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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爱着彼此和死亡,1

小说:对我们存在着的明天 2025-09-04 13:37 5hhhhh 7440 ℃

宁芙吃完之后,我带她下到我来时的地方。我的交通艇就好好地停在那里,其中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卸下,我松了一口气。

“你看,我就说他们能做好的对吧。”宁芙笑着对我说。我招呼地勤人员帮我把固定索给解开,然后从后面的货舱里把宁芙一起拉进去。

“这船可真先进。”宁芙感叹道。我坐到驾驶舱上,把一个头盔递给宁芙。

“你怎么知道?这东西的设计旨在让人看不出先进感。”

“一些细节啊——比如说你的开车流程简化得像是电子游戏那样,比如这个能FTL的小家伙自带一个电瓶,甚至还有你随手给我的头盔都能接管全船控制。”

我拧开机载告警系统的开关,“疯子卡特”的声音适时响起,她提醒我运行bit自检,我跟着它把交通艇推出,然后示意宁芙帮我关门,她探出身子向机库里的人挥挥手,然后关上后门。

“你看,全周天显示——挺帅的吧。”

我把四周的所有屏幕都打开。宁芙惊叹了一下。

“你来设置航点。我猜我们用的是同一套导航系统——卡特,校准全域卫星导航系统。”

这个出色的人工智能已经运行可能有一亿年。她不仅仅是ai语音,而实际上其实是三军每一位飞行员的精神寄托。据说这里面有玄学作用,她的语音能有效降低飞船跳跃结束之后变成人类看了就会大脑爆炸的诡异碎片的概率。据说对于我这个体积的船,效果非常好。

“确实是,我以为我们是唯一用这套系统的。”宁芙说着熟练地用UFC输入数据。海军的这套东西嵌合度很低,缺点是信息密度奇低,优点是没用过的人只要懂语言就能用。

“甚至所有数据都是一样的——不对,精度比我们高六位以上——你们的跳跃精度能到亚米级?”

“啊那个?那是弧跳跃,精度不够高。你用常规跃迁就可以。”

宁芙点来点去,终于切出常规跃迁的选项。我忙于校准导航,没法腾出手照顾她。幸而她技能水平足够,不至于出错。

“卡特,确认数据。”

卡特和宁芙对了一遍数据,我把频道调到“荣誉”号的ATC,请求近场跳跃。空管犹豫了一下就允许了跳跃。

“其实我们可以直接跳进泊位。”我打趣道:“我们的飞行员都这么做。”

宁芙叉腰:“你肯定是在骗我。你看,你记录的坐标都是开阔空域。”

“那种机密可不能告诉你。”

“告诉我又怎么样。”宁芙把空间让给我:“对于我们来讲没有什么秘密,你把认为可能泄密的人杀了就完事了。”

“可是我们有。好了,全体都有——前方空域净空,ATC,这里是…呃…交通艇CT3314,请求弹射。”

“ATC收到。CT3314,允许弹射。”

我和宁芙不约而同地用手抓住风挡上的护手。跃迁时会出现的隧道又一次出现,我们在一个普朗克时间内到达目的地。

宁芙眨了眨眼,我分明见到她流了眼泪。

“家啊。”她摸了摸玻璃。一颗迷人的蓝色星球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宁芙擦了擦眼泪:“欢迎——欢迎来到我的家,平等-61。也是我们的第六十颗星球。”

我把降落交给卡特,从座位上跳下来。

“现在明白——活着自有其意义了吧,傻孩子。”

我抱住宁芙,她在我的怀里突然哭了出来。

“我——我——”她泣不成声:“我活着——我热爱活着——和我向往死亡——”

我用袖子帮她擦了擦眼泪:“没事的,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我从那条船的舰桥走出来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会这样。在空无一物的虚空里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

她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用袖子擦擦眼泪,然后喘了口气:“我想说的是——拉瓦尔,我想说的是——在我死之前好好对我,然后在我死的时候好好折磨我——好吗?”

“我会做到的。”我也坐下来:“我杀过人——不过是外星人。我不清楚这套经验能不能套用。”

宁芙挤出笑容:“我会教你的。我很擅长这个。请把杀死我的时间握在你的手里行吗?你读我心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如果你把这个时间交给我,在我们分离之前它可能永远也不会来了。”

她很认真地说:“你毕竟不能把我这样的人当成重要的东西。你还要活着。”

我有些犹豫。于是我让我的大脑为我处理这一切,为我挑选一个合适的时间。

宁芙膝行到我的怀里:“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随便——在见到你之前我一个男人都没见过。我甚至不知道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可是见到你之后半个小时就把自己打包送给你了。”

“有些契合是灵魂上的。本该如此。”我斩钉截铁地回应道:“汝主审判如是命令。”

宁芙眨眨眼睛:“我们还有二十分钟对吧。”

我看了一眼HMD:“没错。有什么都可以说。这里很私密。”

“那我给你做选择题如何?”她甜甜地笑着说:“我可以和你来一次刺激的机震——我其实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能猜到——或者你听我讲一讲灵魂的事情?”

我犹豫了一下:“我先选择后者。”

宁芙有些失望:“我讲完你就会后悔的。不过二十分钟讲不到你会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求饶或者直接掐死掉那一步,所以我可以开个头。”

“为什么?”

“啊,因为这里面有你喜欢的女孩那一部分。”她看了一眼表。

“这样——我先讲比较没胃口的那一部分,然后——主人,我们去看我的父母。”

我其实只是希望宁芙恢复活力,她讲什么不那么重要。

“我先说结论。最关键的那一部分。我知道会有些无聊,但是这样你接下来就没必要集中精神听了。”

宁芙一只手拉住我放在她的胸上。她的乳房不大不小,非常匀称柔软。

“谁叫你摸我胸!你摸摸我的心跳。”宁芙脸红着把另一只手压到我的手上。

“我…听到的东西确实不对。说不上来,但是少了点什么。”

“仔细感受,不要顾及那上面的东西。”宁芙用力压着我的手,我竟感受到她的乳头耸立起来。

不过确实有所感受。我确乎明白,她年轻的心脏比我更加有力,可是确乎缺少一些什么。这无关乎现实运动,反倒是精神上的缺失让人心悸。

宁芙闭上眼睛:“你没有感受过。让我告诉你吧拉瓦尔。我们,整个我们的族群都没有灵魂。我们没有未来,也没有可以踏足的过去。”

她张开双臂:“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你把我当作物品。从你们的角度看,我不算人,只是一件漂亮的仿生学工具。”

我把手从她的胸上拿开:“没有人能改变你们吗?神明全知全能。他们会尽一切努力拯救你们的。”

“已尽过了。”她回答道:“其实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你不会绝望吗?”

“你还愿意陪我,或者说从看到你那时候开始就不怕了。我当时想着的,或者全部想着的都是死在你的手里。现在也一样。”

“可是——”我想起来:“你是自然生下来的孩子啊,怎么会没有灵魂?”

“我不知道。”宁芙认真地看着我:“我不知道。真的。”

我思考了一下,然后把她再次揽进怀里。

“我们去见你的父母吧。”

宁芙点点头:“多抱我一会儿好吗?我不想他们担心我。”

我点点头,抱住她。两个刚认识不超过三个小时的人,此刻已经交心。

交通艇没有被空管发现,卡特在三个频道上呼叫了几遍之后,就选择直接降落。宁芙让交通艇擦过平等-61的大气落到昼半球的一片玉米地旁。

“我家都是农民。或者说地主。”宁芙介绍道:“我的大部分姐妹都是埋在田里的。”

她捧起一把土递给我:“这里至少有我的三个姐姐。”

远处有拖拉机的声音。宁芙拉着我跑过去,我们敲敲拖拉机的门,上面探出一个很小的脑袋。它辨认了一下,我也辨认了一下它。那是个和宁芙长得很像的女孩。她直接无视了我们,从拖拉机上跳下去狂奔回家。

“我们也往那里走吧。”宁芙拉着我。

我们穿过玉米地,然后就看到一栋藏在高大的树木间的两层的别墅。有六个孩子,一个丈夫和一个妻子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其中的三个孩子衣装整洁,另外的三个则浑身泥土。其中有男有女,也并非衣装整洁的都是小男孩。

我扶住宁芙,但她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哭出来。九个家人相拥着抱在一起。她的父母紧紧地把她揽在怀里。这栋别墅的管家招呼我进去坐下,我在门廊里站着等他们。

“爸爸妈妈——这就是我的主人,古斯塔夫。他对我非常非常非常好。”宁芙拿着手帕牵起我的手。

老多思先生打量着我,他的太太则扶着宁芙。

“孩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应该比你大。——把宁芙交给她妈妈吧,我和你谈谈。”

老多思示意我跟上,把我带到客厅里坐下,两个女仆给我们端上茶,他给我递来一根烟。

“我不抽烟。”我说。其实我可以抽,那对我完全无害,但是代价就是没感觉,像是在吸木棍子那样。

“行吧。”老多思摇摇头:“你可能不知道,但是宁芙是我最爱也最叛逆的那个女儿。她是偷偷跑出去的。她肯定和你说她没见过男人了对吧。”

“是的。但她也告诉我她有父母。我没有指出这点。”

“父亲和男人是有区别的。她绝不讨厌我,但她厌恶我和大部分父亲一样的格外照顾自己的孩子。她故意去外太空送死,来证明她和其他人都一样。现在——我不怀疑你不是个混球,但她尽管是个成年人,但是其实尚且还只是孩子。她自以为能利用你证明自己,但是她并不懂。她肯定还和你提了性方面的事情。简而言之,我请求你解除契约,好让她回心转意。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你不用担心,可以随意开个价。”

我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得告诉您,首先我要这些钱没有任何用。”

然后我斟酌了很久,才想出该怎么继续。老多思难掩失望,但是还是认真地听我说。

“我知道您爱孩子,但是您可能想不到,她见到我的那一刻命运就被绑定了。她离开我的几个小时之内——无论是以完整的还是碎块离开,你们那个社会发展部都会立刻派人把她带走,然后解剖。立刻。”

老多思看着我的脸想了半分钟,然后明白了问题。

“古斯塔夫。古斯塔夫。你是那个——”

“对。人类帝国的准尉。”

“但凡你要我的任何一个其他女儿,我都会把她无条件地交给你。我知道你送了件东西给我们。可是这是宁芙。我不愿她死。”

“我知道。”我点头:“所以我用另一个方法前来。这样,您看如何。”

我清了清嗓子,做出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

“我不如改口,叫您‘父亲’如何。”

老多思没有想到这样。他又呆了半分钟,我抓起红茶喝了一口。

“我不理解。你要娶我女儿?首先她就不可能答应。”

“她会的。从天上下来之前不能这么说,可是现在她会同意。不过,我可能仍然不能阻止她的死亡,但是至少能让她快乐。”

佝偻着脊背的父亲在他的客厅里踱步。我悄悄地用Cos看了会儿视频。良久他才点头。

“我仍不希望失去我的女儿——但是你给我们带了这么大一份礼物,我也只能把她送给你。古斯塔夫。审判在上,我把城里的一栋小公寓给你吧。至少让她——让她死在家里。审判在上。”

然后他拍拍我的背:“希望我的女儿——能至少快乐。她可能会被你扒皮然后抽筋,但是答应我——让她快乐,幸福。好了。在我家吃午饭。我给你们办一个仪式。”

“不需要修改身份吗?”

“不需要。她此后只是你的附属物。怎么对待她是你的事。”

他让仆人搬来凳子,从高脚柜的最顶上拿下一件项链递给我。

“接着,多思家的传家宝。你帮她戴上,她,连同这件项链就是你的了。”

老多思指着项链上巨大的红宝石:“它带有斩首功能。已经斩首了我们家二十二个女人。你要离开她,或者她要离开你的时候,就按一下吧。”

我点头,跟着他走到那个餐厅。

宁芙红着眼睛看我。我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她把脑袋侧过来:“你…要娶我对吗?”

我微不可察地点头:“是的。你也明白对吧。”

她点头,然后接过我从手上褪下来的戒指。这是我的父母送我的戒指,当我找到心爱之人的时候,就可从上下分开变成两个戒指。

宁芙的妹妹们从外面拎进来一只腊鸡,我们十个人围坐在餐桌前,老多思把鸡分给我们一人一块。它的味道非常好。

“那我们开始吧。”老多思说。他的妻子点点头,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小金饰。

我和宁芙站起来。尽管刚认识几个小时,可是我们的默契已经足够。她上前去接过金器放在桌上,我则拿出我的护符。它们是同样的东西。

宁芙开口:“拉瓦尔·古斯塔夫…以吾主审判之名——你是否愿意拥有我,占领我,毁灭我?”

我则回答:“宁芙·多思…以汝主审判之名,在祂们的庭院里,我愿接纳你的一切,以至于生命。一视同仁。”

而旁观者们则齐齐答道:“在主的雷霆下,我等见证典仪。如今两条生命回归为一。审判在上。”

我从未参加过类似的仪式。这一切就这样出现在我身边:我的父母是在帝国官僚们的围观下结婚的,他们的父母也是。我有预感,宁芙是我的第一个,也很可能是唯一一个妻子了。

“你真的很疯狂,古斯塔夫。”老多思说。

“是的,父亲。”

他把两个钥匙扔给我:“吃完饭就快走吧。免得我看见你难受。”

宁芙轻轻地笑着再次握住我的手,我们亲昵地坐在一起,仿佛死亡从我们的身边溜走了。

“我还有多久?”她轻轻地问。

“我不知道。”我很诚实地回答道。

“那串项链,给我吧。”她伸出另一只手。我让她转过身去,为她戴上项链,以及我的戒指。

“有些刺挠。”她理了理绳子:“这应该不是切割部件的问题,我见过那是个很细的绳子。”

帮她整理完东西已经是下午。我们把交通艇塞进谷仓,然后开着摩托车直奔本地唯一的城市。其实这是我第一次骑摩托,需要宁芙和我一起保持平衡。

“一旦有机会——我会把你需要知道的都告诉你。我们还很有些时间呢。”宁芙揽住我的腰笑道:“拉瓦尔,遇见你…真是幸运啊。我。”

其实我完全想不到会这样——这是王道小说的剧情,人物和模板都对得上。不过,有的时候当命运牵住你们的手的时候,跟着走就可以了。

好在王道小说里的大人物不会骑摩托车带着女孩出门。他们总是坐我不喜欢的高科技载具。

“我觉得太疯狂了。”宁芙大声喊道:“我从来没想过嫁人。我只想过死掉。”

“其实你也不是正常人。”我回应道。

“是的。可能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只是没有来得及展现出来而已。”

她沉默了一下,把头转过去让脸贴到我的背上然后说:“大部分都没有。”

“可是其实也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有我们这么好的相性。”

然后我们就顺着那条路一直开。路上是一望无际的田地,大部分还在采用传统的人力劳动。如今正值春耕,实际上就是说非常忙碌。地里因此也全是在劳作的人。绝大部分是女性,可是我特意的观察下,在为数不多的地方能见到的几个男性确实也并没有停止劳动。

“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宁芙说。

我把车停在路边,她从车座里拿出一条面包和几根火腿肠,然后把面包递给我。

“你吃这个。火腿肠你肯定吃不习惯。”

我把面包掰成两段然后递给她一段:“我连军用口粮都能吃下去,也不至于不能吃这个。”

她毫不犹豫地递了一根给我:“放心,你吃下去就明白了。”

我用面包把火腿肠夹住然后啃了一口。面包是毫无疑问的白面包,很香,但是火腿肠确实简直就是灾难:它很让人恐惧地混有巨量骨渣。倒不如说,每咬一口都能感受到非常碎和烂的骨头渣子。而且几乎有肉的五分之一强。

看着我吃,宁芙笑了:“首先,你知道它是人肉做的对吧…”

我点头,然后努力地把它咽下去。还好,仍然比军粮好吃。

“然后…这个东西是所有食品里面最…怪的。”她咽了口口水:“一般来讲,是把人开膛去脑袋之后直接煮熟挤碎做成的。”

她指着田里劳作的那些人:“最重要的是,它不是由像我这样‘久经考验’的肉源制成的,而是那些‘计划外肉源’,比如死掉的劳工或者是公务员之类。”

“你看,我能感受到肉死掉时候的不甘。”我说。

“大概会有点解脱?”

“可是——真的不会害怕吗?”

宁芙的手张开挥过这一整片巨大的田地:“这些地全都是我们家的哦。如果我选择活下来继承家业的话,可能有一半都是我的。对于我们来讲,死亡不是让人害怕的事情。活着只是选择的一种而已。”

我望着身边这个孩子,心想也许我在这里也能和我在家一样做个地主。她瞟了我一眼:“当然…它们现在也至少有一半是你的了。”

田地里站起一个人来,他仔细辨认了这个方向,然后挥挥手走过来。

“那应该是我的表哥。或者堂哥。”宁芙也辨认了一下。

这其实就非常让人羡慕。哪怕这人在田地里干活的时间可能有十年了,但是他的皮肤仍然光洁,而且非常英气。如果没有参军,我认为很可能我的容貌是会被嘲讽的级别,尽管其实已经足够看了。

“啊——宁芙。你回来了。”他打招呼:“我就知道。”

我们没有聊很久。宁芙和我都不想透露更多,于是他也很识趣地走开了。

“总想到有很多东西要和你说。可是一想到你刚来可能顶多一天,也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我倒是非常好奇。这里的社会形态…我很难理解。”

大概到了太阳落下来的时候,我们才到城里。此刻想见这辆车的油已经不多,我就在城郊找了个地方停下来加油。

“在我们这里还用化石能源。”宁芙说:“你可能不会惊讶,但是如果我告诉你它是计划生产的呢?”

“说说?”

宁芙指了指地面储油罐:“其实很简单,这些石油的来源并非地底,这颗行星其实没有天然石油。——不过我们有制石油需要的原料:足够的尸体,以及碳。”

可以想见那是一种怎样的方式。把尸体压进深坑里加压加热,假以时日就会变成原油。

我们一起看加油站的人帮忙把油加到车里。

“你带钱了吗?”我问。

“呃,没有。我…好吧,钱都给我妹妹了。”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然后她去找加油的员工。

“我——刚退役回来没带钱。”她说。

加油站的员工想了想:“有多少给多少吧。”

宁芙更尴尬了:“真的一分钱都没带啊。”

员工看看我,我掏口袋翻出一个硬币。她接过去发现是没有见过的币种。

“算了吧…我帮你们付。反正也并用不到钱。”

“祝你好运。”宁芙这样回答道。

然后她把车推到我手上:“有什么安排吗?”

“你平常会进城吗?”

“每周都会。怎么了?”

我耸耸肩:“就照那样陪我转转吧。我想看看日常是什么样的。”

就这样我们沿着街道推着车走。

“你看过重口色情小说或者漫画吗?”我问:“就是那种古代幻想,很像是会在你们的社会里发生的东西。”

“我没看过,举点例子?”

我想了想:“比如,唔,像你这样求着别人虐杀。”

“纪实文学?挺多的。可是我不常看。”

“那——一场运动会把一半的学生宰掉会有吗?或者,抽签把人给随意杀掉。”

宁芙仔细想了想:“听说过,可是现实里很少会有。杀人不需要抽签。”

她这样解释道:“如果死亡一直横在你的面前,你很少会拿它取乐吧——或者其实是会的,可是那是苦中作乐。就像你其实也知道,我们做出选择的时候饱含敬意地对待它,为此得到好处的人——一般来说也是充满敬意的。”

“好吧。我得和你说,绝大部分我见过的描述此类问题的小说都有这么一个特点就是,被支配的一方往往地位奇低。当然,一般它们也无讲究逻辑性的必要。这是选择,没有高低之分。”

“啊,我明白你说的那个类型了——你说的是我们这里的黄色小说。”宁芙说。

大概也可以理解。血腥和暴力太常见了,不至于是重口。而且,也没有必要是。不过什么时候都有重口玩法,只是可能这个小姑娘不懂——虽然其实我也并不算大,但是毕竟我们的视野更宽广。

“这个很多——从比较普通的性爱题材,到你也许难以理解的玩法都有。不过,漫画并不是很多,因为大部分时候可以直接用照片。”

“有多难以理解?”

“我也没看过。可他们就放在那里。”

“好吧。那有时间我会去看看的——我们去吃点什么么?”

“那我带你去最近的餐馆好了。”

我猜可能是下班的时间到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全都是女孩,年轻美丽的女孩。大部分穿着类似的女仆装,至少我这么认为。她们从各个住宅和商用建筑里走出来,然后往大路的同一个方向走。我指指人群。

“她们——你们也有下班高峰?”

“其实那倒不是下班高峰。一般来讲,大部分女仆不需要出宅子就能结束生命。你看到的是那些必须,或者说选择出来的。其中大概有一半会回去,另一半在外面就处理掉了。”

“回去?必须?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大部分女仆,她们一般来讲不会在房子外面服务。她们被召唤出来,帮你擦地,或者擦身子。然后做完之后你把她们丢到各种处刑的机器里就完事了。”

“我以为你们会至少有点自由时间。”

“那种东西是不需要的。你看,如果你需要一两周的时间精确地学习你的主人的一切,那就很难会有精力去干别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这是纯义务的奉献。”

宁芙点头:“当然——不过对于另一半不会回去的来说,她们更可能找个地方做点什么,然后就近选个餐馆屠宰。这是合理的方式,大部分人更喜欢这样,而不是被,呃,做成工业制品。所以换句话说,这个点去,你吃到的大部分是‘志愿兵’。”

“我们需要快点吗?”

“不需要。你看看街上有多少人!直到2200都会有很多人的。”

街上人确实很多。至少直接看去,女孩们的脑袋,那些一天之内就会掉下来的脑袋,挤满了整条街道。她们为我们的摩托车让出路。我注意到每一个人都和宁芙那样戴着表,可是只有很少的一点点人戴了手铐。

“为什么你们都戴着表?”

“这东西记录的是我们的,你可以理解为剩余寿命。”

宁芙突然想起来她的表:“等我一下。”

然后她举起手腕,把已经停转的手表重新上紧。

“也就是说,时间到了你们就死?”

“完全不是。啊,其实也是吧。不过,到了这个时间之后,我们总是会有自由时间的。你也可以说,这是在我们渺茫未来和过去里,居于现实生活的解脱倒计时。这不是我说的,我不这么想。”

“那你是怎么想的?”

“之前是希望它快点转完。现在?”

她把想了想表解下来递给我:“你帮我拿着行吗?它——取决于你。免得到时候说话了。”

我想我不会把表还给她。是块精致的机械表。

我们就这样在街上走。有一个带着两个随从的年轻男孩从后面拍拍我的肩膀。我吓得当时就回头跳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我按在地上,随后飞速地放开了。

“你——我——真是好身手。”

他无奈地拍拍灰从地上站起来。其实我已经刻意没有提防他。不然应当这个时候给他叫医生。

他没有想找我麻烦的意思,只是把手递过来:“勒奥·雷德。我猜你是新搬过来的所以打个招呼。”

我握住他的手:“拉瓦尔·古斯塔夫。其实不完全是——这里是我,呃——”

我看了一眼宁芙,她点点头。

“是我夫人的老家。我们回来看她父母。”

雷德打量着宁芙:“多思那个老东西怎么会嫁女儿?”

“说来话长。”我回答道。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如果有空可以去我家做客。多思小姐应该认识——还有,如果你们今晚没吃饭的话,可以把露比带走。”

他示意左边的女仆跟我们走。宁芙点点头让女仆跟上。

“他不认识你吗?”我问。

“应该吧。我不太喜欢他,家里人也是。我们唯一的共同点是不理解我父亲。不过他人不差。”

我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猜宁芙倒不是因为旁边有他的女仆才这么说的。

看到这里一条街的餐厅我不由得怀疑会不会其实宁芙也并没有来过很多次餐厅。和她对视一眼之后,我忍不住想要读她的心。

“我猜…你在猜我是不是也没怎么来过。确实。”她仔细端详了我然后回答:“一般来讲我也在家里吃。我们家里有大片做这个的工坊。”

“那怎么办?”

“我们可以吃动物肉。在我们这里,它一般比人肉更高级。”

“那你不是更没钱了吗?”我问:“你口袋里掏不出一分钱。”

她狡猾地笑了:“我们去我舅舅开的店里吃。他家里有牧场。”

“当然,你不要抱任何期待:对于我们来讲,人这种东西在餐饮的食谱上永远居于高位。大部分时候,人肉而不是动物肉是主体。哪怕动物肉为主体,也得混入大量人制品。比如,发酵牛排需人制黄油才能做成。其实不如说,我们用的所有油脂都是人体炼成的,动物油脂很少使用,一般都用于化工产品。”

“为什么?这两种东西也并没有很多区别吧。”

“确实没有。可是,人油更香,口感更好,以至于动物油脂几乎没有人吃。”

“我没有感觉出来。在我看来好像都一样。”

宁芙把我拉到人行道上:“你会感觉出来的——好了把车放在这里,我们走过去吧。”

然后她看向一直默默跟着我们的女仆露比:“露比小姐…麻烦你去我父亲在城里的公寓等我们。你知道在哪里吧?”

女仆点头:“我知道。您能允许我回家收拾些东西吗?”

“去吧。”宁芙把钥匙扔给她:“2230之前回来就好。”

“抱歉,您是说晚上十点三十分吗?”

“是的。”宁芙拉住我的手:“我们走吧。就在前面了。”

我们沿着步行街向前走。步行街就是这样,能看到很多女孩手牵着手走。宁芙把手铐解开一半递给我:“你这样抓着就好。”

“为什么?不能牵着手吗?”

“我回去和你讲吧。”她继续递过来铐环:“你先这样牵着就好。”

“颇像牵狗。”我抓住评价道。

宁芙看了看我:“我猜设计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可以看到,街上人其实还蛮多的。最多的可能真的是女性情侣。几乎在哪里都可以看到,但其实亦有幸运的女孩牵着男孩的手——当然其实也确实不是牵手。

不过在这短短的一点路程我竟见到男人和男人牵着手。不由得想问宁芙。

“那是什么?”我指指那一头。

宁芙都没有看那里就回答:“你看到的肯定是那两个傻逼。两个男人牵手做一些亲密的动作对吧。这两个混球自从搞到一起之后每天这个点都要上街逛几圈。”

“啊我明白了。在别人鼻子底下晃荡对吧。”

“对,恶心的苍蝇。”

“在你们这里居然不违法?我是说同性恋。这不会导致不稳定吗?”

“不稳定的就宰掉。我这么想的。”宁芙满不在乎地说:“这世界怎么能少了同性恋?两个女孩子在一起多可爱。”

我有些不解:“那这两个?”

“他们在街上跳脚。没人反对同性恋,可是你知道吗?他们当街肛交。”

看到我的疑惑,宁芙连忙解释:“我也是听说的。在几个特定的时间点男人绝不上街,那才是大部分不赶着去死的女孩会上街的时候。”

“真他妈恶心——可是为什么你们要这样?”

宁芙反问我:“你想看到人当街性交吗?现在没有是因为市政府出台了法律限制。对于我们女孩来讲,看到这种东西一般就意味着处死。”

我们都决定避开这个话题。翻找了一会儿,宁芙找到她舅舅的店,然后带我进去。这不是一家大餐馆,只是很小的店面。不过刚进饭点,还是有很多人吃饭。服务员非常忙,我总感觉她们永远不会回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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