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处

古剑奇谭3游戏同人

云无月x岑缨

本期歌曲：

云归处——河图

山月记——不才

最早灵感来源是B站云缨视频《不老梦》

还有大佬写的长篇《梦魂在处》

与古剑三制作组开发的手游白荆回廊的剧情没有任何关系

灵感速写：

人不能拥有月光

就好像岑缨不能拥有云无月

可是云无月说

你不用去摘月亮的，我下来便是了。

我想被你拥有，我便是你的。

XP警告：触手、扶她、兽X、怀孕、生小魇兽

1.偶遇

巫炤一事了结后，岑缨跟随北洛来到天鹿城帮助修复大阵，云无月左右无事，索性一道过来，与霓裳等故人叙叙旧。

玄戈跟霓裳恋爱那会儿还没扛下天鹿城的王职，两人喜欢四处游历，于是便结识了云无月。

魇魅交友素来寡淡薄情，当时已被尊称为霒蚀君的云无月更是如此。若非他们都对人界抱有一些兴趣，恐怕也是熟稔不起来的。

除了修复大阵，霓裳还为新王登基大典忙得不可开交。她在广场与云无月简单地交谈几句，便风风火火跑进大殿去了。

待客实属失礼了些，不过大妖也不恼。既然两件大事她帮不上什么忙，便优哉游哉地在城里的市集晃荡。

“嗨呀！比你多十分！老子赢了！”

远处传来耳熟的爽利女声，云无月顺着声音找过去，看见一个同为魇魅的女性正大大咧咧收起赢了千秋戏的碎银。

“良欢。”云无月唤她。

“啊！霒蚀君！您也来天鹿城参加大典吗？”良欢笑嘻嘻跑到跟前，欢脱得像只黄金飞天鼠，第一眼看上去没人觉得她会是魇魅，也没有哪只魇魅会用“良欢”这么烟火气的名字。

良欢是云无月几百年前偶然救下的魇兽，日子算到今时，她也是只很年轻的魇。良欢性格闹腾，喜欢叽叽喳喳，云无月颇有些受不了，救下来没几年就把她赶跑了，让她自力更生。她们大概几十年会偶遇一次，对于魇魅而言算是不错的交情了。

“嗯，顺便看望霓裳。”云无月嫌她吵，不动声色地离远了些。

“这样啊。说起来，之前坊间传闻霒蚀君会成为天鹿城新的王妃呢！但我看这情况，不像啊。”良欢把钱袋收到腰间，呷了一口酒葫芦。

“魇魅生性凉薄，没有感情，几千年来大概只出了你这么一个异类。”云无月睨她一眼，不以为然。

“嘻嘻，那可不。我现在酒色财气，雨露均沾。”良欢不在意地大笑，“不过葫芦里装的是娘子给我沏的热茶，她不怎么让我喝酒。”

“娘子？”云无月皱了皱眉，“未曾想你现在竟如此离经叛道。”

“不知是哪国的经哪国的道？”年轻的魇魅反问她，“我们魇族向来无拘无束，随性行事，何曾要守那人界的规矩？只是霒蚀君您自我要求太高。更何况，娘子知我底细，与我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人族弱小短寿，再过几十年，她便是一堆骸骨，你又当如何？”

良欢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爽快道:“那我们也享受了几十年的欢愉！”

云无月摇摇头，“不管过多少年，我也无法认同你的处世之道，你好自为之吧。”

“唔……”年轻的魇魅咕哝应了一声，突然像在回味什么，话题骤转，“说起来，霒蚀君比我多活这些年，有无吃过天底下最美味的梦？”

“距离我上次食梦，已过许久。于我而言，梦境只是求生所需，味道有何重要？”

“那可不能这么说。”良欢深吸一口气，喟叹道，“这天底下最美味的梦，应属少女春梦，特别是，当少女梦中的情郎是你的时候……”

说罢，她转头看向云无月，眼里满是得意之色，“我当时就在娘子的春梦里噢。”

2.特别

即使良欢已经离开许久，云无月的耳边仍然回响着她的话语。

“少女的春梦最为甜美，因为亲密会令人的情绪迸发到极致，而少女又是其中最为纯洁无瑕的。霒蚀君，哪天有机会，您就试试吧。到时等我娘子生下小魇魅了，我再请霒蚀君喝酒！”

这信息量有点大，不是吗？云无月少见地扶了扶额头，坐在大广场上默默看妖来妖往。

早年云无月还无法准确分辨旁人的情绪，直到后来在人界浸淫久了，才慢慢觉出些规律来。

良欢跟她讲那些事的时候，神采奕奕，尽是炫耀与自得，以及洋溢的幸福感。

呵，爱情。

魇族强大却寡情，在时间长河中繁衍极少，她对生父生母也毫无印象。生育后代几乎从来不在魇族的规划之中，她连魇族之间的爱情都没见过几回，遑论魇族与人族。

良欢这家伙的行径，实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两颗独立的真心，在彼此的土壤里落地，生根，发芽，直到枝条尽数交缠，合为一处，融为一体，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再同归尘土。

这就是爱情么？

可你根本无法与她共赴黄泉，何来爱情？云无月捏碎手里的土块，终是不解。

“霒蚀君就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么？”

特别？缙云对她如师如父。北洛作为缙云的转世，也算相见如故，彼此很聊得来。而岑缨……岑缨是……

她微微一怔，似乎一时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描述这个人族小姑娘对于自己的特别之处。

初见只觉岑缨弱小无助，需要她和北洛护着，为天鹿城修复大阵作准备。但后来，小姑娘身上特有的探索精神与好奇心，总让她联想起自己几千年来所见证的人族发展，星火相传，代代不息。

她像旁观一切的造物主那般关注着小姑娘，带着几不可查的欣慰与期待，想要看看岑缨的一生可以走到哪一步。

这可能是她第一次“想要”某件事。隐秘的欲望从内心绵延而出，如藤蔓一般缠紧了心跳，似乎连血液也鲜活起来。

远远地，岑缨在广场中心向她招手，云无月颔首起身，慢慢走过去。

因岑缨的存在，人间对她而言依然有趣，这大概也算是特别吧，她想。

3.探究

有了姬轩辕阵法知识的帮助，天鹿城的大阵修复很快就已完成。岑缨受到北洛的支持，留在天鹿城收集了许多学术资料，每天都兴致勃勃到处乱转，写写画画。

云无月与北洛在白梦泽的约定也算完成，她伤势未复，本应回到白梦泽继续休养。然而在岑缨问过她几次妖族的事情后，云无月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跟着小姑娘四处探访。即便辟邪族属于待人友善的妖，天鹿城里也有不少对人类不屑一顾的大妖，但他们在霒蚀君面前依然排不上号，只得乖乖地接受岑缨的访问。

小姑娘可太有精力了，叽叽喳喳，问东问西，直到她问出妖族如何繁衍这种隐私话题，那大妖总算受不了了，把小姑娘推出了院子。

“用你们人类的话讲我还未曾婚配，也不感兴趣，小姑娘去问别家吧……得罪了得罪了……”

不得已，一人一妖重新走回大道上。但云无月心中仍有止不住的好奇，对岑缨的好奇。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对繁衍之事如此感兴趣并大胆询问的女子。”

云无月话里探究的语气非常罕见，岑缨不由得瞪大眼睛望了她一眼。向来面无表情的霒蚀君此时甚至皱了皱眉，像是不理解她的惊讶。

“因为历朝历代的人类女子，都没什么自由，出嫁前为娘家，出嫁后为夫家，言行举止都受到极大限制，深怕背上淫邪浪荡的恶名。而你……”云无月顿了顿，“你属于其中的异类，对么？”

“原来你在好奇这个……”岑缨拍了拍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是岑姓本家人，父母一直挺宠我的，乐意花钱让我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但其他旁支的堂姐妹们就无此幸运了，都是早早嫁人生子。而且族群繁衍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为了研究去刨根问底又算什么淫邪呢？”

“你所言虽有道理，但此事毕竟关乎私隐，那大妖不愿透露也情有可原。”

“唉，是我问急了。”岑缨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是想知道，妖族是否也跟天地生灵那般，有雌有雄，阴阳交合才能繁衍，并非好奇那大妖的私事。”

“对于绝大部分妖族而言，繁衍确实需要一雌一雄。”云无月点点头，“但对于魇族，并不需要如此，因为魇魅一出生即为雌雄同体，在一生中都可随意变换，而且不论是作为母体还是父体，后代皆为魇魅。与这种便捷性相对应，魇魅繁衍欲望极低，因此存活于世的魇族极少。”

岑缨听得目瞪口呆，急忙拿出本子低头记录。等到她再次抬头，眼里已经满是对新奇知识的渴望。

“那云无月你是一直以女体形态生活吗？”

“这种说法不准确。”云无月伸出右手变幻成魇族的利爪，“魇族的本体雌雄莫辨，你眼前这个人类形态不过是幻象。我指的雌雄转换，是单纯繁衍概念上的母体和父体之间转换，你能听懂吗？”

岑缨愣了几秒，视线下意识瞄向云无月的腰腹之下，突然间羞红了脸，转过头支支吾吾道：“这样……我……我明白了……啊都晌午了，我得找点东西吃。”

云无月有些困惑，她把右爪变回人类手臂，不太理解刚才连“雄性阳根的大小形状是否跟人类一样”这种问题都问得出来的小姑娘，为什么会突然脸红。

4.婉拒

北洛的登基大典邀请了很多人族朋友，霓裳为了迎接他们，特意在城内安置了一些烹饪人类饮食的小摊。

此时岑缨就坐在一个馄饨摊子前大快朵颐，几乎要将整张脸埋进碗里去。

云无月没待多久就被北洛叫走了，似乎是登基大典的事。

奇怪，前几天北洛不是还说云无月帮不上忙么……

不，这样也好。岑缨用力揉了揉脸，想把那些羞赧都压下去，不能被她发现，至少现在不能。

岑缨热爱知识，热爱历史，热爱探究人族文明的一切。因此，她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见证了人族几千年发展的云无月，是理所当然的事，根本无须解释。

在某天的晨光熹微中，她仰望着坐在树梢上眺望远方的霒蚀君，心中蓦地涌起了一股惊涛骇浪的冲动——她想要拥有知识，拥有历史，拥有文明，她想要拥有云无月。

这是多么惊世骇俗、大言不惭、不自量力的冲动，愚蠢至极，不足为道。岑缨任由心中的那片大浪翻涌而过，逐渐沉寂，努力维系着从前的态度。

但在大妖眼里，人族的这点遮掩水平无比拙劣。

北洛把云无月叫出来，正是为了此事。

“云无月，别跟我说你没发现。”北洛坐在爬坡长道的边缘晃着腿，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然而这个开门见山的话题却异常严肃。

“岑缨喜欢我，我知道。”云无月望着远处的馄饨小摊，淡漠的语气像在谈论他人。

“那么，”北洛抬头看她一眼，“你是什么打算？”

“登基大典还需几日就可结束，天鹿城的阵法也已修复，没有异常。我想……”云无月勾弄着额边的发饰，“送岑缨回岑家之后，就回白梦泽养伤。”

“魇魅这一睡，可就是人间几十年。”北洛笑笑，“你倒也舍得。”

“我对岑缨并无爱慕之情，我也终究会忘记她。你……”云无月欲言又止，“你有空，代我去看看她。”

北洛站起来，拍了拍衣裳下摆，稳重道：“我会的。岑缨心地善良，人也聪明，定能长命百岁。”

“对了，这蜃珠。”北洛将那颗淡色圆珠取出，递给云无月，“现在也可以还给你了。”

大妖伸出手来，却又想起什么，拒绝道：“蜃珠你还是帮我送给岑缨吧。虽说她归家后跟妖界再不会有什么别的纠葛，但我担心会引来好事之徒。”

北洛神色一凛，问：“像穹隆国那个囚禁你的国师那样吗？”

云无月轻叹道：“人族的好奇心是驱动他们不断发展进步的根源，但若引导不善，遇人不淑，将会堕落成掠夺一切的欲。岑缨了解了太多不属于人界的故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北洛认同地点点头，又从莲中境里取来一株鲜花，将蜃珠藏在花蕊中。

“蜃珠你直接送岑缨，小姑娘肯定不要啊。但是把一株莲中境的植物送给她研究，就合情合理得多嘛。”

“这种人情往来还是你更有经验。”云无月抱臂看着他。

北洛捧起小花盆，发现大妖完全没有听懂他的调侃，他奇道：“我就这样直接送给她了噢？”

“不然呢？”

“在人族的理解中收到异性送的鲜花可是求爱的意思！”

“你觉得岑缨会以为，你在向她求爱？”

“我的魇魅同志！”北洛大喊，“我是代你去辞行，也是代你送的这朵花！”

“也就是说，这朵花是我送给岑缨的。”云无月分析道，“那严格意义上就不是异性送的，你为何如此激动。”

“岑缨喜欢你，她可能会想多啊……”北洛无可奈何地挠挠头，“罢了罢了，蜃珠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给岑缨了。特意拿出来送给她，那更引人遐想。”

云无月略微皱起眉，神色充满了不解。

“倘若有谁手持蜃珠进入了白梦泽，我便要依照当初的约定，跟在对方身边一段时日。”北洛学着当初云无月说话的语气，“这话你有印象吗？我告诉过岑缨的。小姑娘知道蜃珠对你而言意义重大，如果特地交给她，她肯定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根本放不下心离开。”

“我虽在妖界算不上称王称霸，但好歹也是千年大妖，她有什么好担心……”

“岑缨喜欢你。”北洛定定地看着她，“不管你强大与否，她永远都会担心你。就像玄戈出征，霓裳必定会等他归来。”

云无月的话噎了下去。魇魅素来寡情，她活到现今才稍微理解了亲情与友情，但爱情，那到底是什么？她过去啃噬过的春梦不过是情欲的集合，而刨除了欲望的爱情，所剩为何？

大妖最终还是没有答话，只道：“你就这样给岑缨吧。”

5.离别

岑缨在馄饨小摊坐了许久，只等来捧着一小盆鲜花的北洛。

北洛捕捉到了小姑娘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心里长叹一声，还是走上前当了那个道别的恶人。

“岑缨，那个，云无月她，已经回白梦泽了。”北洛把花盆轻轻放到饭桌上，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你知道的，她以前跟别的大妖打架，伤一直没好全，所以现在事情解决了，她就回去了。”

“那她不要紧吧？”岑缨有些急切和自责，早知道就不拉着她到处跑了。

“肯定没有大碍，她之前跟我们奔波了一路也坚持下来了。只是养伤需要很长时间，她就不来送你了，托我向你道别。另外这盆花是莲中境种出来的，对你应该有那么点研究价值……”

北洛的话音越来越低，他感觉到岑缨原本活泼的气场在某个瞬间沉寂了。

长痛不如短痛，北洛心一横，将花盆塞到岑缨怀里，安抚道：“来吧，行李背包都拿好，现在我送你回岑家，看这个日头还能赶上家里的晚饭。”

岑缨没答话，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她想，云无月一定是发现了，因此再也不愿见她。

她在心底深深叹气。

岑缨的行囊两个包就装完了。衣裳财帛多是身外物，她行李中最珍贵的东西是两本素描册。大件的画满了几年来跟随北洛和云无月冒险的历程，小件的只存了一些云无月的背影或侧脸素描，这还是她自己偷偷画的。

可是这场梦该醒了。她闭上眼，在心里跟云无月告别。

两人长久无话，北洛用妖力打开了通往鄢陵的传送门。

云无月远远站在天鹿城最高的阶梯之上，目送岑缨的背影消失在金光中，随后向北洛点头致意，闪现回到白梦泽，继续养伤。

她活得太久，也经历过无数相聚离散，相信这次不过是众多普通的离别之一。

6.弃世

也许是此前的长途奔袭和持久作战无可避免地加重了伤势，云无月刚进白梦泽就喉头一甜，咳出血来。

眼看那摊鲜红渗出愈发可怖的黑色，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白梦泽即便有再多的灵气，怕也续不起她这条命了。

若要问是否后悔负伤出山帮助北洛，她却也不曾有过。郑重许下的承诺如果不去兑现，轻则辜负他人，重则辜负自己。更何况，对许多妖魔来说，活着本就是这样。不生则死，不战则亡。是她技不如人，能力有缺，保全不了自己的命，又如何怪得了旁人。

自此，她每日里只是无声歇着，静静卧在白梦泽中心那棵树下，任由过往记忆在停滞的时间里穿梭。

几百年前，她刚受伤不久，曾遇见过良欢。年轻的魇魅看起来比她更担心，神色凝重地劝她抓紧食梦，虽不能保证痊愈，至少可延续生命。

但她仍是不愿，成年时在穹隆国被封印囚禁的遭遇于她内心留下的巨大创伤还未愈合。她历经二百一十六年的修炼才冲破了封印，不仅将国师投进了魔域深渊，还在穹隆国食了许久的梦。国民个个行尸走肉，穹隆国不久便灭亡了。她其实不喜欢那些梦的味道，她只是发泄心里的恨。

最后她坐在穹隆国的废墟之上，恨意远去，化为无尽的厌恶。她干呕许久，决定今后不再食梦。

她对这世间并无太多眷恋，再强大的生命也有消亡的一天。活了四千多年，来过，见过，战过，倒也没什么遗憾了。

她好像睡了很久很久，直到被一个微弱的声音唤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意识到那是岑缨。

7.变故

岑缨回到岑家不过一年，江湖上一个崛起的摸金门派就打探到她的奇幻经历，竟谣传岑家藏有秘宝，不仅可以点石成金，而且种子一落地便可开花结果。

于是一众匪徒在深夜蜂拥而至，在内应的帮助下杀光了岑家人，将岑缨抓到卧房角落逼问秘宝下落。

小姑娘满面血污，握着长棍缩在墙角，奄奄一息。

匪首拿刀指着她，叫嚣道：“岑大小姐，别逞强了。岑家都被我们灭门了，你在这负隅顽抗有什么意义？老子劝你早点说出秘宝情报，指不定还能回我们门派当个压寨夫人。别逼老子动手，你会死得更惨！”

这个摸金门派之所以这么嚣张跋扈，就是因为他们干起丧尽天良的坏事来半点不迟疑。平日里借着盗墓得来的财势，鱼肉百姓，欺男霸女，光是被糟蹋之后卖进妓院的可怜女子就有不少。

官府收了不少贿赂，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岑缨本想联合附近的大户组成联合民兵进行防范，没想到家业尽数毁在内部的叛徒手上。

她全身被砍伤多处，失血严重，但小喽啰们都很默契没碰她要害部位，明显是之后还想把她卖个好价钱。

窗外熊熊燃烧的大火标志着掠夺者的胜利，而窗边生长的莲中境小花仍在盛放。她笑了笑，虽然自己一无所有了，但在死前还能看一眼过去的回忆，倒也没那么糟。

她一言不发与众匪对峙，余光看向一旁的卧床，在气氛越来越焦灼之时，她猛地弯腰冲向床柱。

再见，云无月。

离她最近的健壮喽啰反应极快，察觉不对劲立刻跨步上去，用全身挡了她一下，把她震得头晕眼花。

“他妈的你还想死？”匪首上前揪住她的衣领拎起来，骂骂咧咧，“之前我们见过想自杀的娘儿们都不下十几个了，小五看多了，经验丰富得很。在老子眼皮底下你可死不成！“随后示意另外两个人掰开她的嘴将药物喂下，把她扔到了床上。

“是你逼老子出狠招的。这可是长安城最顶级的媚药，老子还不轻易拿出来呢！这下真是便宜你了。“匪首举着刀，跟同伙一顿淫笑，“不消一刻钟，她就会脱光衣服求老子……”

他话音未落，突然感到身后有阴风刮过。他受惊跳起来，刚想回头，只觉脖子一凉，整个人就直挺挺栽了下去。其他喽啰也陆续在巨大的惊诧中倒地身亡。

化成人形的云无月走到床前，还没来得及查看岑缨的情况，强行使用瞬移的副作用就让她咳出一大滩血来。

“不行，得通知北洛……”她晕晕沉沉，已是强弩之末，召唤符咒画了一半便倒在床上。

此时岑缨所中的药效开始扩散，逐渐作用到全身。小姑娘眼神迷离，意识越发模糊，一个翻身便看见了梦里才有的人，她不管不顾地抱了上去。

于是魇魅的求生本能顺着岑缨意识洞开的大门闯入她的梦境。自此，一切覆水难收。

两人陷入梦中，欲望翻涌，不见天日。

8.春梦 H

云无月上次啃食春梦的时候还很年轻，一门心思想要变强，毫不在乎食梦的味道，常年混迹于人间的青楼。

男人的春梦大多浑浊不堪，充斥着无序和暴戾；而女人的春梦则更加含情脉脉，渴望与情郎你侬我侬。前者在现实中得不到权，后者在现实中得不到爱。

这些梦的味道混杂了无数悲欢离合的烟火气，谈不上香甜，她只是吃来果腹，积累成长的能量。等到后来她的躯壳摆脱了幼年期，可以依靠天地灵气修行，便舍弃了食梦这种低等需求。除去当年对穹隆国的报复，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重新食梦的一天。

岑缨的梦境很干净，这是她以魇魅形体入梦后的第一感觉。

她似乎处于小姑娘的闺房门口，背后是耀眼的正午阳光，透过窗户照得满屋都亮堂堂的，倒是她整副黑黢黢的肢体显得格格不入。

魇魅侧过头望向里间，床榻之上垂着薄薄的床帘，似乎能听见女子的调笑声。魇魅鼻息微动，身后探出一条漆黑如墨的软滑触手潜进卧房，自床底攀爬而上，蓦地化为数支紧缚床顶，将其困入樊笼。一支形态略小的触手尖端甚至撩开床帘钻了进来。

然而床榻上的女子仿佛对此毫无察觉。娇小的一方衣衫凌乱，掀起被褥想挡住露出的春光。高大的一方虽是规规矩矩坐在旁边，但视线始终牢牢锁住眼前人，视线黏腻，难以逃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剥光。

云无月必不会露出此等欲望横流的神情，可那一身穿着打扮配上那俊俏模样又实实在在是她。顶上的触手轻颤，建立了某种感官联结，魇魅随之咕哝一声。

没错，床上的两个女子正是梦境主人岑缨，和她幻想出来的云无月。

活了几千多年的魇魅完全没经历过梦主的幻想对象是自己的情况，但料想食梦的流程大抵不会什么差别，便借助触手安心潜伏，等待进食时机。

“岑缨。”那幻象突然开口，“乖，让我看看你，好吗？”

少女红着脸，低头往后躲，轻声道：“我身上伤得很严重，不好看呀。”

魇魅这才发现岑缨裹上的单薄纱衣其实还在渗血，一愣神的工夫，就看见那幻象直接上前抱住了微微颤抖的少女。

“怎么会呢？你已经很厉害了呀。”

纱衣被脱下，有数不清的轻吻落在那些通红的伤口上，像抹去水渍的软布一般令肌肤光洁如初，温柔的动作反倒激得少女簌簌落泪。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逐渐消散，岑缨幻想中的心上人撑开双臂，牢牢把她锁在床上。

岑缨只是痴迷地望着眼前的美妙幻象，甚至顾不上羞赧，毫不遮掩自己袒露的胸乳，伸出双手抚摸云无月的脸。

“我一定是在做梦……”她轻声说。

云无月没有回应她的梦呓，兀自俯下身去紧贴着她，抚摸她白皙赤裸的身体。有吻划过耳垂，颈侧，锁骨，又轻轻含住一颗挺立的乳珠。湿热的触感不禁令她曲起身子，两人黏得愈发紧密，她几乎要融入云无月白紫相间的衣裙之中，仿佛被一只紫色巨兽吞噬。

或许她确实在被吞噬。

云无月勾起她细瘦的背脊，抬首吻住那双唇，空出的右手缓慢掠过小腹摸向潮湿的源头。穴口温热黏腻，已湿了许久，淌得连股沟都是滑的。修长手指轻轻拨弄细窄的穴，似乎想插进去。

她察觉到了，竟有些推拒。云无月直起身子看向她，淡紫色的眼瞳闪着疑惑。

她想起之前她们在天鹿城做的妖族小调查，面上泛起羞涩的红，小声问：“我可以看看云无月的生殖器吗？”

这下连屋外的魇魅实体都愣住了，但食梦的前提本就是满足梦主的欲望。于是云无月停下手上的动作，稍稍退开，由着身上的衣裙在瞬间破碎，化成飘散的黑灰，消失在空气中。变化的迷雾中显现出裸露的白皙躯体，只是下体多了根粉嫩的肉棒。

这显然还是属于人类的样貌。岑缨没见过魇魅原形，自然无法想象旁的。

但梦中的她不会觉察这一点。岑缨轻呼一声，将温热的小家伙握在手里把玩。肉棒受了刺激，在她的掌心勃起，上翘挺立，凸起青筋，握着也沉甸甸的。

她眼神迷离，喃喃自语道：“云无月用这个跟我交配的话，我会生下小魇魅吗？”

那幻象张口，竟发出魇魅的低沉兽音：“这是你的梦，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发生。”

食梦便是在下一瞬开始的。

她以为云无月正伏在自己身上，握住粗硬的性器进入了她。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只有无尽的胀和满，仿佛涨潮的海浪那般带着快意缓缓去，缓缓来。四面八方都是潮湿的水漫过她全身，咽喉发不出声音，她只得紧紧抱着云无月。

她想象中的云无月。

实际上，悬在床顶已久的触手早已突破阻隔，侵占了梦中幻象，伏在少女光裸细腻的肌肤之上的“人”缓缓现出了原形。云无月露出魇魅冰冷的尖牙长舌，舔舐眼前的“食物”。少女肉体的甜香与情欲梦境的浓烈是如此久违，让她几乎想要歌唱。

第一口咬在劲动脉。鲜红血液喷薄而出，溅得到处都是，仿佛一瞬间浸在了血海之中。魇魅大口咀嚼着咬下的皮肉，原始的血腥味令它食欲大增。

这是梦中岑缨的处子血，沿着不断进出的肉棒流下细长的血线。但她感觉不到痛，只想云无月再插得深点，哪怕是要将她刺穿也无妨。她过于渴望这种联结，宁死也不要退缩。

第二口咬在肩膀。一大块好肉被利齿生生撕扯剖去，留下四个血洞，深可见骨。魇魅吞下嘴里的肉块，又俯下身去用尖牙研磨那截惨白的骨头，好像要把骨髓给吸出来。

梦中的云无月大力揉捏着少女小巧玲珑的胸房，又探过头舔舐另一侧乳尖，用虎牙细细剐蹭。同时，下身抽插的速度也愈加激烈。岑缨发出破碎的嘶喊。

第三口、第四口……魇魅的每一口都落在要害处，却又没有一击毙命的撕咬。她吃得太慢了，怎么会？她应该直接咬断梦主的喉咙，剖开胸膛，吃掉心脏，让这具灵魂灰飞烟灭。

……不要再幻想跟她相爱，跟她交配，跟她永生相守。

魇魅发现梦主的灵魂开始侵入她的智识，这太不寻常了。某种未知的恐惧促使她伸出利爪迅速剖开少女的胸膛，准备一鼓作气吞掉那颗鲜血淋漓的搏动之心。

在尖牙快要咬进去时，魇魅在满目鲜红中竟看见了自己人形的倒影。她猛地停住动作，身影一晃，失去了知觉。

梦外，云无月睁眼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此时北洛带着辟邪族卫兵赶到了这里，派出一支小队剿灭此地剩余的摸金门派喽啰。

北洛一进门，便看见她们都躺在床上。云无月刚醒，似乎还有些虚弱，只是缓缓站起来向北洛点头示意。

两人衣着完整，云无月咳在地上的血已经干涸，床上的湿迹也被误认为是岑缨受伤流出的血汗。北洛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建议先把昏迷的岑缨带去天鹿城养伤。

云无月颔首，兀自走出门去。她感受到自己伤势复原了一点，有些发愣，仍然无法接受梦里发生过的事。随后她默默跟着北洛回了天鹿城。

9.同心

岑缨被安置在辟邪王王府的客房。霓裳请风晴雪看过，万幸都是皮外伤，但因受惊和痛失至亲导致过大的精神压力，还需疗养数月。

云无月在门外听着，稍稍安心，便跟北洛借口伤势未愈要回白梦泽。尽管她潜意识里觉得可能留在岑缨身边复原更快。

北洛向来不太怀疑她的话，只道她可以时不时来天鹿城看望一下，不必一只魇闷在白梦泽发芽。

她笑笑不答，最后透过窗户看了岑缨一眼，就此幻化消失。

但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在这之后，身处白梦泽的云无月常常在冥想吸收灵气时被拉入岑缨的梦中。

大部分时候两人贴得极近，交谈甚欢。偶尔是岑缨想着她自慰。云无月此时是清醒的，断不会像之前那样对岑缨做什么。她只是看着，挪不开目光，但心里总会起些莫名的火。

北洛向她传信，说岑缨虽然身体康复得很好，但精神似乎越来越差了。据送早饭的人说，岑小姐每天睡醒时都在偷偷抹泪，整个人也愈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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