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初夏 (powered by DeepSeek, Claude&NovelAI),2

小说: 2025-09-05 08:09 5hhhhh 7920 ℃

烈夏深吸一口气,抚平裙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然后推开了酒馆的门。酒馆里已经坐了十几名红军士兵,他们面前摆着酒杯,脸上带着胜利者特有的放松和得意。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正在吧台后忙碌,灰白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脸上带着谨慎的微笑。当他抬头看向门口时,烈夏看到了那双眼睛——琥珀一般的虹膜,和她自己的一模一样。

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尽管照片已经泛黄,尽管时光已经在那张脸上刻下了无数皱纹,但她依然认出了他——阿克托斯·魏斯,她的父亲。

阿克托斯看着站在门口的烈夏,礼貌地点点头,用带着浓重谢拉格口音的乌萨斯语问道:"您好,女士。需要什么服务吗?"

烈夏站在那里,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准备好的话语。在这一刻,她既不是那个坚毅的红军政委,也不是寻找父亲的女儿,而只是一个站在陌生酒馆里的怀孕女人,不知所措。

凛冬轻轻推了她一下,低声说:"说点什么,烈夏。"

烈夏清了清嗓子,用流利的谢拉格语说:"Ein Tisch für vier, bitte. Und Wasser für mich.(四人桌,谢谢。给我水。)"

阿克托斯微微挑眉,显然对她流利的谢拉格语感到意外。"Natürlich, bitte folgen Sie mir.(当然,请跟我来。)"他引领他们到角落的一张桌子前,动作之间流露出一种尊敬与小心。

当烈夏坐下时,她注意到酒馆墙上挂着许多陈旧的照片,大多是老银心城的景象和酒馆的常客。但在角落里,有一张特别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照片中的阿克托斯要年轻得多,站在酒馆门前,身旁是一位年轻的金发女子。照片似乎被裁过,只显示了半边。

烈夏的心跳加速,但她没有立即表明身份。她想先了解这个人,这个可能是她父亲的酒馆老板。

"您经营这家酒馆多久了?"她用谢拉格语问道,声音尽可能地平静。

阿克托斯端上水杯,对她的问题略感惊讶。"自从我父亲去世后,大约三十年了。"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她隆起的腹部上停留片刻,然后问道:"您是从东边来的?您的谢拉格语说得很好。"

"我母亲教我的。"烈夏回答,感觉每一个词都带着重量,"她是乌萨斯人,但她对谢拉格语情有独钟。"

阿克托斯的表情变得柔和,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感。"乌萨斯人总是让我印象深刻,"他说,"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坚韧,还有他们对文学和语言的热爱。"

就在这时,一队醉醺醺的红军士兵闯入酒馆,大声喧哗着要伏特加。阿克托斯立刻回到吧台,开始忙碌。烈夏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寻找着任何可能与自己相连的痕迹。

"他就是你父亲?"凛冬低声问。

烈夏点头,"我几乎可以肯定。他有同样的眼睛。"

"那你打算怎么做?直接告诉他?"

烈夏犹豫了。"不,还不是时候。我需要确定他是什么样的人。"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烈夏安静地坐在角落,观察着阿克托斯。她看到他如何谨慎地对待红军士兵,既不卑微也不傲慢;如何在酒馆喧闹时保持冷静;如何在偶尔的暴力言论出现时微微皱眉。他给人的印象是一个历经风霜但依然保持尊严的人。

当夜深时,大多数士兵都离开了,只剩下烈夏和她的同伴。阿克托斯开始清理桌子,显然是准备打烊。烈夏感到时间所剩无几,但她还没准备好揭露真相。

"再来一杯水,请。"她对走近的阿克托斯说。

阿克托斯点头,但没有立即离开。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您看起来很眼熟,"他最终说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烈夏的心跳加速,但她平静地回答:"我不这么认为。这是我第一次来银心城。"

阿克托斯似乎接受了这个回答,转身去拿水。烈夏靠向凛冬,低声说:"我想我明天再来。一个人来。"

凛冬皱眉,"那太危险了,烈夏。"

"我需要和他单独谈谈,冬将军。这不是公事,这是家事。"

当他们准备离开时,烈夏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那张照片,心中充满了问题和期待。明天,她告诉自己,明天一切都会变得清晰。

---

接下来的几天,烈夏成了"蓝眼睛"酒馆的常客。她总是在傍晚来临,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桌子前,点一杯水或者淡茶,安静地观察着四周。阿克托斯开始认出这位特别的怀孕女士,偶尔会在不忙时与她交谈几句。他们谈论天气,谈论战前的银心城,谈论音乐和文学——小心翼翼地避开政治和战争。

一天晚上,酒馆里的乌萨斯国军官比平时多,气氛也更加热闹。烈夏坐在她通常的角落,看着阿克托斯忙碌地在桌子间穿梭,脸上始终带着那种专业的礼貌微笑。她注意到他对每一位红军军官都毕恭毕敬,但从不卑躬屈膝,保持着一种奇妙的尊严。

这是她第五次来到酒馆,但她仍然没有勇气揭示自己的身份。每次她准备开口,某种恐惧就会攫住她的心脏——如果他拒绝承认她呢?如果他对她和母亲的遗弃有充分理由呢?或者更糟,如果他根本不在乎呢?

就在这时,一位醉醺醺的红军少校走到她的桌前,用乌萨斯语大声说道:"看啊,一个怀孕的谢拉格女人!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嗯?是不是某个谢拉格士兵,现在正躺在银心城的废墟下?"

烈夏保持冷静,用乌萨斯语回答:"请您自重,少校同志。我不是谢拉格人,我是乌萨斯人。"

少校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乌萨斯人?穿着谢拉格衣服?说着谢拉格话?"他靠得更近,酒气扑面而来,"也许你是个间谍,嗯?一个漂亮的谢拉格间谍?"

烈夏的手悄悄伸向口袋里的小手枪——自从成为政委,她从不离身——但在她能做任何事之前,阿克托斯已经来到桌前。

"这位女士是我的客人,少校同志,"他用乌萨斯语说道,声音平静但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请允许她安静享用她的饮料。"

少校转向阿克托斯,眼中闪过愤怒,但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情愿地点头后离开了。烈夏看着阿克托斯,感到一阵意外的感激。

"谢谢,"她轻声说,"但我能照顾自己。"

阿克托斯微微一笑,"我相信你能,但在我的酒馆里,每个客人都应该受到尊重。"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所以你真的是乌萨斯人?"

烈夏点头,"是的,虽然我的父亲是谢拉格人。"

"混血儿,"阿克托斯若有所思地说,"在这样的时代,一定不容易。"

"确实如此。"烈夏同意道,然后几乎是冲动地加了一句,"尤其是当你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时。"

这句话在两人之间悬浮,带着某种未言明的重量。阿克托斯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解读的情感。

"我很抱歉听到这个,"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战争使很多家庭分离。也许和平会带来团聚。"

烈夏想问他更多,想揭示真相,但就在这时,一组喧闹的军官要求服务,阿克托斯不得不离开。烈夏看着他走开,心中充满了未解的问题和矛盾的情感。

夜深了,大多数客人都已离开。烈夏仍坐在她的角落里,感到一阵莫名的忧伤袭来。也许是因为怀孕的荷尔蒙,也许是因为战争终于结束后的情感释放,也许是因为与这个陌生而熟悉的父亲如此接近却又如此遥远。无论如何,她感到眼泪在眼眶中积聚。

为了分散注意力,她轻声哼起了一首歌,一首母亲在她小时候常唱给她的乌萨斯童谣。那是一首关于小鸟和森林的温柔歌谣,旋律简单而忧伤。

"Баю-баюшки-баю, не ложися на краю..."(摇篮曲,不要躺在边缘...)

她并不知道阿克托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困惑逐渐变为惊讶,然后是一种几乎令人心碎的认知。

当她唱完最后一句,阿克托斯走到她身旁,声音因情感而颤抖:"那首歌...谁教你的?"

烈夏抬头,看到他眼中的泪光,突然明白了什么。"我母亲,"她平静地说,"塔季扬娜·彼得罗夫娜·拉里娜。"

阿克托斯脸色苍白,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站稳。"塔季扬娜..."他低声重复,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段被深埋的记忆。

有那么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两人凝视着对方,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异色虹膜,同样的轮廓,同样的问题和痛苦。

烈夏深吸一口气,知道是时候了。她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泛黄的照片,小心地放在桌上。"我母亲给了我这个,让我来找你。"

[uploadedimage:20521012]

阿克托斯颤抖着伸手拿起照片,认出那是他年轻时的样子,照片被撕成了两半。他慢慢走向墙上那张同样被裁剪的照片,取下来,把两半合在一起——它们完美地吻合,显示出一对年轻的恋人,站在"蓝眼睛"酒馆门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当他转回身面对烈夏时,他的眼中充满了三十年的悔恨和疑问。"你是...你是塔季扬娜的女儿?"

烈夏站起身,尽管腹中的重量让这个动作变得困难,她依然保持着挺拔的姿态。"是的,"她说,声音坚定而清晰,"我是罗莎琳·塔季扬诺夫娜·拉里娜,红军政委,也是你的女儿,阿克托斯·魏斯。"

---

阿克托斯的酒馆已经打烊,门上挂着"关闭"的牌子。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年迈的谢拉格酒馆老板和一个怀孕的乌萨斯政委,坐在壁炉旁的桌子前,中间放着那张重新拼合的照片。

气氛沉重而紧张,充满了三十年积累的问题、假设和可能的指责。烈夏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等待阿克托斯开口。她已经说出了自己的身份,现在轮到他解释了。

"我不知道,"阿克托斯最终说道,声音嘶哑,"我发誓,罗莎琳,我不知道塔季扬娜怀孕了。"

烈夏的眼睛微微眯起,"那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离开了一个爱你的女人,让她独自在陌生的国家抚养你的孩子?"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长久压抑的愤怒,"你有尝试过联系她吗?"

阿克托斯痛苦地闭上眼睛,"我试过,上帝知道我试过。"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讲述他和塔季扬娜的故事。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夕,年轻的阿克托斯在沃茨索姆大学学习文学,作为一项文化交流项目的一部分。在那里,他遇见了同样热爱谢拉格文学的塔季扬娜。他们相爱了,尽管战争的阴影已经开始笼罩欧洲。

当战争真正爆发,阿克托斯不得不匆忙返回谢拉格,加入军队。他承诺战争结束后会回来找塔季扬娜。然而,革命改变了一切。他寄出的信件从未得到回复,派去的信使从未返回。随着苏维埃政权的建立和两国关系的恶化,他与塔季扬娜之间的联系彻底中断。

"我试图通过红十字会寻找她,"阿克托斯说,眼中泛着泪光,"但没有消息。最终,我不得不接受现实——她可能死于革命或饥荒,或者她选择了忘记我。"

烈夏坐在那里,消化着这个故事。她想起母亲从未说过她主动中断了与阿克托斯的联系,只说他离开了。也许两人都是历史的受害者,被更大的力量分开。

"但后来呢?"她追问,"二十年过去了,苏谢拉格关系曾一度改善。你可以再次尝试。"

阿克托斯苦笑,"我确实尝试了。1939年,我申请了前往切尔诺贝利的商业签证。"他指向墙上的一个框架,里面是一张被拒绝的签证申请,"然后,莫洛托夫-里宾特洛甫条约签订后,边境再次开放。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那时..."

"老皇帝发动了战争。"烈夏替他完成了句子。

"是的。"阿克托斯确认道,"作为前一战的老兵,我被征召到后勤部门服务。到那时,寻找你母亲已经不仅仅是困难,而是彻底不可能。"

沉默再次笼罩了他们。烈夏看着这个老人——她的父亲——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和后悔是真实的。她想起从小到大对父亲的无数想象:一个无情的抛弃者,一个浪漫的情人,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现在,真实的他就坐在她面前,既不是英雄也不是恶人,只是一个普通人,做出了普通人的选择,承受着普通人的后果。

"塔季扬娜,"阿克托斯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还好吗?"

烈夏点头,"她在切尔诺贝利,活了下来,尽管封锁让她的健康受到了影响。"她顿了顿,"她从未再婚。"

这句话在阿克托斯脸上激起一阵痛苦的波澜。"而你,罗莎琳,你的生活如何?除了成为一名政委。"

烈夏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我结婚了,他是个坦克指挥官。他在圣骏堡牺牲了,就在我发现怀孕前几周。"

阿克托斯的眼中充满同情,"我很抱歉。战争总是夺走最好的人。"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你的孩子...你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烈夏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不,但我希望是个女孩。男人们似乎特别擅长发动战争。"

阿克托斯轻笑出声,随即又变得严肃。"你会允许我成为你孩子的祖父吗?即使只是短暂的时间?"

这个问题悬在空中,充满了希望和恐惧。烈夏看着这个曾经在她生命中缺席的男人,思考着原谅的意义和家庭的价值。她想起母亲的话:"生命是个循环,也许是时候结束一些过去的事情,开始新的故事。"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是或否的问题。我们之间有太多历史,太多痛苦。"

阿克托斯点头,接受了这个不确定的答案。"我理解。但请知道,无论你决定什么,这扇门永远为你和你的孩子敞开。"

夜已深沉,烈夏感到疲惫开始侵袭她的身体。起身时,她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不得不扶住桌子。

阿克托斯立刻站起来扶住她,"你没事吧?需要医生吗?"

"不,只是累了,"烈夏说,但她允许阿克托斯搀扶她,感受着他手臂的力量——这双手本可以抱起幼年的她,教她骑自行车,在她摔倒时扶起她。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既陌生又莫名熟悉。

当阿克托斯送她到门口时,她转身面对他,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你后悔吗?关于一切?"

阿克托斯看着她,眼中充满了三十年的遗憾和新发现的骄傲。"我后悔没能看着你长大,罗莎琳。我后悔错过了你人生中的每一个重要时刻。但我不后悔爱过你的母亲,因为那给了我你。"他停顿了一下,"现在看着你——一个强大、勇敢的女性,即将成为母亲——我感到某种程度的和平。也许历史注定要这样发展,但至少我们找到了彼此,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刻。"

烈夏感到一种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既不是原谅,也不是谅解,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理解——关于命运、选择和历史的重量。她点点头,没有拥抱他,但伸出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这个小小的姿态承载着未来可能的联系。

"明天,"她说,"我会再来。我们有很多需要了解的。"

"我会等你,"阿克托斯回答,声音平稳但充满希望,"我已经等了三十年,再等一晚上算不了什么。"

---

1045年5月15日,午夜。

烈夏站在临时军官宿舍的窗前,看着月光洒在银心城破碎的轮廓上。一周过去了,她每天都会去"蓝眼睛"酒馆,与阿克托斯聊天,慢慢了解这个陌生的父亲,也让他了解她的生活和经历。

他们小心翼翼地构建着一种关系,既不是典型的父女情谊,也不仅仅是战争中偶然相遇的两个灵魂。它是独特的,被历史和血缘塑造,在悲剧的废墟中寻找共鸣。

桌上放着一封电报,蓝色铅笔标记了重要部分:烈夏的部队将在三天后返回沃茨索姆。战争结束了,英雄们该回家了。

这本该是个好消息,但烈夏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撕裂感。沃茨索姆——她的祖国、她的职责、她的过去和未来。而另一方面是银心城和阿克托斯——她新发现的父亲,她血液中的另一半来源,一个可能的关系和理解。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门口站着索科洛夫少校,脸上带着罕见的犹豫。

"打扰了,政委同志。我看到您的灯还亮着。"

烈夏点头示意他进来。自从她开始频繁访问"蓝眼睛"酒馆,索科洛夫就表现得格外沉默和疏远。她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您收到了返回沃茨索姆的命令?"索科洛夫问道,目光落在桌上的电报上。

"是的,后天启程。"烈夏确认道,然后直接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

索科洛夫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听说您在一家名为'蓝眼睛'的酒馆找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而谨慎。

烈夏没有否认,"是的,我找到了我的父亲。"

索科洛夫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一个谢拉格人。"这不是问句。

"是的,一个谢拉格人。"烈夏平静地回应,"就像我之前告诉过你的那样。"

索科洛夫走到窗前,与她并肩而立,看着外面的月光。"这会让你陷入危险,罗莎琳·塔季扬诺夫娜。有谢拉格血统是一回事,与一个谢拉格人保持联系,尤其是在现在,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烈夏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战争结束了,但对谢拉格的怨恨才刚刚开始。如果有人报告她与一个谢拉格人有私人联系,特别是亲属关系,后果可能会严重影响她的职业生涯,甚至人身安全。

"我知道风险,伊万。"她轻声说,罕见地使用了他的名字,"但他是我的父亲。无论政治和历史如何,这一点无法改变。"

索科洛夫转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情感。"你知道,自从圣骏堡以来,我一直..."他停顿了,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是否合适,"我一直很钦佩你,不仅仅是作为一名军官和政委。"

烈夏感到一阵温暖爬上脸颊。她早就注意到索科洛夫对她的特别关注,但战争中没有时间考虑这些。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仅是她的上级军官,还是一个曾在无数战场上保护她,关心她的男人。

"伊万..."她开口道,不确定该如何回应。

"不,请让我说完。"索科洛夫打断她,"我不是来告白的。时机不对,而且我知道你仍在悼念你的丈夫。我来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决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想与你的父亲保持联系,我可以帮忙安排。也许不是现在,但将来,当形势允许时。"

烈夏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支持。"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索科洛夫微微一笑,"因为我见过太多因战争而分离的家庭。如果有机会重聚,即使只是部分重聚,那也是值得珍惜的。"他顿了顿,"而且,也许我只是想看到你幸福,政委同志。"

这句话中的真诚让烈夏感到一阵情感的波动。她伸出手,轻轻握住索科洛夫的手,"谢谢你,伊万。"

索科洛夫轻轻回握,然后放开。"时间不早了,政委同志。明天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

当他走向门口时,烈夏叫住他:"少校同志。"

索科洛夫回头。

"等我们回到沃茨索姆,也许我们可以喝杯茶,聊聊银心城以外的事情。"

索科洛夫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他只是简单地敬了个军礼,"我期待着那一天,政委同志。晚安。"

门关上后,烈夏再次被留在独自的沉思中。她的决定变得更加复杂——不仅关乎她和阿克托斯,还关乎她可能的未来,关乎索科洛夫暗示的那种可能性。

她出门漫步在银心城的夜色中。街道上依然有巡逻的红军士兵,但他们认出了她,只是敬礼后让她通过。月光下的银心城既陌生又熟悉,仿佛她体内的两种血统在这座城市中找到了某种共鸣。

不知不觉中,她的脚步带她来到了"蓝眼睛"酒馆。酒馆已经关门,但二楼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阿克托斯的住所。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几分钟后,阿克托斯出现在门口,穿着睡袍,脸上带着惊讶和关切。"罗莎琳?出什么事了?孩子没事吧?"

她摇头,"没事,我只是...我需要和你谈谈。"

阿克托斯让她进来,酒馆在夜间显得格外安静和不同。他为她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坐在她对面,耐心地等待。

"我要回沃茨索姆了,"烈夏直接说道,"后天。"

阿克托斯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他点头表示理解。"我猜到了这一天会来。毕竟,战争结束了,士兵们要回家。"

"我想知道..."烈夏犹豫了,不确定该如何表达,"如果我邀请你来乌萨斯,来见你的外孙或外孙女,来见母亲...你会来吗?"

阿克托斯的眼中闪过惊讶,然后是深深的感动。"你会这么做?即使知道这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烈夏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是的。因为我想让我的孩子知道他的全部历史,包括谢拉格的部分。我不希望他在仇恨和偏见中长大。"

阿克托斯的眼中泛起泪光,"那么是的,罗莎琳,如果条件允许,我会尽一切努力来见你,见我的外孙,也许...也许还能再见到塔季扬娜。"

烈夏感到一种奇怪的释然,仿佛一块长期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被移开。她知道这不会是一条容易的路——政治的复杂性,两国关系的紧张,个人历史的重量——但至少现在有了一种可能性,一个开始。

"那么这不是告别,"她说,"而是再见,Vater。"她第一次用谢拉格语称呼他为父亲。

阿克托斯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再见,моя дочь。(我的女儿。)"他用生疏但诚挚的乌萨斯语回应。

当烈夏离开酒馆时,银心城的夜空被一轮满月照亮。她仰望星空,感到一种奇怪的和平——不是战争结束的和平,而是个人历史和解的和平。她的过去和未来,她的乌萨斯血统和谢拉格血统,她的职责和情感,都在这一刻找到了某种平衡。

腹中的婴儿轻轻动了一下,仿佛在确认她的决定。烈夏微笑着抚摸腹部,轻声说:"是的,小家伙,我们会再回来的。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她转身朝军官宿舍走去,每一步都坚定而有力,如同她一贯的作风。

-----------------------------------

1045年5月17日,银心城,午夜。

离别前的最后一晚,烈夏决定再次拜访"蓝眼睛"酒馆。明天一早,她将随军返回沃茨索姆,离开这座她与父亲重逢的城市。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蓝色连衣裙——这已成为她在非军务场合的标准着装——腹部的隆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显。距离预产期还有两周,但婴儿已经相当活跃,仿佛急于见证这个刚刚走出战争阴影的世界。

凛冬陪同着她,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表达着担忧。

"烈夏,这真的是个好主意吗?你的情况...我是说,军医说你随时可能临产。"

烈夏微笑着安抚好友,"别担心,冬将军。我只是去道别,不会待太久。火车明天中午才出发,我们有充足的时间。"

"但你昨晚说自己感觉不太舒服,"凛冬坚持道,"也许我们应该请军医再检查一下?"

烈夏摇头,"只是普通的不适,所有孕妇都会经历的。"尽管她这么说,但确实感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压力和偶尔的轻微抽痛。她将这归咎于情绪和即将离别的压力。

当她们到达酒馆时,发现阿克托斯已经在门口等候。自从身份揭露以来,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仿佛找回了某种失落的活力。见到烈夏,他的异色双眸中闪烁着欢迎的光芒。

"罗莎琳,"他用温和的谢拉格语招呼道,"你来了。我已经准备了一些东西,为你送行。"

烈夏点头致意,"谢谢你,父亲。"这个称呼仍然在她舌尖上感觉陌生,但每次使用,都感觉更自然一些。

阿克托斯邀请她们进入酒馆。今晚酒馆不对外开放,只有她们几人。桌子上摆着精心准备的晚餐——考虑到战后银心城的物资匮乏,这无疑是一场小型盛宴。

"我动用了一些积蓄和人情,"阿克托斯解释道,看出了烈夏的惊讶,"毕竟,这是一个特殊的夜晚。"

烈夏不禁感动,同时也感到一阵内疚。在她重新找到父亲后的短短时间里,他已经付出了如此多的爱与关心,而明天她就要离开,可能再也无法相见。

"你不必这样做,"她轻声说,"但我很感激。"

"这是我作为父亲能做的最少的事,"阿克托斯回应道,"三十年的缺席无法弥补,但至少我可以为你送行。"

凛冬,敏锐地感受到这对父女需要一些私人空间,主动提出去检查周围环境。"我去外面看看,确保一切安全。"她用乌萨斯语对烈夏说,然后离开了酒馆。

烈夏和阿克托斯坐下来,开始他们最后的晚餐。谈话从银心城的重建计划到沃茨索姆的情况,从过去的遗憾到未来的希望。阿克托斯告诉她自己计划如何申请前往乌萨斯联邦的签证,烈夏则分享了母亲在切尔诺贝利的情况。

正当他们的交谈越来越深入时,烈夏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疼痛袭来,比之前的任何不适都要剧烈。她猛地抓住桌子边缘,脸色变得苍白。

"罗莎琳?"阿克托斯警觉地问道,"你没事吧?"

烈夏深呼吸,等待疼痛过去。"我没事,只是...啊!"她话未说完,又一阵更强烈的疼痛袭来,这次伴随着一种液体顺着腿流下的感觉。

阿克托斯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的脸上闪过惊讶和担忧。"你的羊水破了,孩子要来了!"

烈夏睁大眼睛,既惊讶又恐惧。虽然她经历过战场上的各种危险,但此刻,面对生产这一自然而神秘的过程,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脆弱。"不,不可能,还有两周..."

"孩子显然有自己的计划,"阿克托斯说,声音平静但坚定,"就像他的母亲一样固执。我们需要找医生。"

他刚要起身去门外呼叫凛冬,另一阵剧烈的宫缩让烈夏痛苦地呻吟出声。"来不及了,"她喘息着说,"感觉...感觉孩子已经在往下走。"

阿克托斯脸色变得严肃,"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完成。"他的声音中有一种烈夏从未听过的镇定和自信,"在第一次大战中,我在医疗队服务过六个月。虽然不是医生,但我协助过几次分娩。"

还没等烈夏回应,酒馆的门被推开,凛冬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明白了情况。"天啊,烈夏!我这就去找军医!"

"去吧,但快点!"阿克托斯用乌萨斯语回答,已经开始指挥,"同时告诉索科洛夫少校,我需要干净的热水、毛巾和床单,越多越好!"

凛冬点头,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阿克托斯转向烈夏,眼中既有紧张也有坚定,"现在,我们需要把你移到更舒适的地方。二楼有个小卧室,比这里更适合。"

烈夏试图站起来,但又一阵宫缩让她几乎跪倒。阿克托斯毫不犹豫地上前,一只手环绕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膝盖,将她抱起。尽管年近六旬,他的力量依然惊人。

"Мой Бог, ты сильный! (我的天,你真强壮!)"烈夏不由自主地用乌萨斯语感叹。

阿克托斯微微一笑,"看来有些事情不会随着年龄而改变。"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上楼,来到一个简朴但整洁的小卧室。

将烈夏安置在床上后,阿克托斯迅速离开,很快带着一盆热水、几条干净的毛巾和床单返回。他的动作高效而准确,如同经验丰富的医务人员。

"你没想到我们的再会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吧,"烈夏在两次宫缩间隙勉强笑道,试图缓解紧张气氛。

阿克托斯正忙着准备必要的物品,闻言抬头,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说实话,罗莎琳,自从知道你是我女儿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对生活中的任何惊喜感到惊讶了。"

[uploadedimage:20521029]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烈夏一生中最漫长也最剧烈的经历。宫缩逐渐加强,间隔缩短。阿克托斯始终在她身边,指导她呼吸,为她擦拭汗水,用谢拉格语和乌萨斯语交替安慰她。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