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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把养子当绩代餐的黍妈妈和她的恋母癖儿子乱伦,最终彻底沉沦于禁忌的快感,4

小说:纯癫黄暴文 2025-09-02 08:14 5hhhhh 3500 ℃

我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里的东西都说出来写出来绘出来给她看。

我把我的想法如实说出来了。

她静静地听着,把茶水放到桌子上。

“或许你也可以像我一样,试着去观察人。”

她走进了些,双手捧住我的脸。

“你从小就很冷淡,我很高兴你长大了以后口齿伶俐起来,也有了很多朋友,但…”

“…我的愿望还是一样的,做你希望去做的事。”

“如果四处奔走对你产生困扰,如果我会成为你的负担,那这,”

“这不是我希望看见的”

夕阳从茶杯的边缘滑落。

她在我唇间落下轻轻一吻。

出于这种原因,我也开始自发的,以利益之外的角度去观察人与人。

商人重利轻别离,我从商多年却才开始珍视悲欢离合。

然后我才发现,人实在是很精彩很有意思的啊。

笔记本越积越厚越写越多,纸张被反复翻弄边缘微微泛黄。

我见识了很多团聚。

与离别。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在龙门见过的一对异族情侣,一个黎博利和一个萨卡兹。

龙门最为繁华,商队往来的也最频繁,我初至龙门一时迷路找不到方向,又有会议在身,受这位好心的黎博利女士指引才得以及时赶到。

作为回报,我请她吃饭。

客栈里,见邻桌有个只要了一壶茶水的萨卡兹先生,好心的她主动上前询问他,于是我默不作声加了两个菜。

后来我再到龙门,偶遇这位萨卡兹先生在原来那家客栈里徘徊,似乎在筹备什么。

“哦,是您啊,我记得您。”

他拉住我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羞涩又有些春风得意。

“我和那位黎博利小姐有了婚约。”

原来这是在准备婚宴。

“恭喜。”

我由衷地为此高兴,和他握了握手,他用力晃了几下。

“还得谢谢您促成这机缘,那天我本来准备继续流浪的,差点错过了我的挚爱。”

他说这话时脸上流露出自然的欣喜。

我听闻过羽蛇族的下一代会继承上一代的记忆,因此拥有强大的法术与过人的学识,这无疑是背负着痛苦的幸福,这个萨卡兹居然能这么顺畅的接受并与她共鸣,互相包容,他们还真是令人羡慕的天造地设的一对。

之后我又好几次造访他们,与他们结成了我少有的好朋友。

直到二十年后,他们的眼角生出了皱纹,我也从年轻商人混成了师傅那样的老油子。

我轻车熟路地叩响他们家的门。

“…她走了。”

“…啊?”

我承认这不太礼貌,但我当时惊讶的心情无以言表。

“她是羽蛇,是正常去世的。”

“她告诉我说羽蛇的传承记忆是建立在损害下一代身体的基础上,平均年龄不超过50岁。”

“在她的族群概念中,“羽蛇”一词远超越自我,所以羽蛇族会固执的把这种非人的诅咒传承下去。”

“她不希望把这种诅咒带到下一代身上,我们最后没要孩子。”

萨卡兹双眼空洞,有些凄惨地看向我。

“林哥,说这些你可能很难理解吧,但我真的很想和你倒苦水。”

我微微点头示意,尽量克制不用那种令人生厌的同情看他。

“她幸福地走完了她的一生,但我…”

“我还有几百年,我,我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了…”

“当初离开卡兹戴尔的时候人人都羡慕我身为萨卡兹却没有染上矿石病,能完整地享受一生,但…”

“…我还不如得了矿石病去陪她。”

一点泪水从他深凹下去的干枯的眼眶里流出。

“…林哥,接下来我会离开龙门。”

“…?”

“这个房子的钥匙我送给你了,以后可以来这落脚。”

“?这这这你千万别…”

“我不会的,我只是需要一些…需要很多时间排解。”

魁梧的萨卡兹男人在我面前哽咽,哭的泣不成声。

回大荒的路上我都心情沉重的很,以至于我躺上家中的床都觉得脚步虚浮到不真实。

“又不记得刮胡子?真是的。”

黍姐搓了搓我的脸,把我拽到洗手台前,给我脸上打上细细密密的泡沫。

是啊,胡子。

我第一次出门经商时唇上还生着软软的胡须,现在已经变硬,一眼望去像被野火燎过的杂草茬。

她仍然是这幅青春的模样,发间的清香十余年间未曾变过。

现在这情况叫黍姐似乎已经不合适了,光看外貌她叫我父亲都不奇怪。

我大概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老了呢。

大概是我给她讲故事时,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口胡了吧。

“有什么心事?”

她看穿了我眼中的焦虑,轻声说着,刀片轻刮过我的脸颊。

“黍姐,还能有多久?”

“什…”

她很快反应过来,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别瞎想。”

我看着镜子,自己眉眼间的犀利弧度仍然深刻。

我皱了皱眉,镜中中年人的眉间也蹙起一团皱纹。

我又盯着镜中人的眼睛,眼袋有些没精打采地耷拉下来一点,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奔波的艰辛。

四十岁,还好。

还好我没有老到走不动路的时候。

我还能再多跑远点,带回更多的故事,像夏天的新鲜的风。

“胃药,有在吃吗。”

长期不规律饮食落下的病根。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像说我小时候不许吃那么多麦芽糖一样,只不过我早就过了喜甜的年纪了。

“黍姐,我没能给你一个家。”

我忽然开口了。

大荒人都知道我们是母子,所以我没法像商旅中见到过很多的青年男女那样筹办一场盛大的浮夸的婚礼,这大概是我近些年来唯一遗憾的事。

“…没事的,这样就好。”

她用毛巾擦干我的脸。

16.我突然想给自己照张相。

于是我煞有介事地跑去城南拍了一通再捏着照片跑回来。

“纪念一下自己曾经多么风流倜傥,能讨到个美若天仙的老婆。”

“噗…”

她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下次绩回来了记得也给他拍一张。”

我说着,把相片挂到墙上。

那之后我每次回大荒都习惯先照张相,看着自己额前的发丝变白,软软地垂下,像是试图遮住前额堆起的皱纹。

她本来想说些什么安慰我,但被我一句话堵回去了。

“不觉得这样像挑染很帅吗。”

“我其实一直很想试试挑染的,但害怕你像小时候那样唠唠叨叨地说一下午。”

“欸?原来我在你的印象里这么守旧吗。”

她看到我兴致勃勃的模样也放了心,装作不满地嘟起嘴打起趣来。

“人无完人,脸蛋这么年轻,脑子总得保守一点吧。”

“…出去这么久,你又变坏了不少。”

我笑着把她抱进怀里。

我还是照旧在外经商,成了商队里口中独来独往的明星人物。

一个总是不太合群,却每次都能嗅到风向变化从中获利的敏感的像鬼的商人。

那天告别之后我没再看见过那个萨卡兹男人,但每次回龙门还是习惯性把房间打扫干净,尽量的保留生活气息。

龙门有灵活的新鲜消息,我又习惯于偏向投机的经商方式,久而久之,我在外也就常住在龙门了。

我会把每一张相片都留两份,一份放在大荒,一份挂在龙门房间的墙上。

下午掏出包里的茶饼,用热水泡开,啜饮一口看着自己变化的模样,我都会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好奇怪,明明在大荒黍姐泡的茶水还甘醇的很,现在变得有些苦过头了。

对了,大荒。

我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一些过去的事,关于我,关于大荒,关于黍姐。

我其实有很多机会回大荒来着,但因为路途遥远一来二去太耗时间就放弃了,即使现在交通手段不再局限于驮兽,有许多更快的方式。

……对啊,有许多更快的方式了,那么真的是因为耗时吗。

不是因为耗时,是我在下意识地逃避开。

逃避什么呢。

我怔怔地望向镜子里,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头发上夹杂的银丝更多了,半黑半白像张未显影的相片纸。

未显影的相片纸。

我害怕自己衰老的模样。

我害怕她被黍姐看见。

她的微笑始终如一,嘴角会泛起两个浅浅的酒窝,很可爱很好看。

孩童时的我认为是关怀,青年时的我认为是爱恋,现在回忆起来本祥和的微笑却生出些许怜悯来了。

世界果然是公平的,以前我怜悯黍姐一直被迫待在大荒,现在她怜悯我的时间飞逝,尽管这是只存在我幻想中的不真实的怜悯。

事实上,她还是全心全意的用力地爱着我。

而这让我更心慌了。

我配不上她,我衰老的容颜配不上她,我弯下的腰脊配不上她,我逐渐暗沉的心配不上她。

我逼着自己挪开视线,放到一旁的挂历上。

啊,新年了,该回大荒了。

这是第几次回大荒了?

还有几次呢。

17.幸好我腰板还挺的直,不用人帮就能把东西扛回城北。

“回来了?”

她从厨房里探出头。

“这次怎么走了这么久,都快大半年了。”

她半是嗔怪地说着,把冒着热气的菜肴一个个端上来。

饭菜很好吃,是记忆中的味道。

黍姐也是记忆中的模样。

这话说的…好怪啊。

“这次没拍相片?”

我摇了摇头。

拍了,当然拍了,不过这次只有一份,放在龙门了。

“那对黎博利和萨卡兹,过的还好吗?”

于是我学着三十岁时的样子勾起嘴角,笑着编了一大堆关于他们的幸福生活。

可怜我终究是把学来的口才用在这里了。

她说着水稻的研究有多么多么好。

她说水稻已经能在低污染的土地上种植了。

她说大家都安居乐业。

她描绘着农民收割时那被太阳晒的通红的脸上的真实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说她最喜欢看到这副模样。

她看起来很高兴,整个人因兴奋而热气腾腾。

“黍姐。”

她看向我,知道我要说些什么重要的话了,于是拉开椅子,正襟危坐。

她认真的模样有些犯规了啊。

眼泪忽然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顺着脸上的沟壑流下。

“怎,怎么了?”

她显露出我许久未见过的少有的慌乱,拽过一条毛巾擦着我的脸。

“有什么事和我说,都可以和我说的,都可以的。”

她把我紧紧锁在怀里,手轻拍着我的背。

泪水更汹涌了。

我突然明白了,脑子里轰的炸开一片澄澈。

没有什么会遗留在这个永恒的,宁静的夜晚。

“…黍姐,我接下来会走大概很久,很久一段路。”

“…多久?”

“五年,或者更久。”

她沉默了,但她读得懂我在想什么。

我们一起生活了快五十年,她知道的。

“…什么时候出发?”

“…年后。”

我把头埋在她怀里,罕见的变回了那个无助的孩子。

我想明白了。

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的。

即使我老去,即使我陪伴不了她永远,但我们此刻的爱无比真实。

如果因为这种可笑的自卑就放弃的话,那,那,

那算是什么?幼稚的自我感动的一厢情愿?

就让我最后自私一次,在她的怀抱里度过我的一生。

不过在那之前,在我还不至于彻底老去之前,我要去一次尚蜀。

黍姐还没吃到过龙须糖呢。

群山之间的故事,我还没能看到,还没能讲给我最爱的她听。

那是我年少时的愿望,在我行将就木之前,我一定会完成它的。

于是我再次启程了,不过这次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心中的郁结块垒一扫而空。

我在做我希望做的事。

这大概就是年少的预言里,所谓幸福的一生。

18.旅途前所未有的惬意。

简直像是提前铺好的路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

刚好搭上离开大荒的最后一班车队。

刚好在龙门遇见只差一个老师傅的商帮。

刚好在市场上偶遇对手头上的货物急的焦头烂额的卖主。

刚好以最心仪的价格收购。

刚好在涨水之前走过尚未翻涌的山涧。

刚好在大雨前走过不为人知的土路。

刚好赶上客栈空闲的最后一间房。

刚好在尚蜀碰见需要货物的买家。

刚好把手上的货物一扫而空。

刚好遇到卖龙须酥的小贩,心血来潮买了一包。

在口中轻轻一抿便化开来,甜滋滋的像年少时那样。

在尚蜀城里遇到个茶摊,里面的老板喜好收集各种奇闻逸事,于是我三天两头往那边跑。

一切都是刚刚好,这实在是。

我在尚蜀租了一间房,每天的乐事就是沿着大街小巷一遍遍晃过去,听听哪家哪户又有了新的见闻。

把整个尚蜀逛遍了,我便收拾包袱再向北走,找一个小城落脚,然后继续一遍一遍地逛过去。

城里的人们都认识了我,知道有个鹤发童颜的幽默老先生在蜀地乱逛,像只挣脱了束缚的鸽子拍着翅膀在空中顺风滑翔。

我并不是鹤发童颜,相反因为长远的奔波,我会比同龄人更显老,大概是心态的原因显得我格外年轻。

不过用鸽子形容我,挺好的,因为鸽子永远知道自己的方向。

在这片到处都充满绿色的土地上,我似乎找回了我年轻时的模样。

不,是我年轻时本该有却未曾有过的模样。

自由,随性,洒脱。

我刻意把脚步放的很慢,让商队奔走的速度快于我向回走的速度,这样每到一地,那些耐不住性子跑出来玩的孩子们就会说“那个满肚子都是故事的老先生又来啦”然后缠着我一整天。

这种感觉很好,而且我听到了更多故事,这就更好了。

笔记本的封皮已经翻烂了,我便重新套个皮上去。

看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笔迹,我就会想象起黍姐微笑时的动人模样。

有时候孩子们舍不得我离开,我便低下头再和他们告别一次又一次。

“爷爷,你为什么要走啊。”

我已经坦然接受自己的衰老了,挺好。

“为什么啊~”

为什么呢?

“因为有人一直在等我。”

我爱的人一直在等我。

兜兜转转兜兜转转,我花了五年再回到龙门。

我突然又有点想念阔别许久的商旅生活了,于是找到了一支正要往大荒去的粮队。

“你不知道吗,大荒闹了灾、河水上游有个源石矿炸了,把田地都冲毁了。”

我听着心头一紧。

黍姐。

“那,能带上我一起吗。”

“您是大荒人?”

“嗯。”

“这事得跟我们领头的说。”

于是我叩响了粮队头领的房门。

“请进。”

推开门,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小伙子抬起头,两支龙角格外引人注目。

“老先生,我答应您,人多力量大嘛,不过~”

“您为什么突然要回大荒?”

我可以说很多话,比如大荒是我的故乡,不过最后我没这么说。

“…我爱的人在大荒等我。”

夕阳和阴影交织,把他的脸切成两半。

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很巧啊,我爱的人也在大荒等我。”

于是我们都笑了。

一路上,我和他聊的很投机。

我们在价值观方面惊人的相同。

我们有相似的爱好,乃至相似的从商过程。

而当我掏出一摞笔记本时,他惊奇的瞪大了眼。

“老先生还真是认真,如果有机会,完全可以将您的笔记录做奇谈了。”

他拿起一本,轻轻翻阅起来。

“笔记终究是笔记,比不上人亲眼见的。”

“深感赞同。”

于是我们两个又笑了。

“我写这笔记,是因为我爱的人出不了大荒、所以我想尽可能的把故事画在她眼前。”

年轻人的表情不露声色地顿了顿,然后笑起来。

“如果换做是我,我会想办法把我爱的人带出大荒。”

“一个人留守一地,自然有她的信念,倘若一厢情愿的希望解放她而忽略了她所坚守的,又怎能让她心满意足的远行呢。”

“说到底,她之所以长留,就是因为她坚守的事物胜过了一切啊。”

我说着,拿起一旁灌满茶水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望向远方沉入地平线的夕阳。

夏天了,又是夏天。

“哦,我说这话你可别见怪,实际上您活得久,我这点阅历算是班门弄斧了。”

“哪里,先生说的在理。”

他也若有所思的望向远方。

黍姐。

19.真到了大荒,场景与记忆中的大相径庭。

田里的是抢险救灾和重建的队伍,不少人聚集在田垅上焦头烂额地讨论。

穗浪变为焦黑的残骸,田地像被抽干了水分,裂痕支离破碎地蔓延开。

我把手抠进干涸的缝隙,把泥土放在指间反复磨捻,看着它像细碎的粉尘一样一触及化。

居然这么严重?!

抬眼望去,土地俨然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像地面上的乌云,头顶上澄澈的一丝不染的天空才像是水田的样貌。

田地在枯萎,在消失。

我顾不上想太多,立马加入了灾后重建的队伍。

“老先生…”

“我看起来像干不动活的样子吗。”

交谈声,哭泣声。

载具的轰鸣声。

锄头落在土地上的沉闷的响声。

所幸我的筋骨还结实,还能干点活,还能救一点土地。

那几个老天师还想着先修什么十二楼,真他妈的儿戏。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修楼。

我挖开水渠,把里面暗红的浊流汇集到一处。

我没有回城北,一方面是那个年轻人带的救灾队先往城北去了,另一方面是城北城南都缺人手。

我听到了有人失踪的消息,说是往城北走了,过个几小时又有人通报说他们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自发地向城北的河里走,提醒大家要互相照看一下。

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更多的力气抛进田里。

依靠阻流阀能初步隔离出被污染的田地,接下来引进净水灌溉就能大致先去除一点污染。

不过这不够。

水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仿佛引水灌溉进去的是黑洞而非田地。

这样下去是没法补救的。

眼前一阵一阵的黑。

身后有人看见我摇摇欲坠,连忙接住我的背,把我扶到一边休息。

“先生,您实在是不太适合继续救灾了。”

有个心直口快地小伙子开口就说,被扶着我的人狠狠瞪了一眼。

“先生,您先休息下。”

他搀着我走进室内。

我不太适合工作了,于是被安置在这。

一直到晚上,我都呆呆地看着窗外。

“已经决定了,要放弃大荒,整体东迁。”

“这怎么行?!这么好的田说放弃就放弃?会有多少人饿肚子?”

“…你也是天师了,你知道被源石污染的土地,想再收获是不现实的。”

“至于东迁…你知道这是谁的决定。”

“……”

我听到门外的声音,脑子里混沌一片。

要有雨。

要有雨就好了。

雨能补给水分,净化污浊。

我这样想。

可惜晴空万里,哪会有雨呢?

可惜…?

下雨了。

下雨了?

一缕轻薄的云层遮住了月。

一声雷。

一声夏雷响起,带来一片雨。

我挣扎着爬起来。把手伸出窗外,雨丝一点一滴在我手心化开。

轻柔的细密的温暖的雨。

不对,这不会是夏天的雨,夏天的雨狂热而激烈,几乎是跳跃着打下来的。

不过有雨的话,黍姐会很高兴的。

黍姐…

等等…黍……

我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像是有人用毛笔大块大块地用水涂抹画卷,只留下一点极稀薄极稀薄的踪迹。

黍……

…是谁啊?

20.那场雨之后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再醒来却被告知污染已经解决了。

大荒地下有邪魔侵扰,而大荒人打败了邪魔、还了这片土地安宁与祥和。

我是个常年旅居在外的商人,自幼孤儿,一个人长大。

我走过很多地方,喜欢搜刮各种奇闻逸事。

我有写笔记的习惯,把商旅生活中的很多事都记录了下来,在大荒讲给孩子们听。

他们欢呼雀跃,说着未来也要走出大荒看看。

我们常聚在城南的大树下,说着一场又一场的故事会。

我漫步在田间。

我始终觉得自己不会是这样的人,虽然我喜欢讲故事,但我远没有到啰啰嗦嗦地写一大堆笔记。

而且,既然大荒没有我的亲人,我应该不会每隔几个月就坚持回到大荒来报答我的邻里乡亲们。

虽然他们将我认成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我并没那么慈悲为怀。

我不太记得为什么自己会有两套房,而且自己习惯住在城北的远一点的房子。

我给自己拍了很多照片,算是记录自己,但我也不太记得当初受了什么触动才拍下了39岁的我。

心中感觉空了一大块地方,不知道原来那里是什么。

哎,老了啊,记性坏了,脑子笨了。

我慢慢走回城北的房子。

夏天了。

田间有很多人忙着很多事,把脊背躬的高高的,头埋在被绿色包裹着的浅色的稻穗间,只能看到他们后脑上浅浅扣着的草帽随着动作一颤一颤地抖着。

我信手折下一根草丝叼在嘴里,并不为什么,只是这样能让我感觉自己有气势些。

有一伙商队从那头的道上走过去,长长的队伍拉出一条线,远远的传来一些轰鸣声。

推开房门,我突发奇想又走出门,正对着青绿的大地,坐在田垄上。

耳边响起聒噪的蝉鸣声,是自然的绿色的气息。

夏天总是绿色的,一抹一抹的青绿。

眼皮越来越沉重,我干脆阖眼,把草帽盖在脸上慢慢睡去。

在梦里,我看见一个身影从穗浪滚滚中走来。

她是直着身子走过来的,是直直地走过来的。

她的下半身淹在细细密密的摇晃着的海洋中,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炽热的空气里。

她的眼中是现在的我也难以理解的情感,大概是一种剧烈翻涌着的悲伤与爱恋。

我看着她一步步走来。

“小孩。”

她开口了,声音是想象中的样子,像铺在月光上的流水。

“我?”

我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我这幅苍老的样貌足以她叫我一声爷爷。

这个梦未免太荒诞了些。

“我…”

她打断了我,开口说道。

“小林。”

好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姓氏。

她自然而然地在我身旁的空地上坐下。

“我不认识你,小妹妹。”

她轻轻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凄惨。

“这样啊。”

“那,你从哪里来?”

这个问题更好笑了,我还能从哪里来?

“我从大荒来~”

我模仿着小孩子唱童谣的腔调开口了,笑了笑又闭上眼睛,拿草帽遮住脸。

“哦对了,”

我拿起草帽。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小妹妹。”

“…黍,我的名字是黍。”

她笑的很用力,很悲伤。

“黍啊,那么…”

“…黍姐。”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好像黍姐这个词自然而然地刻印在我的记忆里一样。

但显然没有。

我不记得什么黍姐,一点都不记得。

我看见她身子剧烈地颤了一下。

我甩了甩脑袋,看来是睡的太迷糊了得清醒点。

合上眼皮,再睁眼,太阳被远处的群山吞没,刚那个姑娘已经消失了。

好奇怪的梦啊。

我从田垄上爬起来。

回到家,我发现我的笔记本少了一本。

我其实也记不清我写了多少本了,只是因为我差点被放在墙角的它绊倒才突然来了兴致清点一番。

那本是我最后写就的,是我在蜀地的见闻。

好奇怪好奇怪,我突然想不起来我这本笔记的去向了。

好像是赠予了那个带着粮队的年轻人,又好像是送给了成天缠着我的孩子们,亦或者是这前些日子一个看起来凶凶的小妹妹手里,就当是给她的画提供素材了。

算了算了,那段如梦般逍遥的日子本来就美好到不真实

算了算了,人生本来就有这么多想不起来的事,美好到不真实的事更是多了去了。

况且我的人生也快到头了。

我又闭上眼。

好久没回大荒了,孩子们又有了新的民谣。

我常学着他们的样子哼起歌谣来,好像那样我就能回到童年的梦里,

梦中有一个人牵着我的手,而我爱她。

你听见那一方水土的心跳,它怀抱中的湿润与温热。

你嗅闻香火与饴糖,沿着绵延数里的水渠,在高粱秆中疯长。

你触到被双手举起的城市,白玉的,钢铁的,比土地更加年轻的躯体。

你见她走来,种子从指缝间落下,没入一个百年,与下一个百年的土壤。

为何还站在田垄上,难道大荒茫茫,不是你日夜耕耘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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