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的祠堂里头，平日里都是黑咕隆咚的，今儿个倒是亮堂得很。一排排的大红灯笼挂在房梁上，那红光照得人心里头发毛。祠堂正中间摆着两口黑漆漆的大棺材，棺材盖子还没盖严实，露出里头两个躺着的人影。

外头的村里人正热热闹闹地，可这祠堂里头的气氛，跟外头比起来，就跟那坟地里头一样，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阴森劲儿。

靠左边的那口棺材里，躺着个女人。那女人长得是真俊，村里头数一数二的漂亮。可再漂亮，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脸白的，就跟那刷了白漆的墙一样，一点血色都没有，白的瘆人。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嫁衣，那嫁衣红的，就跟刚从血池子里头捞出来一样，鲜艳得刺眼。

而且女人脸上还画着浓妆，红嘴唇，黑眉毛，眼角还描了花。这打扮，要搁活人身上，那是喜庆。可搁在这死人脸上，就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大红的嫁衣加上惨白的脸，浓艳的妆，配上这阴森森的祠堂，两口黑漆漆的棺材，还有外头热闹的人声，咋看咋别扭，咋看咋让人心里头发慌。这大红的喜服穿在这个死人身上，真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这事儿还得从几天前说起。这棺材里头躺着的俊俏女人，名叫秀莲。那会儿，秀莲还活蹦乱跳的呢。

打小，秀莲就生活在这个名叫李家坳的村子里头。这村子里的人，脑子里头都装着老一套的思想，觉得男娃才是宝，女娃都是赔钱货。

秀莲自然就是这个赔钱货。她每天天不亮就得爬起来，烧火做饭，洗衣喂猪。等一家子吃饱喝足了，她还得下地干活。插秧、割麦子、掰苞米……所有活都得干。一天下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就算这样，秀莲也落不着一句好。大太阳底下，她一个小丫头，扛着锄头，一锄头一锄头地刨地，那汗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把衣裳都湿透了，贴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可她不敢停啊，一停下来，她娘的笤帚疙瘩就落她身上了。

这还不算完，到了晚上，秀莲还得伺候她那宝贝弟弟。她弟弟比她小两岁，可被家里人宠上了天，啥活都不用干，就知道吃喝玩乐。秀莲累死累活一天，还得给他端茶倒水，捶腿捏背。

她爹娘，眼里头只有那个宝贝儿子李二狗。李二狗呢，仗着爹娘的宠爱，更是无法无天。经常欺负她，揪她头发，掐她胳膊，拿泥巴扔她。秀莲不敢还手，只能默默忍着。

有一次，秀莲在地里头干活，不小心把一棵秧苗给弄断了。她弟弟看见了，立马跑去跟她爹娘告状。

她爹二话不说，抄起扁担就往秀莲身上招呼。秀莲被打得皮开肉绽, 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她爹直到秀莲被打得晕死过去才罢手。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破草席上，浑身疼得动都动不了。她娘就坐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她。让她赶紧起来干活！”

秀莲挣扎着爬起来，可刚一动，就疼得她龇牙咧嘴。

“娘，我疼……”

“疼？疼死你才好呢！省得浪费粮食！”她娘恶狠狠地说，“赶紧给我起来干活去，不然晚上没饭吃！”

秀莲不敢再吭声，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屋子。秀莲越想越绝望，可日子，还得一天天熬着，这日子，就跟那磨盘上的驴一样，一圈又一圈，没个头。爹娘的打骂，弟弟的欺负，就跟那家常便饭似的，一天都不能少。秀莲有时候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死了倒干净，不用受这活罪。

可她又不甘心，她觉得自己不该就这么认命。她也想过好日子，也想穿新衣裳，也想吃饱饭，也想被人疼被人爱。

就这么熬着，熬着，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个支教老师。

那老师是从大城市来的，长得白白胖胖的，戴着个眼镜，说话文绉绉的。村里人都不待见他，觉得他是个外来户，还说他教的东西没用，耽误娃儿们干活。

可秀莲不这么想。她觉得这老师跟村里人不一样，他身上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味儿，让她觉得亲切。

秀莲第一次见到这老师，是在村头的打谷场上。那天，老师正给一群娃儿们讲课，讲的是外头的世界。

秀莲就躲在一棵大树后头，偷偷地听。老师说，外头的世界可大了，有高楼大厦，有汽车火车，还有飞机轮船。人们不用种地，也能吃饱饭。女娃儿也能上学，也能工作，也能挣钱养活自己。

秀莲听得入了迷。她从来不知道，外头的世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她以前一直以为，天底下就只有这么个小村子，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过着苦巴巴的日子。

此时秀莲的心里头，突然就燃起了一团火。她也想走出这个村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不想再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了，她想过上好日子，想过上像个人一样的日子。

从那天起，秀莲就变了。她开始偷偷地跟着老师学习，学认字，学算数，学外头的知识。

这个胖老师也注意到了秀莲。他知道秀莲的遭遇，很同情她。他经常给秀莲开小灶，教她更多的东西。

秀莲学得很认真，也很努力。她知道，这是她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可单纯的她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个胖老师看自己的眼神。

而且，秀莲她爹娘可不这么想。在他们眼里，秀莲就是一个赔钱的丫头片子，迟早要嫁出去的。学那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多干点活。

“死丫头，又跑哪儿野去了？还不赶紧回来干活！”秀莲她娘的骂声，又在院子里头响了起来。

“来了，来了……”秀莲应了一声，赶紧跑回了家。

秀莲就这么一天天偷偷摸摸地学着，心里头那点亮光，就跟那风中的小火苗似的，忽闪忽闪的，生怕啥时候就灭了。可这好日子没过多久，就出了岔子。

这天，日头毒辣辣地挂在天上，晒得人皮都发烫。秀莲正弯着腰在地里头拔猪草，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把衣裳都浸湿了，黏在身上，难受得紧。

她心里头还惦记着老师教的那些字儿，一边拔草，一边在心里头默念。

突然，秀莲感觉背后有啥东西靠了上来，热乎乎的，还带着一股子怪味儿。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粗胳膊给搂住了。

“媳妇，媳妇……”

一个黏糊糊的声音在秀莲耳边响起，还带着一股子哈喇子味儿。秀莲吓得一激灵，扭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那是村长家的傻儿子！这傻子打小就脑子不好使，听说是小时候爬树摔坏了。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肥膘，走起路来地动山摇。那张脸，胖得眼睛都挤成一条缝了，鼻子塌塌的，嘴巴歪歪的，还淌着哈喇子，看着就让人恶心。

他平时就在村里头瞎晃悠，见人就傻笑，有时候还追着小娃儿跑。村里人都躲着他，生怕被他缠上。

秀莲咋也没想到，这傻子咋跑到这地里头来了。

“媳妇，嘿嘿，媳妇……”傻儿子搂着秀莲，一个劲儿地傻笑，口水都滴到秀莲脖子上了。

秀莲只觉得一阵恶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拼命挣扎，想推开这傻子。

“放开我！你放开我！”秀莲尖叫着想推开眼前这个傻子可她那点力气，哪儿推得动这头肥猪。傻儿子越搂越紧，还把头往秀莲身上蹭。

“媳妇，香，香……”傻儿子说着，还伸出舌头，想舔秀莲的脸。

秀莲吓得魂飞魄散，她闻到傻儿子身上那股子汗臭味儿，夹杂着泥土和口水的味道，熏得她直想吐。

咋办？咋办？谁来救救我？秀莲心里头一片绝望。她想喊救命，可嗓子眼儿就跟被啥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来。

傻儿子见秀莲力气小，还使劲儿地扭动身子，就更来劲了。他把秀莲往地上一按，整个人就压了上去。

“媳妇，别动，别动……”傻儿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扯秀莲的衣裳。

秀莲的衣裳本来就破，被傻儿子这么一扯，立马就开了个大口子，露出了里头的白肉。

傻儿子看到秀莲白花花的肉，眼睛都直了。他流着哈喇子，伸手就去摸。秀莲给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魂儿都没了，身子底下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爬，又痒又麻，说不出的难受。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啥也想不起来了，只剩下拼命挣扎的本能。

此刻这傻子一身的肥肉，跟座山似的压在她身上，她那点子力气，就跟蚍蜉撼树一样，一点儿用都没有。傻子还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拱，那张臭烘烘的大嘴，口水都流到她脸上了，熏得她直犯恶心。

“媳妇，媳妇，嘿嘿，真香……”傻子一边拱，一边流着哈喇子，那声音，就跟猪圈里的猪叫唤一样。

秀莲只觉得一阵绝望，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可就在这时，傻子那肥猪一样的身子突然一歪，压得秀莲喘不过气来。她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疼得她眼前发黑。

“哎呦！疼死老子了！你个臭婊子，敢踢老子！”

原来，秀莲在慌乱中，一脚踢到了傻子的裤裆。那地方，可是男人最要命的所在。傻子再傻，也知道疼啊。他捂着裤裆，疼得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哎呦，我的蛋！我的蛋要碎了！疼死老子了！”

秀莲顾不上身上的疼，趁着这机会，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啥也顾不上了，撒开脚丫子就跑。

她光着脚，踩在田埂上，那些碎石头子儿、干草茬子，扎得她脚底板生疼。可她不敢停，她怕那傻子追上来。她只能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只见那个傻子还在后头流着口水追她。秀莲吓得更厉害了，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就跟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地响。终于她看到自家那破破烂烂的土坯房，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她想喊爹娘，可嗓子已经哑了，啥也喊不出来。

她一头冲进院子，脚下没留神，被一块石头绊倒了。“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屎。

她的膝盖磕破了，火辣辣地疼。手掌也擦破了皮，血珠子直往外冒。可她顾不上这些，她只想赶紧进屋，躲起来她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

爹，娘，救救我，救救我……秀莲在心里头哭喊着。可她知道，爹娘是不会救她的。在这个家里，她就是个多余的人，是个赔钱货。

她只能自己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进了屋，把门“砰”的一声关上，然后用颤抖的手，把门闩插上。

做完这一切，她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发抖。她的心，还在“砰砰”地跳个不停，就跟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样。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裳被扯破了，露出了大片的肌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被傻子掐的、压的。

她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胳膊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眼泪都流干了，嗓子也哭哑了。外头，天已经黑了。村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秀莲就躲在屋里头，门窗都关得死死的。外头静悄悄的，只有几声狗叫，听着就让人心里头发慌。

秀莲身上还疼得厉害，尤其是膝盖和手掌，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烧一样。她缩在墙角，抱着膝盖，身子抖个不停。脑子里也乱哄哄的，一会儿是傻子那张淌着哈喇子的脸，一会儿是爹娘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一会儿又是支教老师鼓励自己的样子。

“老师，你要是在这儿就好了……”秀莲小声嘟囔着，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砰！砰！砰！”

突然，一阵剧烈的砸门声响了起来，把秀莲吓得一哆嗦。

“开门！给老子开门！”

是她爹的声音！

秀莲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开门老子踹门了啊！”

“咣当！”一声巨响，那扇破木门被踹开了，门板“吱呀”一声，差点没掉下来。

秀莲她爹黑着脸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村长，腆着个大肚子，一脸的横肉。一个是村长家的傻儿子，正流着哈喇子，冲着秀莲嘿嘿傻笑。

“死丫头，你给老子滚出来！”秀莲她爹一进屋，就指着秀莲的鼻子骂道。

秀莲吓得往后缩了缩，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爹，我……”

“你个贱货，还敢顶嘴！”秀莲她爹不等秀莲把话说完，就一脚踹了过去。

秀莲“哎呦”一声，被踹倒在地。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疼得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个小娼妇，你个烂B玩意儿，你敢踢村长的儿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秀莲她爹还不解气，又冲上去，对着秀莲拳打脚踢。

“爹，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秀莲哭喊着，声音都嘶哑了。

可她爹根本不听，下手越来越重。

“老子打死你个烂货，让你给老子丢人现眼！”

一脸黑线村长在一旁看着秀莲挨打，这才才露出得意的笑容。

“老刘啊，你这闺女可真够泼辣的啊，连我家二傻都敢踢，真是反了天了！”

“村长，您消消气，消消气，这死丫头不懂事，我替她给您赔不是了。”秀莲她爹转过头，点头哈腰地对村长说道。

“赔不是？一句赔不是就完了？我家二傻可是被她踢坏了，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说完村长眼睛一瞪，凶狠地说道。

“是是是，村长您说得对，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秀莲她爹连连点头，“您说咋办就咋办，我都听您的。”

“嘿嘿，媳妇，媳妇……”傻儿子还在一旁傻笑着，口水都流到下巴上了。他看到秀莲倒在地上，就想扑上去。

“别急，等会儿再收拾她。”村长一把拉住傻儿子，继续对秀莲她爹说道，“老刘啊，你看这事儿咋办吧？”

秀莲她爹看了看村长，又看了看傻儿子，心里头一横，说道：“村长，要不，就让这死丫头给你儿子当媳妇吧，也算是给二傻赔罪了。”

“爹！你不能这样！”秀莲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急了，她挣扎着爬起来，想往外跑。

可她爹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拽了回来。

“你个贱货，还想跑？老子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老子的手掌心！”

“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秀莲哭着哀求道。

“放过你？你做梦！”秀莲她爹恶狠狠地说，“你个赔钱货，老子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给老子换点好处的！你给老子老实点，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老刘啊，你这话我爱听。”村长哈哈大笑起来，“这丫头虽然泼辣了点，但长得还算周正，给我家二傻当媳妇，也不算亏待了她。”

“村长您说的是，您说的是。”秀莲她爹连连附和。

“媳妇，媳妇……”傻儿子又开始流着哈喇子，往秀莲身上蹭。

秀莲看着傻儿子那张恶心的脸，闻着他身上那股子臭味，只觉得一阵阵恶心。她想反抗，可她爹死死地抓着她，她根本动弹不得。

而秀莲她爹根本没把她当人看，把她往地上一扔就顾着跟村长在那儿掰扯彩礼钱和办酒席的日子。那话说的，就跟市场上卖猪肉一样，几斤几两，多少钱一斤，都算得清清楚楚。

“老刘啊，你这闺女，我可得说你两句，长得是真不赖，水灵灵的。就是这性子，太野了，得好好调教调教。不过，野点儿好，野点儿有味儿，嘿嘿嘿……”村长那双小眼睛，在秀莲身上滴溜溜地转，就跟那饿狼见了肉一样。

“村长您说的是，这丫头片子，就是欠收拾。您放心，等她嫁到您家，您想咋收拾就咋收拾，我绝没二话。”秀莲她爹点头哈腰地恭维村长，那样子，就跟条哈巴狗一样。

“爹，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秀莲哭喊着，她已经被吓的站不起来了。

“火坑？你个小娼妇还敢说这是火坑？能嫁给村长家，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不知足？老子告诉你，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秀莲她爹瞪着眼珠子，恶狠狠地对秀莲说道。

此刻屋子里头，那盏油灯就跟快要断气儿了似的，忽明忽暗，把几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土墙上晃来晃去，像鬼一样。

秀莲爹正和村长两个，就着这昏暗的灯光，唾沫横飞地“商量”着。你一言我一语，讨价还价，就跟那菜市场里头买菜卖菜的似的。

“老刘啊，这彩礼钱，你打算要多少啊？”村长腆着个大肚子，往炕沿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他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上下打量着秀莲，就跟看一件货物似的，哪里把这个小姑娘当做人？

秀莲爹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村长，您看，这秀莲虽说是个丫头片子，可好歹也养了这么大，总不能白白送人吧？再说了，二傻这孩子……嘿嘿，您也知道，这要是娶个正常的媳妇，那彩礼钱可不得了……”

“行了行了，别跟老子绕弯子了！”村长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就说个数吧！”

秀莲爹伸出两个手指头：“这个数，咋样？”

“两w？”村长眉头一皱，“你要这么点就行？”

“哎呦，村长，您误会了，是二十w！”秀莲爹连忙解释。

“二十万？你咋不去抢呢！”村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老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那点破事儿！就你家这丫头，还值二十w？要不是我家二傻看上她了，白送给我都不要！”

“村长，您消消气，消消气，这价钱嘛，好商量，好商量……”秀莲爹点头哈腰地赔着笑脸。

“8w，不能再多了！，你要是同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反正我家二傻也不愁娶不上媳妇！”

“这……”秀莲爹一脸的为难。

“咋的，你还嫌少啊？”村长眼睛一瞪，“老刘，我可告诉你，这可是看在咱们两家多年的交情上，我才给你这个价的！换了别人，我一分钱都不给！”

“不不不，村长，我不是这个意思……”秀莲爹连忙摆手，“8w就8w，就这么定了！”

“这还差不多！”村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您看啥时候合适？”秀莲爹小心翼翼地问道。

“越快越好！省得夜长梦多！”村长一挥手，“就这个月吧，找个好日子，把事儿办了！”

“这……”秀莲她爹犹豫了一下，“村长，您看，这事儿是不是太急了点儿？要不，等过些日子再说？”

“咋的？你还想反悔不成？”村长脸色一沉，“我告诉你，老刘，这事儿可由不得你！今天这亲事，你定也得定，不定也得定！”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秀莲她爹吓得直摆手，“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太突然了，秀莲她还没准备好呢。”

“准备啥？嫁人还要准备啥？不就是脱了裤子躺炕上让男人操吗？”村长这话说的，粗俗不堪，就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秀莲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颤，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感觉自己就跟那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

秀莲听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定了，心里头就跟刀割一样。她现在就跟那待宰的羔羊似的，缩在墙角，浑身发抖。她不敢抬头，不敢看村长那张恶心的脸，也不敢看她爹那副贪婪的嘴脸。

我不想嫁给傻子，我不想被他糟蹋……秀莲在心里头哭喊着，可她不敢说出来。她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她爹根本不会听她的。

这就是我的命吗？我就要嫁给那个傻子，给他生孩子，伺候他一辈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嘿嘿，媳妇，媳妇……”傻儿子还在一旁流着哈喇子，傻笑着。他看到秀莲哭了，就想伸手去摸她的脸。

“二傻，别急，等会儿再摸。”村长一把拉住傻儿子，“老刘，你倒是给个准话啊，这喜事啥时候办？”

“这……这……”秀莲她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看，就明儿吧。明儿是个好日子，宜嫁娶。”村长不等秀莲她爹说话，就自顾自地说道，“明儿一早，我就派人来接亲。你把秀莲给收拾收拾，别到时候丢了我的脸。”

“明儿？这……这也太快了吧？”秀莲她爹还想再再要价。

“快啥快？早点办完早点省心！”村长不耐烦地说道，“就这么定了，明儿一早，我来接亲！”

说完，村长就带着傻儿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秀莲她爹看着村长走了，这才松了口气。他转过头，看着秀莲，恶狠狠地说道：“死丫头，你给老子听好了，明儿你就给老子老老实实地嫁给二傻！你要是敢耍啥花样，老子打断你的腿！”

秀莲看着她爹那张狰狞的脸，心里头一片冰凉。她感觉自己这辈子是完了，彻底完了。

甚至她娘就坐在一旁，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她看着秀莲，眼神复杂，有同情，有无奈，也有几分麻木。

娘，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倒是救救我啊……秀莲在心里头哀求着，可她明白她娘也是不会救她的。在这个家里，她娘跟她一样，都是没有地位的，都是任人摆布的。

秀莲慢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胳膊里，我该咋办？我该咋办？谁能救救我？谁能救救我？秀莲在心里头哭喊着，可她知道，没有人能救她，没有人会救她。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地挪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心里头空落落的。

秀莲心里头那个乱啊，就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她爹和村长那话，就跟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剜她的心。她越听越憋屈，越听越绝望。

嫁给那个傻子？那还不如死了算了！秀莲这会儿是真不想活了。可她又不甘心，她还想看看外头的世界呢，她还想过上好日子呢。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支教老师。

对，找老师去！老师一定有办法！秀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心里头又燃起了一点希望。

她瞅了个空子，趁着她爹不注意，一溜烟儿跑出了屋。

外头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村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狗叫，听着就让人心里头发毛。

秀莲也顾不上害怕了，她撒开脚丫子就往村东头跑。老师就住在村东头的小学里头。

她跑得飞快，生怕被她爹追上。她脚上没穿鞋，跑在土路上，硌得生疼。可她不敢停，她怕停下来就再也跑不动了。

“汪汪汪！”突然，路边窜出一条大黄狗，冲着秀莲狂吠。

秀莲吓了一跳，差点没摔倒。她捡起一块石头，朝狗扔了过去。

“滚开！滚开！”大黄狗被吓跑了，秀莲也顾不上喘口气，继续往前跑。她不敢停，她知道，自己要是停下来，就完了。终于，她看到了小学的围墙。那围墙是用土坯砌的，矮矮的，上头还插着一些碎玻璃碴子。

秀莲跑到学校门口，使劲儿拍打着那扇破木门。

“老师！老师！开门啊！我是秀莲！”

她一边拍门，一边喊，声音都嘶哑了。

拍了半天，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师不在家？还是睡着了？

秀莲急得直跺脚。她想翻墙进去，可那墙太高了，她爬不上去。

“老师！老师！你开开门啊！我求求你了！”

秀莲又喊了几声，嗓子都快喊破了。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屋里头终于亮起了灯。

“谁啊？大半夜的，吵啥吵？”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是老师的声音！

秀莲激动得差点没哭出来。

“老师！是我！我是秀莲！我出事了！你快开门啊！”

屋里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老师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是一条灰色的裤子。他戴着眼镜，头发乱糟糟的，一脸的惊讶。

“秀莲？你咋来了？大半夜的，你咋跑出来了？”老师看着秀莲，满脸的疑惑。秀莲看到老师，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她心里头委屈啊，难受啊，就想找个人好好哭一场。

“老师，我……我家里头……他们要把我嫁给村长家的傻儿子……”秀莲抽抽搭搭地，总算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这老师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他心里头那点小九九，开始“噼里啪啦”地打个不停。

这傻丫头，大半夜跑来找我，不会是想让我带她走吧？这可不行，我可不想惹这麻烦。

不过，这丫头长得倒是真水灵，白白净净的，那小腰细的，一把就能掐过来。就这么嫁给那个傻子，真是可惜了。

要不……嘿嘿，我先占点便宜再说？反正她现在也没人管，就算我把她给睡了，她也不敢声张。

这衣冠禽兽的老师越想越美，脸上就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和善的笑容。

“秀莲啊，你先别哭，这事儿……哎，这事儿也怪我，当初不该跟你说那么多外头的事儿。你看看，现在弄成这样……”老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秀莲一听这话，心里头更难受了。她以为老师会帮她，可没想到，老师竟然怪她。

“老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就是不想嫁给那个傻子……”秀莲的声音急的都带着哭腔了。

“我知道，我知道。”老师赶紧安慰她，“秀莲啊，你是个好姑娘，你值得更好的。可是，这事儿……哎，这事儿不好办啊。”

“老师，那……那我该咋办啊？”秀莲这会儿是真没主意了，她把老师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个嘛……”老师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秀莲啊，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跟我睡一觉。你跟我睡了，你就是我的人了，那傻子就不能娶你了。”

“啊？”秀莲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师，一脸的不敢相信。

“老师，你……你说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跟我睡一觉。”老师又重复了一遍，还特意加重了语气，“你跟我睡了，你就是我的婆娘了，那傻子就不能娶你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你明白吗？”

“我……”秀莲这会儿是真傻眼了。她咋也没想到，老师竟然会提出这么个馊主意。

秀莲心里头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该咋办了。

“秀莲啊，你别怕，我是真心想帮你。你想想，你要是不跟我睡，你就得嫁给那个傻子。你嫁给那个傻子，你这辈子就完了。你跟我睡，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肯定会对你好的。”眼看这个单纯的姑娘在犹豫老师还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劝说着。

“我……我……”秀莲还是拿不定主意。

“还想啥啊？这有啥好想的？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迟早都要嫁人的。你嫁给谁不是嫁？你嫁给那个傻子，你这辈子就毁了。你跟我，我还能带你出去见见世面。”老师说着，就伸手去拉秀莲的手。

秀莲这傻丫头，哪儿懂这些个弯弯绕绕啊。她还以为，这“睡觉”就跟平时睡觉一样，闭上眼睛，一觉醒来，就啥事儿都没有了。

“嗯……老师，我听你的……”秀莲低着头，蚊子哼哼似的应了一声。她这会儿是真没辙了，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老师身上了。

老师一听这话，心里头那个美啊，就跟吃了蜜蜂屎似的，甜到心坎儿里去了。他那张本来就肥胖猥琐的脸，这会儿笑得更难看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里头闪着贼光。

“哎呦，秀莲啊，你可真是个好姑娘，老师没白疼你……”老师说着，就伸手一把抓住了秀莲的小手。

秀莲的手，冰凉冰凉的，还带着一层细汗。老师的手，又热又粗糙，就跟砂纸一样，磨得秀莲手心发痒。

秀莲想把手抽回来，可老师抓得紧紧的，她动弹不得。

“走，走，快进屋……”老师抓着秀莲的手，就往屋里拽。他那劲儿使的，就跟拽头牲口似的，生怕秀莲跑了。

秀莲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她被老师拽着，跌跌撞撞地进了屋。

“老师，这……这……”秀莲看着这秀莲就跟个木头人一样，被老师拽着，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她脑子里乱哄哄的，啥也想不起来了。

这屋子，是学校里头的一间破教室改的。墙上还挂着一块黑板，上头用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地上放着一张破桌子，几把破椅子。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木板床，床上铺着一床看不出颜色的被子，一股子霉味儿，呛得秀莲直想咳嗽。

老师把秀莲拉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又把秀莲拉到自己怀里。

“秀莲啊，你别怕，老师会对你好的。”老师说着，就伸手去搂秀莲的腰。

秀莲的身子，软软的，香香的，就跟棉花一样。老师搂着她，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老师，我……我……”秀莲还想说点啥，可老师根本不给她机会。他低下头，一张臭烘烘的大嘴，就朝秀莲的脸上凑了过去。

秀莲吓得赶紧把头扭到一边，躲开了老师的嘴。

“老师，你……你别这样……”秀莲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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