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三天足够吧？

在贤者的带领下，我参观了9处贫民窟。

有四个落入了【花】的掌控。

而另外五个，至少在名义上，还在世界树的管辖范围之下。

可到最后，我也没明白这个女人在教我什么。

“我们回去吧？”

贤者的白裙上沾满了灰尘，正带着难以捉摸的表情对我微笑。

她总是面带微笑，把一切真实感受隐藏在笑容之后。

这让我很难感受到与她有任何亲近。这家伙的天性就是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贤者。”

“嗯？”

“所以，你想要我的什么？”

我选择直接问。

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花】到底也算是个恐怖组织，这一点无可辩驳。

虽说不同的视角会带来认知的差异。泰阳就是如此，毕竟他一度处于【花】的救济之下，获得了食物才得以生存。

这就是为什么他在讨论这个组织时，我会保持沉默。可即便是他，在听到我说【花】是令人厌恶的恐怖组织时，也没有否认。

至于玖瑟告诉我的那些，我说实话觉得不可信。

实际上，泰阳是知道一些真相的。

即使他们声称会保护贫民窟，其中还是会发生某些事情。

我不知道全貌，不过他可是曾经的实验对象。

所以无论情况如何，我都无法对这个组织怀有什么好印象。

贤者只是凝视着我的眼睛，瞳孔倒映出我的影子：

“我什么都不要。”

“说这种话的人才是最麻烦的啦。别隐瞒了，直接告诉我吧。”

没过多久，她就张口了：

“我只想让你做出自己的选择就好。赛菲罗斯只致力于记录知识、观测历史，只想见证你自己的道路。”

“那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一切？这是哪种新型的煤气灯吗？”（译者:煤气灯效应，一个心理学效应。通过削弱乙方的自我认知，以暗示、认知失调、心理依赖、情绪引导等手段，实现某种程度的思想控制。）

“这只是揭示了你一直在回避的方面而已，实际上，这也是我们无法为前任【木令王】做到的事情。”

木令王，又来了，木令王。

面具之下，我不由得狠狠皱起了眉：

“面对我回避的方面只会造成痛苦。你想让我一直受苦？”

“力量的代价——这样说有些残酷。毕竟你自己并未期望过这种力量。不过无论如何，更多地了解这些事情能帮助你接下来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自然，我也不会强迫你。”

“……行吧。”

好牵强的论点。

“那你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你记住所有的坐标了吗？”

“可能得一个星期才能彻底记下。”

“那么到那之前，每天早上我们都会重复今天这个过程。”

“然后呢？”

“然后，让我们一起讨论一下这个有缺陷的系统。除了消极的方面，我还会向你展示积极的因素。自然，也会提到世界上有哪些国家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以及韩国目前的外交政策的本质。如果你想听，我也会揭示【花】的影响。”

这是什么，课程教育吗？

好吧，还真是我缺乏的知识。

尽管两个世界的历史相似，不过因为有魔力、世界树的影响，关键的人物和事件还是有改变的。

贤者在罗列她将教给我的内容时，脸上显得蛮开心。

可我笑不出来，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以及【知识之世界树】，到底渴望什么？

难不成仅仅是无聊时的消遣？

隐居在世界的角落，像做实验一样观察人间，随意选择一个看起来有点儿不一样的家伙，稍微培养一下，而后放归。

就是这种感觉。不过其真实意图呢？

赛菲罗斯声称自己作为绝对中立的立场来旁观世界。

可是让贤者出面教我这些，显然言行相悖。

这意味着背后必定有不可告人的动机。

“你对我展示这个世界的本质，甚至【花】的情报，对你有什么好处？”

难道说只想近距离地观察我？

虽说到现在为止，贤者一直在传达公正的信息，然而从听者的角度看，这些事实相当令人不适，而且所有真相都令人不安。

“……想太多容易掉头发。”

“哈，没事儿，我比较幸运，父亲的基因里似乎没有秃顶。”

“呵呵呵，我并非这个意思。请你只是放轻松，把这当成是舒适的中学课程就好。毕竟我只是在分享自己的见解罢了。”

“……行吧。”

所以我只能平静地接受。

听见苦涩的回复，贤者微微低下了头：

“如果一切正常，你应该能过上普通的日常生活。”

“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做到这一点了。”

“……如果是这样，我很欣慰。”

“而且，我也找到了很多值得我关心、同时关心我的人。”

虽然无法确定那个“未来”能否被我扭转。

即使我无法理解她对世界的看法，不过也能听懂她的话：

“说实话，我还是很希望贤者也成为其中之一。最近发生的事儿是在太多了，多到让我不知所措。”

真要命，敌人太多了。

多一个盟友自然是好事儿——至少别成为敌人啊。

幸运的是，贤者似乎没有歪解我的意思，微微扬起了嘴角：

“放心，我和赛菲罗斯并不会背弃你。毕竟你有足够的价值。”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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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伊甸园后，我首先前往了自己的房间。

*开门声*

树人的体香飘荡在空气中。

谁在这里锻炼了？

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试图辨认这股奇怪而甜美的气味。

是马罗尼尔。

转头一看，她正躺在我的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估计是刚洗完澡就躺下了吧，因为床上还放着一条湿毛巾，床单也湿了。

于是我摇了摇她的肩膀：

“这是小猫还是小狗啊？”

白天还有魔法训练的课程了。

山茱萸在魔法方面并不是那么有天赋，所以她有单独的课程要参加。

马罗尼尔和我自然是坚定地走在魔法的道路上。

不管贤者是否别有用心，不过来到这里不学魔法绝对是一种损失。

“嘿，嘿，起来吧。”

“…嗯。”

“睡觉的话不应该在自己床上吗？为什么来我这里了？”

半梦半醒中喃喃了一阵儿，马罗尼尔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

“李，李时宪？”

视线交织在一起。

“嗯。”

----怦怦。

心跳的声音传来。【奴役化】又起作用了？她的脸已经快赶上点燃的炉子一样那么红了。

“……”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你不敲门吗？”

“这也是我的房间，我敲什么门？快起床，贤者喊我们了。”

“贤者？啊，啊，对了，选拔赛！”

她这才昏昏沉沉地坐了起来，头发还显得乱糟糟的，估计是洗完澡后立刻就躺在这里了。

潮湿的头发支棱在头上，乍一看就像炸毛的小猫。

忍不住笑了笑，怪可爱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笑？”

“不，只是……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的床单呢？都浸湿了。”

“呀……”

马罗尼尔摸了摸床单，看起来有些内疚，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紧紧咬住了嘴唇，闪开了目光：

“…需要换成我的吗？”

“你先转过头看看。”

“什么？”

“我说看看你的头发。”

墙上挂了一面镜子。

她这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在她抗议之前，我已经走到她身后，帮她打理。

不由得想起偶尔和世英或者达莱在晚上洗澡之后帮她们梳头的时光。

无论是因为经验还是天赋，现在我都很擅长这事儿了。

随手用魔法吹干头发，而后小心翼翼地整理起来。

“你，你做什么？”

“别动。”

不用多久就整理好了。

“呃，我讨厌别人摸我的头发。”

用黑色的丝带帮她扎成两侧的双马尾。这就是她通常的发型。

浅蓝色的头发伸展开来，很是优雅。

“哎……”

尽管她抱怨个不停，不过还是透过镜子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惊讶，似乎很欣赏我的手法：

“……你似乎很熟练，都为谁做过这种事？”

“不少。”

“什么？不少？”

偶尔我也会给山茱萸整理发型。

最近就不用了，因为她起得比较晚。

不知为何，只要两个人一起休息，她醒来的时候就总表现得晕晕乎乎的，不得不让我帮她处理一切。

把多余的发带放在床头柜上，而后指了指门口：

“走吧，该上魔法课了。”

“等一下……我的魔杖。”

马罗尼尔穿着白色的丝袜，从床边抓起魔杖，这才走了出去。

[贤者：]“花费的时间比预期长。”

[马罗尼尔：]“我——对不起！”

[贤者：]“没关系，请坐吧。”

贤者对马罗尼尔笑了笑，而后指示我们坐在身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椅子上。

魔法训练课。

其实更像是教学，而非训练。

毕竟魔法是一种从细致至极的计算中绽放的力量。之前在听黄桃教课的时候，我就遇到了很多困难。

[贤者：]“首先，我会从基础讲起。不过李时宪选手，我相信你以前听过一次了，对不对？”

上课之前，贤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歪了歪头，思考自己有没有听她说过这种事情。

[贤者：]“我是指，你的师父。”

“啊，黄桃姐姐？原来如此，如果是那些理论的话，我确实听过。”

“呵呵，黄桃真的很可爱呢。”

“既然你提到了，我也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有点儿跑题。

但贤者还是笑了笑，讲起了故事。也许这让她回忆起了从前吧：

“那是……曾经在某处地牢中，我帮助过一个濒临死亡的小姑娘。她的头发颜色很与众不同呢？红发的孩子向我求助。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一具身体里住了三个不同的人格。”

这一定是桃树姐妹当年还很弱小的时候了吧。

“等等……不过你居然真的收了弟子？我以为你不会真的收弟子呢。”

“我愿意教任何渴望我指导的人，只是绝大多数都无力在我的指导下取得什么很大的成就罢了。”

[马罗尼尔：]“……贤者的弟子啊。”

小罗尼攥紧拳头，用羡慕的眼神盯着贤者。

如此强烈的目光，简直恨不得要在她身上钻个洞一样。

[贤者：]“黄桃其实确实是个天才，不需要我指导很多就能自己悟透……如果要说出伟大的法师，我觉得她比我更适合那个头衔。没人能比上她的魔法才华，这也是我教她的原因。”

[时宪：]“原来如此。”

“噢，她那时总是说……想找到可以奉献一生的爱情，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呢。”

贤者似乎特地瞥了我一眼？感觉是故意的。

最近我也没见到黄桃。

红桃也很忙，师父的任务太多了。我只知道她偶尔会抽空看我的比赛直播，不过并没能亲自见面。

尽管如此，我偶尔会通过黄桃的消息，听见她的故事。

看起来她们的工作还蛮顺利。

自然，那具身体里的三个意识各自到达了一种领域的巅峰境界。

[赛菲罗斯：]“李——时——宪！”

正在我们听故事的时候，赛菲罗斯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膝盖。

“你想让我抱着你吗？”

“耶！”

别无选择，只能把她抱在我的腿上。

马罗尼尔明显被吓坏了，只能偷偷瞥一眼贤者。

然而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贤者：]“既然赛菲罗斯来了，我们就回到正题吧？你们两个都有足够的才能，不过我想让你们先谈谈自己对自己实力的看法？”

[马罗尼尔：]“我会使用目前已知的大部分魔法，然而效率和威力并不能与其他人拉开差距。”

马罗尼尔第一个做了回答。

至于我，其实对魔法的数量了解不多。

也就是学院目前为止教过的那些而已，顶多用一用课本里能学到的最难法术。

可即便如此，我能爆发出足以杀伤S级的威力来。

输出的强度主要靠魔力的质量以及数量。

勤能补拙，只要我练得够多，威力就能跟上。

更别提风属性的魔法天赋早就拉满了。

“所以对李时宪选手来说，问题在数量上；而马罗尼尔选手担心的是质量。”

贤者点了点头，举起了手。

图书馆突然摇晃起来，若干书籍从天而降。

----砰砰砰。

一本本书籍快速落下，并在掉在地上之前巧妙地停滞。

贤者一个手势，书籍就整整齐齐地码在了桌子上。

“那么现在，我们先研究一下这些，如何？”

15卷，每卷150页。

真不容易。

不由得让我回想起了期中考试之前恶补魔法知识的日子。

当时的黄桃也是，随手扔过来一大堆研究论文还有图纸什么的，还告诉我这些都很简单。

“呃……”

学习、训练，甚至回到“过去”挨揍，现在再次开始学习。

马罗尼尔也有些不知所措，沉思起来。

任务可不仅仅是“阅读”，而是要彻底理解，融会贯通，达到能自己解决问题的水平，再把一切牢记在心。

[贤者：]“三天足够吧？”

魔法的伟大道路中没有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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