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客人！晁舍蓬荜生辉！老朽晁妙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说着话，但完全不看小糌粑，眼睛直直盯着站在小糌粑身后的孙岩松与袁筑。孙岩松被看得发毛，浑身难受。小糌粑站上长条凳，向老人微微鞠躬，脸上笑容甚假：“晁药师，我今日带了三个壮汉来，可否医治我的小人症？”

老头这才瞧上这小糌粑：“自然自然！但天色已晚，你不如今日住在寒舍，明日我为你医治？”

“好的！”虽知这一切是假模假样，但小糌粑还是激动了一下。机会就在眼前，他却无法把控，心中万分悲哀又无奈。

“那你我同去后院，老朽为你准备一间好屋子，这几日你便住这，好吃好喝宴宾客。”晁妙人笑道。皎月升高，一行人走在晁居，小童走在前面挑着灯笼，头低低的，身形微微颤抖。穿过堂门，竟隐隐约约听见寒风中夹杂几声呜咽，孙岩松四周望去，但一无所获，这地古怪！孙岩松绷紧神经，警惕着。这所谓晁居，虽然外面看着与寻常大户人家无异，里面却做得很烦冗，一般来说大门进来拐个弯就是外院，两侧是外厢房和耳房，往里走是内院，内院两侧是内厢房，正面就是正房；可这都绕了三个院子了，也不见正房，还是说这晁药师就是要带他们绕到后院，于是刻意选择了条不经内院的路。那这地也太大！怕是城东十分之一都是他家，并且走来不见任何仆役，这么大的住所难道都靠他与那小童打理？还有他用医术交易来的那些男人去了哪？

孙岩松越想越不对劲，这时晁妙人开口询问：“不知客人是用何法将这几位壮汉制住的？”

小糌粑在来前就想过晁妙人会问这问题，于是把他编造好的说出来：“晁妙人可曾听闻龙池西南溉族的大补汤？”晁妙人思索一会儿摇摇头：“未曾听闻。那是何物？”

小糌粑又问：“那蒙汉十八散呢？”

晁妙人面色一喜：“这我晓得！传闻十八散每一散都有其绝妙之处。”

“妙人博闻！在下用的这一散叫八公散，中了此散者第一眼见到的人便会成为他的主人。至于大补汤，是为了让其没有挣扎之力，服下这汤的人，即使是镇火也会浑身灼热，痛得身不由己。”说到此处小糌粑瞄了孙岩松一眼，他还是不知孙岩松是如何不受影响的，大补汤一直都是他的压箱底宝物，是费了大力气在西南骗来的。

“客人手笔绝佳！老朽可要在这几日与你畅谈里头的细节，让老朽学习学习！”

“好说好说呵呵。”

又走了一阵，晁妙人朝周围扫视，后问：“客人可曾用过美人纸？”小糌粑顿了顿身子，嘴中有些结巴：“自然没有，那是达官贵人才玩得起的，我这种小人物……”

“你可不是小人物。”晁妙人打断他，“我从没见过能用三位壮汉男与我交易的小人物。尤其是这位蒙面汉，老朽甚是喜欢，不瞒客人说，老朽打算将其放入人律管中，成一幅美景日日观赏。”

小糌粑尴尬笑了几声，虽不知人律管是何物，但他没想问下去的想法。

“贵客自然得用好礼相待。这间房便是第一份礼。”在晁妙人的示意下，小童缓缓打开门，提着灯笼走了进去，火光照亮周围——这是一间奇怪的屋子。中央有个下陷的池，池里有水，正冒着热气，水上撒有白黄花瓣，一股水汽冲到众人脸上，香甜迷人。池旁有一屏风，上面画的竟是不堪入目的男男交媾图。“这是浴室。中间是浴池，池里放了老朽特制的强身健体药，泡一泡可使精神抖擞，百病不侵。”

晁妙人带着众人走到屏风后：“刚言‘美人纸’，我为贵客也准备了两张，你瞧。”细看，屏风后竟然跪着两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其中一人没什么特别，另一人却脸上蒙了皮革，只留口部，嘴里伸出舌头，如狗般呼吸，双手捆在背后，下面那根淫棍昂首着汩汩冒水，极其淫靡。随着小童火把下移，众人能看见这人被剃光毛发的淫根下头还穿有一个极大的铁环，将整个下体都往下扯，固定在地面上的挂钩上，看着就使人头皮发麻。而孙岩松看到这样一副场面，居然感觉下身隐隐有冒头之势，甚至有一刹那，他也想被这么放置在此处；他赶忙回过神来，把这份脏欲压下。

小糌粑可是看呆了：“这……这是？”晁妙人嘴角一翘，像个展示玩具的孩子：“美人纸啊，这里有马桶，你方便后就能用。这张纸乖得很，听话顺从；但这张纸……”晁妙人指向那个被穿了铁环的男人：“桀骜难驯，老朽便给他用了些‘肉人参’，禁锢在这里，堵住鼻孔，当坐在他脸上时，他无法呼吸，自然会为你舔舐清洁了。考虑到贵客身有不便，明早我便让他躺着，客人用起来更方便些。”晁妙人边说边将此人身躯往下压，那人身下后面似乎也另有乾坤，只见他摇着头喷出几股爱液。

“……客人？”

“啊啊……好……”小糌粑从呆滞中惊醒，环顾一圈，原来他们已经离开浴室，从另一个门到了外边庭院。

“这里是后院，儒基，把周围灯点上。”

“是。”小童应。

孙岩松此时又听见呜咽声，与他在外堂听到的无二，他看向晁妙人，这人确实在带他们在自己家绕圈。当周围越发光亮，整个院子清晰起来。孙岩松也终于知道呜咽声是从哪传出来的了。

“这……这是……何物……？”小糌粑话都说不清楚了，后方的孙岩松心中惊恐完全不少于他，即使他经历过那么多令人窒息的场景，如此物件也是他第一次见得。

院子里，一整块由白色的怪石拼接成的巨石，赤裸裸立在院子中间，目测近有三四米高，哑光，上面长满了人，是的，“长满了人”。那些人清一色都是壮硕男性，胸腹线条皆十分明显，往下看，黑色毛发被剃光，阴茎有大有小，有粗有细，但他们的卵蛋却都是极为硕大，可见里面存货极多。众人看着他们的躯干，也只能看到躯干——他们的四肢、头部都往后埋在白色石头里，就这么被固定在室外的一块石头上。

“这是老朽当年走南闯北时，在大铜城皇宫见到的一个装置，觉得有趣，便在家里也像模像样做了一个。”晁妙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数位男性无尽的苦痛，他们呜咽着，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重见天日。

“这东西便是‘人律管’，律管吹灰侯气，是个测量节气的装置。这十二人已经在此处被禁锢了三年，睾丸中被我打进了药，若没有外界刺激，他们是永远不可能射精的。每年他们有一次射精的机会，那就是二十四节气的中气到来时，地温影响到这石山中的十二根铜管，这些特制铜管被影响后会引发振动，振动处刚好抵住了他们后穴里的精室，只有在此刻，他们才能射精。老朽也能凭借射精的那位，算出节气，古来用律管吹灰测节气，老朽觉得这人律管与之相比，更妙！而这位壮汉将取代其中一位，成为这人律管中的一管，每年为老朽贡献一次精水，这将是他日后每日无法摆脱的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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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律管

众人瞠目结舌，十二个人，居然就这么放在石头中为其测节气用，实在荒谬……

“那若是没射出呢？”小糌粑咽了口唾沫问。

“那便没射出，一年后再把握把握，他让我晓不得节气，我让他一年做个活死人。”

晁妙人笑嘻嘻的脸在众人看来完全不输恶魔。被这种姿势囚禁三年，每日想的就是在一年内的某天，地气引发后穴那根东西的振动，获取那么一点快感，错过了，就是一年的等待，年年如此，恐怕这被埋在石头里的十二人早已疯癫……

“我没兴趣再走下去了。”孙岩松忽然开口。听到这话的小糌粑也松了口气，他也不用再演下去了。

晁妙人笑着的脸忽然僵住：“客人方才不是说这些人都被你驯服控制？怎的现在叛变了？”

小糌粑拉出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说：“你搞混了，这位才是正主。”

“袁筑，把这石头……破开！”

袁筑听到指令，瞬间拉开架势，一个镇土，便将那白色巨石震得四分五裂，碎石一地。那些被困在石头里的人，有些由于袁筑镇土产生的振动传达到后穴里的金属棍，竟直接呼喊嘶叫着射出白色浊液，不，应该用“流”字，他们甚至连勃起都没做到就流精出来！剩下没流出的，与流出的，都一起疯狂摩擦自己的肉棍，不管手上的碎石如何尖锐，就这么喊叫着自渎，血液与精液流了满地，射完还不停，还继续着，场面可怕至极，

“镇土？！”晁妙人不复之前那般自信，脸色大变。他人虽老，反应却很快，看清袁筑镇土立马从腰间掏出一枚玉石，但袁筑更快，感应到那玉石会威胁到孙岩松，他瞬间一个踏步，一根尖柱从晁妙人脚下冒出，晁妙人躲闪不及，直接被穿成人串，鲜血从被穿刺处流下，细看那血液竟然是偏粉色的。抽搐了几下，死了。

“啊——啊啊啊！”那小童惊慌失措，大叫着把灯笼一丢，吓跑了。

“诶！”小糌粑正要去追，孙岩松制止了他：

“不用了，让他走吧。”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小糌粑问。

孙岩松四周看了看，道：“这种人不配为药师。就算他能治，你会让他治吗？”

小糌粑摇了摇头：“这晁妙人敢给我们看这些东西，就没打算让我们离去。”小糌粑人不蠢，只是心思不端正。“是了。这些被当作物品的人生不如死，如今也算为民除害。至于这些人，让半城官府处理吧，城里有这么一处地方，官府人要是不晓得，我是不信的，如今事发，够这些腐败之流喝一壶了。你走吧，我不杀你了。”

小糌粑脸上一喜：“好汉说真的？”

“自然。”

“好汉恩将仇报，小糌粑感激不尽！天地广大，不知好汉之后要往哪走？”

孙岩松想了想：“你知道哪处有药师能取出人体内之物吗？”

“这……哦哦，我晓得一个：此处往北边行一两个月，是闫水山，那里有位天师名叫应关，他的医术在整个墨境龙池都排的上号。”

“我听闻过闫水山，传闻那里都是绿林人。”

小糌粑摆了摆手：“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自从应关和李狴犴上了闫水山，那地方发展可是一天比一天好，我许多同僚都去那边的集市跑合了。”

“那你怎么不去？”

“我正赶去呢，只是路上没了盘缠，就到半城活事活事，挣点路钱，听闻晁妙人医术通天，我就一时对好汉起了歹心……”

孙岩松想了想，如今想回孙家村也不知道路，不如先把自己体内的东西除了再做打算，于是他便说：“那你我一同吧。”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身体被改造，欲望满身，不说过几天，单说今日见了这些东西他都上了头了。要是被这小糌粑见得两男交媾，他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庭院里男人的吼叫惊醒了很多人，孙岩松几人趁人还未到，赶忙离去了。孙岩松一行人走后，那小童竟从暗处走出，看着院子里一片狼藉，听着这些人的呻吟，自言自语：

“想不到会有镇土来这里，可惜了我的人律管……不过那镇土好像缺了一魄，等我炼制好恶魔扉页，那镇土便要成我的座下犬。此仇我必报！”

“儒基！”小童喊了声。

“大人。”

从旁处跑来一个瘦小男子，一边跑一边作揖，不敢看那小童。

“把屋外的人都赶走。”

“是。”

“剩下多少物料？”

“还有七桶，大人。”

“不够。”小童摇了摇头，“再取出九桶来。”

“再取的话怕是会精尽人亡了，大人。”

小童一脚踹了去，把瘦小男子踹得跪下，说：“你不取他们，我就取你。”瘦小男子连忙磕头：“是是，儒基马上去。”然后退走了，留小童一人在。小童捏了捏衣袖，自语：

“那领头的汉子身体里好像有不得了的东西，老朽闻到了泥土的气味，虫的气味，还有药的气味，十分迷人，你有何秘密等老朽的恶魔扉页炼好，便能一探究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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