修推开他时，戒指相碰发出清脆声响。这种触碰总能引发微弱的量子共振，此刻桌上的咖啡杯边缘浮现出虹彩，杯底沉淀物组成了母亲留下的方程式。

"下午三点。"塞巴斯蒂安突然说，"有客人。"

修皱眉："我没约人。"

"是我约的。"疯子用餐刀反射阳光在天花板投出全息影像——某个穿白大褂的老妇人正查看平板电脑，"汉娜·韦伯，神经量子学权威，你母亲读博时的室友。"影像切换成实验室画面，"她手上有母亲失踪的第七本笔记。"

咖啡杯突然炸裂。修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情绪波动引发的量子现象。塞巴斯蒂安大笑着舔掉他脸颊上的咖啡渍："放松，亲爱的。你现在的量子扰动值能让整个厨房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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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韦伯的怀表链子上挂着枚眼熟的玻璃试管。

当她在客厅落座时，试管里的防腐液微微晃动，映出塞巴斯蒂安半透明的身影——普通人看不见量子态，但显然这位老太太例外。

"艾琳的疯狂与才华同样惊人。"汉娜直接掏出本烧焦的笔记，封面印着「意识永生：第七次实验」，"她最后的研究不是记忆传输，是情感量子化。"

修接过笔记本，泛黄的纸页间突然飘出张照片：母亲抱着婴儿站在管风琴前，身旁是七个不同年龄的塞巴斯蒂安。最诡异的是，照片中的婴儿眼睛是塞巴斯蒂安的祖母绿色。

"量子纠缠需要情感共鸣。"汉娜指向照片背景里的方程式，"但艾琳发现，强烈的情感本身就能创造量子态实体。"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修无名指的戒指，"比如你那位看不见的伴侣。"

塞巴斯蒂安突然实体化，抢过照片舔了舔："验证下是不是老克莱因的伪造品。"他歪头看汉娜，"你比视频里矮了5.2厘米。"

接下来的谈话像场学术研讨会。汉娜解释母亲如何发现爱与疯癫在量子层面的相似性；塞巴斯蒂安则演示如何让茶杯悬浮。修全程沉默，直到老太太临走前塞给他一张纸条：

「他的量子态不稳定是因为缺锚点

爱需要物理载体

比如——」

后面被咖啡渍模糊了。塞巴斯蒂安抢过纸条吞了下去，眨着眼说："老太太建议我们养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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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工作室，修在显微镜下观察自己的血样。

红细胞表面浮现出微小的分形图案，与塞巴斯蒂安胎记的数学结构完全一致。自从量子融合后，他的DNA端粒出现异常延长现象，而左眼的绿色范围每周扩大0.3毫米。

"别担心，你在量子层面永远二十七岁。"塞巴斯蒂安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修肩头。今晚的实体化特别稳定，已经持续六小时十二分钟，"汉娜真正想说的是..."他突然咬破修的手指，将血滴在戒指上，"我们需要更牢固的纠缠媒介。"

血珠被戒指吸收的瞬间，工作室的仪器全部启动。示波器屏幕绘出心电图形，而光谱仪投射出全息的人体轮廓——那是两个相互缠绕的神经网络，在心脏位置融合成发光的7。

"婚礼。"塞巴斯蒂安突然说，声音罕见地不带戏剧腔，"不是法律意义上的。是量子层面的能量交换仪式。"他拉开衣领露出心口晶体，此刻它正脉动着蓝紫光芒，"用你母亲最后的研究成果。"

修想起照片中母亲怀抱的绿眼婴儿。那不是普通孩子，是第一个成功的量子态生命体——用强烈情感创造的存在。当塞巴斯蒂安吻住他时，工作室的玻璃器皿全部共鸣起来，奏出《婚礼进行曲》的旋律。

"疯子。"

"你的疯子。"塞巴斯蒂安将修的手按在自己正在实体化的心脏位置，"现在要反悔太晚了，医生。根据《量子纠缠法》第7条..."

修用一个吻堵住了他剩下的胡言乱语。窗外开始飘雪，而屋内蓝莓酱瓶子突然自动打开，果香混着血腥气在暖光中氤氲——这是他们独有的，疯狂又甜蜜的永恒的开端。

《疯人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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