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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初祥】为了让你成为她的恋人 其一,1

小说:【真初祥】为了让你成为她的恋人 2025-09-02 08:41 5hhhhh 1560 ℃

“每周五万日元,每天三小时,做我的私人侦探。”

“工作内容是,记录初华说的话,拍摄初华练习时的景象,寻找初华感兴趣的事,了解初华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每天的调查工作结束以后,再回到这里向我汇报。”

面对明显有些拘束的青色女孩,我放缓语速,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只有这些?”

对于我明显偏心的提案,祥子眉间紧锁,露出不信任的表情。

倘若我说‘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大概会让她感到很不安吧。

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去隐瞒什么。

“当然不止。”

品味着花茶的芬芳,我摆出了训练过千百遍的元气笑容。

“工作期间,你必须无条件满足初华的所有要求,也绝对不能做初华不愿意看到的事。”

“初华是很温柔的人,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这一点上你可以放心。”

“这是保护初华,也是保护祥子你,你心心念念的mujica。”

维护初华心目中的乐园,也是我的义务。

“你可以把你的雇主理解成初华,而不是我,如果这样会让你好想些的话。”

低下头才发现,从被举起时就不再宁静的水面,侧映着我的脸庞。

一次次在摄像机前登场的,不会有破绽的表情。

突兀听到这些附加条款,祥子的脸色明显冷了不少。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会拼尽一切抢回初华,用我的方法。”

完全不去抑制那份嫉妒之火的话,我的表情想必相当精彩。

“我允许初华留在面具乐队,只是因为我相信你们能让初华玩得愉快。”

“我亲眼看到了初华和你在一起有多惬意,所以我一直支持着mujica的发展。”

“但是现在,祥子你突然跑过来告诉我,丰川祥子,mujica的绝对核心突然失业了,连饭都吃不上了什么的。”

“‘哪怕是这样,我也希望你能把初华借给我’什么的。”

“你不觉得过分吗?”

“这种情况下,我绝不会再相信mujica了。”

大概是忍耐到了极限,祥子紧缩眉头,眼神有些凶恶地看向我。

“你这个人,从刚刚起就满口初华初华的……”

“很正确。”

我直视着祥子尖锐的目光,回应以相同的清冷。

“看来你很适应这份新工作。”

“啧。”

“你不需要着急做出选择。”

不需要去掩饰真心,居然是这样畅快的一件事。

我侧过身来,不再去观察祥子的反应。

“初华不再的这几天,你慢慢考虑也没关系。”

“然后,如果你随时想好了。”

从口袋中抽出早已办好的银行卡,我模仿着初华的动作,将它推到桌正中心,祥子伸出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这三十万就当做预付款。”

“不多,但是足够承担乐队的基本开销了。”

“如果你某一天突然需要更多的资金,也可以随时向我预支。”

深刻了解祥子弱点的我,向着最直接的问题打出本垒打。

“金钱能解决的问题,都是方便的问题。”

深思熟虑——并没有花费那么多时间,默数到197秒时,我听到祥子漫长的叹息。

“……我知道了,我答应了。”

“合作愉快。”

如此轻易就达成共识,我长舒一口气。

突然给我抛出这种问题,立刻从拍摄位置赶回来的我,从刚才开始都没有能喘上一口气。

明明是准备和初华度过二人世界才租下的公寓,现在却被另一个人捷足先登了。

一想到这里,内心都变得焦躁起来。

这样的付出,当然也是有意义的。

以工作的名义截断祥子对初华的好感,同时也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透明,针对性的修改策略,一点点接近初华,成为初华身边不可代替的人。

然后,和初华一起住在这里共度二人甜蜜时光。

想到这里还是好不爽。

“你可以用左手第二间的房间,左手第一间是我的房间。”

“右边呢?”

“那是我为初华的房间。”

“初华有来这里住过吗?”

“还没有就是了。”

  

  

  

在我走出房间门的第一秒时,真奈就已经端坐在那架沙发上了。

深棕长发沉在深棕背景中,能分辨出的只有明亮的反射。

毛皮质的宽大睡衣笼罩住真奈的躯体,即使侧靠在窗前也不觉得寒冷。

大概不会觉得寒冷。

从指缝渗入骨髓的寒意,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十二月的清晨,白霜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没有气味,没有声音,从虚无的夜中诞生的白霜充实了每一份虚无,轻而易举吞噬掉朝阳的光辉。

只能勉强辨认出五指的房间中,我学着真奈的动作向外望去。

如若是九月时应该已经被阳光消融了大半,此刻却依旧只有一团白。

不能被称作明亮的白凝聚成宏大的浪,拍打在玻璃对侧,沿着窗户将世界分割成两端。

不只是不能望见迷雾背后的景象,就连这一侧自己的身影都无法看清。

我站在离得更远一些的位置,掂起脚尖瞭望,也没有捕获到任何值得被真奈注视的信息。

在我走出房间门的第一秒时,真奈就已经端坐在那架沙发上了。

真奈望着那扇窗。

并没有聚焦在某一点上,也没有飘散在任何角落。

不是为了去看到什么,但似乎也不是在想些什么。

具体来说的话,她好像在认真执行着“看向窗户”这件事本身。

就像认真但愚笨的学生一般,不求甚解的,一笔一划临摹着。

被明显不合身的毛绒睡衣覆盖,看起来就像宽大的阿尔戈斯。

但是从气质上看更像猫?

无论是狗还是猫,都不是我熟悉的那个真奈就是了。

搞不懂该怎么和现在的真奈打交道的我,只好无聊地站在走廊上,等待真奈主动开口。

非常的寒冷。

被浸泡在白雾之中,身着真奈毛绒睡衣的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感到温暖的。

没有声音,没有气味,被空无一物环绕的我,逐渐感到窒息的我,只有这份寒冷提醒我还活着。

在真奈家醒来的第一个清晨,我只记住了这份寒冷。

也许过了十多分钟,亦或是二十多分钟,太阳的光芒明亮起来时,我从玻璃反射中看到了真奈的身影。

相对的,真奈也立刻回过头来看向我。

那双深棕的眼瞳中,除了一部分发自真心的惊讶外,全都是与白雾如出一辙的迷惘。

“我都忘记了,祥子还在这里来着。”

说完这句话,真奈又不再看我,恢复了原本的姿态。

我忽然意识到,我完全不了解眼前的女孩。

“你在看什么?”

“什么也没有看。”

真奈口中这样说着,视线却一丝都没有偏移。

“初华去外地了,所以今天是休息日。”

“祥子你就去做自己的事吧。”

“这样。”

获得了在真奈家行动的资格,我返回房间中,换上属于自己的衣物。

被更加厚重的装扮保护住,我向着手掌吹起,试图让指尖暖和一些。

缓缓消散在掌心中的温暖白雾,总让我回忆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这里比我想的更加寒冷。

我收起所有我带来的东西,杂乱无章地塞入背包中,从这个只有寒冷的地方逃离。

乘坐在每一站都更拥挤些的地铁上,来自人间的嘈杂让我松了口气。

在阳光会感觉到温暖的时候,我行走在街道上。

远远的,我看到现在居住的地方。

廉价的出租屋。

那并不是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

咔。

“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

比起没有回应,还是酒精与烟草混合的气味更让人难以忍受。

劣质的罐装啤酒瓶散落在地上,一碰就会叮当作响。

还好是寒冬时节,若是到了春夏,一定会有难闻的发酵气味。

并没有在这间房屋中经历过春夏,所以没有觉得那么难以忍受。

从杂乱的垃圾中经过,必须抬高脚才能安心走回房间。

刚刚还觉得很窒息的寒意,现在居然变得可以接受了。

我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又觉得没什么需要带的,只装满了半个行李箱。

大部分是来自muijca的,还有一些则是一直以来留下的。

经过那个被窗帘掩埋的黑暗房间,我停下了脚步。

“我去朋友家住。”

“……”

嚓。

父亲没有说话。

我看到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突兀亮起,算是一个回应。

我离开那个地方,钻入地铁,重新向着真奈家的方向前进。

咔。

我推开门,小心地向屋内望去。

真奈依旧坐在刚才的地方,保持着与我离开时相同的角度望向窗外,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视线似乎有些游离。

在我踏入房间好几秒之后,真奈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欢迎回来。”

这样说着,她又突然站起身来,快步凑到我的身前。

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般,深棕色的瞳孔像星星般闪烁起来。

害怕身上沾染的烟草气味被真奈闻到,我下意识退后了半步。

“啊,祥子喜欢磅蛋糕吗?”

“烤薄饼?”

“不,不是那个……算了,来做吧。”

啪。

清脆的合掌声,彻底驱散掉真奈身上的寒意。取而代之的,则是我印象中那副纯真元气的气质。

骤地,仿佛连我的身体也温暖了起来。

是佛教的礼仪?亦或是什么其他的宗教,并没有接触过所以完全不了解。

在我还在思考着复杂问题时,真奈已经蹦到了冰箱边。

“祥子比较喜欢什么样的水果?”

话音未落,仿佛是怕迟了就来不及般,真奈又立刻补充道。

“如果祥子想吃什么水果的话,可以提前和我说。我对水果的需求量比烤箱的还低。”

“当做自己家就好啦。”

突然变快的语速让我有些措不及防,竭力理解着话语中蕴含的情绪,我的身体都变得僵直起来。

“嗯……那就苹果?苹果很适合磅蛋糕的。”

快速替我做出选择,没有从我这里得到否定的意见后,真奈系上围裙,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材料。

“啊,而且祥子还是再去泡个澡比较好。”

留下这样一句话,真奈合上了厨房的玻璃门。

果然还是被闻到了。

虽然我自己也没有做的非常小心。

我将行李箱码在书桌旁,收起真奈准备的衣服,换上自己的备用服装。

并不算宽阔的浴缸,意识都飘散在碧绿的芳香里。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

弄干头发走出来,我看到了桌上的食物,还有贴在餐桌上的绿色便利贴。

还残留着温度的铁盘中,像是缩小版吐司一般的松软蛋糕,被焦糖苹果与坚果碎掩埋,切成合适食用的小块。

放在小型电磁炉上保温的花茶,还在四溢着甘甜的气息。

[当成自己家就好!玩得愉快!

注:不要进初华的房间。]

“不会进的。”

自言自语着,我叉起一小块蛋糕。

无论是焦糖苹果的部分还是蛋糕的部分都放了相当分量的糖,合在一起便变成了浓郁到发腻的香甜。

再差一点就能比上真奈那过分强烈的感情了。

“早上好。”

当我走出房间门时,真奈正从门口的纸盒中抽出口罩。

伪装专用简约风装扮,并不比她披在肩上的柔顺深棕更明亮。

“今天不会回来。”

留下这样一句话,真奈合拢大门,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真奈似乎比我想的还要忙碌。

偶像的工作,看起来并不比乐队要轻松。

相比之下,上周还在往返于教室和打工大楼的我,现在已经因为找到了过分轻松的工作而无事可做。

由真奈所影响的早起习惯,让空闲时间宽裕到难以想办法消磨。

也许练练琴就好了,但是琴是租在练习室的,也并没有允许我随意使用的条款。

真奈曾经询问过关于这个问题。

“这样啊。”

在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后,真奈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又恢复到专注看着窗户的模样。

真奈似乎并不想要和我玩朋友游戏。

她所希望的,大概是纯粹佣人和雇主的关系。

真奈一周会造访三天,有时候是四天,更多的时候则只有我一个人。

独自一人住在这里时,指尖都缠绕着虚无白霜。

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没有另一个人的温度,没有需要在意的规矩,也没有必须为之迈出脚步的生存问题。

嘈杂的地方,绚丽的地方,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方,我都有待过。

唯独这里,无人打扰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

填满指尖与耳道的虚无肆意蔓延,一点点理顺了我的皮毛,安抚着我躁动不安的心。

在这样的环境中,作出的曲都柔缓了不少。

“听起来差异很大。”

向乐队成员展示新曲时,得到了这样的评价。

尤其是喵梦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被洞穿的感觉,只是被注视都会感到恼火。

“只有这样的鼓吗?”

“嗯,这样就足够了。”

“小祥,最近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小心翼翼从旁边凑过来的,是灿金色的女孩。

只是站在那里都会不自觉吸引光线,走到身侧则是热情澎湃如烈日的女孩。

我幼时结识的同伴,三角初华。

现在也是我的调查对象。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总感觉,小祥之前都是很绷紧的,一直在强迫自己的,让我有些担心的状态。”

灿金的女孩无止境地向着我的方向靠近着,带着直到接触身体前绝不罢休的气势。

我下意识想要向后退去,但看到那副纯净的紫,又生不起逃开的想法。

“但是现在,突然就又松弛下来了,和我印象里的小祥一样了。”

被迫保持着这样贴近的距离,仿佛就像被太阳表面炙烤般,连眼眶都镀上烧灼感。

再然后,是思绪也被烧得混乱,连同心也不自觉地坠向太阳之中。

意识到这点的我,立刻用激烈的方式挣脱引力。

“你是说我太怠慢了吗?”

“没有没有,小祥还是这样比较好。”

仿佛什么都没意识到般,初华笑着退后了半步。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

  

“——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抬起头,向我的雇主汇报着。

“诶——”

坐在书桌侧面的棕色女孩放下记事本,用右手食指敲击着桌面。

明明是聚焦在我身上的视线,无论怎么看都算得上迷离。

“真羡慕啊。”

“在那之后,初华就被喵梦拉到旁边,拍摄了些小花絮。”

“诶?真假?我要看我要看,给我看。”

一听到这句话,真奈立刻提起精神,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凑到我身旁。

在视线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我就已经嗅到了熟悉的清新花香。

“嗯。”

早预料到会是如此的我,从后台调出喵梦传过来的影片。

灿金映入镜头时,我明显感到身旁的温度升高了不少。

惹人厌嫌的冷漠全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春心荡漾的热烈笑容。

“好可爱,今天的初华也好可爱啊……”

初华的容貌的确是非常美丽。

这一点上,我稍微能理解她的感情。

虽然这样说,如此激烈的正向的情感,我也还是第一次见。

倘若是说负面的,倒是有不少回忆。

看着面前笑得夸张的真奈,我十分担心她的下巴会不会脱臼。

‘收敛一点啊’之类的,下意识想要这样提醒她。

那种朋友之间经常会说的话,搁置在嘴边便觉得不合适了。

我们只是佣人和雇主的关系。

这样想着,我突然对眼前的少女多了几分好奇。

纯田真奈,从履历上来说几乎是纯新人,一出道就加入了sumimi,而后迅速爆火成长为一线偶像。

展现在摄像头前的,全都是天真烂漫的性格与充满活力的笑容。

除此以外的一切,我都毫不知情。

仿佛是从我看不到的地方,像雨后春笋一般生长出来的,为了讨人喜欢才出生的女孩。

她的过去是什么样的呢?

这样想着,我主动开口了。

“以前的初华也是很有趣的人。”

“是吗是吗?再多说说吧,祥子,再多说说吧!”

风打在脸上的速度比视线捕捉到还快,比初华凑得还要近还要热烈的女孩,与我保持着能听到呼吸声的距离。

和第一天看到的那个不近人情的真奈,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看着眼前晃动的深棕,我不禁开始怀疑。

“可以是可以,但是……”

“钱吗?”

“不。我用一个问题换你一个问题。”

“和我提条件……如果我不答应,你就不会说对吧。”

哎——

真奈长舒一口气,摆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问吧问吧。”

“真奈你是,怎么喜欢上初华的。”

“诶——你要听吗?”

  

“祥子想要听我的故事吗?”

“从哪里开始好呢……”

记忆全都被杂糅成一团,我组织着我的话语,尽可能让祥子能够理解的表达出来。

“我的父亲是个混蛋。”

“在我小的时候,父母总是因为各种原因争吵,喋喋不休吵个不停。”

“即使这样,我也一直在欺骗自己,我的父母都爱我,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等到我长大一些时,他就直接抛弃了我们,甩手离去了。”

“有一年跨年,我和父母一起去参拜的时候,他们意外的没有争吵。”

“我听到母亲说了一句‘离婚吧’。”

“对,就像‘去吃饭吧’这样很自然的说出口,后面也没有再补上什么了。”

“到了第二天,母亲就突然‘我们离婚了哦’这样说着,把我带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然后,在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看到过父亲。”

“我不理解,我觉得很荒谬,昨天还是完整的幸福家庭,今天就突然只剩下我和母亲两个人了。”

哪怕那段回忆早已封尘,被洪水冲刷的我,已经失去了停下的能力与机会。

“祥子,你觉得我是愚笨的人吗?”

“我不这么认为。”

得到了相当迅捷的回答。

从刚才起一直注视着我的祥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认真的模样。

“但我是一个愚笨的人,我完全没有了解发生了什么,我亲耳听到了所有的声音,亲眼看到了所有的真相,但是到了现在,我只记住了那种情感。”

“就像是听不懂人类语言,以情感为食的野兽呢。”

“我听母亲的话,强迫自己去恨我的父亲。我相信只要我足够恨他,一切问题都会得到解决。虽然那样很痛苦,非常痛苦,而且完全做不到……”

“我做不到去记恨我的父亲,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慈爱,我能感受到他的沮丧和不舍,全部都是发自真心的……”

“哪怕是被抛弃了,我也绝对做不到去讨厌什么的……”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我的胸口被看不见的手握紧了。

那是我自己的手,所以并不会感到厌恶。

偶尔也会有不睁开眼睛也控制不住眼泪的时候。

完全不能操纵身体的我,只是一味地转述着。

“对不起。”

握住我的右手的,是来自祥子的温度。

我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继续坚持转述那段历史。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初华的歌。”

“初华的,温暖的歌声。”

在无光冬夜中,点亮了整个房间的歌声。

充满了爱的歌声,歌颂着爱的歌声。

“仿佛被太阳光芒包裹的我,重新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个世界。”

每一盏灯都是明亮的,每一颗星都是明亮的。

“‘原来我被允许只是去爱啊’,这样的想法在我的心间蔓延。”

“我现在看到的世界,全都是初华希望我看到的世界。”

“我现在拥有的情感,也全都是初华允诺的,最美好的情感。”

“是因为与初华相见了,我才会变成现在的我。”

“这样说了,祥子能理解一些吗?”

“嗯。”

做好了被嗤笑无能的准备,映入我眼帘的,却是温柔的祥子。

“我们还真是一样的人呢。”

像凝视着孩子的母亲般,包容着我的祥子。

看到这样的祥子,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不自然的感觉。

我不断深呼吸,竭力平缓着心跳,尝试寻找到那股不自然的来源。

“祥子也经历过这样的事吗?”

“当然。”

祥子的眼眸自然下垂,似乎同样被拉入回忆之中。

“那对祥子来说,也有这样的人吗?”

“嗯,有的……有过的。”

停顿了片刻,祥子补上了一个认为更合适的词。

由求生本能敲响的警铃,打断了我的沉湎。

我睁开眼睛,再一次仔细地观察祥子。

那并不是温柔的表情。

是强压住自己的悲伤,睁大眼睛就会迸发出眼泪的感情。

理所当然的,那也并不是可以当做养分的情感。

危险的情感。

“一开始遇到的时候,我还误会了……”

“蛋包饭怎么样?真奈突然想吃蛋包饭了。”

“喂!听我说啊。”

“就这么讨厌蛋包饭吗?”

“那种事怎么都好吧。”

“附件那家咖啡厅的蛋包饭很好吃哦,还支持外送。”

“……嗯。”

“那就两份,然后祥子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随便吧。”

“了解。”

用操纵手机的借口,我理所当然地不用去看祥子的动作。

理所当然的,也完全不用去在意祥子的情绪。

只是站在消费者角度,说着自己想说着,相当尖锐的评价。

“那种不可口的记忆,忘掉也没关系。”

“现在坐在这里的祥子,明明从外表到性格都和你口中的家伙截然不同。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提起呢?”

“我讨厌听你说无趣的事,现在这个祥子就可以了。”

没注意过了多久,我听到祥子悠长的呼气声,连带着银铃般的笑声。

“真是蛮横无理啊。”

“我是觉得大半夜跑到别人家乞讨的人更无理些。”

“说的太过分了吧。”

“所以,快说说以前的初华,以前的初华是什么样的呢?”

“好,好,知道了。”

“说起来,那边最近怎么样?”

午后阳光总是无趣,无趣,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想要再更进一步的精力剥离,只丢下一副被烧灼的疲惫身躯。

结束了sumimi的活动,也没有必须要去前进的方向,我与初华一同坐在街角的咖啡厅。

于是此刻,并非是为了去做什么才努力的时间,而是为了不去做什么才努力的时间。

“那边?”

“就是mujica那边,还顺利吗?”

“在准备第二次公演呢。”

初华伏在圆桌之上,整张脸都被压得扁平,一副安详而幸福的表情。阳光被树荫遮挡,树荫又时而被风惊扰,折射入我眼帘的闪烁灿金,每每这时都有些晃神。

透过蜜瓜苏打的翠绿光线,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初华。

“小祥,啊,我有说过吗,mujica的队长兼键盘手,蓝色发色的那个女孩。”

“真奈还是头一回听说呢。”

装出一副纯真的模样,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来的祥子,却依旧是那个夜晚坐在初华对侧的傲气模样。

私下其实已经很熟悉了,这种话已经绝对说不出口了。

不可告人的关系,隐秘的关系,同样并没有向着初华透露过。

“感觉小祥最近变了很多,也比以前更喜欢笑了。”

用吸管戳动冰淇淋球,视线跟随在升腾的气泡上,随着气泡破裂时‘啪’的耳朵捕捉不到的声音而‘呵呵’笑着,眼前的灿金女孩,已然沉浸在午后的柔软中。

初华是颓废时光享受者。

领悟到这一点的我,在眼底摄像机的录像上添加了新的备注。

“会不会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呢。”

暴露了啊那个笨蛋。

完全暴露了啊那个笨蛋!

注视着眼前怀春少女般的初华,我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

逃到朋友家借宿这种事,被同年级生包养这种事,被雇佣成为私人侦探跟踪狂这种事,哪怕我不去下禁口令,祥子自己也绝对说不出口。

虽然如此,我也尝试着挑选着可以说出口的句子。

“去问问本人之类的,会不会好一些?”

“也许吧,”

因为苦恼而翻滚着的灿金团子,看起来意外的可口。

“但是,如果啊,也有可能因为问的太深而被讨厌。”

“被小祥讨厌那种事,只是想想都会感觉很难受。”

发自真心的担忧所深深皱起的眉心,连带着微微下垂的眼角,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失落,将天使般的女孩带回大地之上。

托祥子的功劳才捕获到了如此有趣的场景,今天对她稍微好一点也没关系吧。

“是呢。”

思考着对方可能的反应,一旦感到不安就立刻捻灭火苗,越是珍惜两人的关系,愈发无法自顾自说出口的话语。堆积的散石压在胸口,那份沉闷感让人窒息。

就是因为这样才愈发沉重。

不喜欢这份情绪的我,思考着其他有讨论价值的话题。

“对了,那个‘小祥’,用的是什么样的琴呢。”

“诶?”

大概是这个问题太过跳脱,初华挣脱桌面的引力,身体有意识地向我倾斜着,做出倾听的姿态。

满是疑惑的幽紫瞳,等待着我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罗兰FA-08吧,怎么突然问这个?”

“最近啊,有个朋友想要买把键盘来着。虽然一口答应下来了,但是真奈完全不懂乐器,所以参考专业音乐人之类的,会不会好一些呢?”

下意识编造出不存在的故事,从被挖空的芭菲杯壁上反射,我依旧保持着与刚才相同的甜美笑容。

在阳光下也会撒谎的我,只是对虚假本身产生了喜爱。

“啊,这样啊。”

得到了足够满足疑惑的答案,初华释怀地笑了笑,又用左手撑起头部,以一个相当帅气的姿势面向我。

“真奈还真是机灵啊。”

“嘿嘿,被夸奖了。”

这样说着,我向着初华的方向凑得更近了些,反复眨眼示意。

“嗯?啊——”

理解了我的意思,初华向着我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

“了不起了不起。”

比起是抚摸人的技术,不如说更像是抚摸猫类动物的技巧。

来自初华的温度穿过发梢,渗入到我的脑海中,将我的视线也附上粉红的滤镜。短暂的,我无法思考除了初华以外的事。

在冬日暖阳的映照下,我和初华是如此的亲密。

倘若永远不会结束就好了……

“啊,都这个时间了……”

“怎么了?”

“mujica的排练。”

这样说着,初华快速将桌上的清入手提包中,将琴包附在背上,向着我挥了挥手。

“抱歉,真奈就自己回去吧。”

“练习加油哦。”

轻轻挥了挥手,我看着初华愈发走远,远到无法看清初华身影时,我拿起手机,记录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抱歉,我来晚了。”

闯进门槛的灿金,打断了喵梦独自一人的喋喋不休。

哪怕原本想要再说些什么,在看到初华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后也全都消散在空气中。

“没关系,没有迟到。”

“真是稀奇。”

一直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海铃睁开双眼,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又整理起被贝斯压住的衣角。

相比之下,一直没放下手机的喵梦已经移不开视线了。

“难道说,是在和初华的小对象偷偷约会……”

“闲话就结束后再说吧。”

“诶——”

初华背上背带,快速调整好效果器,向着我比出大拇指。

站在练习室正中心的初华,衣摆如双翼般微微颤动的初华,并不是我个人更熟悉的初华。

而是为舞台而生的,顶级偶像三角初华。

“那么,开始吧。”

“今天也是,mujica的世界。”

“今天也很开心呢。”

摇晃的电车上,我与初华被迫依靠在一起。

只从与初华紧靠着肩的那一侧传来的灼热,一刻不停地烧灼着我的肌肤,惹的人平生几分不满。

“是吗。”

初华‘嗯嗯’的点着头,灿金长发从稍微高一些的地方垂下,遮蔽住我主动望向初华的视线。

虽然这样,我却总是能捕捉到幽紫的目光。

“能和小祥合奏的话,我每一天都会很开心。”

“这样。”

那个夜晚之后,我一直遵守着真奈提出的要求。

‘不允许拒绝初华’这一点,我也一直有在贯彻。

虽然初华并不会提出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但若只说会让人不适的距离,倒也并不算少。

原本不用在意形象的休息时间,也随之只剩下转车以后的时间。

即使这样,拿钱办事的我,也没资格拒绝初华的要求。

“好期待啊,第二次的live。”

“嗯。”

“小祥是要坐到哪一站呢?”

“我在这里就要下车了。”

“诶?是这一站吗?”

不知为何,初华似乎比刚做出这个决定的我还要惊讶。

“是的。”

“那,下次见。”

简单道别后,我转身面向车门。

还没有踏出列车门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感受到黏着在身上的灼热视线,直到走过转角,站在电梯上,那份甩不掉的灼热才平息了些。

做到这个地步真的有点讨厌了。

额外多花了些时间在转车上,我回到家中,刚放下包,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敲门声。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我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两位工装的人员,扳着一个箱子。

“请问您是‘小祥’女士吗?”

那算什么鬼名字。

一边这样想着,我一边无奈应答道。

“是我。”

“您好,这是您在店内定的键盘,请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等您验货完毕后,请在这边签字。”

我看了看面带标准营业笑容的工作人员,又将目光投在那架黑红色的琴上。

与我在live上使用的相同款式的琴。

虽然只凭借这个恶趣味的名字与这份礼物的重量我就能猜到是谁的手笔,但我还是拨通了电话。

等待了十数秒,电话那头终于接通了。

“怎么了,小祥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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