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云吞噙着泪，李狴犴忽然觉得不对劲，眼角看见他旁边放着一个陶器，那是……埙器？

还没想出为什么有个乐器在床上，李狴犴刚开口说了个“云吞别……”就感觉自己的阳物穿过某一道阻碍进入了一个紧致湿润的地方。

“嗯啊！”

两人同时发出了低沉的吼声，李狴犴是爽，杨云吞是痛，痛彻心扉，好像一支利箭刺进了自己体内，然后炸开，杨云吞手脚发软，眼泪一直不停，顺着下巴滴到李狴犴的身上，可就算如此的剧痛下，杨云吞还是强迫着自己上下耸动。

“我只剩这个了……”

“我只剩这个了……”

“我只剩这个了……”

杨云吞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起伏中李狴犴看见，两人连接处涌出了大股的血液，这时他哪还有射精的欲望？

“快停下来！你受伤了！”李狴犴紧张地大喊。

他欲伸手强制让杨云吞停止动作，却忽然感觉浑身一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马眼里钻了进去！

“杨云吞你……”

“……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你，你能不能对我好？”

李狴犴怒从心起，可是随即被疯狂的情欲替代，脑海中所有的事都变成“射精”，那东西钻进了尿道，紧紧附着在了男性肉体上最敏感的地方，而后便是被汪洋般的欲望淹没……

“嗬……嗬……”

李狴犴止不住地发出奇怪的声响，那东西正在跟他融为一体，还有自己的卵蛋，正在传来异物进入的巨大痛处。

“你想要虫，我给你就是了。这是【栓】虫，捧埙者说，栓虫到了精室，就会扎根，让人白天夜晚欲仙欲死，另一只叫【一】虫，它会进入人的阴丸，射精如撒尿……我要把你紧紧拴在我的身边，我想让你成为我的东西，李狴犴。”

“云吞，这两天咋没看见狴犴大哥嘞？”

路上碰见几位重工在修路，虽说冬日，但阳光甚好，又干着重活，大汗淋漓，几位重工皆把衣物脱了，露出强健的肌肉。

“啊……狴犴叔有些头疼，说要在家里休息几日，还叫我帮他去里镇抓药，这不抓了药正要回去呢。”杨云吞举起手中的药包。

“哈哈，狴犴自从当上了重工头领，疏于锻炼，如今生病了吧！你回去好好跟他说，再忙也得锻炼呐！男人可不能没有健康壮实的身体！”说完这重工还展了一下他自信不已的背。

“好的叔！”

拎着药包回到李狴犴家，好好的屋子被从地上冒出的土柱通了个稀巴烂，瓦片碎在院子里到处都是，屋里传来李狴犴的痛苦低吼，杨云吞赶忙跑进去。

李狴犴赤裸身体在地上打滚，身上滚满了尘土，周身的土地在不停震动，土粒在空中飞舞。

“狴犴叔……”

随着李狴犴猛地一挥手，一根土刺从地上冒出，直直刺向杨云吞，杨云吞吓得两腿发软跪在地上，那根土刺就停在他的眼前，差一点点就能将他的脑袋刺穿。

“狴犴叔……呜……”杨云吞流着泪，怀里抱着药包。

“药……给我……”李狴犴喘着粗气，声音嘶哑。

杨云吞站不起来，于是抱着药包跪爬过去，这才看见李狴犴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原本的黑发中冒出了白茬，面容憔悴，眼皮低下，整个人浑浑噩噩又苦痛不堪。

杨云吞哭得更厉害了，嘴里一直道：

“对不起，对不起……”

李狴犴不管杨云吞的楚楚可怜，把他手中的药包夺来，暴力撕开，药粉撒了一身，就这么咽下去。

“咳咳咳……”

李狴犴胸口起伏，他被噎到了，杨云吞见状赶忙拿水，李狴犴咕嘟咕嘟灌到嘴里，大手还不停锤着胸口，总算将药粉咽下。

吃了药李狴犴上身砸在地上，闭上眼蹙着眉，脑门上还在不停冒汗。

【拴】在日中有一食，这食得他整个人要发疯，下腹烧痛让人难以忍耐，好像有人用烧红的铁焊在他的下腹里头。痛感或许他能咬牙忍着，但痛感里伴随的令人疯狂的痒意根本没人能承受的了，那是一种很恶心的感觉，像一根毛刷在尿道深处捅来捅去，想挠又挠不到。

这两天都是这么过来的，杨云吞放蛊，自己却不会控制蛊，只能眼睁睁看着李狴犴痛苦。他后悔了，他以为拴虫将李狴犴拴住后，自己会很高兴，高兴李狴犴只会是他的，但当他看到李狴犴发疯，看到李狴犴用生命在射精时，他后悔了。他想要的是健康的他，想要的是真心实意的他，而不是一头被强迫射精的精牛。

药是安神药，李狴犴吃了大量进去，又抽搐了一刻钟，睡着了。杨云吞不确定一下子吃这么多药会不会有事，心中既担心又害怕。

杨云吞抹干眼泪，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屋子里的墙皮被震得脱落，杯子碗筷也在地上零碎着，床塌了一半，上头的被褥上白斑大片，发出难闻的腥味……等会儿，镇辰十孔！

杨云吞赶忙爬上床，白浊粘了他一手，他不管不顾，翻开床板，十孔埙还完好无损的在里头放着。

杨云吞庆幸地抱着镇辰十孔，这是他唯一的“本事”，忽然灵机一动止住了眼泪：镇辰十孔是养蛊器，抵住某个孔洞吹奏，那孔洞里的虫就会出来，在某种意义上也属于“操控”，那是否能用镇辰十孔控制李狴犴体内的虫子呢？

他坐在混乱不堪的床上，手拿十孔埙看着李狴犴，摁住第三孔吹了一下，声音低沉难听，没有虫出来。

第三孔的虫会在固定时间爬出，七日一次，今天正是第七日，“泥巴虫”会在今晚出现。

他又将其他孔都试了一遍，李狴犴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等待了一会，杨云吞忽然想到，皂三说十孔埙是乐器，并且它每个孔洞被摁住后发出的音调也有不同，那是否是以调子来操控虫子的？

死马当活马医，杨云吞胡乱吹奏了一通，难听得要命，但李狴犴真的有所动静了——他紧促着眉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像是闭着嘴在呐喊什么，他的手不自觉地放到了自己的阳物上捂着，在地上扭动，看起来难受不已。

明明日中一食已经过去，但看他这样分明就是体内的拴虫又在食了！难不成自己胡乱吹的调子又激起了拴虫的食欲？

杨云吞强压自己冷静下来，能控制就是好事，他已经找到方法了，只是不晓得要怎么吹才能让虫子出来或者蛰伏不动。

眼看着李狴犴的动作越来越大，周身的泥土又开始震动跳跃，杨云吞咬牙再试吹了一次。

没成想这一吹让李狴犴更狂躁，他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大，但双眼无神，好像眼角都要撕裂，喉咙里发出了杨云吞从未在人类身上听过的声音，那种撕心裂肺的哭鸣惨叫，让杨云吞心中急躁。李狴犴硕大的身躯在地上蜷缩发抖，捂着的下体流出黄白色的东西，甚至带有血丝。

杨云吞见状心急如焚，眼泪又开始在眼眶打滚，看着手里的十孔埙，他不敢再吹了，要是再吹，李狴犴会不会就此痛苦死去？杨云吞又想到“泥巴虫”是母虫生的子虫，如果母虫死了，那子虫会不会也会跟着死去？

他颤抖着举起十孔埙，听着李狴犴慢慢减弱的呻吟哀嚎，眼睛一闭，将十孔埙狠狠地摔在地上。

——哐啷。

预想中陶器碎裂的声音并没有响起，杨云吞睁开眼一看，镇辰十孔在地上滚了两圈，半点损坏的迹象都没有。

“怎么会呢……”杨云吞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他扑到地上，狼狈地爬过去，捧起十孔埙，每一个孔都还是那么圆，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不！”

“砰砰砰……”

杨云吞一下又一下将十孔埙砸在地上，用尽浑身力气，双手被磕出血来，手中的十孔埙都没有碎裂的痕迹。

“啊啊啊……我错了……你放过他吧……啊啊啊啊啊啊——！！”

杨云吞嚎叫着，听着耳旁李狴犴的动静越来越小，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远去。

他爬到李狴犴身旁，从背后紧紧抱着他，心中的悔意冲天，心中回想着来到闫水山后的一切，看见李狴犴硕大的身形在鱼市中走动，看见颇老板在赶马，毛叔抱着他的孙子在买年货……

怀中的热度正在缓慢变冷，杨云吞抓起地上的药包，吞了下去，抱着李狴犴，在他脸上轻吻，在他耳边轻声：

“狴犴叔，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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