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雪山

我想，小家伙对雪山应当并不陌生吧，毕竟温哥华北边就是Mount Seymour，再开车几十公里更是有世界知名的Whistler，他寒假的时候也跟同学去滑过雪；对于早已亲密接触过大自然的他来说，只能远观的玉龙雪山或许并不能让他提起太大兴趣，之所以他还愿意去，绝大部分原因恐怕只是为了陪我……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小家伙就像只小绵羊似的依偎在我身旁，小手挽着我的胳膊补觉；我明白他八成是又晕车了，便不再打扰他，让他靠在我肩膀上闭目养神，避免看到车窗外高速掠过的物体，加重晕车的不适感……

蓝月谷位于玉龙雪山东麓，主要景观是大片原始森林环绕的四个大小不一的淡水湖，玉龙雪山上的冰川融雪沿着峭壁流淌而下，汇集为山涧溪流，最终在上游深谷之中聚成几汪湖水，水质清澈见底，冰凉清冽。这几个湖中，蓝月湖最为出名，据说是因与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笔下《消失的地平线》一书中所描写的蓝月亮山谷近似，故命名为蓝月谷；九十年代的蓝月谷尚未被大规模开发，因此并不出名，与其说是一处著名的旅游景点，不如说是一处保持着大自然原始风貌的野景，既没有围墙，也无人管理，想怎么玩全凭游客自己喜好。

实际上，这次来丽江前，我还有些心存顾虑，因为去年2月3日，就在除夕前的两个礼拜，丽江刚经历了一场罕见的七级左右大地震，三百余人遇难，一万七千多人受伤，其中四千多人都是重伤员，直接经济损失高达三十亿人民币，更是损失了三千多万吨的储备粮。我当时听说丽江市城区及附近地区约两成的民房都倒塌了，受灾人口更是高达百万。地震到底有多可怕我相当了解，1976年7月的河北唐山大地震也是七级半，有三十多万同胞在大地震中不幸遇难，就连北京也受到了波及；人类在自然界的洪荒之力面前，永远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力。我原本还担心丽江的重建工作没有完成，会影响来这里旅游的体验，但看来我想多了，人类虽渺小，但只要团结起来，却能迸发出无穷的力量，在全国人民的同心协力之下，靠着百折不挠的精神，才短短一年多光景，丽江已然大致恢复如初。

不枉我俩这一路颠簸，小家伙虽然见过很多雪山，但站在蓝月谷跟前时，还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对着眼前的美景赞不绝口。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向西边，几个高山融雪形成的淡水湖像梯田一样，错落有致地一字排开，径直通向远处的玉龙雪山；南北两侧皆为大片的原始森林，将这一湾蓝水包裹其中。湖面倒映着两岸浓绿的树木和远方纯白的雪山，好似一条通往圣洁天国的蔚蓝阶梯……

“这水可真蓝……”小爱人望着眼前蓝得出奇的湖水，好奇地向我问道：“哥…蓝月谷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吗？”

“嗯…这水里面有好多铜离子，所以才会是这种颜色……”不晓得如今小家伙是否还像从前那样，当我是他的“十万个为什么”，但只要是我懂得的东西，绝对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他，“所以，等下你可别嘴贱啊…这水只能看不能喝的……”

“当我傻呀？”小爱人撅着小嘴抱怨道：“再渴我也不能喝河水吧？…”

“你不傻吗？”欺负他总能让我很开心，“不傻怎么被我骗到手的？…”

“骗子…大骗子……”

“谢谢…小傻瓜……”

我俩沿着湖岸缓缓向西走，小家伙手挽着我的胳膊，让我走在离湖水较远的一侧；而他则隔在我与湖岸之间，用小身子护着我前行。我想，每个人应该都有自己的童年阴影，有自己一生都不愿再次面对的恐惧，深深地刻在潜意识里，一辈子都甩不掉。比如我的晓宇，由于儿时被父亲家暴的经历，他怕打雷怕下雨，怕自己再度堕入臆想中的无边黑暗；而我则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幼时险些溺亡在水里的记忆，又咸又冷的海水，还有那可怕窒息感，都是我此生始终挥之不去的梦魇。

就因为这个，我跟小爱人从来都没去北海划过船，在北戴河也没陪他下海游过泳，即便是结伴乘小船游西湖时也是一只手牢牢抓着船舷。小家伙虽然平时也会经常嘲笑我不会游泳是个旱鸭子，但每每到有水的地方，他总是寸步不离，紧紧用小手拽着我，让我能最大限度克服心底的恐慌情绪。为了帮我战胜这一弱点，他甚至曾经把我按在浴缸里，边与我性交，边嘴对嘴地给我送氧气；只为了能让我努力直面自己的恐惧，让我相信就算不慎溺水，他也会第一时间赶来救我……

我俩持续沿着岸边散步，时间将近午时，气温也不再像清晨时那样略带寒意；夏日当空，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忍不住脱了鞋袜，在湖边享受起高山融雪的清凉，更有些小孩子挽起裤腿光着脚丫，踏入冰凉的浅滩中戏水。碧水蓝天，雪山鸟鸣，绿树环绕，孩童嬉戏，这情景好似一副油画一般，展开在我俩眼前。传说中，蓝月谷是上帝不慎遗失的一颗蓝宝石，辗转流落到玉龙雪山脚下便成了这方土地上一汪多情的眼泪；而晓宇呢？他绝对是位意外迷路的可爱小天使，几经波折来到人间，为与我相依相守，甘愿放弃自己洁白的羽翼，化作凡人永远留在我身边……

“哥…我也想去玩玩水……”在岸边的大石头上陪我坐了一会，小家伙似乎是有些热了，便脱掉长衫，露出里面的圆领背心，“你放心，我就去水里踩踩，不游泳…”小爱人深知我怕水，扭扭捏捏小声试探着问道：“那个…哥…你来吗？…”

“一起去吧…万一我掉水里，不是还有你吗？我的小蛟龙……”既然来了，我固然不愿扫了小爱人的兴致，于是没做太多思考就一口答应下来，“背包里有短裤，咱俩先去后面小树林里换上吧，别把长裤弄湿了……”

“走！…”小家伙见我同意了，自然非常高兴，“嗯嗯…小娇龙会保护你的……”

“是吗？”我坏笑着，随着他步入浓密的枝叶中，“哪条龙啊？是你还是它？”

“去你的…别没正经……”话虽这么说，小爱人还是毫不避讳地面对着我，把下身脱得光溜溜的，然后三下两下套上我递过去的蓝色小短裤。可刚穿好，他的目光就被旁边草叶上蠕动的蚂蟥给吸引了过去，“哥…快看！真的有蚂蟥！…诶，对对对，你那瓶盐呢？让我弄一只洒上玩玩呗……”

“不行！别犯坏……”我却不同意，摆出哥哥的架势教育他，“不许随便杀生，它又没吸你血，人家活的好好的，干嘛要弄死它……”

“哦……”小家伙有些失望，却没过多辩解，把长裤团好塞进背包里，趁我换裤子的功夫，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蚂蟥来，“真肥呀…平时肯定没少吸血……”

“赶紧出去吧……”我担心在树林里呆久了会被咬，于是连忙牵着小家伙起身往外走，“你不是怕虫子吗？…今天怎么突然胆子这么大？…”

“哈哈…前几天在博物馆那看完蝴蝶，我发现其实虫子也没那么可怕……”

“呦呵…那你下次在家里看到蜘蛛主动点啊，别老哭着喊着让我去抓……”

“昂…我就不！要不养你干嘛吃的？”

“滚！现在是你吃我的喝我的好吗？”

“……”

“这水真凉…好舒服……”回到湖边，小家伙兴冲冲地把小脚踏进水里，感受着融雪的清凉，“哥…来呀…别怕，我拽着你……”

“宝贝，在浅的地方踩踩水得了，可别往深处去啊……”我还是担心他出危险，不肯让他再往远处走，“这水太凉，玩一会就上岸缓缓啊，我怕你腿抽筋……”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小爱人显得有些不耐烦，又往前走了两步，把小腿整个没入水中，“我才刚下来好吗？…你先让我多玩会……”

“那你慢点…万一弄成落汤鸡，咱怎么回去呀……”

“臭哥哥…你能不能别那么多屁事，我好得很……”

“呸…好心当成驴肝肺……”拗不过小家伙，我干脆一屁股坐在湖边，把双脚浸在水里，嘴里絮絮叨叨地胡乱说着气话，“小白眼狼！你以为我爱管你呢？”

“说瞎话小心遭天啦雷劈哦……”小家伙冲我做了个鬼脸，边趟着水边念叨起自己的招牌口头语来，“哈哈…爱不爱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舅妈……”

“你！…”我被小爱人怼的哑口无言，只好作罢，“滚吧你…滚越远越好……”

小家伙没回应，一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跟附近水里的一群八九岁的小孩子玩到了一起，起初是他先被其中一个小男孩撩了一身水，然后便跟他们熟络起来，互相打着水仗。本来这在云南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每年四月中旬的傣族泼水节，哪个不是玩到浑身湿透才肯罢休；晓宇的脾气真好，被一群小孩子围攻也丝毫不生气，只是哈哈笑着，撩着水反击。再看他们身上的衣裤，早已彻底湿透，其中几个男孩可能来之前没事先准备，只穿了条普通的贴身内裤，布料被水打湿后紧贴在皮肤上，让胯下小鸡鸡的轮廓十分明显，甚至能隔着内裤窥视到那小物件上淡淡的肤色……

“噗通……”乐极生悲，大概是玩得太高兴有些忘乎所以，一个小男孩在跟同伴追逐打闹时跑得有些远，也许是踩到了湖底松软的淤泥，不慎脚下一滑，一个出溜整个人没入水中；恐怕是一时慌乱，又呛了两口水，他拼命挣扎着试图重新站起来，可惜却适得其反，越急越难找到身体平衡，只能边乱扑腾着，边大声喊着：“救…救命……”

有人不慎落水，前一秒还在嬉笑玩闹的小孩子们一下子全都慌了神，有的如鸟兽散般纷纷逃向岸边，有的则呆若木鸡般傻傻不知所措；只有晓宇沉着冷静，边喊着：“别怕…放松点……”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快速游过去把小男孩一把紧紧抱住拉出水面。好在男孩的意识还算清醒，见到有人过来救他便停止了挣扎，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四肢死死嵌在晓宇身上，不住地咳嗽着，想要摆脱刚刚呛水的不适感。

“晓宇！…”我坐在岸边，目睹了湖中发生的一切，也顾不上自己根本不会游泳，径直冲进水里，在水齐腰深的地方与小爱人汇合，“你…你没事吧？…”

“笨蛋！…你下来干嘛？…”小家伙明白我不通水性，有些生气地吼了我两句，“不会游泳别来添乱！…快回去！…你要是再淹着，我怎么一下救两个？…”

“我……”我也清楚此刻不是吵架的时候，便不再争辩，跟晓宇合力把淹水的男孩抱到岸上，吩咐道：“把他侧着放下…对…就这样，侧卧，把他脑袋转过去……”岸上的大人们这时也纷纷围过来，其中便有落水小男孩的爷爷奶奶，想必是父母忙着工作，才把小孩子托付给长辈带出来玩的。两位老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孙子躺在地上，心急如焚却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向我和晓宇询问情况。

“你们别怕，我哥哥是医生…绝对没事的……”晓宇边安慰老人，边帮我轻柔拍打着小男孩的后背，“哥…小弟弟他怎么样？要紧吗？…”

“没事…一点问题都没有……”依照我的观察，小孩只是因为轻微溺水而不住的咳嗽，加上由于害怕有些瑟瑟发抖，完全没有呼吸困难或者嘴唇发紫等其他症状，“呛了两口水而已，咳出来就好了…小男子汉，坚强点，我知道你不舒服…来，放松，呼吸…对，再来，过会就好了……”

“大夫…真谢谢您了……”爷爷奶奶也贴心地为我递过毛巾，“小孙子不懂事让您费心了，您看您这身上都湿透了……”

“没关系，救人要紧……”我接过毛巾，没顾得上自己擦，先是帮地上的小孩擦了擦身子，“不难受了就起来吧，把身上的水擦擦，别感冒了……”我这是才注意到，男孩的小腿肚子上趴着一只蚂蟥，正在贪婪地吸食着他的血液，“等会，你先别动啊，你腿上有只蚂蟥，我先帮你处理掉…晓宇，把我包拿过来……”

“啊？！…”男孩虽是刚缓过劲来，但听到自己被蚂蝗咬了，慌忙起身看向自己的小腿肚子，对着蚂蟥一顿拍打试图把它弄下来，可谁知越是这样蚂蟥就咬得越紧，这可急坏了他，呜呜地哭了起来，“怎么办？…我是不是快要被它吸干了？…”

“别拍！…”我只好抓住他的小手，安慰道：“还早着呢…它只吸了一小点……”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玻璃瓶，打开盖子对着蚂蟥身上撒了不少，厚厚的一层食盐将它的身体完全覆盖起来；按说往伤口上撒盐是很疼的，但由于水蛭毒素的作用，小男孩的伤口位置暂时被麻痹了，他并没感到特别疼，又咳嗽了几下，便好奇地一声不吭看着我操作。

而晓宇也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蚂蟥脱水的全过程，他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便默不做声地凑过来看着。由于蚂蟥体内水份含量很高，全身皮肤又没有防水层，所以体表粘液接触到食盐之后，便会迅速形成极高浓度盐溶液，此时体内的水分就会大量快速向着盐浓度高的地方渗透，所造成的渗透压会导致蚂蟥迅速脱水死亡。果然，短短不到五分钟，蚂蟥就松了口，变成一小坨干瘪的尸体，从小男孩的腿上掉了下来。

“医生哥哥…我……”此时，小男孩却红了脸，支支吾吾起来，“那个…你…你能不能帮我…瞧瞧那……”

“哪啊？…”我边在他的伤口上贴了片创可贴，边问道：“怎么啦？…”

“下面……”小男孩羞着把头贴近我耳边，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裤衩里面…屁股沟里好像…痒痒的……”

“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回忆起我早先参加送医下乡活动时就听说过，在农村一些卫生条件不太好的地方，出现过不少水蛭从肛门或阴道口钻入儿童体内的病例。首先这有可能会导致严重失血，再者如果不及时取出，有几率会造成感染，严重的会出现败血症，吐血，乃至昏迷……

“大家都散散吧，这没什么好看的了……”虽然情况紧急，但还是要保护小患者的隐私，我只好先尝试屏退围观的人群，“爷爷奶奶帮个忙，给小孙子遮上点…晓宇，你也来……”没有完全私密的处置室，我只能让几个人临时用衣服围成一圈。

“躺下…这会没人了，把小裤衩拔下来吧……”

“嗯……”因为内裤被水打湿后像糨糊似地黏在身上，小男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一顿折腾才一点一点把它给拽下来。大概是由于夏天贪玩总在大太阳下跑，他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健康的小麦色，唯独股间平日被内裤遮盖的区域白白嫩嫩的；或许是刚在水里着了凉，加上有些受惊，他裤裆里的小肉棒子颤颤巍巍的，而那两颗小卵蛋则紧缩起来，阴囊皱皱巴巴像个小核桃似的。有几个大人给他遮羞，小男孩便大方地躺下身子抱起双腿，暴露出自己幼嫩的小菊穴来给我看，还忙着问道：“大夫，我下面可痒了…有虫子吗？…”

“哈哈…没有没有，啥都没有……”我仔细看了看，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那里压根就没有蚂蟥，只有一根偷偷溜进来的水草叶子粘在了他的小洞口边缘，叶片的外沿并不圆滑，因此才跟皮肤摩擦造成了瘙痒感。我伸手轻轻把叶子扣下来，举到他面前，“看…只有片水草，八成是你刚才摔倒的时候弄进去的……”

“啊…这……”原来只是虚惊一场，这让小男孩瞬间窘迫起来，本就羞红的小脸上又增添了一抹桃红，他赶紧站起身来，两只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私处，喊爷爷奶奶帮他擦身子穿衣服，“别…你们别看了……”

“真是的…闹起来没边……”奶奶叹了口气，过来帮小孙子收拾着，“吃瘪了吧？…幸亏碰到有大夫在这，要不然你……”

“您也别怪他了，小孩子不都这样……”我只好赶快转移话题，帮一脸可怜相的小男孩解围，并向爷爷奶奶嘱咐道：“他刚才喝了两口脏水，回去没准会拉肚子，不行就带他去医院瞧瞧，拿点黄连素什么的……”

“大夫…他下面没虫子吧？有没有从那钻进去？……”

“我看过了，应该没有……”听到“大夫”这两个字，我内心一阵酸楚，自从去年辞职之后，已经有近一年没人这么称呼过我了，“您二老这两天注意下孩子的大便，看看有没有血，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去医院做个直肠镜检查一下……”

“好的好的，太谢谢您了！”原先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爷爷这时开了口，“您今天可帮了我们大忙了，要不我们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大夫，您在哪个医院高就呀？我们老两口一定给您单位写封感谢信……”

“我……”老人的问题一下把我问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是……”

“我哥哥是在国外工作的……”晓宇看出我的为难，便把话茬接了过去，“我们俩都在加拿大，这次放暑假特地带我回国旅游……”

“哦哦，还是个洋大夫……”感谢信写不成，老人只好对着我一通夸赞，“那您肯定是医术精湛，要不怎么有机会去国外工作呢，是个稀缺人才……”

“您…过奖了……”听了老人这一番话，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一来之前在医院上上下下也都叫我“杨大夫”；二来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儿科医生，哪里是什么高端人才；而最触动我内心的，还是出国这档子事，但凡国内环境对于同性恋人群再多些理解和包容，我又怎么会愿意背井离乡，追随晓宇浪迹天涯呢……

“哥…咱俩也去换衣服吧……”小爱人明白我不愿再谈论自己之前的经历，便再度站出来帮我化解尴尬，“我有点饿了，换了衣服咱们去弄点东西吃……”又寒暄了几句，我才了解到这爷孙三人是从安徽来的游客，趁着小孙子放暑假来云南旅游的；我们道了别，我立马急匆匆地拉着晓宇到没人的地方换衣服。

“哥…不是我说你……”小家伙边费劲地脱着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边埋怨我道：“你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还非要跑到水里干嘛？下次可别给我添乱了啊……”

“我怕你…等会…宝贝，你先别穿衣服……”趁着小爱人脱光换衣服的空挡，我把他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你没被蚂蟥咬着吧？…让我好好看看，有什么地方疼吗？痒吗？…”

“哎呀！我没事！真没事……”

“你呀！就是不听话！我不是只让你在水浅的地方玩玩吗？”

“情况紧急呀！我难道不去救他？眼睁睁看着他被淹死吗？”

“不行！你弯腰，屁股掰开我瞧瞧……”我不由分说地伸手撑开小家伙的臀缝，用手指检查着，生怕有蚂蟥会钻进去，“小鸡里有没有，转过来我瞧瞧……”说完，我又拽过他的小肉棒子，翻开包皮，用手指轻柔捏着龟头，微微扩张开尿道口反复确认，嘴里还唠叨着，“宝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钻进去在里面吸足了血鼓胀起来，你就没法再自主把它排出来了，只能去医院往你尿道里插管灌浓盐水，再不行就得把尿道或者膀胱切个小口子……”

“哎呀！哥…差不多得了啊……”小家伙嘴上虽不愿意，小身子却服服帖帖地不敢乱动，任凭我在他下体一通乱摸乱捏，“要是里面真有东西我能没感觉吗？…羞死人了，你看完没有啊？…先让我穿衣服行吗？…”

“好了好了，这两天大便时叫我，我要看……”我这才放心同意他穿衣服，嘴上却不想放过他，“你以后别老充英雄行吗？…吓死我了！…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可怎么办……”

“得了吧，我好得很，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旱鸭子……”小家伙换上新衣服，先是对我发起反击，却又话锋一转，“哥…其实我今天特别高兴，因为又看到你冲上来救人了，还记得在龙潭湖庙会那次吗？…我以前的好哥哥又回来了……”

“贫嘴…走吧，你什么意思？我现在不好吗？啊？……”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当然很好，一直都好……”

“行啦行啦…总之你以后万事都要小心，我可不想下半辈子守寡……”

“呸呸呸！…你别乌鸦嘴！…我还要努力养你下半辈子呢，舅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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