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鬼道

獲得藍牧霖的許可，藍忘機主動找到金子軒談要魏無羨動用鬼道的條件。

第一，屍體由金氏門生收集，只要四肢完好能夠行走攻擊就行。

第二，魏無羨調養身體的藥物由金氏負責，藍氏醫師會給出清單。

第三，金氏要另外給魏無羨算一份戰功。

金子軒本來還想討價還價，但藍忘機冷著臉說了一句：魏嬰催化的凶屍由藍氏處理渡化，便把他堵了回去。

本來魏無羨到後方休養好一陣子沒有任何消息溫氏還鬆了一口氣，而且溫氏內部都知道琅邪戰場沒有其他地方那麼戰況激烈，多的是人願意被派來琅邪，結果不久後他們又碰到了最大的噩夢──魏無羨上戰場了。

溫氏門生聽到笛聲嚇得腿都軟了，戰意消散甚至很多人想逃跑，導致魏無羨在一刻鐘內就把溫氏打得潰不成軍，藍氏門生都沒上場敵人就跑光了。

足見魏無羨令溫氏多麼聞風喪膽。

不過下了戰場魏無羨也沒那麼好過，藍牧霖跟溫情圍著他檢查把脈，旁邊還有一個藍忘機緊張的看著他，所幸這次使用鬼道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傷害，所有人都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

「但是還是不能大意，我們都不能確定鬼道用多了會不會讓魏小子的身體受到損傷。」藍牧霖拿著魏無羨的脈案，「忘機你多注意，魏小子你也是，有什麼不適就要跟我們說。身子養慢一點無妨，但那不要讓我們之前的努力白費。」

魏無羨用力點頭：「我知道。」

《我會愛惜身體的。而且我不想再喝藥了。最重要的是……我不會讓藍湛傷心的。》

藍忘機對上魏無羨的目光，很淺的笑了一下。

《你也瞞不過我，魏嬰。我們心聲互通。》

魏無羨嘻嘻一笑，《對呀！》

溫情嫌棄：「做什麼笑得這麼噁心？」

魏無羨抗議：「我才沒有！」

藍牧霖打斷兩人即將發生的唇槍舌戰，「你們有持續雙修吧？魏小子靈脈狀態不錯，你們可以試試用忘機的靈力充滿魏小子的丹田，短暫的替代金丹，看看這樣能不能自主運轉靈力。不過要小心，也不要勉強，丹田如果承受不住可能會被靈力衝碎。」

魏無羨和藍忘機一起點頭。

魏無羨重回戰場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

溫氏那邊瑟瑟發抖，百家則又開始心思浮動。

不過人還沒找上來，藍忘機就先發出聲明。

魏無羨身體未完全恢復，所以如果想要魏無羨去支援，他們要自己收集屍體，戰功要另外給魏無羨算一份，還有他們要提供藥材給魏無羨，如果沒有藥材，可以折為銀兩。

聲明一出引起許多不滿，但聽聞金子軒接受了這些條件，加上藍忘機又說百家不接受也無所謂，反正之前魏嬰不在不也打過來了，他藍氏不強人所難，眾人這才歇了聯合向藍氏提出反對施壓條件放寬的心思。

於是這次來琅邪支援，魏無羨就收穫了獨屬於自己的八份戰功，而且使用鬼道並沒有讓他們身體狀況惡化，同時他和藍忘機嘗試直接用靈力替代金丹修煉的方式也小有所成，雖然每次只能運轉一次功法，要到修出金丹還要很久，但至少看到了希望。

在琅邪又待了一個月，魏無羨也大致知道溫氏應該開始懷疑金氏了，跟藍忘機商量後便決定回去藍氏休整。

藍牧霖跟溫情提前一天回去，藍忘機跟金子軒結算好支援費用、劃分戰功，眾人也將營地整理好、收拾物品，一行人御劍而起，結束這次長達兩個半月的支援。

當然，沒有金丹的魏無羨是由藍忘機帶著的。

沒想到回藍氏的途中，他們遇到了溫氏偷襲截殺。

魏無羨前日才用過鬼道，但是生死關頭，也由不得他還在意醫囑，拔出陳情橫在唇邊，把附近的屍體都召喚了過來。

溫氏的偷襲隊伍來勢洶洶，但魏無羨召來的凶屍在他的控制下也絲毫不落下風，而且魏無羨控制凶屍作戰有天然的優勢──凶屍不怕痛、不會因為受傷而戰力下降，對手一死魏無羨就將其起屍，若是不能速戰速決凶屍就會越來越多。

這一個月來藍氏門生也跟魏無羨培養出默契，離魏無羨近的人自發圍在他身邊保護他、警戒弓箭偷襲，近兩刻鐘後，溫氏偷襲隊伍全滅，而藍氏眾人僅有些人受了點傷。

快速的把戰場打掃、凶屍渡化、屍體埋葬，一行人先御劍到附近小鎮休息治療，一個時辰後全速御劍回到雲深不知處。

一到雲深不知處的山腳，藍忘機收起避塵就一把抱起魏無羨踏上階梯。

「啊、藍湛！」魏無羨嚇了一跳，反射性圈住藍忘機的脖頸，「做什麼啊藍湛！放我下來！」

藍忘機穩穩的把他抱在臂彎，腳步不停：「去醫堂。」

魏無羨一臉莫名又哭笑不得，「我能自己走啊！我也知道地方，不用你抱。」

即使抱著一個成年男子，還快速的上樓梯也不影響藍忘機素來的平淡語氣：「比較快。」

《我擔心你。》

「……好吧。」聽到藍忘機的心聲，魏無羨也不再爭取自己走，知道剛剛提早使用還超過時間藍忘機怕他身體出現隱患，勾著藍忘機的肩頸靠在後者懷裡，「那我就厚著臉皮讓含光君再送我上山了。」

《哎，每次回來我都被你抱著，這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雖然上次是因為他在昏睡啦，不過就算他醒著也不能走動，更別提走台階了，還是要讓人抱。

《不會。上次你重傷在身，這次是我堅持要抱你。》

魏無羨摸摸下巴，嘿嘿一笑：「其實不用自己走也不錯哈。」

藍忘機嗯了一聲。

《只能我抱。》

魏無羨道：「當然。」

一進去醫堂，藍牧霖一看到魏無羨這麼被抱著進去醫堂差點要跳起來：「怎麼了怎麼了，魏小子傷成什麼樣子快放下讓我看看！」

藍忘機把魏無羨放到旁邊的短榻上，簡單的向藍牧霖敘述了他們回來途中遭到溫氏偷襲，魏無羨提前使用鬼道並超出一刻鐘的事。

藍牧霖聞言面色嚴肅，傳訊讓溫情過來一趟，自己拉著魏無羨的手給他把脈。

「沒有問題。」藍牧霖鬆了一口氣，「魏小子你自己感覺呢？」

魏無羨道：「我沒覺得不舒服。其實我一直很想說，鬼道跟靈力應該是不衝突的。」

藍忘機跟藍牧霖一愣。

魏無羨繼續道：「藍伯父你看啊，我先是沒了金丹然後創出鬼道，後來有藍湛幫忙跟我雙修重修靈力，但我的鬼道還是很正常啊，而且用完鬼道後跟藍湛雙修也沒有問題，所以鬼道跟靈力是可以同時修煉的。」

藍牧霖嘶了一聲，「的確是……我們都知道靈力可以渡化怨氣，而靈氣濃郁之處沒有怨氣，反之亦然，自然會認為這兩者是衝突的，可是魏小子沒有因為重修靈力導致無法使用鬼道……」

藍忘機想了想，「鬼道不使用怨氣嗎？」

魏無羨道：「不算使用吧……我吸收怨氣然後鎮壓於元神，我控制凶屍厲鬼比較像我用元神贏過祂們、強迫祂們聽我的命令，所以我……是用怨氣修煉元神？」

藍牧霖一拍掌：「應該就是這樣！怨氣對你而言就像火柴，而你就像煉丹爐，把怨氣煉化強化元神，這才是鬼道的修煉方式！」

他轉了兩圈，「魏小子，你獨自創造出了一個修煉元神的功法，鬼道才不是什麼控制凶屍厲鬼的邪道，而是修煉元神的功法啊！」

魏無羨有點呆呆的喔了一聲，「那有什麼用？」

藍牧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元神即是神識，神識是我們除了五感外的另一種感知，就好比視力好的人能看得更遠、聽力好的人能聽到更多，神識若是強大，即能感知到五感以外之物，或許你能透過神識看到空氣中的塵埃、聽到螞蟻走動的聲音，甚至神識足夠強大會幾近預知，能提前感知到危險。」

「不只如此，神識足夠強大後，就不再需要肉身，你可以以神識、或者說靈魂的樣子存在，而到了這種程度，對你來說，神識與肉身幾乎沒有區別。」溫情走了進來，接過了話題。

她對藍牧霖和藍忘機行禮，然後轉頭看著魏無羨，挑眉道：「所以是怎麼了？突然在聊神識的事。」

藍牧霖激動的將鬼道其實是魏無羨開創出來能夠修煉元神的功法告訴了溫情。

溫情驚訝的看著魏無羨。

「所以，」一直沒有參與討論的藍忘機突然開口，「魏嬰之所以會聽見鬼語，其實是他的元神太過強大導致的？」

魏無羨一臉恍然大悟，溫情和藍牧霖卻是迷惑與訝異。

兩位醫師對視一眼，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對魏無羨道：「既然你能夠修煉元神，說不定之後你的靈脈你可以自己找到辦法修復呢！」

「……」魏無羨無言的看著他們，「拜託，我也就只能聽到鬼語而已，都不能自己控制，等到我能用元神查看自己的丹田，再找到辦法修復靈脈，我都能靠跟藍湛雙修修煉出一百顆金丹了。」

藍牧霖訕訕道：「也是。」

溫情則尷尬的咳了一聲。

魏無羨轉頭去看藍忘機，捕捉到他唇邊一閃而過的笑意。

他可聽見了藍湛在心裡偷笑！

「既然鬼道不影響我修煉，是不是就不用限制使用時間了？」魏無羨看著藍牧霖真誠發問。

「不行。」反對的卻是藍忘機，「鬼道耗費元神，你不能一直使用。」

「沒錯沒錯，」藍牧霖附和，「一天只能用一次，一次半個時辰。如果今天下午用了就要等到後天。」

溫情點點頭，「我贊成藍醫師的提議。」

「喔，」魏無羨摸摸鼻子，「我知道了。」

＊＊＊極限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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