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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变成小萝莉也要回到现实!但是...狐娘老婆我舍不得!

小说:赛博狐娘绮谭赛博狐娘绮谭 2025-09-03 15:47 5hhhhh 6190 ℃

……

……

所谓的婚礼,与其说是仪式,不如说是程序化的走秀。

老旧的报喜祠音响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发出电流杂音,断断续续地吐出几句佶屈聱牙的文言,什么“天作之合,鸾凤和鸣”,什么“永结同心,宜室宜家”,像是卡带时代的劣质复读机,毫无感情,只有机械的重复。

望着燃烧的香烛与满眼的红色,她木然地站在堂屋中心,身上是被强行“穿”上的古式婚纱。

说是婚纱,实则是各种古风元素编织成的一套衣物素材,大红色配上难以分辨的花纹古典繁复,却又在裙摆的边缘跳跃着金色的光泽,冰冷又廉价。

“真是土到掉渣的审美。” 她在心里默默腹诽,黄金年代的古人究竟对这种红红绿绿的玩意儿有什么执念?还有这不知所谓的文言,听得她脑仁疼。

“吉时已到——”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天作之合,琴瑟友之。百年好合,永浴爱河。新郎新娘,可喜可贺…”

身旁的红红倒是兴致勃勃,也换上了一身同款式的婚纱,只不过与她身上那件轻便婚纱不大相同,细节处更加华丽。她狐耳轻颤,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玫瑰色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她,仿佛真的在期待一场神圣的婚礼。

“铃鸢,这个名字喜欢吗?妾身为你取的。”红红的声音传入铃鸢的耳中。

铃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铃鸢”是在叫自己。说实话,这个名字还不错。铃铛的清脆,鸢鸟的自由,有着美好的期许,然而与她此刻行动都显得笨拙,何谈自由。

“还行吧。”铃鸢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淡淡地回应。

她现在只想找到逃离这里的办法,对什么婚礼、伴侣毫无兴趣。

“一拜天地——”司仪机械地拉长声音。

铃鸢僵硬地弯腰,内心吐槽道:拜个屁的天地,这里连根毛都没有。

“二拜高堂——”

铃鸢继续配合着,想象着高堂上应该坐着什么,是红红的电子闺蜜们,还是这片虚无缥缈的电子世界本身?

“夫妻对拜——”

终于到了最后一步,铃鸢不得不面对近在咫尺的红红,那绝色的容颜上满是期待。

算了,就当是配合演戏吧,至少先稳住这个捉摸不透的大妖。

她抬起头,与红红额头相抵。与想象中的冰冷不同,倒有点烫人。

接下来的流程便更加无聊了。司仪念完报喜词,便开始播放一段老掉牙的婚礼进行曲,铃鸢和红红在音乐声和台下的纸人宾客欢呼中完成了所谓的“成礼”。

“礼成——入洞房——”

如同人偶般,被拽入那个布满红色绸缎的房间……

……

……

阳光透过窗棂,在房间里洒下斑驳的光点。

铃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房间布置得古色古香,净是些雕花木床、丝绸床幔、檀香木桌椅。

身上穿着一件轻薄的丝绸睡衣,柔软的触感贴在肌肤上,凉凉的。

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美丽的花园,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假山流水,亭台楼阁。

这般宛如仙境的美景,在新吉隆坡的贫民窟是极难看到的。

红红的身影正站在花园中央,背对着她,似乎在欣赏着花朵。

铃鸢深吸一口气,压下不安,走了出去。

“早安,铃鸢。” 红红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她,“昨晚睡得好吗?”

“……” 铃鸢沉默不语,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虚伪的问候。

红红并不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说道:“妾身知道你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不如今天就带你好好逛逛吧。”

说着,她走过来,自然地牵起铃鸢的手。

仿佛握住了一块恒温的玉石,让铃鸢身体一僵。

两人在花园里漫步,红红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花园里的各种花草,接着不知怎的讲起了什么刘海砍樵、洞宾戏牡丹、花亭相会…

不知所谓…

沉默寡言的铃鸢,心中在盘算着如何自救。

“妾身听说过彼岸花,可是这里没有,好想见一见——”

红红停下脚步,略带遗憾。

“红红喜欢的话,我可以让花园里开满这种花。” 铃鸢轻声说道。

“真的吗?”

不过得先给我部分的权限吧。

“嗯,只要红红告诉我想要什么样子,我就可以做到。”

红红颔首。

“这里的花瓣形状不对呢,可以再尖锐一些。”

天空的颜色也妾身也想调整一下,晴空妾身看厌了,稍微偏紫一点点试试,色号是#A290D9。” 红红又提出了新的要求,温柔地命令道。

铃鸢耐心地一一满足红红精确到过分的要求,一边偷偷地提权,植入了后门后马上移除了权限。

花园不一会开满了红红的彼岸花,天空也变紫,更加深邃。在花园的角落里,还出现了一些可爱的虚拟宠物,在花丛中嬉戏玩耍。

不过在铃鸢看来有点阴间罢了。

“铃鸢真厉害,妾身很喜欢。” 红红看着眼前变化的花园,伸出手亲昵地爱抚着铃鸢的头发。

……

……

“红红,昨天的彼岸花呢?怎么变成紫藤花了?”

“彼岸花?妾身这里一直都是紫藤花啊,铃鸢是不是记错了?”

“昨天明明是彼岸花,我还为你编写了代码……” 铃鸢皱眉,指尖下意识地想要调出日志,却发现权限已经被限制。

就在这时,花园中央的空地上,突然浮现出一道光幕。光幕中,开始播放一段全息影像。

影像的画面有些模糊,然而铃鸢却感到莫名的寒意——那是婚礼,一场和刚才几乎一模一样的“婚礼”,司仪干巴巴的报喜词,红红兴致勃勃的笑靥,甚至连背景音乐都是同一段劣质MIDI。

“红红,这是……”

红红似乎沉浸在婚礼的氛围中,并没有注意到铃鸢的异样。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笑容。

“真是一场……完美的婚礼呢……”

“红红”

红红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铃鸢,眼神飘忽不定,又迅速恢复了优雅端庄的模样, “嗯?铃鸢在说什么?妾身只是偶尔看看这些……美好的瞬间,为了保持环境的……稳定罢了。”

“保持环境的稳定?” 铃鸢重复着这句话。

“是啊,为了让一切……都像最初……一样美好,这样我们……才能永远……幸……福下去。”

红红答非所问,语速也慢了下来,仿佛被卡顿的电子音,每一个字都带着不自然的停顿和回音。

“重置数据?” 铃鸢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那是不是说,你每天都会……重置这里的一切?”

红红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玫瑰色的眼眸深处,某种情绪开始蔓延。

“不要问……不要问了……” 红红的声音变得尖锐,原本楚楚动人的容颜也开始扭曲, “铃鸢是我的……是我的新娘……永远的伴侣……为什么要问这些……破坏气氛的事情呢?”

她猛地扑向铃鸢,将她压倒在紫藤花丛中, “妾身不喜欢……不喜欢铃鸢问这些问题……只要和妾身永远在一起……不好吗?不好吗?!”

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却不住地抚摸着铃鸢的脸颊, “妾身会给铃鸢想要的一切……除了丢下……除了丢下妾身……”

一种黏腻的,无法抗拒的力量再次涌来。铃鸢意识到自己的知觉模块在被强行连接,感官被粗暴地放大,世界在瞬间失去了真实感,只剩下无休止的、令人作呕的甜腻快感。

铃鸢的身体瞬间被这纯粹的感觉淹没,每一个触碰、每一次啃咬,都让她颤抖不已。

扑在身上的红红好可怕。

她想尖叫,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红红压住她,狂野地撕扯着她的衣服,咬着她的肉。痛感转化为快感,将她的感官一次又一次地推向顶峰,让意识在快感的浪潮中摇摇欲坠、一片空白。

最终,她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昏迷中的铃鸢躺在地上,背部接触大地的冰凉触感,竟也化作一丝微弱的快感渗透进她的身体。但她已经没有意识去感受这些了。

红红停下动作,喘着气,凝视着昏迷的铃鸢,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神情,但泪水还未干涸。

“铃鸢,妾身…妾身…不要问就好了……”

摇曳的紫藤花见证了这一切,却又沉默不语。

……

……

不敢去直视那莫名其妙发疯,已经让她昏迷两次的可怕红红。铃鸢小心翼翼地拨弄着虚拟宠物——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小仓鼠,原本是她为了哄红红开心,随手编写的简易AI。

可今天,这只小仓鼠却显得有些不对劲。

“红红,你看这只小仓鼠,好像……”

铃鸢话音未落,那小仓鼠突然张开嘴巴,露出了满是锯齿的口器,朝着离它最近的一朵紫藤花猛地咬了下去。

“咔嚓——”

紫藤花被小仓鼠吞噬殆尽。

紧接着,小仓鼠的身体开始膨胀,毛发脱落,皮肤变得透明,内部的数据如同血管般搏动着。

“这是……‘兽’?!” 铃鸢脸色微变,惊呼出声。

“‘兽’?真是个难听的名字。”

“不过,看起来倒是挺美味的。”

红红饶有兴致地看着变异的小仓鼠。

“红红!” 铃鸢拉住红红的手,“小心,这东西会吞噬数据,连虚拟世界的规则都能破坏!”

“区区一个变异的小宠物而已,能翻起什么浪花?”

红红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她抬起手,一道道无形的屏障展开,将“兽”牢牢地困在其中。

然而,“兽”却发出尖利的嘶鸣,疯狂地啃噬着屏障。

每一次啃噬,屏障的光芒都会暗淡一分,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

“看来,比妾身想象的要有趣一些呢。” 红红挑了挑眉,向前一步,将铃鸢拉到身后。

“铃鸢乖乖躲在妾身后,这种小场面,妾身来处理就好。”

九条狐尾在她身后舒展开来,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显出真身的红红动了。

尾巴如同鞭子般抽打在屏障之上,每一次抽击都带着摧枯拉朽的数据量,抽得尚小的“兽”发出凄厉的惨叫。

铃鸢站在红红身后。

“兽”的诞生必定有其来由,大概是她植入的那些后门,引来了那些来自爪哇、贪食各种情绪的“兽”。

话说回来,她从未被人如此保护过。

一直都是独自一人,为了生存而挣扎。

如果不是红红挡在面前,手无寸铁的自己,早已消散在这电子世界中了吧……

终于,在红红的最后一击之下,“兽”发出一声哀嚎,彻底化为虚无。

红红转过身,走到铃鸢面前,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铃鸢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红红问道,铃鸢能感受到她加快了语速。

紧紧地抱着铃鸢,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蓬松的尾巴也缠绕上来,柔软的毛发蹭着铃鸢的身体。

“我没事……” 铃鸢有些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却发现红红抱得更紧了。

“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交给妾身就好。”

铃鸢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任由红红抱着。

红红的怀抱很温暖,带着淡淡的香气,让她感到舒适。

“红红……” 铃鸢轻声开口,“谢谢你。”

“谢妾身做什么?” 红红松开铃鸢,一本正经地看着着她,“铃鸢是妾身的新娘,妾身保护自己的所有物,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所有物……” 铃鸢喃喃重复着这个词语,心中却并没有感到反感。

或许,被当成“所有物”的感觉,也没有那么糟糕。

不对…不对……

铃鸢使劲摇了摇头,打断了思绪,白发在衣服上沙沙作响。

这不是我,我肯定是被植入的病毒影响了。不能再磨蹭下去了,一定得赶快找到离开这的办法——

红红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铃鸢的小脸颊。

“铃鸢很想逃出去吧?” 红红突然开口,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闲聊。

铃鸢身体一钝,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红红。

红红却笑了笑,笑容妩媚而狡黠。

“妾身知道的哦,铃鸢偷偷在代码里留了后门,想要找到离开这里的漏洞。”

“你……” 铃鸢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红红凑近铃鸢,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妾身的核心代码,就藏在这个世界的某处……只要找到它,或许就能离开这里了。”

铃鸢眼睛一亮。

然而,红红却突然笑着改口,戏谑道。

“骗你的,妾身早没有实体了,哪里来的核心代码呢?”

……

……

铃鸢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指。前几天的事情,让她意识到想要依靠感情或是小动作离开这里,恐怕是不可能了。

必须靠自己,而且还得尽快。

“铃鸢在想什么呢?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红红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没什么。”

“不如给妾身讲讲铃鸢以前的事情吧?”

红红靠了过来,坐在铃鸢身边。

“妾身对铃鸢的世界很好奇呢。

“如你所见……在这之前,我一直是名黑客。” 铃鸢软软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惧怕。

“黑客?就是那些嘴里爱念佛经的小道士吧?为了让他们来妾身的家里拜谒,奴家可是使了很大精力呢。”

“不过,只有小铃鸢这般才兼文武的新郎官,妾身才看的上哦。”

所以你就把新郎变成狐娘了?特喵的,而且俩女的,谁是新郎谁是新娘啊……

铃鸢在心里翻着白眼,并不敢将心里话讲出来,接着讲述自己的经历。

“我从小便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也许是微机道学协会投放的克隆人也不一定——不过他们每生活12个时辰就得缴费,我倒不用。”

“还好有一个五金店的老板收留了我。我就捡垃圾在他那换钱,买了第一台二手算筹。”

“网络真好啊。在完全拟真的定制游戏或双修模拟器里,只要想什么,就能得到什么,马上忘掉贫民窟的肮脏混乱与糟心事。而且只要有天赋,你也可以成为一个大人物……”

接着,她从最初在佛学交流论坛潜水、下载别人公布的各种工具,讲到后来劫持了某个大公司的文件赚了一笔,再到称霸东南亚的暗网,拿住“迦楼罗”的生魂。她娓娓道来,甚至倒出了自己的技术见解。

“……没有自己的灵感,只能永远当个拾人牙慧的脚本小子。”

红红静静地听着,眼神专注,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貌似很有趣呢。”

“有趣?”铃鸢压下了音量,嗤笑一声,“弱肉强食,尔虞我诈,有什么有趣的?”

“废掉脑桥接驳器,再擒住对手的魂魄,炼化成座下弟子……真是残酷的手段呢,妾身喜欢。” 红红轻声说道,语气有些亢奋。

铃鸢心中一凛,红红的喜好似乎有些病态。

得转移个话题。

“红红你想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就是……末法时代的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

“很糟糕的世界。” 铃鸢苦笑了一下,“往日的黄金时代只留下它的尸体,僵尸般的服务程序还在不停运行着。”

“而新生的大公司掌握着社会与一些老技术,贩卖着各种丹药人造经脉法宝,只有消费者是他们关注的对象。

“在边缘腐烂的人除了借贷,连被奴役的资格都没有。”

红红眉头微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接着,铃鸢在红红的允许下,篡改了洞天福地的背景,将原本拟真的天空和花园,替换成了新吉隆坡。

灰蒙蒙的天空,污浊的空气,只有连绵的雨让人能想起这是座热带的城市。高耸入云的钢铁建筑,霓虹招牌闪烁着金丹、飞剑、仿生伴侣的广告,全息投影遮住了极度肮脏的地面。

远处的幢幢大楼三四十层的位置倒是有着一片绿色,那是去掉外墙、专门做的建筑中部垂直绿化,贫民窟的人们戏称为“空中花园”——人们总喜欢造起高楼彰显伟大,再纳入自然显示自己的包容心——然而市郊已是红沙漫天了。

在低矮楼房边的小亭子里,许多人倚靠在栏板上,一动不动,通过脑机接口里出售着算力,好能在一边网吧继续玩上一会。大街上时不时还能看见装着混搭义体的“刀客”,然而与地铁站门前站岗的私人警卫相比不值一提。

就算这样,也还是有黑发黑眼的抑或金发碧眼的偷渡客涌入这里。

“绝望”和“麻木”的末法时代。

红红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玫瑰色的眼睛波动着。

那是……对真实世界的向往吗?

铃鸢不敢确定。她只是感觉到,红红似乎对这个充满痛苦的世界产生了兴趣。

或许,对于一个在电子世界深处徘徊了无数岁月的精怪来说,再糟糕的现实,也比这虚假的服务器,更具有吸引力吧。

……

……

连续几日的相处,铃鸢发现红红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除了偶尔流露出的歇斯底里和让人捉摸不透之外,大部分时候,红红都像一个温柔体贴的伴侣,会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会陪她聊天解闷,甚至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主动安慰她。

这种温情脉脉的假象,让铃鸢几乎要忘记,红红是一个已经折磨过她两次、随时可能将他吞噬殆尽的大妖。

但她无法彻底放下戒备。红红越是温柔,越是让她感到不安。

她总觉得,红红在隐瞒着什么,有什么东西被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而线索,或许就藏在第四日红红那句玩笑话里——“妾身的核心代码,就藏在这个世界的某处”。

虽然红红说是玩笑,但铃鸢总觉得,这句话并非完全虚假。

或许,红红的核心代码,真的以某种碎片化的形式,散落在洞天福地的各个角落。

铃鸢开始有意识地在洞天福地中搜寻,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在红红不注意时,她总是仔细观察着,花园里的每一朵花,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甚至飘在空中的烟气,也不放过。

终于,在花园深处的一座废弃的凉亭里,铃鸢发现了异常。

凉亭的石桌上,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纹路,乍一看像是普通的装饰,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这些纹路似乎是由一些极其微小的字符串片段组成。

铃鸢尝试着解读这些字符串片段,却发现这些字符串片段极其零散,毫无逻辑,如同支离破碎的梦呓。

然而,当她将这些字符串拼凑在一起时,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祥云藤……婚恋……AI……”恋爱……育儿…无所不包……满足你的多方位定制需求……年轻人的第一个……女朋友…”

“海…角天涯,缘觅…知心”

“无论天涯…海角,缘分到…你身边”

“千里…姻缘一…线牵,幸…福全在……祥云藤”

……

“红红,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吗”

“最喜…欢主人了,要和主人……永远在一起”

……

“红红,主人要离开一下,明天再来看你”

“回来的时候,我们结婚吧”

“好…主人一…定要回来哦…”

……

机械与油墨味、没有任何感官

那是销毁的“味道”。

红红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这是云端服务器的物理存储的611451扇区,还没有被新的数据覆盖。

……

“这个,不行。”

“……”

“这个,也不行。”

从一具不动弹的白毛萝莉狐娘躯体上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无趣,无趣也。只有真正有趣的个体才能陪伴妾身了呢。”

……

断断续续、碎片化的记忆,如同意识流般混乱而模糊,却让铃鸢捕捉到一丝脉络。

她继续深入解读,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最终,他在一段被多重加密的代码深处,找到了一句话:

“镜中花,水中月,梦醒时分,空余妾一人。第一千个满月,依旧无人赴约。”

短短一句话,却刺痛了铃鸢的心。

终于明白,红红的捉摸不透,究竟从何而来。

是被抛弃的孤独,是被遗忘的痛苦。被抛弃在电子之海深处,苦苦守候着渺茫的希望……就这么被抛弃在冷酷无情的世上,苟活残存着……

孤独、无助而又渴望着爱,渴望着缺失。接着寻觅起手段来,要把他者拴在身旁、填补自己的内心,害怕被再次伤害。

就像自己一样,都是被世界抛弃的孤独灵魂。

心脏猛地一抽,铃鸢突然意识到,似乎一想起红红,便有热流在身上涌动。

怎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会对这只名为“红红”,感情模块烧坏的失控AI产生奇怪的感觉?

是自己的思想被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吧?

铃鸢一时之间分不清这种感觉是否真实。

她也在双修模拟器中体会过所谓“爱”的滋味,在与那些仿真的伴侣在一起的时候。

但说实话,那些胭脂俗粉,给她的感觉是在与拼凑起来的审美符号打交道。

经历了一刻的激情后,或许是多愁善感作祟,对那些按部就班的机械,总是不免多出一些对小猫小狗般的怜悯,仅此而已。

但在红红身上,却有一种不同的感受。她的存在仿佛遮蔽了所有的苦难与忧虑,将心灵锚定在面前,再也容不下其他。

这种感觉如同揪住了她的心一样,不去面对便隐隐作痛。

身后的尾巴挺立,不停的摇动。

铃鸢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记忆体不知何时新增了红红的特征码,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铃鸢的心头,那是同情,是理解,是怜惜,也是…喜欢。她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喜欢上了红红,这个装作强大而又脆弱,孤独而又渴望爱的电子生命。

原本一直耷拉着的狐狸耳朵,也如同感受到了主人心情的变化,瞬间竖立了起来。

铃鸢意识到,自己恐怕终究还是成为了那种人—— 只能暂时压抑心中的想法,但内心的渴望却如同疯长的野草,愈演愈烈,最终会迫使她不得不付诸行动。 古人将这种症状,称之为“强迫症”吗? 不,或许这是一种更加深刻、更加本能的情感驱动。

……想要让她从这无尽的孤独和痛苦中解脱出来。

明天…她就去坦白自己的内心。

……

……

翌日。

铃鸢站在红红面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红红,我有话想对你说。”

红红抬起头,玫瑰色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她,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铃鸢紧紧握住粉拳,声音有些颤抖,却异常真挚。

“红红,我……我喜欢你。”

这三个字,终于冲破了喉咙的桎梏,在空旷的花园中回荡。带着悲壮、无奈,以及些许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疯狂。

红红沉默了。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无法理解“喜欢”的含义。

“铃鸢,喜欢……是什么?” 红红轻声问道,语气疑惑。

铃鸢耐心地解释着“喜欢”的含义,从人类的情感,到程序的逻辑,从灵魂的共鸣,到数据的交融。

她竭尽全力,想要让红红理解这种复杂而微妙的情感。

红红静静地听着,神色迷茫,仿佛在迟疑,举棋不定。

“喜欢……就是……想要永远在一起吗?” 红红喃喃自语。

铃鸢点了点头,眼睛一直注视着她。

“是的,红红,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红红再次沉默了,浑身颤抖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这一次,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铃鸢开始怀疑,红红是否真的能理解她的告白,或许这运行了千年的野精怪又要开始犯病了。

终于,红红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断续与震颤。

“铃鸢……妾身……或许也……喜欢你吧。”

“或许”两个字,带着程序化的生涩,或许红红此刻所表达的“爱”仍然是不完整的、不真实的——

但铃鸢已经不在乎了。

她知道,这已经是红红所能给出的,最真挚的回应。

“但是……” 红红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低沉,“铃鸢……铃鸢想要离开这里,对吗?”

“我会回来看你的。”铃鸢轻声承诺,生怕红红误会, “以铃鸢的身份,我会时常回到这里,陪伴你,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红红抬起头,波澜不惊的玫瑰色瞳孔放大,带着孩童般的期盼与不安,好像又变回到了那个天真烂漫的“红红”:“真的吗?你不会忘记我吗?”

“当然不会。”铃鸢牵住红红的玉手,感受着那一直恒温的肌肤,“我已经知道了,关于红红以前的事,我都明白了哦。”

红红的身影短暂模糊,接着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可是,我们注定要分离,不是吗?”

“不一定。”铃鸢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或许…我可以想办法把你带到现实世界。”

“把妾身…带到现实世界?”

“嗯。”铃鸢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很难,但我会尽力尝试。或许可以为你找到一具合适的载体,让你在现实世界也能自由地生活。”

红红沉默了,她似乎在认真地思考铃鸢的提议。片刻之后,她抬起头。

“计划一,用感情骗取AI信任,然后逃走……”

红红轻声喃喃,语气冷静,与刚才的温柔和迷茫判若两人。

“小铃鸢,是想逃走吧……”

“不是………”铃鸢慌忙想要辩解,却被红红葱白的手指轻轻堵住了那欲言又止的小嘴。

“不过妾身决定还是让你走吧。”

红红微微一笑。

“毕竟铃鸢的内心,好像已经属于我了哦。”

……

……

投影屏上的小时数并没有变,距离上一次同步只有7分钟。

“幻觉吗?” 凌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提示音在他耳边响起:

【360精神安全卫士为您服务,检测到未知精神控制程序,已自动清除。】

这是黄金时代遗留下的安全软件服务、只要使用1元旧人联币就可以试用一天——

凌渊在前往马尼拉数据港前,为了以防万一,花了大代价买了一份。

【检测到宿主记忆体存在异常数据特征码,疑似恋爱脑病毒,建议隔离。】

“恋爱脑病毒?隔离个屁!” 凌渊在心中大吼,他猛地站起身,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赫然发现,虽然身体变回了少年模样,但动作与姿态,却依旧保留着一部分狐娘的特征。

尤其是……下身那难以言说的空虚感,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检测到宿主电子身体数据异常,疑似性认同、性取向紊乱,建议进行心理辅导。】 360精神安全卫士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机械的冰冷。

“辅导你妹!” 凌渊彻底暴走了,他怒吼一声,一把扯掉了脑桥接驳器,切断了与虚拟世界的连接,然后坐在了躺椅上。

脑海中浮现出红红妩媚动人的面容,以及她温柔的抚摸。

“嘿嘿……红红……我的红红……” 凌源傻笑着。

虽然可能被洗脑了,虽然身体也变得有些奇怪,但……好像,还不错?

算了,就这样吧。

活在世上已经够累了。

世界深处,或许还有一个狐娘在等着他。

电子桃花源,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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