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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笼中吟 同人,1

小说: 2025-09-03 11:08 5hhhhh 7850 ℃

第一章:伞的恩义

阿房宫每一处雕梁画栋都曾象征着大秦的盛极一时,而摧毁它却只需要一只火把,王朝兴衰总是这样的跌宕起伏,而我们的今天要讲的故事,则同样发生在那遥远的、几乎已经不可考的大赵初年了……

前有南朝皇帝迷信域外传来的佛教,不仅使南朝高层信奉青山道与佛教的人数呈现分庭抗礼之势,更是使得民间佛经数量十倍胜于道藏。南朝皇帝究竟是故意扶持起佛教以期抗衡青山道还是单纯信仰佛教,早已经无人知晓,随着南朝最后一代皇帝被某位高祖赐下鸩酒之后,这些寺庙就和那风雨飘摇的南朝国运一同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荒山野岭之处,一处早已经倒塌的小小寺庙之间,仍有一尊不大的石佛端坐莲台之上—曾经寺庙内度了金身的高大佛像早已经被尽数剥了金漆推翻在地,只有这么一尊先前无人理会的小小石佛,又臭又硬,反而成了无人对付的‘幸运儿’,很难不让人不感叹一声世事无常。

奇妙的是,或许有人见不得这尊小小石佛风吹日晒,不知何时插了一柄雨伞在侧,包括我们故事的主角在内,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切的因缘,都是佛祖手中的这把伞开始的。

大赵自开国以来能人酷吏甚多,但能人再多也掩饰不了政治上的苛刻,庙堂之高越乱,江湖之远的水就越深。甚至,即便是这么一座小小矮矮的云山都出了这许多悍匪,而名门正派出来的少年少女初入江湖,心中总有一口正气亟待舒张,于是乎,一伙儿少侠侠女就这么撞在了这一伙儿悍匪手里……

大赵疆域何其辽阔?单单是名山大川便已经数之不尽,没有什么名气的低矮山丘更是数不胜数。而那座那座自从被赵国收为国土之后除了踏舆官之外再无半个小官到访过的低矮云山之上,正上演着荒诞又荒淫的一幕—常年盘桓在云山的一伙匪徒正簇拥着他们骑着高头大马的匪首从上山悠哉悠哉的慢慢下山,而马匹之后,有一个全身上下只披着白色披肩的女子艰难的跟着马匹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着。

那批高头大马是那匪首昔年搏杀了一位江湖浪客的战利品,肌肉的线条分明流畅,漆黑的鬃毛随风飘扬。大赵的马匹管制极为严格,优良的马匹都只会被送进御马监中,故而即便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巨富,也只能用驽马拉车。像这样一匹马,无疑是这匪首实力的最好证明,此刻也是身后亦步亦趋的女子的苦难。

白衣女子极美,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能明白,身体线条窈窕不失起伏,腰肢纤细而不纤弱,胸脯饱满却不夸张,身姿柳条般纤细,也仍能隐隐的看到肌肉的痕迹,这是一位武人精心雕琢出的肉体,充斥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即使此刻的姿势刻意而别扭,那种独属于江畔女子眉眼弯弯的温婉动人依旧不减分毫。那本来绣着荷花、清风、月色的华美衣袍都已经碎了大半,纵使女子时不时地竭力遮掩,但是仍有一片片雪白细腻的肌肤顽皮的跳脱出来,此刻这位美人不忿的眼神和仍然挂在身后的月白长剑更像是动人大餐上的小小装饰,装点在那副窈窕动人的身子上。

一位居住在这里的村民看到了这一幕,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别过了脸,不忍再看这女侠此刻的悲惨模样,就在这雨夜之前,她还是一个宛如天上明月般的女子,手中长剑如风,轻松地就赶走了几个骚扰佃户的匪徒,温婉的对着他们说“不要怕,小女子名唤雨天晴,几位老丈可有难处?”

不曾想,只是半夜啊……

离得近了,越来越多的人看清了那女侠,那副悲惨的模样更清楚的映入了村民们的眼中。

此刻空山雨霁,道路上仍有积水,雨天晴的白色长靴上已经有些泥点子,轻功卓绝的女侠之所以只能踉踉跄跄地走着,只是因为她的膝盖以上的腿被几圈油亮绳子捆绑在一起,只余一双小腿尚且自由,此刻为了追上马匹,快速交替着摆动着。

雨天晴的一只靴子已经不在脚上,此刻赤着一直雪白的小脚踩在满是砂石的道路上,柔嫩的足心被一阵阵刺痛着,她也只能皱着眉头发出几声微不足道的抗议之声。

几条浸足了油的牛筋被粗暴地扭成了一股绳,在雨天晴柔媚的身子上蜿蜒而出,几位村中的猎户看到,怒火几乎要从眼眶中溢出—那分明就是猎人们用来捆缚最为凶暴的恶兽时才会用的绳索,韧性极强吃肉极深!莫说一个千娇百媚的大姑娘,便是一头母老虎被此绳缚上,也只有哀嚎着等候发落的下场。

绳子勒的极紧,绳索间隙处的雪白细腻已经是满溢而出,显得可口至极。也正因为如此,她的身材也更加的突出。那些匪徒在雨天晴的双乳根部用力缠绕了四圈圈,直将那一对饱满如梨般的椒乳勒的生硬的挺立在空中。又因为女子的双手被反缚身后,所以她的胸更加挺起,随着她的走动,乳浪一阵阵上下颤抖着,饱满的雪腻波浪简直宛如磁石般吸引围观匪徒的目光。

不知是这群匪徒干了多少掳掠少女的勾当,捆缚雨天晴的绳子竟然意外的很有美感,一张密密麻麻的绳网在她窈窕的身子上勾勒而出,雨天晴那紧致光滑的小腹处更是被重点照顾,绳子穿梭之间,一个菱形的绳套合并之后深深地陷入了她的胯下,虽然雨天晴的亵裤还未被脱下,但是那绳索已然是深深地嵌进那幽谷之中的密缝。雨天每走一步,那粗粝的摩擦感都像是电流一般从尾椎一路直上到脑海之中。

雨天晴那双善使长剑的手臂自然也没有被放过——它们被强硬的反扭在了身后,一双雪白的柔荑恭敬虔诚的在背心处合十,这当然并非出自女子自身的意愿,是细绳将女子的手指一对一对捆绑在一起后,外面又用厚实的布条包裹,女子的纤纤玉手直接变成了一个灰色的茧,只能矗立在女子的脖颈后。小臂也被绳索生生捆绑了四圈绳索,小臂收紧到了雨天晴的柔韧性极限处,即便乖乖的毫无挣扎,双肩上亦是有着隐隐的疼痛传来。可即便如此,匪徒们仍然可以看到她不时不甘的挣扎几下,但她的挣扎却只是上半身一个整体扭了扭,能活动的只有那被束起的软腰,以及对丰满的美乳了。

至于那柄名家所铸的宝剑“月下影”竟然就这么被匪徒们放置在雨天晴的脊窝处,任凭她的手指努力的想要屈伸想去够那柄宝剑又只能徒劳的无功而返,长而坚韧的剑身又成了强迫她挺直纤腰的最好枷锁。用自由的希望禁锢雨天晴,实在不可不谓诛心。

最为过分的,当属雨天晴小嘴受到的待遇,或许是实在愤恨这女侠满口的侠义,匪徒们用了最大的恶意对待雨天晴的小嘴。

原本秀美无双的脸庞上此刻横着两根筷子,每一根都在首尾两端系上绳子绕在脑后捆死,而既然是筷子,当然是要夹出些美味佳肴——雨天晴的丁香小舌此刻被最大限度的拉出了温暖的口腔,用筷子夹住了舌根,使其根本无法回缩。而雨天晴丢失的那只靴子,此刻就在雨天晴的脸上,更准确的说,是口鼻处。

前一日雨夜战斗,靴中难免进了些雨水,又是一夜激战,此时发酵过后的酸爽可想而知,即便是色中恶鬼般的匪徒们脱掉她的鞋袜时都不禁捂着鼻子皱了皱眉。而这样的酸臭,就这么被雨天晴独享,甚至被强行拉出来固定的舌头还在无时无刻不在舔舐自己的靴底和装在靴中的足袋,酸臭刺鼻的气息激的她甚至要流出眼泪,可是心底的矜持使得她不愿意漏出一丝软弱。

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天晴有些绝望的发现,自己控制不住的往外流着涎水,而流出的口水都被装在了靴中浸泡着足袋,口水越积越多,渐渐地想要不被呛到,就只有寒屈忍辱的将泡完了“茶包”的口水咽回去。

“走!走快点!”

“呜啊!呜!!”

女子的鹅颈之上套着一副粗糙的皮革项圈,一根坚韧的绳子牵在上面,另一端则系在老大骑得马匹上,双腿夹了一下,胯下骏马会意,立时快走几步,女子猝不及防,宛如婴儿学步般跌跌撞撞的才勉强站直。那窘迫的模样徒惹人发笑,女子的脸上嫣红不断,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娇呼声,却只有更多的涎水顺着舌尖淌下,被装进了靴子里。

“我没工夫理你们,放人吧,敢出声,你们就死。”苍老喑哑的声音响起。一个褐色短打的老者站在路中,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在他身后,还有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女,充满灵动的眼眸忧心的看着被捆成一团的雨天晴……

雨天晴看见自己昨夜豁了命都要掩护的少女,顿时疯了一样的挣扎着,力道之大甚至就连高头大马都被拉动一步,惊得众人赶忙喝止,可是就这么一声,一瞬之间——

浩瀚的拳意宛如大日凌空,那田间老农一般的老者拉开拳架,朴实的气质陡然间转为了有些难以言明、属于女子的“英气”。顿时如无声处起惊雷,仅仅是出拳的声音,便精准的震碎了匪徒们的心脉而能不伤两女分毫。

“师姐!”娇俏的女子猛地抱住被震惊到还在呆愣的师姐,看着师姐的模样几乎要掉下泪珠来,手忙脚乱的解开了雨天晴的绳索,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雨天晴的身上。

雨天晴真不愧是名门子弟,即使刚才被羞辱成那般模样,简单的整理之后便又是一幅落落大方的模样,赶忙屈膝行礼施4了一个万福:“晚辈风刀门雨天晴,多谢前辈搭救我师姐妹。”

老者却是微微侧身,没受这一礼,师妹是个懂事儿的,赶忙向师姐讲解起昨夜雨中发生的事来……

“柳师妹!快逃!去找师傅!我来拖住他们……”雨师姐凄厉的声响似乎还回荡在柳边杏的耳畔,这位三日前还是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少女此刻没命般在滂沱大雨中奔逃着,苦练十余年的身法轻功此刻都好像成了笑话,只是道路的泥泞都足以让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趔趄前行。

痛!内息几乎被尽数摧折,每一次气息运转都好像有刀子在经脉中搅动,但是更痛的——是她从小敬爱的师姐绝望地呼喊,是匪徒们兴奋淫荡的笑声,是布帛撕裂的声音……

同为女子,她怎么会想不到接下来等待师姐是什么噩梦?但是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她甚至连面对那样景象的勇气都没有。

“啪嗒”那双饱经摧残的双脚终于还是背叛了主人的意志,带着她狠狠地摔在地上,溅起的泥水污浊了她俏丽的脸蛋,她挣扎着想要爬起,但是沉重的伤势还是阻止了她。即便不用回头看,她也能听到身后追兵已经迫近,显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和师姐一同享用。

夜里的雨下的越发大了,豆大的雨珠甚至能把人的皮肤打出一个凹陷,冥冥中好似是那位师姐在为师妹提供最后的庇护,但是对于这些早早就已经习武开脉的匪徒来说仍然是不值得一提。不多时,一只大手便粗暴的薅住了柳边杏的黑色长发,将她娇嫩美丽的脸蛋提了起来。“哼哼,小婊子倒是跑的快,你的师姐早早地就已经跪在那儿挨兄弟们的绑,就属你跑的快连累哥儿几个淋雨追你,好了,乖乖地跟我们回去,也让你少吃几分苦头。”

被强行提起来的少女宛如恶人手中的一只小鸡仔,努力晃动着虚脱的手臂,拍打着凶徒的手臂:“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少女最后的倔强,在这嘈杂雨夜中甚至传不到匪徒的耳朵中。

感受着到手猎物微不足道的反抗,匪徒们笑的越发张扬放肆,又听见少女倔强的说着什么,不由得带着几分调笑的将耳朵凑近了少女因愤怒而微微发红的小脸:“小娘皮!说什么呢?让爷听……啊啊啊!!!”

柳边杏强提起了最后一口气,双手如同探江猛龙般骤然击出,一记精准而致命的“双峰贯耳”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招呼在了匪徒头上。那七尺大汉一时间也是双眼上翻,骤然昏死了过去。

身陷绝境却又能冷静诱敌,就算身受侮辱也能精准的一击致命,足可见柳边杏作为大派弟子的深厚底蕴,可是天生娇小的体格和散乱的真气却让这必杀一招都变得如此绵软无力,那匪徒竟然只是昏死了过去。

“呼……呼……”少女一身的泥泞,瘫坐在了泥地上,周围呼喊声从四面八方袭来,显然是追捕她的匪徒们听到了动静,正往这里汇聚,但此刻,柳边杏却彻底丧失了反抗能力,气海真气十不存一,刚才强行运功更是让本就千疮百孔的经脉雪上加霜。

此刻,仅仅只是天上掉下的雨珠都让她生疼无比。

柳边杏环视一圈,心中凄然一笑,不知是不是自己最后的自由时光,行走江湖之前,她就听说过太多成名已久的女侠失踪之后再出现都是什么样子,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们师姐妹竟然也要成了这传闻中的一员。

只是即便到了现在,她的心中仍有一股子侠气不愿散去,艰难的爬向了一边面目慈悲的石佛,那里有不知何人放置在那里的一柄伞,她背靠着石佛勉强坐起,将自己脸上的污渍擦去,一边尽可能调息着,一边等待着追兵到来。

“来了!”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追兵已至!看着他们的笑容、听着他们刺耳的笑声,她接下来将会受到什么待遇已经不言自明,可即便如此,她也有自己的气节。

风刀门绝学,烈辉诛夜!

一身气血逆流而上,这是风刀门压箱底的绝学,是真正的搏命之技!

璀璨如同大日的浩大真气汹涌而动,沉重的雨点都被吹散开来,身后的纸伞更是飘飞而去,在这风雨夜中不知飘向了何方。

围聚上来的匪徒们这才流露出认真的神色,但是这种搏命之术他们见过的也不算少,对于怎么拿下这些外强中干的女侠自有一番心得,彼此间互相点头致意,一道道绳索抛飞而出,向着柳边杏卷去……

……

……

这世上有这么一种人,痴迷着什么,于是连此身之外的一切外物尽数抛却了,浑浑噩噩活在世间,倒不像为了自己而活着,反倒像是做了一块会说话的石碑,将历史已经淹没的沉重的、悲伤的、壮怀的、激昂的故事们一一刻在身上,可是刻的多了,便又懒得说了,于是成了一块无字无相的大碑。

朝北海早已数不清自己多少年不曾说话了,他只是日复一日的走着自己的步伐,从一数到八,一步不乱,而后循环往复,一步步走着,不知多少年没有停过,可今日,却有一柄雨伞飘到了他的肩上,为他遮住了风雨。

那位干瘦黢黑的老人停下了脚步,心中已有所感,俯身观掌,不由得笑出了声:“既是佛祖赠我一柄伞,那我自然也合该做一件好事,成全佛祖的一桩美意。“

神人观掌,如观山河

脚下步伐再动,这位枯瘦老者身形便已如清风般倏忽而起,瞬息之间就到达了柳边杏所在之处。

霎时间,万千雨滴竟在无一滴落在那短褐之上!

双眼已经通红的柳边杏气息鼓动,正待出手之时,恍然惊觉雨幕不知何时已经停歇,或者说,只有自己身边的雨滴已经不再落下。直到回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已有一位老者矗立。

朝北海淡淡扫视了场上众人一眼,轻飘飘的落下了一个字:“滚。”

没有威胁,没有示威。在漫长的岁月中他早已忘记了这些事,对于眼前的人也无需做这些事。

恐怖的异象惊得山贼们呆愣愣的张着嘴——这是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神仙手段,怎会白日就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呀!

山匪中的一人咽了口唾沫,才艰难的说道:“前辈,我们本也是山下本分农民,因不堪匪徒侵扰才占山为王,平日里只靠收租过活,却也要帮着村民抵御流寇侵扰,这两个姑娘却不由分说伤了我们兄弟,我……”

话音未落,所有人只听见一声沉闷响声,随后便是血水和着脑汁在空中炸成了一团。

从始至终,老者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只是再次说道:“是非善恶,老夫无心分辨,救人只是缘分到了而已,再多有一句辩驳,就死。”

在场的都是老江湖,他们也曾靠着这套说辞说动了不少爱惜羽毛的正派人士,谁知这人竟是冷漠至此,压根不问对错,只是稍不合心意就杀,根本就是一幅魔头做派,他们不怕武功高强的正义之士,但是面对比他们更狠辣的魔头时,除了快快逃命,实在是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随即一个个都不再犹豫,没命似的转身就跑,生怕这古怪老头下一秒就改变主意,一个个的把他们天灵盖都给掀了。

“多谢这位前辈,还请前辈发发慈悲,救我……师姐……咳!!”眼见着自己已经安全,连翻腾的气血都来不及平息,柳边杏“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朝北海的脚下,谁知一句恳求都没能说完,就从喉中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朝北海垂眼看了看跪俯在地的少女,一只手掌轻轻地抚在了柳边杏背上,浩瀚磅礴的真气奔涌而出,一边说道:“可以,但是你们师姐妹也要陪我老头子到大赵都城走上一遭,就当是……听我老头子一个故事吧……”

本就沸腾滚烫的气血骤然间被更加滚烫的真气刺激,本该疾走乱窜,弄不好当场就能要了柳边杏的性命,可是老者却能硬是凭借内力之深厚生生压下了气血逆流,引火归元,不仅未损柳边杏修为分毫,反而是理顺了四散的真气,将之前的伤势做了恢复。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柳边杏用力的叩下了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与前辈同行一遭。”

这句话刚一出口,柳边杏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猛地拉起。“你尚有伤势在身,且跟着我的步子吧,我大概也知晓你的师姐之所在。”朝北海头也不回,慢慢的走起了步子。

老人走的不快,但姿势毫无疑问和“世外高人”这个词沾不上半点关系—他走的太认真了,每一步都踏在实处,待得筋肉尽数理顺之后才是下一步,只是看了一眼,柳边杏就知道这不过是一套再粗浅不过的拳桩,心里念着自己落难的师姐,心下焦躁不安,刚想稍稍提速,体内本已经被夯实的气血便再次有了躁动的迹象,险些伤了自己,当下也只好乖乖的跟着老人不紧不慢的走着这拳桩。

及至天明,才在村口救下了雨天晴。

雨天晴虽说好奇这位神秘而又强大的前辈究竟有何事情要托自己师姐妹同行,但是一来这位前辈实力高深莫测,便是两女全盛在其手中也无半分反抗之力,二来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也不好拒绝,干脆答应与这位老者一同返回湖庭,有他护送也能安全很多。

第二章 群芳摇落

与村民们拜别之后,朝北海带着两位姑娘也踏上了前往湖庭的旅途,念及两个姑娘身上都还带着伤,朝北海还特意将那批高头大马留下,又与村民们讨了一辆板车,在其上铺满了稻草,载着两女一路前行。

不同于师妹柳边杏的稚嫩,雨天晴看似柔弱,却时刻不停地在观察揣摩着这个奇怪的老者,再看到他熟稔的套马动作之后心中更是生出了许多疑窦:以这等玄幻莫测的功力,总不至于平时还要亲力亲为的干这些琐碎活计吧。

面对雨天晴审视的目光,暮苍梧没有丝毫的回避,大大方方的任由她观察自己,他的心灵仿佛也和他的外形一模一样—穿着深褐色短打,古铜色的皮肤不在意的露在外面,脚下的裤腿卷起,蹬着一双草鞋,与田间的老农一模一样,无比纯粹又无比通透,胸怀坦荡所以无物可藏。

老人一只手扶着板车边缘保持马车的稳定,在车后稳稳当当的走着他的八步拳桩,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远处的天际,缓缓地开口道:“女娃们,我帮你们这一次,一是为了还了佛祖的庇护因缘,二也是希望你们能为我记住一个故事。”

“前辈但说无妨,但只是要留下故事,出书立传不是应该更好么?”雨天晴抱拳道,显然是不理解为何老者要以这种低效甚至蠢笨的方法来留下讯息。

闻言,朝北海的拳桩顿了一顿,而后立刻恢复正常,悠悠叹息道:“因为老夫要讲的故事,不过是一个无名的、成不了事的,甚至早已经烧成了灰白色的余烬的故事。”他将一只看着远方的目光收了回来,落在了两女身上,继续道:“而我这漫长的一生中,见识过太多璀璨如流星一般的人物,而即使是他们的丰功伟绩,也早已被淹没在流沙之中,只有我这一点点星火将这故事保留到了现在。”

“而现在,我要将这微不足道的火光传给你们。”一言及此,老者浑浊的目光锐利起来,雨天晴分明能从老者的眼神中看到滔天的烈火。

雨天晴和柳边杏,即使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件事对于老者来说非同小可,连忙正襟危坐,板正的跪坐在车上,一幅认真听讲的好塾生模样。

倒是弄得朝北海有点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不必如此,倘使真的计较起来,其实左右也不过是些琐碎事儿而已,只是老夫我的一点私心希望你们能听一下罢了。“

…………

那是这个早已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岁月的老者还是一个少年时的故事了。

故事的结构也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俗套,无非就是民间话本子中多见的落难公主和英雄救美的故事罢了。只不过,这次是一个落难王子和女英雄的故事。

昔年在赵国扩张的铁蹄之下,有不知凡几的小国如同蝼蚁般灰飞烟灭,而暮苍梧正是其中一个小国的王子,而就在他被身后的大赵甲士撵的没命逃窜时,慌不择路的来到了当时的云山山脚。

满身鲜血的他倒在了一棵树下,绝望的望着天空时,竟然看到了一个睡在树杈上的女子。

乌黑秀丽的发辫高高的束起成一个马尾,俏皮的垂至娇臀。纤细的腰肢在树荫下尽情的伸展着,卷起的裤腿露出了半截光洁如玉的小腿,两只草鞋只用调皮的大脚指挂在脚尖一跳一跳的,双手枕在脑后,浑然一幅毫无忧虑的模样。

少年在树下看不见她的模样,但是他觉得少女真是美极了,透过树叶间隙的阳光,他觉得简直和祖国壁画中怡然自乐的仙人是一幅模样。

不能叫这位仙子被自己连累!万念俱灰的少年凭空生出了一点执念,艰难的挪动着身子向着另外一棵树下爬去。

可是终是事与愿违,大赵的甲士追来的太快了,面对对准他的弩箭,他也只能来得及祈祷这群毫无人性的军人没有发现头上的姑娘。

然后,他便得见一剑之美。

是风吹过麦浪的波动,是田间弥漫的稻香,更是春夜无声的细雨。

少女出剑了,并非高雅的剑舞,亦非狠辣的杀剑,是朴实无华却又美的惊心动魄的剑术。

再后来,少年隐姓埋名,拜入少女的师门,更名为暮苍梧,这个名字里藏着少年心底那一丝丝对师姐暮苍梧的恋慕与向往。

师傅与师娘、师兄弟们都是极好的人,云山门讲求的是“我流”,悟得本心方显招式,也因此人人尽皆不同,淳朴的他们也甚少外出走动,故而声名不显。

云山山矮,山门自然不高,农忙时全宗上下老小齐齐出动,与山民们共同劳作,渴饮山泉,饿餐秫米,击节而歌,此乐何极?

可是后来,老人只是咧嘴笑笑,勾起的嘴角满是苦涩,只道是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

而云山山门的平静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终究是被卷进了一场漩涡之中。

在当年的湖庭之中,一只名为“上善会”的大手,第一次在赵国的江湖中展示了它狰狞的面目,纵然只是惊鸿一瞥,就轻而易举的改变了整个江湖的格局……

……

作为征伐了整个天下的大赵国都城,湖庭的繁荣昌盛自然是世上少有,即使是最深的夜晚,城中的灯火依旧冲天而起,一轮明月都难见其形。即便是城中建筑已经鳞次栉比,却依旧装不下这一城的繁华,满溢而出的商铺开在装饰华丽的彩船之上,一艘艘首尾相接,沿着湖河伸展而出,漫天的灯火便是连河水都映得光彩照人。

而在这样堪称“无二”的繁华之城中,有一位健硕老者双手负后,默默地站在湖庭最深处的地底。老人错金的华服拖在污泥之上也毫不在意,只是在黑暗中安静地呼吸着,数着一呼一吸的次数,直到一个个黑衣人默默地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恭敬地跪在地上。

这一个个黑衣人任何一个挑出来放在江湖上都可以成为小有名气的高手,也或许他们中的一些人本来就是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些名头,又恰好没有同辈中人桀骜的心气,这才能“有幸”跪在这座黑暗冰冷的大殿之中。

黑暗中寂静如潮水般涌来,除了那老人的呼吸声依旧宛如暮鼓般声声敲击着众人因紧张而狂跳不已的心脏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跪在地上的 所有人都明白,即便此刻叩首所向的老人与他们一同站在这湖庭最深处,那老者也依旧伸手便能遮住湖庭的月亮,这是整个湖庭……或者说整个天下……最大的权势之一。

此处所在是湖庭隐藏极深的机密所在,这里也埋藏着大赵自建国以来最大的隐秘,此处所有六境以上的高手皆是耳清目明,自然能从寂静的黑暗之中听到那一声声时而神圣时而淫靡的吟诵之声—那是一道动听至极的女声,即使只是这断断续续的吟诵之声都不禁让人升起皈依之心,听内容似乎是某部《心经》,只是显然声音主人那淫靡的声音和道家追求的‘清净’相去甚远。而不管心里再怎么好奇,也没有哪怕一个人敢于凝神窥视这其中奥秘。

“出去了五百二十三人,只得四百六十一归来,看来你们这些在外面有头有脸的‘人物’显然也算不上什么好使的鹰爪子啊,不过也算能入眼了,这次事成之后,一人负责一部典籍,五年之后若是不能再进一境,自己去外面找片湖跳进去喂王八吧。”等候片刻,老人便不再等待,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说出了这句话。

自古以来“鹰、犬”,都不是什么好词,称官家的酷吏为鹰爪子,更是一些最为粗放不羁的江湖人才会做的事情,老人身为整个湖庭最具权势的“官家”之一,此刻如此称呼这些人,显然是在调笑这群人。更重要的是,这群人此刻无一例外的听出了老人话语中的不满之意。

“咚!”好沉闷的一声,四百六十一人竟是被这话里话外的一丝丝不满吓得齐齐叩首,一个个恨不得拼尽毕生所学,重重一声闷响在密室中回荡。

受了四百余位高手的“全力一击”,漫说是这不见奇异的石壁,便是外界流传的各种奇石也合该粉身碎骨了,而这里的墙面和地板却依旧连一丝裂缝都不曾出现。

如此结果不出所料,因为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藏金纳玉的密室,这是一间囚室,是关押着大赵最为凶悍猎物的囚室,即便整个湖庭倾覆,此地亦不容有失!今夜的计划,竟然要出动这囚室深处的那一位,一念及此,所有好汉的冷汗冒的更多了,脊梁更是恨不得直接矮到地上去。

此时的湖庭之上。

一条条舟艇往来不绝,似是与平常并无二致。身为云水仙宫的宫主,裴素臻此刻也与寻常客人一般,安安静静的正坐在一座赏光舟船之上,案前点了一杯清茶,一袭白衣胜雪,绝美的面容上轻笼一层薄纱,将绝美的脸庞隐去大半,唯有眼角处的眼影和眉间的一处印记染成红色,更是为这出尘的女子更添上了几分明艳至极的动人颜色。

陪伴她成名的长剑“沐雪”横放在手边,虽是追杀一个胆大包天的蟊贼,她却依旧不疾不徐,有异于中原人士的浅蓝色双眸宛如一座湖泊,静静地倒映着夜幕中的湖庭。

从走出那座高山之上的‘仙宫’,到名动江湖最后成为宫主,她像一颗流星一样,以惊人的速度崛起,而后收敛光芒归于平静。以至于很多人都已经忘了,直到现在,这位已经可以和江湖宿老们坐一桌儿的女子,才不过二十六岁。将熟未熟,正是女子最为美艳动人的年纪,加之她身上仿佛自有一股那仙山上风雪夜的冷冽,恰如一树雪白盛放的梨花。

夜色幽深,但是岸边的灯火将她的脸庞映的柔软。三千如瀑般的青丝束起,乖顺的垂及腰间。眉间依稀是疏离的风雪,和淡蓝的双眸相映成趣,冷艳动人的不可方物,恰似浓淡相间墨相构。

她美的梦幻出尘,倒极像她成名的剑法,清光冷冽,在梦幻的雪影中便能分出胜负……亦或是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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