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沉重的步伐，沿著馬路走了整整三公里，野狗的低吼早就被雨聲蓋過，可那股被盯上的寒意還纏著我。林溪鎮的輪廓終於在雨幕中浮現——幾棟低矮的房子，燈光稀疏，街上空無一人。我避開主路，繞進一條小巷，潛伏者的直覺告訴我，接應點不會在顯眼的地方。果然，在巷尾一棟廢棄倉庫的鐵門上，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符號：一個被斜線劃過的圓圈，「緘默之刃」的暗號。我推開生鏽的門，走進一片黑暗。

裡面空蕩得像個墓穴，地上散落著碎紙和破舊的設備，空氣裡混著霉味和機油味。我掃視四周，找到角落一台半人高的裝置——能量充電樁，組織給潛伏者用的標準裝備。可它表面蒙著灰塵，指示燈全滅，像剛被棄用不久。我的心沉了下去。這裡應該是接應點沒錯，但看起來像是被人匆忙撤離，連通訊設備都被搬空。我是「夜蛾」，我不能就這麼放棄。

能量燈又開始閃紅，蜂鳴聲刺耳得像在催命。我咬牙走到充電樁前，掀開皮套下體的閥門，對準樁上的輸出端坐下。裝置底部還連著一根粗壯的活樹根，像是被臨時改裝過。我張開腿，插進去，汁液灌進來的暖流讓我喘了一口氣。能量燈緩緩轉黃，肚子脹起的感覺比路邊的斷樁更明顯，但效率還是慢得可憐。我得靠這東西撐下去，找到聯絡組織的办法。

我靠著充電樁，翻找旁邊的廢棄物，終於摸到一塊破舊的通訊板，螢幕碎了一半，但還有微弱的電流。我用皮套的手指敲開外殼，接上充電樁的殘餘線路，試著啟動。螢幕閃了幾下，跳出一串亂碼，然後是斷斷續續的聲音：「夜……蛾……緊急頻道……回報位置……」我心跳加速，用盡力氣喊道：「這裡是夜蛾！林溪鎮廢棄倉庫，接應點已廢，要求支援！」可聲音被嘴套壓成含糊的嗚咽，通訊板又陷入一片死寂。

雨水從倉庫破洞滴進來，打在我的矽膠面具上，那張高潮表情的假臉映著微光，像在嘲笑我的無力。我坐在充電樁上，感受樹根緩慢補充的能量，腦子飛快轉動。接應點被棄，組織可能遇到了麻煩，但我還活著。只要通訊能恢復，我還有機會。我得修好這塊破板，或者找到其他線索，活著等到他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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