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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 (powered by DeepSeek, Claude&NovelAI),1

小说: 2025-09-05 08:09 5hhhhh 8590 ℃

切尔诺贝利,1045年1月。

窗外飘落的雪花在微弱的晨光中如同无声的精灵,悄然覆盖着这座饱经战火与饥饿的城市。罗莎琳·塔季扬诺夫娜·拉里娜——人们都叫她"烈夏"——站在破旧公寓的窗前,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七个月了,她想,七个月,孩子和战争一样,都在不停地生长。

"罗莎,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母亲塔季扬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苍老而疲惫,却依然充满力量。

烈夏没有转身。"我已经是政委了,妈妈。指挥部需要我。"她的声音如同切尔诺贝利冬日的风,坚定而凛冽。

"但你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哪有孕妇上前线的道理?"塔季扬娜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桌上,茶香在寒冷的空气中蔓延。"格里高利已经为国牺牲了,难道他的孩子也要——"

"够了!"烈夏转过身,她的军装掩盖不住隆起的腹部,"格里高利死在圣骏堡,正是为了我们能将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国土。现在,红军即将发起最后的进攻,我不能在这时退缩。"

母亲叹了口气,她那饱经沧桑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坐下吧,罗莎。在你走之前,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烈夏在简陋的桌前坐下,从不听话的暗金色卷发从军帽下滑落。她那双琥珀般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母亲。这双眼睛总是让她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也是她代号"烈夏"的由来——夏日交替时分天空的颜色。

塔季扬娜从胸前挂着的小布袋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已经被撕成两半,只剩下一个年轻男子的半身像。"如果你真的能活着到达银心城,"她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去找这个地址。"她递给女儿一张小纸条。

"这是什么?"烈夏接过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银心城的地址。

"你父亲的地址,"塔季扬娜平静地说,"至少是战前的地址。"

烈夏的手微微颤抖。在她三十一年的生命中,母亲几乎从未提及她的父亲,只说他是个谢拉格人,在她出生前就离开了他们。

"你要我去找一个谢拉格人?现在?"她的声音中充满难以置信。

"不是一个谢拉格人,罗莎。是你的父亲,阿克托斯·魏斯。"塔季扬娜指着照片,"他有着和你一样的眼睛。"

烈夏盯着那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中的年轻男子确实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半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笑。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因为战争即将结束,因为你要去银心城,因为你即将成为母亲。"塔季扬娜握住女儿的手,"生命是个循环,罗莎。也许是时候结束一些过去的事情,开始新的故事。"

烈夏将照片和地址小心地放入内衣口袋,贴近心脏的位置。"我不能保证能找到他,妈妈。银心城现在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

"尝试就好。"塔季扬娜站起身,拿起一个小包裹,"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尽量保持温暖和干燥。"

当烈夏穿上大衣准备离开时,一段记忆突然闪回。那是去年冬天,她在军医处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格里高利牺牲的消息刚到达沃茨索姆一周,她正沉浸在无边的悲痛中,计划申请调往最前线。然后医生告诉她:她怀孕了,格里高利留给她的最后礼物。

"罗莎!"母亲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Береги себя и малыша. (保重自己和孩子)"

"Я вернусь, мама. Обещаю. (我会回来的,妈妈。我保证)"烈夏最后一次拥抱母亲,闻着那熟悉的肥皂和面包的气息,这是家的味道,是她将带到前线的记忆。

走下公寓楼时,她听到身后传来军靴的声音。她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是谁——伊万·索科洛夫少校,她所在师的指挥官,一个沉默寡言但眼神总是过于关注她的男人。

"政委同志,车已经准备好了。"索科洛夫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正式。

"谢谢,少校同志。"她没有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她的肩膀和帽子。在这片纯白中,她的军装显得格外深沉,如同一个不断前行的黑色剪影,背负着过去,怀抱着未来,走向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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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5年4月15日,卡西米尔与谢拉格边境。

帐篷中的灯光将地图照得发黄,烈夏弯腰研究着标有红色箭头的进攻路线,她右手下意识地支撑腰部,左手在地图上移动。帐篷外,无数红军战士正在为明天的大规模进攻做最后准备,空气中弥漫着柴油、泥土和压抑兴奋的混合气息。

"根据最新情报,谢拉格军在这里和这里设置了重型防御工事。"索科洛夫少校用铅笔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但他们的兵力已经严重不足,大部分是年老和年少的临时兵。"

烈夏点头,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字上:银心城。曾经遥不可及的目标,如今就在眼前。"我们的炮兵准备如何?"

"已经部署完毕,政委同志。大元帅的命令是明晨四点准时开始炮击。"索科洛夫瞥了一眼她的腹部,欲言又止。

烈夏察觉到他的目光,站直身体。"有什么顾虑,少校同志?请直说。"

帐篷里的其他军官不约而同地找借口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人。索科洛夫放下铅笔,声音降低。"罗莎琳·塔季扬诺夫娜,作为你的朋友,不是上级,我必须再问一次:你确定要参加这次进攻吗?"

烈夏挺直腰背,尽管腹中的重量让这个动作变得有些困难。"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我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无数次。是的,我确定。"她的异色双瞳在灯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但你随时可能——"

"生产?还有至少一个月。"她打断他,"而且我不会冲在最前线。我会在指挥车上,通过无线电指挥。"

索科洛夫叹了口气,他那张因战争而过早衰老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关切。"军医已经准备好一切可能的情况。索尼娅会全程陪伴你。"

提到凛冬,烈夏的表情略微柔和。人尽皆知的冬将军,凛冬是她最信任的战友,一个能在最黑暗时刻依然讲出粗俗笑话的女兵。"谢谢,伊万。"她罕见地使用了他的名字,"我不会有事的。"

索科洛夫似乎想再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敬了个军礼。"会议结束,政委同志。休息吧,明天是大日子。"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烈夏终于允许自己靠在桌边,释放出长久压抑的疲惫。帐篷外,千万红军战士的呼吸和低语如同巨兽的鼾声,而她的腹中,另一个小生命轻轻动了动,如同对未来战斗的回应。

"安静点,小战士。"她轻声说,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明天我们就要去见你的爷爷了,虽然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或者根本不愿见到我们。"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一个身材矮小但健壮的女兵走了进来。索尼娅,二十八岁,沃茨索姆郊区的农民之女,现在是烈夏的贴身副官和保护者。

"政委同志,带给你一些特别供应。"凛冬放下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一块黑面包,一小块奶酪和一罐蜂蜜。"团里的萨米厨师特意为你准备的。他说孕妇需要营养。"

烈夏微笑,这是今天第一个真诚的笑容。"谢谢。也替我谢谢库兹涅佐夫。"

凛冬在她对面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介意吗?"

"随意。"烈夏撕下一小块面包,细细咀嚼着。

凛冬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怎么样,烈夏?"她只在私下里使用这个昵称,"害怕吗?"

"害怕什么?谢拉格人还是分娩?"烈夏反问,嘴角带着一丝苦笑。

"都有。"凛冬吐出一口烟,"听说谢拉格医院的条件还不错,也许你可以在那里生产。"

烈夏摇头,"不,我要回切尔诺贝利生产。这个孩子应该出生在自己的祖国。"她顿了顿,"不过,如果情况有变,我也准备好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共享着这短暂的宁静。帐篷外,远处传来几声零星的炮响,如同雷暴前的预告。

"我母亲给了我一个任务,"烈夏突然说道,"去银心城找一个人。"

凛冬挑眉,"什么人值得在这种时候去找?"

"我父亲。一个谢拉格人。"

凛冬的香烟几乎掉落。"你父亲是谢拉格人?"她压低声音,"你从没提过。"

"因为我自己也几乎不知道任何关于他的事。"烈夏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照片,"只有这个,和一个可能已经不存在的地址。"

凛冬仔细看着照片,"他有你的眼睛。"

"是的。"烈夏轻声说,"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部队里有人总是用怀疑的眼光看我。半个谢拉格人的血统在这场战争中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胡说,"凛冬坚定地说,"你是我认识的最勇敢的乌萨斯人,比那些整天吹嘘自己有多爱斯大林的混蛋强多了。"她顿了顿,"如果找到你父亲,你打算怎么做?"

烈夏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只是确认他是否还活着,告诉他他有个外孙或外孙女。"她苦笑,"如果他在乎的话。"

夜色已深,远处的炮声渐渐稀疏。明天,数十万红军战士将向着银心城发起总攻,开启战争的最后篇章。而在这历史的转折点上,烈夏感到自己既是参与者,又是旁观者——她的身体承载着两个时代,两种血统,两个生命。

"该休息了,"凛冬站起身,"明天是大日子。"

烈夏点头,但没有起身。"你先去吧,我再看一会儿地图。"

当凛冬离开后,烈夏独自站在地图前,指尖轻轻抚过那个写着"银心城"的名字。在那里,她可能会找到失散多年的父亲,也可能只找到一片废墟和更多的问题。但这就是战争,摧毁一切,也连接一切。

她轻轻抚摸腹部,感受着内心生命的律动。"小家伙,"她低声说,"我们即将踏上一段奇怪的旅程。希望你的外公,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不会太惊讶见到我们。"

帐篷外,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而烈夏,这个怀孕的乌萨斯政委,正站在风暴的中心,准备迎接一切可能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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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5年4月25日,银心城郊外。

清晨的薄雾中,钢铁洪流般的坦克队伍正在向银心城推进。烈夏站在一辆T-34坦克的炮塔上,一手扶着无线电话筒,一手托着隆起的腹部。她的军装外套敞开,露出隆起的肚子,脸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毅。贴身副官索尼娅站在她旁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烈夏,你应该在指挥车里,不是站在这该死的坦克上!"凛冬大声喊道,试图压过发动机的轰鸣声。

烈夏摇摇头,她的异色双眸闪烁着钢铁般的光芒。"士兵们需要看到我,冬将军。现在不是躲在后方的时候。"

坦克前进的速度突然减慢,前方的道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谢拉格军设置的路障。不远处的一栋建筑物中,隐约可见谢拉格军士兵的身影。

"政委同志,前方有狙击手。"坦克车长报告道,"请您下来。"

烈夏不为所动,反而抓起一个扩音器。"把车开近点。"她用乌萨斯语命令道。

坦克缓缓向前移动,在距离谢拉格军阵地约三百米处停下。烈夏举起扩音器,先用乌萨斯语,然后是流利的谢拉格语:

"谢拉格士兵们!我是红军政委罗莎琳·塔季扬诺夫娜·拉里娜。看看我,一个怀孕的女人,站在坦克上向你们说话。如果我能站在这里,你们就应该明白,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谢拉格已经失败了!你们的老皇帝躲在地下室里,派你们出来送死!放下武器,你们将获得公正对待。坚持抵抗,只会带来更多无谓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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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郊区回荡,清晰而有力。远处的建筑物中一片沉默,然后,一个白色的布条从窗口缓缓伸出。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看来你的演讲很有效。"凛冬低声说。

"不是我的演讲,是现实。"烈夏平静地回应,同时发出命令,"前进,但要谨慎。可能有炸弹或者陷阱。"

坦克再次启动,缓缓向前推进。一队乌萨斯步兵跟随在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当他们接近那栋建筑物时,十几名谢拉格士兵走了出来,手举过头顶。他们中大多数是年轻的男孩或年老的男人,眼中充满恐惧和疲惫。

烈夏从坦克上小心翼翼地爬下来,在凛冬的搀扶下走向那些投降的谢拉格军。她注意到其中一个年轻士兵几乎只有十六七岁,脸上还带着稚气,手臂上的绷带浸满了血迹。

"你们会把我们都杀了吗?"那个年轻士兵用颤抖的谢拉格语问道。

烈夏直视他的眼睛,用谢拉格语回答:"不,我们不是来杀人的。我们是来结束这场战争的。"她转向凛冬,"让医务兵过来,这个男孩需要治疗。"

"可是他是谢拉格人,烈夏。"凛冬低声提醒。

"他首先是个受伤的孩子。"烈夏坚定地说,"这就是我们与侵略者的区别。"

随着红军继续向银心城推进,街头巷战变得越来越激烈。每一栋建筑,每一个街角,都可能隐藏着绝望的谢拉格军士兵或者狂热的谢拉格青年团成员。

傍晚时分,烈夏站在一栋被炮火轰塌一半的公寓楼前,通过无线电指挥着清剿行动。索科洛夫少校站在她身旁,不时投来担忧的目光。

"政委同志,您看起来疲惫了。"索科洛夫说,"也许应该休息一下。"

烈夏摇头,"战斗不会因为我疲惫就停止,少校同志。"她正准备发出下一个命令,突然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震动。

"伏击!"有人喊道。

烈夏还没来得及反应,索科洛夫已经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碎石和尘土如雨点般落下,烈夏本能地蜷缩起身体,双手护住腹部。

"政委同志!您没事吧?"索科洛夫的声音从尘埃中传来,带着罕见的紧张。

"我没事,"烈夏咳嗽着说,试图站起来,"婴儿也没事。"她的手仍然保护性地放在腹部,感受着里面的胎动,"我们必须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哭声从废墟中传来。烈夏警觉地抬头,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金发的小女孩被困在不远处半塌的墙壁之间,满脸灰尘和泪水。

"那里有个孩子!"烈夏喊道,不顾索科洛夫的阻拦,朝那个方向挪去。那段距离并不远,但对于一个怀孕七个月的女人来说,每一步都如同跋涉千里。

"Kleines Mädchen, hab keine Angst. Ich komme, um dir zu helfen. (小女孩,别害怕。我来帮你。)"烈夏用温柔的谢拉格语喊道,同时小心地避开锋利的碎片和摇摇欲坠的墙体。

当她终于接近那个女孩时,发现她被一块倒塌的墙板困住了腿。女孩大约六七岁,金色的辫子沾满灰尘,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Wie heißt du? (你叫什么名字?)"烈夏轻声问,一边尝试移动那块墙板。

"Erika,"女孩抽泣着回答,"Bist du eine Russin? (你是乌萨斯人吗?)"

"Ja,"烈夏点头,"aber ich werde dir nicht wehtun. (但我不会伤害你。)"

这时,凛冬和几名乌萨斯士兵也赶了过来,一起帮忙抬起那块墙板。当女孩终于获救,烈夏将她抱在怀中,感受到她瘦小的身体在自己的怀抱中颤抖。

"Wo ist deine Mutter? (你妈妈在哪里?)"烈夏问道。

女孩指向那栋塌了一半的建筑,"Drinnen. Sie sagte, ich solle rennen, aber ich konnte nicht...(在里面。她让我跑,但我做不到...)"

烈夏看向那栋建筑,心知其中可能已无生还者。她轻轻抚摸女孩的头发,"Wir werden uns um dich kümmern. (我们会照顾你的。)"

将女孩交给医务兵后,烈夏站在街道中央,俯瞰着这座正在沦陷的城市。远处,炮火和爆炸声不绝于耳,天空被火光照得通红。她突然意识到,就在这片混乱和废墟之中,可能还有她从未谋面的父亲。

当夜幕降临,战斗暂时平息,烈夏终于有机会在临时指挥部休息。她拿出那张母亲给她的纸条,仔细研究上面的地址:莱比锡大街47号,一家名为"蓝眼睛"的酒馆。她用手指轻轻描摹着那个地址,仿佛能通过纸张感受到那个未知父亲的存在。

"政委同志,"索科洛夫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明天的进攻计划已经制定好了。"

烈夏收起纸条,恢复到那个坚毅的红军政委的角色。"进来吧,少校同志。让我们看看这个计划。"

夜色中,战火依然在银心城的各个角落闪烁。这座曾经的第三帝国首都正一步步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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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5月2日,银心城市中心。

灰尘和烟雾如同一层厚重的帷幕,笼罩着这座曾经辉煌的城市。街道上满是碎石、弹壳和遗弃的军事装备。红军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在废墟中穿行,既像胜利者,也像探险者,对这座敌人的首都充满好奇和敌意。

烈夏站在一辆装甲车旁,通过望远镜观察着不远处的国会大厦。她的腹部已经明显隆起,军装外套已无法完全扣上,但她的姿态依然挺拔。凛冬站在她身旁,递给她一杯茶。

"听说他们准备在国会大厦上升起我们的旗帜。"凛冬说,"几个萨米士兵已经在争夺这个荣誉了。"

烈夏微微一笑,"让他们去吧。每个人都想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她放下望远镜,疲惫地揉了揉眼睛,"银心城已经是我们的了,冬将军。战争快结束了。"

"那你打算去找那个地址吗?"凛冬问道,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找你父亲?"

烈夏沉默了一会儿,"是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她指向不远处,几名乌萨斯士兵正在闯入一栋公寓楼,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又来了。"烈夏叹息道,脸上浮现出厌恶的表情,"跟我来,冬将军。"

她大步走向那栋建筑,尽管腹中的重量让她的步伐不如从前轻快。当她走近时,看到三个红军士兵正拖拽着一名谢拉格妇女,女人的衣服已经被撕破,脸上满是恐惧和眼泪。

"住手!"烈夏用乌萨斯语大声喝道,声音如同雷鸣,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士兵们转过头,看到政委的身影,动作略微停滞,但没有完全松手。

"政委同志,"其中一个士兵醉醺醺地说,"我们只是在庆祝胜利。这些谢拉格婊子应该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

烈夏走上前,异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冰冷的怒火。"放开她。现在。"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们是红军战士,不是野蛮人。我们来这里是结束侵略者的暴行,不是延续它。"

"但是政委同志,"另一个士兵辩解道,"谢拉格人在我们的土地上做了什么?他们烧毁我们的村庄,杀害我们的家人!"

"所以你们要变得和他们一样吗?"烈夏厉声问道,"你们想证明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是对的,我们真的是野蛮的东方人?"她的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放开她,否则我以破坏军纪的罪名逮捕你们。"

士兵们面面相觑,最终松开了那名妇女。烈夏用谢拉格语对那名受惊的妇女说:"Gehen Sie nach Hause und bleiben Sie drinnen.(回家去,待在室内。)"

当士兵们不情愿地离开后,烈夏转向凛冬:"让你的人盯着这个街区。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烈夏,"凛冬低声说,"你不能阻止所有这样的事情。战争就是战争,报复是不可避免的。"

"也许我不能阻止所有,"烈夏坚定地说,"但我会尽我所能。我的孩子将来会问我,在这场战争中我做了什么。我希望能给他一个我不会感到羞耻的答案。"

就在这时,一阵欢呼声从国会大厦方向传来。烈夏和凛冬转身看去,看到一面鲜红的乌萨斯国旗正在缓缓升起,在灰暗的天空中格外醒目。

"看啊,"凛冬轻声说,"这就是历史。"

烈夏点头,注视着那面飘扬的红旗。她想起了圣骏堡的丈夫,想起了切尔诺贝利的母亲,想起了所有为这一刻牺牲的人。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但她没有让它们落下。

"走吧,"她最终说道,"我想一个人走走。"

"但是烈夏,这太危险了!谢拉格狙击手还可能——"

"我会小心的,冬将军。我只需要一点时间思考。"

在凛冬担忧的目光中,烈夏独自走向银心城的街道。废墟中的城市显得异常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零星枪声打破这种宁静。

她漫步在曾经繁华的大街上,看着被炮火摧毁的建筑、被弹片划伤的树木和街灯。在一条相对完整的街道上,她看到一位老妇人正在废墟中翻找着什么。

烈夏走近,用谢拉格语问道:"Kann ich Ihnen helfen? (我能帮您吗?)"

老妇人抬起头,看到烈夏的军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当她注意到烈夏隆起的腹部时,表情变得柔和。"Ich suche ein Foto meines Sohnes.(我在找我儿子的照片。)"她颤抖着说,"Er ist an der Ostfront.(他在东线阵亡了。)"

烈夏沉默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在圣骏堡阵亡的丈夫。也许某个乌萨斯母亲也在寻找他的照片或遗物。战争从不只属于士兵,它属于所有人——士兵和平民,男人和女人,年轻人和老人。

她蹲下身,尽管这个动作因为隆起的腹部而变得困难,开始帮老妇人在废墟中翻找。当他们最终找到那张照片——一个穿着谢拉格军制服的年轻男子的肖像——老妇人紧紧握住烈夏的手:"Danke. Möge Ihr Kind in Frieden leben.(谢谢。愿你的孩子生活在和平中。)"

烈夏点头,感受到一种超越国界和语言的理解。"Friede.(和平。)"她轻声回应。

当太阳开始西沉,烈夏来到了母亲给她的地址附近。莱比锡大街47号,"蓝眼睛"酒馆。令她惊讶的是,这栋建筑虽然有些破损,但基本完好,招牌上的"蓝眼睛"字样仍然清晰可见。

她站在街对面,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门,内心充满矛盾。她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答案,但现在答案就在眼前,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个从未谋面的父亲会是什么样的人?他会认出她吗?他会接受她吗?尤其是现在,当她穿着乌萨斯军装,怀着孩子,作为胜利者站在他的国家?

最终,烈夏没有走向那扇门。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告诉自己。战争还未完全结束,她的职责尚未完成。但她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地方,记下了那扇通往未知过去的门。

当她转身离开时,腹中的婴儿轻轻动了一下,仿佛在提醒她:无论过去如何,未来就在这里,在她的身体里,在即将到来的新生命中。

"再等等,小家伙。"烈夏轻声说,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等战争真正结束,我们再来找你的外公。"

夜幕降临,烈夏回到苏军临时指挥部,发现索科洛夫少校正在等她,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

"好消息,政委同志。"他说,"谢拉格军最高统帅部已经同意无条件投降。战争结束了。"

烈夏站在那里,让这个消息慢慢沉淀。四年的血与火,无数的牺牲与痛苦,终于走到了尽头。她想起了太多的面孔——倒在圣骏堡的丈夫,在切尔诺贝利饥饿的母亲,今天在废墟中寻找儿子照片的谢拉格老妇人,还有那个被她救下的金发女孩。

"是的,"她最终说道,声音平静但坚定,"战争结束了。但和平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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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5年5月8日,银心城市中心。

五月的阳光洒在银心城满目疮痍的街道上,为这座饱经战火的城市增添了一丝生机。今天是乌萨斯红军在银心城的胜利游行日,士兵们早早地就开始列队,准备迎接这场迟来的荣耀时刻。

烈夏站在队伍前列,军装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尽管已无法扣上最下面的几颗纽扣,隆起的腹部在军装下清晰可见。她的头发被整齐地梳在军帽下,异色的双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站在她身旁的凛冬忍不住打量着她。

"烈夏,你确定要参加游行吗?"凛冬低声问道,"你已经八个月了,医生说你应该多休息。"

烈夏微微一笑,"我已经等这一天太久了,冬将军。从切尔诺贝利开始,从圣骏堡开始,从每一个倒下的战友开始。"她的手轻轻抚过腹部,"我的孩子也应该感受这一刻,即使他还在我的肚子里。"

游行队伍在嘹亮的军乐声中开始移动,坦克和装甲车缓缓向前,红旗在风中飘扬。士兵们昂首挺胸,脸上写满骄傲和喜悦。很多人已经在头盔上或武器上系上了小红花,象征胜利的喜悦。

烈夏走在队伍中,感受着每一步的沉重与光荣。她注意到街道两旁站着稀稀落落的谢拉格平民,他们的表情复杂而难以捉摸——有恐惧,有敌意,有好奇,也有一种解脱。当他们看到烈夏时,许多人的目光停留在她隆起的腹部上,眼中闪过惊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

一位老妇人站在人群中,当烈夏经过时,她突然鞠了一躬,然后用谢拉格语说:"Möge Ihr Kind Frieden kennen.(愿您的孩子知晓和平。)"

烈夏停下脚步,看着这位老妇人,认出她正是几天前在废墟中寻找儿子照片的那位。她点点头,也用谢拉格语回应:"Danke. Mögen wir alle Frieden kennen.(谢谢。愿我们都知晓和平。)"

游行持续了数小时,烈夏的腰背因为腹中的重量而隐隐作痛,但她始终保持着挺拔的姿态,仿佛正孕育的不仅是一个生命,更是一个新的时代。当队伍最终到达勃兰登堡门时,大元帅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宣告谢拉格侵略者的彻底失败和乌萨斯人民的伟大胜利。

仪式结束后,太阳已经偏西。烈夏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但她的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她。现在,战争已经正式结束,是时候履行对母亲的承诺了。

"冬将军,"她转向她忠实的朋友,"今晚我需要你和几个可靠的战士陪我去一个地方。"

凛冬挑眉,"是那个地址吗?你父亲的酒馆?"

烈夏点头,"是的。我想是时候见见他了。"

"你确定他还活着吗?"凛冬问道,"银心城这几周的轰炸——"

"我不确定,"烈夏坦诚地说,"但我必须尝试。如果他已经不在了,那么至少我完成了对母亲的承诺。"

傍晚时分,烈夏换下了显眼的军装,穿上一件宽松的深蓝色连衣裙——这是凛冬从某个谢拉格商店"借来"的。她将军帽摘下,金棕色的卷发披散在肩上,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虽然异色的双眸依然透着军人的警觉。

"你看起来不像个政委了,"凛冬评价道,"更像个即将临产的谢拉格女人。"

烈夏没有回应,只是将那张泛黄的照片和地址纸条小心地放入口袋。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即将面对的可能性——认识一个从未谋面的父亲,一个谢拉格人,一个在整个战争中都站在"敌人"一方的人。

在凛冬和两名值得信赖的士兵陪同下,烈夏来到了莱比锡大街47号。"蓝眼睛"酒馆的门是开着的,从里面传出低沉的交谈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一个手写的牌子挂在门上:

"Geöffnet. Für alle Soldaten. Vodka verfügbar.(营业中。欢迎所有士兵。有伏特加供应。)"

"聪明的老家伙,"凛冬低声评论,"知道怎么在占领军中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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