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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勒篇——19.百十万憾,2

小说:坠往深空之鸟 2025-09-04 06:31 5hhhhh 5090 ℃

血肉散发着金光在断指出用处,绞扭黏着在先生的骨架之上,恢复成新生的肢体,他的脑袋已经恢复如初,他挑起眉,灰色的眼睛茫然地望着我,看起来充满了倦意。

“……呃。”他似乎看见了什么,变得有些惊讶。

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见这样的熟悉的低沉嗓音,我忽然感觉有些不真实。

“……费勒,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

我再也无法自已。

……

…………

“……没想到,在那天以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真是辛苦你了,费勒。”

“耶塞,你觉得那些是真的吗?”

“怎么了,我当然是相信费勒的,毕竟我知道我自己是真的死了,曾经我以为,死亡类似与疲惫到极限以后的昏迷,是无意识的。但是当自己真正死过以后,我才知道这一整个过程都是无比地,无比地清晰。最后的一瞬之内,意识是那么地清明,每一寸肉体和精神都啸叫着宣告着终结。但我现在,看这样子也不像是到地狱之类的,居然活过来了。”

“所以,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而且,费勒……你真的变得很不一样,当然我不是指的是你身上插着的那些……翅膀,你变得很……沉重,变得高耸。”

“……唉,我并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你所见到的这一变化不仅仅是源于心态的变化,更有某种客观的因素在影响着我。”我苦恼地扶着额,伤口沁出的液体从指缝涌出,耶塞焦急地想帮我止血,但刚触碰到血液之后就立马缩了回去,他疑惑地望着掌心,金血灼伤着他的皮肤。

我把他的手推回去,朝他笑道:

“哎……真是抱歉,看见你之后没把持住,一下子倒了那么久的苦水。虽然还想和你聊聊天,但我感觉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还要找莱昂,所以,先行别过了,耶塞。在现实中我们再见。”

“……其实,我有个点很在意……在这个空间之内,一般来说这些投影都没法像你这样自由行动……但是因为我的一些特殊的操作……所以,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或者有哪里的记忆有些反常。”

白熊挠挠头,随后否定了。

“……费勒,我感觉你现在不太好,你要休息下吗?陛下的事……”他的表情有些为难,我摇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说好相信我的……其实,我就是为此活到现在的。”

“无需多言,耶塞,凑近我一些。我接下来需要一些你的帮助。”我走向他,他的身体仍然那么高大,需要他阖眼垂下头,额头上的蜷曲的毛发靠近我。我呼出一口气,熟练地将手掌举起,肉垫贴到他的额头上,他的温度短暂地传来,我用力一推,空间一同吹去,进入他的记忆之中。

耶塞……

他走过的路太长了,但要找到莱昂的话,通过他的记忆寻找一定是可以的。我这么坚信着,有些急促失态的脚步踏过冰雪和冻土的襁褓,在那儿我看见了他的父亲。

“嗯?这位是……”

皇帝的白骑士总是身着重甲,头盔掩盖面庞,无人能看得清他的面目,以自己冠绝整个柯琉松蒂斯的剑术为荣,其名为加尔。我稍稍留意了一些,即使是在那很少有的摘下头盔的时间内,以幼小的耶塞的视角,都无法看清他的脸庞,总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雾一般的朦胧。

“怎么回事……”

但我隐约中感觉,即使变得模糊,那张脸也和现在的耶塞长得几乎一样。

前路弥漫起硝烟,土地变得焦黑,森林被整片整片地焚烧,异族的巨轮登陆在石崖上。这就是兰柯战争,虽然我已经将曾经阅览过的那些人生都抖落了,但我有印象,我曾经从很多个侵略者的视角见证过这场战争的很多个角落。

但我的时间不多了,没有时间在这末日一般的景象里再感怀。耶塞说得没错,我很不好,已经快不行了,现在仍然强撑着往日对于人格的侵蚀已经严重到无以复加。必须赶紧找到莱昂。这么想着,我扑翅打散国家崩毁的浓烟,往更靠近现在的时间前行。但我心中的不安逐渐加剧,因为实际上,应该在这一段记忆之中就能见到莱昂的,但是为什么这里没有。

不久之后,我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令我惊异的是,他穿着军装。

“……埃德蒙啊。”

“不是……”

“这两人玩得真花。”

……

我自言自语着,想缓解一下心绪,但无法改变各种形式的疲惫和虚弱攀上我的脚跟,在我的翅根出生发,在脊背,在腿上剜出一块又一块酸痛的漩涡。耳边几乎出现呓语,可憎的声音们沸腾着,讥讽着,怜爱着,嘲弄着,谄媚着。

“神经病……”

在前行的时间轴上我奔跑着,但失望接踵而至,走过黄青色热带的草滩上,兰德城的阴影之内,当画面甚至开始变得熟悉,变得连我自己的身影都开始参与其中时,我仍然没有找到莱昂的身影。甚至那些必然和莱昂相关的多人谈话时的场景都无法看见他,人们对着空气讲话,就像莱昂的存在生生地从世界剜去了一般。此刻我的内心已经不再是焦虑,而是恐惧……

机械一般,我不顾已然开始崩溃的形体,继续前行,即使结果已经显然——有什么厄运再次裹挟而来。但我已然麻木,甚至继续莱昂已经在现实中死去之后的那些事件,我再次奔往北极,目睹我当时的决定和耶塞的撕心裂肺,目睹风雪生生将白熊搅碎,甚至经历了死亡以后的重生,最终站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面前。但这熟悉令我心碎——

那是我自己。

耶塞的记忆已经到达尽头,这里没有莱昂。

“……”

“…………………………………………”

“到底为什么呢?”

我看着眼前那个闪烁着的自己,费勒因为对耶塞的愧疚和对失败的恐惧显得木然而痛苦,他站在不远处,和我相对,就像一面镜子。

疯狂地捶打着不存在的隔膜,我瘫软在镜前痛苦地嚎叫着,张开血盆的口撕裂面前的紧紧抱住我的费勒,他的眼泪炽热滚烫,滚落到我试图捏住他脊椎的手上。我们颤抖着,依偎着,相互啃咬着在寂静的大漠之中。

费勒的模样已经稀松几近破碎,眼里泣出血液,是鲜红色的。脆弱不堪的灵魂闪烁着,如同风中的残烛,他哽咽地在我的脊背上写他的名字,痉挛使那动作变得笨拙,刺伤我的背。

“……我没救了,是吗?”费勒的声音像沙烁飞过。

“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

“…………”

“求求你了……救救我的莱昂…………”

“无论以任何的代价,我都能接受……求求你……”

“就算代价是费勒也没有关系……”

我叹了口气:“……在懦弱这一点上,所有的我们都是这样的。”

“交给我吧。”

怀里的金虎阖上了眼,我轻抚他脖颈上的毛发,亲吻,将唾液涂抹在那血液流淌血管之上的皮肤,舔舐之中露出锐齿,轻轻地咬住猎物。

终合的律在释然中展现,祂平稳地在一切的正中,世上的概念多胜浪淘中沙,祂无处不在,所赐的福光支撑起一切扁平的偏颇的,连接起一切断裂的逆反的,羽翼的辉光刺破氤氲的混沌,分裂开黏合的坐标,拨动起不均的时流。

???

一丝纯粹之中的杂音在律的殿正中忽地燃烧了起来,在亿亿分之一秒以内被序排斥而碾灭了。但那一瞬间,忽现一只虎掌贴在宇宙的所有面推了一下。

即便如此对于序而言,不足为惧……吗?

序的无常摇曳了一下,但因已种下。

“??????”

世界线变动。

“你要感谢我,费勒。”

……

…………

肌肉发力,推动伞轴,伞骨张开时发出的脆响让我心中一颤

灰色的城市在这个季节整日地下着一些哀伤的雨,它们相比薄纱更灰暗些,更沉重些,吸收了从十字天顶一直到此的灰尘。过往如同一场梦,被雨水洗刷而去,我逐渐淡忘着,有关相识相知的那些事情,似乎确实发生过轰轰烈烈的事情,我见识了一辈子都没见识过的血肉横飞和荒诞世界。但随着一日的醒来之后,这些都不再出现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居住在兰德城三环,在这熟悉的,记忆中似乎因什么已经毁灭过的19大厦之中。大学已经毕业,为了谋生,在这间父母留下的房子内开设私家侦探所。虽然生意并不好,但勉强足够了。

此刻回想我的前半生仍然清晰,它和我的当今结合起来,是那样地严丝合缝。平和,淡淡地忧伤,带着某种微妙的希冀,苦涩而充满压抑欲望地活。

当这个春天结束以后,就是我初见那只狮子以来的第三年了。被我称为生活的裂口的那段疯狂的乐章结束以后,虽然知道他现在一定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但我并没有如约去见耶塞,并不是害怕无法交代莱昂的事,而是觉得有些别扭。我知道他是真实存在的,但那种梦中之人印象总是挥之不去。

去见一个并不美好的梦里相识的人,总觉得自己很惨,尽管我的确很孤独……其实也并不……

汤确实会偶尔到访。埃德蒙也有时会来,但他总讲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似乎有什么想对我说但在犹豫着。

他告诉我耶塞在柯琉松蒂斯很忙,他很想见见我。

很诡异的事不是吗?柯琉松蒂斯并没有毁灭。

在北极所做的事以我失去意识为告终,但结果却清晰。偶尔能听见的那些繁杂的人格噪音有了些突兀的变化,有一个存在消失了。或许,在我人格所能支撑的最后,我使用了什么手段,强行将弗纳尔德的那一部分说服了,让他来帮我完成了最后的调律。

感谢他。他好心地留下了带着结果的信息。

但结果并没有改变,在展开的空间之内,无法找到莱昂,也无法找到杉纪,除此之外,坐标有一个很诡异的现象,在某个逻辑点附近,出现了许多人的空缺。

不可能有那么多人一同被带到了其它宇宙。而莱昂……他独特的转生形式和此会不会有关,柯琉松蒂斯之主意味着什么……这之中的谜团太过巨大,是我心中隐隐的痛,无法愈合。靠我自己,必须弄清楚这一切,为我的挚友找到真相。

而弗纳尔德似乎为了给我留下一些希望,擅自发动了什么将一百多年前的兰柯战争的结果改写了。

那真的合适吗……

……

抬起头,仰望楼间廊桥之上的十字天,雨水从倾斜的伞尖低落到我的鼻尖。

但我总觉得……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笑。

斯人已逝……

……

每天都会经过这个地方,楼外相当普通的转角。没有取得市场摊位资格证的人们会在这个略微大的转角平台处摆摊。无人管理,这里卫生很差。下雨的日子里,人来人往会将地面踩得尽是脏污。而商贩的蔬菜摆在麻布之上,距离脚步和肮脏的水渍仅有十厘米。

好脏。

但商贩们别无他法,生活拮据的人们也需要他们。

手中的伞要在此处收起来,否则会卡在商贩密密麻麻的夹起来的雨棚之间。我旋转伞柄,收入囊中。

……?

恍惚的眼角之间瞥见了什么。我定睛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在一个意义不明的小石阶梯上看见了一颗脑袋。

很长的红金色鬃毛。

我的灵魂一怔,挪动着手脚,僵硬地挤过人群,推搡着猪或牛肥胖的身躯,沾染上蔬菜和汗液的味道。我来到这位昏睡着的,衣着有些褴褛的狮子面前。他独占着此处的楼梯,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睡着,衣领敞开,脸颊上的毛有些缺乏修建,沾着些许尘土,一副流浪汉的行子。

我蹲下身子,戳了戳他的鼻子,鼻尖湿湿的。

雄狮的身子动起来,挺起胸膛,他手臂的肌肉很发达,稍微伸了个懒腰之后,用手揉着眼睛睁开来。

我不知道做什么表情,看着这双意料之中的湛蓝色的眼睛,内心震颤到无可复加。

他看见我,眼神似乎有那么一些惊讶。

“……诶?费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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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勒篇章——《飞鸟集》,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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