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卧室的百叶窗缝隙洒进房间，细碎的光斑在木地板上跳跃。杰森缓缓睁开眼，意识从深沉的睡梦中抽离。这是几天来他第一次睡在自己的床上，而不是被困在地下室的橡胶与锁链中。他伸展四肢，感受着柔软床单带来的舒适，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诉说疲惫与释然。他翻身下床，双脚触碰到冰凉的地板，一股清醒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他深吸一口气，闻到屋外飘来的青草香，那是春末清晨特有的气息。他活着，他自由了——这感觉如此真实，又如此珍贵。

但平静只是表象。他的思绪很快转向地下室，那个被他锁在钢笼里的年轻人。史蒂文——那个曾将他逼至崩溃边缘的人，如今成了他的猎物。昨夜的审问只是开了个头，吐真剂撬开了史蒂文的嘴，却只吐露了模糊的碎片：Xentrix、思维控制、任务。杰森需要更多，他必须挖出全部真相，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研究，更是为了弄清这场阴谋的边界。他穿上一件黑色毛衣和牛仔裤，抓起手机，走向厨房。

咖啡机的低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浓郁的咖啡香很快弥漫开来。他端着热气腾腾的杯子，站在窗前，目光越过后院那片茂密的树林。他啜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绽开，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知道，今天将是决定性的一天。他需要计划，需要行动，而第一步，就是再次面对史蒂文。

地下室的金属门在他身后关上时，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灯光亮起，照亮了那熟悉的橡胶墙壁和冰冷的钢笼。史蒂文依然蜷缩在里面，橡胶头罩下的呼吸平稳而沉重，显然仍在药物的余韵中沉睡。杰森走近，蹲下身，凝视着他。年轻人的身体被绳索和脚铐固定得严丝合缝，橡胶连体衣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杰森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情——愤怒、胜利，还有一丝他不愿承认的欲望。

他轻轻敲了敲笼子的栏杆，金属碰撞声在地牢中回荡。史蒂文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皮抖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他透过头罩的小孔看向杰森，眼神迷蒙，却带着一丝警惕。杰森摘下他的头罩，露出一张苍白而疲惫的脸，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他的嘴唇因口塞而微微张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助。

“早上好，史蒂文，”杰森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希望你睡得不错。毕竟，你让我在同样的地方睡了好几天。”他解开史蒂文头上的皮带，取下口塞，年轻人咳嗽了几声，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杰森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瓶水，拧开盖子，递到他唇边。史蒂文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喝了几口，水顺着下巴滴落，浸湿了橡胶衣的领口。

“好了，”杰森放下水瓶，直视他的眼睛，“昨晚你提到了一些东西——Xentrix，思维控制。但这远远不够。我需要细节，史蒂文。你的雇主是谁？他们的计划是什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史蒂文的眼神闪过一丝挣扎，但药物的后遗症让他的意志显得脆弱。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说：“我……我只是个执行者。他们没告诉我全部。”

“不够好，”杰森打断他，声音变得严厉，“你是个特工，不是什么无知的棋子。别跟我装傻。”他站起身，从架子上拿出一根细长的鞭子，皮革在手中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他轻轻挥了一下，鞭梢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史蒂文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眼中的恐惧更浓。

“我不想用这个，”杰森说，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但你很清楚，我会的。你逼我的时候可没手软。现在轮到你了。说吧。”

史蒂文咽了口唾沫，目光在鞭子和杰森冷峻的面容间游移。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颤抖：“Xentrix……是一家私人公司，但背后有更大的势力。他们想要你的原型——那个思维控制系统。他们知道你在研究行为操控，听说你有了突破。他们雇了我，派我渗透进来，拿到技术。”

“更大的势力？”杰森皱起眉头，“谁？”

“我不知道确切的名字，”史蒂文说，声音中透着疲惫，“他们从不直接露面。我通过一个中间人接任务——一个叫‘影子’的人。Xentrix只是表面，真正想要你研究的是更高层的家伙，可能跟军方有关，可能不是。我只是奉命行事。”

杰森眯起眼睛，思绪飞转。军方？这听起来可信，但也可能是史蒂文在编造故事。他需要更多证据。他放下鞭子，换了个策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问，“我的研究是机密，连我的团队都只知道一部分。你是怎么锁定的？”

史蒂文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是否要说实话。最终，他叹了口气：“你的论文……你在两年前发表的那篇，关于行为操控的神经基础。表面上看是理论，但有人读出了端倪。Xentrix有个分析团队，他们破译了你的暗示，猜到你在开发原型。他们查了你的背景，找到我，把我送来当交换生。我的任务是接近你，观察你，找到证据。”

杰森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那篇论文是他职业生涯的骄傲之作，却没想到会成为引狼入室的钥匙。他一直小心翼翼，却还是低估了那些觊觎他研究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愤怒，继续追问：“你找到多少了？你传出去多少？”

“不多，”史蒂文说，“我只确认了原型存在，还没拿到具体数据。你把我锁起来之前，我只发了一次报告，说你有东西藏在地下室。他们知道我在你家，但不知道我被困住了。”

杰森点了点头，这是个好消息。如果史蒂文的同伙还没起疑，他还有时间采取行动。他凝视史蒂文，试图判断他的话中有几分真。“还有什么？”他问，“别让我再问一遍。”

史蒂文低下头，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他们……他们有个备用计划。如果我失败，他们会派其他人来。可能是武力行动。我不知道细节，但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这话如一记重锤砸在杰森心头。他站起身，在地牢里踱了几步，脑海中迅速制定计划。他不能再拖延，必须联系奥利里上校，弄清Xentrix的底细，同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威胁。他低头看向史蒂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冲动。他可以继续折磨他，逼出更多，但他知道，史蒂文已经到了极限。再逼下去，可能只会得到混乱的胡言乱语。

“好吧，”杰森说，“你暂时休息一下。但别以为这就完了。你欠我的债还没还清。”他重新拿起口塞，塞回史蒂文的嘴里，系紧皮带，又将头罩套回去。史蒂文的眼神在他动手时闪过一丝抗议，但很快被疲惫取代。杰森锁好笼门，转身离开地牢，金属门的轰鸣声在他身后回荡。

回到楼上，他立刻拨通了奥利里上校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那粗犷的声音传来：“杰森，早啊。有什么进展？”

“杰克，我挖出了一些东西，”杰森说，语气凝重，“有个叫Xentrix的公司盯上了我的研究，可能有军方背景。他们派了个特工渗透进来，我抓住他了，但他说如果他失败，他们会派更多人来。你能查查吗？”

“Xentrix？”奥利里重复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一丝警觉，“我听说过这个名字。私人公司，但传言他们跟一些秘密项目有关。我有几个老伙计在情报圈，我可以打听一下。你那边安全吗？”

“暂时是的，”杰森说，“但我需要知道我在对付什么。越快越好。”

“交给我吧，”奥利里说，“我会尽快给你回话。小心点，杰森。如果他们真有军方背景，事情可能会很棘手。”

挂断电话后，杰森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史蒂文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备用计划、武力行动。这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游戏，而是一场更大的博弈。他的研究，他毕生的心血，正成为一颗危险的棋子。他感到一股觉醒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不再是被动的受害者，而是主动的战士。他必须保护自己，保护他的成果，哪怕这意味着要变得比敌人更冷酷、更无情。

窗外的阳光渐渐炽热，晨雾散去，露出一片清朗的天空。杰森睁开眼，目光坚定。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小说相关章节：房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