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此故事乃舊作，曾在春滿四合院刊登。

　因女角名字和新作相同，故在此篇改名。』

其之一

「咚咚——」敲了門，我字正腔圓的說道「阿頭，三點了，我們要起行了。」

對方沒有反應。

「咚咚——」為此，我再次敲門作聲，亦稍為提聲再喊一次「肥狗？」

「嚇——什麼事什麼事？」這一下，這個油頭粉面、贅肉橫生的胖子才如夢初醒的反應過來。嚇得全身發抖的當下，他一邊著慌的看我，一邊慌亂的把手提電話收起。

「我說時間到了，要出門了！」對於上司的慌張反應，雖然看在眼裡，但我不表什麼。

「呃……嗯嗯嗯。」肥狗沉吟應對，臉上仍是一副恍惚神情。

「是否有什麼事？」

「沒事沒事，呃……」肥狗含糊過後，匆匆收拾行裝答道「走吧走吧！」

「嗯，那……你記得我告訴你什麼嗎？」快將面對重要客戶，我還是少不免再次耳提面命「因為對方不想把計劃項目分期進行，所以我們要好好說服他們，在項目支出和……」

我的阿頭，諢號肥狗，是我跟隨了十年之久的上司。已快五十歲了，有妻兒老少，育有一對兒女，大概也有十來歲了。一如大部份男性一樣，肥狗中年發胖，身形臃腫圓潤，額上微禿，總是油頭粉臉，笑的時候像頭哈巴狗一樣。而且嫖賭飲蕩吹無一不精，如果說一般男人都是好色之徒，那，肥狗已經跡近猥褻，有諸於內，而形於外。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典型讓人感到噁心倒胃的中年男人。

除了個人性格糟糕之外，肥狗的工作方面也不見得特別出色。跟他十年，隨他左右，如果說他之所以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那，他的半壁江山也是我跟一伙同事為他打下來的。但話雖如此，大概因為他的中庸無為，不爭功，不推過，所以才能讓我們下邊的人更能夠發揮自家本領，各師各法。而且大多在他手下工作過的，哪管留下，哪管離去，好像都能邁步於不同程度的青雲路上。

雖然肥狗這個人公私兩面都是如此差勁，但，就是不知何種原因，我好像離不開這個人了……而且，漸漸的成了彼此推心置腹的患難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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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肥狗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福，這一場跟客人提出初稿的會議算是搞砸了。

「拜託！我不是告訴了你，要好好附和我提出的意見嗎？」

「噓……」

「他媽的噓什麼了？」氣上心頭之際，剛才會議上一直壓抑的怒憤一概噴發「你他媽的今天怎麼了！一整天魂不守舍的！你這他媽的！剛才會議上電話訊息還一直響個不停！你知道人家給我們什麼臉色看嗎？你知道這個計劃有多好賺錢嗎？足夠我們下半年閒著度日也有五倍佣金給我們花！」

「呃，呃……」

大多時候，我的這個上司就是這樣被我臭罵的。

「老實說吧，今天你發生什麼事？生意的事算了，沒了可以再找，但你到底發生什麼事？」

「呃……」同樣支吾以對，只見肥狗耷拉著頭，神色愧疚的吞吐說道「沒，沒沒沒沒事……」

「沒啥事了？你今天一整天都痴痴呆呆的。」男人的情誼裡沒有隱諱，因此我明白的說「是否家裡發生什麼事？不妨跟我直說！我能幫上忙的都會幫忙。」

「不不不，我……沒事沒事。」

「說啥沒事了？你上次這個德性的時候是你撞壞了人家名車的時候！」

「不，呃……不，不是這樣的，這次，呃……」肥狗一副言不由衷的欲言又止「總之，呃……總之……」

「你直接說啊！」

「呃呃……我，我們待會兒再說吧！」肥狗耷拉著頭走著，連聲唉嘆的道「找個地方坐下來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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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

雖然很想好好檢討這個會議的得失，但看著失魂落魄的肥狗，我連生氣的爆發力都沒了。

幾杯黃湯下肚後，肥狗終於卸下戒備，掏出電話，撥了又撥，弄了又弄，臉上帶著一副萬語千言無從說起的樣子給我看。由於今天已經詢問過了，加上剛才見客時，因為他的愚昧而被擺了一道，害我現在仍是氣得滿肚鬱悶，所以這一刻，我暫且故作視而不見，繼續明目張膽東張西望探尋美女來養養眼消消氣。

「阿東，噫——你有試過，噫——」肥狗終於隱忍不住，藉著酒意問道「有試過網戀嗎？噫——」

「網戀？」聽過不少，但礙於性格習慣思想所限，一直鄙視，亦因此從沒試過「沒喔。」

「幹！噫——嘖！」喝得醉醺醺的肥狗嘲笑道。

「拜託你好嗎，年紀都不少了……還學人家玩什麼網戀的？當心被騙了好不好！你真的以為自己是高富帥有錢任人騙的凱子嗎？」雖然是意氣說話，但亦是離不開事實的真話。

「幹你老母的！噫——」肥狗氣忿不已的罵了，但轉眼之間，卻又急得著慌的跟我解釋道「這，噫——這個女的不同！噫——因為我愛她！很愛她！噫——所以！所以就算她騙我也好，噫——我，噫——我也心甘情願被她騙！噫——」這個喝醉了酒，口齒不清，面紅耳熱的油頭粉臉老胖子，竟然像個十八二十的年青人般大談戀愛之道。

看著也感到嘔心。

「噫——我給你看一下吧！」說著，肥狗突然掏出了公事用的手提電話撥弄起來。

「敬謝不敏了。」我故作敷衍道，當然矣，也是以退為進。

「不不不，真的給你看一下……」撥了一會，肥狗終於把電話遞了過來，把裡頭一幀照片展示給我看。這會兒，也沒了酒嗝，吃吃笑笑的招著手道「來來來，看一下！」

照片裡，當然矣，是一個女生來的。她的五官臉目已被花俏圖案碼掉了，但頸項之下都看得見，不過也沒能看得見多少便宜就是了。背景大概是女生的房間，她穿著家居便服，寬領白襯衣裡的是黃色小背心，普通的黑色小熱褲，身體微側，雙腿曲起，卷身依偎坐在椅子上。雖然照片明顯修過了，但亦只是加了一些矇矓效果和圖案，而那雙裸露出來的修長大腿仍能看出她皮膚的細嫩。

這種格局調子的照片，早已經充斥網上世界，而且毫無特色可言，信手拈來也能找到成千上萬大同小異的女生照片。

「……看起來不錯。」這一次不是我故意敷衍，而是清心直說罷了。畢竟以事論事，這幀照片裡，既已沒了最可取的臉目以供鑑賞，亦無樂而不淫的小姿小色吸引眼球，遑論淫而不穢的性感姿勢招徠。總的來說，不就是一個女生閒著無事的自拍照嗎。

「幹！你你你……」肥狗看來被我氣得急了，手指猛的撥弄電話，不一會兒又遞來跟前道「那這個呢！這個又如何？」

第二張照片裡，算是有點可取之處了。那個女生朝著鏡頭偎身下來，雖然臉部仍被碼了，但頸下之處，延伸出來的卻是一道不深不淺的縫隙。寬鬆的衣領裡，黃色小背心因為垂落而牽出了一道吸引眼球的弧線，讓裡頭那一點點令人意淫無限的隱蔽春光悄悄的曝露出來。

不過，儘管有半顆奶子撐場，算是哄托出了一點味道，但畢竟形狀大小差強人意。既沒有豐胸巨乳的澎湃壓迫感，亦沒有深不見底的乳溝縫隙。極目盡處，只有陰影勾勒出來的一些輪廓……噓！越看下去亦只會越叫人吊著胃口，有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嗯，算是吧。」我撐著眉頭附和道。

「是吧是吧！很正是吧！」大概得了我的認同，竟讓肥狗樂不可支的蹬蹬腳蹦蹦跳！

「但，呃……不是太小了嗎？」欣賞之外，少不免評頭品足。

共事十年光景——假如八小時給了工作，八小時給了生活，八小時給了睡覺，那，這十年裡頭，這個肥頭耷耳的中年大叔也佔去了我生命中的三分之一時間。故此，我很瞭解這頭肥狗的想法——我們倆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工作上是伙伴，工作後是玩伴。玩的，當然離不開嫖賭飲蕩吹這些玩意兒。亦因此，我很清楚瞭解他的個人愛好。

身段妸娜，奶大臀圓，有聲音有表情，懂配合懂取悅男人的女人，才能對得上他的口味。直白一點來說，他鍾愛的是淫娃蕩婦。正如當年他在外邊包養的一個情婦小三就有著驚人的Ｆ罩杯！奶子大了，不管什麼衣服穿在身上都顯得格外淫蕩，加上深諳取悅男人之道，不管做什麼動作都顯得份外嫵媚。而且據肥狗本人所述，那個女人十八般武藝全皆精通練達，一晚大戰下來，不是你幹得她腿軟，就是你被她騎得背痛腰痠。

「太，太小？」肥狗反覆吟著我的質疑，呆想片刻，才突然被惹得激動反駁起來「這，這……她還在發育，你想要多大了！以後的事誰知道了！」

「發育？」

「呃，呃……這，那……」這一瞬間，他的臉色已然涮白起來。藏不住的慌亂神色下，嘴巴手指抖顫不已，口中這這那那了半天吐不出半句完整說話來。

「呃？」對方的異常反應雖然看在眼裡，但看破不說破，論及時機也著實不便當面說穿。為此只好隨便敷衍帶過話題，不轉方向只帶風向，反嘲對方道「你轉死性了嗎！你不是特愛那些胸前偉大，不能一手掌握的大波妹嗎？這個小妞應該連個Ｃ罩杯都沒有吧。」說實話，據我剛才目測來看Ｂ罩杯也是極限了。

「哈？這，這……有時候也要轉換一下口味的，對不！」肥狗牽強一笑，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

「還有其他照片嗎？搞網戀的，應該不只發一兩張吧。」

「當然還有！」肥狗喜形於色自得其樂的應話之後，瞬間沉下了臉色，悻悻然的道「不過不能讓你看。」

「喂，不是都看了兩張嗎？不差在……」

「不不不！我讓你看這兩張，只是要讓你知道我沒事而已，絕對不是要分享給你的！」

雖然不知道肥狗的心思怎樣，但他說的沒錯，轉換一下才能增加新鮮感。別說是召妓，就算是看色情片，也總不能只看一個角色或系列……要不然，到了哪天察覺生厭了，或者提不起勁了，一切都似是太遲了。但我只是沒想過肥狗的轉變如此之大，似在一瞬間，從最左端一躍而至最右端，中間不留半點痕跡。

要說這事奇怪嗎？當然奇怪了！但以目前狀況來說，我根本找不到什麼佐證。但撇除這些不說，想想肥狗也真他媽的有情趣！竟然會跟一些毛沒長齊的小妞搞網戀……但我相信那只是掛名網戀而已，說穿了，還不是各取所需的勞資合作關係吧，一方付出金錢，另一方獻上肉體。

想來想去，真正值得顧慮的還是希望那不是騙人的仙人跳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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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你的那個小情人呢？」

「嘖——」肥狗詭秘的嘖笑一聲，自得其樂般的，半晌才續道「晚晚都硬得要死，不打一次出來睡不了。」

「打？」說著，我抱著不經意的好奇心問道「你還沒搞定她嗎？」

「搞定她？搞……神經病！我……」罵我神經病，但最神經的是他本人好嗎。因為直到如今，我還是摸索不到肥狗在這件事上的立場在哪。這也是他最讓我討厭的性格之一，要不杳無音訊，要不像在擠牙膏般，要不突然自個兒沉醉在他哈姆太郎般的小世界裡。

「什麼神經病？幹！」漫不經心的打話，一如平常的嘲弄，我也顧不上對方臉色反應如何，誑話直說「老實說，現今這個世道哪裡還有什麼網戀的？說穿了，不是約炮就是援交吧……這種女生願意跟你聊，難道真的喜歡你油頭粉臉，貪戀你賤肉橫生了喔？而且你跟人家搞網戀，說到底還不是想把她幹到床上，啪啪啪啪的大幹一場吧了，對不？」

如我所料，肥狗半晌沒有回應。

「你有沒有直接跟人家說，晚晚都要看著她的照片打飛機呢？嘖！」我肚子裡能夠損人的話可多了。

「咕嚕——」對方仍然沒有回應——這一下，我才警覺是否自己閒話太多而失言了——但回看他的樣子，似乎只是自己想多了。當下，肥狗根本不把我的存在當一回事，完全沉醉於另一間空間裡。縱是沉下臉色，不說一話，但他的下體卻悄悄的反應起來，把褲襠撐起了一大個腫包子！雖然看著噁心，但看來他是被我的說話牽動了思緒，亦帶動了身下賁張的血脈。

「那，倒不如直接約她出來，帶她去高級一點的餐廳，問她有沒有想買的包包……差不多時間了，就直接帶她上酒店。」說著說著，我半開玩笑的帶著風向說下去「這種女生呢，花多一點錢，花多一點唇舌功夫，搞不好還願意給你不戴套子內射的呢。」

「……內，內射……」

「剛開始她一定拒絕的，不過就像你以前教我的方法，五百五百的加上去，加到對方拒絕不了的程度。」這些雖然是肥狗教我的，但現在都已成了自身的經驗之談「價錢談得好的話，說不準人家還樂得半賣半送，主動給你多送一個口交服務呢！」

我的說法越直白越露骨，肥狗的神情面目越是呆滯。此時此刻，我猜想他的腦海裡大概已全是胡天胡帝的荒唐畫面，或是啪啪作響的幹炮，或是深喉挺進的口交，或是水乳交融的淫靡臉蛋。半晌，那個下流的笑容亦漸漸浮現起來，面目漸變得詭異奸險。斜睨側目，下意識的以手半掩虛張的嘴巴，牙齒卻在磨蹭嚙咬指甲，上揚的嘴角勾勒出一道令人反感的猥褻笑容。

「鈴鈴鈴——鈴鈴鈴——」電話才響了起來，我立即接了「早晨，我是阿東……」是客戶打來的電話呢，應該是為早幾天那個計劃書而打來的。應接起來了，眼角卻瞥見那頭肥狗挺著撐起的褲襠，神情詭異，行色匆匆的趕到洗手間裡。這通電話聊了十分鐘多了，但聊完了，肥狗也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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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過了週末周日兩天假期，回到公司，才剛想跟肥狗匯報一下今天下午的見客安排，哪知道肥狗的樣子更形憔悴。具體一點來說，就像是好幾天夜不成眠，食不果腹的落魄樣子。聽著我的匯報安排，他一如往常的聽之任之，只是更加無心裝載形神失落。

「喂……」肥狗一臉憔悴的走來，半天不吱一聲，然後才靜靜的道「我……我問了。」

「嗯？」沒頭沒尾的說話，到底是問了誰？問了什麼？

肥狗沉吟良欠，才靜靜的答道「……她願意呢。」

「她？誰……」乍耳聽閒，我立刻抬頭打量肥狗，稍作回想才記起前事「喔！跟你搞網戀的那個小妞嗎？她願意什麼？約出來嗎？」

「嗯。」肥狗輕點著頭回應。

「呵呵！你看吧，人家還不是直截了當的答應了嗎！那……」打了個頓，我重新打量肥狗一眼，看著也覺得他消瘦了不少，敢情玩得樂而忘返「看你的樣子應該很爽了吧！不過才放了兩天假期而已，怪不得整個人都好像被搾乾了呢！」

「不，我還沒……」

「還沒？」說罷，我又再次重新打量一遍，追問道「為什麼還沒？」

「我，我……」

「……你不會是想說怕了吧？」

「嗯。」肥狗輕聲頷首回應。

「哈？你怕什麼？你這三天到底在搞什麼來著？你……」看著他這個沒精打采的喪家嘴臉，我越想質問，越是為他提出疑問「搞網戀罷了，不是嗎？約她出來就行了吧！呃，她應該有十八歲吧！不，就算對方未成年又如何？你也不是沒玩過嫩口的……況且約了出來也不等於要亂搞的！你好歹打滾那麼多年了，我完全無法理解你害怕的點在哪！」跟他十年工作，也跟他十年玩樂。以肥狗縱橫情場多年的一頭識途老馬來說，年紀根本不該是值得他顧慮的點。

「不是這樣，呃……」

「對方都願意約出來，這又有什麼好怕的？」越說下去，我越像是逼宮的閹人，急皇上不急之事「就算真的要怕，也待在約出來見面之後再說吧。說不定，不用你開口，人家已經自動自覺洗乾淨抹乾水，張開大腿等你來上了呢！」

「這，這……」

「還這個那個什麼的？你再耗下去，人家還以為你沒性趣，以為你耍白目呢。」

「這……這，會這樣嗎？」說到這裡，他才稍稍表現出一點動容。

「呃，我是不大清楚網戀約炮什麼的規則，但……」依照自身經驗認真思考了一下，我才續道「如果換著是我的話，我會覺得你在耍弄我呢！畢竟聊也聊了這麼久，也願意約出來了，但你卻畏首畏尾的再三推搪。如果那個小妞真的是做生意的話，也一定會覺得你在白撞的吧！搞不好還會把你列入黑名單呢！說到底，人家也要掙錢吃飯的！你不上，就換別人上了！」

說到這裡，肥狗連這這那那的支吾也沒了，再一次的，完全遁入他腦海中的小世界。

「要不這樣吧，你不敢去的話，那我代你去吧！」我態度輕浮的打趣道。

「你代我去？」

「嗯！我代你去跟她見個面，吃個飯就是了。」

「你……代我去？」竟然重問一遍了。

「嗯！」看他那個慌張失神的樣子，我更是越往他的痛處裡尋他樂子「你放心！這種小妞不是我的菜，我不會上她的。」

這一陣子，肥狗給我表露出狐疑猜度，舉棋不定的樣子，好像在說他打從心底不信任我的意思。我雖然很想反駁他的質疑，但回頭想想，我們倆都太清楚瞭解對方的性格了，尤其是在這種節骨眼上。他既知道我在開玩笑，也知道這是唬人說話，所以……

「……好吧。」肥狗如是道。

「嗯？」

「但……但你要跟我保證，除了吃飯逛街之外，別的什麼都不能跟她做！」

「嗯？」

「好嗎？」肥狗帶著既詭異而興奮的神情，靠近來逼問道「一言為定！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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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二

拉下手剎之後，我默不作聲的佇在車廂裡，在這個約定時間、約定地點上耐心等候。拿著肥狗借來給我用的手提電話，我再一次打開聊天軟件，重讀一遍對方傳來給我的訊息——她會穿著灰色連身裙，戴一頂帽子，揹一個斜肩袋。而這個女生在私訊裡的名字，嚴格來說只是稱呼而已，叫做寶貝兒，是一個我喊不出口的彆扭稱謂。

眼下環顧四周，還沒有半個類近的女生出現。

這個手提電話是肥狗公事用的，也是他用來出軌約炮用的，所以這裡頭都是形形色色的對話、照片。從這裡頭，我大概瞭解到了他和對方的私聊內容是如何——這個小妞自稱自己是兼職女友，主要工作範圍是給寂寞的人陪伴左右，排憂解悶。而肥狗大約在一個月前開始關注這個女生，尤其是她在專頁上的一舉一動，那個追捧程度已堪稱鐵粉了。對方的自拍照收藏了，包括平常私聊送來的自拍照，或者直播的截圖、短片，甚至是後來對方私下傳來的性感照片。

從照片來看，這個女生的年紀很輕，極其量十八歲吧。沒有我和肥狗喜歡的身段，偏瘦，嬌小，膚色蒼白。樣子五官算不上頂級漂亮可愛，但端正得很，明眸皓齒，櫻紅唇舌，雖是霎眼嬌的嘴臉但看著耐看。

約十分鐘過後，我終於在街的盡頭發現那個穿著形容所述的女生蹤影。為此，我給對方一下閃燈示意，同時開了車廂小燈，打手勢示意那個女生走過來。當她走到了不遠不近的最適距離上，我才開始認真打量她的上上下下。

如照片所見般，她的身段嬌小而偏瘦，衣身單薄，皮膚白晰。雖然穿著貼身的一件式連衣短裙，甚至揹著細帶子的斜肩袋，但也造就不了前凸後翹的效果，只能僅僅把身體輪廓展現出來。總的來說，她只是一個只有青春作為本錢的女生。而她卻利用這個本錢，索價三千，比一般明白做著援交的女生的價錢還要昂貴，而且亦沒有相應服務可供選擇。

「嚓——」解開車鎖開了車門，我沉著臉色給她招手示意上車。

「嗨。」跨步上車的瞬間，灰色裙襬裡的一雙大腿顯得格外奪目，但這些都不及大腿盡頭驚鴻一現的藍色淺丘。當下，我的視線很想回到她的臉上，但在她就座的瞬間，裙襬捲縮了，目光又再次溜到她的下身，亦看見她忙不迭的調整衣裝。至此，她才冷不防的羞笑抱怨道「色鬼不要看了。」

「哈……嗯。」真是落落大方的見面禮呢。

「嗯。」小妞嗯哼一聲，脫下帽子，給我投來一個若有還無的眼神和點頭——有人說，女生的真實年齡反映在膚質上。以我的經驗來看，她的皮膚很繃緊細嫩，亦沒皺紋。而她的妝容算是很有技巧的了，對於底妝、眼影、睫毛或唇彩的選擇都有很好的要求，但卻犯了她這個年紀女生常有的最大通病，選擇做了不合年紀相應的妝扮。簡單一點說，她的妝容偏向艷麗妖媚，略帶風塵女子的觀感，看著漂亮而感覺庸俗。

「那，我們先去吃飯吧，好嗎？」

「好喔，由你決定吧。」她的語調聲線清脆得很，似乎不為上了陌生男人的車子而感到半點害怕。

「嗯。」應聲後，我側首打量她的動靜，掛著乾笑申明道「那，我要開車了。」

「嗯嗯。」

「嘖。」哼笑一聲後，我不說一話的探身過去，為她拉下側旁的安全帶扣好起來——對於這個直接舉動，這瞬間，我察覺得到她的畏縮僵硬，臉側了，目光避了，呼吸也打住了。那個反應的青澀直率，竟然讓我看得心裡樂滋滋的。

車子開了一會，小妞才皺著眉頭道「哎，你不是說自己胖胖的嗎？」

「呃……」那是肥狗在私訊裡形容的自我形象，但我當然不能說破，只好繞個圈子解釋道「……嘖，對於妳來說我還不算胖胖的嗎？肚腩一大個了，手臂比妳的大腿還要粗呢，哈哈。」相對肥狗的體形，我不算胖，但人到中年，多多少少總得有一點發福才像樣呢。

「喔，也對。」小妞嘟起嘴巴點一點頭，端起一副興奮神色道「不過我想像中你是再胖一點的，胖胖的，肚子再大一點，跟熊本熊差不多的樣子才對呢。」

「熊什麼？」說起來，私訊裡好像也有提過什麼熊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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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肥狗提供的情報和意見，我帶這個小妞到一家蠻高級的日式料理店吃飯。這裡當然不是一碗拉麵，一個飯糰能夠打發的場合，餐牌上能點的菜式並不便宜，不能在餐牌上點的菜式更是隨便一擲千金。才剛來到，快眼一瞥店面裝潢間隔和侍應生的衣著談吐舉止，便知道這頓飯不是一二千元能搞定的事情。

老實說，假如是我本人拍板決定的話，我不會帶這種女生來這些高級料理店，理由很簡單，不化算。而且大多時候只會直接開往酒店，連吃的那頓飯錢也省了。不過這一回，因為是肥狗執意決定這家店子，而且是由他支付一切開銷，所以我只好從善如流，樂得花著別人的錢吃香喝辣、嫖玩女生。

到了包廂，沒想到竟然是和式榻榻米的開放式包廂，前後是紗紙間隔，一邊是走道，另一邊是流水石的雅緻裝飾。這裡頭除了一張矮腳檯子，便是貼地有靠背的小座墊……看著，我的思緒走了一道迂迴曲折的直線，聯想到肥狗指定這家店子的用意。以小妞這身連衣短裙來看，不管她的座姿如何，裙下春色定必曝露給坐在對面的我的眼裡！

但回頭想想，我所認識的肥狗根本沒這種能耐，他很笨，頭腦簡單得很，只是有一點傻人福氣而已，絕對沒可能把這些細節都一一算計好的。

算吧，看著那個小妞興奮雀躍的側腿坐下，兩眼發亮的掃視餐牌，我也只好放下心思好好專注於眼下這一檔事情……對呢！當下我的心思不應該想著肥狗的事情，畢竟，眼前一雙雪白大腿，一抹藍色淺丘的光景，才是我最應該好好關注的事物。

「嗯嗯……」看著看著，小妞沉吟呢喃，從餐牌裡抬起了頭一副心思滿腸的樣子看我。

「怎樣？」

「是否什麼都可以點的？」她鼓起臉頰眼睛骨碌的樣子，看著還真惹人喜歡的。

「這個當然了！要不，我為何要來這裡吃飯了。」豪花別人的錢的感覺也是爽到一個點上呢。

「真的喔！那，我想點這個會席料理呢！行嗎行嗎？這個不用預約也可以點的！」說著，她拿著餐牌探身前來，指著一道索價不菲的料理套餐跟我說道。

「呃……」男人在乎的事物有三，一為權，二為財，三為女人。我沒有權，現在花著別人錢財，因此只能直觀女人。從她撐著檯面探身過來的一瞬間，我的眼睛已被她的Ｖ型小開領吸引住了。一窺一探，一動一靜，隱隱約約的曲線輪廓映入眼簾。雖沒有碧波蕩漾的春色，卻有隱忍其下的暗潮浪湧。而最令人咬牙切齒的是，我知道只要領口再開一點，或者目光再深一點，那個令人嚮往不已的乳肉凝脂就能一窺究竟了。

雞肋！真的雞肋到不行！如果奶子大一點的話，早就能夠看到乳溝了！

但奇蹟總會出現的——領口竟然緩緩的往下滑了，亦因此，那個伴著藍色碎花邊沿的一抹白肉，亦在這刻盡收眼底。但她的奶子太小了，就算偷窺到了，卻竟是叫人更加飢腸轆轆，更想把眼前阻礙之物看穿看破，直至一睹其全貌。

「喂喂喂——好色大叔？看夠了沒，我肚子很餓了！」說著，小妞這才把滑下來的領子忙不迭的回來。

「哈？」剛才是她刻意曝露給我看的嗎？

「我說肚子餓了！我要點餐了！」

「……喔喔喔，好的好的。」

當我的心思仍然縈迴在那個叫人不爽的畫面裡時，小妞已經點了套餐，還一再跟侍應生確認那些蟹肉、龍蝦或海膽的刺身什麼的。

待侍應生離開後，小妞才一臉苦惱的調侃道「大叔喔，你別一直色瞇瞇的樣子行嗎？整天盯著人家走光的地方看的……這樣會讓我感到很煩惱的呢。」說罷，她又擺出那副惹人憐愛的樣子，鼓起臉頰嘟起嘴巴，既是苦惱又是曖昧笑容。

「哪……咳！哪有喔。」突然被當面直說，著實令我方寸大亂起來。

「哼，還不承認喔。」說罷，小妞突然探頭打量走道前後，然後不說一話跪坐起來。面帶詭異笑容，咬著下唇，瞪著我的眼睛，兩手卻把連衣裙的裙襬悄悄掀了起來——天藍色的棉紗，鼓脹淺丘中間的一道縫隙，映襯著一雙白滑幼嫩的美腿，在在佔據了我的身心官能，刺激蠢動不已的鼓譟血脈。

眼前這一幕叫我看得目不暇給，卻又轉瞬即逝。因此，哪管灰色霧霾再臨，目光仍舊離不開這個小角落。

「呵呵——還說沒有喔！大叔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糟糕呢！」那個清脆的吃吃笑聲，聽著聽著，好像也不怎麼刺耳了呢。

那是故意愚弄我的惡作劇嗎？如是的話，還真讓人感到怦然心動呢！

這一頓飯雖然都珍饈百味，但我的胃口平平……畢竟，心思已全放在對面這個小妞身上，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散發著令人欲罷不能的魅力。當然矣，不只因為她穿了一件隨時曝露春色的超短裙，更重要的是，還因為那種叫人心神嚮往的青春活力。

「嗚嗚嗚——超好吃喔！」

就像她在吃到期待已久的美食時的肢體表達方式，握著拳頭，渾身發抖，發出令人尷尬害羞的吟叫聲來表達她心滿意足的情感一樣——這是青春，是生命力，是一種能夠感染旁人的能量。而我也不禁推想，肥狗是否因為她的氣質，加上她落落大方的性感，才不知不覺迷上了這個叫做寶貝兒的小妞。畢竟這是最簡明的推想，沒有太多前設假定，因此亦最為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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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說罷，小妞仍是一副皺眉嘟嘴的樣子，眼睛骨碌一轉，半晌才續道「我說喔，總覺得你跟私訊聊天時候很不一樣呢，嗯……私訊聊天的時候你比較有趣呢，隔著屏幕也能讓我笑到肚痛喔。」

「是嗎？」我有粗略看過他們的對話內容，肥狗的確經常找笑話來說。

「上次你說坐公車的事情就很天兵了，就算現在想起也覺得有夠好笑喔！換了是我應該羞得要死呢，哪裡還敢跟人家……」說著，小妞突然打住不說，一臉狐疑的瞪著我看，半晌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道「喔……喔！難道說，你現在是覺得害羞嗎？不會吧？」

「呃……嗯嗯。」這頓飯差不多的時候，我早已借尿遁之便在回席的時候乘機坐在她的身旁。

「真的嗎？這……難怪你之前一直都不敢相約出來呢。」她一邊說一邊點頭，越是點頭越是說得起勁「但是你跟我想像中的樣子有點落差呢！你一直說自己長得不怎麼樣，還說什麼肥頭耷耳，長相猥褻的，沒有什麼人緣吧啦吧啦的，但其實你的樣子也不算糟糕吧！不算太胖，樣子還有一點帥氣，而且有車有房，應該不至於找不到女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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