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兹不知道，库罗德修改了他的计划。

其一是放弃同盟形式，在战时建立联邦国。为了更优的效率、更快的决断，需要做出这层改变。无论以言语相劝还是以利益诱惑，库罗德最终说服了所有成员、做到了，成为联邦国国王。

这不需要提前告知谢兹，她只需要知道结果即可。库罗德如此判断。

其二则是，将谢兹划归到“绝对可信”的人选之中。除去谢兹，里面大概还有朱迪特和纳戴尔，只有这么三个人。

顺便一提，这个修改的提出时间更早，早在那次远行中。确切说，是库罗德一觉醒来，看到夕阳，一面整理衣装一面向谢兹道歉的时候。

……因为睡了一个好觉。

仿佛重获新生般，清爽的感觉。困倦与疲劳被驱逐、失去兄长的悲伤也被冲淡，几乎宕机的大脑重新高速运转，发觉了此前被自己无视的答案。

尽管行为前反复告知自己“要破坏与谢兹的关系”，但冷静之后，自己先前的行为是如此直白……令现在的自己都有点无奈。

库罗德与谢兹当然只是雇主与佣兵的利益关系。谢兹示好、提出那种邀请，是她善良的本性、对同伴的照顾，或者是对战斗伙伴状态的安抚。自己无论接受好意、或是拒绝好意，都很正常、很平常。

然而，那时的库罗德却动摇了，内心强烈地动摇，搬出一大堆有的没的道理，强硬地做这一切、并给出了“破坏关系”的自我解释。

……缺乏睡眠还真是可怕。思维如同乱麻，在混沌中无法思考而肆意发散，给出了完全错误的答案。

换作清醒的自己——比如现在，一切就都一目了然，简单而明了。

内心动摇的理由很简单。

谢兹对库罗德而言不只是“佣兵”或者“伙伴”，她的位置在此之上。

而那时的库罗德，胆怯了。

由属于芙朵拉的那一半“胆小者”的血所决定。因为是弱者，所以会胆怯。

库罗德失去了兄长。曾在彼此都年幼时一同玩耍、一同胡闹，一起在国王的水杯里放青蛙、一起给纳戴尔的晚饭下泻药。即使后来再也没有什么美好回忆，却也是曾经幻想过共同的未来的，血缘上的兄长、亲人。

重要之人会离去。无论当事者如何不情愿，总会有一些难以对抗的、不幸的，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的东西，带来生离死别的悲伤。

所以，被谢兹邀请时，库罗德胆怯了。

强大善战的谢兹、统领军队的谢兹、同为“异类”的谢兹，本就十分重要的谢兹。如果跨过男女关系的界线，就会彻底在库罗德心中留下烙痕的，谢兹。

越是关系亲密，越不能接受她的离去、越恐惧那事发生。所以，不能承认关系、不能把她当成重要之人，为了最终面对“离去”的事实也不再次崩溃，必须狠下心来……

但那时的库罗德还是接受了谢兹的邀请，相当顺从地甚至主动地，做了事。

即使胆怯，却还是强硬地推进了事情发生。理由也很简单。

身上的另一半血来自帕迈拉。“想要的东西就得自己抢”，名为“野心”的血。

……缺乏睡眠还真是可怕。缺乏理智与控制力，以情感驱动行动，就变成这个结果。库罗德还是占有了他想要的东西。甚至，为此而满足。

这还真是，只能对自己苦笑啊。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谢兹居然变得这么重要了？

在帝国领差点战胜“灰色恶魔”的时候吗？在迪亚朵拉大胜帝国军的时候吗？第一次远行的时候？还在士官学校时的学级对抗战那时候？救出莫妮卡那时候？和另外两位级长被山贼追的时候？

……谁知道呢。答案没有意义。

唯一清楚的是，谢兹已是库罗德心中非常重要的存在。无论怎么否认、怎么自顾自地“破坏关系”，现状就是谢兹非常重要、无可替代。假设某天谢兹死了、或者跑去了帝国或王国……不，哪怕只是某天起谢兹跑去隐居、彻底消失，库罗德都会经历和失去夏哈德相同级别的痛苦。那时，又要板着脸、硬撑着打起精神，再经历几个无眠的夜晚。那时可再没人好心地帮自己入睡了。

因此，要改变计划。

无法改变谢兹的重要程度，就让她彻底成为自己的重要之人。放弃“破坏与她之间的关系”的策略，翻转想法，思考如何让她无法离开雷斯塔、无法离开自己。

库罗德仍谋划着如何留住谢兹。而这一切，谢兹并不知情。

※

库罗德不知道，谢兹仍守着佣兵的规矩。

在加入第一个佣兵团时，谢兹就被前辈教育了一大堆“佣兵的规矩”。之后辗转于各个佣兵团，所知所学略有出入、却也全都大同小异。

所谓“佣兵的规矩”，即是佣兵的立身之本。并非什么束缚佣兵生活的法律规范，相反，是保护佣兵自身不受伤害的宝贵经验。

比如，“无需背负同伴之死”。每天都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下个瞬间就可能战死沙场，佣兵就是这样的职业。太多愁善感、背负他人死仇，终有一天心会承受不住而崩溃。不去背负他人之死才是正解。

再比如，“拿多少钱，办多少事”。金钱可以衡量许多事物，战力、时间、精力。要为雇主付出到何种地步，全看雇主给出的钱财多少。也有些佣兵会为死去的雇主完成复仇，前提是他们已经拿到了足够的佣金。反过来说，如果佣金不足，就不要卖命。生命是自己的，要拿它如何换取酬金，佣兵自己内心要有天平。

还比如，“绝对不能爱上雇主”。这倒是无需解释的铁则。纯金钱的利益关系一旦夹杂了感情，就会很麻烦，非常麻烦，超级麻烦。绝对绝对，无论那是个多么优秀多么完美的人，都不能爱上雇主。

……如果是那样完美到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就好了。那样的人，谢兹也不会去爱。

谢兹眼中的库罗德，是个总在逞强的人。对任何人都抱有戒心、永远不让人猜透真正的想法，凡事留有后手、绝境中也总还保有底牌，把一切情况都计算进去的、精明而劳累的库罗德。为了不增加同伴的负担而揽下计谋职责、擅自背负所有同伴生命，孤独而故作开朗的、令人心疼的库罗德。

谢兹有拉鲁瓦，才避免了22次死亡。

那么，库罗德又帮助大家回避了多少次死亡呢，他为此又付出了多少心血呢。

说着“所有人都是棋子”，却为了保护棋子而选择放弃胜利的棋手。

没有一个雇主会这样。没有任何领袖会这样。

……库罗德就是这样的人，令谢兹也不由得亲近的人。

但佣兵是不能爱上雇主的。只要库罗德还是雇主，谢兹就不应该爱上他。纯利益的关系，不能掺杂感情，否则会很麻烦，非常麻烦，超级麻烦，惹出大问题。

所以。

【你若决定帮那男人到最后，我也会出一份力。】

“谢谢，拉鲁瓦。”

【不必客气，谢兹。我是你的命运共同体，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你的重要之人，我也会重视。】

为了继续遵守佣兵的规矩，谢兹改变了对库罗德的看法。

库罗德并不知情。

※

谢兹不知道，库罗德主动提出远行的理由。

那次体验后整整一节，谢兹没有再邀请库罗德远行。

一方面，战况得到了缓解。目前的主要任务是休养生息，没有了压迫感十足的圆桌会议、就没有了忙中偷闲的理由。

另一方面，虽说是在自己提议下进行的，但那种行为多少还是有些令人尴尬。自己再提出远行，好像又要那么做似的，总感觉不太好。

因此，在营地中巡视状况的谢兹，没想到她的领袖会突然跑出来问了句“要去远行吗”。

谢兹没有拒绝。

远行很自然而然地发展成了性事。两个人在森林中拥抱、感知对方的温度，心照不宣地卸去彼此的衣物，肌肤相亲，跨过最后的界线、彼此结合。

事后库罗德提供了他自主调和的药物，据说对避孕有用处。谢兹则接纳了这份“礼物”，虽说自己其实也有所准备。

“果然被库罗德当成‘解决欲望’的女人了啊。谁让我的确‘不会带来后顾之忧’呢。”

【你不觉得他对你挺过分，谢兹？】

“的确不能说是温柔吧，但库罗德就是那种性格。”

【明明不愿意就可以拒绝，却还是同意了行为。你相当愿意保持现状呢。】

“被你这么说，我也没法反驳。拉鲁瓦。我已经决定不把库罗德当做雇主了，所以……”

【爱情使人盲目。我不会多说什么，但你要小心别死了。你如果死去，我和你的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死啦！”

被当做泄欲对象也没关系，不如说，既能帮上库罗德的忙又能满足自己的内心，还挺划算。谢兹如此想。希望自己的行动确实解决了库罗德的欲望。

谢兹不会知道，她完全想错了答案。

库罗德只是想知道谢兹的“本性”。

库罗德眼中，谢兹的献身精神让她进行了之前的行为，她很善良、纯粹的善意，甚至显得有点愚蠢。但库罗德又知道谢兹不是一个绝对愚蠢的人。这一节来，少了圆桌会议和战况分析，他终于有机会长期待在营地中、也有了些时间观察他所在意的人。

尽管平时她看起来都真诚而热心、说些真心却不那么实用的建议，但偶尔，谢兹在和他人的对话中会冒出一些极为聪慧的想法。如果只有一两次，那就当做是她的灵光一现……但在库罗德的观察中，那些“聪慧的闪光”发生了太多次，甚至有些违和感。

谢兹其实是个非常聪明，而且城府极深、极为隐藏的人？

库罗德知道谢兹还隐藏着一些事。那份可疑的变身力量，和托马修是相同的，是教会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库罗德不介意她持有那样的力量。相反地，库罗德很感激那份力量能为自己所用。棋子总不嫌多。

但，“隐藏性格”，就另当别论了。库罗德不喜欢虚伪、欺骗。尽管自身也习惯了尔虞我诈、习惯了隐藏情报，但至少在对待伙伴们时，库罗德维持着“一切尽在聪明的我的掌控之中”的设定。这是库罗德个人风格的诚实，承认自己有所隐瞒、有所盘算，承认自己有还未和盘托出的情报、为了胜利而暂时按下不表。

而谢兹不一样。如果她平时装作愚蠢，实际却异样精明，这就只是欺骗而已。不值得信任。

……库罗德不想相信自己分析出的猜想。已经把谢兹划归为“重要之人”，她必须是绝对可信的。所以，必须刨根问底，得自己亲自动手解开答案。库罗德需要看到她的本性。

具体来说，就是进行性行为。

在裸身的性交行为中还能保持伪装的人可不多——库罗德自诩是其中之一。更何况，身为男性，本身就懂得不少让女人褪去伪装的技术。曾有那么一两个间谍女人想通过性事套取利益、甚至执行暗杀，都被库罗德的手段轻松策反。这次作战，自身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库罗德非常自信地邀请了谢兹远行，并做到了最后。

……

于是，在无人的森林中，他们做了事。

只是一些简单的亲热，谢兹就默契地允许了后续行动。库罗德很开心她在这方面没有装傻。

让她躺在自己身下、褪掉她的衣物——该说不说，衣服本身胸口开得有够大。换作库罗德，绝对不敢穿把心脏暴露得如此彻底的战服——摸到她被衣装覆盖的皮肤。

皮肤的底色是白的，芙朵拉的颜色。上面则有各种伤痕，暗红或者浅紫，大大小小、佣兵的勋章。

库罗德摸着最为显著的那处旧伤，侧腹部、一道长长的裂痕。用指腹来回摩擦那痕迹，擦拭“过去”留给她的疤痕，库罗德所不知道的她的“过去”。

“受了这种伤还能活下来，佣兵真是厉害。”在库罗德眼中，那算是致命伤的级别。

“你很在意？”她回答。“那是和‘灰色恶魔’初战留下的，当时我差点就死了。”

见库罗德没有反应，她又补充道：“杰拉尔特佣兵团的贝雷特。初战时，那家伙就强得离谱。”

“现在别说战场的事情。”库罗德强硬地中断自己发起对话，俯下身吻了她，嘴唇轻触。“别说那些无关的事。”

“啊，嗯，抱歉。”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谢兹张大她无辜的眼睛。

……这份“无辜”，是伪装还是真心呢？

为探寻答案，库罗德放任本能，第二次吻了她。

粗暴地、毫无怜惜之意地强吻，顶开她的双唇，将舌头探进去。舌尖触到她的牙齿、触碰她的齿列与牙龈，而后，索求到她口中的那截软肉——之前的口活中非常灵巧，此时却僵在原处、任由外物来回抚摸——于是库罗德更强力地、让舌头在她口中弹跳拍打，直到她的嫩舌回过神、有所回应，再与之缠绕，交换彼此的唾液。知道她开始缺氧、她的双手扶上自己的身体，库罗德更没有放开谢兹。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将身体的力量也施加上去，像是要冲到喉咙的深处般、狂乱地刺激她的整个口腔，让唾液淹没一切、不放过一丝一毫。

长久地、长久地，直到内心的冲动稍微消却，库罗德才结束了接吻，转而观察她迷离的双眼、她绯红的脸颊，近乎窒息而索取新鲜空气的嘴张着、嘴边流下晶莹的涎水。稍微拉开距离，让彼此唇间的银丝断裂，库罗德看得到她的胸脯也因为大口呼吸而剧烈起伏。

……这才对。如果谢兹不专注于这场性事、还在想其他男人，自己的观察就白费了。

库罗德转而吻上她的肩胛，她的锁骨。佣兵的身体锻炼得当，这样的部位也附着层薄薄的肉。只要稍微用力吸吮、或者咬合……就能像这样，留下鲜红的痕迹。和那些伤疤不同，非常新鲜的红色，小巧的花朵般的形状。有些刻意的位置、不会被谢兹的衣装遮住，等回到军营里依然明显。这让库罗德有些愉快。

从锁骨再向下，到了令人瞩目的那两团雪白。乳珠可爱地挺立着，因充血而比周围的嫩红色乳晕更为瞩目，随着谢兹身体的起伏而抖动，似是在勾引。库罗德舔了下手指作为润滑，触碰那鲜红的珠子，给它涂上一层晶莹。而后，搓弄这小小的圆柱，将它挤得变形又恢复原状。撩拨它的顶端，像吟游诗人弹拨琴弦那样、轮指弹着。另一只手托举另一边的白团，让手指沉醉入柔嫩的触感。

谢兹露了些娇喘声，急忙单手捂住嘴。但库罗德拽开她的手，用嘴含上她等待已久的乳头。用舌头卷起它、执拗地攻击顶端那小小的凹陷，像婴孩般吸吮、咕啾咕啾刻意弄出水声。另一侧的红珠则有手指爱抚，练弓磨出的硬茧此刻成了绝佳的摩擦用料，只是随意地来回揉弄，谢兹的身体就随着整个软下去、腰也塌着失了力气。

和库罗德想象得一样，谢兹并不擅长床上的事。她连叫声都弱了下去。

“差不多，就行了吧，库罗德……”她喘息着，将脸扭去一边，“是你，要解决……欲望，差不多，可以进来了……”

“这也是消解欲望的一环。”库罗德放开对双乳的热爱，更刻意地吹了口气，让它因凉意而更加收紧。他转而重新将谢兹的头摆回正位：“别移开视线，谢兹。”

并且，将她的刘海拨去另一边。果然，那美丽的头发下隐藏着另一只漂亮的眼睛，还有一道浅浅的疤——对女性佣兵而言，难以忽略的，脸上的疤痕。留长刘海是为了隐藏这个的啊。

谢兹没有余力去抵抗这些摆弄，尚在快感的捉弄中，她无力地听从库罗德的意见。现在的库罗德同样不打算询问疤痕的来历，不想提及任何其他人的名字。唯一重要的是：

“看着我，谢兹。你得看着我在做什么。”

“这也是……为了消解你的欲望？”

“嗯，没错。”

用手指触及她的秘部时，库罗德摸到了一片潮湿。努力闭合着的花瓣包不住其中的汁液，湿气从那可怜的缝隙中缓缓渗出。双指按着贝壳的两端，将它轻易地打开，其中的粘稠蜂蜜、连同被保护着的细小珍珠，全都暴露无遗。借着那蜜液的润滑，手指顺利地侵入甬道，感知得到内壁的层层皱褶。顶撞它们、爱抚它们，模仿性器的样子前后抽动，在暗道中自由探索、寻找墙壁的机关、找到她最喜欢的那个点——只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位置。

库罗德仔细地看着谢兹的表情，她身体抽动、脸上闪出苦痛与一阵潮红的那个瞬间，手指所侵略的就是她最喜欢的那个点。于是换用两根手指继续侵袭。她的内部亲昵地吸附上来。手指的进出变得困难，但这样才有意义。她原本无力的腰重新随着自己的节奏扭动，她的内部一阵阵收缩。而她的表情，快要哭出来般悲伤——库罗德知道那不仅是悲伤、也是欢喜。那是自己迈向成功的标志。

此时应该加上的，就是对阴核的爱抚了。对待这仍半包裹着外皮的珍珠，要比乳尖的红珠更为慎重。像是蜜蜂振翅般、轻巧地、温柔地，对那充血的红豆施加刺激。只是触碰一下，谢兹就反弓了身体。他继续按住她的敏感点，感知它因自己的行动变得更加灼热，甚至有点担心这会不会把她自己灼伤——那就暂时地抽出手指，让她自身的爱液成为珍珠上的露水、为那小巧的豆粒包裹一层水膜。再度进行重复的工作，让三根手指在她体内窜动，让脱离了外皮保护的红点完全受自己掌控。摩擦与抽插的速率越来越快，甚至到达了给予疼痛的范畴。疼痛也能转变为快感，库罗德知道其中的道理，看着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听到她不成句子的叫声。无法分辨时间长短地，她反弓得非常厉害、内部拼命地拽紧来客、像是要榨干般地收紧。一段新的潮水释放而出、挤过手指与内壁的缝隙，细细地喷流而出。库罗德明白，她到达了“那里”。

将手指慢慢拿出时，夹杂在呼吸声中，她又有些许的淫靡之声。

“还没结束，谢兹。”

“啊，哈啊……嗯……”

“陪我到最后吧。”

总算放出了已经涨得发痛的自身，库罗德挺入了谢兹的身体。

温暖的、湿润的，满是包容的，令人舒适的，内部。

谢兹的表情比战场上还要用力，拼命抵抗着快感的侵蚀，又因为命令不得不直视库罗德这个正在享用她的男人。说不上那是悲伤还是快乐还是痛苦，只能看得到她在各种情绪的混合漩涡中挣扎。刚高潮过的身体是最敏感的，只要库罗德稍微有些动作，谢兹就会叫出新的声音，像是琴声般悦耳。

……看样子，她值得信任。即使做到这一步，也没有借机索求什么、威胁什么，不论是最初就没有二心、还是现在才屈服于自己身下，无论是哪种情况，可以确信，谢兹没有深谋远虑也没有阴谋。她是值得信赖、值得托付的人。

只是放松一层精神，库罗德就无法抑制体内的热火。

对正值青春的男性而言，要在性交中克制欲望、维持自我，本就十分困难。更何况，性事的对象是自己重视的人。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伟大了。只是稍微松懈了一点精神，库罗德就意识到，有些不妙。下身的快感带着酸楚，正一阵阵地向大脑发出威胁。距离胜利仅一步之遥时，无论谁都会对那最终的奖杯无比渴望。没人能在这种时候缓下步子。

于是，放纵了自己的行动。无法再忍耐，那就尽快结束。不顾一切地抽插、撞击声带着水声，与她的叫声一同腐蚀着听觉。自身的先端触得到无法再前进的位置，膨大的竿头将那附近的狭窄也强行撑大、再换了角度，袭击她最喜欢的那一点。双手按住她的腰部、按着那些新旧的伤痕，将自身冲入几乎不可能的深度。前所未有过的满足感，只是这样简单的交合也会如此舒适。像是饥饿时被突然提供了大餐，而眼前的谢兹比以往见过的所有美食都更诱人，让自己想要啃咬下去……不确定自己是否也发出了什么叫声，但都不重要，那团火从尾椎骨燃上脊髓、沿着脖颈烧着脑，发出“释放一切”的讯号。感知她内部的催促，随着眼前的黑白交替，自己也顺从地、几乎要让灵魂脱离躯壳地，射在她的身体中。一次，又一次，大概两三次射精后，自身才恋恋不舍地放弃了硬度，回到休息状态。

泛着白沫的液体，从她的穴口流出。异样地色情。

她的身体在发颤。雌性生物为了方便受孕，会在性交后颤抖、让精液更好地留存在体内。这是库罗德饲育飞龙的经验。只是欣赏她事后的身体、只是回忆那些知识与讯息，自身似乎又兴奋起来、又要恢复临战状态。

不行哦，不是为了这种目的才做这种事的，差不多就行了。

库罗德撇过脸去不看，道着歉准备给出自己调和的药物。这样就结束了。

……本该就这样结束。

但，被那温暖接纳、泄在她内部之后，库罗德产生了一些幻觉。不该存在的幻觉，一些并不存在的、仿佛是少年的声音。

【比上次还乱来呢。】

这次行为后没有失去意识，所以，库罗德确实听到了那声音。

周围没有他人，不可能有其他人。声音也不是谢兹或自己发出的。

所以，那是什么？幻听？

库罗德对自己听力有自信。要在广阔的战场上收发指令，嗓音和听力度不可或缺。

那不是“幻觉”，而是确实存在的声音。

……所以，到底是什么？

库罗德仍没有看透谢兹的“本性”。此后也许多次地、频繁地，与谢兹远行。在水边、在山上，像是签下契约般，一起散步、喝茶，说些有的没的、拥抱、接吻、做爱。

一次又一次，永远选择正面相对的姿势，永远不会错过谢兹任何的表情变化。她和从前一样，表里如一。行为中，从痛苦、想要逃避，变得忍耐，抽泣，直到“到达”。她原本拧紧的五官放松、释然，库罗德甚至能从那微眯的紫色眼中看到一些放荡。

自己的浊液灌入她的身体、被她上或下的嘴唇吞得干净，也有些没能控制的部分会洒在她脸上、她胸前。谢兹并不在意。

但，自己每次结束还是会听到那奇怪的声音。

【连续三次吗。不上战场的时候，这种体力倒是很惊人。】

【越来越夸张了呢，这里可没有能用于清洁的水源。】

【前天、昨天、今天，这男人已经闲到没别的事可做了吗。】

……

必须得到答案，必须看透她的一切才行。

库罗德仍不断重复这一行为的理由，谢兹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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