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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红的半强迫半劝诱下，凌渊的生活状态彻底被颠覆了。昼夜颠倒、沉迷网络的他也生活规律了起来：一日三餐不能少，辰时起床、亥时入眠，不准连着沉浸在电子世界中超过5个小时。

逐渐地，二人独处的时光也多了起来，红红会准时叫他起床、强行把宅家的凌渊拉出去一起散步、有时两人会一起做饭，看电影，或者一起玩一些轻松的游戏……

这天，凌渊也是突然想了起来，恋人是不是应该…约个会？

他虽然也不小了，但毕竟是个未谙世事的少年、也没有人教过他……

这次也算是履行之前立下的承诺，带红红逛一下新吉隆坡。

“红红，今天我带你出去走走。”

正在收拾着碗罐的红红一愣，背对着凌渊的她，脸颊悄悄染上了红晕

“郎君终于主动要带妾身去约会了嘛~呼呼，看来已经成功变成现充了呀。”

看似成熟的话语，却被少女音带上了一分娇气——这将是她的第一次吧。

两人收拾好东西，红红独自进了浴室，褪下了围裙，换回了之前那套衬衫长裙、戴上一枚朴素的红花发卡。

走出出租屋，绵绵细雨笼罩着新吉隆坡。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混杂的气味，污水在地面上汇集成小溪。

但二人的心境却并未受这般差乱的环境影响，心思都放在彼此身上、气氛宁静，没有话说，就静静地牵着手走着。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红红感到有许多道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牵着凌渊的手更紧了。

毕竟没怎么跟这么多真实的灵魂打过交道，她有点害怕；再说、他人的目光审视，总让她感觉怪怪的。

孤寂的电子世界中，可没有这么多炯炯有神的目光。不会看出了我不是人类了吧——红红这样乱想着。

——但实际上就算认了出来，早就习惯了仿生伴侣的新吉隆坡市民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的，目光投注只是因为贫民窟很难见到这样貌美的女子。

“喂，小鬼，你的伴侣边买嘅?借兄弟玩上几日点啊?”

生涩的广语从前方传来。

路前，披着半身画着八卦的破烂黄袍、露出的肩膀纹着关公的壮汉，用提着刀的机械义体拦住了他们。身后跟着三三两两的混搭风混混，都剃着阴阳头，面色不善地阴笑。

凌渊面色沉静，继续走着路，根本没看那老大一眼。

红红嘴角憋笑，看向凌渊。在她看来，这帮家伙没个正形，好比是二十七号混凝土拌意大利面，附庸风雅都谈不上……

不过身边的人群倒是很快地散开了，只留下他们二人，没人想惹上这条街的黑帮。

“野仔，问你话呢！”

似是被少年的装腔作势激怒了，混混们围了上来，拦住去路，七嘴八舌地辱骂。

“咁能装，把你做成伺服颅骨，睇着你嘅伴侣被肏吧”

为首的壮汉直接一脚踢了过来，带起一阵劲风，要将他踹翻在地。

“彭。”

凌渊慢慢打了个响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混混们表情扭曲，身体扭曲成各样的麻花，全都瘫倒在地上。

这帮玩黑帮的，能植入的人造经脉全是盗版的，满是漏洞。

只要他想，一瞬就能接管这些家伙的身体。

无视了老大羞愤到要杀人的眼神、周围人的惊惧，凌渊牵着红红的小手，没入了人群之中。

围观的人群叽叽喳喳、啧啧称奇，只怕新吉隆坡又要多出了一个麻花仙人的传奇了……

“现实世界还真是有趣，妾身越来越期待了哦，凌大郎君。”红红捂着嘴，乐个不停。

“几个小贼何足挂齿，博美人一笑而已……”凌渊心情不错，也讲起了不着调的俏皮话。

“就你话多。”红红媚眼如丝，拧住他的胳膊肉，让凌渊叫苦连连。

……

地铁“昇”字线，这是连接新吉隆坡市中心与郊区的地铁线之一，是普通人少数支付的起的交通方式。

空间逼仄狭小，预算极低的列车甚至每趟只有两节车厢。没有任何的座椅，站着的人贴着人，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列车的一角，红红被凌渊抱着。

凌渊以怕遭非礼为由，不顾她的反对，把她紧紧地抱住了。

结果证明，凌渊还是有些道理的。过了三四个站，列车已然成了人间炼狱，就这样还不断有人试图挤进来——

虽然闷热难受，但与凌渊紧贴的身体还是让她舒缓放松了一些。

红红把脸埋入他的胸襟，闻着他的味道。除了清新剂的味道，还有股淡淡的霉味。但与列车的空气相比，已经足够新鲜了。

【铃鸢，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啊？>ᴗ<】

【去商业区，带你逛街。:)】

【有什么可以带妾身玩的吗？'▾'】

【去了就知道了。】

【……经典直男发言‌:|】

【…那里有条投影构成的龙影，进入其中就会被投放各种感官的广告…还有，各种贫民窟见不到的东西那里都有售，我们新吉隆坡的消费级科技基本都能在那见到…】

【这还差不多…ฅ´ω`ฅ)】

【……】

有一搭没一搭的通过通信终端聊着，时间一下就过去了。

“列车即将到达墟市站，可换乘“纮”字线。请从列车前进方向的右门下车。小心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如有意外请购买新吉隆坡客运列车安全险……”

下了车，两人一起顺着人流走出了昏暗的地铁站。

经过那般舟车劳顿，凌渊不免地升了个懒腰、呼吸商业区那新鲜许多的空气。

而红红顾不上这些，是被眼前的光景牢牢吸引住了眼球——

与贫民窟的破败景象截然不同，不远的天边，闪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给云层染上了彩色。乌黑云层下幢幢大楼鳞次栉比地排布，都经过合适的规划保持着恰当的容积率、以确保每条街的采光、空气流通。

街边店铺橱窗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繁多的招牌加剧了光污染，地上铺就的都是方形的灰地砖，与行道树、楼中层的绿植一道，勉强调和了乱成一团的色调。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置身其中的感觉与看模拟出来的影像还是不太一样的。

“怎么样？红红小姐，还不错吧？”

“还不错。但妾身觉得，绝没有我那年代的景观规划地好看。不过倒是有种肆意生长、野性的美。”

两人并肩行走，随意地沿最近的那条街道开始逛了起来。商业区的人群稀疏了不少，一半都是穿着制服的放假员工。

两人说说笑笑，不巧，瞥见了一家专门出售仿生伴侣的店铺。橱窗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仿生人偶。

红红看到那些仿生伴侣，幼稚地捂住了凌渊的眼睛。

“不许看！那些……那些都是假的！”

凌渊被红红的举动逗笑了，无奈地说道：“好好好，不看，我不看。”

被遮住了眼睛，只得在红红的推搡下行进。凌渊开始想，按照惯例，自己应该买点什么送给她——

可是，送什么好呢？

吃的？喝的？用的？

完全没有头绪。情感上一窍不通的少年苦恼了起来，这问题可比找漏洞难多了。

路过一家店铺的入口处。站着几个穿着制服、佩戴着高科技义体的警卫，他们目光锐利，神情冷峻，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突然，红红感应到了什么，脸色一惊，赶忙躲到凌渊背后、藏了起来，悄悄指着一个身着红衣的警卫道。

“那家伙，很强……让妾身感到恐惧。”

“别怕，我帮你掩盖一下气息。那家店铺是微机道学协会经营的，新吉隆坡的巨头之一，所以布置的防御手段比其他店铺多得多，你应该是被针对精怪的程式扫到了。” 凌渊轻声安慰道。

他突然有了点子——只要送给红红最珍贵、能留下回忆的东西就好了吧？所以，他要从这家防御森严的店里取走一样的东西、送给她。

凌渊将红红搀扶到路边的椅子坐下，给她一个拥抱。

“在原地等我一下。不会很久。”

“等等……”

少年风也似的走了。

真是的，把妾身一个人丢在这。

红红心里抱怨，但还是好好地待在了原地。

店铺内部，灯火辉煌，比起店铺，更像是一座小型的展览馆。

墙上刻着繁复的古式花纹，画着仙鹤龙龟的屏风将大堂分成各个区域，各种各样的【道器】被陈列在透明的展柜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凌渊站在远处，目光快速扫过店铺的各个角落。这里的安保措施的确严密得近乎变态，不仅有实体警卫，还有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和肉眼不可见的电子防御系统。

他尝试连接店铺的内部网络，却发现防火墙坚固得像一块铁板，根本无从下手。

“真是棘手……” 凌渊皱了皱眉，即使身为顶级的骇客，大公司的技术漏洞也是极难找到的，因为，那些闭源的正版安防体系是普通人绝不可能接触的到的。

当然，对他来说，这并非没有办法。

终端暂时接管了一个高级用户——是他妙手偶得、用钓鱼邮件骗得的访问权限——给微机协会发去了送货上门服务的请求。

很快，门口的警卫就散开，运送东西去了。

公司的警卫得身兼多份工作。店里都是修道者才会买的好货，光顾的人很少，此刻更是没有任何顾客需要应酬。

而且即使没了实体警卫，这家店防御能力还是一流的，被盗概率几乎为零。

不过，他可是有真正的宝贝的。

凌渊披上了黑色的破布，这破布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个图案，其以一个哑光金属银的倾斜齿轮为基，画着繁复的象形与汉字，类似简化的符箓。

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在视网膜的分析插件显示下，隐形的激光扫描仪、监控探头、身份验证器……监控措施纷纷哑火。

而原理，只是因为这是“泛亚军工”的商标，未经允许严禁任何商用或私人记录使用。

失去了眼睛，安防手段再高明也难以发挥作用了。

凌渊目标很明确，径直走到深处的展柜，停留在一个小巧精致金丹陈列柜边。

金丹通体金色，表面光滑圆润，散发着淡淡的温热气息。在金丹的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便携式核聚变反应堆，高能稳定，安全可靠，可为小型道器提供持久能量。】

他不太懂道器，不过他知道机器总是需要能源的。这枚金丹小巧，作为红红这具仿生身躯的能源刚刚好。

凌渊掀起玻璃盖，拿起金丹，用布包好，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店铺。再次经过扫描仪时，扫描仪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畅通无阻。

回到红红等待的地方，少女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砖，脸上带着一丝落寞。

“久等了。” 凌渊提着手中印着“道学协会”字样的礼盒。

“这是什么？” 红红好奇地打量着。

“送给你的礼物。” 凌渊微微一笑，笨拙地托起手掌，单膝跪地，将礼盒举过头顶。

“红红小姐，请收下我的心意。”

红红愣住了，玫瑰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单膝跪地的少年。

“噗嗤——” 红红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悦耳。

“铃鸢，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红红捂着嘴。

“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凌渊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站起身来，将礼盒塞到红红手中。

“金丹？” 红红眨了眨眼，故作疑惑地看向凌渊，“你送妾身这个做什么？”

“…这个……这个是……定情信物。” 凌渊的话有些结结巴巴。

“定情信物？” 红红再次笑了出来，这次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哪有定情信物是送反应堆的呀！而且……而且还是现场买的！”

凌渊的脸瞬间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难道是自己太笨了吗？完全搞不懂这家伙的心思。

“笨蛋。” 红红娇嗔地骂了一句，语气却有些宠溺。

但红红还是小心翼翼地拿起金丹，仔细端详着。

“不过……妾身还是挺喜欢的。” 红红抬起头，笑靥如花， “谢谢你，小铃鸢。”

她踮起脚尖，在凌渊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抱住了他。

“刚刚把我丢下的过错，妾身就先原谅你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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