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将学生证随手扔到桌上，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晃着椅子：“就这样？就这？”芸正低头用叉子戳着餐盘里的食物，头也不抬地问：“就这什么？”“开学报道。”晴空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带着点轻佻的玩笑意味：“我还以为会有什么让人热血沸腾的校长演讲，结果排队拍照，领个文件就完事了。芸笑了一下：“你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演电影的。”晴空撑着下巴，眯起眼看着芸，忽然话锋一转：“既然开学第一天这么无聊……要不要找点刺激？”芸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他：“你又想干什么？”“一个朋友推荐了个地方。”晴空随手拿起手机，翻了翻，语气随意地说道，“英国华人圈里挺有名的一个俱乐部，听说很专业。”芸一时没反应过来：“俱乐部？”“BDSM俱乐部。”晴空低声笑了一下，眼底带着点深意：“怎么样？去看看？”芸咽了咽口水，他知道晴空一直有这方面的兴趣，可是……“你怎么会认识这种地方？”

晴空耸了耸肩，慢悠悠地说道：“纽卡的华人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朋友这些人都混在一起，总有几个有特殊爱好的朋友。我认识个人，他是这个俱乐部的会员，帮我预约了一次‘体验指导’。”芸微微皱眉：“……你还特意预约？”晴空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一点玩味：“这种高端的俱乐部，当然得预约啊，随便谁都能进的话，怎么配得上‘专业’这两个字？”他低头点开手机，一个黑金色调的俱乐部网页跳了出来，logo 是一条交错的锁链，下面写着一行字：

“LUX - Discreet. Safe. Professional.”芸盯着这个名字，心跳有点乱，他犹豫了一下：“……它真的安全吗？”晴空轻笑了一声：“这个俱乐部是‘月’和‘虹’开的。你没听过他们的名字，但在华人BDSM圈里，他们很有名。”芸抬头看他：“……有名？”晴空点点头，眯起眼看着手机屏幕：“虹是业内的专业 Sub，他在 BDSM 圈子里很活跃，月则是专业的 Dom，不仅在圈内有名，她在心理学领域也有研究，还做过 BDSM 安全培训。”

芸有点惊讶：“他们……是情侣？”晴空笑了一下：“不仅是情侣，还是‘最极端的一对’。”“什么意思？”晴空合上手机，单手撑着下巴，语气轻缓：“他们的关系属于是一段佳话了，现在……大概是最极端的平衡。”芸怔了一下，他不太明白“极端的平衡”是什么意思。晴空却已经站起身，拿起外套，朝他伸出手，低声说道：“不管怎么样，亲自看看不就知道了？”

夜风微凉，纽卡街道上弥漫着酒精和香烟的味道。芸跟着晴空穿过一条偏僻的巷子，街边的霓虹灯在潮湿的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倒影。相较于白天的喧闹，这一片区域显得安静而隐秘。晴空停在一扇低调却厚重的金属门前，门上没有明显的招牌，只有一个小小的“LUX”标志嵌在黑色的墙面里，仿佛是某种暗号。芸环顾四周，心里升起一丝不安：“这里真的有人吗？”

晴空勾唇一笑，抬手敲了敲门。门上装着一个识别器，晴空把手机的二维码按了上去。短暂的“嘀”声后，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幽暗长廊，红色的灯光从地面向上投射，映出一道道狭长的阴影。芸不自觉地握紧了拳，低声道：“这地方……怎么感觉像地下赌场。”“这可比赌场更有趣。”晴空轻笑，拉着他往里走去。

往下的过道尽头，是一个宽敞而别致的接待厅。墙上装饰着黑色天鹅绒，暗金色的灯光投下柔和却暧昧的光晕。吧台后的调酒师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水晶杯，柜台上排列着各式各样的酒瓶，连酒名都透着一丝隐秘的诱惑。柜台旁站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的领带上别着 LUX 的金属标志，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晴空上前低声交谈了几句，男人点点头，从桌面下拿出两张细长的金属牌递给他们，上面刻着 “Guest” 的字样。“今晚有专业课程，地点在二楼。”男人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训练有素的礼貌，“如果是第一次来，我们建议先观摩，避免意外。”“意外？”芸皱眉。晴空接过 Guest 牌，递了一张给芸，漫不经心地笑道：“意思是别闹出什么事。”芸下意识攥紧了那张冷冰冰的金属牌，心跳莫名加快了一点。

晴空拉着芸来到俱乐部二楼，芸的手指有些僵硬。他的眼神在俱乐部里游移，望向那些穿着精致 latex 的 Dom 们，以及跪伏在他们脚边的 Sub。这些画面对他来说既陌生又令人窒息。“感觉如何？”晴空坐在他身侧，轻笑着问。芸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比我想象的更正式。”“当然正式。”晴空抬眸，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正朝他们走来的那两道身影上，语调微妙地变了：“毕竟，‘他们’来了。”

从人群中走来的两个人，气场与周围所有人都不同。他们没有夸张的皮鞭或夸张的装扮，甚至没有穿戴明显的 BDSM 服饰。但他们的存在感过于强烈，以至于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让开道路，目光中带着几分尊敬，甚至隐隐透着一丝敬畏。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形纤细高挑的女人，黑色衬衫下摆随意地扎进修身长裤，腰间搭着一根薄薄的皮质腰封，让她的轮廓更显凌厉。她的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裸露出的锁骨线上布满浅淡的红痕，像是某种微妙的印记。她的眼神沉静，睫毛下垂的角度显得有些冷漠，但那份冷漠却并非无情，而是带着精确计算过的克制。

她就是——月。

而在她身旁，紧跟着她步伐的，是一个气质完全不同的男人。虹的步伐比她慢了半拍，甚至微微低着头，但他的存在感却没有被她的光芒掩盖，反而让两人的组合更显得惊心动魄。他穿着合身的黑色衬衫，第一颗纽扣未扣，露出被锁链项圈包裹的喉结，锁链延伸到衣领下方，消失在布料之中。他的嘴角隐隐带着一丝笑意，像是在揣测，又像是在戏弄。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服从的卑微，那是一种极端而张扬的顺从，带着毁灭性的吸引力。不用说，他就是虹。

芸猛地坐直了一点。他原本以为，所谓的 BDSM 俱乐部，所谓的“极端”情侣，应该是穿着夸张、玩弄鞭子的样子。但月与虹不是。他们并不依靠外在的标志去宣示自己在 BDSM 圈中的地位，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凌驾于规则之上。这一刻，芸才真正理解了“极端的平衡”是什么意思。他看着虹，无法移开视线。虹和月的关系并非简单的 Dom 和 Sub，虹的顺从里有着掌控，月的主导中透着纵容。他们不像是一方屈服于另一方，而是将彼此牢牢锁在一种危险的平衡里，彼此折磨，彼此依存。芸微微握紧了杯子，他的手指微微发冷。这一对情侣，太过极端，以至于让他有一种本能的战栗感。但与此同时……某种不安的念头，在他心里悄然生根。

如果晴空和他，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他们会变成这样吗？

晴空靠在沙发上，嘴角扬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看着月，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这个女人的气场太冷静了，冷静到像是在注视猎物，却不会让猎物产生恐惧，而是本能地想要靠近她，因为她的掌控力，太令人安心了。而虹……

晴空的视线落在虹的锁链项圈上，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杯沿。虹的眼神里没有屈服，他的姿态是顺从的，但他的骨子里，藏着反控制的疯劲。晴空忽然意识到，自己和芸的关系，也有那么一点点像他们。但他和芸，还远远不到这种境界。他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嘴角微微勾起。——也许，今晚会很有趣。

晴空与芸被引入一个宽敞的训练厅，这里没有那些浮夸的舞池和酒吧，反而更像一个严肃的武馆，或者说——课堂。环绕四周的墙面上，悬挂着各种专业设备——皮鞭、拘束架、吊环、各类体位架，甚至有一张全息屏幕，上面正在播放BDSM的理论课程。但真正吸引人目光的，是站在中央的两个人。

月缓步向前，站定后，直接开口：“各位，今晚的公开课，我们有两位新成员加入。”她微微侧身，伸手示意：“晴空，芸。”灯光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们。芸有些不自在地绷直了背，而晴空则依旧优雅地微笑，仿佛毫不在意。“他们愿意作为这节课的示范对象，所以今天，我们要讲的主题是——‘主导与服从的界限’。”月轻轻扬眉，看向晴空：“你可以按照你们平时的模式，开始吧。”

晴空一向习惯主导，他轻笑着转向芸，一只手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腕，用轻柔但不容拒绝的力道引导他跪下。芸顺从地跪下，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下意识地服从了。晴空满意地微微勾唇，单膝跪在他身后，修长的手指滑过芸的颈侧，声音低沉：“放松。”芸闭上眼睛，调整呼吸，熟悉的场景让他本能地沉浸进去

晴空做得很好，他沉稳地引导，眼神带着掌控欲，又不失温柔。芸低着头，顺从地听从指令，甚至主动迎合。台下零星传来低语声，不少人露出赞许的神色，月站在一旁，眼神平静地观察。“你们配合得不错。”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满意，“继续。”

晴空扬起唇角，他知道自己做得很好。心底的兴奋感悄然升腾，甚至有点飘飘然。他扫了一眼道具架，在一堆皮革与金属间，随手拿起了一只黑色皮质口塞。“张嘴。”晴空的语气轻松，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他伸手，把口塞送到芸的唇边。芸微微怔了一下。

只是极轻微的瞬间，不细看，甚至不会察觉。

但月的视线始终落在两人身上。她的眉头几乎是瞬间轻蹙，微微侧头：“停一下。”晴空动作一顿，疑惑地转头看她。月眨了眨眼，语调平静，语速依旧不急不缓：“晴空，你有观察到他的反应吗？”晴空愣住，心底隐隐浮起一丝不安。他回头看向芸，这才想起，对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并没有完全顺从地张口，而是微微躲了一下。

月轻声叹息：“你前面做得很好，但是……你刚刚的主导，芸有拒绝的空间吗？”她的语调平静，语气里没有责备，更像是导师在引导思考，而非简单的指责。晴空抿了抿唇，垂眼看向芸，目光微微晦暗。“芸。”月没有直接给出结论，而是直接看向他，声音温和，“你现在是习惯性地服从，还是真的想接受这个道具？”

空气安静了一瞬。

芸抬起眼睛，似乎是被这一问惊醒了思考。他怔了一下，像是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最终才缓缓摇头。“我……”芸声音很轻，“我好像……有点抗拒。”晴空怔住。他从没想过，芸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拒绝。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完全掌控局面了。但事实却是——他忽略了芸的微小抵触，他没有意识到芸并不是真的完全接受，他被自己的“主导感”冲昏了头脑。

月拍手提醒全场人注意，“口塞，gag是一种相对高阶的道具，不只是“塞进去”那么简单。它会影响呼吸、限制言语沟通，而新手在没有释放充分确认信号的情况下使用，是容易出问题的。”

虹耸耸肩，补充道：“别误会，我不是批评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你们可能看起来没问题，但是如果小芸习惯了无条件顺从，后面可能出问题？”晴空眯起眼，慢条斯理地反问：“如果他一直选择顺从，那有什么问题？”他的语气并不锋利，甚至还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意味。月摇头，目光沉静地看着他：“问题在于——你要的是一个真正的臣服，还是只是‘顺从’的幻觉？”她微微一顿，冷静地指出：“你的控制方式有问题。”说完，她直接伸手，精准地握住晴空的手，用晴空抓芸的方式，稍微用力扭了一下。

晴空下意识皱眉——那一瞬间，他的肌肉条件反射地收紧，感受到一丝不适。“看到了吗？”月松手，淡淡道：“你的力道偏向强制压制，而不是引导，而在刚刚使用新道具的情节下你这样不合适。”

“长期下来，他的身体会形成条件反射——你一碰他，他就会下意识顺从，而不是主动参与。”“这，不是健康的主导关系。”空气里短暂的沉默里，芸低着头，轻轻地松了口气，嘴唇还有点干燥，刚刚被晴空牵制的手腕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笑了一下，低声道：“主导关系，并不等于控制。”晴空淡笑：“你是说，我不应该控制芸？”月看着他，语气冷静：“你当然可以控制他。但你要确定，他听的是‘你’，而不是‘习惯’。”虹微微一笑：“就像拴住一只狗，和让一只狗真正愿意跟随你，是两回事。”晴空眯起眼，但没有反驳：“有意思。”芸低头看着自己被握紧的手腕，沉默不语。

月环抱双臂，视线淡淡地在他和芸之间扫过。“晴空，你一直是支配者，对吧？”她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强势。晴空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当然。”月微微一笑，语气平稳：“可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健康的支配吗？”晴空的眼神微微一滞，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一点：“什么意思？”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静得让人不安。“既然你觉得自己是合格的 Dom，不如换个视角来体验一下。”她缓缓说道。

晴空眯起眼：“你想让我——”

“做一次 Sub。”月轻描淡写地接话。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晴空的笑意彻底淡了。芸怔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月抱着臂，歪了歪头，淡淡道：“你可以拒绝。”“可如果你连一次体验都不愿意，又凭什么要求你的伴侣毫无保留地顺从你？”晴空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他看得出来，月并不是在“邀请”他，而是在直接“命令”他。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不是强迫，而是一种沉稳而自然的权威。他的手指缓缓蜷紧了一下，最终站起身，走到房间中央：“……行啊，那就试试看。”

——在晴空站定的瞬间，月已经走到了他身后。她的动作很轻，很稳，没有一丝犹豫。

没有突然的强迫，也没有故意的戏谑，而是带着某种“精准计算”后的从容。晴空正要回头，月已经开口：“闭上眼睛。”晴空下意识地想要反驳：“闭眼做什么？”“作为 Sub，第一步是相信主导者。”月语气平静地打断了他，“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连‘信任’都无法做到？”晴空的指尖微微一蜷。

——这个话术用得很妙。她没有直接命令，而是让“不闭眼 = 不信任”成为一个潜意识导向，让晴空主动选择“证明自己”。月看着他，依旧不催促，等着他的反应。

沉默持续了三秒。最终，晴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但他依旧站得笔直，肌肉微微绷紧，身体在本能地抗拒进入“服从状态”。他从来没有处于“被掌控”的位置，他的身体不懂得如何放松。

“呼吸。”月低声提醒，“深一点，慢一点。”晴空深吸了一口气，却没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在按照她的节奏调整呼吸。月的声音平稳：“把你的手伸出来。”晴空下意识地想问“然后呢”，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而是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像是在犹豫，最终缓缓地把手伸了出去。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但他的肌肉比他更诚实，仍然绷得很紧。就在他伸手的瞬间，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了他的后颈。——力道不重，却让他瞬间僵住。颈后，是人类最敏感、最容易被掌控的区域之一。即使没有真正的束缚，仅仅是一个极轻的触碰，也能让人产生“被压制”的错觉。

“现在放松。”月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但语气却少了方才的调侃，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她没有用力，也没有真正按压，但仅仅是这句话，晴空的肩膀就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下。

晴空下意识地吸了口气，想让自己调整，但在这个过程中，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地跟着她的节奏走了。

她说“呼吸”，他就在调整呼吸。

她说“伸手”，他就把手伸了出去。

她说“放松”，他甚至开始调整自己的肌肉……

“……！”晴空的指尖猛地蜷紧了一点，胸腔起伏加快了一瞬。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被引导”的状态。——而月，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很好。”月察觉到了他的细微变化，微微勾唇，语气平静：“你已经开始习惯听从指令了。”晴空抿了抿唇，想反驳，却没有找到合适的话语，而月没有再给他喘息的机会。

她轻轻地拿起了一条丝带，绕上了他的手腕，没有束缚，也没有收紧，仅仅是搭在那里。但在剥夺了视觉、削弱了警惕心的情况下——他对那根丝带的感知，变得比以往更加敏锐。——甚至比真正的束缚更有压迫感。晴空微微颤了一下。

——这就是高阶 Dom 与新手 Dom 的区别。

不是单纯地施加压力，而是让 Sub 自己意识到“自己正在服从”，从而进入真正的状态。月微微扬眉，手指轻轻按在丝带上，声音低缓：“不要动。”声音很轻，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感。晴空的呼吸微微滞了一下。他的本能让他想动——可身体却像是被钉住了一样，莫名地，开始听话。

他从未被这样引导过。甚至，从未如此“无力”过。

芸在一旁看着，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了一下。他从未见过晴空这个样子。以往，晴空总是带着掌控欲，甚至带着点随心所欲的恶劣。但现在……他的身形仍然挺拔，但在月面前，竟然微微透出一丝“被引导”的顺从感。他第一次意识到，晴空也可以被主导。——而且，不是用蛮力，而是用“技巧”。这让芸的呼吸变得细碎了一点，甚至……隐隐有些渴望。

月忽然低声笑了一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晴空，你明白了吗？”晴空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什么？”月松开他的手腕，退后一步，眯起眼睛看着他，语气缓缓：“你总说自己是支配者，可是，你有真正‘引导’过芸吗？”晴空沉默了。月环抱双臂，声音平稳：“你从来没有给他选择，你只是习惯性地让他顺从。而今天，你才刚刚体会到，真正的支配，是‘让对方愿意’。”

她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晴空没有说话。但他的手指缓缓收紧，心跳也变得比刚才更加沉稳了一些。他已经知道了。月的控制不靠蛮力，不靠高高在上的命令，而是让Sub 在不知不觉间，把主动权交了出去。她并不需要逼迫他去服从，而是让服从成为了一种“合理的选择”。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之前的“支配”，只是单方面的控制，而不是稳定的 BDSM 关系。真正的主导，不是单纯地“施压”，而是让 Sub 心甘情愿地服从，而不是单纯地“迎合”。自己曾经的“支配”，是不够稳定的。

月微微一笑，松开环抱的手臂，眸色平静：“看得出来，你们的关系还需要磨合。”她的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但我想，你们已经明白了一点——BDSM，不是单方面的施压，而是让彼此享受其中。”晴空抬眸，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月微微侧头，语气淡然：“去吧，今晚好好玩。”她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一楼比这里……更有趣。”她朝虹递了个眼神，转身走向另一组新人。虹笑着耸了耸肩，意味深长地瞥了晴空一眼：“祝你们愉快，别玩脱了。”

晴空拉着芸的手，往一楼走去。

一楼的气氛截然不同。如果说二楼的训练厅像一间规则分明的武馆，那么这里就是一个隐秘却奢靡的放纵乐园。四周的灯光比二楼昏暗，带着微妙的暖色调，每一处装饰都流露出低调的情色气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味，夹杂着酒精和调香蜡烛的味道，像是一种无形的催化剂，让人下意识地放松戒备。远处，角落里的天鹅绒沙发上，几对情侣相拥着轻声交谈；靠墙的一处区域，几位穿着精致束腰和长靴的 Dom 女士正低声调笑着，而她们脚边的 Sub 们安静地跪坐着，微微低着头，眼神却带着隐约的期待。不远处，一圈低声交谈的Dom们形成了一个小型围观圈，他们姿态闲散，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琥珀色的液体映着昏暗的灯光，微微晃动着光影。他们的笑声低哑而随意，像是在观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两条细链自他们指间垂落，在微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链子的另一端，连着两具被黑色乳胶裹得严严实实的身躯。两只人形犬，被皮革和束缚封锁了视线，口中含着专用的咬合器，胸口微微起伏，呼吸被限制得沉重而急促。他们的鼻孔是唯一裸露的地方，证明他们仍然真实存在着，而非某种精密的摆设。男犬趴伏在地，身后的尾部插着一根带着震感的尾巴，每次肌肉的抽动，都会引发一丝细微的战栗。女犬则被主人牵着，缓缓拉向男犬的方向。

“Go on, fuck her.”牵着女犬的女主人微微勾起嘴角，轻轻一扯细链，语气既冷漠又带着些许戏谑，像是在随意指挥一个不会反抗的玩偶。乳胶包裹的身体本能地战栗了一下，男犬的喉咙里挤出模糊的呜咽，胸口急剧起伏，像是在做着某种心理挣扎，可这挣扎的余地，早已被束缚和指令彻底剥夺。他的膝盖缓缓向前挪动，金属连接的假阳微微撞上了女犬的腿根。女犬猛然颤抖了一下，腿根像筛子一样抖得厉害，湿意透过乳胶的缝隙滴落，落在地上，泛起一圈光亮的痕迹。

围观的Dom们发出一阵低哑的笑声，语气闲适得像是在点评一场艺术表演。“你的狗持久点。” 一个女Dom抿了一口酒，低声说道，语气带着点调侃，“你那只太快了吧？”女主人微微一笑，屈指轻轻拍了拍男犬的臀部，掌心落下的声音脆响，像是某种审视。“再慢一点，表演好看点。”

男犬的身体猛地绷紧了一下，他仿佛想要服从，又仿佛被本能推着前进。乳胶的包裹让他的表情无法被窥探，可那种挣扎的气息，却在空气中变得越来越清晰。他的肌肉一寸寸地拉紧，最终，他微微低下头，膝盖再次向前挪动了一点。女犬发出一声破碎的低吟，指尖几乎要攥进乳胶的手套里，可一旦进入这个状态，她就再也无法自己挣脱，她只能等待下一道指令，等待主人的评判。

整个过程，像是精准而冰冷的训练，像是一场被精密编排的驯化仪式。

另一边靠墙的一处区域，气氛比四周都要安静，却弥漫着某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一个男人跪伏在地，赤裸的脊背映着暖色调的灯光，显得格外脆弱。他的双手被黑色的皮带反绑在背后，手腕上的皮肤因长时间的压迫泛起红痕，胸口起伏剧烈，仿佛在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他的嘴角被一个金属口撑器强行撑开，唾液顺着下巴滑落，在地板上形成湿润的印记。

“保持姿势。”

立在他身前的一男一女，皆是着装精致的 Dom。女Dom身穿裁剪考究的西装，金属扣环装饰在她的腰封上，微光下映出冰冷的光泽。她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轻轻吸了一口，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她侧过头，与男Dom低声交谈，神色淡然，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男Dom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尖一抖，烟灰精准地落进男人撑开的嘴里。

“呃……呜……！”

男人猛地哆嗦了一下，喉咙本能地收缩，可口腔被金属器具彻底撑开，他甚至无法合拢嘴去吞咽，烟灰带来的干涩与苦味刺痛了舌根，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音模糊不清。口水顺着下颚滴落，他的眼尾泛红，却仍然竭尽全力地昂起头，维持着被规定的姿态。

女Dom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低声问男Dom：“这烟灰缸倒是挺耐用的，你那只犬呢？”男Dom嗤笑了一声，又弹了一下烟灰，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还行，就是叫得不够好听。”男人的身体再次剧烈颤抖起来，指尖微微蜷紧，眼角的泪水滑落，却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某种隐秘的期待。

芸的呼吸猛地一滞。即使整个俱乐部都在上演各种情景，这一幕仍然过于……直白，甚至是毫无掩饰的极端。他猛地攥紧晴空的衣袖，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喉咙干涩地开口：“……晴空，这……这真的……”晴空低下头，瞥了一眼芸的神情，轻轻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冷静：“Relax，这地方没你想的那么随意。”芸的眼神没有离开那个呜咽的男人，他的嗓音有些发紧：“他们是自愿的吗？”

晴空笑了一下，微微侧头，语调轻缓得像是在讲述什么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在这里，一切都要备案，不管是精神评估、身体状态，还是主导者和被支配者的协议。你觉得能站在这里的人，会是被强迫的吗？”芸呼吸微微急促了一点，心底的情绪变得复杂。他仍然有些抗拒，但这抗拒，未必完全是因为眼前的场景本身。

——他发现，自己并非完全无法理解这场景的意义。他甚至……有那么一丝，难以启齿的悸动。晴空见他久久不语，忽然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带着点意味深长的戏谑：“怎么？你也想要了？”芸猛地回过神，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但当他看到远处的吧台上，确实有不少人在喝酒闲聊，而非一片疯狂的场景时，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慢慢地穿过一排排调教区，终于走到了一处——道具展示区。金属质感的展示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种 BDSM 小道具——从最基础的绒布手铐，到更专业的拘束带、鞭子、震动棒，应有尽有。芸刚踏进去，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眼神瞬间飘忽：“……我们真的要买吗？”晴空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不然呢？难道你想空手而归？”

芸的脸腾地红了一下。晴空若无其事地拿起一副黑色真皮手铐，在指尖转了转，漫不经心地问：“这个怎么样？不会太重口，入门级。”芸的耳朵已经红了，他咬了咬唇，半晌才低声道：“……还行。”晴空笑了一下，随手把手铐放进购物篮里，目光继续往下扫：“这个呢？”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副纯黑色丝质眼罩。晴空单手拿起，轻轻地给芸戴上了一下，低笑着说：“挺合适的。”

芸的呼吸微微一滞，被他这么一捂，整个世界都变暗了。他下意识地想摘下来，但晴空却按住他的手，靠近他耳边低声道：“戴着它，感觉怎么样？”黑暗之中，芸莫名觉得感官被放大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晴空靠近的气息，甚至——他分不清，自己是期待，还是有点害怕。他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戴这个……看起来很蠢吧？”晴空轻笑了一下，帮他摘了下来：“那就买这个。”

购物篮里，已经多了几件小道具——手铐、眼罩，乳夹，还有一瓶“感官润滑油”。最后，晴空随手拿起一个小巧的震动棒，笑得坏坏的：“这个呢？”芸的脸彻底红了，怒瞪了他一眼：“你买你的，不要问我！”晴空无所谓地耸耸肩，慢条斯理地把它放进购物篮：“反正你也是要用的。”芸彻底不想理他了。

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晴空拉进了一间小型私人调教室。这间房间比起外面更显得克制而安静，柔和的暖色灯光洒在木质地板上，墙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道具，却并没有太过压迫感。更像是一间私人试验室，而非戏剧化的地下房间。“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芸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神不自觉地扫向四周，掌心微微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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