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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绿帽篆(1.1-39.15) - 6,3

[db:作者] 2025-06-24 14:24 5hhhhh 9950 ℃

  「嘘……请公子小心慎重!当心被人听到方才你那番妄言!这儿并非我们南方人的地方,这可是北方蛮人所落地生根的地方,实在不宜惹犯。公子亦有所不知,这儿北方除了名震天下的天龙派武林盟主以外,其他英雄人马都要忌怕他三分的!我乔装打扮无非是免了那些江湖上的通天眼罢了,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忘了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要赶到天龙山与我门师父会合,同时亦要集合武林门派救出我的师妹。」

  「是啦!是啦!你的武林大事我一点也不想再听,我就乖乖坐在这里不出声就是了!」语犹在耳,我顿时觉得这位女扮男装的凤姑娘所说的忠言善语有点厌倦至极,转瞬间我便不由分说的闭住嘴,不在她面前作声了。

  蓦地,一人自店内走了过来,抬头一看,原来是个在客店内打杂的一位小二哥,只见他端着一个粗糙巨大的茶盘,一脸喘气似说道:「开水来了,这两位客官快取暖吧!由于这几天天气转冷,店内来了不少客人,再加上后面厨房人手不足,所以才来不及即时送上,如有招呼不到,还请客官多多见谅。」

  凤葶玉忽见身旁的刘公子仍在梦游似的,于是回眸自动向端着茶盘的小二哥惨笑一声,道:「呵呵!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本应理解,所以这位小二哥亦毋须处处怪责自己了。」

  那位小兄弟见状,随即又继续呼唤了一声,道:「那请问这位客官还要点什么吗?」

  凤葶玉问道:「未知这店铺最出名的有哪样拿手好菜?」

  「看来客官们不是属于北方的人吧?那客官们今天注定有口福了,我们店里刚刚才烹饪好闻名整个北方的羊肉串,可以配来红烧、烧烤、蜜汁等等的口味上座,是否要先来两串?」

  凤葶玉想了想,于是继续佯装成一脸粗野的汉子,朝向坐在她对座的刘公子嘶着嗓子说道:「刘大哥,这位小二哥在问着你是否要红烧羊肉串,未知大哥你意下如何?」

  「刘大哥!你到底要吃什么呀?」凤葶玉见坐在对座的刘公子仍在沉思的状态,又喊了一声。

  刹那间,我终于回过神来,额度一蹙,浑身一怔,不一会,便眼睛张大盯着她:「你叫什么叫的,凤……」话未犹了,我突然被她截住了言语。

  凤葶玉随即抬头一笑,匆匆截口道:「凤小弟想知道刘大哥要吃些什么。」

  我愣了一愣,仰头不断盯着木板上刻着的不明字体,讷讷道:「就……就随便给我来些当地出名的小菜以及一些水酒便可以了。」

  凤葶玉微微一笑,赶紧道:「那就劳烦小二哥来个烧烤羊肉串,再加上一壶烈酒。」

  「好喇,请稍等一会,很快就能上桌!」那小二把话说完,便急匆匆走了。

  凤葶玉沉着嗓音,眼神怨艾,怒道:「我再严重警告你,从今开始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记得在别人面前时以大哥小弟代称。」

  「好啦!好啦!麻烦你别再我面前碎碎念的,你到底烦不烦呀?」

  满肚子闷气的我把话说完之后,便不由自主侧面往身旁的窗口瞧了一眼,看见在这种寒风啸吹的寒冷天气下,外头的街道小巷竟能打开大门做生意,古代人为了半颗米粒而弯腰割禾的毅力实在不可抹掉,与二十一世纪那种好吃懒做的世界一比之下,简直是丢尽未来人的颜面了。

  沉思了良久,就在这时市集内突传出一片喧哗的人声。

  「让开!好狗不阻路!见到洪府的大桥还不快点让路!」

  「看到洪府的大轿路过都不懂得回避,如此不识抬举,实在是狗胆包天!来人!给我狠狠地打!」一马当先,走在大轿前端的汉子,只见他那魁威的身形,一副粗拙黧黑的面孔,再加两横粗显的眉毛,且满面长满了胡渣,光是他的霸道言道,以及跟随在背后的一群手下来看,便知道此人背后的势力着实非同小可,很明显是个兵家豪门出身的侍卫管家。

  「啊!别打呀!我的犬儿年小无知,方才实在不知道有阻大爷条路,求求大爷你网开一面,放过我犬儿一条命吧!」一条身影从巷道扑了出来,神情焦急,且朝向倒在地上的小孩身上跑去。

  「你身为父亲,竟然不好好管教你的孩儿,任由他四处奔跑,此罪乃咎由自取!」只听那位满面胡渣的管家狠狠地发出一铿锵之声,声调响亮,节奏狠快,便回头命令他的手下继续行刑,痛斥道:「继续给我好好的惩戒这个小孩!」

  「不……不要再打了!饶命呀!小人就跪在大爷面前,求求大爷你给条生路吧!」这焦急的父亲不由分说的爬在地上,且抱住自己的孩儿,脸已慌张,他全身发抖,自觉又是狼狈,又是困窘,但仍然不敢起身,似乎知道若打在他的犬儿身上,痛楚却只涌入他自己的心上。

  光是这淡淡的一句话中,竟撼动着无限为人父母的慈爱,然而像是这种震撼人心的情景也令我蠢蠢欲动,心念下亦仿似有股冲动想要出手阻止,但平时显得窝囊的我又觉得此事不便插手,所以久久无所举动。

  正当我要回脸转目之际,突见坐在我面前的凤姑娘不发一声,霍地便长身而起,厉声喝道:「实在太可恶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平民百姓!本女子若要忍狗忍猪也不能忍受这种恶劣的行为了!」

  话刚速落,凤葶玉登时一掌击桌,旋即使出一招凤凰跳跃,脚尖蹴地,只见她身姿柔美,轻功了得,随着「啸啪」一声便从桌边破窗而出!几乎是在闪电之间,只见凤姑娘她自视窗凤凰般落下,轻功非凡,落地无声。

  凤葶玉怒道:「停手!看你身为一个大男人却在大街大巷上欺凌无辜孩童,请问你知不知道羞字到底怎么写呀?」

  「你……你是何人,岂敢在这儿痛斥本人?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家老爷洪大人的真正身份?洪府门下的事连这儿的地方官郡都不理,又何况是你这个赤手上阵的闲人呢?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依然坐在酒肆一旁的我亲眼目睹此状,看见那位一身虎背熊腰的粗汉面上不禁变了颜色,我心下也为之一愣,一时不知是否该出去帮手,还是继续待在原地以静待动。

  此刻我的眼瞳始终凝住不动的继续直视外面的现状,只见街道上突然堆满了不少个路行旁观者,刹时间变得人头潮涌,你推我挤似的,一个两个仿佛好奇想观看到底是何方人马竟敢挺身顶撞势力恶至整个辽东一带的洪氏府门。

  凤葶玉瞧见倒在地上的两父子已经爬了起身,顿时像支箭般的速度逃到人群之中,转瞬间便回眸大声道:「我才不理你家老爷是何人,就算是玉皇大帝的化身,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这个人偏偏就爱多管闲事,你欺凌百姓,甚至连一个孩童都不放过就是不对!」

  「好呀!既然你有敬酒不喝,偏要喝罚酒的话,那就别怪老夫没有事先警告过你!」这侍卫管家突然回身命令他背后的手下们,语调尖锐,悍声说道:「小王!小福!还有你们!还不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识抬举的闲人!待会记住别对他手下留情呀!」

  这句话说出来,全场登时鸦雀无声,各个仿佛都在注目这场人多欺人少的打斗,续而站在他身后的一班群豪接到下令之后,每个人瞧着孤身对抗的闲人,跟着长剑出鞘,面带杀机,无不动容!

  如此震憾的场面,虽则发生近在咫尺的距离下,但我依然愣愣的待在椅上。

  呆了半晌,我不由得扳起脸来,一双含惊的眼瞳凝住外头那班人多势众的群豪,只见各个迅速分散在凤姑娘站处的周围,且重重包围着她之际,大轿前的门帘儿忽然微微被掀开。

  「魏忠伯,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停下轿来呀?」门帘缝显露出半张模糊不清的脸孔,单凭那把语声便能知晓坐在大轿里面的就是一名女子。

  正所谓「籁声一出,无不动心」,这把令人动心的声音宛如一把仙女下凡的嗓音,如此娇滴,如此甜美,蓦地往我耳膜深深处飘来。

  此自称魏忠伯的粗汉子赶紧回身,扶掌道:「小姐,外面没事,只不过出现了一个白撞的无耻之徒,若有延迟到小姐回城的行程,实属魏忠伯之罪。」

  「无耻之徒?那本小姐真的是要亲眼看清楚了……」

  话犹未了,大轿的门帘儿霍然被掀起,突见轿内一个清秀丽质、身姿高挑的女子悠悠走了出来,霎时间映入眼前的果真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身段傲人的长身美娇娃!再仔细瞧着她一身湖水蓝的纯绸衣裳,长至脚腕,仅仅那纤致皓腕来看,就能让整双玉腿更显修长,大腿具体的比例亦让人即时有种窒息的感觉,如此秀色可餐的古代玉女,顿时令我目瞪口呆,一时缓不过气来。

  其实这位被洪府上上下下视为千金之躯的小女子,全名叫做洪月怡,今年只不过刚踏入了第十五个年头儿,她的家世亦是非同一般,她确是出生于北方的豪门世家,是家财满城的洪氏第九代单传唯一的一个女儿,她的生母当年还是红极整遍北方的卖艺歌妓,虽然早登极乐世界,但姣好的北方娇媚风姿至今仍然脍灸人口。

  如此一来,这洪月怡就像得到生母的优良恩赐,如此年轻就拥有前凸后翘身材,她一身婀娜珊珊的样子,一张精致的脸孔以及吹弹即破的雪肌就是一个好的证明,果真是货真价实的秀丽。

  甚至连她亲生的老爹——洪瀚山老爷也一直视她为宝贝女儿,态度宛如一枚掌上明珠般的爱抚,所以自小就对她宠爱有加,痴疼的程度也越来越变本加厉,久而久之便宠坏了她,并且造成了她一副刁蛮不说理的脾性。平日无论是任何一件事,纵使要得到天下间最贵重、最罕见的物质玩儿,她的老爹亦唯有一一迁就她的意思去办,务求要令到他这位不知贫穷是何物的宝贝儿感到开心满足为止。

  不到半晌,我依然定睛的凝住她那千娇百媚的丰姿,心一转念,眼瞳一张,才发觉她面上居然生得一张十分秀气的娃娃脸,一张面庞如同婴孩般的雪肌,在没有多添胭脂水粉的情况下,竟能显出一副白里透红的显像,着实招惹众人的特别注目。

  蓦然,我眼见此等娇娃就横立在我的咫尺之间,也别说不会动心,先搁下她那一身婀娜多姿的高挑身段,单凭那可爱脸孔的程度就似芭比洋娃娃,尤其是她那双梦幻的眼睫毛,弧度翘弯,秀美柳眉,淡淡扫游,高挺的鼻梁,秀气中带点幽艳,眼眶里还不时滚着一对既杏圆又迷蒙的眸子,综合这种种迹像足以让我看得心扉扣动了,心花怒发!

  「我的妈呀!这北方小妞也难免长的太完美了吧!」我即要流着口水,一边低嘎地说着,一边带着色情的目光渗入她的身上,从头到脚好好的看一遍,她一头飘逸的长发,头上还配着精美的鬓钗,令我恨不得想要把她一口吃到肚子里一般。

  一时之间,众人俱都默然,而仍待在酒肆一旁的我也不觉惊呆了起来,自知体内一颗心仿佛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以至魂魄不齐,且不知不觉的起了身,接着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走去。

  「小姐!」魏忠伯眼见自己老爷的唯一宝贝千金竟然自先走出轿子,登时变得焦急不已,于是匆匆劝了一声道:「小姐长期处在咸阳城,长期不在北方地区成长,如今初次挥北回城,着实对此地的环境有所不知了。像是这种地方,所谓人多混杂,为免当中有诈,小姐还是不适宜出来,不如暂先回到轿内静待吧!」

  「魏忠伯,那位公子是……」洪月怡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她身旁的近身侍者——魏忠伯立刻应了一声,道:「小姐,此人来历不明,恐怕会对小姐你有所企图。」

  洪月怡还是不睬魏忠伯的劝告,双目中仿佛只有眼前此公子的视线而已,竟带着姗姗的步伐走到凤葶玉的面前,嫣然问道:「未请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公……公子?」凤葶玉登时愣了一愣,暗忖想到原来这位女子看到她一身男性的乔装打扮,竟然误会了她是个铁血汉子,她很想开口解释清楚,然而自己乔装上路的理由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众人目光之下泄露身份,所以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解释才好。

  蓦地,方才从酒肆里头赶着出来的我,如今也终于通过人潮拥挤的人群中,走到凤葶玉的身旁。「凤……」见到如此不可多得的尤物,我带着心急似箭的心情,喘气呼呼的走到凤葶玉的近处,一边弯着腰,一边喘着道:「凤老弟……你需要……需要帮忙吗?」

  凤葶玉转脸看了我一下,接着惊讶的语声抢先道:「老……老弟一个人可以解决,毋须刘大哥出手帮忙了。」

  此时此刻,年纪轻轻的洪月怡居然略懂礼仪,旋即在我俩面前合著掌,跟着侧身弯了弯,起身之际又眨了眨眸子,嫣然一笑道:「原来阁下就是凤公子,方才我府管家可能对凤公子有所误会,所以才产生了一点点的冲突,如有得罪的地方,小女子恳请凤公子你多多原谅。」

  凤葶玉也懒得解释,此刻她依旧张大眼眸,身子却微微颤抖了起来,连言谈举止也显得僵硬了许多,只见她突然扶着掌,笑道:「如此说来,这位姑娘也难免太过客气了。方才若有失态之处,恳请姑娘多多见谅。」

  洪月怡眨了眨眼睛,微微笑了一声,道:「呵呵!不失态,一点也不失态!现今在一片世态炎凉的环境下,还能有像似凤公子你这样的见义勇为的男子,而且还英姿轩昂,实属罕见。」

  我就在她俩之间的谈吐声中彻底怔住了,再瞧身旁一身女乔男装的凤姑娘,就凭那一套简单的衣裳哪能完全包住她微微凸显的丰胸及引人注目的纤腰呢?如果众人真的瞎了眼看不出她是女扮男装的话,我真的会怀疑古代人的智慧水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如此明显却看不出来,我亦无话可说了。

  如今看来,在整片人群中唯独是我这个未来人拥有一双慧眼,能够一一看透整件事件的来龙去脉,但是亲眼目睹凤葶玉她竟被另一位古代女子当作男子身份看待的糗样,然后再瞧了瞧她一脸佯作无事的模样,我竟然有股笑意自丹田涌上嘴巴,终于也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凤葶玉仿佛感到身旁的刘公子想要嘲笑她的感觉,蓦地转着脸狠狠瞟了他一眼,好像要从眼神中散发出警告的讯号,命令他不准再笑。

  在这怨艾的一刹那间,瞧见她眼梢带着凶狠的瞟了我一下,我都不禁屏住了笑声,唯有识趣的闭上嘴巴,不再显出半点笑意。

  突听凤姑娘假装无恙,蹙眉一松,再仰面瞧着眼前这位生得秀丽宜人的女子语气坦荡、踔厉风发,直言答道:「这位姑娘太过夸赞在下了,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这些武林中人,每逢见到路见不平的事件,自不然会拔刀相助,此乃是武林中人应有的行为,实在不应夸赞。」

  「小姐,」言谈眼神的交际间,蓦地被站在轿子一处的魏忠伯打断,只见他一脸愁闷的神情,插了一把嘴说:「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况且天色灰暗,应该不出半个时辰便要下起雨,如果再不赶紧回到府中,老爷他必定会吃不安坐不下的了。」

  这忠心耿耿的管家魏忠伯不说还罢,这语声一落,平日被府中上下宠坏至今的洪月怡洪千金,差点儿就在众人面前显露出她原本刁蛮任性的模样,只不过这次竟然哑忍吞气,实情是因为她不想让站在面前的凤公子知道她的刁蛮脾性,她心里不停对自己思忖说一定要在这位公子的心目中深深刻下她乖巧温柔,娇柔欲滴的好印象。

  洪月怡登时仰着头瞧了瞧天空上的灰暗薄云,在一片寒风雾气的环境下,她自叹缘分难寻,在整个天下间一片茫茫人海之中,若要遇上一位可以令她心怀好感,心跳加速的男子并不容易,此刻难得她人生中第一次遇见了一直住在她心中的心臆郎君,即使归家的山路会是多么的遥远险峻,蜿蜒起伏也不再重要,因为她真的很想要多待一会,且多看他一眼。

  「魏忠伯,不如这样好了,若是今天回不到,那就等到明日才起程吧。今天我们就留在此镇留宿一天,本小姐要带凤公子到处游山玩水赏花,漫游长谈。」

  语声未了,站在轿旁的魏忠伯立刻应声诉说:「小姐,此事万万不能呀!此前踏出府门时,老爷千吩咐万叮嘱命令我一定要安全从咸阳城接小姐回府的,难道小姐你真的忘记了明晚就是老爷他的五十生寿宴会吗?如今小姐你却要……请求小姐别为难魏忠伯了!」

  「爹的生寿宴会?那……那……就继续起轿好了。」洪月怡虽有千万个不愿意,但除了脸上微微变色外,也只好叹息不语,毕竟自己亲爹的生寿最为紧要。

  凤葶玉突然发出一声,问道:「且慢,未知姑娘你真姓大名。」

  「小女子洪月怡在此见过凤公子,假若日后你我真的有缘再聚的话,小女子方再与凤公子漫游长谈。再会!」柔声一说,洪月怡便嫣然一笑,接着转过身子姗姗走了回去。

  「对了,」洪月怡朝轿子走近了三步,转瞬间又回眸一看,媚笑道:「方才听公子的口吻,好像不属于北方人的声腔。未请问凤公子是否外地人,刚刚才路径此镇?」

  「啊……是的,实不相瞒,我和身边这位刘大哥正要往天龙山的山路起程,皆因长途拔涉,所以才路过此镇,打算稍作歇脚茶饮之后,方能再继续上路。」

  「天龙山?」洪月怡抬头一望,转瞬间又朝向我的脸上注视一番,眨了眨圆碌碌的眸子,问道:「是不是一路朝北的山峰?小女子以前也有听闻我爹说过天龙山是武林盟主天龙派的山域,原来凤公子还有你这位……」

  由于我已经沉默了良久,自刚才至现在连一句话也没说出口,仿佛只在她俩那段连连不绝的言谈之中充当着一个陌生的路过者而已,我面色似乎变了变,这下苦笑道:「在下姓刘,全名是刘锐。」

  「莫怪小女子多事,为何公子俩要赶上天龙山?而且所为何事?」洪月怡自知事不关己,但还觉得好奇八卦,好像想要知晓这位凤公子的行踪,所以才问尽一切。

  「看来洪姑娘并不是武林中人,所以也有所不知,在这个月底那儿会举行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所以整个南北大地的武林英雄各个正在赶着上山,共睹当天大会上的震撼场面。」

  「原来如此……」洪月怡自知自己对于江湖人士见识浅薄,一时间显得羞怯示人,眨眼间便侧过半边红晕的面庞,喃喃说道:「小女子自小就在书香世家的地方下成长,长期出落于绣坊等地,被迫接触琴棋书画,银针刺绣等一些手艺,若真的要以舞剑武功而论,小女子怕舞出来会被你们笑坏肚皮呢!」

  「洪姑娘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正所谓一条路百人行,最重要的是姑娘你对自己的本领心感兴趣就可以了。」

  此言一落,眼见这位姓洪的女子从一张羞涩的神色,转瞬间竟已笑了出声。

  她笑得极甜,笑容可掬,脸上的杏眼、挺鼻、酒窝、樱唇此刻宛如一朵鲜花绽开般的容貌,就连柳树上的麻雀鸟儿也会受不了她的甜蜜笑容而自动飞下来。

  「不如这样吧!你们俩兄弟在这儿人生路不熟,横竖都是要留栈一夜,不如就来我爹的山庄留宿,顺便也能打理好包袱以及上山需要的盘缠银两,明日一早用完早点才继续上路还不迟。」

  「洪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是你我素昧谋面,如此贸贸然便上府登门打扰,实在有失江湖礼仪,而且你爹洪老爷恐怕亦会感到事态突然,不便接客。」

  「两位公子不必对小女子客气,我爹他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洪府已经很久没有客人登门拜访了。」

  洪月怡一笑而过,仿佛在朝面前的凤公子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作声。然而站在近处的魏忠伯却赫然慌张道:「小姐,未曾得到老爷的批准,贸贸然要接待客人过府,如此一来似乎不合府规,魏忠伯只担心老爷他真的会因此不高兴。」

  「爹高不高兴也由不得你作管,换而言之,本小姐的话就不必再听从了吗?别忘了,我才是爹唯一最疼爱的心肝宝贝,我说的话便是爹的意思!好了,别再这儿啰啰嗦嗦,方才你不是说要赶紧起程的么?为何现在还不起轿上路?」洪月怡却只是懒洋洋一笑,旋即脸色微变,从语声中却含有一丝俏皮的意识,只见她似乎蹬了蹬脚,便带着怒容往轿子走去。

  洪月怡的厉声虽低沉,但在一片鸦雀无声的人群中却显得字字清晰,简直是从小被人娇生惯养,以致任意妄为,无理取闹,果真合乎了豪宅大千金应有的脾性。

  魏忠伯惊愕的愣了下来,不觉又静了静,再举头瞧见这位洪府大千金一言既出,欲想再开口说理也难免是拉牛上树了。转瞬间,只见他叹了声,便带着一脸无奈的神情,当先走到轿门前,准备侍候掀帘。

  这时候,我仍然带着傻呆的表情,方才亲眼目睹那位绝世无双的古代美人,纵使芳龄看起来才不过十八有余,但一身娇媚早熟的丰姿,再加一身如同凝脂的雪肌,我的心也不觉飘零溶化!

  身体内一股热气涌上,突觉一种蠢蠢欲动的力道从丹田击落阳具,原因是当我依旧一眼怔怔的朝她凹凸显明的背身看着,瞧见那洪姑娘自我视线范围姗姗走了过去,从她衣裳背后就得知道包裹里面就是那圆丰弹嫩的秀臀,刹时间看得我整个人都不禁动心了,心弦怒张!

  过了许久,霍然之间,我转脸向凤姑娘问道:「凤老弟,那我们……是否应该跟随那位洪姑娘?」说出这语声,我自知这根本就是明知故问,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我只不过是为了想多见她一面而已。

  「嗯……」凤葶玉侧面瞧着身旁的刘公子,仿佛仔细地想了一想,柔声向我说道:「既然人家说得出口,那他的一番好意亦无为再三拒绝了,况且现今天色已暗,待会恐怕真的会有倾盆大雨,我们不妨跟随到府上拜会一趟,之后稍作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了。」

  「看什么看?还不散开?这儿没其它的事了,还不去忙各的?散开!」木轿终于再度给举起,只听走在轿首的魏忠伯顿时在大街巷道的人潮发出一阵嘹亮的喝声。

  街头巷尾,人人俱都拍掌响起,欢呼雀跃,看来整个镇子上下的人民都不怎么欢迎这些来自洪府的恶霸。

  魏忠伯霍然转身,瞪起眼睛,冷冷道:「是否真的要跟着回府?轿子是不等人的!」

  凤葶玉突见这位凶神恶煞的管家似乎头也不回就继续带领轿子往前走去,顿然之间,她也不觉怔了怔,瞬即朝走在大轿首端的男子走近,笑笑一说:「那就有劳魏忠伯带路了。」

  到了这时,早已变得一头雾水的我亦摸不着该走的方向,也想不到那位凤姑娘竟丢下我一个人,自己着实显得不知所措,心里面也不停在联想人生路不熟的景像,究竟要一同跟随往那莫明的洪府去,抑或是要独自待在陌生的街上过夜?

  算了,还是跟着去一趟为妙,反正自己的潜意识下正有此意,于是便匆匆举步前去,形态有如一头哈巴狗一样,立即加紧步伐,默默地跟随凤姑娘以及坐在大轿里的洪姑娘背后。

     ***    ***    ***    ***

  路上山石之间,若白驹之过隙,转瞬间几乎过了足足一个时辰。而在同一时候,城内城东边的一座山庄,在山庄大门前的一小块花坛上竖立了一块令人注目的标牌,上面雕刻了「紫竹山庄」这四个令人神往的大字。

  同时,庄外一度高高似坚墙的大门就像永久性被人关紧似的,其实拥有这座山庄的主人就是当年秦王率军攻燕之时,在城内内应外合,并且打开城门,引致秦兵成功入城的洪瀚山洪老爷。这位五十有出的洪老爷确实立过了不少的功劳,所以秦王为了要答谢这位内奸,专程托人替他打造了一座价值连城的山庄,再送上黄金万两,以谢厚意。

  这位今时今日家财连城、富甲天下的洪老爷并非是一个含着金钥匙的富家弟子,他亦不是出世于任何豪门名族的膝下。他既有今日迄立不倒的成就财富,皆因一个「色」字。

  他表面上是个正当的买卖富商,但暗地里却是个情欲工具的制造商,各种各样的性工具以及催情粉末都在私底下卖至整个神州大地的妓院嫖坊,而且本人还持着一本已经遗传三代的绝世性经行走娼门,凭那一技之长才能红边整个江湖。

  自从他的老爹百年归老之后,且自立门户以来,他不仅经常在酒池肉林的妓院进出,而且还凭着他一身天赋的性交体能,成为了一时佳话,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就在那时月老牵线,给他无意中遇上在当地妓院红极一时的卖艺歌妓——王俪歆,而不到数个月的来往信件,情到意浓,为免错失良机,就此托人红轿聘礼送上,当日吉时就正式娶她过门,成为了洪府的正式发妻。

  不知是否天意弄人,抑或是罪孽心重、天意如此,几乎不到两年的短短数载光阴,这位洪老爷的唯一发妻——王俪歆女士只能为他诞下唯一一个洪氏女婴,就不幸得上了一个不治之症,早登极乐。

  至今纵使他具有满城家财,富甲知名整个北方的身份与象征,但除了纳妾之外,不离不弃的他亦无另娶娇妻的打算,可惜纳妾多年来却无任何的婴孩,所以唯一一个令他觉得饮恨终生就是未能获得一男半丁,以致百年归老之时,奔丧之际不能替他担幡买水,守坟尽孝。

  此时,在看清山庄内的动静,山庄别院里外仿佛只有一片的沉静无声,但在别院内阁却微微听见两把人声正在交谈之中。

  突有一名站在远处的男人躬着身面向别院内阁的一座龙椅,椅上正坐着另一名满面须子的男人,只见躬着身的男人垂下头,扶着掌说道:「老爷,秦宫林大人那边传来消息,说我们那批货物已送入宫中,只不过暂时尚未知道尚席令的回应,也不清楚秦王那边用了会否有效果。老爷,这单交易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只听椅上的男人忽然抬头,嘴边淡淡叹了一口气:「唉……天意,真是天意呀!」

  转眼之间,正坐在椅上的男人就是那位家财万贯的洪老爷,他霍然转眸瞧着站在内堂的厂总管时,悄然又叹了气,眼神不济的答说:「难道我门洪氏两代的风光社稷就此败于我手上?本来过了今年的端午节,本厂可以大量制造今年期间所需要的催情粉末,到腊八节出货达成便可以收工,不过看来我们洪府可能连中秋都度不过此难关了。」

  这位姓黄名隽的厂总管自小就无亲无故,所以从他八岁时候便卖身入籍在洪府门下当个下人粗工,渐渐地,当洪瀚山洪老爷的老爹去世奔丧之后,便与这位下人一见如故,从此招纳他入住地下工厂里工作,一方面暗地下呈交他制造性工具的技巧,另一方面还不时教导他与各地商人交道的经验。

  黄隽仍垂着头,依旧扶掌沉道:「老爷,与其和秦王朝廷打交道,也就是与虎谋皮,不如趁现今时局尚未大定,我们尽快逃离此地,另作打算为妙。」

  洪老爷、黄隽对望一眼,双双仿佛尽在不言中,其实洪老爷乃是性情中人,平日里见过无数风浪的他此刻唯有轻轻一叹,跟着又惨笑道:「逃离?谈何容易呀?你可知道城南鏖家和城北林家都是前朝的名家望族,他们之前就是尽可能避开朝廷上的干扰,不要跟朝廷卖帐,更不要向恶势力妥协,所以都先后被诬蔑造反,导致抄家灭族。况且我们洪家百年兴旺,这么多代的祖业都是前朝燕国的贡品,我们洪府和前朝的关系如此密切,秦王那边又与我素有交情,若然秦王降罪下来,只怕天下虽大,仍无容身之所。如今怪只怪我们洪府的名声招惹朝野的注视,以致树大招风,之所以洪府兴亡,匹夫有责!决不能说走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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