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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博科夫的冬天——下,1

小说: 2025-09-03 11:05 5hhhhh 6010 ℃

“实验体2号,无法塑造一个独立的人格,他不具备和诺维奇一样的素质。”

  “这样啊,没事。用‘斯诺斯’给他弄一段全新的记忆出来吧。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让诺维奇发挥更大的作用。”

  “尼古拉耶维奇,感觉怎么样?我们在你的房子里把你救了出来。至于是谁造成了这种局面,在你好好配合我们之后会得到答案的。”

  白狼亚尔在天上一脸严峻地看着地上两眼失神的黑狼,将九把铁片召回身边对准黑狼。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谢尔盖耶维奇会选在这个时刻才让他复仇,此时的鹿杨在他眼里不值一提。鹿杨对自己能力的掌握度完全不如那头野狗。

  亚尔抓起一片铁片把玩在掌心中,复仇的怒火在他的内心快速燃起。

  当一阵疾风从后方拂过白狼的后脑勺,他回想起从谢尔盖耶维奇那里得来的记忆。

  “西区政变,哈,他们喜欢用这个名字。这是那些东区佬一手造成的,当然,更多要归功于你的兄弟鹿杨。为了独揽大权,他毫不顾忌地杀死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甚至本来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

  谢尔盖不紧不慢地掏出资料,上面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写着惨剧,字字扎心,一份、又一份,不管是报纸还是宗卷,上面的内容都和他脑子里的记忆完全吻合,让他慢慢地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他不明白南枝的目的,也曾想反驳,不过这种欲望总是会被大脑抹消,最后化为乌有。

  嘛,自己只需要按照计划行事就可以了,亚尔这么想着。随后,一声愤怒的咆哮将他拉回现实。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杀了他!”在鹿杨扑向南枝的瞬间,一对铁片在他眼前极快地划过。险些将鹿杨从头削成两半。鹿杨抬头看去,白狼对他回以轻蔑的微笑,接着将地上的铁片又拉回自己身边,强韧的风压甚至划破了黑狼的脸颊。

  南枝站在远方微微传出嘲弄般的笑声,让鹿杨愤怒至极。不过他心里清楚,不杀掉这个碍事的白狼,他就没有机会靠近南枝。于是转头望着天上,那头被阳光照耀得洁白无瑕的白狼。

  “好久不见,鹿杨。这次终于不是野狗了。”亚尔的表情不再严峻,他皱起的眉头与龇牙咧嘴的神情充满了愤怒,“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明明都是我们的朋友…”亚尔向着鹿杨的方向挥动了一下爪子,伴随他的指示,铁片从空中快速地射向鹿杨。

  鹿杨勉强躲过了攻击,但还是被划破了手臂,疼痛使得鹿杨迟疑了片刻,而亚尔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再次指使着铁片攻击对方,闪避不及的鹿杨,被亚尔砍断了一条手臂。

  “…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亚尔说着,又操控着铁片刺向鹿杨。

  鹿杨忍受着疼痛,被动躲闪着亚尔的攻击。不过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就好像是失忆之后出现了所谓的仇人一样。虽然手臂很快就长了回来,不过疼痛感却是实打实的,一股无名火盖住了想要知道答案的疑问。他抓起地上的断臂奋力扔向亚尔,不过却被轻松挡下,飞来的铁片直接削掉了鹿杨另一只手臂。

  “当年西区变革…是你杀了他们?”亚尔强忍怒意地看向狼狈不堪的鹿杨,眼中的火燃烧得更为旺盛,像是增添了一把上好的柴薪。

  南枝回到公司走廊,重新调整了手表上边的计时,随后转头和手下说道:“把这一块都清空吧,不要有任何人出现。”

  “老子他妈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这傻逼能不能别他妈的发神经!老子听了就烦!”鹿杨用力握拳,他现在无比想把面前的白狼踩在脚下,把他的脑浆当作洗脚的药液。

  忽然间,鹿杨与‘他’对视,对方的表情像是一种简单直接的嘲讽,当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那血红色纹路的倒影,鹿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模样。

  他的手臂上增生了少许骨刺,骨刺上对应浮现的纹路更是表达了肉体的状态极好。倒影就像是另一个自己一样,对着他说话。

  「真是好久不见了,鹿杨」

  “你谁?”

  

  「伊万诺维奇,也就是另一个你」

  “那是什么意思?老子现在可忙啦,没空和你这傻逼掰扯!”

  

  「你摆脱不了我,因为我就是你。既然你不想理我的话,也没关系,反正我有我的做法」

  鹿杨看着对方的倒影消失,紧接着是疾驰而来的铁片,他本想防御,他的肉体却忽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拧断了自己的脊柱,使得他的身体平折到270度来躲避攻击。剧烈的疼痛感让鹿杨发出惨烈的哀号,这一幕却让亚尔感到十分诧异。

  “切,那只野狗不应该睡了嘛?谢尔盖出错了?”亚尔思考的间隙,让鹿杨得到了难得的喘气机会。

  “操操操,疼死我了。为什么会这样!?”鹿杨拼命喘着气,白沫子也从嘴角流出,他趴地的样子让亚尔感到鄙夷。

  

  「区区脊柱断裂罢了。死亡,才是我们的优势」

  “所以,你他妈是谁啊?老子可不需要你教!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鹿杨怒火中烧,这份痛苦和脑中的那抹倒影无不让他感到愤懑,双眼逐渐变为红色。在鹿杨的灵魂深处,那双血红色的狼爪不再遮挡他的双眼,这一次,他并未陷入沉睡。反倒是一把抓住了那双血手,将诺维奇从黑暗中拖出,一拳打穿了他的脑子。

  诺维奇宛如一摊死狗那样倒在地上,反倒令鹿杨有些厌恶。

  “那对眸子,哈,你要和南枝作对了是吗?”亚尔收回了四散在场上的铁片,那些尖锐的金属如同蜂群一样在他周身环绕。

  他双手抱胸,冷漠地俯瞰着这位‘同事’ 。

  “我对你没什么恶意,只是我对这具身体生理上的厌恶实在无法消除。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哦!抱歉,你和他用的是同一具身体。你就和他陪葬吧。”

  “狗娘养的玩意!老子倒要知道你们这些婊子有多大能耐!”鹿杨已经习惯了突发的疼痛,又或是依靠身体的本能。他一把将手上的骨刺拔下来向天上投去。力道之大像是一支长枪刺向亚尔。

  亚尔迅速反应过来,用铁片化成护盾挡下了攻击。

  “呵,有意思,那我就更好下手了,也得赞扬一下你这疯子这么快就学会了利用能力。”亚尔认出并不是诺维奇之后心底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不需要留手了。

  他一把甩出藏在袖口的铁片,将尖端指向了鹿杨。

  “哈哈哈哈哈!疯子也有疯子的舞会!你这傻逼可要好好参演啊!”鹿杨遵循着自己的战斗本能,就好像伊万诺维奇一样,他攀附着周围的建筑,随后发力一跳,向天上的亚尔跃去。诺维奇的记忆静静流淌,他被打烂的大脑里流出一团脑浆,化为了鹿杨的养分,随之而来的种种战斗经验,也将被鹿杨迅速消化。

  亚尔变化着铁片的形态,将它拉成自己需要的模样。

  鹿杨快速长出的双手刚要抓住亚尔脚底的铁片,却被从左右两侧飞来的金属巨掌拍成了肉饼,飞溅的血液甚至溅射到了亚尔的脸上。

  亚尔不爽地擦拭了一下,进而将所有的铁片融为一体。他知道鹿杨可没那么容易死,所有的金属片开始合为一块的时候,亚尔突然感到一阵恶寒。铁片的速度慢下来不少。不过当务之急可不是寻找原因。

  “我说过,这一招百试不腻。”那只断手和被挤压出的血重新组合成为了一个全新的鹿杨。他如同亚尔般踩在浮空的铁片上,癫狂的笑声从鹿杨的嘴里传出,尽管亚尔早有预料,只是他没想到鹿杨的能力已经可以不需要身体完整就可以完成再生了,鹿杨的细胞在不断的使用中也逐渐成长起来。

  “你还真是天真烂漫。”

  三片细小的刀片从亚尔大衣的口袋中飞出,快到甚至看不见残影,在呼吸间就将鹿杨切成了碎块。随后亚尔大手一挥将这份肉块再次包裹在一起,连溅出的血液也没有放过。眼看招式完成,亚尔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笑声配合着压缩铁片的动作让他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区区砂砾,不及我半分。你终于死在我手上了,亲爱的哥哥。”

  突然,一阵阵头疼袭来,亚尔直接失去了半边的视野。明明鹿杨连碰都没碰到他,随后右耳又传来一阵疼痛,他又失去了一只耳朵的听力,伴随嗡鸣声及疼痛感不禁让他发出疑问。

  “……什么?”

  亚尔并不像鹿杨,身体的疼痛感让他的操控精准度下降了一个档次。铁片也短暂地失去控制,未曾想,就这样极短的一个瞬间,便给了鹿杨可乘之机。

  一部分血块从铁片的间隙掉落下来,在空中完成了再生,那双血红色的眸子与亚尔的双眼对视,内里蕴含的深意也在片刻的对视中完成了传达。于是,简单而又美妙的戏剧又在此开幕。

  “如果我没有在斗兽场吸收足够的养分,老子现在就已经无法完全再生了,哈哈。真他妈幸运啊!”黑狼抓住在空中有些晃动的铁片,将其当作跳板接近亚尔。

  亚尔强打精神,重新操控铁片来攻击鹿杨。三枚铁片径直刺向黑狼,而另外三枚则悄然飞向了鹿杨的背后,试图对他暗中包夹。

  鹿杨一把扯断了身上的骨刺,再次朝着亚尔扔去,留在原位的身体被亚尔的铁片一瞬间绞成了粉末,却又在一瞬间完成再生,飞速向亚尔接近。

  亚尔操控着铁片将其变形为护盾,在前方抵挡着鹿杨的攻击,他知道此刻的鹿杨完全可以在自己恢复之前就杀掉自己。他伸手一张,将刚才使用的六枚铁片召回到自己身边。大脑却再次传来钻心的疼痛,那些铁片也随之失去控制,迅速掉落在地上。要命的是另一只眼睛也失去了视野,亚尔感到一股强烈的疲倦感席卷了全身,只能勉强操纵着仅存的铁片在自身周边形成了一个保护圈,却不妙地发现:以现在他的状态连操控铁片都极其困难了,更别说保护自己。

  

  “呵,婊子怎么不攻击了?还是说你和加油站那只暴毙的狗一样,都是一个怂货。”鹿杨嘲讽着面前痛苦的亚尔,显然不在意他面临着什么。看到亚尔的这副模样时,鹿杨嗤笑一声,接着控制着身体回到地面,待“嘭”的一声传出,鹿杨砸回地面,他抬起头,面露欣赏地观察着亚尔的惨状。

  亚尔仅存的些许听力将这部分嘲讽放大到极致,他愤怒地想要操控铁片去杀掉鹿杨,不过思考却更进一步地加剧了病症带来的效果。他反而失去了对那两枚铁片的操控精度,其中一片甚至径直往另一片相撞。两枚铁片在天空中扭打,最终脱离了亚尔的控制。仅仅剩下一片在亚尔脚下待着,时不时地抖动起来。

  “呵,鹿杨,你这个混蛋玩意。老子一定要杀了你!”亚尔专注精神于最后一枚可以操控的铁片,在用出这枚铁片之后,他可能再也没有力气去控制它回来接住自己。不过那不重要,既然要死的话,最好是拖对方下水,好歹也要拉鹿杨一起死。

  亚尔伸出双手,开始屏气凝神,脚下的铁片不再抖动。仅靠一只耳朵就想察觉出鹿杨的位置还是太过勉强。不过也是一场不错的赌博。就像是将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亚尔屏息凝神,试图透过声响捕捉到鹿杨的位置,待一丝风带着沙尘穿过鹿杨的身边,沙子撞向鹿杨的骨刺时,亚尔发动了攻击。鹿杨就在下方期待着好戏。

鹿杨的身体已经缺少了再生身体所必需的养分了,也就是说这一下只要打中了,那么他绝对会死!亚尔的内心不断判断着这一击击杀鹿杨的可能性。全然忽视了自己的现状,正在从天上掉落的状况在他眼里早已不值一提。

  不过结果总是差强人意。鹿杨在底下一把接住了亚尔。沾满血液的双手触碰到了亚尔的背部,让亚尔浑然一惊。

  鹿杨的笑声贴着亚尔的脖颈传来。亚尔心如死灰,他认为可以与鹿杨同归于尽的招式也没有对鹿杨造成任何影响,反倒是自己已经完全失去对铁片的控制力了,强行使用能力的结果,使得大脑带来了五感尽失的下场。亚尔现在只能感觉到鹿杨鼻子吐出的鼻息打在自己的脖颈上。

  直到最后,仿佛是走马灯般,他静静地欣赏着由自己主演的电影,从出生开始,他和他的哥哥作为双胞胎降世,双胞胎异样的特殊能力让后来发现的父母十分惊喜,亚尔和他哥的毛发颜色完全相反,相同的只有瞳孔的颜色。每当深夜,亚尔和鹿杨睡不着时,他们就会在床上对视着对方的双眼,直到有一方笑出来说,“哥你人呢?我只看得见眼睛哈哈哈!”“弟弟你眼睛呢?好恐怖啊我看不见!”两只小狼在床上嬉戏着,直到父母从隔壁房间起来,将两只小狼耳朵拎起来掐一下才肯罢休。

  鹿杨和亚尔的家庭还算美满,在西区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在西区还未政变之前,亚尔和鹿杨就已经降临在这世界上,他们的童年虽然小有遗憾,不过却让他们拥有了足以在未来乃至今天都可以坚强活下去的勇气。

  在夜深人静的夜晚,鹿杨总是会开始感慨人生,亚尔也总是会在鹿杨的身旁陪着他思考那些对于亚尔无聊乃至枯燥的问题。

  “亚尔?你有什么梦想嘛?”躺在床上正在看书的鹿杨嘴巴一动一动地讲着。让亚尔有些诧异,不过又很快反问回去“那哥哥的梦想是什么呢?”,鹿杨听到回答,将手上的书本合上,把床边的台灯开起来,那双深绿色的眸子瞳孔逐渐缩小,把头抬起来看向亚尔。

  “还没有答案啦,所以我才想知道你的。”嘴角抖动的幅度逐渐变大,“这样啊,那我也不要告诉哥哥,等哥哥自己有梦想了我才说!”亚尔的话简单直接,让鹿杨也很开心。

  不过亚尔更爱对方,随后亚尔说了句“哥哥要一直陪着亚尔哦,直到你找到了自己的梦想。”这个回答也让鹿杨感到一瞬间的惊讶,不过转而又恢复平静。“那好,亚尔要帮帮哥哥哦!哥哥也会一直帮弟弟的忙的。”摸了摸亚尔的头停顿了一会“我们两兄弟,永不分离。”

  “啊,两兄弟嘛,那可真是太好了。可是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亚尔逐渐黯淡的瞳孔看着鹿杨的虚影,自己的脖颈处已经大量失血,鹿杨像是饿了很久的野狼一样,吸吮着亚尔的血液。

  “喂喂喂,我可没打算把全部人都杀掉啊!”鹿杨一把拦住即将离开的南枝,“那群畜生们虽然有罪,可也不至于尽数杀光吧?”鹿杨几乎是吼出来对南枝说。争吵声将在房间里的亚尔吸引出来,看见鹿杨正在和他的好朋友南枝争吵着,鹿杨的气血上涌着解释问题所在,南枝的表情却显得满不在意。南枝在鹿杨的面前不停地看着手上的手表,这种手表并不好用,需要在一段时间之后扭动手表上的螺丝。在鹿杨停下解释的说辞的时候,南枝只回了一句。

  “那不重要,都不重要,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一句简单的话语萦绕在鹿杨的脑中久久不去。直到南枝离开了房间。亚尔从背后环抱着鹿杨,将头靠在鹿杨的肩上,鼻息拍打在对方身上。鹿杨的手掌绕过亚尔,轻轻地拍了拍亚尔的头,将亚尔的怀抱挣开,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简单地回了一句亚尔并不记得的话,只记得那句话十分忧郁。

  像是一种临终嘱托,抑或者是一种活下去的嘱咐。转而将一个现在不见了的哨笛交给亚尔,随后转头离去。

  他追赶南枝的步伐极快。甚至连亚尔的回答都没听见,就只剩下了独自一人在家里的亚尔。

  “啊,那个哨子,我又丢哪里去了?好冷啊……好冷啊,哥哥的手……好暖和。”亚尔僵硬地抬起了一只手,像是在摸索着什么,不过脱力的手臂又很快掉了下来,鹿杨诧异地停止了吸血,手自觉地抓住了那往下掉的手臂,当抬头看向亚尔的脸庞,似乎是记忆深处的共鸣,又或是灵魂的共振,鹿杨想起来了,那段不算久远的记忆。

  在西区新任领导人上台演讲的时候,天上陡然掉下来一块肉块。瞬间将领导人前方的桌子砸烂,紧接着,明明被封锁的街区突然出现各个黑帮组织的成员,将西区的警卫部队尽数抹杀,其中一只黑色的骨狼像是一头来自深渊的野兽,尽情撕咬着在场的所有人。不分敌我的全部啃噬,打在他身上的弹药如同隔靴搔痒,只见一名又一名警官的死亡,台上正在演讲的领导人默默地摘下了眼镜。看着并不晴朗的天空,似乎环境也在吊孝着这里即将发生的死讯。

  前来支援和救援的车辆全部被鹿杨一兽掀翻,周边配合行动的组织成员还没有开始行动便被鹿杨当作恢复品食用。一时间,黑帮以及警卫两拨人都意识到了眼前的危机并不在对方。而在于这个从一架直升机跳下来,在落地发出死亡般的咆哮的黑狼。

  “该死的!这头黑狼到底是哪里来的!呼叫增援……”通讯器传出的噪声令鹿杨感到烦躁,他一脚连同尸体,将通讯器踩爆。突然袭来的一发火箭筒打在鹿杨身上,将鹿杨的骨质铠甲炸成粉末,从缺口滑出来的内脏也随之掉在地上。

  想到对方竟然拿出了火箭筒用来对付自己,鹿杨感受到的不是恐慌,而是感到了一阵喜悦。

  “他的伤口!快他妈集火那里啊!脑残们!下一发火箭筒呢?快他妈拿来啊!”黑帮组织中一名领头羊叫嚣着,结果下一秒,还在讲话的喉管处便被扯开。头颅处的骨质被直接撕开,露出了里面珍藏的大脑。鹿杨囫囵吞下,紧接着就是下一名受害者。

  领导人看到眼前的谈判者不禁笑出了声,他大笑着眼前的景象。他为了这个位置,居然就创造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死神,与他对比下,自己只是怀抱着一颗热爱这个地区的心和学习了很多的知识。

  “那只狗子是我的家犬,没有我的命令他不会杀了你。怎么样,我们拥有了可以谈判的条件了吗?”灰狼一脸淡定地坐在面前颓废的领导人面前。

  就在刚才十分钟之前,灰狼拿着一杯简单的柠檬水,站在直升机的绳梯上,缓慢地落在那可悲的领导人面前,周边的所有直升机都在刚才送鹿杨到来的路上摧毁光了,唯独这一辆。

  起初,领导人还以为是他所期盼的救援,当看到那杆枪杆子从窗口伸出时,心如死灰这一个词语便出现在这位可怜蛋身上。

  “呵,你真是疯子,真正意义上,无可救药,毫无人性的疯子!”这位领导人扯开了自己为了收紧身材特意穿的紧身西装,一个白花花的大肚子便出现在灰狼面前,这头猪兽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了自己的丑态。

  “哦,真是一头肥猪啊,这个身材鹿杨都不会喜欢吃的。”灰狼打趣地和猪兽人讲着,他眼里的嫌弃像是一把利刃刺开了猪兽人的防护,猪兽人的嘴巴刚想张开就被那支被南枝擦拭了好久的手枪塞住。

  随着血花蹦出,这场盛大的,疯狂的戏剧便开始了高潮。由鹿杨处开始的厮杀从未停止,简单的裱花从尸体开始。疯狂的舞蹈由南枝表演,死亡成为一场盛大的表演,南枝陶醉于别人的绝望,陶醉于鹿杨的厮杀。

  不具有任何美感的杀戮方式成为了最美丽的风景线,随着南枝颅内的音乐结束,南枝掏出了针管,将药液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体内。

  以亚尔为名的电影播放带突然断裂。一片漆黑的画面令亚尔感到害怕,他下意识地往鹿杨的怀里钻了钻。嘴角的血液正巧滴落在亚尔的鼻头上,闻起来像是眼泪。

  亚尔突然想起了一切,他从来就没有受到来自鹿杨的任何伤害。那个摧毁家庭的悲剧是由南枝造成的。一切都是因为南枝才会这样,哥哥怎么会不记得自己这个亲弟弟呢!亚尔想要说出那句话,却发现。

  自己已经死了,就好像在电影院睡着又惊醒一样,眼前的影片已经播放完最后的演员表,他的走马灯也播放结束。

  自己从一开始是想要把哥哥从南枝手里救下来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南枝的药剂,从亚尔天真地想要同南枝询问自己哥哥的下落时,他就被那粉色的药剂扎中。失去了这段记忆,而后来的记忆都是南枝一手编造的。后悔和痛苦萦绕心头,他想要弥补,或者说让自己的哥哥醒过来。

  哪怕一秒都好。

  鹿杨一口咬断了亚尔的脖颈,脖子与身体彻底分开。断裂的头颅带着那股奇妙的味道流入鹿杨的鼻子,鹿杨松开了啃食脊柱的嘴巴,利用骨刺将亚尔的脑袋盘起,放在眼前的时候看到了眼角的那滴眼泪,以及那痛苦的嘴角。

  亚尔的味道很好吃?可是为什么我感到心痛呢?亚尔是不是在很久之前就见过。或者说,亚尔就是自己的亲人呢?

  疑惑着,思考着,回忆着。

  原来自己本就不曾记得任何事,那双眼眸再次出现,血红色的眼眸流着泪,自己是不是很久没哭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呢?鹿杨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双眼眸,像一面镜子,倒映着他的情况。

  眼泪流淌着他的回忆,滴落在亚尔早已冰冷的尸体上。记忆化作最锋利的武器,将不死不灭的他贯穿,心脏的血管回荡着眼泪的倒影。

  是啊,亚尔是弟弟。是自己亲爱的弟弟,他的脑子怎么,记不得了?

  血红色的眼眸变回和亚尔一样的深绿色,是啊,弟弟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是一个颜色。才不是那恶心的血红色,才不是那什么都不记得的红色双眸。

  鹿杨身体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怀里的尸体冰冷地反映着他的罪行,为什么会失控?为什么会杀戮。弟弟的头颅被骨刺盘着,鹿杨颤抖地将他复位。当个体变为整体,效应便会更为立体。

  弟弟,在哭啊。

  可是为什么,弟弟的记忆却消失了。这份表情所带来的回忆只是让崩溃的他想起他的弟弟。他不知道缘由,也许是南枝做的。

  他想站起腿来,想要找南枝要个说法,想要让南枝也死掉,然后自己也死掉,他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界上?

  可是站起的双腿又再次失力倒下,鹿杨直接跪在了地上。嘴角想要发出的声音变为无声的抽咽,他的精神早就崩溃了,为什么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鹿杨透过亚尔的铁片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副骨刺好像彻底与鹿杨黏合在一起,他的灵魂深处,那个被他打碎脑袋的身体,已经和他的灵魂黏合在了一起。

  无论如何挣扎都已经无法改变那个事实了,鹿杨伊万诺维奇已经失去了两者的意义,存在的只有那冗长名字所代表的含义。他们成为了一体。

  毫无底线,毫无人性,鹿杨明白了这个缘由。他的骨刺将亚尔的尸首连接回一起。放在鹿杨收集起来的铁片上。九枚铁片勉强将亚尔的尸体垫在上方,亚尔喜欢干净一点。

  电影早已结束,亚尔仍然坐在他的座位上欣赏着黑白的画面尾卷。两只手掌不安地互相搓缩着。忽然他感受到了,那份眼泪滴落在他的尸体上。

  “哥哥,欢迎回家”亚尔不知道为什么能感受到,但他知道哥哥想起来了,于是他离开座位。来到了一个包间,里面只有一个简单的床。亚尔的灵魂不受控制地躺在床上,眼睛慢慢地闭上。

  他彻底睡着了。

  鹿杨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血液代替了他流的泪,滴落在尸体上。随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准备进入那栋大楼,与南枝做最后的了断。

  鹿杨头上的骨质脱落,露出了他仿佛历经沧桑的脸庞,血红色的眼眸中流落的泪水,将眼睛的光反复折射,像极了戴上老人戴上了老花镜。

  从大门进入大厦,所谓的手下从和亚尔的战斗开始时就已不见,大厦安静地等待着这位黑狼,走动时,脚底的骨质“咳咳”地制造着回响。

  整栋大厦安静得像是废弃了一样,鹿杨的鼻子和耳朵只能告诉这具身体,这里没有人,鹿杨脑中沉睡的记忆不断地苏醒,就连伊万诺维奇的记忆一起苏醒。

  ……

  “德古拉耶维奇死掉了,你就真的不担心你那条疯掉的狗会在这个时候把你一起杀了?”德罗夫斯在电话那头简单地提了一嘴。听声音看,他似乎还在吃着薯片,手指上的书翻动的声音告诉了别人他对这个事情并不感任何兴趣。

  “那有什么关系,他杀得了我就杀了吧。倒是你,想好过几天的说辞了吗?别告诉我上台的时候还会飙脏话。”南枝在顶层的落地窗前看着底下的战斗,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上的一个看起来像手雷的东西,然后重新调整了手表的位置。

“滴滴滴!到时间啦!”南枝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指针,将手表卸了下来。转头又回了一句,“德罗夫斯,好好欣赏即将发生的好戏吧”,接着将手机扔在地上踩碎。

  鹿杨乘坐着只有特定人员才能乘坐的电梯,虽然这个电梯的速度还不如鹿杨自己爬楼梯,伊万诺维奇的记忆不断告诉着他这里的意义,这部电梯上的人脸识别弹出了许可,电子声从包厢中传出,进而启动了电梯的齿轮。缓慢上升的电梯播放着有趣的音乐。是鹿杨最喜欢的那首摇滚,音符飘进了鹿杨的耳朵中。让鹿杨紧锁的眉头也慢慢松开。

  等到摇滚曲结束,电梯门也随之打开,一个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就出现在鹿杨眼前,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房间内的布局装饰一目了然。办公桌后面的南枝静静坐在由鳄鱼皮制成的沙发上,可以清楚地看出鳄鱼皮的纹路上暴露的血管。南枝一身轻松地半躺在那个沙发上,他的灰色毛发任由空调风吹动。手腕上的烜庚手表也卸在桌子上。办公桌上面另外摆放着一张照片。

  “为什么……你这家伙就这样一丝不挂?”鹿杨眼睛透露着怒火,却又好像很忸怩,他的脑袋里早就不只有恨意了,伊万诺维奇的记忆早就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的看法。更何况,他十分迷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了给我的小狗看看他最喜欢的肉体,属于他的主人的全身,还有那熟悉的气味。”南枝手上的装置拉环早就消失,那股独属于南枝的气味侵入了鹿杨灵敏的鼻头,鹿杨下意识地捂住口鼻,身体上的骨刺直接将其本身包裹住。

  但是只需要一点点的缝隙,就可以将这危险的气味带入保护的对象周边,这个味道异常温和,不带有任何的侵略性,像是一位孩童。

  他温柔地牵起你的手,慢慢地带你观赏着他家乡的风景。

  孩童的活力总是在不间断地表现出来,孩子跑跑跳跳的同时牵着你的手,逼迫你也感受他的视角下,那温柔的风和沙沙的叶子声。

  鹿杨的骨头松懈下来,他的愤怒被这股药水味暂时抚平。他逐渐卸下了防备,走到南枝的脚边,慢慢地趴下来,南枝静静地抚摸着他额头上的毛发,身上的骨质像是变成了普通的钙质一样,南枝“滋啦滋啦”地剐蹭着相邻的骨片。忽然间,他拍了拍鹿杨的脑瓜子,迫使鹿杨醒了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鹿杨一脸惊恐地望向地位在自己之上的南枝,他想挣扎。可是他像是失去了肉体的控制,连同着精神一并失去了反抗的资本。

  “想不想和我聊聊天?我们很快就要分别啦。那个时候,可就没有机会了哦?”南枝爪子上的肉垫顺着鹿杨毛发的纹路滑了下去,暗色的瞳孔反映着些许光亮,好像是眼泪的凝聚一样。

  “那……要说什么?”鹿杨接受了现在的温柔,他明白了自己的肉体、灵魂、精神。无一不是爱着南枝。他无法逃避这种感觉,在自己失忆的时候,这种感觉也从未停止。他对南枝的爱,正在无可救药地将他对于南枝的恨意磨平。

  “说说我们的故事。”南枝把头抬了起来,他看向了桌子上的照片。那好像是他们在18岁时拍的照片吧。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他有些许感慨,也令他扎针管的速度稍稍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半管粉红色试剂冲入了鹿杨的身体,让鹿杨的脑中消失的记忆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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