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本应是尽情愉悦的，奈何同行的旅伴并不如意。与室友三人一起，姜晚报名了廉价的东南亚旅行团，权当作是毕业旅行。大学即是如此，家境、三观、性格都不太相配的人们被强行撮合到一起，同吃同住四年，培养出半推半就的友情，最后略具仪式感地宣告结束，冠之以名——青春，不过了了。

姜晚有着甜美的外表，娇小却显肉感可爱的诱人身材，还算不错的家境。这在大学校园里已算得上稀缺资源，平日里尽是男生们屡献殷勤的对象。同住室友都是相貌平平，领着助学金的普通女生，听得她们提议，又恰好和前任男友分手了一段时间，姜晚正自空虚，权衡之下，她也就合群地一同报了名，在和父母报备后踏上了兴致乏缺的旅途。

海鲜、水果、寺庙、潮湿炎热的气候，东南亚的大众玩法无非就是这些，姜晚把名牌包包和衣物留在了酒店，穿着低调舒适的衣物，跟随着队伍例行打卡。

“大家一定要跟紧我，这里不同国内，落单还是很危险的。”虽是廉价的团组，导游却兀自认真负责，所行之处也不断与当地人交涉，摆脱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晚餐结束，坐上大巴，下一站似乎是本地的特色演出。姜晚早已无聊得昏昏欲睡，把运动鞋脱下，懒洋洋地盘坐在皮质座位上。她穿着纯棉的白袜，运动裤紧致绵软，虽然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腿部线条，布料却柔韧到让人可以随时做起瑜伽。姜晚只画了遮瑕的淡妆，上身简简单单穿着吊带背心和浅色帽衫，却已经比三个土气的室友好看得不止一点。她甚至能想到另外三人背地里如何嫉妒地诽议自己——无所谓了，这次旅行结束，无聊的大学生活就将宣告彻底终止。

澜湄地区特许经营：柔心俱乐部。巨大的霓虹招牌从窗外浮现出来，大巴车很快抵达了既定的目的地，缓缓停到车场，众人被引导到一间巨大的马戏团帐篷里，在室内凉爽的空气滋养下，静静等待着演出正式开始。

“无聊。”姜晚心想，她在初中时就随父母去加拿大旅游，现场看过太阳马戏团的演出，对这场演出完全没有期待。

很快，灯光亮起，马戏团开始了预热表演。三十多名衣着各色的男男女女拥上帐篷正中的泥土场地，他们有的穿着毫无褶皱的白色紧身衣，有的穿着经典的小丑服，还有的穿着暴露的比基尼，此刻手拉手形成一个面向四周观众的圆圈，随着背景音乐的节奏一遍又一遍地高高踢起腿来。

姜晚注意到，每位演员踢腿的姿势都极其标准，频率、高度一致，将脚背踢过头顶，左腿、右腿循环似地踢出180度的一字马。姜晚在大学里选修的体育课是瑜伽，深知这样的动作虽然看起来容易，但让这么多人同时做得这么标准，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小晚你看！他们都好厉害哦，连那几个男生都能踢那么高。”同学兴奋地对姜晚说。

少见多怪，姜晚口头简单地迎合敷衍，心里暗暗不屑着。

很快，暖场宣告结束，演员们鱼贯而下，正式演出开始了。

第一台节目是柔术滚灯，方才那些穿着暴露的比基尼的女孩重新登上台来，用传统的杂技技巧在手、脚上顶起烛台，时而倒立，时而下腰，在场地正中卖力地表演着。姜晚惊讶地发现，这个并不知名的团体居然水准颇佳，演出水平不亚于太阳马戏团的顶尖演员。穿着比基尼的女孩们有着典型的东亚容貌，应是来自两广的杂技演员，每个人的柔韧性都极好。

女孩们齐齐做出极限后搬腿，用足心和脚趾抓住燃着的烛台，将烛台在身后高高举过头顶，火苗始终朝上。她们将手臂背到身后，按住膝盖外侧，腰和腿之间完全无缝。比基尼实在太过狭窄，如果仔细看去的话，好几个女孩几乎都在持续地露点。但她们的柔术水平十分过硬，仅用演出效果便赢得了现场频繁的掌声。

女孩们实在是过于衣不蔽体了，她们健康好看的皮肤很快被烛台的火苗烤得热汗淋漓，泥土地也很快因为汗水滋润裹挟到她们的身体上，每个女孩仿佛都在逐渐变成憨态可掬的泥人。有些烛台还不稳定，红色的蜡油在她们窝起的足心聚成小小的一摊，但演员们训练有素，每个动作都表现得整齐划一。

传统的滚灯动作一一呈现在泥土地上，如果姜晚理解得没错的话，这类节目本身就要为观众呈现出既要不断凹出高难度的柔术动作，又要顾及烛台不可倒下的两难，仿佛有一群无形的奴隶主正在一旁威胁环伺，衬得女孩们在脏溺的处境下楚楚可怜。

最后一个动作是后折咬花，与平日里电视上看到的动作不同，这些女孩们并没有把身体向前或向外大大张开，而是双腿做出最紧凑的双盘，屁股坐在脑后，两手各举着一个烛台，双足盘在大腿内侧各托着一个烛台，蜡油施施然滴落在身体各处，有些还滑进了半遮半掩的敏感部位。

观众们掌声如雷。

不知为何，姜晚总归有些替这些女孩感到心酸的情愫。她回想起瑜伽课上的训练，竖叉、横叉、下腰，这些又像舞蹈又像杂技的动作自己也都能勉强做到，但那拉抻的不适感很难忍受。双盘打坐倒是轻轻松松，可时间稍长一点，脚踝和大腿外侧也自疼痛不已。她们一定是经历了严苛的训练，才能把这场节目表演得如此轻松写意。

已经练就如此本领的女孩们，又为何要打扮成如此这般风尘羞耻的模样来演出呢？姜晚不解。

第二台节目是男女软功，这个节目也是老生常谈了。姜晚感到有些奇怪，节目类型竟会如此雷同。现场兀自热情正高，似乎除了自己一行是偶然来到这里，大多数观众都狂热地乐在其中。

穿着白色紧身衣的一男一女来到场地中央，带着最虔诚的表情和姿态演绎起经典的节目。女人的体态丰盈而修长，在刚刚下场的滚灯的女孩们衬托下宛若巨人。男人并不强壮，身材却自高大精悍，他用常见的白色束带死死勒住身体各处关隘，束带被拉到最紧，把每处肌肉最完美的部分都拘束得凸显出来。

姜晚感到自己脸颊热了起来，不知为何，她似乎因这男子海浪一般的曲线而隐隐悸动。

节目一开始就美极了，女人侧身躺在场地中央，身体换成一个亮白色的环，她如休憩的白蛇一般，丰满的臀部和大腿弯曲着贴着肩颈，仿若浑然一体。如此高挑性感的女人，柔韧性却好难以置信。男子将白色包裹的大脚踩进女人围成的圆圈正中，另一只脚用单手抓住，缓缓地从身后抬将上来，慢速而稳定地逐渐拉成一个270度的后搬腿。

姜晚张大了嘴巴，一半是为这男人竟有如此软度而嗔目结舌，另一半则是惊叹于这节目的艺术感。自小被一些现代艺术与展物熏陶，哪怕是洁白无瑕、哪怕是场面极美、哪怕是技艺矍铄，姜晚却直觉式地从中感受到了赤裸裸的性暗示——这一幕的寓意如此汹涌，她感到身体的某处略微发生了变化，自己变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在向观众问候的动作结束后，女人解开人体环节，站起身来，她的身高与一旁的男子相比也毋容多让。男子放下自己的腿，接过女人递来的玉足，绕了一圈来到她的身后，女人缓缓单膝跪地，脚背平放在地面，另一只脚始终保持在男子手里紧握着，就这样逐渐将身体越压越低，做出了标准的270度竖叉。

姜晚相信，就算拿出仪器来测量，女人双腿形成的直角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错谬。

太惊人了，姜晚忽觉不虚此行。

后续的动作无一不是极限。近半个小时过去，终似是最后的编排了，女人软跪在地上，做出一个堪堪标准的三折，她的身材实在是肉感十足，身体间原本应有空隙的部分，此刻也都被自己的丰腴填满。姜晚刚好在女子面容正对的方向，她见到了一张美丽而镇定的脸，那毋容置疑是位优雅的女性。她不敢想象，生活中如遇到这样的人，她该会有多么敬佩。

男子动了起来，他将双手握拳，坚硬的指骨按在女人朝上的肋骨上，女人皱了皱眉，却用手抱紧了自己的大腿，没有丝毫的调整和晃动，稳如顽石般撑住了男子的全部体重，让他在自己的身上倒立了起来。

姜晚甚至忘记了鼓掌，恍惚间，现场仿佛变成了高雅的殿堂。

第二个节目就这样结束了，姜晚意犹未尽，俏脸忽地臊得通红，她感到自己的内裤湿了。

“小晚，你没事吧？”同学在旁不解风情地关心道。

“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姜晚红着脸，身体仍微微敏感着，她拨开错落的坐席朝人群外走去。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方才节目带来的冲动远超预期，她从中既感受到了艺术感，也感受到了满溢的情色意味。见过这样的男人和女人，学校里那些青涩的同龄人一下变得索然无趣。

不知第三台节目是什么，姜晚在心神不宁中找到了户外简陋的洗手间。毗邻更衣室，二者都不分男女。她找到隔间蹲下，褪下裤子查看，内裤上早已黏糊糊地湿成一片。她红着脸，从口袋里拿出面纸来细细擦拭着。

“你该减肥了啊，最后那下杵得我好痛。”隔壁更衣室传来女人的声音，富有成熟的磁性。

姜晚吓了一跳，不敢做出更大的动作了。

“再瘦就没这些肌肉了。”男子纤细尔雅的声音传来。

“你每次都这么勒着，方不方便发力啊？”女人问。

“的确不好发力，都勒成一块一块的了，肌肉该涨大的时候涨不起来，总像是那下要射却射不出来。”男子漫不经心地回答。“下次我试试画线，应该区别不大。”

“画线也太偷懒了吧。”女人听懂了男子的黄腔，熟稔地取笑着：“来，我帮你剪吧，勒这么久，肯定疼坏了。”

听出了是两名演员的对话，姜晚联想着隔壁亲近情状，不由自主地将擦了一半的面纸捏成了一团，细嫩的中指犹豫着伸进自己湿润的阴道里，情不自禁地在隔间里自慰起来。

“听说他们这次带了鬼来，混在人们的节目里探探观众的口味。”啪、啪的声音时不时传出，应是塑料束带被剪断的脆响，二人随意地闲聊着，想必关系已非同一般。

“鬼能表演什么啊？他们不都是被迫的？”男子不时“嘶”地抽气，却也好奇地问。

“带点危险性的那种吧，让鬼来做，就算表演出了事，下次换一个就是。”女人回答说。

姜晚既听不懂“人们的节目”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鬼”指什么，她的手指快速插弄，很快不自觉地发出悠长的呻吟声。

隔壁突然鸦雀无声，姜晚的潮晕正自消退，她虚弱地蹲着靠在隔间壁上，无暇多忖身旁细节。就在她的脑海渐渐趋向冷静，想着自己还要几分钟才能够恢复体力的时候，隔间的门被猛地拉开了，一个英俊的长发男人出现在面前。

不是他，姜晚在迷幻的情绪中仍自想着，却被一块刺鼻的白布忽地罩在脸上，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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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才，发春的小姑娘诶，你打算怎么处置？”男子的束带刚剪去了半身，尚自揉搓着僵直的肌肉，他试探地问着及时出现的男人，深怕自己和女人犯了什么大错。

“送到鬼门吧，长得还算不错。”阿才打量着姜晚的穿着和容貌，冷漠地说。

“那我们……”女人在一旁害怕地看着，手里还拿着剪刀。

“这次算了，以后注意点，别在外面多嘴多舌。不止咱们有‘鬼’，外面也有‘鬼’。”阿才说。

“那就好……”女人舒了口气。

“回去主动找老丁报道，他那边正好急要两个人，说是有个作家要采风。”阿才见姜晚已经全无声息，终于回过头来责备式地看了两人一眼。

“好说，好说，我们回去就做。”男子讨好式地连忙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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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第四台节目——‘水棺逃生’！大家都不要眨眼！”

新换上的美女主持人也穿着柔术演员一样的黑色胶衣，演员则被面具遮住了脸孔，带着一身的束具被牵到了透明的长方形水箱前面。在第三台节目——“小丑钻桶”结束后，演出类型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观众们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你见到小晚了吗？”一名游客打量着四周，轻声问身旁的同伴。

“谁知道这大小姐去哪了啊，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见一左一右都没有姜晚的身影，被问及的女生抱怨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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