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开端

充实又辛苦的日子过的很快，苦中作乐的幸福或许比轻易就可以得到要更让人记忆深刻，痛苦酸涩的重量使人如同沙漠中的旅者，虚幻的绿洲也可以成为精神的享受。

我本以为缘分就像是沙漠里的枯草，短暂地抱在一起，又会因为同样的原因再次分开。保留了联系方式，也可能再也不会联系。

当然这只是我以为的。

缘分可不像我以为的那样有规律，我和白歆诺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她的成绩比我优秀，正因为有了追赶的方向，和她成为同桌后我的成绩一直在提升，却始终达不到她的水平。

她凑巧的没考上更好的学校，我凑巧的和她再次成为同学，即使不是同一个专业，但我和她约好一起加入了校学生会同一个部门。当得知我俩都被选上的那一刻，我将熄了屏的手机压在胸口，笑意止不住地溢出，兴奋的感觉快要托着我的意识飘走。

进入学生会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对这个组织抱有了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更重要的是可以和她继续相处下去。

一定是缘分将我们拉到了一起，我产生了全然不同的认知。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形容我的情绪，只觉得像躺在蜿蜒的河流里，聆听着岸边的树枝上的水珠掉落在河床上，身心完全被浸润，冷却，只有心脏热流滚滚发烫。

刚开学的前几日里，由于军训和各种事务，我和她的交流仅限于线上聊天，隔着屏幕聊天时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就算没有见面，我也再也没有寂寞的感觉，有一条纽带将我和她绑在一起，让我期待着过几日的再见。

“你不是想进学生会吗，要不不进院学生会，直接进校学生会吧。”

白歆诺把我喊到宿舍楼下，将手中的校学生会申请名单从包里拿出来。

她的脸颊有些红润，这样的气色将远处落日下的碎云染上了温暖的气息。

“好啊，不过校学生会应该审核会比较严格吧。”

“应该吧，不过感觉校会的部长还蛮好说话的，我也想进学生会试试看。”

“你也要去吗？之前不还说进了学生会要重新认识好多人，觉得很慌乱吗？”

“所以才喊你一起来呀。”

是啊，她这是在邀请我。

为什么呢，单纯是因为和我关系好，还是想要大学里有一个组织方便我们见面，或者是一些其他的原因呢。

我也很想邀请她一起参加一些活动，很想和她一起，只要呆在一起就行。

她不说话，安安静静看着我，等着我看完手中的申请表，等着我的答复。

低着头看着表，视线不自觉飘向了身旁她洁净的袜口，纯白色的薄袜包裹住她娇弱的脚踝软骨，微微隆起的曲线也在夏日的热气里显得温和。袜子被整理的很平整，埋进了软软的鞋子，系着玉的红绳有些刺眼，在我的瞳孔中躁动，牵着她的脚向我靠近。

突然，她伸出系着红绳的那只脚，踮起脚尖，鞋底在地上左右蹭了蹭，露出无所适从的样子。

“一起去呗，你都邀请我了，我怎么可能不去呢，不过我可不保证能被选上哦。”

“嗯！你每次都这么说，最后不还是每次都和我凑到一起去了。”

我看着她的表情似乎放松了下来。

“你真好……”

声音细若游丝，她小小的嘴唇也没有张开，让我怀疑她是否真的说了这一句话。

九月份的天气还保留着夏日的狂躁，即使到了傍晚也依旧如此，教学楼里吹来的风热乎乎的，天空越来越鲜红，油画般厚重，就算是街道上的景物也被铺上了橘红。

这样的世界里，脸红也被隐藏，无人能发觉，是藏在我和她之间的秘密。

很多时候我不清楚是我真的被好运眷顾，抑或是自己身上真的散发着成功的气场，不论过程如何，结果总是好的。

如她所说，我和她都进了校会，虽然是不同的部门，但是她能够进入秘书部这样的部门也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如她所说……”

或许我的好运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她，我的心中不免一阵窃喜，能和她相处真是太好了。

秘书部看起来是所有部门中最不适合白歆诺的部门了，她不仅没有主动社交的能力，而且也不具备独当一面的风范。可换个角度来说，与生俱来的对生人的冷淡气质也许会有帮助，至少外在形象上是完全符合的。

躺在床上和她用手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就算是黑色古板的词字也无意间沾上了我跳跃的兴奋，字在屏幕里悦动着，我在努力维持我的形象。

其实我很久很久渴望进入学生会这样的组织，在文学小说的影响下，我对学生会蒙上了绚丽的滤镜。

“群里说明天晚上就要举办校会迎新晚会了。”

“明天晚上有校会迎新晚会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校会消息的弹窗刚从我的聊天框上方缩回，我和她的消息就同时发了出来。

“啊，好巧啊哈哈哈哈。”

我下意识的调侃，让我不去注意心中的小欢喜。

“明天肯定要每个部门新成员站起来自我介绍。”

“啊，那咋办？”

“我就知道你最害怕这个。”

“那肯定啊，所以到底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站起来介绍自己，大方一点就好了。”

“做不到！”

是啊，白歆诺最害怕在这种公共场合介绍自己了，她担心这种尴尬的感觉，对不认识的人完全没有一丝亲和力。

“那你要不在寝室模拟几遍？”

“不要，那也很尴尬。”

果然是最害怕的事情。

“不管了，反正明天再说吧，到时候我们坐一起吧，别的人我也不熟。”

“嗯嗯，好哦。”

“可能我舍友会坐我旁边，就是另一个被选中秘书部的人，我和她挺熟的。”

坐一起吗！就和高中那样同桌！对晚会的期待和对她的期待混杂在了一起，以至于我完全没有去管她的舍友的事情。

毕竟她的舍友我也不认识，到时候她肯定会坐在我们中间。

明天就是白歆诺最害怕的事情啊，好想看她的反应，肯定会很有意思。她害怕的事情还有什么呢？

虫子？学习？那些是讨厌的事情吧。

她除了这个，好像没什么怕的呢。

我的心跳逐渐平稳，进入了睡眠。

“啊，太紧张了。”

白歆诺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坐下，弯着腰，刻意躲避着其他人的视线。她的表情我看不清楚，想要说些什么也被闷在喉咙里，声音怎么也发不出去。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我醒了。

太奇怪了，居然会梦到今天晚上迎新晚会的画面，这难不成是什么预知梦吗？而且还梦到了白歆诺一副慌张局促的样子，和印象里的画面一模一样。

我迷糊地点了点手机屏幕，愣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下床洗漱。

估计是白天里想了太多和她有关的事情了。

我想是因为晚上就要见面，白天我们没有用手机聊一句天。时间消磨得很快，以至于当她如约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度过的漫长等待，是每隔一会儿就要瞄一眼时间的不自然。

和上次见面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每个人的气质都是与生俱来的，而她这样冷淡的气场，不论如何穿搭，也会被这样的冷感占据。干干净净的样子，哪个角度看上去都显得整洁，是冬日里一指节高的细雪，无声无痕，静默着。

白鞋曼妙地踩到我的面前，被熟悉的红绳点缀上的典雅，如清泉漱玉般淡然，恰到好处。隔着鞋子的形状，我能隐约感受到脚丫的轮廓，脚趾抵住了鞋头，安安静静地趴在柔软的鞋垫上。

但她的脸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要白皙许多，有光线的影响在，不过我觉得她是稍微打扮了一下，也可能没有，我无法断定。她在我心中本身就有着美好的滤镜，是一张看了会让我心生喜悦的侧脸。

“啊，太紧张了。”

白歆诺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坐下，弯着腰，刻意躲避着其他人的视线，向我这边倾过来。不过这次我看清了她那尴尬的怯生生的眼神，让我也控制不住捂嘴笑了出来。

“你还笑我！”

白歆诺压低自己的声音，用气息吐出责怪的话语，膝盖撞在我大腿侧面。

“因为你刚刚的反应真的很好玩啊。”

“不好玩！从高中你就是这样，总笑我，哪有什么好笑的啊！”

她侧过头去，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这种时候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冷漠感在消融。

“非常感谢各位能加入学生会这个大集体，今后，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共同进步，谢谢大家！”

校会的现任会长站在台上热烈致辞，在这之后，晚会的主持人上台组织着各个节目的推进。

“好了，各位学弟学妹们，剩下的时间是新成员的欢庆活动，我们准备了好玩的游戏和丰富的礼品等待着大家的参与，请各位一定要踊跃参加哦！”

“好的，接下里的游戏，我要抽选三位同学上台，我看看会抽到谁呢？嗯嗯嗯……柳如烟同学，白歆诺同学，还有，我们的学生会长顾清言学长！”

就在我和白歆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时，她的名字被主持人点到。我抬起头看了看，好像是一个小型的游戏抽到了她。她果然露出了不情愿的尴尬表情，就连双脚都并在一起，不安地在瓷砖上滑来滑去，贴在白袜上的玉石前后摆动着。身体仿佛被定在了椅子上，稍稍侧向我这边，装作没听到。

“好哦！我们居然抽到和学长一起参加游戏诶！”

旁边的凳子发出了一声巨响，猛地双手交叉站起身来的女生是白歆诺的闺蜜，她之前聊天时和我说过她叫柳如烟。她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扯了扯白歆诺肩头的衣服，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台参加游戏。

“怎么办……”

白歆诺为难地看着我，尤其是感受到周围陌生同学的眼神，她更加慌乱，又不好意思靠我太近，只能在柳如烟的拉扯下弯着腿缩着身子站起身来。

“没事，我在下面看着呢，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看就看着我就好啦。”

我尽力想出能让她安心的话语，鼓励着她勇敢站上去。这种高冷的女孩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羞涩面孔，看着她小心翼翼走上台的背影，脚踝处的红绳很是显眼，我想这正是她最可爱的一点。

“好，接下来的游戏规格是这样的，请你们抽选一张挑战卡片，完成卡片上的游戏，获胜者便可以获得我们精心准备的奖品一份！”主持人宣布着游戏的规则，并且搬来了一个红色的抽奖盲盒。顾清言会长很有风度地让两位女生先抽奖，我坐在台下看不清白歆诺眼神的语言，在她犹豫之际，她的闺蜜柳如烟已经将手伸进了抽奖盒里。

“挑战9！不要笑挑战！请成员们分为两组，一组为憋笑组，另一组为逗笑组，逗笑组需要在规定的时间里想方设法把憋笑组的成员全部逗笑，方为挑战成功。分组的话，刚好一男两女，就由男生作为逗笑组，女生作为憋笑组吧！”

在柳如烟将抽到的纸条递到主持人面前后，主持人宣布了游戏规则。我看着白歆诺的左手紧紧握住了右手的手腕，时不时地侧过头来看着我，很想要赶快结束这无聊的游戏。

而我只能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要不等结束之后请她吃个蛋糕吧？”我琢磨着。

“好好好，学长我看看你有什么办法把我逗笑，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冷面女王哦。”

柳如烟夸张地撩了下自己的长发，半仰着头，一手叉着腰，妖娆地顶起跨来，用媚人的眼眸看着对面的会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一点也看不出冷面女王的样子啊！”我内心忍不住吐槽到。虽然今天是第一次看到柳如烟，但从白歆诺对她的描述和我目前的观感，她完全不具备丝毫‘冷面女王’应有的气质，活脱脱一个小疯丫头。

“相比之下，白歆诺在外面面前才是真的冷面女吧，不至于到女王的层面，可是我对她不会笑出来这点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毕竟只是站在台上，她就紧张地失去了表情控制吧。”

想到这里，我抿着嘴露出了坏笑。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游戏也正式开始。按照规则来说，只要在规定时间内不笑出来，憋笑组就可以获得胜利。

尽管会长看似有备而来，连讲了好几个笑话，但白歆诺和她的闺蜜依旧没有笑出来。台下不少同学已经笑出声来，这样的氛围确实很容易带动起情绪，可是顾清言会长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显得格格不入，将笑话的效果大大降低。

白歆诺和柳如烟都没有笑出来，可我知道柳如烟是在忍着笑，无论是她偶尔低下头，还是断断续续地撩一下发丝，都是在分散注意力的表现。而站在一旁的白歆诺，是真的尴尬到无地自容，表面上还在故作镇静端庄的样子，心里头却在不断地倒数着游戏结束的时间，完全没有想要笑出来的意思。

站在台上的她和我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冲着我露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后，又很快转过头去听着顾清言的笑话。

白歆诺确实不会笑出来呢。

我更加坚定了我之前的判断。

就在我以为游戏会这样很轻松地结束，撑着头打算发呆的时候，台上的顾清言突然向主持人求助起来。

“不行了主持人，可以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逗笑女孩子吗？”

“诶，如果是我的话，想要逗笑女孩子，会用这一招。”主持人快步来到了白歆诺的身边，将双手快速的搭在了她的两侧腰肢上，隔着青色的外套和白色的衬衣，手指灵活的在她的身上来回戳点。

喂喂喂，这也太没有礼貌了吧，在大庭广众之下未经对方同意做这种事情也太粗鲁了吧。

我心中突然感到很烦躁，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睛看着墙上的时钟，倒数着时间。

不熟悉的人直接触摸白歆诺的身体，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可是台下的同学都在看着，这只是一次迎新晚会的游戏而已。

这只是一次游戏而已，更何况我也只是她的普通朋友罢了。

普通朋友罢了。

我看着白歆诺脚踝上鲜艳的红绳，在天花板的灯光下在白袜上投射出窄窄的阴影。

胸口咚咚咚地震动着，心脏打在我的胸腔里，让我的身体不自在地干热起来。

尽管如此，白歆诺的表情却很平静，也可能是被吓到了。她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冷脸看着面前的主持人，嘴唇颤抖着张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她和我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一点也不自在，我是这样想的。

毕竟我知道，白歆诺是不怕痒的，之前打闹的时候我戳过她的侧腰，她并没有像普通女生那样尖叫一声触电般躲开，反而叹了一口气，用无语的眼神看着我，宣告着我恶作剧的失败。

“唔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痒！痒痒咦！咦呀呀呀！啊啊啊啊哈哈哈！好痒啊啊哈哈哈哈哈！”

我的目光聚焦在白歆诺身上时，另一边柳如烟的笑声已如汽水的泡沫般涌现，喷薄而出，自诩‘冷面女王’的她此刻在顾清言会长的手指下扭动着自己的腰，发软的上肢直接趴在了对方身上，左手抓住顾清言的肩膀，右手按在他的胸口，口中爆发出夸张的尖叫笑声。

随着顾清言手指从下至上的爬搔，她的脸蛋也完全贴上了顾清言的胸口，她撅起屁股，上半身软绵绵得快要融化一般。她精致打扮的脸颊变得白里透红，快要喘不过气来。就是这样对挠痒毫无抵抗力的女生，刚刚居然自称‘冷面女王’，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呜呜呜噗嘻嘻不要嘻嘻哈哈哈痒！学长快放开我咿呀呀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痒嘻嘻咿呀呀啊啊不可以！嘻嘻哈啊啊哈哈哈哈那里不可以！”

酥软柔媚的挑逗让柳如烟的身体前后摇晃着，不停挠痒的手半遮半掩着她起伏的胸部，隔着衣服的包裹，撩拨着她大张的腋下，刺激着胸口的巨乳摆动起来。即便已经笑到失态，挠痒却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样亲昵的氛围似乎有些暧昧，只是远远看着我也感到有些羞耻，毕竟柳如烟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声音中不经意流露着喘息，携带着一丝丝快感流露而出。不过柳如烟和顾清言似乎都乐在其中。

我看向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白歆诺，她显然被柳如烟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双脚畏畏缩缩地远离着靠在一起的他们，不知道此刻她正在想些什么。不过她一脸畏惧的表情，光是眼前的困境就已经难以处理，肯定也没有心思看我这了。

白歆诺马上也要被顾清言这样对待吗？

我的内心变得不安起来，甚至想要拉着白歆诺带她结束这场闹剧。可我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我的理智将我压在了座位上，眼睁睁看着她系在脚踝上的小玉晃动着，牵动着我的心跳。

没事，她不怕痒的。

她可不是柳如烟这样一挠就身体软掉的女生。

我安慰着自己，用这样不堪一击的理由，让自己相信这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让自己心里获得些许慰藉。

“诶呀，看来这个小技巧很管用呢，白歆诺学妹，也请多有得罪咯。”

在主持人宣判柳如烟挑战失败后，顾清言的这些手段就要施展在白歆诺身上，我坐在台下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摆出了挠痒的动作靠近白歆诺，他每向前一步，白歆诺的身体就颤抖着往后缩了一点，就像是看见了猛兽的小鹿，畏手畏脚。

刚刚看见自己的闺蜜不成体统的狼狈样子，心中没有恐慌是不现实的，她不知道眼前这位仪表堂堂的会长要对自己做什么。

我看着这样的画面，手心已经纠结到出汗，当顾清言的拉住白歆诺手腕，另一只手扶上她腰肢的瞬间。我的脑海嗡嗡的，耳朵甚至可以听见身体内的心跳，到底会发生什么。

就像刚才的动作，手指伸进了青色外套，点戳着一侧的腰肢，将白歆诺整齐的衣服挤压出了褶皱，充满了强占的意味。我看见白歆诺的白色衬衣被按压出的凹陷，她的手想要挡来挡去，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乖乖放了下去。

是啊，我不知道她此刻到底在想什么，我也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帮她分担什么，只能在下面看着。

她之前和我说，我最后总能和她凑到一起去了，可是我自己知道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和缘分，我想要为她分担，为了和她在一起，我在努力让自己能够和她凑到一起。

是啊，我想要的只是和她在一起，帮她分担这样简单的需求。

我胡思乱想之际，白歆诺在台上的情况却不像我之前预想的那般轻松，她的嘴角颤抖着，眼睛微眯了起来，低着头缩着脖子像是在忍耐着，甚至上半身都要向后仰去，手臂艰难地按照主持人的要求打开维持住姿势。

她的衣服像波浪般翻涌着，一道接着一道被手指掀起的褶皱抖动着，难堪到了极点。顾清言游刃有余，即使演出了一副第一次接触挠痒的样子，可我能感觉到他肯定不是第一次挠别人痒痒，他没有那种慌乱感，有条不紊地一步步试探着我关心的白歆诺身上的部位，透露出了不容反抗的态度，相比之下，白歆诺完全落入了下风。

虽然看不细致，但我知道顾清言的手按在了白歆诺腋窝心的位置揉动起来，速度愈来愈快，愈来愈激烈，整个上肢都在簇在一起的指尖钻揉下左右小幅扭动着，就连青色外套的衣肩都被顶了起来，衬衣被拉扯着，就快要提到可以看见侧腰的位置了。

手隔着衬衣嵌入了软肉中，不知不觉间白歆诺的双臂已经夹紧贴住身体，敞开的外套遮住了视线，让我根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手指的刺激到了何种程度。只能看见白歆诺隐隐有了些挣扎的动作，表情很僵硬，简直就是在……憋笑……

不可能，白歆诺应该是不怕痒的才对。

可是她真的不怕痒吗，事实上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气，我不过是戳了戳腰，一切的印象很大程度上建立在我自顾自的幻想之上。

这样的认识也和幻想一样飘渺。

白歆诺的双脚牢牢固定在原地，干净的小白鞋和白袜和上肢所经受的磨难反差地刺眼。明明，明明脚动也没动，为什么我眼中脚踝上的玉石不规则地晃动着，在孤零零的摇摆，我口中的唾液充斥着含着玉的苦涩的味道，这样苦涩气息飘散在空气中，渗入我的血管，心脏都变得痛苦。

和玉石一样孤单到快要碎，我没有注意到游戏倒计时，已经忘记了原先在意的事情。

“滴滴！”

“时间到了，恭喜白歆诺学妹在不要笑挑战中挑战成功！恭喜恭喜！”

伴随着铃声的响起，主持人宣布了这场荒唐的游戏结束。

与此同时白歆诺挣脱了顾清言的双手，身体向后退了几步，脚踝上的系着玉石的红绳随着仓促的脚步跳动着。她转过头来抿着嘴唇看着我，有话想说的样子，方才带给我苦涩感的玉石也逐渐也安静下来。我看着白歆诺起伏的胸口，她看向顾清言的眼神已经冷到了冰点。

气氛有些不对劲，不管怎么说，这场游戏开的玩笑未免有些过分。

“白歆诺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没笑出来，看来‘冷面女王’的称号还是你更适合！”

柳如烟的娇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将晚会游戏的环节拉回了合情合理的轨道。

“柳如烟学妹，参与有奖，即使你没有完成游戏，也值得一份嘉奖，拿着吧，然后……”

顾清言适时地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靠向了活力十足的柳如烟和保持戒备的白歆诺。

“白歆诺学妹，虽然游戏上你没有笑出来，但是可以的话以后还请多多微笑哦。”

我看着白歆诺在柳如烟的催促下半推半就地收下了礼物。台上的柳如烟捧着礼物一脸期待地看着顾清言，而白歆诺视线飘向走道，拿着礼物的双手背在身后。

再次，我和她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她的眼睛里流露出疲惫的情绪。不过游戏已经结束了，马上她肯定会缠着我抱怨刚才无聊的游戏，再要求着我晚上带她出去散散心。

突然，顾清言的脑袋从背后毫无征兆地贴近了白歆诺的耳旁，轻声说了些什么，在场的人中除了我，注意力都被台中间的主持人吸引过去，没有人看见到顾清言这样隐秘的行为。我注意到白歆诺的瞳孔骤缩，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袖口，头也不回地向我跑来。

“辛苦你了。”

“嗯……”

“晚上要出去玩吗？”

“可以啊，散散心。”

“去湖滨商城怎么样？”

“好。”

她的态度有些冷淡，我想是刚刚的游戏对她来说太过没有分寸，因此心里还憋着些怒意。

“顾会长刚才和你说了什么呢？就刚刚下台的时候。”

“……”

“嗯？”

“记不得了。”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这让我的心里也空落落的，被她牵动着情绪。

不知该如何开口的话在胸口汇聚，如鲠在喉。

就算过去了很多天，这样的感觉也会时不时地在我空闲下来的片段侵扰我。我愈发频繁地打开被我设定了置顶和特别关心的聊天框，反复揣测着她的话里话外有没有别的意思，想要发些什么却总是输入又删除，最后只能将手机息屏放到一边，劝自己不要多想。

可每当手机屏幕亮起时，我却控制不住期待是她发来的消息，可现实情况往往都是微博弹出的热搜，就算是QQ的消息提示，也总是年级群辅导员@全体成员的无关通知。时间久了，连我都意识到自己太过神经质。

“你周末有空吗？陪我逛街呗。”

我主动拿起手机，给她发送了一条消息。

“行啊，周六你定个时间吧。”

幸运的是我手机还没来得及放下，就收到了她的回复。明明知道人家或许只是正好在用手机，可是我的心里也生出了一阵喜悦，就算当成白歆诺也很关心我，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吧。

“那我们下午四点见，逛完街再吃个饭吧。”

“嗯嗯，可以。”

只是对着手机屏幕，我的嘴角也控制不住地扬起。想象着她亲口说出这些聊天的语气，平淡的语言也被赋予了生气，意义这种东西正是人为赋予的。她生日那天我亲手为她系上的红绳，即使已经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每次我看见那块灵动的玉，我都会对此倾注我所有的感情。

那时她的脚乖巧地倚靠在椅子边，我的手隔着袜子触碰上她的肌腱，拙劣地将红绳系在她的脚踝上，她的脚微微抬起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指尖。

周六那天，我们和往常一样，在约好的地方见面，过马路时她依旧顺势靠着我挽住我的手腕，让我四肢都有些僵硬，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再之后一起逛街买了些面包作为之后的早饭，我忍不住想要偷偷瞄她一眼，看看她的反应，却又担心视线相撞时的尴尬。幸好，她很专注于各种各样的点心，并没有看向我这里，不过或许只是时机错开了。

“你等下，我想上个厕所。”

她习惯性地把包挂在我的肩膀上，伸手问我要纸巾。

自从之前和她出去玩时，她打翻了水被我主动递上纸巾后，她似乎就养成了出门不随身带着纸巾的坏习惯，就算背着包也不记得装一小袋纸巾。

“好好好。”

嘴上虽然是不耐烦的抱怨语气，可看着她接过纸巾时露出的表情，流露出浅浅的得意和幸福，我也幸福着她的幸福。她转过身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她今天穿了一条可以遮住脚踝的裤子，就连袜子的颜色也看不到。

会是什么样的袜子呢？今天她也会和往常一样戴着我送给她的红绳吗？

越是未知的事物，越容易勾起我浓厚的兴趣。

“想吃什么？”

她从我的肩膀上把包拿了回去，直勾勾地盯着我。

老实说我在她上厕所的空隙，就一直打开了手机里的餐饮软件筛选着附近的餐厅，从一楼到顶楼的每家店都被我浏览了一遍，最后我选择了……

“海底捞怎么样？”

太没用了，选了半天居然选到了一个像是没有经过思考就得出的草率结论。

“行，那就吃海底捞，应该不会排队吧。”

不过只要她不认为我在敷衍她就没问题了。

她的笑容让我的心跳好像抛入湖面的一粒石子，悠悠的随着涟漪漂远，越来越远，直至我意识不到，全身心地享受着当下的片刻。

幸运的是海底捞没有排队，和她出门时总能遇到走运的事情。由于海底捞需要用店里的平板点菜，于是她很自然地就坐在了我的旁边，用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起来，花花绿绿的菜品图片在我的眼前晃过。

太！太近了！

我来不及反应她就凑了过来，手伸向平板的时候，肩膀贴在我身上。她的身体很柔软，就算隔着衣服也可以感受到，头发的味道也很好，闻得到洗发露的香味。

一点看菜单的心思也没有，甚至连平板上的字我都无法理解，大脑仿佛失去了阅读的能力，宕机一般。我看了看她的脸，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升温，一股热流顺着我的脖子向上翻涌。

我慌乱地挪开了我的视线，低着头看着地板，将屁股也不动声地向一旁挪了挪。无意间我发现她的裤脚因为坐姿而向上提了些，鞋口处的白袜露出了一角，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看到那条红绳，这不免让我有些失落，双眼聚焦般盯着裤脚，眼神简直快要穿透袜子的网孔。

也许是因为她靠得太近，散发出了让我大脑发热的粒子，我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要不我们点这个套餐吧，划算一点。”

她的声音直接在我的耳边响起，嘴唇简直像直接贴在我的耳垂上，我若有若无地感受到一阵风拂过去，却让我的耳朵更热了。

“啊啊……行，就这个吧。”

“你在盯着哪看呢？”

“没什么，就刚刚有点走神。”

“哈哈哈哈哈还没到晚上你就犯困啦？”

她的笑容中蕴含着些许宠爱的味道，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可这种莫名其妙的躁动催促着我继续开口，直视着她的眼睛。

视线融合在一起，如同接吻。

“那个，其实我刚有点好奇……”

“这个嘛？戴着呢。”

她拎起自己的裤脚，脚尖抵在地上晃了晃脚踝，期待中的红绳出现在了眼前，和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改变。

洁白的袜子托举着青绿色的玉，温润的光泽流淌开来，我有些愣神，她在我的眼中也和玉一样美好且温柔。

白歆诺也许也和红绳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只是我有些太过患得患失了。

“我刚就觉得你在看这个，怎么，你担心我把它弄丢啊？”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那么迷糊的人。”

我的心思被她看穿，不过胸腔里却充满了欢喜，她刚刚提起裤脚的动作未免过于可爱，回忆起来更觉生动。

“那就这么点了。”

她边说着边下单，坐回了我对面的位置，洁净白袜和精致红绳又看不见了。

幸福就是这样短暂，浓缩成瞬间存在，我们对视时视线的长吻，在我们的意识之外，虚幻到只能住在我的想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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