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準備之後，我定下了明日一早出發赴德的計畫。對於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次出國旅行，我家那兩個小朋友自然都興奮無比。「小咪同學，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國旅行喔！」嘉星開心地一邊逗弄小咪一邊笑道。「到了德國，我一定要去歌德和貝多芬的故鄉看看！」一想到有機會能夠一睹歌德、貝多芬這樣蜚聲世界的文化名人生長的地方，嘉月也是笑靨如花，紅撲撲的水嫩小臉掛著如此燦如春華的甜蜜笑容，也看得我這個當爹的心裡像灌了蜜一樣。「放心，你們去德國要做什麼？只要爸爸力所能及，爸爸一定滿足你們！」看著兩個孩子如此期待的表現，爲了藉機樹立一下「高大偉岸的父親形象」，我拍胸脯這樣保證道。「那爸爸，我可不可以穿上二戰時的德國國防軍軍服去德國啊？」嘉星問道。「二戰？不行！和小日本死不悔改正好相反，現在的德國可是對二戰侵略歷史進行了深刻反省，對於關於納粹的一切都立法禁止。根據德國的反納粹法律，公共場合宣揚納粹思想、行納粹禮、展示納粹標誌是要坐牢蹲號子的！明白了，小納粹！」我回絕道。「拜託，老爸！我說的是德國國防軍，不是納粹黨衛軍，這可是德國政府的武裝力量，而不是納粹黨的！難道我穿穿他們以前的軍服就要抓我，太沒道理了吧！還有，喜歡二戰德軍就是納粹！？和倭寇日匪在南京軍紀敗壞、獸性大發不同，二戰德國國防軍可是軍紀嚴明、作戰英勇的騎士，只是他們遇上了納粹這樣邪惡的『老闆』，而他們在效忠國家的責任下又不得不忠於這樣的『老闆』，才導致了這麼多悲劇的發生！」「先不說喜歡二戰德軍等不等於精神納粹，關鍵是那看一下二戰德國國防軍軍服上有沒有這標誌？」我在手機裡輸入了一個「卐」，然後展示給嘉星看。嘉星：「好像有吧！」，我：「那就對了！現在的德國禁止一切納粹標誌出現！如果是在日本那裡，你戴著二戰『皇軍』的屁簾帽，高喊：『天鬧黑卡板載！』，估計很多人會給你鼓掌喝彩，但德國就是不一樣！到時候一下飛機就被德國警察逮捕的時候別說我沒提醒你！」「那去掉納粹標誌不就行了嗎？」「我勸你謹慎一點！算了，我待會兒在fb上幫你問一下埃里希，看看他怎麼說！好了，你們兩個孩子自己先一邊玩去吧！我還要處理一些瑣事呢！」「好吧。嘉月，我們去玩超級馬里奧吧！」嘉星依舊心情不錯地拉起妹妹的手向樓下客廳跑去。「好！」嘉月也開心地跟著哥哥下樓玩遊戲。

確認行程一切無誤後我便替嘉星問了埃里希這個問題，對此他的回覆是：盡量不要，因為德國對納粹和二戰歷史比較敏感，二戰德國國防軍雖是二戰時德國政府的武裝力量，並不屬於納粹黨，但當時的德國政府就是納粹黨執政的，所以這種軍服難免會讓人聯想到納粹和第三帝國。我將這話轉述給嘉星後，他也只好作罷，不過對接下來的旅行，他依然期待不已。（尤其是在聽說埃里希也有兩個和他們年林相仿的哥哥姐姐之後）

第二天的早餐，當第一縷陽光灑進窗台之時，我們紛紛從睡夢中醒來。鑑於冬季位於高緯度地區的德國的寒冷天氣，我們這次旅行前都換上了厚厚的冬裝：嘉星的著裝是維尼跳跳虎圖案的天藍色帶帽棉衣+灰色棉褲+帶維尼紋路的白色短棉襪+黑色棉靴，嘉月是黛比圖案的帶棉質連衣帽的粉色棉衣+紅色棉質短裙+白色連褲襪+粉色棉靴，小愛妻的著裝則爲米妮圖案的帶棉質連衣帽的白色棉衣+白色棉質短裙+白色連褲襪+白色棉靴，母女倆這樣的著裝站到一起真的好似一對溫婉柔美的姐妹花，而我則是一身淡灰色的棉衣棉褲。在機場登機之後，經過長達十小時左右的飛行，我們的航班抵達了柏林泰格爾機場。由於冬季晝短夜長的關係，在加之德國較台灣緯度高，當我們走下飛機時，已是日暮時分。經歷十小時的羈旅之苦的我們剛一下飛機就直接來到機場休息區休息，順便買點麵包、香腸、熱狗填飽肚子。「爸爸，埃里希叔叔什麼時候回來接我們啊？」坐在座位上晃著兩條小腿的嘉星一邊吃熱狗一邊問了我這個問題。我：「今天他有點忙，要晚上七點以後才能來了，理解一下別人！」「這樣啊！那我就先玩會兒遊戲吧！」嘉星將自己頭上的小黃帽反著戴，然後拿出手機玩起了地鐵跑酷。「別玩太久，要不然你得成小瞎子了！」我囑咐道。嘉星：「明白！」「那我就看會兒《浮士德》吧！最近對歌德超感興趣，他的作品完全就是德意志民族精神的文化標記，德國文學的象徵！」嘉月也從小書包裡拿出了一本《浮士德》看了起來。「浮士德！？」嘉星放下手機驚道。「哥哥，怎麼了？」嘉月疑惑地看了看嘉星那副驚訝的表情。嘉星：「二戰後期德軍用來對付蘇軍坦克的火箭筒就叫浮士德！」，我：「人家嘉月看的《浮士德》是歌德的名著，在德國文學中的地位就相當於四大名著在中國文學中的地位一樣。別一提到德國就想到納粹，想到二戰，人家德國人會很反感的。」「嗯！爸爸，德語的『埃里希叔叔晚安！』怎麼說啊？我想待會兒用德語向他們問好。」「好像是Onkel Erich,Guten Abend！」「Onkel Erich,Guten Abend！」嘉星和嘉月跟著我唸了一遍。「你們老爸我也不是太懂德語，估計發音不標準，不過他應該聽得懂吧！」我剛說完這話，埃里希就在手機裡給我發來一條信息：「我的事情忙完了，但麗塔在漢堡還有事要忙，她就暫時失陪了。我現在就帶邁爾和愛麗絲來機場爲你們接風洗塵吧！就在機場免稅區的東側吧！六點四十見吧！」「嘉星、嘉月，你們的Onkel Erich要來了！」我放下手機後將這個消息轉述了出來。「那我們趕緊出發吧！」嘉星說完就要起身。「好啊，收拾完垃圾我們就走！」言畢，我便將桌子上的熱狗、香腸包裝紙扔到了和垃圾桶，然後帶著妻兒前往來到了約好的地點。不久之後埃里希就帶著他的兩個孩子趕來迎接我們了，這個時候我看了看手錶，發現此時剛好是六點四十，這下我不得不再次佩服德國人嚴謹的守時觀念。「老朋友，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埃里希首先問候道。「你也是喔！」我笑回。「Onkel Erich,Guten Abend！」嘉星和嘉月也開口用不太熟練的德語問候我們的這群德國朋友。「Jiaxing、Jiayue,Guten Abend！」埃里希回覆道。而就在這時，邁爾滿臉好奇地走到的嘉星和嘉月面前，仔細地端詳他們的面容。「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嘉星納悶道。邁爾端詳完了之後，便跑回他爸爸身邊向他爸爸說了幾句德語，他爸爸也耐心地回覆了他，好像是在解答什麼疑問。「埃里希叔叔，剛才邁爾哥哥說了什麼啊？」看著邁爾奇怪的舉動嘉星忍不住開口問道。埃里希：「哈哈！邁爾只不過是以前沒親眼見過亞洲的小朋友，有點新奇而已。」，嘉星：「那我也沒見過歐洲的小朋友，也超新奇的！」「那你們就相互認識一下吧！」我建議道。「嗯，邁爾哥哥，你好！我叫林嘉星。」嘉星如往常一樣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邁…爾。」邁爾反應一會兒後結結巴巴地用典型的德式漢語回應道。「你好，我…叫愛…麗絲。」愛麗絲的情況要比邁爾稍好一點，不過也比較結巴。「不好意思，邁爾和愛麗絲都只會一點漢語，所以才會這樣。」埃里希尬笑道。我：「沒事，不過這就要勞煩你當一下我們的翻譯了。」，埃里希：「完全沒問題！好了，我先帶你們去轉轉布蘭登堡門吧！以前令尊令堂來柏林時，家父首先帶他們參觀的就是這裡。」「布蘭登堡門？就是個門嗎？」嘉星問道。我：「是啊！不過這可是德國著名的名勝古跡，柏林的古城門之一，就跟台灣的赤嵌樓一樣。」「布蘭登堡門建於1791年，由當時的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二世下令修建，以此來紀念普魯士在七年戰爭中的勝利。」埃里希說這話時帶了一種普魯士人特有的那種豪邁爽快，就好像西方中世紀電影中凱旋的條頓騎士一樣，「嘉星、嘉月，你們知道普魯士王國嗎？」「知道，埃里希叔叔！」嘉星嘉月一齊點頭道。「普魯士王國是以前德國東部的一個邦國，尚武好戰，以戰場建功為榮，最終在鐵血宰相俾斯麥的領導下一舉統一德國，建立了歷史上的德意志第二帝國。」嘉星有條不紊地講道。埃里希：「嗯，其實如果按地理位置來看的話，我也算是典型的普魯士人。」「照這樣說，我也算是蜀國人！」嘉星回道。「在德國歷史上普魯士絕對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以武立國，也以武力統一德國，完成了第二次工業革命，讓德國從一個落後的農業國家變成世界工業強國。但同樣的，它的尚武傳統也讓德國變成了一個軍國主義國家，甚至推動了納粹這樣的極端軍國主義思想的形成，把德國推向了世界大戰的不歸路。很多人把納粹思想的產生僅僅歸因於希特勒一人，但事實上納粹的形成在德國歷史文化中是能夠找到一定的淵源的。用你們中國的話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在特殊歷史時期使用武力手段也許能夠達到國家統一、社會安定的一些正面效果，但過於迷信武力必然導致玩火自焚自取滅亡。在你們中國歷史上，秦朝以武力攻滅六國，平定四海，卻又因過於迷信武力和強權導致暴政，最終至於速亡。可惜那時的德國人對這段歷史根本不屑瞭解，自然也沒有汲取任何敎訓，最終導致德國在戰爭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埃里希反思道。嘉月：「是啊！其實從辯證法的哲學角度來說，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我們要謹慎對待，這樣才能趨利避害，達到最佳效果。中國儒家文化的中庸之道就是說的這個。」「是啊！中國可以說世界上現存的歷史最悠久、文化最昌盛的國家，中國漢唐盛世時我們日耳曼人的祖先還在樹上當猴子呢！所以中國的歷史文化真的有很多可以學習借鑒的地方。像辯證法，我以前以爲辯證法就是德國哲學家：黑格爾提出的，但在瞭解道家思想之後，我才知道老子的『有無相生，難易相成』才是辯證法思想真正的起源。」一提到中國文化，埃里希頓時就露出了一副崇敬的表情。「月兒，看來妳真的找到知音了喔！好好和埃里希叔叔交流吧！」我笑道。「嗯！」此時嘉月的「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欣喜之情也是難以言喻。嘉星：「不過我們還是先去看那個什麼勃蘭堡門吧！這樣話題你們晚上在家慢慢交流。」「哈哈，說了這麼多，我都差點忘了這事了！抱歉哈，嘉星小弟弟！」埃里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沒關係，我能體會叔叔的心情！」嘉星笑道。

布蘭登堡門位於柏林市中心，是一座典型的新古典主義砂岩建築，由十二根圓柱支撐平頂，平頂上則是雕刻精美、栩栩如生的勝利女神，女神在平頂上面向柏林古城展翅駕車，好似當年從戰場上勝利凱旋的普魯士騎士一般。女神之上則是一個鐵十字鷹徽，鷹的頭頂上還戴著一頂皇冠，其莊嚴壯麗好像依然在向遊人們訴說普魯士當年的輝煌。更精美絕倫的還是大門內的浮雕，聽埃里希說這些浮雕分別是古羅馬神話中的英雄：海格力斯、戰神：瑪爾斯以及智慧女神、藝術家和手工藝人的保護神：米諾娃。參觀完之後，我們紛紛拍照留念，「這應該是德國建築藝術的巔峰了吧！」我望著巍峨壯觀的布蘭登堡門讚歎道。「可惜它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被損毀嚴重，二戰後期蘇軍攻克柏林時，布蘭登堡門是當時德蘇交戰的主戰場之一，當年的蘇聯紅軍正是通過這裡攻占國會大廈的。因此現在的布蘭登堡門很多都是戰後重建。」想到布蘭登堡門在二戰戰火中被毀損的歷史，埃里希不免唏噓歎惋，「不過這也是我們德國人自作孽不可活，誰叫我們要發動這場戰爭，去侵略人家呢！」「埃里希叔叔，柏林還有哪些關於二戰的遺跡啊！」嘉星問道。埃里希：「很多啊！像國會大廈、希特勒自殺的元首地堡、猶太人大屠殺紀念碑、黨衛軍全國總部遺址、警世敎堂，前面這些明天帶你們去吧！我們今晚先去看看警世敎堂。」「好的！」

警世敎堂原稱威廉皇帝紀念敎堂，19世紀末德皇：威廉二世爲紀念他的祖父德意志帝國開國皇帝：威廉一世而在柏林修建了這個敎堂。德國是一個基督敎氛圍濃厚的國家，作爲宗敎改革的發源地、馬丁路德的祖國，幾乎每個德國城市都有或多或少的敎堂供信仰上帝的人們祈禱瞻仰，許多建造於中世紀或文藝復興時期的敎堂早已從單純的宗敎建築演變成了承載著德國歷史文化的遺跡，但比起那些裝潢精緻、美輪美奐的敎堂，如今的威廉皇帝紀念敎堂卻殘破不堪，連鐘塔都被「攔腰斬斷」，好似一個在刑場上被處以腰斬酷刑而奄奄一息的人一般，讓人看了觸目驚心，因此又被許多人稱爲「破敎堂」。聽埃里希說，威廉皇帝紀念敎堂在二戰後期盟軍對德空襲中被盟軍炸彈「削」掉了鐘塔，才變成如今這副殘破模樣。而現在的德國政府爲了警醒世人，並沒有修復這座敎堂。如埃里希所說，這座教堂本是爲紀念以武立國的德意志第二帝國的輝煌而建，卻毀在了繼承並「發揚光大」了普魯士的軍國主義傳統的納粹第三帝國手中，如此對比，在讓今人感慨萬分之時也不由得思考起了德國近代歷史的得與失以及普魯士軍國主義對德國歷史進程的影響。「二戰後那些戰勝國們都認爲，正時普魯士尚武好戰的軍國主義文化造成了德國一次又一次地發動世界大戰，邱吉爾就認為普魯士是『萬惡之源』，必須徹底消滅。正是因爲如此，包括我的故鄉：柯尼斯堡在內大部分原普魯士王國領土才會被割給波蘭和蘇聯。」「西方世界對德國納粹和日本法西斯也真是雙重標準，在紐倫堡對納粹戰犯一網打盡、一個不留，就連希特勒的外交部長也被處決，而在東京對日本戰犯卻那麼『愛意寬大』，連731這些比納粹邪惡得多的戰犯也能放過，堂堂國際法庭了被判死的甲級戰犯也才七個！還有在領土上，德國喪失大量東部領土給大波波和俄國毛子，日本不僅四島一個沒掉，還能繼續霸占琉球！」嘉星憤憤不平道。我：「沒辦法啊！西方『自由世界』的領導是美國，美國可是典型的資本主義國家，誰有錢誰就有話語權，而猶太人天生的商人，在美國自然是混得開。要不然爲什麼美國在中東巴以衝突中那麼偏袒以色列。德國納粹那麼瘋狂地屠殺猶太人，你覺得美國的猶太資本家大佬會輕饒德國？至於其他被納粹德國侵略過的歐洲國家就不用說了，就問你如果親眼見證了南京大屠殺，你還會對日本有多少好感。而蘇聯爲了打敗德國付出巨大代價，對此以俄國人的性格，得有補償才行。除了整個東歐變成蘇聯傀儡國以外，德國『補償』點領土在俄國人看來當然是應該的咯！二戰時日本侵略的主要是亞洲國家，對歐洲人來說沒有切身之痛、無關痛癢，對美國人來說差不多。要是日軍有能力攻打美國本土，並將在中國的暴行在美國複製，來個舊金山大屠殺、紐約大轟炸，你看戰後美國人還會輕饒日本嗎？」，嘉星：「爸爸，在美國是越有錢越有權嗎？」「差不多。美國財團一般在國會中都比較有話語權，也能輕而易舉地收買媒體爲自己發聲，影響美國輿論，進而影響美國政局。」「那我們聯合美國的華裔商人，擴大產業到超過猶太人，是不是也能左右美國政界啊？」「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一.我們不是美國人，要必須先拿到美國國籍才行，要不然你以為美國會允許外國人干預美國政治啊？二.美國雖然是一個典型的資本主義國家，大資本家、大財團在政界有很大的話語權，但畢竟美國也是一個擁有遠比台灣成熟完備的民主法治體制的民主大國。就算資本家、財團能夠收買國會議員，操縱媒體影響社會輿論，但選票終究還是在美國人民手上。」，嘉星：「好吧！」「時間不早了，我們在敎堂前合個影，我再帶你們逛逛街就回去休息吧！」埃里希看了看手錶之後建議道。「好！」嘉星再一次率先叫好。

離開警世敎堂之後，我們繼續徘徊柏林的那些既有著濃重的歷史氣息而又不失現代化的大街上。比起香港、上海這樣的高樓林立的水泥森林城市，柏林更多的是一種厚重的歷史感，它的城市名片不是那些五光十色的現代化水泥森林，而是那些凝結著德國的歷史與文化的古代建築。那些建築都不會說話，卻凝聚著一個民族的集體記憶，文藝復興、宗敎改革時期，它們見證了德意志民族是怎樣在九十五條論綱的指引下擺脫中世紀的蒙昧，走向文明與覺醒。德國統一時期，它們見證了德意志民族是怎樣在「鐵血宰相」的領導下完成統一大業，走向強大與輝煌。兩次世界大戰期間，它們也見證了德意志民族是怎樣在極端軍國主義思想的指引下滑向毀滅的深淵。埃里希帶我們走馬觀花般地逛會兒街後便帶我們徑直回到他在米特區的家裡，他的家是一座德式二層小洋樓，外圍是一片供花草生長的小花園（這點和我家類似），進入他家之後，埃里希便立馬點燃了壁爐中的木柴，將這個客廳燒得暖烘烘的，然後便安排我們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要不要喝點我們德國的慕尼黑啤酒？」埃里希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包裝上寫滿德文的啤酒，「既然你如此盛情，那我也不好拒絕了，就喝一杯嚐嚐吧！」，於是我便和埃里希在飯桌上坐了下來一邊飲酒，一邊閒聊，而嘉星則是對這裏的一切都充滿好奇，一直在埃里希家走馬觀花、跑來跑去。「喂！你小子就不能安靜地坐一會兒嗎？」我一邊斟酒，一邊這樣問道。嘉星：「因爲人家是第一次見到德國人住的房子嘛！」，我：「你看久了就沒那麼新奇了，與其這樣你還不如多和邁爾哥哥、愛麗絲姐姐玩，交流下中德兒童的感情。」「好啊！嘉月，我們去和邁爾哥哥和愛麗絲姐姐玩吧！」「嗯！」嘉月也點頭表示贊同。一旁的邁爾和愛麗絲聞言也熱情地將嘉星嘉月兩兄妹帶進了他們的房間。既然嘉星嘉月有了玩伴，我也可以放鬆身心地享受一段時間的悠閒時光了。然而沒過多久，嘉星就急匆匆地跑了出來，臉上還一副相當委屈不滿的表情。「怎麼了？誰又惹你了嗎？」我問道。「爸爸，邁爾哥哥罵我是『傻逼』！」嘉星「血淚控訴」道，而在他身後，邁爾還在歡快地唱著歌，臉上還掛著童真友善的微笑，只是這歌詞聽起來怎麼像是：「一本傻逼，他穿得酷酷滴。」「哈哈！」埃里希放聲大笑道，「嘉星，剛才邁爾說的『傻逼』是schnappi吧！」「是啊！」「這首歌可不是什麼罵人的歌，而是一首德語兒歌：《Schnappi》，中文一般翻譯成《小鱷魚之歌》，只不過在說漢語的人聽來確實像是在罵人，畢竟上來就是一句schnappi。」「原來如此！」嘉星頓時恍然大悟。嘉月：「那叔叔，這首歌什麼意思啊？」「Ich bin Schnappi das kleine Krokodil-我名叫咬咬是隻小鱷魚。」「一本傻逼，他穿得酷酷滴…」嘉星聽到這歌詞再次一副無語的表情。「其實如果德語的語速有漢語那麼慢，『字正腔圓』地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咬準的話，就不會產生這種誤會了。因爲schnappi中sch讀/ʃ/，na讀音跟漢語的『那』一樣，ppi中p又跟漢語國語的『巴』和『怕』的聲母差不多。慢點讀是sch na ppi，中國人可能會聽成『西那比』，但德語語速比漢語快得多，sch就容易和na同化變成scha，連起來讀音也就近似於漢語的『傻逼』。 」埃里希一邊講解，一邊在紙上用漂亮的花體字母寫下了德語單字：schnappi，以及音標：/ʃnappi/。「哦！」嘉星點了點頭，「對了，埃里希叔叔，爲什麼德文看起來那麼像英文啊？」好奇心始終不變的嘉星又提出了這個問題。「因爲德文和英文用的都是一套字母體系：拉丁字母，又叫羅馬字母，現在大多數西方文字都使用拉丁字母，這也就是爲什麼我們看西方文字除了希臘俄國那些以外都差不多的原因。此外拉丁字母還被很多不使用拉丁字母文字的國家用來注音，像我們給漢字注音除了用注音符號以外，也同時使用羅馬拼音，日語的羅馬字也是一個道理。」這種簡單問題我就替他解答好了。「嗯！但是德文比英文還要多四個字母，而且德文的字母讀法和英文也不一樣。像A，德文讀成/ʔaː/，英文讀成/eɪ/，其實我剛才唸sch都是用的英文字母的讀法，因爲德語的話怕你聽不懂。」埃里希補充道。「而且德文的拼寫比英文要簡單規範得多，怎麼拼就怎麼讀，而英文…完全沒章法，讀音沒音標全靠猜。這也是你老爸當年讀書時學英文始終記不了太多單字的重要原因。」想到與德文規範嚴謹的拼寫相對的英文混亂的拼寫，我忍不住開口吐槽。「德意志民族的嚴謹真的是貫徹始終，從生活工作，再到語言文化，無一不滲透著日耳曼人一絲不苟的嚴謹精神。」小愛妻感慨道。「叔叔，能不能敎我學德語啊？」嘉星看起來興趣滿滿地問道。「我也想學，這樣我就能看歌德著作的原本，和大師用同樣的語言面對面交流了！」嘉月也舉起了她的小手。「沒問題，先來學字母怎麼讀吧！」言畢埃里希便從邁爾的房間裡拿出了一張附帶音標的德文字母表。「既然你們如此好學，那我也不打擾你們了！瑤兒，我們走吧！」看到嘉星難得認真學習，我也打算知趣地暫時迴避一下。嘉星：「不用了，爸爸媽媽！我們自己去邁爾房間就行了。」「清斌老弟，如果要看電視的話，就看一下親手爲你們寫的電視界面的德中翻譯書吧！」埃里希拿出了一本小冊子遞給我，上面用工整清晰地寫著電視界面的德語及其中文翻譯。「料到你們會來，就早做準備咯！」埃里希笑道。「謝啦，兄弟！」我答謝道。

接下來，我便和小愛妻在客廳裡面看台灣的一些綜藝節目消遣時間，直到十一點過睡意襲來之後才在埃里希的安排下住進客房，度過了我們在德國的第一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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