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重折磨之下的卫黎被痒感冲击得几乎无法思考，嘴巴里只能本能地不断流出着笑声，辱骂、恐吓、求饶的话语统统都化成了碎片，随着大笑一同流了出来。就在这剧烈痒感冲击和午后高温的共同作用之下，卫黎的意识已经逐渐地恍惚起来了。在这时，一个充满底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几个小混蛋干什么呢？！”是希蒂顺着足迹和笑声找了过来，手上还拎着一根木棍作为防身武器。“快把卫黎小姐放开！”看到班拉的那一刻，希蒂有点害怕，但是她想到了昨晚卫黎和说的平等的事，便重新鼓足了勇气。

“哼，你个臭女人，不知道我爸是......啊！”希蒂用力地把棍子扫了过去，正中了班拉的胖肚子，一帮小孩哪里见过女奴动手打人的？一下子就慌了神，不久就作鸟兽散了。班拉哭嚎着站了起来，嘴巴里面还嘟囔着什么杀了你，不过他的腿倒是没有嘴快，身上和脑袋上狠狠地挨了希蒂好几棍子。

“哈啊......哈啊......就一晚上，你就变得比我更像妖女了？”卫黎看着这解气的一幕，逐渐喘匀了气息之后就开始揶揄起了希蒂。

希蒂脸上一红，赶紧蹲下身子开始给卫黎解绳子“还不是跟你学的？班邦要是来找我，我一定把你给供出去！”希蒂鼓起了脸对着卫黎开着玩笑，手还不老实地在对方的脚底抓挠了起来。

“别嘿嘿嘿投降，嘻嘻嘻投降！”

当晚，在公房的正堂上，油灯的微弱光芒映在了黑亮的火山石上，整个屋子里面虽然有亮光，却是显着比外面的野地还要阴郁，在正堂上正坐着达玛央吉和班邦，阿里夫立在一边伺候着，鼻青脸肿的班拉站在一边。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一步步地低头走了进来。

“希蒂的妈啊，你可算是来了。你看，你家希蒂给我儿子打成这样。”班邦看到对方走进来，就指着自己身边的班拉给对方看。

“坎奇在上啊......我，我女儿怎么能做这种事呢？班邦老爷，普贾里，我们一家子可都是善男信女啊！”对方一下子跪在了两人的面前。“地租我们没欠过，天课税也没拖过......”

“你这么说，你交天课税，还得神殿谢谢你了？”达玛央吉马上反唇相讥。

“没，没有！小人没有那个意思！小人的意思是......”

“罢了，我也知道，这孩子一直规矩。都是因为村子里新来的那个魔女。他非要希蒂跟他去干活，也怪我，当时没细思索。你女儿啊，着了她的道！现在那个扫盲班啊，也是她蛊惑着你女儿帮她拉的。其实要是这样还好。不用害了希蒂的性命，只可惜......”班邦特意掉了个尾音。

“怕是再过几天，你女儿的蹄子就被那个妖女剁了下酒了。”达玛央吉适时地接过话茬。

“两位，两位大人啊！我小女儿还小，我跟这个大女儿一直相依为命！她不能出什么事啊！”眼前的寡妇在火山石的地板上磕起头来。

“唉，希蒂的妈，你这是干什么？快别这样，你听我的，明天下午，那个妖女再妖言惑众的时候，你就带着几个民团去把你闺女抢回来。普贾里也和我商量了，抢回去之后，先把你女儿吊起来晒一天一夜，如果还是着魔，你就去神殿找祭司们，他们去帮你女儿驱魔。”

“谢谢！谢谢班邦老爷！谢谢达玛央吉普贾里！等我女儿好了，我一定给你们打一块匾！”少妇仍然在磕头，班邦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第二天午后，在羊圈前面的空地上，旱季将要到来前的最后一股湿热舔舐着大地，卫黎立起了一块石板，用石笔在这上面写着今天的课程，昨天上课的女孩子一个没少，还拉来了几个新人是她没想到的。中午的这一个小时，是这些有着活计的女孩们少有的空闲时间了。

“昨天呢，我们学了字母表，今天呢，我们就来学习写字......”卫黎刚一板一眼地在黑板上写了昨天教给的字母，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就是那个妖女！”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少妇带着几个背着步枪的民团青壮年走了过来。这些青壮年几乎都是良家子，家里条件也不错，有几个几乎跟卫黎差不多高。

“妈，你怎么来了？！唔！干什么绑我？！”在一片混乱之中，几个民团兵就冲上来把希蒂给绑了。

“待会再跟你算账！你！妖女！老娘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碰！”在这纷乱的时刻，一声枪响让全场都陷入了寂静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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