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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人

小说:神国·苍天 2025-09-03 15:48 5hhhhh 6900 ℃

  后面的事,曾侯白并不清楚,只记得林先生领着一批人将外来者带走,将两个孩子留在原地。曾侯白又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符草回去,对于任何人来说,在屋外的天寒地冻中过夜都是一种不必要的折磨。何况他发现小符多多少少有些后悔,想回家了,毕竟在雪融化的夜晚,寒气可是深入骨髓。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第二天的学堂上,孩子们议论纷纷,一个个都想从曾侯白套出些独家情报。然而他只是耸耸肩,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解释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不知是出于何种考量,林先生在学堂上对此事只字未提,似乎有意忽略了它。但人总是有逆反心理,越是阻止越是适得其反,越是隐瞒越是会激起好奇心。

  放学后,林牙带着几个伙伴来找曾侯白。他在同龄人中体格最大,性情也活泼开放,自然吸引了一批追随的玩伴。

  “我打听到了,那两个异乡人就被安排在林先生家的宅子里,南边的客房。”他说,“我们约好了,星星出来的时候在宅子门口集合。你要不要来?”林牙的双眼放出兴奋的光。

  “不了,我还要守灵,你们知道的。”曾侯白摇头道。

  小伙伴们失望地叹气。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曾侯白摊开手,“你们指望看到什么,会法术的女巫?武功盖世的高手?还是灵异现象?”

  林牙表情夸张地白了他一眼,带着人拂袖而去。“嘁,不去就算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众人,曾侯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事实证明,他的漠不关心是出于伪装。为了快人一步,还没到傍晚,曾侯白就前往林牙所说的方位,他知道那里有一排居室,专供林先生待客住宿用。路上遇见几位先生家的仆人,还有他的管家,也姓林,本地人管他叫老相,就是老管家的意思,不知道他和林先生是不是亲故。

  曾侯白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老相问起他为何这么晚了还在,他则用“落了东西”来搪塞,看着对方直到从视野里消失。

  他在客房和围墙之间的窄巷中小心前进,避免再次遇到熟人。

  目标并不难找,除了那一间以外,其余的客房都是空的。他踮起脚尖从窗户的缝隙中望去,屋里只有那个女人,他忘了名字。女人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

  出于谨慎,曾侯白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确认没有旁人在附近。接着他将窗户掀开一半,仗着孩子小巧的体型翻进去。

  屋内极其安静,能听到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墙角有一处屋顶在漏水,水滴以缓慢的节奏啪嗒着落地。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看到那把猎枪靠在角落,枪口还有发射过的火药痕迹,忍不住拿起来轻轻抚摩。对于男孩来说武器总是有种强大的魔力,爱不释手是一种本能。

  但他没有让这种本能占据他太久,过一会儿便将其放回原位,继续搜索有价值的线索。能找到的东西不多,两件外套,一条围巾,上面还挂着枯叶和蜘蛛网,也许是在野外行进时沾上的。

  然而事与愿违,兴许是窗外刮进来一阵风,又或者他放置的角度不对,那把枪忽然脱离了原处,贴着墙壁滑倒。枪身砸在地上,发出的响声足以让屋内的任何人听见。

  女人一下子惊醒,胳膊支起上半身,警觉地喊道:“谁?”

  曾侯白反射型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奇怪的是,女人没有看向他,茫然的眼神飘忽不定,没有锁定任何一个焦点。曾侯白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女人自顾自地坐起来,他有一个猜想。

  这女人是个瞎子。

  为了确认,他从兜里摸出一支笔向前抛去,叮叮当当落下。女人显然被吓到了,浑身一抖,神色更加紧张。

  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于是大摇大摆地走到椅子旁边坐下,身体整个倚在靠背上。

  女人察觉到了他,并且显然能从脚步和动作的习惯中辨认出,来者不是她丈夫。

  “你要干什么?”她语气有些许颤抖,听起来相当惊惶。

  像是故意吊对方胃口,过了一会儿,曾侯白才不紧不慢地回答。“别紧张,阿姨。我是这个村里的人,我叫曾侯白。诸侯的侯,白色的白。”

  未成年人略显稚气的语调让女人轻松不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曾……侯白?你是林家的仆人,还是书童?”

  曾侯白笑了两声。“没有没有,承蒙林先生的教诲,做他的学生。”

  “哦,这样啊。”说明身份后,女人更加放松了,斜靠着墙壁坐起来,“我叫慎柏,谨慎的慎,柏树的柏。如你所看到的……我看不见。”

  “我发现了。”曾侯白点点头,然后才想到自己的点头对面也看不到。

  “但我不是一直这样。”慎柏连忙补充道。“也就是从……从昨天开始,之前还好好的。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她抬起头,无神的双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小孩的好奇心嘛。”曾侯白轻松地说。“你说之前眼睛都还好?”

  “嗯。”

  “发生了什么?”

  “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是……一颗流星?一颗很亮的流星,也许刺伤了我的眼睛。后来天黑了,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也许是幻觉,或者我记错了。好像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我记不清了。”女人双手扶额,眉头拧在一起。看来,回忆这些对她来说困难又痛苦。

  曾侯白没有追问,而是看向她腹部——那里有明显的隆起。

  “阿姨怀孕了?”他问道。

  “是的。”慎柏微笑着说,手掌去抚摸自己的小腹,却突然倒吸一口气。

  曾侯白也被她的反应吓到。“怎么了?”

  “明明昨天还没这么大的。”女人摸着自己的肚子,“昨天下午的时候,我的肚子还是平的……”

  “如果是怀孕的话,速度也太快了。”曾侯白替她说了下半句,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意味着什么,一瞬间鸡皮疙瘩蔓延到了全身。他站起来,走上前掀开慎柏的衣服,小腹裸露出来,浑圆的隆起异常醒目,看起来和他以前见过的孕妇别无二致。“怎么会这样?”这次轮到他紧张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丈夫来了。”慎柏轻声说道,“你要不要跟他也聊聊?”

  曾侯白摇摇头,他不打算把事情闹大,更不会在这件事上插手,让自己陷得太深。“我得走了。”说罢他抽身离开,把翻倒的猎枪扶正,从原来的窗口翻出去,慢慢把它合上,小心地不让窗户发出声响。

  出来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他沿着过道走到西侧,在两堵墙的夹缝中借力翻出围墙。平日里对村庄的探索让许多男孩身手矫健,练就了这样的本领。

  远远地,他看见林牙在竹林里撒尿,想叫他。却发现他仰着头,身下还有别人。

  他不是在撒尿,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在他腿间前后吮吸,全身赤裸,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势蹲着,双腿大张。从这个角度看去,两缕赤条条的白色在竹林的浓绿中分外显眼。

  “喂!”曾侯白大吼了一声,吓得两人急急忙忙蹲下去,才发现原来是他。林牙扭曲着脸咒骂着,那女孩转头看过来,脖子所在两个光滑的肩膀中间,双手捧着下巴。他这才看清她的脸,那脸颊涨得通红,眼神迷离,还未从刚才的激情中脱离出来。

  曾侯白发出阴谋得逞后的大笑,一种智力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冲他们挥挥手后转身潇洒离去。林牙见状把女孩推倒,粗暴地分开她的双腿,二人面对着面。女孩急急尖叫一声,仿佛吹出一个短短的笛音,但她没有反抗,那笛音转而变为急促的喘息。后面发生的事情,曾侯白猜都不用猜,想也不要想。

  

  时光流逝,星星从黑夜的阴翳中探出头来。年轻的男孩女孩如约在林家宅子前现身,只用蜡烛照明。

  林家的大门一如既往地敞开着,大家跟在林牙后面,一个接一个,低着腰迈过门槛,避开庭院里来回走动的老相和仆人。布鞋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很微弱,夜色就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凭着对地形的熟稔,他们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一间灰黑色的独立平房。孩子们躲在墙根处排成一排,头顶就是虚掩着的窗户。

  隔着墙,屋内有男声和女声正在交谈,可惜音调很低,听不真切。林牙稍稍起身,向虚掩的窗缝中窥探,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视角。

  他看见两个人影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其中一个应该是林先生。林牙回头朝伙伴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攀在了窗台上,注视着屋内。女人的肚子有明显的隆起,看来是个孕妇。

  林牙的心跳如鼓,他屏住呼吸,眼睛紧盯着窗缝中的景象。屋内的烛光昏暗,摇曳的火苗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舞动。床上的女人——女人,腹部高高隆起,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深沉的睡眠。林先生站在床边,背对着窗户,低声与身旁的仆人交谈着什么,声音低沉而急促,听不真切。

  突然,女人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林牙的呼吸一滞,他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他身旁的伙伴们也察觉到了异样,紧紧抓住了窗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女人的肚子开始不自然地蠕动,起初是轻微的起伏,像是胎儿在轻轻踢动。但很快,蠕动变得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想要破腹而出。林牙的眼睛瞪得溜圆,他看见女人的肚皮上浮现出奇怪的凸起,轮廓不规则地扭动,像是一只只小手在推开皮肤,又像是某种尖锐的物体在试图穿透。

  “看……看她的肚子……”一个女孩低声惊呼,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林牙想要移开视线,但恐惧和好奇让他无法动弹。他看见林先生转过身,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无助。另一个男人退后一步,手中紧握的烛台摇晃着,火光在墙上投下更加诡异的影子。

  女人的眼睛猛地睁开,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空洞得如同深渊。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一种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林牙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那不像是人所发出的声音。

  突然,女人的肚子剧烈地鼓起,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内部撑开。她的皮肤被拉伸到极限,青筋暴起,隐隐透出血丝。林牙的心跳几乎停止,他看见一个清晰的手印在女人的肚皮上浮现,五指分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用力按压。

  “不……不可能……”林先生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扑到床边,试图用手按住女人的肚子,但他的手一触碰到那鼓起的肚皮,就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

  女人的口中开始流出黑色的液体,粘稠而腥臭,滴落在床单上,立刻像滚油般滋滋升起青烟。她的身体开始痉挛,头部后仰,喉咙里发出一种非人的呜咽。

  孩子们再也无法忍受这景象,他们尖叫着从窗台上跳下,跌跌撞撞地向外逃去。林牙的腿软得像棉花,但他强迫自己站稳,回头看了一眼屋内。

  他看见女人的肚子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林先生的脸上和身上。林先生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婴儿啼哭响起,但那哭声中夹杂着一种怪笑。林牙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推倒在地。是那条他前两天换到的鱼,他当时还向曾侯白炫耀来着。

  孩子们慌乱地奔向大门,但大门紧闭,无论他们如何用力拉扯,都无法打开。窗户也被封死,夜风吹不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死鱼的腐臭。

  林牙蜷缩在墙角,泪水和汗水交织,他紧紧闭上眼睛,祈祷着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耳边传来的哭声和笑声却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仿佛要撕裂他的耳膜。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崩溃时,一切突然安静下来。哭声、笑声、风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依然趴在窗台上,姿势都没变,屋内的两人站在那里窃窃私语。女人躺在床上,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孩子们面面相觑,林牙面带惊恐地看向同伴,其他人却只报以疑惑的目光。他晃了晃脑袋,好像做了一场噩梦,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睡着了,不应该啊。

  “好像没什么可看的。”就这样看了一会儿,有人说道,“还是回去吧。”其他人也表示同意。

  他们沿原路返回,在门口互相告别。林牙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是不是最近玩得太凶,脑子都给整糊涂了。

月色很美,晚上的清静很叫人舒服。林牙决定绕点远路,多散一会儿步。

  路上,他好像看见一个人头那么大的石头从地上升起,黑黑的,悬在两米高的半空。那一定又是自己的幻想,这么想着,林牙壮着胆子走过去。月色映衬下,石头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直到林牙走到它跟前。

  天色很黑,他抬起头,踮着脚,还是看不清那东西,只好点燃之前带的蜡烛,借着烛光向上看去,却全身冰冷。他感觉自己好像突然掉进深冬的井里头,身体被冻得僵硬。

  那不是块人头大的石头,那就是个人头。他双目紧闭,神色平静,如同寺庙里供奉的佛像,脖子下的断面平整如刀割斧凿,能清晰地看见骨头和气管,却没有一滴血流出。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林牙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发出那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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