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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关系(2),1

小说:室友关系 2025-09-04 06:31 5hhhhh 5010 ℃

去禁闭室的路真的好长啊。

千早爱音没想到还要向上层层报备,一来二去也搞不清自己在路上究竟花了多久时间。

麻烦死了。

终于,肩膀被两位狱警同时没好气地大力推了一下,弄得千早爱音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还未等千早爱音扭过头冲那两张脸恶狠狠地呲个牙时,铁门便被轰地一声关上。钥匙在生锈的锁孔中转动,同时一道又一道的铁链哗啦哗啦地缠绕,彻底锁死了这间禁闭室。

二人似在外面交谈了两句,踏踏踏地走远了。

现在,世界安静的只有千早爱音呼气吸气的声音。她背靠着铁门,揉了揉自己被押得发痛的肩膀,再互相安抚一下手腕上被粗麻绳勒出的,如刮痧般一道道透着血点的紫痕。迟来的痛感让千早爱音有些委屈,她吸了吸鼻子,打算抬起手腕冲着透进的光线查看自己的伤势。

刚抬起来,才刚抬起来啊。还没来得及看仔细,属于千早爱音的世界就唰地变为了黑暗。

小声的惊呼与急促的呼吸交织。她费力地把所有害怕和紧张都咽了下去。

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

视觉所剥夺,听觉被迫变得更加敏锐。千早爱音竖起耳朵,不打算放过一丝一毫的声音。她隐约听见远处传来“停电了?!”的喊声,然后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响、狱警们肩膀碰撞的声音、要求集合的声音。

断断续续地,怎么也听不真切。

然后一切重又归于寂静。

此刻静的恨不得连灰尘拍在脸上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千早爱音抓着衣服下摆,尽力平复呼吸,稳定情绪。鼻腔被灰尘惹得有些痒,可是手腕和肩膀痛得越来越厉害。她费力抬起手摸了两下鼻尖,紧接着又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两侧。就这么靠着铁门站着,呼吸着,呼吸着,呼吸着,呼吸着。

连空气都好像在逐渐凝固,不动声色地和时间冻结在一起。

可是没有了钟表刻度的滴答声,没有了流失的月光,那么计算时间的流走又有什么意义呢?

千早爱音又吸了吸鼻子。

有意义,至少自己马上就可以出狱了,这就是时间带来的奖励。

……那么究竟,从被关进这间禁闭室开始算起,到底过了多久?



灵魂回到肉体发出碰撞的痛感。千早爱音在失神中不小心撞到了自己的手腕。如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她瞪大了眼睛,出了一身冷汗。站得有些发痛的脚掌和与后背温度相仿的铁门告诉她,剥夺了声,剥夺了光,时间仍旧流淌。

而且已经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闭眼是虚无,睁眼还是虚无。千早爱音颤抖的灰色瞳孔慌张地想抓住一个锚点,可是回应她的只有禁闭室的漆黑一片。千早爱音发现自己如正在下沉的溺水者,可是四周没有哪怕一根稻草。

她这才真正的感到害怕。

荷尔蒙上头与苦痛交织的狂喜浪潮如倒带般咔哒咔哒退去,带走了激情后只留下一片害羞、痛苦与恐惧的礁石。再加上身体的疼痛与自身处境的艰难,千早爱音深知自己陷入了何等境界。如果肉体世界没有救世主降临,那么精神世界便绝对不能崩塌。

于是她用尽最后一口气抓住了脑海中的长崎素世。

叹了口气。

归根结底,痛苦都是清醒的精神力带来的,如果能麻痹掉说不定就万事大吉了。

千早爱音开始努力在脑海中勾勒出长崎素世的身影,可是她意外地发现这事好难。飘着灰色薄雾的头脑中几乎回想不起一件像样的,与长崎素世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更别说再早的回忆了。包括她们第一次做爱的那个晚上,自己为什么去了长崎素世的上铺,而后者又怎么能同意自己这个请求。这些千早爱音全然忘得干干净净。

但是肉体帮她记住了与其交往的所有细枝末节。所以千早爱音此刻能温存的,只有双方赤裸滚烫的肉体交缠带来的记忆。只有彼此唇齿相撞时扑出的炽热呼吸,那人从自己背后粗鲁地探入衣摆,覆上乳尖的手指,按压、抚摸,玩弄着充满血和性欲望的下体。狂跳的心脏和暧昧的喘息,溢出的颤抖尾音,高潮时嵌入对方肩膀的指甲,剥夺呼吸时嘶哑的挣扎,和做爱时,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那双冷漠的湖蓝色眼睛。

反正坐牢那么无聊,反正她长得又那么好看,反正她技术也还不错,反正谁也不会知道……

谁也不会知道千早爱音在监狱里,和随机分配到室友,即一位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少女做爱。享受着被压在身下操到高潮时的快乐,享受着指尖游走于另一位少女肉体上的触感。

走廊里传来狱警巡逻的脚步声,举着手电在每间禁闭室之间来回照着,来了,近了,又走远了。千早爱音不顾黑暗和未知,缓缓滑坐了下来,捂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大口喘着气。她并不是因为害怕那个狱警。

她现在最害怕的是她自己。

“哈……”

又叹了一口气。

是什么把自己变成这样的?是所有“善良”的村民用长长短短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那一刻,还是长崎素世自顾自地把唇印在自己唇上的那一刻?

这么一想,千早爱音发现自己根本都不了解自己。连自己的心都剖不干净,更别说那个认识不足三个月的长崎素世了。

对了,自己甚至连她为什么被关进来都没有产生过丝毫的好奇心。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自己,刚才凭借着少年时代独有的意气用事和一时的感动去回应了长崎素世关于爱的问卷。太无耻了,太浪费“爱”这个字眼,也太对不起自己与长崎素世了。

但是被长崎素世护在身后那一刻的感动与兴奋绝对真实,无半点虚假。只是这样的感情只可以支撑她爱长崎素世这个人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爱是包容身体与精神的无可替代之物,需要正式且诚恳的互相坦白,并且有肩负一辈子责任的觉悟。

这是千早爱音父母从小所教给她的,关于爱的教育。

一想到这,千早爱音的耳尖就有些发热。她挪了挪身子,弯起自己的腿,双臂抱着膝盖的同时把头搭了上去。

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她想起自己要离开家时,父亲正站在自家菜园的垄沟中,弯着腰侍弄着刚刚破土而出的菜苗。母亲则正在屋里擦拭着桌子、窗子和全家福的相框。

“妈妈,我有话要对你和爸爸说。”

千早爱音扶着门框,叫住了正站在椅子上擦拭全家福相框的母亲。母亲停下了手中的活,扭头过来望望一脸认真的千早爱音,在围裙上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温暖地笑了笑。

“好的,我这就叫你爸爸进来。”

她的父亲听见不远处,爱音母亲探出窗子的呼唤后,扶着腰直起了身。快到头顶的太阳晃的他有些睁不开眼,于是他只好眯着眼,用宽大的手掌抹了抹额上和脸上汗水,举着胳膊竖起大拇指示意对方:

我听到了,这就来!

千早爱音坐在自己家平时吃饭的桌子旁,十指扣在一起放在桌上。牙齿紧张地微微发颤。虽然是春天,但窗外吹进的风仍让人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寒冷。父母都落座了,他们都很耐心的看着自己宝贝女儿低着头思考,没有催促,没有不耐烦。他们都愿意等着她自己开口和他们说出一切。

千早爱音用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一圈后,深吸一口气,再吐出。闭上眼睛,开口道。

“妈妈,爸爸,我要……去追求我自己的理想了。”

咬字清晰,她不允许语气有丝毫的动摇,从而撼动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可能要离开你们很久了。”

没有回音。

再次睁开眼,她看见自己母亲因为不舍和纠结,而在眼尾拧成一团的皱纹;看见自己的父亲摸着胡茬,若有所思地望着桌面。父母自然知道千早爱音的梦想为何,而且他们也经常因为无力支持她早点揭开那个盖子而懊悔,自责。

千早爱音盯着紧扣的十指,同样没有出声。

终于,母亲开口了。她颤抖却温暖地说道。

“路上要带些什么吗?”

……

千早爱音感觉自己坐得有点累,用力挺了挺背,摸了摸有些发酸发痛的肌肉。脑力与心力的急速消耗令她感到饥饿和困倦。不过好在血压与心跳都恢复成了平时的水平。

是生活的痛和无妄之灾让自己暂时迷失了方向。这位少女在心里盖棺定论着,同时为自己鼓起了重振旗鼓的勇气。

心里的喋喋不休,黑暗中的自我拉扯终于令千早爱音压制住了刚冒出火苗的爱。她决心与过去粘腻的情绪掰扯清楚。回去就和长崎素世好好聊聊,肉体间摩擦出的感情就到这吧。平行线在错位时空相交一瞬,已经够了,不必也不该再奢求更多。

毕竟她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等待完成。

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眨了眨眼。千早爱音发现稍微有些适应了这无尽的黑暗,甚至于还咂摸出了温暖和安心的味道。多亏了这近似与世隔绝的地方,才能允许自己的思绪滚滚流淌,流向谁也不知道的方向。

其实,千早爱音最害怕的,归根结底不是什么爱与不爱,负不负责。这些不过是同一棵树上结出的果实罢了。她真正的恐惧,是在于发现自己本质上就是这么一个恶劣、贪图一时快感的人。害怕自己并非是父母,甚至所有人夸赞中的那个优秀的好孩子。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千早爱音并没有想那么多,她目前只想要一张床,然后躺下,睡觉。

摸着铁门慢慢站了起来。她觉得有些发昏,缓了几分钟才有下一步行动。

忍着胳膊的痛,摸索着用几大块草垫子拼凑搭起的墙壁,千早爱音小心翼翼地前行。草根时不时从空隙中扎出,惹得她心里一阵阵发抖惊呼。紧张的身体一直紧绷着,不敢有一刻放松。慢慢地蹭,慢慢地挪移,毕竟实在是伸手不见五指。

鼻子被刺激得动了动。千早爱音这才意外地发现这间禁闭室没有想象中的,发酵和腐败的潮湿味道,有的只是干燥灰土的气味。

没想到比自己原本所在的牢房要干净!这算赚到了吗……

咚!

“嘶——疼疼疼!”

脚踝突然被又硬又毛糙的东西撞到,千早爱音一手扶着墙,另一只手弯腰摸上自己的脚踝。

也分不清究竟受没受伤。她撇了撇嘴,安抚般揉了揉自己的脚踝。然后小心谨慎,一寸寸地弯着腰。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跳频率又上来了,咚咚咚咚敲得耳朵一阵阵跟着发热。

她终于触碰到了那东西。

大概是床板。

墙倒是包的好好的,床板就这么裸露着。不怕关进来的人撞死嘛?千早爱音顺势摸到了瘪瘪枕头,抓起那个破棉被就钻了进去——被子里的棉絮东一块西一块,早就不能称之为棉被了。

算了无所谓。



躺在有些硌背的木头板子上的千早爱音,脑袋里却在想象着一位被关进禁闭室后寻死觅活的犯人,对着只能高及自己脚踝的床板边缘一个劲磕着头,只为了能把自己撞死。

有点搞笑,但感觉又不太适合笑。

千早爱音抿了抿唇。

就是这样无论何时都一心向好的好精神支撑着千早爱音过了自己前二十几年。这是她独一无二的长处。

翻了个身,脸面向铁门侧卧。保持这个姿势是因为千早爱音觉得墙壁那侧总有阴测测的风吹来,不太舒服。

“哈欠~”

然后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但是似乎是刚合上眼,又突然醒了过来。

十分钟?二十分钟?

看这漆黑程度应该是还是没来电。她对着黑暗握了握拳,检查着身体的恢复程度。没完全好,但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身体和精神的恢复,再加上一个人所处的私密的空间。虽然她不太想承认,但黑暗确实催生出了星星点点的性欲。

千早爱音吞咽了一下,对即将而来的愉悦感到隐隐地期待。保险起见,她还是选择面向墙壁侧躺着。把被子拉至肩膀高度,把枕头垫在腰下。

和长崎素世做爱时,那人从来不会做前戏。邀约共赴深渊的信号要么是炽热扫过自己身体后,用那张了不起的脸说着同样了不起的话,要么就是无言地从背后拥抱,然后强行在自己敏感地带附近绕圈。每次结束后千早爱音都会在心里偷偷抱怨,多亏了长崎素世的肉体太有吸引力,要不然根本勾不起自己与她做爱的欲望。

现在是自己取悦自己,那么就温柔一些吧。

千早爱音微微昂起下巴,指腹轻柔抚过自己的脖颈。

她又想起那晚,自己卡住长崎素世的脖子,逼迫她发出呻吟声来取悦自己。长崎素世袒露的锁骨处肌肤剧烈起伏,沾着月光的高耸连同树起的乳尖随着自己侵入她的动作来回晃动。

那晚的千早爱音一步一步迈向长崎素世为她搭建起来的绞刑架。

而今晚的千早爱音自愿为自己套紧致命的绳索。

游离在脖颈周围的手指同样不自知地缓缓收紧。同时另一只手从衣服下摆伸上去,来回拨弄起早就挺立好的,准备被玩弄一番的乳尖,它肿胀着,漏出一缕一缕的快感。被快感麻痹的大脑勒令着离胸脯最近的心脏,必须更加卖力地泵着血液。

绳索越勒越紧,可是游走在悬崖边的窒息感却令千早爱音欲罢不能。

“嘶……啊…”

她吐出那晚与长崎素世同样泄出来的嘶哑气声。

千早爱音双腿夹着棉被,隔着内裤轻柔地挤压、摩擦那之间的软肉。她知道自己的阴蒂正慢慢充血,勃起,正在为自己积攒着将要爆炸的欲望。同时回味着刮擦过自己阴蒂和沿着阴道褶皱探行的,栗发少女指节的触感。

“哈……”

单单想到这里,千早爱音就已经忍不住唇齿间的喘息了。

明明不久前才下定决心要和长崎素世断绝这种肉体间的室友关系,可是为什么脑海中又不争气的想起那个人?为什么明明精神上已经下定了决心,身体却唱着反调?

交叠双腿,继续缓缓加大摩擦挤压的力度。因为性欲都被长崎素世好好的满足了,所以她很久没有这样自慰过。内裤早已被身体流出的清夜浸湿,沾满了大腿内测,滑腻地蔓延。

但现在无人也无暇去管教。

如果还有另一个人就好了。



千早爱音好想要长崎素世此刻就跪在身下,双手反剪,双眼罩住。作为囚犯的她,唯一能得到的恩赐就是仰起头,卷着舌头一寸一寸舔舐干净自己流出的清液。

她松开了卡住自己脖子的手,大口喘着气的同时把它沿着肌肤滑了下去,转而在自己肚脐周围画着圆圈。另一只手也放开了被捏挤到发痛的乳尖,食指拇指并拢,借着自己体液的湿滑开始满足承载着性欲的阴蒂。

“啊……哈啊…唔、”

甜腻的快感沁到骨头里,带领千早爱音全身一阵又一阵地颤栗。手指灵巧的配合比双腿摩擦、夹被子带来的快感来得更加猛烈。千早爱音感觉自己四肢的血液在慢慢回收,惹得它们针刺般的发冷。

她微微睁开自己的眼睛,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又开始幻想长崎素世的样子。不过这次的幻想将角色调了个个。她希望长崎素世把自己用麻绳捆在椅子上,不由分说地罩住自己的眼睛。粗暴地分开自己的腿,然后埋在源泉处,轻轻摇着脑袋,用鼻尖剐蹭着自己早就暴露在外的阴蒂后,再伸出舌头轻巧地舔弄着被黏滑液体包裹的勃起。

“啊…唔……哈啊……”

难以抑制住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刺激,千早爱音控制不住加快了取悦自己的频率。

再快点,再快点。

嗯…啊……

快感越积越高,骨头快被腐蚀化掉。就差一步,就差高潮的最后一步,长崎素世会突然抬起自己的脸,沾满甜腻气息的银丝挂在栗色长发上,挂在她的嘴巴和鼻子上。而长崎素世只是轻轻用拇指揩去嘴巴和鼻尖上的液体,在自己马上要被舔到高潮之时,在自己的意识马上被烧毁殆尽之时,长崎素世会咬住自己的耳朵,用带着自己下体清液甜味的潮湿语气说着。

“我将永远取悦你。”

然后更加猛烈地用手指拍着水花抽送,占有填满挤碎自己那早就被操到发抖不止的身体。

抽送、拍打、挑动拨弄挤压摩擦,直到彻底在长崎素世的手指下熔化。



“哈啊…哈啊……哈啊………!”

千早爱音的大脑比肉体率先达到性高潮。她脑海中奔涌潮水被长崎素世开了闸,彻底泄了出来。

对了,自己的嘴巴要不要被长崎素世用毛巾塞上呢?……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我还要和她接吻……哈……我要吃掉长崎素世的味道,我要尝尝我的味道……哈啊,我不要、

“啊…哈啊……”

好想让长崎素世满足我、取悦我、占有我、好想去融化长崎素世、看着她在我身下颤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看着她渴求我的样子,然后撕碎她、吃掉她。

隔壁铁门打开,又关上,传来沉重的声音。

……邻居吗?

哈啊……邻居?不重要。

只有长崎素世可以操我。

“哈…哈………”



长崎素世又再次被拉进了千早爱音的脑海中,仍旧是赤裸着身子的模样。可这次的她却丝毫没有性欲的味道,苍白纤细的身体微微发着颤,高洁得像是自愿奔赴火刑架的圣者。

“Soyo………?”

她想伸手抓住那个幻影。但是究竟在脑海中伸出了手,还是在现实中伸出了手,千早爱音已经分不清了。

即使心里早已盘算干净,确信自己并没有对长崎素世抱有相伴一生的爱。但在高潮将至之际,千早爱音仍脱口而出了她的名字。

“So…yorin……!”

“爱音,再见。”

长崎素世双手交叠放在胸口,悲伤的幽蓝双眸望着即将从天空坠落的千早爱音,动了动唇。

不要再见………!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灵魂便自天空极速坠落。但同时肉体却被推向了性高潮的巅峰。千早爱音颤抖着闭上眼睛,生理性泪水打湿了眼角。她紧咬着唇,吐着气,双腿屈起。一只手死死抓着被子,另一只手还停留在肿胀的下体处。小腹痉挛不止。

“啊…呃……哈啊……”



余韵还未消散,快感和清液还残留在体内。



满足了欲望后的千早爱音只觉得好困好困,甚至于手都累得拿不出来。眼睛也不想去睁开,她现在只想睡觉。



那就睡吧,睡吧,我的孩子……

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睫毛抖了抖,粉色长发铺在床板上,枕头仍被垫在腰下。千早爱音不知梦见了什么,偶尔会轻轻抽着鼻子。

……



可是这样的睡眠也没持续多久。因为这间单人禁闭室又被关进了另一个人。

一个千早爱音不认识的人。

——————剪切线——————

“大小姐,你在听吗?”

“出国送货的商车队只有今晚经过这,这是您逃走的唯一机会。”

“老爷在国外都为您安排好了。”

“我陪您一起去。”



长崎素世回过了神,拇指感受着碎布的粗糙触感。

自己刚才因为什么而走神来着?忘了。

“在听。”

这是自家管家婆婆的声音,长崎素世当然认得。倒不如说本该如此,就该是这个声音,就该在这个时候响起。无论是进这间牢房,还是今晚出逃,早就沾满了命中注定的味道。

唯一的意外是上铺当时被某个人占了,好在结局都一样。

真一样吗?

“你等我……收拾一下,可以吗?”

长崎素世说道。

“可以,您收拾好了告诉我,我就在这等着。”

带着铁器爬下了床。其实长崎素世并没有什么非带不可的东西。如果非要找出一件物品的话,那就是她自己的心。她很清楚,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如果错过今晚的出逃,那么迎接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牢狱之灾。

长崎素世坐在千早爱音的床铺上,顺手把铁器放在旁边。抱着头,发丝早就被她抓得凌乱,顺着指缝四溢。纠结、痛苦,而如今又叠加了一层新的痛苦。因为那手腕处的牙印还在隐隐作痛。

只有缺爱的人才会四处寻求,渴求别人施舍给自己一点爱。长崎素世经常对自己性格中的这一点感到反胃。

只要是对的时间,对的日子,哪怕仅仅只能从那人身上获取羽毛那么轻的温暖与爱,长崎素世都会把那些日子和那个人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亲手搭好的圣坛上,永远虔诚地守望着。

就像现在,她的犹豫全是因为千早爱音。

咔嗒。

走廊的灯突然全部熄灭了。



长崎素世皱着眉头抬起了头,她摸索着手边的铁器,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风吹草动。

脚步声。它近了,停住了。

“长崎素世?你准备好了吗?”

被叫到名字的少女身子颤了一下,扭过头去看向门外,努力借着月光和声音分辨出她是谁。



“别瞎想了,这是我特意断的电。快点准备。她们修好了你可就跑不了咯。”

红发狱警叉着腰,单指转着手中的钥匙,略带一丝嘲弄地看着长崎素世。

不过天太黑,长崎素世没看清她的表情。



“这也要犹豫?你别忘了,她只有三个月,你要是错过了今天,要在这待一辈子的。”

长崎素世当然知道千早爱音只需要坐三个月的牢,因为这家伙每天早晨都会为自己鼓劲,倒计时自己出狱的日子。而且那家伙似乎对其他人的私事毫不关心,因为她并没问过自己要关多久,因为什么被关进来。

在做室友这方面,千早爱音比长崎素世要称职多了。

铁窗外是生,是自由,而铁窗内是即将被折断的,刚萌芽的爱。

孰轻孰重?

而且时间紧迫到不允许长崎素世去捋清一切。再说了,生活哪有那么多标准答案,上帝也对祂出的卷子打不了满分吧?

只要大家同生活在一片阳光下,就有再见的可能。如果烂在这监牢里,这辈子就完了。

这是长崎素世仅存的一点乐观精神,也正是它帮助长崎素世做出了最后选择。

舔了舔干涸的唇,她说道。

“准备好了。”

“那好,我替你去告诉隔壁老太太一声。”

红发狱警摸了摸被打歪的鼻子,走了。

长崎素世从床上弹起来,即将出逃的害怕与紧张令她心跳加速,额上沁出了细细的汗。

红发狱警打开门,扔进来了一套衣服,示意长崎素世换完之后就可以出来了。她摸着黑穿上这套不知道哪来的狱警服,又摸着黑来到走廊,发现管家婆婆也出来了。

“大小姐,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这位从小陪伴长崎素世长大的管家婆婆因为三年前的过失杀人,被判了无期徒刑。命运有时就爱捉弄人,明明是为了扶起跌倒在路边的人而伸出了援手,可那双手却被魔鬼强行转变了方向,变成了推向他人死亡的幕后黑手。

长崎素世能感觉到自己的睫毛在不受控地颤抖,嗓子紧巴巴得像有棉花堵住。在这支逃走小分队中,她走在中间,前面是红发狱警带路,后面是管家婆婆垫底。

她们在黑暗的走廊里摸着墙壁行走,周周只回荡着鞋底踩着尘土的沙沙声。这里是狱警专用通道。而现在因为突如其来的断电,所有狱警都被派去不同区域排查断电原因,所以从溜走到现在,没遇到一个人。

但仍旧不可掉以轻心,所以红发狱警收起了手电,凭借着自己对这一带熟悉的自信,引导着所有人前进。

对了,不是一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过吗?

其实直到上一秒结束,情况确实是这样的。

还是那个红发狱警最先察觉到异样。她突然停住,长崎素世差一点撞在她后背上。

“有人要过来……”

她压低声音,摆摆手示意长崎素世和管家婆婆把狱警帽子扣低一些。长崎素世动了动耳朵,她尽可能压低了帽檐,同时也听见了浅浅地脚步声在身后由远及近。

“然后去那个角落,假装检修,剩下的交给我。”

红发狱警拧开手电,用光柱为二人指引方向。二人很听话的压低了帽子,轻手轻脚地蹲在角落的管子那里。长崎素世倒还算镇静,只是那位老婆婆一直在发抖,口中还念念有词。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嘘。

长崎素世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在这干嘛啊?”

果不其然,一位打着手电的狱警从后方拐角走过来,走近了,用手电的灯柱在红发狱警脸上晃了晃。

“喏,这不奉命检修。”

红发狱警掸了掸自己肩上的灰后,耸了耸肩。

“哦哦,那我陪陪你?反正我负责的那片都排查完了,没什么问题。”

手电狱警侧歪头嘟嘟囔囔道。

“真不知道怎么搞得停电……”



乱飞的手电光柱正巧扫到了长崎素世她们蹲下的那个角落。后者被光打得浑身汗毛直竖。手电狱警眯了眯眼,她有些好奇的开口道。

“诶诶?你们两个在干嘛?”

长崎素世裹在宽大不合身的狱警服下,血液都凝固了。但她还是尽力克制住呼吸节奏,不让肩膀起伏那么明显,同时用余光去观察管家婆婆的状态——她双眼发直,似乎被吓得要失去意识了。

也好,这样反而身子不抖了,能少些怀疑。

“嗨,这是我新收的两个手下。”

红发狱警向二人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从身后弯腰拍了拍二人肩膀。

“快点排查啊!我们还有其他地方呢。”

手电狱警打了个哈欠,她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说点客套话罢了。甚至连走过去看看长崎素世她们的兴趣都没有。

“那我睡去了啊,你加油。”

还好她真的没兴趣,不然就能发现长崎素世和管家婆婆蹲在角落假模假样修水管排查断电原因的模样了。

确定那人走远了,长崎素世才扶着管家婆婆站了起来。后者已经近乎昏厥,无奈之下长崎素世只能搀着她继续走。

左拐右拐,右拐左拐。

右拐左拐,左拐右拐。

她们居然来到了关禁闭的区域。

红发狱警用手电灯光指了指其中一间禁闭室,三人走了过去。她掏出腰间的钥匙打开铁门,示意她们跟着她进去。

一股泥土味扑面而来。长崎素世再怎么压低心跳,也难掩此时的激动紧张之情。于是她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之前有个人,故意找茬让自己经常被关禁闭,结果是为了在这挖个洞逃跑。”

红发狱警扯着嘴角笑了笑,说道。

长崎素世看着她,皱了皱眉。

好蠢的一群人。

“但是又没人愿意修补,所以这间早就废弃了。”

红发狱警补充道。

“正好,从这跑。”

正好,她们不蠢自己也跑不掉。

因为担心管家婆婆在狭窄的地方昏倒而无人知晓,这次的顺序是狱警打头,管家婆婆在中间,长崎素世殿后。

她们四肢着地,在黑暗的坑道中缓慢爬行。狱警的手电灯光只能照顾到她面前的那片区域。所以长崎素世只得依靠触感前行。手掌触碰到的泥土松松软软,凉飕飕的,意外地有些舒服。但是偶尔还是有几块石子会惹得人眉头皱一下。

鼻腔里全是泥土的腥气,这已经比监牢里的味道好太多太多了。她缓慢地爬着,一不留神就与前面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不过没关系,终点都是一样的。

耳朵只能听见布料摩擦和呼吸的声音。这反而令长崎素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毕竟只需要重复着爬行的动作,不需要动脑的工作也算是一种休息。

呼吸声——

摩擦声——

摩擦声——

呼吸声——

摩擦声——

呼吸声——

……Soyo——

长崎素世突然怔住了,她觉得自己好像被黑暗压太久,而出现了幻听。

于是屏住了呼吸。

……Soyorin——

那包裹着自己名字的,含混不清的低吟,长崎素世再熟悉不过了。她伸出指尖,触碰了一瞬身侧的泥土。

无论这是不是幻听,无论这个行为看起来有多蠢,她都要对此做出回应。

起码要告个别。

“爱音……再见。”

回应长崎素世的是灼热的,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她暗了暗眼眸,摸着湿润的泥土继续向前。

……

“欸我草,见了鬼了,怎么抬不动啊?!”

“我明明提前把这清理好了。”

出口不知道被什么封死了,红发狱警用力推着那东西。她脸累的通红,汗水裹着灰土,画着黄色的线流了下来。长崎素世认为自己现在一定也很狼狈,好在她早就把头发塞进衣服里,不至于弄得太脏。

“老天啊……”

又狭窄又缺氧的环境即将逼疯管家婆婆,让她在中间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嘿啊……嘿啊…哈!!”



“哈啊!可算推开了。”

清凉的空气一瞬间涌了进来,长崎素世透过洞口看见了满天的星星。

是真正的星星,在天上闪着寒光。

“真的是……差点以为出不去了。”

红发狱警利落地跳了出去,然后对着洞口里的二人喊着。

“我先出去看看安不安全,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涌进来的新鲜空气极大地缓解了紧张与压抑的气氛。长崎素世有些激动,她先将属于千早爱音的那部分轻轻盖了层纱,然后小心翼翼地品尝这来之不易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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