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原木桃香是在潮水声中醒来的。

说是「醒来」也并不准确，桃香只是独自立在海岸边，在这一瞬间之前的记忆像是眼前的雾一样朦胧。会是梦吗，桃香想着。环顾四周，除了脚下的沙砾和轻柔拍打着的海浪，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的雾。这是从未见过的风景。

「不是常说一富士二鹰三茄子来着」，不知怎的，桃香知道现在是新年的第一天，「梦到海又是什么寓意……」

然而梦并未留给桃香多少发呆的时间，面前的海水骤然退去，露出光秃秃的海床。与此同时水中升起了一堵暗红色的墙，迷雾也逐渐散去。

不，那不是墙。

虽然十分不想面对现实，但桃香已经意识到了那堵「墙」的正体，暗红色背景上的纹理并非来自砖瓦而是鳞片。墙，或者说巨蛇的身体开始缓缓蠕动，阳光穿过薄雾，映照着尚在滴落海水的鳞片上，发出宝石般的耀眼光辉。

空气中传来了一股不同于海洋的咸腥气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桃香猛地转过身去，与她对上眼的是一只巨大的眼眸。缝状的竖瞳是比起身躯更为鲜艳的红，仿佛有熔岩在其中缓缓流动。几欲出口的尖叫声被僵硬的肌肉卡在了喉咙，腿也不争气地软了下去。即将跌坐到地上的桃香，脚下的地面仿佛突然被抽走。下一刻，身体被失重感包围。

桃香独自坐在小院中的石凳上。方才洒下阳光的太阳早已消失无踪，只有夜的清冷。

面前的石桌上是笔墨和摊开的书卷，一轮明月将院子照得透亮，院中枯树的枝桠在地面投下曲折的黑影，随着夜风微微晃动。惊魂未定的桃香仿佛刚刚意识到自己有着名为「呼吸」的机能，大口喘着粗气。方才的自己仿佛是动物纪录片中在毒蛇前呆若木鸡的兔子，回想起那掠食者的眼神，桃香心有余悸。就在此时，桃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桃香さん！」

「仁菜？」

循着声音的方向桃香抬起头，院墙上是仁菜的小脑袋望着她。仁菜怎么会跑到那么高的地方？还在试图厘清现状的桃香，没注意到流云逐渐将空中的月亮遮蔽，仁菜的面庞也不知何时随着月光隐去。

「桃香さん！」

下一刻，声音从耳边传来，桃香回过头去，看到了熟悉的恋人的小脑袋。然而，只有脑袋。本该是纤细脖颈的位置变成了暗红色鳞片覆盖的蛇身，数十米的身躯蜿蜒着盘踞在石桌上。

「噫！」

恐惧驱使着桃香向后退去，从凳子上跌落时，方才出现过的失重感又一次包裹了身体。

桃香跌坐在沙地上，手中似乎握着什么，温润粘稠的液体顺着手中的物体流向桃香的掌心。没空去理会自己的处境，桃香的目光被身旁落在地上的镜子吸引住。说是镜子却也并非常见的平面镜，更像是一口炒菜锅倒扣在地面上，金属的材质被打磨得锃光瓦亮。

镜中映出的是仁菜的面容。

然而，与桃香熟知的仁菜不同，镜中的仁菜似乎头发长了一些，平时会扎的两个小小马尾以一种奇异的反重力的姿态向上扬起。下一刻，一双柔软的手托起了桃香的面庞，迫使她的目光从镜中移开向上望去。

不行，不能看，会变成石头的。桃香心中警铃大作，珀尔修斯用反光的盾牌观察美杜莎最终将其打败，而自己显然没有这个本事。无暇思考这般知识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脑中，桃香试图抗拒却并无成效，与仁菜对上了目光。

果然是蛇。取代了头发的暗红色的小蛇丝丝吐着蛇信，桃香感受着身体逐渐变得僵硬，下一刻便是熟悉的失重感。

桃香躺在地面上，身体依旧麻木。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恢复知觉的身体立即察觉到了异样的触感。抬头望去，视野中的景象让桃香几近昏厥。数条小蛇盘踞在她赤裸的身躯上，或是用身体缠绕住乳房，或是在桃香的腿间缓缓游走。脖颈上也有鳞片的触感，细细的蛇信在耳朵、乳尖、腰侧轻扫而过。身体的燥热甚至压过了恐惧感，桃香乳尖挺立，下身也已有了湿意。

「蛇性本淫哦。」，是ルパ的声音。

「啊啊啊啊智ちゃん还是未成年不可以听这个啦！」，仁菜用双手捂住了智的耳朵。

「不要把我当小孩！」，智偏过头去，作势要去咬仁菜的手掌。

「是说明明是在讲关于蛇的神话传说，怎么绕到这种话题了？」，略显无奈的昴说到。

「你们不要再说『蛇』这个单字了！！！」，桃香捂住自己的耳朵。

突然浮现的记忆像是一根鱼线将桃香从梦境的最底层吊起，猛地一睁眼，桃香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以及从旁探过头来的仁菜。

「桃香さん！醒醒！」

✦✦✦✦✦

「桃香さ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看你又是皱眉又是……」

仁菜的话语被打断，终于从梦魇中逃脱的桃香猛地将仁菜抱住。双手摸着仁菜的两侧胳膊，又探向睡裤包裹的大腿，上下其手反复确认过怀中的仁菜确实有着人类的身躯后，桃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似乎是察觉到了桃香的异样，仁菜欲言又止，只是将桃香的头揽进自己的怀里。回想着儿时姐姐是如何安慰做了噩梦的自己，仁菜用手轻抚桃香的脑袋，轻轻哼着不成形的曲调。被恋人的气味包围，汹涌而来的安心感让桃香落下泪来。

良久，仁菜感到怀中人的呼吸平稳了下来。睡衣胸前似乎多了些湿意，但仁菜并未在意，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

「……做噩梦了。」

「嗯。」

「梦里好多蛇，还有的蛇长着仁菜的脸。」

仁菜不禁扑哧笑出声。

「所以才一醒来就对我摸来摸去的吗，桃香さんH！」

「真是的，都怪你们非要讲那么多蛇的故事。」

「因为是蛇年嘛，好啦好啦。」

看着从怀中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桃香，仁菜把口中剩下的半句「而且昨天桃香さん的反应真的很有趣」咽了下去。

虽然噩梦的余韵已经散去，但梦里最后一个片段仍在桃香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桃香感到自己现在湿得厉害。

正欲起身的仁菜被桃香揽住后颈拉到怀里，另一只手将自己本就凌乱的睡衣粗暴扯开后，桃香牵引着仁菜的手向自己的腿间探去。略显短暂的一个吻将仁菜本欲出口的疑问堵回去，仿佛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何种行为的桃香有些羞耻地别过脸去。

「……」

看着绯红从脖颈一点一点染满整个脸庞的桃香，仁菜的眼睛亮了起来。相较于总是忠实于自身欲望的仁菜，桃香主动求欢的场合并不多见，因此也让仁菜格外兴奋。就在不敢直视仁菜双眼的桃香羞耻心的气球快被充满时，仁菜吻上了桃香的乳尖，下身手指的进攻也同步开始。

罕见的大胆行为让桃香的感官格外敏锐，她几乎能想象出仁菜的舌尖在自己的乳尖打转后又轻轻啃噬的画面。腿间因兴奋分泌的体液浸透了内裤在睡裤上晕染出一片深色，仁菜指尖轻轻挑拨，嘤咛便不受控制地从唇间漏出。意识到并不需要太多前戏的仁菜直奔主题。向甬道探入一根手指，内里的灼热软肉像是欢迎般地吮吸着。腾得一下，一股热意涌上仁菜的脸颊。

桃香さん真的好色情。默默地发出感想后，仁菜注意到桃香因为哭过而显得煽情的红色眼角又因难耐的刺激添了几分泪意。轻轻将其吻去，仁菜回想起自己平时被关爱的场景，细密的吻顺着脸侧一路吻向锁骨。稍显用力地咬下的同时，仁菜进攻桃香花径的手指又添了一根。

「仁菜！不可以咬！呜……」

虽然言语上很抗拒，下身猛地紧缩却彰显了被关爱的一方很是受用的事实。对恋人的口嫌体正直早已心知肚明的仁菜将桃香的抗议置若罔闻，又咬向桃香的乳房。听着崇拜的ダイダス主唱因自己手指的律动发出悦耳的泣音，仁菜感觉自己的脑子要变得奇怪起来了。

桃香本就敏感的身体在仁菜的猛力进攻下很快就丢盔弃甲立起白旗。不同与桃香作为主导方时用温柔的前戏和细腻的手法将恋人带上快乐的顶峰，仁菜主导性爱时总是火力全开地进攻——就像她对桃香的感情一样，直率却并非毫无章法。开始的几次还需要桃香手把手地引导，但很快地，仁菜在掌握了技巧的同时也了解到了桃香的身体比她想象地更加能承受快乐，这也使得她的行为渐渐变得无所顾忌，而桃香——虽然本人并不想承认——也乐在其中。

高潮的快感像是烟花在桃香的脑内炸开，随后便是粘腻而绵长的吻。一吻终了，呼吸逐渐变得平缓的桃香睁开因情欲而迷离的眼，对上了脸颊通红紧抿着双唇的仁菜。卧室的灯光被仁菜的脑袋遮住，逆光让桃香看不太清仁菜的表情。

「……桃香さん，声音太色情了。」

花了几秒才将仁菜的话理解消化的桃香回想起刚刚的自己，比现在的仁菜更加红艳的脸庞仿佛要滴出血来。下意识移向嘴边的手臂被仁菜拦住，桃香的视线无法从仁菜稍显幽暗的蓝色眼眸移开。

「不要堵住，我还想听更多。」

恍惚间，桃香有一种被蛇注视着的感觉。要被吃掉了，桃香心想着。

并未等待桃香的回应，仁菜向后退去，低头吻上方才被自己折腾过，仍挂着晶莹剔透的体液的花瓣。

「等等，仁菜，才刚刚……」

意识到仁菜要做什么的桃香话语出口一半便被突然的刺激打断，下意识想要推开仁菜脑袋的双手途中便失去了气力，变成了轻柔到近乎调情的抚摸。夹紧的大腿也被当作是一种鼓励，仁菜愈发卖力了。

无暇去思考，桃香只得任凭自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乘着快感的波浪上上下下。仁菜的舌尖上下舔弄着阴核，不安分的手指又再度探进了甬道。很难说粘膜碰撞间产生的水声和从自己口中传出的呻吟哪个更羞耻一些，桃香感到自己的意识快要飞走了，两处同时的刺激很快将桃香推上了比前一次更加盛大的高潮。

回过神来时，桃香的脑袋已经被再度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扭动脑袋蹭蹭后，桃香抬起头来轻吻仁菜的下巴。与感受到恋人嘴唇触感而低下头来的仁菜对上视线后，二人默契地将唇瓣交叠。静谧的房间内只剩下轻缓的鼻息声，只有湿透的床单提醒着刚刚进行过的激烈情事。桃香看着闭起双眼完全沉浸在接吻中的仁菜，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简直就是只小动物，桃香心想，但是做的时候却又……

回想起仁菜那个有些强势的居高临下的眼神，桃香的心猛地一跳。

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后，仁菜将自己的身体贴向桃香。醒来时穿着的睡衣早在刚刚的缠绵中被剥离，桃香用皮肤感受着仁菜娇小但灼热的身躯，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是比体温更灼热的欲望。

「……桃香さん……」

听出了仁菜未说出口的欲求，桃香却移开了视线。并非出自羞耻，而是出自尴尬。

「……抱歉，仁菜。」

「？！」

「已经累到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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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是怎么新年第一天就把仁菜惹生气了？」，初詣时，看着脸颊鼓鼓像是小河豚一样的仁菜，昴偷偷凑到桃香耳边问道。

「也不是惹生气了……」「我才没有生气！」

看着昴无言投下一个同情的眼神，桃香长叹了一口气。

此时的井芹仁菜正恶狠狠地在绘马上写下「希望桃香さん不是体力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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