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再推高一点，再高一点！”

祥子抓着秋千绳子，回头朝睦喊道。她的声音清脆如夏日的风铃，笑容弯成了月牙，眼角被阳光照得微红，像刚采摘的水果。睦站在她背后，双手推着秋千，手劲不重，却每一下都小心翼翼，仿佛怕她会突然摔下去。阳光洒在睦的脸上，金色的瞳孔闪烁着，像融化的琥珀，温柔又耀眼。

“你家的孩子真是有爱呢。”

旁边的阿姨笑着对瑞穗说，手里提着刚买的菜，目光在祥子和睦之间来回打量。

“谢谢，确实是这样。” 瑞穗的语气带着一种温暖的柔和，眼角微弯，仿佛在炫耀一件珍宝，“她们从小就特别亲近。”

“没吵过架吗？”

“从来没有过，甚至在我肚子里时都静悄悄的。” 瑞穗顿了顿，目光柔软，像是在回忆些什么，“睦出生时，哇哇大哭，怎么哄都不行，直到祥子出生，护士把她放在睦身边，她立刻就不哭了。”

“真的吗？”阿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惊奇。

“是啊，睦还把手伸过去，让祥子握住，像是要哄她别哭。”瑞穗感慨地笑了笑，“简直是奇迹般的好。”

祥子翻出老旧的录像机，播放瑞穗当年为她们拍下的片段。视频里的声音有些模糊，但她听见自己的笑声清脆如玻璃珠落地。那时的睦，总是默默地跟在她身边，像影子一样，谁都能看出她们是天生一对。祥子心里一暖，仿佛那些岁月从未离开。

———————————————————————————————————————

“妈妈，我们是真爱！”电视里的主角抱在一起哭喊，泪水模糊了脸。

“你们不能在一起！”演妈妈的女人尖着嗓子喊，眼泪哗哗往下掉。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此般搅合我们的感情！”

“因为，因为——”她顿了一下，声音低得像在宣判什么，“你们是同A异O的亲姐妹啊！！”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震惊地面面相觑，背景音乐哀怨得像要把人心撕碎。

八岁的祥子坐在沙发上，攥着遥控器，愣愣地看着屏幕——

亲姐妹是不能在一起的。

电视里说了，书上也写着，连瑞穗偶尔聊天时都会笑着说：“你们是姐妹，要互相照顾，可别乱想哦。”那时，祥子还不懂“乱想”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她知道，那就是不该有的爱，是不可触碰的禁忌。她想象母亲眼中的失望像刀子一样切入心脏，邻居们的低语像针一样刺进耳膜，连同学的笑声和指指点点，像阴影一样笼罩着她。甚至走路时，背脊都不由自主地发凉——超越了亲情的情感，世界不会祝福她们，只会冷眼旁观。

“Alpha和Omega是天生适配彼此的。”老师拿着教鞭，指投影图表，语气严肃如警告，“易感期和发情期，只有彼此能缓解。没有匹配伴侣，抑制剂也压不住长久的痛苦，对身体伤害不可逆。”

“分化成这两种性征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匹配的伴侣，不然会很痛苦——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身边的人。”

十五岁的祥子偷偷瞥了眼窗外，睦的教室就在隔壁。她分化成Alpha那天，祥子闻不到她的云杉木气息，可她知道，那味道浓得让瑞穗都皱起了眉。

“祥的身上有股香味，从小就有。”

“有这个就够了。”

……骗子。

那不是睦身体真正需要的东西，而祥子什么都没有——没有腺体，没有味道，连一点能回应睦的东西都给不了。

她抱着祥子时，手指紧紧攥住，颤抖的手掌和喉间的喘息交织成无法言喻的焦灼，那种痛苦并非解脱，而是一种难以压抑的折磨。

祥子不想让睦痛苦。

祥子无法回应睦的爱。

祥子应该拒绝这种感情。

她必须拒绝，她只能拒绝，但每当睦露出那副可怜的模样时，祥子就是无法开口。她的心开始动摇，理智和情感的拉锯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对睦的爱，像一片无边的迷雾，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无法分辨什么是真正的亲情，什么是禁忌的感情。那份爱既清晰又模糊，让她在每一个瞬间都感到迷失。而多年未解的感情，怎能在几天内理清？

当瑞穗因出差再次无法回家，十七岁的祥子第一次觉得，和姐姐独处的时间如此难熬。

“祥。”

窗外的街道还未入夜便喧嚣起来，霓虹闪烁着“Valentine's Special”的字样，便利店前堆满粉色礼盒，远处情侣在雪地里的笑声隐约传来。玫瑰花香顺着窗缝钻入，甜得腻人。

屋里没开灯，只点了一根蜡烛，火光孤独地摇晃着，在她们之间投下一小片微弱的暖影。

祥子坐在桌前，手指缓慢地在桌布上摩挲着，像是在无意识地寻找什么。她低着头，眼神飘远，仿佛听不见周遭的声响。

“你走神了。”睦忽然说。

声音很轻，却一下子拽回了祥子的意识。

她一震，喉咙里“嗯”了一声，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又像是想遮掩些什么。

她们许久未曾这样对坐。祥子这几天一直在躲她。

睦凝视着她，没有追问，只是起身，从冰箱里拿出蛋糕，揭开盖子，动作笨拙而庄重。

“姆明的新品。”她轻声说，“可惜，没有祥喜欢的红茶味。”抹茶与茉莉的香气在蜡烛火焰中散开，缠绕在这静谧的角落。

她将蛋糕放在桌上，点燃那根白蜡烛。

“祥，生日快乐。”睦轻声说。

祥子微微抬头，神色恍惚了一瞬。二月十四日，她们的生日，也是情人节。她不喜欢这个巧合，太讽刺了。

“你也是。”祥子垂眼回应。

烛光轻轻跳动。

“……许个愿吧。”睦低声说。

她们一同闭上眼睛。

窗外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只剩呼吸在烛火间交缠。火光如心跳，颤颤明灭。

愿你能成为我真正的爱人。

愿你遇到一个真正适合你的人。

愿你哪怕不爱我，也别离开我。

愿你不必再依赖我，不再因我受苦。

愿我们永远在一起。

愿我们永远在一起。

她们同时睁开眼。

“祥，你许了什么？”

“不能说哦。”

“说出来，就不灵了。”

睦看着她，沉默了一瞬。

“那为什么这几天…一直在避着我？”

这话像针，缓缓刺进祥子的心。

她缓缓牵起祥子的手，冰凉的指尖覆在掌心上，掌心贴得很轻。祥子没有躲开，只是肩膀微微一颤。

睦凑近她，慢慢地蹲下，仰头望她。金色的瞳孔映着烛光，沉静如水，却藏着无声的波动。

“是因为之前的事吗？”

祥子咬着唇，没有回应。

睦的手缓缓搭上她的膝盖，指尖贴着布料，逐渐收紧。

“对不起。”她低下头，额头轻轻靠上祥子的膝侧，声音像风吹在夜里。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做，我做得太过了……我知道。”

“我会努力控制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在自言自语，眼眶一点点泛红，泪水悄然滑下来，砸在祥子的裙摆上。

“我好想你，祥……”

“我不是要你接受我，只是——不要躲我。”

“不要让我觉得我恶心，让你讨厌……”

“祥，我真的…”她的声音终于碎了，像被拉到极限的弦突然崩断。

“除了你，谁都不要。”

泪水一滴滴落下来，烫得人发颤。睦的手指微微颤抖，眼泪顺下颌淌下，一串串砸在祥子肩头，凉意渗进衣襟，刺得她心尖发麻。

祥子喉咙被堵住，说不出一个字。她看着睦蜷在自己膝边的模样，像暴风雪中迷路的小兽，满身伤痕却执意靠近。她终于伸出手，轻轻落在睦的背上，犹豫片刻，慢慢地拍了拍。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任睦靠着她，任这份脆弱像潮水一般裹住她。

她清楚，原谅一旦说出口，便是默认了睦所有的荒唐与冲动——是连同那些亲密过界的夜晚、那些无言的索取、那些混乱的情绪一起，统统接纳。

这是睦的又一次表演吗？祥子头一回不敢确定。

可泪水还在她肩头滴落，像火，灼得她发颤。

她接受了姐姐的歉意，接受了那双唇吻上她的炽热，索取她的回应。

睦总是这样，只要在她身上找到一丝裂缝，便顺着缝隙渗透，等祥子察觉时，那些情意早已扎根心底。要割舍，只能连血肉一起剜出。

她舍得伤自己，却舍不得伤害睦。

吻缠绵结束时，祥子双颊滚烫，垂下眼不敢对视。她没阻拦睦解开她的腰带，手探进衣摆，解开内衣暗扣，将胸前的柔软握在掌心揉弄。睦半跪在她面前，从腰肢吻到小腹，再转而吻上大腿内侧。祥子默许了，腿弯被抬起踩上她的肩，默许她亲吻舐弄私处，甚至默许她在吮吸时将手指挤入湿润的花穴，摩挲内壁的褶皱。

她从未深究过自己为何如此，就像小时候玩过家家，跳过“成婚”环节，直接扮演年迈的伴侣。她以为那样可以为这段禁忌披上一层薄纱，既不触碰不伦的界限，也不违背母亲的教诲。可她清楚，那薄纱脆弱透明，遮不住她的沉沦。

小说相关章节：觊觎【睦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