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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荒14,3

小说:饿殍第三线—落荒饿殍第三线—落荒 2025-09-03 11:07 5hhhhh 1260 ℃

刚闭上眼睛,昨夜那悄无声息的暗影又浮现在脑海,让我有些心神不宁。抬起眼皮,门口两盏红色的灯笼如山海经中妖怪的鬼眼,猩红诡异,在门外瞪着我们,看上去煞是不详。既然睡不着,干脆就盯着门外吧,大不了趁白天补个觉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两柱香的功夫,床上响起深沉均匀的呼吸声,芸已经睡着了。这娘们倒是心大,折腾了这么久,居然睡的这么踏实,也不怕有什么人要来谋害她的性命,或者说……还挺信任我们。我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尝试继续入睡。

“良爷~你睡着了吗?”

小崽子把头伸出床边,一边轻声呼唤着我,一边拨弄着垂下的床单。我没有回答,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小爪子,表示还醒着在。

“嘻嘻~想让人家陪你吗?”

我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别在这捣乱,回头把芸弄醒就尴尬了。但这家伙仍不罢休,趴在床边,将一条手臂垂到我面前。

“我想让良爷牵着人家的手~”

这小崽子也太会撒娇了吧,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小黏人精了?我又怎可能拒绝如此可爱的要求?

伸手牵住那条玉臂的同时,我探出头,轻轻在那可爱的小爪子上亲了一下。满穗咯咯笑了,我们一个床上一个床下,都把脑袋伸出床边四目相对,一见到我,女孩儿又露出顽皮的笑脸,好想一把搂住她,这床板可真碍事!

“小崽子,你要下来陪我睡吗?”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就算明知道答案,但就是忍不住去想。

“当然不行良爷!人家怕你动手动脚被姐姐发现,肯定将你赶到门外睡,那便只能当一只狗睡在门口了。”

“那你在这挑逗老子,还不下来陪我?”

我装作不满,像一只狗般要去咬床上狸奴的小爪。满穗笑着抽回手,眨了眨眼睛说道。

“不逗你了,良爷早点休息吧~”

平日里真的跟满穗两个人睡习惯了,现在一个人窝在床下,虽说也挺暖和,怀中少了个可人儿,感到有些寂寞。但这时候怎么可能真的让她下来陪我,就算她愿意,我也没那么厚的脸皮答应,再说两个人睡一床值夜也不方便。缩回床铺,我盖上被子,伴随着芸的轻微鼾声,渐渐沉入梦乡。

今晚的值夜每隔一个时辰左右轮换一次,时间如白驹过隙般流逝,还好无事发生,那个窃听者并没有任何动作,屋里屋外静悄悄的。一夜很快过去,随着天边的晨光照进屋内,我们度过了一个平安无事的夜晚。

起床后,我在芸的房间呆了一会,三人低声聊了会天,便到了早饭时间。除了地位较高,也就是六层以上的艺妓可以选择让丫鬟准备爱吃的菜,其他艺妓会集中供应伙食。芸也不挑剔,若是没有小崽子准备,她便和大家吃的一样。趁着满穗给我们准备早食的功夫,我说一个人在密道里觉得无聊,厚着脸皮找芸要了几本春宫图看,权当对以前遗漏知识的补习。这要求当然免不了被芸嘲笑一番,说我活了二十多年,除了自娱自乐,那玩意是不是都快闲的发霉,若是不想要了,她可以帮我去找专给太监进宫去势的郎中。

要是搁以前,我肯定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开口,既然小崽子都在为我考虑,做为男人我也该主动点了,就算真要与她跨过那一层关系,也要让她舒舒服服的享受这个过程。再说本来生儿育女便是这世间的自然法则,若是不好好学学,让她受伤了怎么办?既然是为了以后做准备,便没什么心虚的。不过我还是求芸在小崽子跟前留点面子给我,毕竟这床第之事说正常,是每对结合的男女都要经历的人事,但说不正常……这世上总是不缺淫邪好色之徒,芸调笑起来又没个分寸,我不希望给满穗留下“良爷原来是个色鬼”这种印象。

还好芸嘲笑归嘲笑,也给了我几本画册与正经书籍打发时间。她还笑着说要是我太蠢看不懂图册,她可以言传身教教教我们。好像这也算是挺正常的吧……毕竟以前也听说过有些村里的新婚夫妇没有任何经验,还要靠母亲的现场指导才能完成传宗接代。我笑着打趣芸都快成满穗的娘了。芸撇撇嘴,说我也算是个奇葩,一般干黑道的对这种事都对这种事乐此不疲,有了闲钱便想着去找女人,至于没钱的时候那就会打良家妇女的主意……想想也是,舌头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还有那个淫贼,还有冷大人……

还好我就算在罪恶中,也稍稍坚持了那么一点底线。不管是黑道也好,官道也罢,不该做的事情就是不能去做。我自始至终就厌恶欺凌弱者的行为,特别是对女子与孩童的凌辱……这也许便是我与舌头最本质的区别。

等满穗回来,芸神秘兮兮的告诉她良爷最近打算考取功名,借了我不少书看。我就知道她肯定会借题发挥,人家的书都拿了,还能怎么办?只能由着她说了。小崽子倒是机灵的很,一下子便猜出我拿的是什么书,看着我笑着说道。

“姐姐说的那些避火图我早就给良爷看过,当时他还让我拿走不愿看。怎么现在这么积极了?难道朽木也要回春了?”

“……”

我早就知道她两要调笑我一番,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亏的刚才还求芸给我留些面子。现在脸打的啪啪响,反而更有种被这两个姑娘扯下面皮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我哭笑不得,只得点点头说自己年纪大了,要不赶紧学学连小孩儿都不知道该怎么生。逗的芸哈哈大笑,小崽子也捂着嘴笑了起来。

大家吃过早饭,我便带着书与蜡烛回到密道,躲在七楼的密道口,借着微弱的烛火阅读起来。要说画这避火图的人,还真是阅历丰富。这画册上各式各样的姿势,以及相应起的既文雅又写实的名称,看起来特别惟妙惟肖。我很纳闷这些画家到底是凭空想象画出来的还是按着真人现场临摹。无论如何,要不然就是亲身经历,要不然就是现场参与。总之若是换成我,实在没有这个脸皮画出个哪怕一张出来。

话说回来,这个小崽子好像还挺会画画的,以前画影子戏的皮影还做的挺好。那戏盒好久没拿出来了,为了方便保存我还把戏盒抵押在了长安城的当铺里。这几个月事情太多,以后要是有空闲时间,还是赎回来把玩一番吧。这小小皮影可是我们和解的开端,承载了好多温馨的记忆……

对了!她还画过我的画像,按照我的模样画过一次武松,后来在洛阳想着陷害老子,画过一副肖像,结果还没看就给扔了……下次求她再帮我画一张,然后给她自己画一张,这样看这避火图的时候,也许还更有情趣……看着这一幅幅男女交合行房的画面,我不禁幻想起来,仿佛看到了自己与满穗干柴烈火的画面。幸亏这世上没有读心术,若是被小崽子知道我脑海里的那些想法,非得给脸包上五层面巾才敢见她。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正当我聚精会神的阅读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打声。我本读的入神,被这动静惊得立时扔了画册,还差点打翻蜡烛。定睛从暗门的缝隙一看,原是满穗。她一边小心的东张西望,一边轻轻的唤我,这是发生了什么急事?看她一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我赶紧吹灭蜡烛,打开门从密道钻出,拉着她躲进拐角,问她这么急匆匆的找我何事。

“青爷找你,说家中的狗死了,喊你速速回去商议。”

一条狗死了?这是打什么哑谜?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的含义,接着想起我们总叫那姓冷的狗官狗官……要说谁人是狗,那肯定是他了!怎么回事!难道狗官死了?!

我立刻紧张起来,好不容易抓到的人证居然就这么没了,简直难以置信。小崽子告诉我来送信人在四楼等着。我赶紧下楼找他,过来的伙计还以为我在楼上开了个包房,还想问我到底在哪个房间,我也没工夫与他闲聊,火急火燎的问青在哪里。此人告诉我烟云楼由他守着,青就在大屋,让我赶紧回去。事不宜迟,我立刻出发。离开大门时,正巧碰到李叔,他见我出门,表情甚是惊讶,说着昨晚明明送我离开,今天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现在哪有空废话,我没搭理他,快马加鞭的往大屋跑去。

到了大屋,青和胡爷正在大院等我。手下们见了我直喊二爷,我正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青表现的与平时一样,并未显露任何异常,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说让我陪他一起巡街,有事商议。

这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吧,应该大部分手下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我们与官府作对的事……

出了大门,见四下无人,青才低声告诉我,那姓冷的死了,不知是昨晚还是今早,一同被杀的还有三个看守的手下。不仅如此,还发生了一件更为可怕的事……

“有人割走了他的脑袋,也不知要这狗官的头到底有什么用……”

“!!!”

居然这样!不仅杀了人灭口,还将人头带走,为何如此残忍,这是要去邀功吗?!

“那吴大人呢?他是否安然无恙?”

“姓吴的没事,胡爷发现狗官被杀,立刻就去找吴大人了,见他没事才来找的我。”

我看向胡爷,他点了点头,情况确实如此。

“走吧良爷,赶紧去看看现场!”

“可恶!”

隐藏的人证被杀,我们已经暴露,大家一起同行,顾不上遮遮掩掩的了。去仓库的路上,我的心情相当沉重,因为实在想不明白,对手到底是怎么发现冷大人的藏身处的。难道前几日被雷跟踪的时候,后面还有个更难缠的尾巴没有甩掉?可我当时明明绕着城兜兜转转了好几圈,自己身手也算利索,反复确认了无人跟踪才敢回去。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撵上我的?难道是带着小崽子去的那次?

想到可能因我的过失导致藏身处被发现,内心自责不已。现在不是单单死一个狗官,人证被灭口这么简单。我们很可能已经完全暴露在对手的眼皮底下,青和盐帮也会作为被消灭的目标,想要独善其身不可能了。我咬着牙,恨自己为何没有再小心一点,居然漏出这么大的破绽。青看我表情扭曲,问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我便将自己可能犯的错如实说了。他倒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安慰道。

“良爷也不用着急自责,我还有几个手下也曾出入这里,要说被人察觉,也不一定就是你的责任。”

他顿了顿,皱起了眉头,看向身边的胡爷。

“胡爷告诉我,现场有一些可疑之处,咱们去看了再说。”

胡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有些疑惑,被杀的现场有什么可疑的,难道那刺客留下了明显踪迹,有助于我们找到凶手?

去仓库的路上,我们再无交谈,一边小心着可能跟踪的尾巴,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往现场赶。不多时便到了那偏僻库房的门口,还没等走近院墙大门,我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这气味我闻过无数次,总是在噩梦里出现。

是铁锈味……还掺杂着一股浓烈的腥味……

血的味道。

“良爷,进门时小心些。”

胡爷沙哑着嗓音提醒道。

“嗯。”

我小心的推开大门,刚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具仰面朝天的尸体,他睁着双眼,死不瞑目,面色惨白,躺在血泊之中。身下的血迹渗入泥土,已基本干涸,唯独留在石板上的血还有些未干透,比最鲜艳的朱砂更为猩红。我蹲下身,仔细查看这被杀之人的面孔。他正是那日与我一同擒获狗官的手下之一,以前是个逃兵,有被狗官欺压的经历,深得青的信任。如今莫名死在这里,不禁让人唏嘘。

“这尸体有人动过没?”

“应该没有,胡爷带了一个弟兄早晨过来查看,发现门没锁,进门便看见了死人。他们下到地道,才知道狗官已经死了。胡爷让人守在这里,不要移动尸体。我得知消息以后就立刻差人去寻你了。”

我又看向那已经冰冷僵硬的汉子,前几日我们还谈笑风生,如今已经阴阳两隔,他的致命伤好像在脖子,从左侧脖颈与口中流出大量鲜血,染红了半边肩膀。我和胡爷将那汉子的衣服解开,又翻了个身,确认没有其他致命伤口。凶手极为干净利索,一刀刺进他的脖子,结果了男人的性命。我注意到这汉子就是死在门口,他的倒下时喷出的血溅到了门上,好像被杀时面对着大门,在开门时被杀的。我忽然明白胡爷说的可疑之处……

他为何会给凶手开门?按照原定计划,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寥寥无几,除非认识的熟人,他又怎可能放旁人进来……我看了眼门上的血迹,又看了眼胡爷,他对我点了点头,看来我们注意到的是同一个疑点。

检查完门口的尸体,我们来到里屋,准备下到地库。里屋又倒毙着一具尸体,他好像是在睡觉的时候被杀的,躺在稻草上,也是脖子中了一刀,还保持着睡觉的那个姿势。门口的杀戮并没有将他惊醒,身上还盖着被子。不过这也告诉了我们,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应该就在昨夜或者凌晨。

那第三具……还有冷狗官的尸体,应该就在地库里了……

地库里不通风,我们刚打开隐藏的暗门,迎面扑来的血腥味与尸臭比室外更加强烈,我不禁皱了皱鼻子。青点燃火把,带头下到地库,我们顺着地道向前移动,一边借助光亮观察四周。地道里倒没有任何异常,但走到地库中后,眼前赫然出现的又是两具尸体,而且两具尸体倒毙的位置很近。其中一具尸体便是青的手下,另一具无头尸,似乎就是冷大人的。

为确认他的身份,我蹲下身去细细查看了一番。脖颈的伤口流出大滩鲜血,尸身的血似乎都流光了,让狗官的躯体看不出一丝血色,连指尖都变得乌青,看上去恐怖诡异。虽没有了头颅,但此人应该是姓冷的不假,胖瘦高矮符合我们对他的印象,手腕处也有被绳子捆住的勒痕。他的身上没有伤痕,估计致命伤应该就在头部或者脖颈。

这狗官,上次见面还疯疯傻傻,事到如今,被不明身份的杀手砍了脑袋,死无全尸。虽说他与我有深仇大恨,但这家伙就这么死了,而且死状这么凄惨,还是不免让人心情复杂。

“良爷觉得,是谁杀了这狗官?”

我又看了看第三具看守者的尸体,这具尸体也是一样,脖颈处有致命的一刀,身上也有搏杀的刀伤,衣服有些凌乱。但我一眼便看出,这痕迹又是相当可疑……

这不是在死斗中造成的伤口,衣服的凌乱也相当刻意,更像是被人杀死后故意伪造的痕迹。

要说我为什么一眼便看出痕迹的反常,都是因为在多年生死搏杀中,不管是我自己受过的伤,还是砍杀别人时造成的刀伤,与寻常伤口有明显区别。搏斗被刀砍伤时皮肉外翻,因为在搏杀中刀刃会顺着肌理留下明显的削切痕迹,这尸体上的伤,倒像是被人草草用刀割了几刀,暗杀者似乎用的是匕首短剑之类的兵器,非常便于隐藏;此外,因为我以前杀人劫道时经常需要翻找财物,也能看出衣服被人为拉动弄乱的痕迹。总而言之,这具尸体似乎是凶手为了掩盖某些事实,而故意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有尸体的致命伤都在脖颈……若是这样,应该是出其不意的刺杀,这是最难出现,却也是最易得手情景。我闭上眼睛,回想着进门时看到的场景:第一个人倒在门前,应该是开门时被杀;第二个人在熟睡时被杀;第三个人,也就是面前这个人,在看守狗官时被杀,他也是被一刀封喉,死后还被人伪造了痕迹……待杀死三个看守以后,凶手从容不迫的杀死了狗官,割下了他的脑袋。地上有点点血迹,应该是带走人头时留下的,血迹引向了另一扇出去的门,凶手便是从另一侧地道中逃脱。

“青爷、胡爷,你们有没有觉得,他们都是被认识的人所害。这些人被杀时没有任何反抗,看上去霎是可疑。”

“这个兄弟不是还打斗了一番?你看他身上还有伤痕……”

青对这方面细节不太了解,还不太明白我从哪看出来问题。胡爷久经沙场,对伤痕和死人见怪不怪,也一眼看出异常。

“良爷说的不错,老夫也觉得这第三个人身上的伤不像是搏斗造成的刀伤,而是死后被割的。歹徒故意这么做,怕就是担心我们看出,三个守卫对他没有戒心!”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可能又是盐帮里出了叛徒,青气的瞪圆了眼睛。但现在我们只知道三个守卫是突然遭到袭击,至于究竟有没有叛徒,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要说怀疑谁,更是毫无头绪,连敌人到底是独自行动,还是结伙行凶,都无法判断。

“咱们这藏身处,青爷胡爷平时都怎么过来的,会不会有人跟踪?”

青和胡爷对视一眼,表情有些迟疑,但终究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青开口说道。

“应该不大可能,虽说不敢打包票,老子也不懂轻功,但也很小心谨慎的,胡爷更是这样,都会注意身后有没有尾巴,良爷你应该也是,我觉得……咱们被人跟踪的可能不大……”

“那会不会有人听到咱们谈话,知道这狗官藏身于此?”

“不好说……”胡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眉头紧锁。“除了咱们几个,青爷从不在别人面前多说一句;我又是个哑巴……”他看向我,我能感觉到他目光里的怀疑,但并不是怀疑我。

“良爷你和那女娃子有没有可能说漏嘴?”

“不可能啊!”我有些恍惚,仔细回忆与满穗聊天的片段。我们都是很谨慎的聊天,谈论这种事的时候都极其小心,小崽子更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去,除了我以外,她对芸都有所保留,怎么可能告诉他人。我摇了摇头,准备说出心中所想。

“我们应该没有……”

是么?真的没有旁人知道么?

不……

不对!

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就在我绞尽脑汁回忆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熟悉而温馨的画面……

我想起来了!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甚至在我们计划对狗官的抓捕之前,这消息可能就已经泄露出去了!

那时的我们怎么可能考虑这么多,甚至连计划是否成功都不能确定!事成之后,我们又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忘记了弥补那唯一的漏洞。但哪怕只有蛛丝马迹,不经意的一嘴,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也会造成致命后果!!

“良爷的表现人家非常满意,不过还是要小心,毕竟隔墙有耳,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我想起昨晚满穗的话,她的教诲,她的表情还如此清晰。我们是记住了,小心了,但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是会露出破绽;而这破绽,终究可能会掐灭星星点点的反抗之火,让所有参与者人头落地……

“你说可能是那几个小娘们说漏嘴的?!”

“抱歉青爷!这只是猜想,我马上便回去确认!”

我自知考虑不周,坏了大事,只能甘认受罚……话说回来,如果能有机会受罚,也算是一种幸运……

“妈的!就知道宅子里进了女人准没好事!亏的老子听你的收留她们,结果给我整这么一出!早知道真应该把她们几个送到烟云楼里!”

青瞪着我,脸因愤怒而扭曲。以他的经历,完全清楚藏身处暴露的后果。如今他的指责仿佛在说这麻烦就是我引进来的,若真是如此,他怪罪的也情有可原。但要说把她们送进烟云楼里……我并不赞同。这些女孩儿涉世未深,怎么可能考虑这么多。李小梅也好,其他几个姑娘儿也好,都是没有什么心思的普通人,就算她们不小心说漏了嘴,也不可能故意陷害我们。

“青爷,这责任还是由我来承担,请不要责怪她们,这些姑娘做事也算尽心尽力,掺和进这些也并非她们本意!”

青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胡爷沙哑着嗓音说话了,他拍了拍青的肩膀,劝他冷静。

“青爷,老夫觉得……这件事在确认以前,也不能完全把责任归咎于几个女孩儿。就算是她们说漏了嘴,又是谁将这消息泄露到外面去的?她们看上去不像是能对兄弟们下杀手的人……”

胡爷的话很中肯,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就算青在气头上,也不得不听。

“……胡爷的意思是……”

见青不再发作,老武者又看向我说道。

“良爷来到这里,已经帮我们抓住了一个暗桩,提前给大家扫清了一个隐患。但青爷……这帮会里面,一直以来都在争权夺利。你也知道……有些野狗,进来就不那么老实,总想着能多吃一口肉,你可记得,当初有人劝我们做事再狠辣一点,还想掺合人牙子和勾栏的生意,你没同意。”

“……”

青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盯着倒在地上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良爷办事利索,自从他来到这里,不但查到了暗桩,捉住狗官也是大功一件。就算他以前走了歪路,现在也不再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即使是女子弱者,也会以礼相待,老夫倒是挺中意他的行事风格……你让他当帮会里的二把手,我相当赞同,兄弟们大都也是服气。但你有没有注意到,有些野狗却是更不满意。”

“哼!低贱的野狗而已,我他妈管这些畜生干嘛?”

“青爷可不能这么说。”胡爷笑了笑,接着说道。“野狗急了也会咬人,这些家伙本就没什么底线,看不起他们也是正常。但他们不是傻瓜,本就是为了求财而来,现在良爷当了二把手,与他们做事手段不同,更是挡了他们的财路。若是没一两个叛徒,反而有点不合常理。”

“我就是懒得管那些野狗,想让良爷帮着敲打他们一下。”青又将目光转向我,但眼神中少了些怒气。“要不是以前为老子出过力,真他妈想宰了他们!你知道我最恨那帮子连裤裆的管不住的狗杂.种!”

原来是这样,青虽没有明说,但也深深的厌恶自己帮会中的那些野狗。根据他的经历,我完全能理解他为何对山贼与淫辱妇女的恶徒如此反感。当初他就是良心发现,在两个同伙做出更多恶行前与几个女孩一起杀了他们,自己还受了伤,缺了一根手指。现在看到手下人做出同样的恶行,定是让他想起了以前惨痛的回忆。我估计按他的脾性,只要知道对方做过这种恶事,那便已经对你永远失去了信任……作为黑道首领,有些人还是不得不用的吧,在他的眼里,野狗们只是可以随便丢弃的工具,但就算是野狗,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既然是人,又怎可能不心生怨念。

虽然被青责怪,但此时我倒对他生出几分亲近,随即心中的疑虑更深:他既然如此厌恶欺辱妇女的行径,又是芸她们的救命恩人,两人又怎么会闹翻,幸存的几个姑娘又在哪里,他又为何要一直坚持送女孩儿去烟云楼?

“算了,此事不怪良爷,也不能说完全是那几个小娘们的错……若是真的有错,还得怪帮会里面的叛徒!”

青看着我,目光坚定起来,他也算经过大风大浪,及时恢复了冷静。

“良爷,你立刻回大屋,找那几个小娘们问问清楚。胡爷安排人把这里清理一下,要不留痕迹……老子得好好想想,最近是哪些野狗不太安分!”

他顿了顿,表情变得更加凶狠,眼神也充满了杀意。

“若是真有野狗吃里扒外……良爷,按当初的约定,有劳你帮老子再多杀几条狗,利索一点,不过这一次不用遮遮掩掩……就让怀有二心的人好好他妈的看清楚,敢背叛老子的……到底会是什么下场!!”

这是……又要杀人了么……

要是像舌头这般毫无底线的恶徒杀掉也就罢了,但若是将周老三这样家中困难,又被蒙骗的人杀死?我能下的了手吗?

青的命令让我有些犹豫,但现在不是迟疑的时候。青既然已经对我下了指令,只能先服从于他,至于到底怎么处理内奸,以后再说。我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准备离开,青像想起了什么,又突然拉住我。

“怎么了青爷,还有其他事吗?”

“良爷……关于以后送女娃子进烟云楼的事,就由你……你和小穗一起商量着定吧,顺便也可以……问问那个娘们的意见。以前我确实太顽固了,可能做了些错事……所以……”

青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做为帮派首领,能意识到不对已经极为难得,能够知错便改就是好事。更何况,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到底算不算错事,在这乱世之中,对与错是否真的就如此黑白分明?

“好的青爷,你的心意,我们一定会告知芸。你大可放心!”

“嗯……”

告别青与胡爷,我便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到了大屋,立刻就去找那几个姑娘。她们倒是好找,都聚在伙房里做事,有说有笑甚是开心,一见到我,都笑眯眯的叫着二爷好。这帮女娃子……她们对目前的危机毫不知情,在这里过的似乎还挺满意的。

“你们先放下手中的事,随我来一下二楼。”

见我一脸严肃,几个女孩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顺从的跟着我。来到侧房,我让她们先进去,探头瞧了瞧是否有人偷听,才关上大门,将门闩锁好。她们进了房间稍稍有些局促,见我如此小心,更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让女孩们自己找地方坐下,她们你望望我,我瞧瞧你,都不敢坐,估计是见我没什么笑容,让大家的心里有些忐忑,但目前的情况危急,我实在笑不出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和小穗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五个姑娘傻傻的看着我,像是没明白这问题的意思。一个年纪最小的姑娘忽然喜笑颜开,拍着手笑眯眯的问道。“良爷是要和穗妹妹成亲了吗?”

另外三个女孩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都笑了起来,拍着手向我道喜。唯独李小梅没有任何笑容,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帮傻姑娘想到哪里去了,居然会错意到这种程度!要是平常这么理解,还能和她们一起高兴高兴,开开玩笑调笑一下。我摇摇头,正欲解释,李小梅却先开了口。

“良爷指的是……和小穗妹妹前几日发生的事吗?”

总算是遇到个明白的,这李小梅性子很直,脑袋虽然有时一根筋,倒也不傻。

“是的,前几日你们发生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我要问的问题事关重大,不是开玩笑,她们收起笑容,七嘴八舌的跟我讲起来。像一群小鸟似的,叽叽喳喳听不清楚。但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自己猜的不错,这帮姑娘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别着急,一个个来,慢慢说……”

最大的女孩先开了口,她告诉我,前几日陪着满穗的时候,知道小穗妹妹去烟云楼看望姐姐,好像被一个狗官盯上,想把她霸占。这个狗官权势滔天,一般人根本惹不起,而且小崽子还将这件事对同行的李小梅隐瞒。幸亏后来及时被我察觉,解决了那个狗官,其余人知道的也基本类似。几个女孩儿说话的时候,眼神满是憧憬,仿佛我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大英雄,但我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货色,其实在青提出拿她们交换满穗时,一瞬间我竟然还犹豫了一下。就算想责怪她们一番,被这样热情的目光注视,我也开不了口,她们都是纯真善良的好姑娘,真心实意陪伴着满穗,是我没有提醒她们的错。

“你们说的这些故事,可被其他人听到过?”

“好像……没有吧……都是我们在伙房里面说的……”

“是啊良爷,我们没在伙房外面说过……”

“良爷,我也没有说过,甚至连大哥都不知道这件事……”

所有的女孩儿都在否认,说没与外人提过这事,,但我仍不放心。

“你们听着,现在我问的问题非常重要,这件事生死攸关,事关大屋里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大家一定要好好思量一番,若是回想起任何细节,务必要告诉我……”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

“你们在讨论的时候,门外有没有人,或是旁人进来过?”

几个女孩儿低下头,开始沉思起来,我静静的等待着。平日里伙房随意进出,又不隔音,她们要是在伙房里面提起这事,只需走到门口细听,肯定会被人一字不落的听见。

“啊……几天前好像有一个人……来看中午吃些什么,但他进来以后我们都不说了……所以……”

我的心剧烈的狂跳起来,果然他妈的有人进来过!你们这帮傻姑娘,还以为别人进来时不说就没关系!只要听到几个关键词句,便能很容易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说长安官场吴大人和冷大人的失踪根本不是秘密,只要听到“良爷”与“狗官”有关,便能顺藤摸瓜,查到到底是哪位官差出了事,还把我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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