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剣伊小説まとめ,19

小说: 2025-09-03 11:07 5hhhhh 5230 ℃

〈果報者〉

  

  燦爛的日光在庭樹翠綠的葉片上輕盈彈跳,溫暖的薰風吹落枝椏上盛放的櫻花,雨點般的花瓣零落矮石,是芬芳嬌豔的雪片。

  氣溫宜人,陽光明媚的春日。

  敞開的紙拉門將庭園的一景裁切為生動的畫作,暖和的陽光穿過拉門,探入略顯幽暗的室內。迴廊的漆木地板如鏡面般光滑,倒映著庭園裡滿開的櫻樹。

  伊織愣愣地看向屋外的景色,躺在柔軟床褥上的他對於衣料高級的質感很惶恐,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醒來就身在這樣豪華的大房子裡,身體還虛弱得動彈不得,只有頭部能夠勉強轉動。

  他努力調動混亂的腦袋,記憶卻很模糊。伊織只依稀記得在做了例行的夜間探查後,和Saber回到了長屋內歇息,沒想到清醒時卻身在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武器還不知道被藏到哪去了。

  (莫非是在睡夢中被敵人襲擊了嗎?)

  伊織鎮定地思考,刀劍和從者都不在身邊,現在的他無異於待宰的牲畜,被窩的舒適溫暖沒能讓他放鬆,反而令他更加不安。考慮到這次盈月之儀似乎有幕府插手的痕跡,目的不明的大人物們親自成為參加者也不是不可能,伊織猜想他或許是被綁架到了某個御主的宅邸之中。

  (據點暴露了,最差的情況是妹妹的存在也被知道了……至少得先想辦法和Saber取得聯繫……)

  伊織身前的虛空中漂浮絲線般的異樣光華,那是從者實體化肉身的先兆。伊織不敢大意,立刻閉上眼睛裝睡,以探知敵方情報和爭取更多思考時間。

  赤腳踏著木質地板的低沉聲音傳來,伴隨著飾品的清脆響聲,那位從者在伊織面前停下了腳步。

  「伊織。」

  熟悉的悅耳聲音令呼吸一停,伊織訝異地睜開了眼睛,深藍的雙眸中卻映出了不同於自己印象的從者。

  「Saber……?」伊織困惑地皺起眉毛,明明是朝夕相處的夥伴,他卻有些不能確定眼前這人的身份。

  徹底解開髮辮的英靈任由光澤豐美的長髮披散,Saber穿著禮服般繁複隆重的衣袍,身上穿戴著勾玉組成的飾品,紅艷的耳墜搖晃。他朝著伊織微笑,撩起衣擺坐下,舉手投足之間帶著威嚴的氣質。

  「我很高興你還認得出我,伊織。」Saber貼心地將伊織滑下的被角拉上,再度覆蓋至脖頸,溫暖的手指摸了摸伊織冰涼的額頭,撫上伊織的臉頰,彷彿在看護病人一樣,但動作卻是伊織沒看過的小心翼翼。「許久不見,怎麼不再感動一些?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呢。」

  Saber得意地哼笑,他瞇起眼睛,揚起的笑容像是頑劣的惡童。那是平常取笑伊織時的孩子氣表情,徹底破壞了衣裝塑造的高貴氣質,至此伊織才終於確認這位人物是他所熟知的從者。

  難不成是以這種打扮騙過了看守嗎?但這身打扮並非當代的風格啊?伊織轉動緩慢的腦袋跳出了古怪的想像。Saber碰著他臉龐的動作纖細得像是在照料嬌嫩的花朵,伊織並不習慣這麼親密的接觸,但也沒有想要躲開的意思。

  「……還真是不方便戰鬥的打扮。」看向對方墜著飾件的袖擺,伊織慎重思考後得出了這個結論,接著便感到臉皮一痛,似乎被對方狠狠掐了一把。

  「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嗎?你這人啊……!」Saber氣呼呼地大叫,因為情緒而紅潤的臉頰,張揚憤怒的鮮活表情,琥珀般剔透的眼眸,每一樣都是珍稀的寶物。伊織如夢初醒,凝望著那張絕美的容顏,生怕下個瞬間對方就會消失般不敢眨眼。「你應該有更需要跟我說明的事情吧?」

  「……什麼事情?」伊織開口,後知後覺自己的聲音異常沙啞虛弱,像是遲暮的老人一般。乾澀的雙眼滲出了不該出現的雜質,模糊了他的視野,多餘的腐肉纏繞著他的四肢和內臟,扼殺著他的呼吸,令他善於戰鬥的肌肉鬆懈疲軟,陳舊的鏽斑遍佈萎縮的肌膚之上。

  「關於你的願望。」Saber斬釘截鐵地說,明亮的雙眸帶著確信,輕易地撬開了伊織深深鎖進心底的事物。對方的目光令伊織感到頭皮發麻,他想逃跑,但是輕軟絲滑的被褥卻像是枷鎖般輕易地困住了虛弱的他,屋樑高挑的家老府邸正是他親自修繕的囚籠。

  罪人無處可逃,只能聆聽尊貴神靈的宣判。

  「宮本伊織,你在那個海濱的月夜裡出生,生來便是行於地獄的劍鬼,即使是現在也想作為一柄純粹的劍刃活著,唯一的願望便是超越一切的劍術。」Saber說著殘酷的話語,音調卻很輕柔。為善的皇子朝伊織柔和地笑了,他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反而撈起對方披散床鋪的斑白卷髮,珍惜地捏在掌心。「你很努力了。」

  「Saber,我……」伊織乾燥的嘴唇開合,似乎想要辯解,但是他終究說不出什麼。對方說的句句屬實,宮本伊織確實曾經是因劍而生的鬼,一切溫柔體貼的表象皆是虛偽,只為了斬殺而理解著一切,是帶來危險和混亂的異常之人。

  然而如今的他斬斷願望,荒廢劍道,苟延殘喘地活到今天,是塊比起劍鬼更為不堪的腐肉。

  在依舊絕美鋒利的劍刃之前,他慚愧地移開了目光,卻被捧著臉龐面對著偉大的英靈,額頭輕碰,親密得一如從前。

  「Sa、ber……」

  「伊織,你知道嗎?和善惡無關,我在意的其實只是你完全不來找我商量這一點,雖然我也明白你的考量。」Saber鼓起柔軟的臉頰,就連生氣的模樣也惹人憐愛,他不該忘記的。伊織鼻頭發酸,眼前一片模糊,折斷的劍刃不像樣地攤開在Saber面前,皇子只是輕柔地抹去他所滑落的淚水。「聽好了,我啊,和告白完就把我丟下的沒用伊織不一樣,可是想要對你負責的。」

  Saber自信滿滿地笑了,燦爛的笑容如同一線炫目的光,像是打倒禍神後見到的美麗晨曦,卻不再令伊織感到絕望。

  「我對所有的伊織都負起責任了,你是最後一位了。」Saber拍拍胸口,神話時代的皇子說起這番話語時神采飛揚,似乎這是比征戰異地或者降伏荒神更為了不得的成就。

  「所有的?」伊織像是孩子般複述,一向敏捷的思緒不再,衰老使他的記憶顛三倒四,經常以為自己活在很年輕的時候,帶給家人和隨從們不少困擾。

  「是呀,像武藏那樣,在不同的世界裡,所有與我相識的伊織。」Saber朝他伸出了手,姿態堅定,像是無數個夢境裡的景象。「等很久了嗎?」

  伊織仔細地思考了一陣子,最終只是搖了搖頭,以許久沒有握劍的手掌回握了Saber的手掌,手背佈滿了浮凸的血管和歲月的點點斑痕。

  雖然他的一生好像的確是漫無盡頭的苦行,但是在見到Saber之後,他就不覺得久了。

  「把我給帶走吧,Saber。」伊織笑著說,他許久沒有這麼放鬆了,深藏心中告白終於脫口,他比自己所想像的還要坦蕩。

  Saber輕輕將他拉起身來,情景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夜晚。伊織曾經這樣緊緊握著對方的手,看著對方泫然欲泣的眼眸,那時他的手背上還有著殷紅令咒,魔力的契約緊繫著彼此的靈魂,休戚與共。

  伊織能感到某種無形的絲線再度纏繞起他們彼此,形成全新的羈絆。那並非確實流動於世間的魔力,而是更加荒唐無稽的執著,但卻輕易地束縛著他們緊握的手掌,穿透了他飄渺的魂魄,將他給釘在了原地,不容消散。

  「不是還有一個你能叫的名字嗎?」Saber看著熟悉的青年劍士,用力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皇子腫脹的雙眼紅通通地,絲綢的袖口滲著深色的淚痕,伊織這才發現他們似乎一樣地狼狽。「只有現在,特別特別允許你再呼喚一次喔。」

  破涕而笑的面容悽慘地掛著鼻水,卻比伊織看過的任何女子都要嬌艷。

  魂牽夢縈、宿夜夢寐。

  「……タケル。」伊織嘆息般一字一句輕喚,像是要把每一個字符都咀嚼嚥下,永遠融入他的血肉之中。

  捕捉著殘缺月光的手掌徹底垂下,僵硬的掌心中捉住了一片潔白剔透的羽毛。

  溫暖舒適的春日裡,鳥鳴悅耳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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