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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运车司机,1

小说: 2025-09-04 21:30 5hhhhh 4870 ℃

晨雾尚未散尽时,拉维妮娅已经来到维泰利法院侧门前,对头的巷子里传来生铁链条拖拽的声响,几个戴皮革围裙的男人正趁着早晨的低温,把覆盖着霜花的箱子搬进货车。懒散的门卫看了眼她的申请表和通行证,打着哈欠升起防护门。

马切洛检察官的办公室在四楼走廊尽头,门把掉了不少漆,也不修补。那个梳着背头的男人从档案堆后起身,稀疏的胡茬看得出主人打理得十分草率。他上前与拉维妮娅握了手,皮肤很粗糙,不像长期从事文书工作的双手。

“新沃尔西尼的大法官,莱昂图索·贝洛内身边的大红人,居然亲自调查本市的小偷小摸。”马切洛挖苦似的调侃,伸手从满满当当的档案架上抽出其中一本,利索地翻到拉维妮娅需要的那一页,便向她推了过去。

“卡利柯,男,三十七岁,已婚,育有二女,职业是货运司机,负责维泰利到新沃尔西尼的冷链物流。”

拉维妮娅阅读法庭记录时,马切洛在一旁讲解道:“半个月前,卡利柯到达目的地后,对接人员发现,本该装满蹄兽肉排的货箱空空如也,他本人称是装货工人一开始就没把肉排放进去。”

“虽然他被雇主起诉监守自盗,但因为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再加上辩护律师的出色发挥,审理法官和陪审团都通过了无罪判决。”马切洛点了支烟,猛猛吸上一口,发出疲倦的叹谓,“就是这样,一起平平无奇的案子。”

“没有其他信息了?”浏览完法庭记录的最后一页,拉维妮娅抬眼看向马切洛检察官。

“没了,所有信息都记在上面,审理录像也早早发到您手上。”他回道。

检察官的回答给她泼了盆冷水。这说辞着实荒谬,货车满载时的驾驶感与空载天差地别,十几年驾龄的司机居然感觉不到。出发前拉维妮娅已经调查过嫌疑人的入境检查报告,上面却只有光秃秃的一行“兽肉制品”,白纸上落着公司印戳与合格盖章——毫无疑问检查人员收了贿赂。审理过程中没有出现关键的物证,出发地工厂已有些年头,没有安装监控,只靠对接和装货工人的证言很难定罪。

拉维妮娅接着问:“可否请您回忆一下,阿蒂利奥·塞尔佩罗这个名字?”

男人吸烟的胳膊顿在半空:“你是冲着家族来的?”

阿蒂利奥·塞尔佩罗,卡利柯的辩护律师,在职业身份之下,他还是布法利家族首脑的表亲。

“请告诉我详情。”拉维妮娅眼神锋锐。

“塞尔佩罗的辩护对象大都是和布法利家族生意有关的重要人士,这次却为了一个小小的司机亲自出马,自然引起了我们怀疑。”检察官放下烟头,“但我们没从卡利柯的货车上发现任何线索,一辆没有经过改装的企业标准货车,上面不存在可供走私的暗格。他的履历也非常……平淡。无民事纠纷,无犯罪记录,无借债经历,与妻子初恋成婚,经常去裁缝店和菜市场,就是个老实正派的好人。”

老实正派的好人,辩护律师在庭审时这样称呼他,简直振聋发聩,让陪审团的风向彻底倒向无罪判决。

但真是如此么?

“检察官先生,听说您是维泰利法院的话事人。”

“不敢当,只是少有的几个还在干活的苦命人之一。我们这是老城市,监察机关的地位不像新沃尔西尼。”马切洛摆摆手,“所以报告没提这事,一方面我们没调查到更多东西,另一方面,布法利家的‘生意’都由西西里夫人背书,没有触及灰厅的规矩,我们无权过问。”

“而如果触及灰厅……”

“西西里夫人会亲自授意,轮不到我们操心。在家族领地之上,要先谈家族的秩序。”检察官又抽出一支新的香烟,见拉维妮娅无动于衷,便随手扔到桌面一旁,“同为西西里夫人的代言人,你我肯定再清楚不过。恐怕您这一趟是白跑了。”

“新沃尔西尼不属于任何家族,在它的辖区内发生的犯罪由司法机关直接负责。”拉维妮娅正色道。

“您的意思是……”马切洛挑了挑眉毛,“想把卡利柯抓去新沃尔西尼法庭?”

拉维妮娅点头,马切洛叹了一声:“我可提醒您,法尔科内小姐,卡利柯的案子由我负责,负责审判的法官也没有收受贿赂或者遭到家族胁迫,如果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就算在新沃尔西尼重新开庭,不过给市民增添笑料。”

“您无须担心,我们已经着手调查卡利柯在新沃尔西尼的活动路径,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拉维妮娅解释道,“我们无意冒犯维泰利的司法权,恳请您的授意。”

望着拉维妮娅不容置否的神情,检察官撮上最后一口烟,好像把肺都吸瘪过去。

“这才是你亲自到场的目的,好一出先斩后奏……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西西里夫人会准许新沃尔西尼实行全新律法了。”他如释重负般地笑,转身丢掉烟头,“稍等,我给你准备司法文件。”

拉维妮娅压着欣喜颔首,心中暗暗庆幸,方才的发言其实虚张声势,整个沃尔西尼的律法机关正因为狂欢节焦头烂额,怎么也不会另外发配人手,一旦她没有获得维泰利法院的许可,所有调查都是无用功。幸好面前的检察官是同道中人,而非布法利家族的喉舌。

检察官又一次埋进档案堆时,门忽然响了。

“什么事?”男人扯着嗓子喊道。

“先生,刚才前台收到一份外卖。”是那个警卫的声音。

“我没点外卖。”

“不是您的,客户名字写的是法尔科内小姐。”

精致包装袋呈着一份热乎乎的蹄兽肉排,刚刚煎好不久,在配送过程中依靠石板余温精准地加热到了七分熟,散发着浓郁的脂肪香气,显然是上好的品质。

二人面面厮觑,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有署名,没有配送公司信息。

“要送去鉴识科吗?”马切洛建议道,来路不明的食物可不适合进嘴。

“不必,我想……”拉维妮娅摇头,“这是一份礼物。”

“布法利家族的?”他托起下巴。

只有这个可能。拉维妮娅心想,她还不至于如此迟钝,自己正在调查这一起肉排失窃案件,眼下又恰好收到一份蹄兽肉排,二者不可能毫无关联。可法官眉间的阴云更加沉重,她今天凌晨抵达维泰利,一下车就直冲法院,而布法利家族不仅知晓她已经到达,更了解她此行要去哪里,找什么人。她抬头看了马切洛一眼,这个男人正弯着腰,用袋子里的餐刀轻轻戳着肉排,两眼放光,看得出他对眼前的美味难以抗拒。

“但我不收。”拉维妮娅说,把肉排重新封装起来,放回包装袋里。

“也对。”检察官直起身子,仿佛刚才痴迷的神态只是错觉,“家族的东西不能要。”

她赞许地点头,既然没路子退回,只能拿去扔掉,她提起袋子。

“那个……”身后的警卫忽然举起手,“如果二位不要的话,能不能送给我?”

电梯停到七楼,走廊地毯弥留着散不掉的陈年烟味,拉维妮娅用门卡划过感应区打开房门,拎着行李和便利店的纸袋进去开了灯。

莱昂帮她预定了这所坐落在市中心区边缘的酒店,和寻常的平价旅行住处没大区别,安保自是不及豪华大牌,但胜在掩人耳目。眼下自己的行踪既然暴露,比起人流攒动的豪华酒店,这种地方更能避开家族的视线。

霓虹灯牌下的修车店热火朝天,房间里安安静静,隔音还不错。拉维妮娅拉上窗帘,从纸袋里取出一块三明治,还没咬上一口,隔间忽然冒出的轻响让她停住了动作。一下两下,像是脚步声。

她眼疾手快地掐灭顶灯,左手伸入行李箱扣动暗格,再次抽回时,半条左臂已被金灿的铠甲覆盖,锤角撕裂地毯,仅是轻轻一蹭就把身旁的桌脚撞碎,三明治骨碌碌地滚落地面。她数着心跳挪动到门边,听见了敲门声。

拉维妮娅顷刻屏息,左臂抡圆,却是扭转朝向,大锤往身后的阴影砸去。

“汀!”

一柄银剑格开锤子,透过窗帘缝隙的光线打亮剑柄处的狼头。

“直觉不错。”对方收起武器,三两步打开顶灯。

视线又明亮起来,灰狼俯身捡起那块三明治,黑色长风衣扫过桌脚的碎片,领带露在背心外边,却不失整洁。热裤与裤袜绷紧下半身精干的肌肉,靴筒沿的磨损面泛着象牙色。

“德克萨斯。”拉维妮娅认出了来者,“你怎么在这?”

“莱昂拜托我来保护你。”她回道,伸手递出三明治“帮朋友一个小忙。”

拉维妮娅一愣,莱昂一定在她出发后发现了更多布法利家族的内幕,才会委托身手不凡的德克萨斯到场作为援护,情况比她预想的更加严重。她不清楚检察官办公室的情况,或许窃听器已经把她无视“礼物”的举动如实传达给了布法利家族。

“莱昂有告诉你什么吗?”她追问道。

“接你回来,就这样。”德克萨斯答得很简略,“他看上去很着急,所以我现在就到了。”

意思是没有更多情报。拉维妮娅接过三明治,把它放回台面,眼下德克萨斯的到来反而没让她安心几分。

“要办的事办完了么?”德克萨斯问,“办完了我们现在就走,车在楼下。”

移交证明已经到手,的确可以先行离开,但倘若布法利家族拒不配合,程序周转来回个把月的时间,足够他们转移藏匿相关人事。

拉维妮娅叹气一声,换作从前,她绝没有先一步离开的打算,可新沃尔西尼的法院需要她来坐镇,况且她答应过莱昂,凡事定夺不下便以自己安全为先。

“都办完了,走吧。”法官回道。

刚踏出酒店大门,德克萨斯的耳朵就晃了晃。方才还敞亮的天空聚起阴霾,阵雨在叙拉古是常有的事。

“身后楼顶有人在监视我们,别回头。”她嘴唇发出微乎其微的颤动,小声告知拉维妮娅。

“那我们怎么办?”

“继续走,看他们有什么动作。”

二人照常走向不远处停放的汽车,拉维妮娅却是心狂跳不止,她的胳膊一直放在行李箱的耦合槽里,需要时能最快速度拔出大锤。

红绿灯亮起绿光,车流再次涌动,多台发动机的噪声盖过雷鸣,在拉维妮娅耳边震悚。

“前方抱着一袋橘子的两个人,身后穿修车工作服的一个,小心。”德克萨斯的提示再次传来。拉维妮娅不敢直视,害怕自己不自然的目光先引起注意。

“靠我近一点。”灰狼揽过她的肩膀,为她搭上自己的风衣。身侧靠上一股温热,拉维妮娅心跳忽地快了许多,而德克萨斯面不改色,腰间长剑微斜。

拉维妮娅抬头,视线对上了前方抱着橘子的男人,原来他们已经靠得这么近,见到自己被察觉,橘子纷纷从男人怀中滚落,抬起的手掌多了一只漆黑的手弩。

拉维妮娅心脏似乎停了半拍,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身侧闪动的深蓝色刀光撕开了男人身前的西服,但想象中的血液没有飙射而出,德克萨斯留手了。身前的两人愣神之际,拉维妮娅的左侧忽然被一股巨力拽动——从后方袭来的工装男人抱住了她一直护在身旁的行李箱。

一声脆响过后,箱子的模块散落一地,露出那柄金黄的审判锤,在工装男震惊的眼神中,他被直直地扫飞了出去。

弩箭裹挟黑雾从天而降,德克萨斯竖剑格挡,却被接触传达的力道震得手掌发麻。更多家族打手从楼房的夹缝里涌出,她转头看了眼拉维妮娅,从臂铠蔓延而出的屏障正在覆盖法官全身,二人对视片刻,几乎同时展开了行动,逆流的剑雨携带德克萨斯直冲房顶,拉维妮娅遁入上方视线的死角与留在地面的打手们摆开架势。车流轰鸣的喇叭声不绝于耳,直到被闪电劈碎。

来到房顶的德克萨斯见到了对手,一名面容被源石记忆隐藏成乱码的西装杀手,忠于布法利家族的灭迹人。对方见到她没有立即发射弩箭,而是对德克萨斯的姓氏毕恭毕敬地鞠上一躬。

“呿。”她咂了一口,屋顶没有第三个人的气息,大可专心应对眼前敌。

闪电于此刻落下,灰狼先动,凌厉剑光比雨幕更先落下,于顷刻间彻底笼罩灭迹人。锋利的剑雨落入西装片刻便消弭无痕,某种源石技艺无效化了她的法术,只见又一轮剑雨显出狰狞猩色,刺透灭迹人的脚背将他钉死,德克萨斯右手长剑换为反手持握,双剑以异于常理的角度齐出,封锁了所有闪躲的角度。

火光四溅,短刃自袖口刺出,配合精造的手弩,硬是接下了德克萨斯所有斩切,脚下控制告破,灭迹人掌中手弩连射,不顾从鞋底渗出的鲜血,与德克萨斯的两柄大剑拉出距离。既知远程劣势,灰狼自是冲刺追击,靴子重踏激起的雨滴尚未落地,已经追上了数个身位。灭迹人见她追击果决,刹住步伐回身一记迅猛的横挥。

刀锋擦过脸畔,切下几缕发丝,德克萨斯堪堪躲过,顺势将右手大剑插入地面,双臂一同攒劲以左剑斜劈,灭迹人也不闪躲,反而挺身上前,用肩膀顶住了她的小臂,让这势沉一击无法打出。可灰狼借力打力,以灭迹人肩膀为支点翻身而起,黑白色的身躯腾向空中。

杀手见势不妙,上身忽地沉了下去,竟是一个大角度的下腰,将德克萨斯推向另一头,灰狼刚一落地,他早就对准了刀刃,却是刺了个空——德克萨斯不知何时移动到先前插入地面的剑上,单手握持倒撑全身,完成堪称华丽的旋舞,随即落定突进,刃锋刺向灭迹人毫无防备的背身。

“哐!”

最后一个站立着的打手像只被扔出去的皮球,把报刊亭砸个稀烂,拉维妮娅平复着呼吸,收回锤头的锁链。地面的战斗结束了,道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家族打手,血液渗出服装混进慢慢涨起的雨水,一同淌进下水道。法官并不擅于战斗,甚至从未经受过任何系统的训练,但这柄重锤与铭刻其上的源石技艺,只有些小兵器的下级打手绝对无法抗衡。她抬头望向德克萨斯方才上攀的地方,车流和渐起的雨声让她听不见更多动静,但上方再无弩箭袭来,至少说明德克萨斯尚未落败。

打手堆蠕动了几下,一名还有意识的打手吃力掀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同伙,刚把上半身拔出来,胳膊旁的地砖被大锤碾碎。他惊恐地抬头张望,对上拉维妮娅冷峻的脸蛋。

她揪着打手还算完整的后衣领把他拖了出来,比他更高大的男人像只小羽兽崽子一样瑟瑟发抖。

“你们是布法利家族的人,对么?”锁链慢慢抵住他的咽喉,荆棘装饰划出淡淡的血痕,“谁是行动主使?”

“咳咳——啊——”打手张大嘴巴,面容因恐惧极度扭曲,指甲刮擦着地砖的碎片,变得满满血污。

“说出来,新沃尔西尼会保护你的安全。”她重复道,眉宇间充满威严。

男人忽然瞪大了眼睛,双手胡乱地拍打地板,牙关打颤说不出话来。拉维妮娅刚想贴近探查,身后爆发的一连串鸣笛声迫使她调转视线——一辆轿车腾空而起,轮胎碾过行人道围栏,非但没有减速,更向她疾驰而来!

变故突如其来,拉维妮娅却来不及收回锁链,身下打手还在扑腾,车灯,屏障以最快速度升起,将自己与打手一同覆盖。

咔——

恍然间,屏障的碎片飞溅而出,停滞在拉维妮娅眼前,转瞬消弭无踪。那头咆哮的人造蛮兽碾碎了阻碍,连带着将法官的身体掀飞出去,狠狠撞在混凝土墙壁上。

好痛……

来自五脏六腑的剧痛几乎撕碎神智,四肢躯干完全不听使唤,拉维妮娅趴在地上,视野完全黑下去之前的最后一幕,便是一双西裤腿跳下引擎盖隆隆冒烟的轿车,缓缓向她走来。

拉维妮娅再睁开眼时,炫目的吊灯把几道扭曲的蛇影投进视网膜,她眯了眯眼睛,总算看清那是几个人,身前几名西服打手玩弄着匕首,眼神如同鲁珀看向小羊羔。

“唔呃唔唔……”

法官刚想出言训斥,猛然发觉自己的唇瓣间多了一根衔棍,令她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声,古时叙拉古家族用它来惩罚犯错的狼,到如今时代羞辱意味不减反增。嘴巴无法闭合,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流至下巴最终滴落在胸前的领巾里。

她才意识到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两只脚踝并在一起,系在侧方的椅腿;小腿被多股绳圈牢牢锁定,中间还打上八字镣防止滑脱,两团裹着过膝袜的大腿肉在绳子的压力下在椅座摊开,更让她无法起身。双臂像是遭到擒拿一般反拧在身后,法官因此昂首挺胸,在她的视线盲区,大臂小臂都缠满了歹毒的绳索,双腕交叉着被十字扣锁死,从中伸出的绳子穿过预留在后颈下的小扣收到最紧打上死结。每每尝试深呼吸,胸部上下传来的紧致压迫更让她苦入三分。

身陷囹吾的拉维妮娅还在尝试活动麻痹的双手,可一旦双臂外拉尝试回到身前,那后劲的小小布置立刻生效,本就高吊的手腕会进一步抬升,给她带来近乎撕裂的苦楚;而倘若尝试下拉小臂,起码缓解现状,身侧盘绕的绳索便会向内收缩,给大臂施加惩罚般的挤压,挣扎幅度稍大一点,都会导致周身的绳索更进一步深绞入肉。确定自己只能保持屈辱受缚的模样,拉维妮娅头顶的狼耳朵不经意地稍稍蔫下去。

见她清醒过来,西装男停住匕首,上前一把攥住拉维妮娅的额发,向后狠狠一扯。后脑勺磕在椅背顶端,面对威胁十足的举动,法官的眼神仅仅是慌乱了一刻,便以凌厉的目光予以回敬。

“脾气还不小,正合适。”男人噗地轻笑,“太怂的妞不耐玩。”

耐玩……?

落入敌手的女性难保不遭遇各种欺辱,拉维妮娅早有自觉,她经手过的性别犯罪案件不计其数,即使最终安全获救,受害人或惨淡或疯癫的神情都深深烙在她脑海中,可换个角度,倘若自己是男性,恐怕早被肢解了扔进锯木机。

视线飞快地巡过整个屋子,一间不小的叙拉古传统风格的娱乐间,摆着台球桌和饮品吧台,没有窗户,可能在地下。自己的审判锤不在这里,毫无疑问的坏消息。

冷静……既然自己还活着,那他们暂时不会伤害自己,或许还有逃脱的机会,她立刻想到了那只灰狼。

德克萨斯,你在哪里……

在拉维妮娅脑子飞速转动的时候,身后门轴响动,被攥着的头发松开了,一个穿着灰白西服的男人来到她面前。

“法尔科内小姐,久仰。”他向着被五花大绑在座椅上的拉维妮娅脱帽致敬,“我是卢卡·布法利,家父的三子。”

“唔唔——”果然是布法利,拉维妮娅开口发声,示意对方为她松开堵口,可他丝毫没有那个意思,反倒是拉维妮娅唔唔呻吟的样子让旁边打手们讪笑不断。

“听闻新沃尔西尼的大法官莅临维泰利,家族不胜荣幸。可您事先未曾主动通报,让家父很是伤心。”

在法庭上,拉维妮娅见过太多罪犯,越是绅士模样,行事手段往往越发凶狠歹毒,她宁愿这项行动的主使是周围任何一个面露凶光的打手,也不要是眼前这个惺惺作态的家伙。

“家族无意与新沃尔西尼交恶,却也不能任由布法利人受到外人的威胁。法尔科内小姐既然不愿接受我们的好意,那只能得罪了。”男人话头一转,“家族有许多姐妹对您敬仰得很,往后一周的时间,委屈您去陪陪她们。”

“唔——唔!!!”

拉维妮娅惊得瞪大眼睛,死死咬住口中衔棍,铁锈味在口腔里漫开。就算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对自己的处置方式竟是被同性侵犯,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占据了身体,她不顾疼痛拼命扭动起身子,周身绳索弄得吱呀作响,却没有半点挣脱的迹象。

“小姐放心,我用我的姓氏担保,一定会为莱昂图索小弟弟把您完完整整地送回去,您不妨当做为期一周的休假,好好享受便是,之后再把您在维泰利的这段经历原原本本地传达给其他人。”

礼帽回到男人的头顶,他拉下帽檐正要离开,门栓又一次响动,传入拉维妮娅耳中的,除去沉重的脚步,还有女性微弱的呜咽。来人似乎和小布法利耳语了几句,便走进拉维妮娅的视野,她从那专有的隐藏面容的源石技艺,辨认出布法利家族的灭迹人。灭迹人背后的西装裂开了一道瘆人的大口,下面却不见皮肉,而是乌黑铮亮的甲胄。他把手中提着的“行李”放上台球桌,一眼便让拉维妮娅如坠冰窟。

哪是什么行李,而是被捆成一团的年轻女孩。她的双臂被伸直着拉到身后,左右手腕到手肘贴得严丝合缝,从衬衫袖子的破口中可以瞥见,大片肌肤因残酷的捆绑变得异常红润,甚至是危险的紫色。躯干勒着重重绳索,令双臂笔挺地紧贴后背,同时大幅限制了俘虏的呼吸。双腿被强制并拢,靴子被脱去,小腿以残酷的角度向身后折叠,竟令她的脚后跟压在了小臂上,藏在黑丝下面的足趾颤颤巍巍,几乎碰到女孩的头发。从脚踝延出的短绳伸向后脑——他刚才就是抓着这一段绳子把女孩像件货物一样提溜在手里。

周身绳索在女孩无法向内弯折的大臂空间中央,汇聚了一颗核心绳结,其中一股绳子牵拉着她的脑袋,迫使她以最大角度高高仰起面容,辅以上身因双臂弯折而自然挺立的姿态,原本不大的两团前胸将马甲撑起了惊人的弧度。女孩一身精致的西装近乎破碎,如果不是因为严密的绳索,恐怕不会还剩下这部分挂在身体上。

一副用于彰显驯服幼年驼兽的皮革头带罩在女人脑袋上,其上一颗克莱因蓝色的口球撑满了她的嘴巴——颜色还与她的短裤一致,放飞自我的唾液在她脸上画起了透明水彩,双眼也被一条黑色眼罩结结实实地蒙住,即便如此,拉维妮娅也认得她那头低调美丽的青黑色长发,那是与她同行的德克萨斯。

从进入拉维妮娅视野的那一刻起,到被完全放上桌面,德克萨斯没有任何的挣扎,只是发出细若蚊嗡的呻吟,告知旁人她还活着。

拉维妮娅愣在椅子上,他们不是在开玩笑,自己身上的束缚对比起德克萨斯,真可谓仁慈二字。在叙拉古,德克萨斯的姓氏意味着传奇,即使德克萨斯家族早已灭亡,人人都愿意为了那不存在的家族遗产向最后的德克萨斯献上敬意。

可布法利视其为无物。

“这个可以随便玩。”他指着奄奄一息的德克萨斯说,口气难掩轻率,“话虽如此,还是稍微爱护着点用吧……可能也是莱昂弟弟中意的小母狗。”

他最后看了一眼拉维妮娅,对她呆滞的神情很是满意,和灭迹人一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处理下一件家族事务。

往常只有台球和棋牌擦碰声音的娱乐间热闹非凡,本来只能容纳十人出头,此刻却挤进了两三倍的人数,在人群中央,两副铁架中间各自悬挂着一具被剥成净条的女体,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管账人坐在旁边,每有一名家族成员上前享用,手中本子就从名单上划去一道。

前面一位棕发女性解下了大辫,长发披散盖过白皙的后背,个子不算高挑,腿身比例却格外优美,腰臀曲线饱满得十分诱人,没有了胸衣拘束,胸前跳脱出来的两团柔软有着可观的体积,刚好让人一掌握住,长期伏案工作在手指留下的薄薄书茧让姑娘们对她更是喜爱。三十来岁正是女性媚骨尽展的年纪,学识和阅历让她的魅力沉淀许多,放眼叙拉古都是难得一见的知性美人。

后一位黑发女孩年轻些,身子骨的熟度却不遑多让,乳房不大但意外的美观,挺翘而结实的屁股倒是能弥补男人对脂肪团的渴望,那张冷艳的脸蛋,哪怕受难也无法遮掩的眼角的媚意,让旁人食欲大涨。女孩的身体看似干瘦,上手一摸才知道每一寸都是久经锻炼的肌肉,在微微的凉意当中瑟瑟发抖,却是极力压制着嘴巴发出的声响,即使嘴里早早塞上了口球,只能留着口水呜呜呻吟的模样显得分外可爱。

管账人扶正眼睛,饶有兴趣地观摩。这是卢卡·布法利的特意安排,拉维妮娅与老贝洛内和其子莱昂几年来绯闻不断,而德克萨斯的风流对象总是女性,那便让她们尝尝另一种滋味。

第一个女孩来到拉维妮娅面前,像个收获心仪娃娃的孩子,先是围着她转了几圈,还没等她有所准备,便送上侵略性的吻。

离得太近,女孩热辣的呼吸扑上拉维妮娅的脸,她想后仰躲开,可四肢被镣铐锁着,一点微不足道的晃动被对方轻松揽回,软肉挤压着发出咕啾的声响,涎水从嘴角溢出,顺着精致的下颚线滴落。女孩身上的确没有粗野男性的腥燥气,甚至涂着柑橘味的唇膏,可这些不是她能接受侵犯的原因。

分开嘴唇的女孩舔了舔嘴角,眉眼染上愉悦的神采。拉维妮娅第一次和同性深吻,还没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半张的嘴巴留下了更多口水。

“等、等等……”她支支吾吾地选了一句最没有说服力的话,“我有男朋友的。”

“是那个莱昂图索·贝洛内吗?”女孩耸耸肩,一点不在意,“没关系的,市长先生是大忙人,您以后可得多找点女孩子排解呢,早点习惯吧。”

“别害羞,拉维妮娅姐姐的身体很美,”见她还在尽力缩着身子,女孩调侃道,“大家都这么觉得。”她的话得到了排在后面的姑娘们的认同。

亲吻落在拉维妮娅最体面的部位,她的乳尖逐渐立了起来,被女孩敏锐地注意到,便伸出手覆盖上去。

“你要做什么!”拉维妮娅又问了一次,声音抖得不停,胸脯在女孩手里晃动。

“当然是看看新沃尔西尼的大法官,”女孩有些粗暴地揉捏着拉维妮娅的乳房,似乎非常满意此时法官的表情,“和我们这些乡巴佬有什么区别。”

女孩简单咬了一下她的乳尖,拉维妮娅示威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变成声调高昂的惊叫。

她能感觉到女孩的嘴唇、牙齿、舌尖,如何在自己的胸脯上蠕动,她也不需要照镜子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也许是气得胀红,亦或者切实地被调动起兴奋感。

“瞧,身体不是很诚实吗?”

指尖绕着硬起来的乳头打转,拉维妮娅张大嘴巴,喘得无比色情,身体先于精神服了软,让她一下子慌了阵脚,不知是否应该继续抵抗,停下意味着默许了侵犯,而挣扎会令对方更加兴奋。简单的抚慰已经让拉维妮娅站不太稳,全靠吊高的手腕支撑身体,拉扯之间痛感加剧。耳朵被舔舐到的时候她猛地挣扎了一下,立刻被女孩抓着头发强行按了回来。

脸到脖根仍在发烧,热意丝毫不减。

“聊点别的呗,比如说,莱昂图索操过您吗?”女孩手指探入了拉维妮娅的腿间,抚摸过体毛,用中指挑开了阴唇。女孩的手冰冰凉,顶在阴蒂上的那一刻,拉维妮娅触电一样发出闷哼。

“没有吗?还是您现在更期待被我操?”

不要这样说……

拉维妮娅咬住了下唇,生怕自己泄了气。

“进去得很轻松嘛,您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嘴上不承认。”

“闭嘴……!”

法官的眼角开始发红,她尽力压制喉头的颤抖,祈祷不要再发出声音,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下身,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的手指如何在她体内勾拉推转,两腿间的液体越来越多,被高吊的双手除了把链条晃得叮当响,丝毫起不到作用。

“我要插第二根手指了喔。”

并非请示,只是小小提醒,身下传来了一阵痛感,女孩径直把手指塞了进去,拉维妮娅庆幸自己现在湿得厉害,才没有太痛——不对,这是更大的羞辱才是。

“姐姐很享受嘛。”女孩调笑道。

“不要…不要插那么深……”

可对方无情地驳回了她的请求:“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嘛,应该说什么?”

女孩巴眨着眼,闪亮亮地望向拉维妮娅,她吞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请——啊啊啊!”

只等她说了第一个单词,女孩猛地顶了进去,突如其来的刺激从毫无防备的嘴巴里撬出了第一声哀嚎。

“很棒的开始,请您多叫几声。”女孩笑起来,手指继续抽送,制造出源源不断的热流冲洗她的耻辱,拉维妮娅呼吸都要停滞了,双腿却不听使唤地主动磨蹭女孩的手。

好想就这样晕过去……

另一边的德克萨斯自打狂欢一开始就被摘下了口球,连接铁架的手铐移动到两侧,好把她的上身放下来,让两人一前一后同时享用。

前面的男人简单搓了搓,阴茎就耸立到了可观的硬度,弹起来戳在她脸颊上。德克萨斯偏头想躲,被掐着漂亮脸蛋掰了回来,不由分说挺身插进她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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