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洲的原住民神话中，长尾石鸻（bush stone-curlew）的诞生便紧密围绕着死亡……提维群岛，这片面积仅约8300km²、人口不过2400余的土地，自杀率却冠绝21世纪初的世界。许多人死前都提到了长尾石鸻的啼鸣声。”

我已经第二次读到类似的故事了。前不久，我偶然知悉了“七啸鸟”的传说：六只杓鹬（curlew）在夜空边飞边鸣，寻找第七个同伴，当找到时，世界就会毁灭。扫过这连摘要都称不上的寥寥数语，不知为何，强烈的恐惧席卷了我。是日起，每当遇见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我如坠冰窟。

或许我们确实生活在某种末法时代。以滩涂湿地的开发为首要原因，全球的小型涉禽数量都在下降。数月前，细嘴杓鹬被宣布灭绝。尽管积极补救，专业经验告诉我，有生之年，勺嘴鹬就会消失。

恐怖升级是源于被随机推送到的本地怪谈类帖子。往常，我会划走它们。但是这样一篇中的关键字令我驻留。在绘声绘色的陈述中，受害者悬于两楼间的蒸汽管道下，其褪去了一半的皮肤渐渐“飞走”——它们被雕成小鸟的形状，吊在尸体的背上方，化整为零。配图却只有一些构图相似的羽毛工艺品作为示意。我的躯体颤抖，情感翻涌，理智却考虑着什么样的受众真正相信这种东西。显然，之后也没有官方通报。

几天后刷到的下一篇又回到了这个地点，但作者似乎不同。据称，有5个创作过鸟拟人图的艺术生被揉成了一整团鸟形状的肉泥。那尊暗红的铸塑就好像曾被按在巨型的小鸭雪球夹里。我瞄了一眼照片，立即息屏。

但真正让我心理动摇的是第三次。现场无比高清，被照亮的深夜中，像布袋一样挂在蒸汽管道底部的那个人没有腿，从腰部开始的脊椎和骨盆都被干净地剥了出来，只有两束肠子空悬在脊柱前方，穿过髋臼，代替双腿长长地垂下来。在找到那种动物的踪迹前，我不以为然，在想生成这张图片的提示词是什么，为何肠子不是穿越现成的闭孔乃至盆底，那也足够模仿下肢。忽然我睁大眼睛：髋臼被凿通了！众生之中，只有一种动物具有天然穿孔的髋臼，这也曾是它们祖先的一项鉴别特征。无论谁用什么方法制作了这些图片，我再也无法和那种动物共存下去，否则我的生活就会完全崩溃。

恰逢此时，单位里收到了关于下放这样东西的通知：模仿鸟类的环境监测仪器“圆尾鹬”。

“圆、圆尾、长尾、圆尾……”

必须捍卫生活。有消息称，这种仪器的底盘已被设想在未来进一步投入搬家、快递等业务。我立即发挥自己在生态环境部的职能，划定了一片圆尾鹬不得进入的区域。

此后，我确实从未见过圆尾鹬。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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