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灯光暧昧，烟雾缭绕。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看起来都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打扮都挺讲究，手腕上戴着名表，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高档香烟和洋酒，一看就是那种出来消费的小老板。

其中一个略胖一点、戴着金边眼镜的老板抬起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们一眼，目光在王娟芳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哟，来了两个嫩的啊？这个新来的？叫什么？王娟芳？”

王娟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呐：“是……是的，老板。”

“哈哈哈，还挺害羞的。”另一个身材更精干、下巴上留着点胡茬的老板笑了起来，指了指旁边的两个足浴沙发，“行了，别傻站着了，过来给我们按按吧，今天跑了一天，累死了。”

“好嘞老板！”孙亚芬立刻应了一声，麻利地走过去，开始准备热水和毛巾。王娟芳也赶紧跟上，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做？

然而，当她走到那个胖老板面前，蹲下身，准备去拿他的脚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双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动作无比娴熟自然。她先是试了试水温，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老板那双穿着袜子的脚放进温度适宜的热水盆里，动作轻柔而标准。接着，她拿起旁边的毛巾，沾湿，拧干，开始仔细地擦拭老板的小腿和脚踝。

整个过程中，她的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一样。哪里该用力，哪里该轻柔，先擦哪里，后擦哪里，每一个步骤都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身体也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应。她甚至能准确地找到老板脚底和小腿上的几个关键穴位，知道用什么样的力度按压会让对方感到最舒适。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娟芳惊呆了。她明明从来没有学过这些！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身体会如此熟悉这一切？难道……这也是变色龙药剂的效果？不仅改变了外貌、身材、口音和知识，甚至连技能都一并植入了？

她一边熟练地给老板搓脚、去死皮，一边偷偷观察旁边的孙亚芬。只见孙亚芬也是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一边给那个精干老板按脚，一边用那带着四川腔调的甜美声音和老板聊着天，时不时发出娇媚的笑声，逗得那老板哈哈大笑，气氛十分融洽。看着孙亚芬那游刃有余的样子，再感受着自己身体里那份陌生的熟练感，王娟芳心中十分震惊，看来这个变色龙药剂，不但能改变人的身体、思想，还能给人灌输技能吗？

就在王娟芳和孙亚芬专心致志地为客人服务时，包房里的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那两个顾客心情也都放松了下来。他们一边享受着足底按摩带来的舒适，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胖老板拿起手机，刷着抖音，突然被一个讲历史的短视频吸引了。“哎，老李你看这个，”他把手机屏幕凑到同伴面前，“讲那个……什么……明朝的那个……朱元璋和他儿子的事儿，挺有意思的。”精干老板老李探过头看了看，也来了兴趣：“哦？明朝啊，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朱棣嘛，抢了他侄子的皇位，对不对？好像叫什么……靖难之役？我以前看电视剧里演过！”

“对对对！就是那个！”胖老板一拍大腿，“不过这个视频里说啊，那个建文帝其实没死，后来跑去当和尚了，还在外面留了后代，你说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啊！”老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古代皇帝的事儿，谁说得清呢？就像那个雍正，不是说也是改了诏书才当上皇帝的吗？把‘传位十四子’改成了‘传位于四子’！”“没错没错！历史这东西啊，水深着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兴致勃勃，但谈论的内容却充满了各种常识性的错误和道听途说的野史八卦，漏洞百出。什么建文帝留下后代、雍正篡改诏书，这些都是早已被历史学界证伪的谣言。

蹲在胖老板脚边，正仔细按压着涌泉穴的王娟芳，听到这些离谱的言论，眉头下意识地就皱了起来。以她身为历史系副教授的专业素养，这些错误简直是小学生级别的，她几乎是本能地就想开口指正：建文帝的下落至今是历史谜案，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证明他留有后代；雍正继位的合法性早有定论，所谓篡改诏书更是无稽之谈……

然而，当她张开嘴，想要将这些正确的史实说出来时，却猛地发现，自己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些曾经烂熟于心的朝代、皇帝、事件、年份……此刻都变得模糊不清，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她知道他们说的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正确的说法又是什么，她竟然一时想不起来了！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一个被病毒入侵的硬盘，大量的数据丢失、错乱，只剩下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和名词。

她越是努力去回忆，脑子就越是像一团浆糊，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认知是不是错了。听着那两个老板唾沫横飞、自信满满地谈论着各种“秘闻”，她竟然……竟然开始觉得他们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感觉他们知道好多自己不知道的“内幕”？甚至……有点佩服他们如此“博学”？

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混乱不堪的时候，那个胖老板突然低下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因为低头而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语气暧昧地说道：“小妹妹，你这按得挺舒服啊……就是不知道，别的地方按得怎么样啊？”他一边说，一边故意用脚趾轻轻蹭了蹭王娟芳的手臂。

王娟芳被这突如其来的骚扰吓了一跳，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以康箬婉的身份，遇到这种情况，她绝对会立刻起身，冷着脸呵斥对方，甚至报警。但是，此刻的王娟芳，却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她抬起头，看到胖老板那充满暗示和欲望的眼神，心里确实感到了一丝厌恶和屈辱。但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旁边的孙亚芬正对着那个老李抛着媚眼，娇笑着说着什么荤段子，逗得老李心花怒放，甚至还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进了孙亚芬的衬衫口袋里。一股莫名的、属于王娟芳的生存本能和攀比心理冒了出来。她看到孙亚芬轻松拿到小费，再看看眼前这个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胖老板，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要是高兴了，是不是也会给我小费？

这个念头一起，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学着孙亚芬的样子，脸上挤出一个羞涩又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声音也变得又软又糯，带着那蹩脚的川普说道：“老板……你说啥子嘛……人家只会按脚脚……”

说着，她非但没有躲开，反而故意将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是为了更方便地按压小腿上的穴位。但这个动作，却使得她那本就开得较低的衬衫领口敞得更开了。从胖老板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里面那件朴素的米白色纯棉胸罩的边缘，以及胸罩包裹下那虽然不大但异常挺翘的乳房挤出的一小片白皙饱满的乳肉。

这个姿势充满了刻意的、带着点笨拙的诱惑。王娟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内心深处，属于康箬婉的灵魂在尖叫、在抗议：不！我怎么能做这种事！这太不知羞耻了！太下贱了！然而，她的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甚至……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奇异的、扭曲的快感？当她看到胖老板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神变得更加炽热时，一股莫名的兴奋感竟然涌上心头。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两腿之间的鲍鱼，竟然不受控制地分泌出了一丝湿润的爱液。这个发现让她既羞耻又震惊，但身体的反应却无比诚实。

“哈哈哈！小妹妹还挺懂事的嘛！”胖老板显然对她的配合非常满意，他兴奋地搓了搓手，从钱包里掏出厚厚一沓百元大钞，抽出五张，直接就往王娟芳敞开的衬衫领口里塞去！

冰凉的钞票边缘擦过王娟芳胸前娇嫩的肌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带着男人汗味和烟味的钞票紧紧贴着她的乳肉，甚至有一角塞进了她那件廉价胸罩的边缘。这对于曾经的康箬婉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是人格上的践踏！她应该愤怒地推开对方，把钱狠狠地摔在他脸上！

然而，此刻的王娟芳，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当那五张红色的钞票塞进她胸口时，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满足感瞬间充满了她的心房！五百块！这可是五百块啊！她辛辛苦苦按一个钟，底薪加提成可能也就一百多块，现在客人随手就给了五百块小费！这抵得上她好几天的辛苦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露出的那几张红色钞票，眼睛都亮了，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无比灿烂的笑容。她甚至忘了刚才的屈辱和不适，连声对着胖老板点头哈腰，用那带着浓重川普的甜腻声音说道：“谢谢老板！谢谢老板！老板你人真好！”

按摩结束后，腰酸背痛的孙亚芬和王娟芳总算熬到了下班时间。她们换下那身灰扑扑、带着汗味的化纤工服，穿上自己带来的廉价便装——也就是些地摊上淘来的T恤牛仔裤，和之前康箬婉衣帽间里那些动辄成千上万的品牌服饰简直是云泥之别。但此刻的王娟芳，看着镜子里穿着几十块钱T恤的自己，竟然意外地觉得还挺自在的。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清泉水汇那金碧辉煌、却也充满压抑感的大门，拐进了旁边一条灯光昏暗、油腻腻的小巷子。巷子深处，一家门脸不大、招牌上糊着油污的川菜馆子正热火朝天地营业着。

“老板儿！老位子！”孙亚芬熟门熟路地一嗓子吼了进去，拉着王娟芳就往里闯。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辣椒、花椒、油烟和汗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王娟芳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属于康箬婉的那部分记忆告诉她，这种环境是她以前绝不会踏足的，她偏爱的是环境雅致、菜品清淡的淮扬菜馆。但这股辛辣刺激的味道，却又莫名地勾起了她的食欲。

油腻的塑料桌面，缺了角的塑料凳子，墙壁上贴着褪色的啤酒广告。孙亚芬豪气地一点：“老板儿！来份毛血旺，大份的！麻婆豆腐！夫妻肺片！再拍个黄瓜！哦对了，先来两瓶冰啤酒，冻成冰坨子那种！”

很快，几盆红彤彤、油汪汪、热气腾腾的菜肴就端了上来。那盆毛血旺里，鸭血、毛肚、黄喉、午餐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在翻滚的红油里沉浮，上面漂浮着一层密密麻麻的花椒和干辣椒段，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麻婆豆腐更是油亮得反光，翠绿的葱花点缀在红褐色的肉末和白嫩的豆腐之间。

王娟芳看着这阵仗，有些犹豫。康箬婉的口味让她对如此重油重辣的食物本能地抗拒。但旁边的孙亚芬已经毫不客气地抄起筷子，夹了一大块沾满红油的毛肚塞进嘴里，烫得“嘶哈”直抽气，却一脸满足的表情。“吃嘛娟芳！愣着做啥子嘛！”孙亚芬含糊不清地催促道。

王娟芳试探性地夹起一小块麻婆豆腐，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一股滚烫、麻辣、鲜香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她被辣得猛地吸了一口凉气，额头上立刻冒出了细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奇怪的是，这股强烈的刺激过后，竟然涌上一股酣畅淋漓的快感！那滋味，浓烈、粗犷、直接，完全不同于淮扬菜的精致细腻，却有着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

她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毛血旺里的鸭血，再次被辣得龇牙咧嘴，却兴奋地睁大了眼睛。太……太过瘾了！她不再犹豫，也学着孙亚芬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甚至把红油汤汁直接浇在米饭上，呼哧呼哧地扒拉着，吃得满头大汗，嘴唇红肿，却觉得无比痛快。康箬婉那套细嚼慢咽、注重仪态的用餐习惯，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哈——爽！”王娟芳灌下一大口冰啤酒，麦芽的冰凉瞬间缓解了口腔里的灼热感，她舒服地打了个嗝，又自然而然地用手背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燕…不是，亚芬姐，”王娟芳打了个酒嗝，舌头也有些大了，说话的川普味更浓了，“你咋个晓得那个…那个啥子变色龙药剂的嘛？是谁个搞出来的哦？恁个邪门！”

孙亚芬叼着一根鸭肠，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嘿！这你就问对人咯！是市科技局张瘸子…哦不，张局长他屋头浪个婆娘告诉我的噻！”她压低声音，凑近了些，带着点炫耀的口气，“张局长分管这个项目的嘛！听他婆娘吹牛逼，说这个药水水凶残得很！不光是把你的皮相换了，连你脑壳头想的东西、会的东西，都能给你换掉！想变成哪个龟儿子，就变成哪个龟儿子！从里到外，保证你亲妈都认不出来！”

王娟芳听得眼睛都直了。难怪！难怪她脑子里的历史知识都跟倒水一样倒掉了，连苏州话都不会说了，反而对按脚搓背这种事无师自通！原来这药水是连脑子和技能一起格式化重装了！

“我日哦！恁个霸道？”王娟芳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在以前的康箬婉是绝对不可想象的，“那你…你都变过啥子骚样子嘛？”她对这个充满了好奇。

孙亚芬掰着手指头数起来：“啥子高中女娃儿，大学马子，都耍过噻，没啥子意思。最鸡巴过瘾的，是有一次！”她突然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种既兴奋又有点回味的猥琐笑容，“老子变成了一个河南来的村妇！又黑又土那个样子，穿个大红袄子，说话一股蒜味儿！”

“然后喃？”王娟芳听得津津有味。“然后苏力那个挨千刀的开车来接我噻！”孙亚芬笑得花枝乱颤，拍着桌子，“他看到我那个熊样，眼睛都绿了！直接把车开到个烂田埂上，在后座就把老子给办了！你是没看到他那个狗日的猴急样子哦，跟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还非要老子一边操他，一边用河南话骂他龟孙儿！”

“我靠！”王娟芳惊得差点把筷子掉了，“苏…苏局长他…他晓得那个是你？”“废话！不晓得他搞个锤子！”孙亚芬翻了个白眼，“他好这口嘛！说平时看惯了老子穿得人五人六的，就喜欢老子变成那种土得掉渣的骚货搞他！越土越带劲！”王娟芳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她不由自主地想象，如果沈晟看到自己现在这副土气又带着点风骚的洗脚妹模样，会不会也像苏力一样……？

“嘿嘿，”孙亚芬用手肘撞了撞她，挤眉弄眼地打趣道，“娟芳妹妹，我看你今晚上回去，沈局长那个斯文败类，肯定要把你摁在床上操得你喊救命！说不定比苏力还猛哦！”“呸！你个烂沟子的！说啥子屁话！”王娟芳羞恼交加，脸颊滚烫，想也不想就在桌子底下踹了孙亚芬一脚。

“哎哟！死女子你踢老子咯！”孙亚芬也不甘示弱，伸脚去够王娟芳。王娟芳灵活地躲开，干脆把穿着黑布鞋的脚往前一探，隔着孙亚芬那条廉价的牛仔裤，精准地、甚至带着点恶意地顶在了她两腿之间的私处上，还用力碾了碾。“日你妈哟！”孙亚芬浑身一颤，触电般地缩回腿，夹紧了双腿，脸上瞬间飞起两团红晕，又羞又气地骂道，“王娟芳你个骚浪蹄子！搞啥子嘛！老子内裤都遭你弄湿完了！”

王娟芳看着她那副又羞又爽的模样，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放肆而粗野，完全没有了康箬婉的影子。两人就这样在烟雾缭绕、喧嚣吵闹的川菜馆子里，用最粗俗、最不堪入耳的四川方言互相打趣、爆粗口，聊着各种荤段子和私密事，引得邻桌几个光膀子大汉频频侧目，但她们毫不在意。此刻的王娟芳，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全新的、低俗却又充满活力的角色里，甚至开始享受这种毫无顾忌、放纵自我的感觉。康箬婉的矜持、优雅和道德感，仿佛都随着那些被遗忘的历史知识一起，消失在了变色龙药剂的作用之下。

“说正经的，”孙亚芬擦了擦嘴，眼神变得有些狡黠，“你今晚回去，沈局长百分之百认不出你。到时候，你想咋个整他，就咋个整他！把他当龟儿子一样耍！”王娟芳咬着油光光的嘴唇，心跳得更快了。她想象着沈晟看到这个既陌生又带着某种熟悉感的王娟芳时，会是怎样的震惊、困惑，又会是怎样的……欲望？一想到这，她感觉自己的小腹又开始微微发热，下面似乎又有些湿润了……

“走咯走咯！吃饱了！”孙亚芬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豪爽地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扔在桌子上，“再不回去，你家那个‘沈局长’怕是要变成‘肾局长’，等得肾亏咯！”王娟芳啐了她一口，也站起身。两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川菜馆，消失在姑苏市迷离的夜色中。王娟芳的脚步有些虚浮，既是因为酒精，更是因为内心那份混杂着紧张、期待、羞耻和莫名的兴奋。今晚，她将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去面对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男人。一场充满了未知和刺激的游戏，即将开始……

傍晚时分，黑色奥迪A6L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市区的高速公路上。沈晟靠在后座，闭着眼睛，脸上写满了无法掩饰的疲惫。今天下乡镇考察那个农业项目的引进情况，从汇报会到实地勘察，再到中午陪乡镇领导喝酒，下午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几个点，一整天下来，他感觉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不仅是身体上的累，更心累，各种协调、平衡、拍板，耗费了大量心神。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倒在床上睡他个天昏地暗。

车刚驶入市区，沈晟的手机就响了，是苏力打来的。

“喂，老沈，忙完了没？”苏力的声音听起来精神十足，甚至带着点兴奋。“刚回市区，累瘫了，正准备回家挺尸。”沈晟有气无力地答道。“哎，别介啊！”苏力在那头笑道，“忙了一天，肯定累坏了吧？走走走，我知道个好地方，清泉水汇，咱哥俩去洗个脚，按个摩，好好放松放松！我请客！”

清泉水汇？沈晟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这个地方，姑苏市有名的高档洗浴中心，他也去过几次，大多是陪上面领导或者外地客商。说实话，他现在只想回家，对那种地方没什么兴趣。而且，他隐约觉得苏力今天有点过于热情了。

“算了吧老苏，我这身体快扛不住了，只想回家睡觉。”沈晟试图拒绝。

“哎呀，别扫兴嘛！”苏力坚持道，“就去按个脚，顶多两个小时，保证让你浑身舒坦！比你回家直接睡效果好多了！听我的，没错！我已经快到了，就在南环路那个最大的门口等你？”

沈晟犹豫了。苏力的盛情难却，而且他说的也有点道理，累了一天，去按按脚放松一下，或许真的比直接睡觉更能缓解疲劳。想到家里可能又是冷冰冰的，妻子康箬婉估计还在为昨晚的事情闹别扭，回去说不定还要面对一张冷脸，还不如跟苏力出去放松一下。而且，苏力是他大学同学，现在又是市发改委副主任，两人在工作上也有诸多交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行吧，”沈晟最终还是松了口，“那你等我一下，我让司机直接开过去。”

“好嘞！不见不散！”苏力高兴地挂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奥迪车停在了清泉水汇气派的大门前。沈晟刚下车，苏力就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沈，你可算来了！走，我订了个好包间，保证安静！”

两人并肩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在前台服务员恭敬的引领下，穿过装饰奢华的走廊，来到一间挂着“VIP 808”牌子的包房前。刷卡进门，里面的空间果然宽敞，装修也更显档次，两张宽大的真皮足浴沙发摆在正中，前面是高清液晶电视，角落里还有独立的茶水吧台和卫生间，私密性极高。

“怎么样老沈？这环境不错吧？”苏力得意地招呼沈晟坐下。

“嗯，是挺好。”沈晟点点头，脱掉外套，松了松领带，将疲惫的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很快，穿着旗袍的服务员端来了精致的果盘和茶水。苏力拿起服务单看了一眼，然后对服务员说道：“给我们安排两个技术好点的技师，嗯……就要318号和325号吧。”

“好的老板，请稍等。”服务员微笑着退了出去。

沈晟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也没在意苏力具体点了哪个号，只想着技师赶紧来，按完早点回家。

与此同时，在3号技师休息室。

听到对讲机里的消息后，孙亚芬就扯着脖子喊着：“娟芳！走走走！VIP大包！肯定是大老板，小费少不了！”孙亚芬兴奋地拉着王娟芳。在去包房的路上，她凑到王娟芳耳边，压低声音，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嘿嘿，娟芳妹妹，给你说个刺激的！我刚才偷偷问了前台姐妹，这个808包房是苏力开的，而且…他还带了个人来，你猜是谁？”

王娟芳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哪个嘛？”“就是你家那个！沈局长！”孙亚芬得意地挤了挤眼睛，“苏力那个挨千刀的，肯定是故意安排的！让我们姐妹俩一起伺候他们！怎么样？刺激不？等会儿你可得好好伺候你家沈局长哦！”

王娟芳瞬间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大脑嗡的一声！沈晟？！苏力把他带来了？！还要自己去给他洗脚？！这……这简直是……她脚步一软，差点没站稳。虽然之前在饭馆里听孙亚芬说了那些荒唐事，甚至自己也产生过一些扭曲的幻想，但当这一切真的要发生时，那种巨大的冲击和羞耻感还是让她几乎窒息。她下意识地想掉头就跑。

“哎！你跑啥子嘛！”孙亚芬一把拉住她，“怕个锤子！他现在又认不出你！你现在是王娟芳！记住没得？是出来挣钱的洗脚妹！而且，你不想看看他被你这个洗脚妹迷住的样子？不想报复他平时对你的冷淡？”

孙亚芬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王娟芳的退缩之意，却点燃了另一把火——一种混合着恐惧、屈辱、报复欲和病态好奇的火焰。是啊，他认不出自己！自己现在是王娟芳！而且，这不正是孙燕说的新鲜感吗？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点了点头，眼神却有些飘忽。

五分钟后，

包房门被轻轻敲响。“进来。”苏力的声音传来。孙亚芬推开门，脸上立刻堆满了职业化的、甜腻的笑容，扭着腰走了进去：“老板晚上好！318号孙亚芬为您服务！”她径直走向苏力。

王娟芳跟在后面，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路上已经被孙亚芬打了“预防针”，知道即将面对的是谁，但当包房门打开，看到那个熟悉又因疲惫而略显放松的身影陷在沙发里时，她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手心瞬间沁出冷汗，双腿有些发软。

她强迫自己低下头，不敢直视沈晟的脸，只是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是他，真的是他！他看起来很累，眉头微蹙，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似乎没怎么注意进来的技师。

“老板晚上好……”王娟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还是带着无法掩饰的紧张和轻颤，那蹩脚的川普也因此显得更加明显，“325号……王娟芳……为您服务……”她的声音比蚊子哼哼也大不了多少。

沈晟被这细弱的声音惊动，懒洋洋地睁开眼瞥了一下。嗯，是个很年轻的姑娘，怯生生的，有点土气，像是刚从乡下来的。他太累了，也没心思细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开始吧。”

王娟芳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看来他确实没认出来。她定了定神，端着木盆走到沈晟面前，蹲下身。接着便是试水温，放草药包，然后，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去解沈晟的裤脚纽扣，准备脱掉他的袜子。

当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沈晟脚踝温热的皮肤时，一股触电般的酥麻感伴随着强烈的羞耻感瞬间传遍全身。这感觉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熟悉的是这个人，陌生的是此刻的场景和身份！这不再是家里夫妻间的亲昵，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充满了屈辱和刺激意味的服务！而她，是这场荒诞剧目中那个身不由己、却又隐隐带着一丝扭曲期待的女主角……她低下头，长长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她脸上复杂而混乱的表情。

包房内，柔和的灯光下，孙亚芬已经开始熟练地为苏力按摩脚部。但与王娟芳的拘谨不同，她的动作明显带着挑逗意味。

“老板~这个力道舒服不嘛？”孙亚芬故意拖长声调，手指在苏力脚踝处打着圈。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瞟向王娟芳，嘴角挂着促狭的笑意。苏力舒服地靠在沙发上，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嗯，不错，再重点。”

“好嘞~”孙亚芬欢快地应着，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大胆。她故意将身子前倾，宽松的工服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当她俯身时，甚至能隐约看到里面那件廉价胸罩的边缘。

沈晟微微皱眉。虽然技师服务热情是好事，但这个318号未免也太过于热情了。他瞥了一眼苏力，发现老同学正一脸享受地闭着眼睛，似乎对这种服务习以为常。为了避免自己的老伙计犯错误，沈晟还是提醒了一下：“老苏啊，你出来洗脚，有没有给老婆报备啊？”

苏力听懂了沈晟的暗示，但只是睁开一只眼，冲他狡黠地笑了笑：“老沈啊，你就是太正经。出来放松嘛，想那么多干嘛。”说着，他故意伸手拍了拍孙亚芬的脸蛋，“继续，别停。”孙亚芬夸张地“哎哟”一声，娇嗔道：“老板~你好坏哦！”但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手上的动作越发露骨。

王娟芳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她早知道孙亚芬和苏力的关系，但亲眼目睹这种场景还是让她心跳加速。更让她难堪的是，看着孙亚芬大胆的举动，她竟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从小腹升起。

她偷偷瞄了一眼沈晟，发现丈夫正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苏力那边。这个表情她太熟悉了——每次她提出什么出格的想法时，沈晟都会露出这种表情。一股莫名的怨气突然涌上心头。手上的动作也不知不觉变得大胆起来。当她按摩到沈晟的小腿时，手指开始若有若无地在大腿内侧游走。这个部位，她太熟悉了。结婚这么多年，她知道沈晟哪里最敏感。

沈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低头看向这个一直很安静的325号技师，却发现对方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手在不安分地动作着。

“那个……不用按那里。”沈晟有些尴尬地说。王娟芳抬起头，故意用那种怯生生的眼神看着他：“老板……是我按得不好嘛？”她的川普声音软软的，但眼神却闪烁着某种危险的光芒。沈晟一时语塞。不舒服？恰恰相反。这个年轻女孩的手法竟然出奇地好，好到让他有些不安。

就在气氛变得微妙时，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夸张的娇呼。“啊呀！老板你干嘛呀~”只见孙亚芬不知何时已经半跪在沙发上，而苏力则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腿上。孙亚芬顺势跨坐在苏力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胸前的衬衫被挤得更开了，几乎贴在了苏力的脸上。“老板～你莫这样嘛～还有人看着嘞～”孙亚芬嘴上嗔怪，身体却没半点推拒的意思，反而扭了扭腰，贴得更紧了。

这个变化实在是太突然了，沈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坐直了身体，而王娟芳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看到目瞪口呆的二人，苏力哈哈大笑，大手直接拍在孙亚芬的屁股上，毫不避讳地揉捏起来：“怕啥？都是自己人！”他转头看向沈晟，挤眉弄眼道：“老沈，别光看我啊，你那边的325号也不赖，试试嘛！”

“老苏！你这是……”虽然知道苏力有些好色，但沈晟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当着自己的面来这么一套。王娟芳也傻眼了。虽然她知道孙燕已经和苏力玩过很多次这种变身play了，但也没料到这两个人会这么直球。

孙亚芬注意到了他们的反应，一边在苏力身上扭动，一边冲王娟芳抛了个挑衅的眼神，似乎在说：“看啥子看？你也上啊！”她的动作更加大胆，甚至故意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刺激得苏力直接在她腰上又拍了一巴掌。

王娟芳的心跳得几乎要炸开。她看着孙亚芬那放肆的模样，再看看身旁的沈晟，脑子里一片混乱。屈辱、震惊、愤怒……这些情绪本来应该占据她的内心，但诡异的是，这些负面情绪却很快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感觉淹没——一种夹杂着羞耻和刺激的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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