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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刑比赛3(上),7

小说: 2025-09-02 08:12 5hhhhh 9570 ℃

邵嫣卿知道,留给她的选择不多了。事实上,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留给她钱太多了,即使她想要多花一些,可总归还是用不到的,很多东西即便买下也是浪费。

她最终只拍下了赵佳彤的绞索,由连衣裙裙摆制成的绳段。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次她花了足足八万,她的竞争者太过于执着,实在让她没想到。

她又一次现场开箱,但对她而言,这条绞索用不上,至少现在用不上。

“还有最后一个。”

邵嫣卿心想,她知道时间不多了。

part.6

蔡娴琪把嘴里的肉棒吐了出去,将其射入口中的精液慢悠悠地吞咽进肚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拿起一张纸擦擦嘴,并接过对面那人递来的衣服穿上。

刚射完的肉棒保持着勃起的状态,长度足足接近二十厘米,可与之完全不匹配的,是对方隆起的胸部与娇柔的脸蛋。如果忽略胯下的一条巨根,那这人显然是一位身姿高挑的美女。

这带把的美人搂着蔡娴琪,帮她穿上了这件绿粉色条纹的吊带针织背心。蔡娴琪本是高冷优雅的风格,体态端庄修长,皮肤白皙,此时这着装倒是另有一番风味,增添几缕轻松的悠闲感。

谁也不曾想到,这位获奖无数,年仅二十就名扬国内外的美女模特,私下竟有着如此爱好。显然她并不知晓的是,在房间某处她不曾注意到的角落,一个亮着红点的针孔摄像头正静悄悄对着这里,将一切景象都如实记录下来。

蔡娴琪自认为成名的速度很快,只用了短短一个月就成了当时的业内名人,可她显然没有想过,自己彻底跌落神坛用的速度更快,仅仅是一晚上,她的名声扫地,所有赞助商合作人全部撤销了协议,与她撇清了关系,社交账号上更是骂声一片,床上她淫荡模样的影像图片满天飞,冲上了很多网站的历史热度榜。

并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数虚构的或真实的黑料与八卦源源不绝,充斥着整个网络。即便这是一个开放包容的时代,她还是被粉丝与路人唾骂侮辱。

她知道有不少人嫉妒或仇视她,也对这类情况有所心理准备,可任她怎么预备,这一次却是一击毙命,丝毫没有反抗与周旋的余地。

不论私下品性如何,她向来自认为是一个乐观开朗,不会轻易动怒或抑郁的姑娘,喜好交友与旅游,从未受过什么过大的挫折。可那天事出后,她第一反应便是翻窗直接跳下,虽然仅存的理智在最后关头拉住了她,可轻生的念头始终如影随形。

蔡娴琪原本的打算是等到实在失去活下去的动力,就找一个清净的清晨,服下安眠药后悄然死去,把染上污浊的名誉和一地烂摊子丢给世界。可她无意中发现第一届公开绞刑大赛即将举行的消息,目前正是报名环节。鬼使神差之下,她提交了申请。那时她不晓得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只知道如果抽签通过的话,她会在全世界直播的时候,被上亿人注视着死去。

她本是冲着这样的死法,以及报复一切的阴暗目的去的,可待到真的被抽中,她才意识到很多事情似乎与想象中不太一样。

蔡娴琪站在台上,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来自台下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虽然面对这样一位美女,大家显得很耐心很包容,可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和表情足足一分钟了,观众们即使不急躁,也难免心生疑惑。

而台上沉浸在回忆里的蔡娴琪同样有些奇怪,原本她都准备迎接各种谩骂或者羞辱了,可到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自认为哪怕在模特圈外也小有名气,再怎么说也是个有不俗实力和底气的颜值区博主,但落针可闻的剧院里,这些观众却像是不认识她一样,除了刚上台时的掌声,不管是欢呼还是骂声都一点没有。

相比之下,网络上倒是热闹一片。毕竟观看直播的并非只有冰恋爱好者,还有无数路人,自然不缺认识蔡娴琪甚至粉过她的观众。他们没想到,这个身负黑料的美女模特,竟然也是绞刑大赛的选手。距离蔡娴琪被爆出黑料已经过去接近一个月,网络时代红的快凉的也快,蔡娴琪的脸在直播中出现的一瞬间,却是令她如死灰复燃,无数人瞬间回忆起了她的所作所为。

很快,现场观众在自发搜索与相互告知后,也陆续得知了蔡娴琪的身份与过往。只是与线上乱作一团的直播间比起来,剧院里宁静许多,没有多少人对蔡娴琪这个人发表过多看法。比起八卦新闻,大多数人还是更在意选手的表现。

看着这位压轴的选手,邵嫣卿的心绪莫名与对方共鸣,她哪儿哪儿都和对方不一样,除了一点——她与蔡娴琪都不是因为喜欢冰恋而参加绞刑大赛的,而是纯粹的一心求死。也正是这样一种向死而生的目的,让她自始至终很难体会到周围人群兴奋激动的心情。

即使是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这位红极一时的年轻美女模特依旧保持着镇定与坦然。不知不觉间,邵嫣卿也被对方影响,极速跳动的心脏渐渐安分下来,像是被一双手安抚着躁动。

也是由于这一系列原因,邵嫣卿对蔡娴琪的关注度前所未有的高,从上到下把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仔细察看一遍。或许,这是她人生里最后一位印象深刻的人了。

标致的瓜子脸配上鲻鱼头短发,光是最基本的外观就足以从花丛中的万千娇花里脱颖而出,更别提自身透露出的高贵优雅气质,更是秒杀不知多少以名媛或仙女自居的伪劣品。

睫毛被特意打理过,根根分明舒展而出,黑色瞳仁映照聚光灯,目光神采动人,配上眼线与浅浅卧蚕,更显得双眼明媚。蔡娴琪的鼻子和赵佳彤一样高挺,但更加柔和,线条平滑而圆润。唇上涂抹一圈唇膏,淡淡泛着光,不仔细看或许会认为那是她嘴唇本身的颜色。

蔡娴琪的肤色与容颜一样,都可以用柔和来形容。天然的白皙,毫无病态的苍白,如同一块温润的白玉。双眼周围打上一圈浅浅的红色眼影,脸颊两侧同样有颜色淡到极致的腮红。

一些观看直播的粉丝认出,只有在最重要的场合和表演中,蔡娴琪才会选择这副妆容,因为她亲口说过,这是她觉得最适合自己,最完美的一套装扮。很显然,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当下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也是最后一个。

右边头发别着一个米色发卡,双耳也被挂上了一对流苏耳环银饰,避免了空荡的局面。对于它们,蔡娴琪说不上多喜欢,只是挑选了一些不那么单调,也不过于花哨的配饰。抛开因为生计穿上的无数奇装异服,她心底深处实际上是渴望平淡的。至少,她很讨厌那些五颜六色,甚至还会发光的臃肿套装,哪怕这些由奇葩设计师为她定制的服装给她带来了声望与钱财。

等到邵嫣卿把蔡娴琪的颈子往上欣赏完,采访环节已然开始。她有些急切,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她没有去听采访的内容,只是一个劲地往下一寸寸观赏着,从蔡娴琪的下巴到白皙的脖颈,再到两边凸起的锁骨上。每一个部位都让邵嫣卿观看很久,视线来回徘徊,仿佛在看一本值得反复品鉴的世界名著。

蔡娴琪的身材是纤细中最为完美的一种,距离骨感的干瘦身材只差临门一脚,可这一小段的差距赋予了她其他女孩无法到达的高度。初看时,她的脸蛋就像是艺术品一般漂亮与完美,而结合整具身体来看,却是显得愈发完美,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足以担得起女神这个名号,让人越看越喜欢,时间越久越能品味出蔡娴琪的美。

和外貌的优雅高洁不同,蔡娴琪的着装时尚潮流,一件无袖白色挂脖背心,外面套着一件灰色网纱罩衫,下半身是被皮带束住的纯白色牛仔半身裙,一对裸足则是被平底绑带凉鞋裹住。

这身装扮别说驾驭,光是有胆量当众穿出来接受人们目光洗礼,就已经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灰色罩衫如天竺舞女佩戴的面纱,将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肤半遮半掩,只可通过形成半透明效果的网纱孔洞管中窥豹,难以一睹芳采。不过凡事留有一线生机,在挂脖背心的两侧吊带与罩衫之间的肩膀区域,却是特意被留出了一小片空缺,蔡娴琪柔嫩的肩膀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就像是在水流最为堵塞时打开了一道闸门,冲开了无数观众欲望的防线。

这种不知是有意无意的打扮与设计让人着魔,为之疯狂,肩上裸露而出的肌肤上,赫然还有两块凸起,那正是蔡娴琪性感而精致的锁骨。本应光滑平整的肩部露出两块独特的凸起,形成一种异样的反差美。

至于最吸引现场绞刑爱好者的,自然要属蔡娴琪的一条天鹅颈。肤色与形态趋近完美,每每侧头,脖子上的两条美人筋凸现拉直,吸引力瞬间拉满。所有人都知道绞刑是用绳子吊住脖子,所有人也都知道扼住脖子会导致缺氧窒息,可真正能够用美来形容的脖颈实在过于少见。幸运的是,今天的现场就有这么一位拥有漂亮脖子的选手。

半身裙下的双腿修长纤细,但却没有多少人去关注。在这样一张脸蛋与脱俗气质的影响下,鲜有人在往她的身下看去。在绝大多数时候备受瞩目的美腿,反倒像被冷落了一般,只能成为容颜与气质的陪衬。

直到记者们的提问进入尾声,邵嫣卿才从中缓过神来,有些紧张地把出汗的手心往身上一擦。面对各种刁难或恶意满满的问题,蔡娴琪全部从容作答,丝毫不显得窘迫或无措,或许直面死亡让她想通了很多,有些曾经放不下的执念如今也已经释然。她时而高傲地扬起下巴,或投去轻蔑鄙视的目光,配上这张清秀柔美的面庞,一种奇特的魅力极速激发。

“我抽中的死法,叫做‘摩天轮’,”结束了最后一次回答,蔡娴琪谈起了接下来的绞刑环节,“和我为了艺术而活的一生一样,我的死也有些艺术化。顾名思义,摩天轮是一个不断缓慢旋转的圆形装置,只不过它上面吊挂的不是轿厢,而是我本人。我将被吊在上面,随着摩天轮的转动而上下起伏,从最高点的完全悬空,再到最低点的脚踩地面,如此循环往复。”

她坦然地说着自己的死法,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她说话的同时,这一场表演的关键道具也被推了上来,从外观看来,的确与摩天轮无异,只是小了许多,且更为简洁。除了一个用以悬挂绞索的横杆,剩下充当轿厢的圆片上空空如也。“摩天轮”背后是一块圆形的黑色背景,黑的很纯粹,恰好与蔡娴琪服装的浅色相对应,如此一来,无论是拍摄还是现场观看,都会因为色彩的反差观察到更多丰富的细节。

“蔡姐姐,很明显这将会是你人生中最后一次登台演出,那么对于你的真爱粉和黑粉们,请问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很感谢这一路上陪伴我的朋友们,没能继续走下去,我感到很遗憾很无奈。至于那些一直诋毁我,想方设法毁灭我的,我会用我的死亡告诉你们,无论活着还是死去,我都比你们想象中的要优秀。”

回复完最后一个问题,蔡娴琪把话筒递给了陈曦,转身向着摩天轮走去,那道背影显得如此孤独而又洒脱,令不少人为之动容。她拿起早就固定在横杆上的绞索,那是一条纯白色的编织绳,目测撑死只有一根半手指粗。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规格,绞索的直径越短,脖子所要承受的重量越大,对选手的硬件条件与表演水平的要求就更高。对于冰恋学院的女孩们而言,不管是平日练习还是最后一舞,她们都不会选择这么细的绞索,既没美感,又不能好好享受。蔡娴琪虽然身材偏瘦,但一米七多的个头摆在那儿,注定她的体重不会太轻,且由于她并不具备任何绞刑经验,种种因素叠加之下,她能否上演一出精彩舞蹈,这多少让人心中没底。

“不会要褒姒吧?”

“本以为上一位选手赵佳彤会翻车,结果人家裙子的质量还不错,但这个蔡娴琪没经过训练,用的还是这么细的绳子......”

“这个绞索,总感觉她会挂的很快啊。”

“还是看看摩天轮的运行速度再说吧,如果转一圈的时间比较短的话,说不定能延长不少绞刑时间。”

观众席众说纷纭,有人已经准备直接等待拍卖环节,也有人抱有乐观心态,期待蔡娴琪可以如她在时装与颜值领域一样,在死亡之舞下大放异彩。

蔡娴琪的动作很麻利,却也不显得仓促,在生命中所剩无几的时光里,她仍然是如此从容,不急不躁。绞索很快在脖子上收紧,背后留出的一段松垮地垂在空气中,等待摩天轮启动后把它拉直。

“那么下面,就让我们把舞台留给第六位选手蔡娴琪!”

聚光灯的亮灯变得柔和许多,场中也安静下来。摄像机的镜头从上往下滑过,从她完美的脸蛋到标新立异的着装,再到光滑无暇的白皙长腿,每一帧画面都仿佛艺术品,值得反复品味欣赏。

事到如今,蔡娴琪仍然在理着头发,不断撩动发丝,照着眼前面对舞台的屏幕整理发型,让自己的面容尽量更加完美。她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徒劳,因为无论多整齐的发型,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凌乱,或许她有些不愿承认,可事实上便是她紧张了,在通过这些细微繁琐的动作缓解心中压力,

蓦地,脖子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切割了一下,细腻的肌肤感受到一股不轻不重的摩擦。蔡娴琪下意识把扶住额头的双手伸向脖子,恰好导致贴在喉部的绞索往上挪动了位置,直接贴在了颔下,直接露出下方一条完整的绝美天鹅颈。

下一秒,一股力量拖拽着蔡娴琪往右侧走去,本来松垮搭在脖子上的绞索由此拉紧几分,给予她不小的压力。迟钝了片刻的蔡娴琪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是摩天轮启动了,此时位于最底部的绞索正在缓缓上行,带她脱离地面。

没几秒,蔡娴琪就被迫从舞台中央来到舞台右侧,而此时,绞索也即将彻底绷紧,把她带离地面。蔡娴琪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可脖子上压力骤增的一瞬间,她还是慌了。呼吸乱了,心跳乱了,脑子里也乱作一团,思维一片空白。

站在原地没动弹的身躯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所幸一只手掐住了她的喉咙,扶稳了她——当然,这并不雅观,也不温柔。蔡娴琪只觉得喉部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撞,然后持续的压迫感凝聚在颈子上,这个人体最脆弱的部位承载的重量越来越大。她现在想跌倒都跌倒不了,只要失去重心倾倒,她就会立即被脖子上的绞索拉住。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不跌倒的代价就是她脖颈会因此受到一次又一次重创。

蔡娴琪宛若一只提线木偶,被脖子上的绞索连带着不断蹒跚摇摆。绞索时不时撞击在颔下的咽喉处,不知不觉间,她感受到了有什么力量一次次在按压着嗓子,似乎是一把铁锤在敲打钉子,只是这钉子被换作了她的舌头。每一次绞索轻微松弛之后的扯紧,她双唇就不自觉轻启,口中的舌头莫名向前一伸,仿佛是什么条件反射。

这异样的感觉提醒了她,也让她倍感精神,可未等她想明白,绞索向右的拖拽感消失了,紧随其后的是另一道向上的力量。这股力量不容置疑,硬生生拉扯这个身姿曼妙的漂亮女子向上抬升。蔡娴琪这时候终于意识到绞刑正式开始了,她即将第一次面对脖子被套住,而双脚离地的局面,她不知道是否会和自己第一次走上T台一般具有新奇感,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喜欢,可她有一件事很确定,那便是她根本没有准备好。

“咯——”

嗓子眼里只来得及挤出如此压抑的一声,接着场中回归寂静。蔡娴琪相对轻盈的体重让她不至于用脖颈承载太多重量,但也让绞索用了更短的时间就拉起了她。所有人清晰看到,凉鞋里露出的十根脚趾全部蜷缩了起来,狠狠用脚趾甲掐紧了鞋面,指甲在凉鞋鞋面剐蹭的短促打滑声像是什么古怪的琴声,刚出现却又稍纵即逝。

蔡娴琪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感受就是脖子很酸,很累,很痛。她想起很久之前在训练室里度过的时光,每次做完拉伸运动后,肌肉总是会无比疲倦,怎么都使不上力气。而现在自己脖子的感受,就与那时候相同,她本能地觉得自己应当感受到强烈的疼痛,可事实上,酸累反倒占据主导,就像是高强度运动后的乏力,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她的脖子的确在经历一场拉伸运动。

蔡娴琪没有任何窒息游戏的基础,对绞刑自然一窍不通,她所有的动作都发自内心,是真心实意的本能流露。她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死在自己的粉丝乃至全世界面前,可她不了解绞刑,她知道很多人都觊觎自己的身体,对她的每一个部位都评头论足,但她也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她不知道为什么脚掌离地的瞬间,她眼睛会忽然暴凸瞪大,也不知道为什么脖子传来酸痛感后,自己的嘴巴会立即分开,并且一条滑腻的长条物体从齿间挤出。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甚至没时间去困惑。

镜头飞快拉近,只见那双画着眼线,打了一圈淡淡眼影与亮粉的眼睛瞪大到了极致。和正常情况下显露的明媚眸光不同,蔡娴琪此时的眼睛也很大,但其中饱含的情绪并非淡然或喜悦,而是满满的惶恐和惊讶。她的瞳孔缩小,上下眼睑像两块同极磁铁,不断排斥远离对方。

正在张开的不止眼睛,还有她的粉唇。上下几颗洁白皓齿浅露,一小段湿漉漉的红色软体若隐若现,那上面晶莹剔透,在灯光照射下亮闪闪的。那正是蔡娴琪的舌头,它本不应该这时候出现,可由于绞索勒住的位置,导致蔡娴琪刚被吊起,它就激动地前后试探,软肉几度挤进齿缝,像在给自己的主人剔牙。

蔡娴琪的肩膀也不自觉用力,绷紧了整个上半身的力量对抗脖子上的绞索,她觉得她尽力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不过效果微乎其微,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想要用脆弱的脖颈抗衡重力实在不现实,蔡娴琪一番折腾并没有让自己好受些,反倒消耗了好些体力。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那便是她这短短十秒的表现让评委组与观众对她的评分高了不少。

颈子上的美人筋用劲突起,柔韧的两道长条肌肉显得硬挺无比,为这条细腻白皙的脖子增添几分狰狞的美感。罩衫与背心间的斜方肌仿佛拥有了生命,在蔡娴琪下意识的挣扎扭动下起起伏伏,如同脉搏般具有节奏地抽动。锁骨同样由于反复用力而愈发突出,在周围小片皮肤上突出轮廓,不过不太明显,只有细心者才发觉到。

很多部位在张开,自然也有收紧的,比如死扒鞋面的脚趾,比如攥紧的双拳,比如下意识夹紧的肛门与阴道口......

蔡娴琪四肢的每一块肌肉都在使劲,都在与脖子上的绞索抗衡,她实在没想到,绞刑是一件如此费心费力的事情,原以为挂上去后踢蹬几下就会没气,可奈何她抽中了需要经历十几甚至数十次的循环绞刑,而且绞刑期间承受的痛苦远超自己预料。

忽然,场地内传来噗的一声,各个音响里共同传出了一声尴尬的屁声。蔡娴琪全身的肌肉不断收缩绷紧,肛门无意中失去了控制,发出这道突兀的响声。好在她做了一定的预习功课,虽然不知道绞刑如此痛苦,但起码知道会导致失禁,所以特地禁食了一整天,同时排空了肠中的污秽,不然她就得成为比赛中途第二个大便失禁的选手了。

观众们对这道屁声的兴致很高,议论也逐渐大了起来,但蔡娴琪本人却熟视无睹,她耳边尽是嗡鸣,压过了外界一切嘈杂,就像是她经历过很多次的麦克风出故障的杂音,只不过现在不是音响外放,而是像拿了一副入耳式耳机,尖锐的鸣声直击耳蜗,深达大脑深处。

就在她头晕目眩,眼前一切褪去色彩,被黑白侵蚀时,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然后脖子的压力骤减,呼吸变得顺畅,一切都回到了被吊起之前的状态。蔡娴琪茫然地低下头,脚底正是她刚才那段时间里魂牵梦绕的东西——地面,她又回到地上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大脑宕机,短路的脑子一时间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呆呆地盯着脚尖。不过很快绞刑的后遗症就来了,脖子上的疼痛盖过了其他感知,蔡娴琪只觉得脖颈里的骨头像是错位骨折了一般,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在原处了。用手试探一摸,喉中干涩与阵痛并起,如同渴了好几天的落难者,急需一杯水润润喉。

初次勒喉、吊起的负面效应还在逐步增加,台上的女孩明明已进入缓息时间,但动作行为依旧诡谲。她的双手轮流朝脖子上的绞索摸去,不知是在抚慰脖颈的苦痛,还是在确认绞索依旧勒紧。当一条手臂垂下放松时,总是时不时猛然抽动一下,如鞭子一样打在空气中。和双臂一样做着无意义循环动作的还有她的眼睛,那双经过修饰后更加明媚的眼睛失了焦,没了精神,在脑袋的一次次晃荡下往上翻去,然后又如梦初醒般降下,然后又翻白......

喉咙里的呼吸听着像是漏气的风箱,无论从正面还是侧面观望,她口中喷洒而出的白沫都像是四散的烟火清晰可见,在摩天轮黑色背景的衬托下,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很短暂,但也很漂亮。

恍惚间,抬着头沉重呼吸的蔡娴琪看到了一张屏幕,那上面有一个年轻女子的影像。在愣神好几秒后,被绞索拽了一下的她忽然意识到那正是她自己。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染上潮红,表情痛苦而茫然,隐约还夹杂进一缕屈辱。这是蔡娴琪从未经历过的情况,哪怕是排练最辛苦的那些日子,她也绝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可今天她被一条绳子逼出了这副糟糕透顶的形象。

“等等,绳子.........?”

蔡娴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涣散的目光聚焦在面前的观众们身上,然后手指动了动,发现正握着一条细长的条形物品,而且这东西正环绕着自己的脖子。她努力地辨认着面前的一切,破碎断裂的回忆在脑里飞速重组,很快她就回忆起了事情的始末。

“原......原来上吊这么难受吗?”

本以为很快就可以失去意识,然后在浑浑噩噩间死去,可现实和她预料的差异太大了。

蔡娴琪努力地蠕动着咽喉,想要咽下一口口水。可她立即发现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不是绳子,而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堵住了。瞬间,她慌了神,一边用手凌乱地抚摸喉咙,一边又尝试了好几遍。她在心里不断祈祷着,祈祷不是喉骨之类的断裂或塌陷,哪怕她今天就是为了死而来到这里,可初次受刑的她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普通人都会有的对生存的追求。

好消息是喉咙一切正常,她没有感觉到任何松动,坏消息是她触及喉部的一瞬间,灼烧似的痛感就从骨肉深处传来,只要轻轻一碰,钻心的疼痛就会出现在这处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上。

“咕......”

蔡娴琪又尝试了一下,她艰难地做出了一个吞咽东西的动作,可下一秒,她施加下去的力气如同被反弹回来,一股反胃感突兀出现。她措不及防,紧闭双眼张开嘴,口中在摩天轮上积蓄了一圈的涎液拉着丝流出,涎液很粘稠,垂在半空许久不曾断裂和落下,或许是还混入了胃中的一些液体。

“呃——”

蔡娴琪回过神,思索一秒后用小臂上的罩衫擦了擦嘴,强行断绝了嘴里的“藕丝”。然而她还没做出更多的动作,脖子上的绳子又勒紧了——摩天轮的第二圈要开始了。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可与第一圈的紧张不同,这一次蔡娴琪心底升起了一缕不该出现的恐惧。

“不......不对,我为什么要怕?我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在今天死掉吗?我......我怎么会怕?不不不,这不对......”

没等她想明白这股恐惧的来头,绞索就毫不留情地拉起了她。

瞳孔极速缩小,一切都像是上一圈时的情景重现,不过显然这只是个错觉。这一圈的刚开始,蔡娴琪的双手迅速朝头顶伸去,十根手指纷纷使出了一切蕴藏的力量,它们紧紧握住颈后的绳结,肘部弯曲,臂膀一次次用力绷紧,想要依靠这双手把自己提离绳套,阻止它榨取自己的生命。

显然这样的努力是可笑且徒劳的,没有任何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逃离死亡的魔爪,尤其是这样一个被绞索摧残过一次的女孩子。她如此举动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胸中心脏的跳动倒是一次次加快,仿佛蔡娴琪手臂的动作是气泵在给心脏加压,源源不绝为自己身体提供压力。

一次比一次快速、沉闷的心跳宛如持续按下的音量键,蔡娴琪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不对劲。观众席的窃窃私语变小了,熟悉而陌生的耳鸣开始萦绕。生死交错间,她心底冒出这样一个荒诞的想法:这耳鸣成了舞蹈时的伴曲,心跳是歌曲的鼓点,可着鼓手太过于业余,每一个鼓点都不在节拍上,听着乱七八糟,令人烦躁。

第二圈的蔡娴琪没有像第一圈微微仰首,而是低着头挣扎。摄像机仍在拍摄着选手的状况,只是低着头的蔡娴琪不知道也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很是恐怖,既像绝望求生,又似寻仇未果,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能体会到她的绝望。

那张清秀精致的脸蛋狰狞扭曲,无论是睁大分离到极致的眼皮,还是饱含血丝的眼白,又或从牙齿和舌尖淌出的黏丝,无一不像是一个吊死的女鬼——还未死亡,她就已经像一个恶鬼了。蔡娴琪看不见头上的显示屏,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多么骇人,她只是在盯着脚下的地板,用掺杂怨恨与乞求的目光死死凝视着,凝视无情远离的地板,凝视离她越来越远的希望。

“不......不行,我一定要碰到地面......”

她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着,脚尖朝下倾斜绷紧,数不清的血管青筋凸起,它们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只是结果不遂她愿。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蔡娴琪欺骗着自己,麻痹着自己,她很清楚地看见眼前景象黑了下去,世界失去色彩,距离感也消失了,她的感官时而丢失时而混乱,可她还是不愿放弃,用仅剩的理智与本能抗衡。

凉鞋中,每一根脚趾都用尽了力气,它们圆润稚嫩的趾头死死抵在鞋面上,凸出的脚趾甲在脚趾一次次收放间抓挠着橡胶,剐蹭的声音像断断续续的擦黑板的声音,虽很轻微,但让离得近的观众听起来有些心烦意燥。

镜头和观众的目光基本聚集在蔡娴琪的脸蛋上,毕竟这张扭曲的清秀脸蛋有种异样的反差美。只是坐在前排和一些别有用心的观众眼中,蔡娴琪足部反倒是第二圈中的重头戏。和手部的肤色一样,她的玉足同样白皙娇嫩,皮肤细腻的脚背如清澈的水面,将皮下青色红色的筋络血管一一展现而出,自光滑肌肤上凸起的静脉具备着其他部位难以比拟的魅力,就像是厨艺最好的厨师以平凡食材做出的绝世美食,明明是一副平常的画面,在蔡娴琪的身上却恰如点石成金,为恋足的观众呈现一张满分的答卷。

脚趾头一个接一个变红,从颜色的变化与她愈发激烈的颤抖,都可以看出她有多么的用力,对生存的渴求又有多么强烈。副机位的摄像机拉近镜头,关注蔡娴琪脚部的观众们看到,在一些地方有几处破皮,偶尔还有浅浅的茧子一闪而过。显然这些都是她在无数努力中积累而成的,只可惜今日都将化作一场空,她肉体所经历的一切磨练都将随着灵魂的折磨而终结。

被绞索吊起的蔡娴琪依旧在努力,但她知道地面已经是遥不可及了。在今天之前的数个夜晚,她是那样的渴望死亡,希冀眼睛一睁一闭就永远从世界上消逝,带着她承担的一切屈辱和责任,告别粉丝,告别仇人......可这仅仅是第二圈,她居然已经开始期待双脚再度接触地面,她怀念脚底踩在地板上的踏实感,她怀念可以随意呼吸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不!我......我要活着!”

蔡娴琪猛然惊醒,眼前黑暗的雾霭似乎都因此消散大半,为她展露出色彩缤纷的现实世界。她修长的右腿用力一蹬,整个身体往前一摇,下肢带动全身大幅度晃了又晃。求生的意志很快制止了她这样的举动,显然她不可能通过这样的方法把绳套摇松或者摇断。似乎......似乎只能等待这一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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