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子弟喜欢硬骨头，刘皓得出这一猜测。

富家子弟最多是玩玩换妻派对，刘皓觉得高干子弟应该也挺爱干净。

直到他亲眼目睹了这个数量规模，参与对象不局限于男人、女人，还有某些动物的群交派对时，刘皓的头皮炸了。

而别墅的主人就这么遗世独立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面前的人兽狂欢，看得可认真可仔细，跟欣赏艺术品一样。他本人也像个艺术品一样，皮肤白皙，身材挺拔，长得很来劲，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刘皓只想逃，可是面前的景象哪里容得了他逃。

刘皓知道今晚包他的是个来头挺大的主顾，多大不知道，但听说有点疯，别的高干子弟都在观望，还在等叶修反应，这位在刘皓出台的第一天就把人招来家里。

刘皓看着被送到眼前的纯度达98%的高纯度毒品，心想，毒虫能不疯吗？

前辈的话他到此时才明白，对于这些人而言，搞死他就和搞死一只鸭子一样。

动物配动物，可不是这个理吗？

刘皓根本不敢去想拒绝后会有的可怕后果，也不敢想自己的凄惨下场，他的脑子竟然还抽空想象了下如果自己真的堕落了，那些深爱自己的人、自己深爱的人知道时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他看着被喂到嘴边的蓝晶，看到身边那些人对它的渴求，做出了一个勇敢的举动，他把那包毒品推开了，是推开了，他没用劲，他站起来往外走，但是很快被一拳捶倒在地，脑袋嗡嗡地响，被抓起头发，眼前又出现那包多少人千金难求的蓝晶，刘皓固执地把头扭到一边去，换来的是被踩住头发，那人踩完，刘皓想起来，结果迅速被踩下去，其间不断有形形色色的人在他头顶狂欢踩踏，刘皓的头固执地想要抬起，但是其结果就是像一个篮球一样，刘皓不敢再抬起来。

刘皓知道毒虫会对重复做无意义的事情上瘾，美剧里就有毒虫故意在门口挖坑，把房间里两个瘾君子引出来接替他挖。

刘皓害怕自己会直接被踩踏身亡，好在只持续了二十多下的踩踏几终于停止了，刘皓不敢再反抗，甚至连毒品都愿意接受，但是他没有那个机会了，他拖到了关着一头躁动不安的公马的马厩前。

旁边还有一个驴厩，里面一个金发女郎裸着下身被巨大的驴鞭干得嗷嗷直叫。

刘皓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强撑着想要爬起来逃走，但是被人踢了一脚，这脚踢在下巴上，他咬到自己的舌尖，疼得要死，脚踝被人拎着像小狗一样倒提起来，裤子被人扒了。

冷飕飕的空气打在他裸露的肌肤上，他想要收回腿，换来的是狠狠的一脚。

这一下踢在脾上，刘皓头冒冷汗捂着那里，感觉可能破了，他是不是要死了？死了就好了。

刘皓的内裤被撕烂，被扔进了马厩里。

原本聚集在驴厩旁的公子哥们转移阵地往刘皓这里来。

在这里，花钱买票的人类和观赏用的“动物“的区别很明显。

外国女郎不爽地发出一连串咒骂声，还用拿在手里喝的酒瓶子砸向刘皓，可惜砸到木栏上。

那马一见刘皓就跃跃欲试，蹬着蹄子在地上刨，可惜刘皓缩到角落，那马被套着碰不到他。

“把套索解开。”有人在说。

“这样他会死的。“有人提醒。

“死就死了。”有人无所谓道。

“你心疼啊？”有人揶揄。

“不是，我是想说，尸体给我吧。”那个好心提醒的人说。

“把他绑好了！“有人在喊。

立刻有壮汉把蜷缩在拐角的刘皓提起来，两只手分别绑在木栅栏上。

“不要！”刘皓疯了一样挣扎，但是粗麻绳还是一圈圈地缠上他的手臂。

“腿也分开！”那个提议绑起来的人在喊。

刘皓这次玩了命地挣扎，两条腿疯狂地躲闪，为了躲避抓握，他玩了命地挣扎。

“别弄断他的腿。”有人提醒。

“是啊，搞成上次那样就没意思了。”有人附和。

两个壮汉的动作稍显犹豫，刘皓趁机收回了一条腿，玩了命地踢踹，可惜无济于事。

两条腿都被牢牢抓住，摆成M型，小腿从木栅栏的间隙伸出，就这么姿势别扭门户大张地坐在粗壮的木桩上，两个仆人手脚麻利地给刘皓绑上麻绳。

“别绑别绑！”有人起哄。

“是啊绑了就没意思了！”

“你们举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那个喜欢观摩艺术品的主人此时走了过来，为了他精心上演的节目都停下，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往马厩这挤。

“动物们”则乖乖地等在原地，等着主人回归。

动物们则被牵走，免得它们的发情声扰人雅兴。其他动物都还好，就玩蛇的真不好拽出来，那被玩的主儿也是老江湖了，让人把他吊起来，肌肉放松，气运丹田，用上拉屎的力气，那钻进他屁眼的蛇就在地心引力的辅助下自己掉下来了。

那边兵荒马乱给刘皓清场，刘皓就是当晚的聚光灯主角。

那两双黑壮胳膊于是牢牢擒抱住刘皓的腿，深色肌肤将裸露的白皙长腿衬出几分情色，给人一种强烈又肉欲的视觉刺激，一声感叹：“可惜。”

“是啊，还没玩过呢。”

“这种货色有什么好玩的？”

“是啊，我今晚来还以为是什么妖精呢？就这？”

“叶修是没吃过细糠吗？”

“他吃过。”说话的人仿佛叶修吃的细糠是他家的。

“哎呦喂求细扒。”

“哼，他吃过所以才看不上这种。“那老兄不愿多提，他这种反应令他头上那顶绿帽被牢牢扣上。

“等马儿冲过来你们再松开。”有人吆喝。

“对啊，胡蹦乱跳才好看。”

所有人屏声以待，有很多人掏出手机，场中刘皓惊慌绝望的叫声、马畜的嘶鸣声和隔壁女醉鬼的喋喋不休的骂声夹杂在一起，主人皱眉，很快有人把她带走。

这下只剩下交配双方了，所有人都在等着那昂起巨大黑色马屌的公马冲锋。

刘皓知道没人会救自己，还是忍不住哀求。

“救命……”

“求求你们不要这样……”

“原来叶修就是为了他这么个东西……” 说话的声不大，慢慢悠悠的，却点醒了刘皓，他发狂地挣扎起来，大喊道：“叶哥还在家等我。”

一片嗤笑。

刘皓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旁观的人，却只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或饶有趣味或漠不关心，刘皓声嘶力竭，就像无路可走贱卖自己的破产赌徒，“是真的！”

但是没有人相信。

忽然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那你说说你叶哥最喜欢什么体位啊？”

“传教士体位！”刘皓不假思索。

哄堂大笑。

刘皓知道他们是在拿自己逗乐子，但还是有问必答那些绝对隐私的问题。

可是当所有问题回答完后，一个不耐的声音嚷嚷：

“喂喂，别那么多废话了，再不开始老子可就走了！”

那些刚刚被刘皓逗得哈哈大笑好像要放过他的高干子弟们立马众口一辞，催促着游戏开始，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快放马过来！“引得嘻闹一片。

死刑没有被取消，只是延迟了。

那个叼着烟风淡云清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得倒的人也没有出现。

刘皓的心竟然进入一种宁静当中。

他知道自己完了。

那种坦然接受命运的死寂心情，令他停止了发狂挣扎，但是抓着双腿的力道没有一点减轻。

刘皓没有再徒劳挣扎，给自己徒增笑料，而是静静地扭头望着大门，就像盼望奇迹能够出现的傻瓜。

他那搞笑的模样引得一阵发笑，有人笑得肚子都疼了，有人笑得前仰后合，有人笑得要扒拉着身边人才能站住，指着刘皓问：

“你还真以为叶修会来救你啊？”

大门被轰然破开。

两列全副武装的长枪兵鱼贯而入，我国禁毒形势还是很严峻的，不同于基层警察用的绰号“小砸炮”的64式手枪连开7枪连头水牛都打不死，长枪才是真正能制造杀伤力的武器，一般毒贩看到明晃晃的长枪都老实了， 而一马当先走在列队之中被盾牌护卫着的高大男人，在进门的一瞬间，

刘皓声嘶力竭的声音就响起：

“江哥！！！！！！！！！！！！！！！！！”

这一声石破天惊，集体掉线的高干子弟们和严阵以待的长枪兵们都望向了他。

但刘皓不管这些，他眼里只有那身穿白大褂的法医。

对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快恢复常态，进入指挥状态。

等到刘皓被放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模样有多狼狈。

门户大开、什么都被看光了，还有脸喊人“哥”。

但是他得救了，劫后余生，刘皓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抱着别人塞给他的裤子哭得不能自已。

江润泽在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带着部下走了。

现场所有人员都被带走询问，刘皓的情绪在短暂的发泄后终于稳定下来，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警一直陪着他，还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

刘皓被带上警车时，惊讶地发现车上都是警察，而不是关押犯人的车，刘皓看了一眼后面的车，迟疑了，带他上车的女警叫他坐到窗边去，刘皓乖乖听从，女警给他开了个窗户缝透气，叮嘱他不舒服和她说，刘皓表示感谢。

他敏感地感受到，能受到这种特殊待遇，是看在江润泽的面上，整车人都对刘皓光秃秃的手腕视而不见。

江润泽是真的有种，不止是“动物”们，他几乎逮捕了半个四九城的衙内们，用手铐一个个依次带出别墅，不时能听到“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有夺命的没有间断的来自制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但是这些都没能阻挠他们被无情带上警车，不分什么“动物”、人类，人人平等，就那么混杂着坐在车里，位子不够就老实站在这里丢人现眼。

今晚不知道多少老父亲的脸要丢光了。

B市政圈可以想象的一片腥风血雨。

刘皓想到这更觉得心尖儿发颤，对此时的他来说，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警局了。

刘皓就这么精神恍惚地被拉回了警局。

路上，他不小心和一只警犬对上了眼，那只警犬是一只毛色漂亮、体格健壮的金色拉布拉多，好像很喜欢坐在刘皓旁边的女警，它扑过来撒娇的时候，刘皓也受到波及，刘皓看着那撒欢雀跃的大狗，任它蹭腿的女警，突然猛推窗玻璃，把后座的警察吓一跳，扒窗口吐了。

女警呆了，但是她在短暂的吃惊之后，明白了什么，脸上出现那种被惹恼的神情，轻拧细眉，扭头看了一眼拉布拉多，表情不再欢喜，而是厌恶，在狗再想扑上来时身体扭过去，正朝向还趴那吐得正精彩的刘皓，气得不禁微微发抖，眼圈都红了，刚才也见识过抓捕现场的训导员把自家狗子拉得离警花远了点，低低呵斥了一声：“坐好，花生酱。”

拉布拉多委屈地嗷了一声。

刘皓终于支柱，再和女警道歉时，人家已经不理他了，刘皓知道自己是把人得罪死了。

所有涉案人员带到警局都先做毒检，刘皓因为干干净净本可以提前走的，但他不，他知道，今个儿从这个门出去后，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死，他就赖在警局不肯走，值班的民警催他走，他就说：“我等我江哥。”

他喊得这么亲密，那人内心就打起了鼓。

刘皓就这么死皮赖脸、狐假虎威、拉大旗作虎皮，倒真让他见到了江润泽，后者脸上很疲惫，也是，他一晚上把B市的政坛捅塌了半片天，他自己敢关机，他上级不敢啊，这不正借着刘皓找他的借口溜出来一趟吗？

刘皓多会看脸色的人，一看江润泽这么累，一句话没说，先把烟点上了。

江润泽叼着刘皓给的烟，默默站警局门口发呆，刘皓就小心翼翼地站他后面，既不是太近，也不会太远，反正那些被领走的衙内们是把这二人当成一伙。

“找我什么事？”江润泽目送着又一辆气派死人的轿车远去。

这辆比较好，没像上辆那样，坐在后座的人隔着车窗冲他竖中指。

“江哥，我能去你家住几天吗？”刘皓的口气带着恳求。

江润泽有点吃惊，扭头看了一眼他，后者脸上那种“求你了大哥”很明显。

江润泽没说话，刘皓再接再厉：“我可以给你烧菜，我上次去你家，伯父也夸我烧菜好吃呢。”

“嗯。”江润泽只看了刘皓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仍然望着远处发呆，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呆在里面让人心焦，呆在外面还能静一静。

“随你。”刘皓心下窃喜，大树底下好乘阴，他以前觉得江润泽排场大，出行和国家领导人一样，后来才知道江润泽曾遭过多次暗杀，上头派了专人保护他。

刘皓还没来得及表达感激，江润泽打破他的心安。

“我可能要被停职了。“

切勿交浅言深，但偏偏，江润泽就跟发泄似的，和刘皓说了。

刘皓还是住到了江润泽家里，连衣服都不敢回家拿，问江哥可不可以网购几件衣服到他家，江润泽一看他这被吓破了胆的样子也是好笑，按着刘皓的尺寸让人去买了几件衣服，刘皓还非要给江润泽买，被婉拒，刘皓也不敢假客气，中国式的客气的前提是两人地位平等，有来有往，他怕掌握不好度，反而得罪人，只敢殷勤地拍胸脯保证家务他全包了。

刘皓从警局跟着江润泽回来，一路上寸步不离，江润泽给他这惊弓之鸟的模样闹得笑问：“要不你晚上也和我睡一个屋。“然后就怔住了，刘皓脸上竟然出现那种”可以吗？“的期待。

江润泽没有被停职，而是带薪留职放假，真要照章办事，就他犯的那些错，直接开除都不为过，但上头不舍得。

江润泽是工作狂，而且是柯南体质，走哪死哪，好端端的假期休着休着也能整出大案来，排着队求他简单线上验个尸体、扫个指纹、听个案子的人不胜枚举层出不穷，那积攒的假期足够他去国外旅游一趟了。

江润泽是熊猫省人，因着他的业务能力突出，经常被B市借调，他其实是个隐藏富二代，做法医全凭兴趣，索性在B市买了一套房子，这套四位数的欧式别墅是生意人江父买的，偶尔他也会因为心疼儿子，跟着儿子一起出差，给儿子煲汤喝。

刘皓住在这里好几天了，愣是不见爱子情深的江父身影，忍不住问：“江哥，伯父怎么没来看你呢？”

江润泽正戴着眼镜用笔记本看什么，那神情分明是处理工作上的事，听了这话头都没抬，但是脸上神色变冷了，刘皓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站起来赔笑道：“我给您削个苹果去。”

刘皓现在是寄人篱下，生怕江润泽将他扫地出门，变着法地大展厨艺，不过那天江润泽吃得并不多，晚上和刘母通电话时，把可能开罪江润泽的事一说，刘母在让刘皓重复了那句话后，静默了几秒，“他不愿意听你就别提。”

刘皓觉得她可能知道了什么，但是再问，刘母却不肯说。

刘皓追问无果，只得作罢，又叮嘱了几句家里的事，问嘉嘉的近况，刘嘉世自从去了义斩后就一门心思扑荣耀上了，连爸爸都很少找了，再不像以前那样黏人了，看来对那5000万志在必得，刘皓在久等不来儿子的“骚扰电话“后，实在思念儿子，忍不住打了嘉嘉去义斩后第一个电话，结果对方接起就问：“爸，什么事？“，那种”我很忙“的意思搞得刘皓有点委屈。刘皓问起嘉嘉在战队的情况，刘嘉世沉默半晌，给出了十分主观的评价，刘皓好像听到了呜咽声，极力压抑的，不是他儿子，是别的小孩，刘皓想叫嘉嘉住嘴，但对方心情糟糕至极，简单应付两句就挂了。

刘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思念起叶修来，想念他训人时的模样，想念在嘉世从训练营到战队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竟然想念这些。

刘皓以为江润泽没提，这事就算过去了，谁知道风平浪静几天之后，一个不速之客上门了。

刘皓那时正在阳台晾晒衣服，他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当保姆一样用了，江润泽最开始制止过一两次后就随他了。

江润泽的部下来看望过他几次，其中就包括那个对刘皓表达善意的警花，刘皓才看明白，这姑娘是喜欢江润泽，看江润泽那眼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刘皓正在做家务，给人开完门上好茶，回去继续晾衣服，正好从洗衣机里拿出一条男士内裤，男性下属们同时露出那种古怪的神情，唯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看刘皓的表情就像这个家的女主人。

刘皓脸上也挺尴尬，寻思，要不你来晾？终究不敢实现。

警花虽然对刘皓有气，但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刘皓也乐得如此，“唐姐唐姐“喊得挺亲热，在对方凑过来打听江润泽的口味时也倾囊相授，反是江润泽不太快活，刘皓赶紧躲回自己房间。

谁料客人都走了之后，刘皓从自己卧室出来打扫卫生，江润泽问：

“你怎么把小唐得罪的？”

刘皓心下一惊，还以为是姑娘告状了，但是对上江润泽那笑吟吟的眼神，又觉得自己纯属想多了，这位段位多高啊，还需要人说？

刘皓寻思与其让江润泽从别人那里听到，不如自己坦白，便把那天的事说了，谁知道江润泽听后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刘皓黑线，有这么好笑吗？

第二天，江润泽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淘汰的警犬，是一只漂亮的金毛，负责看家护院。

刘皓看到的时候，脸上还挂着那种虚假的笑容，看向江润泽期待的眼神时，心里想的是：

这人真混蛋啊。

姓唐的警花后来又来看望江润泽，是凌晨五点爬起来化了全妆，穿得美美的来的，一进门被金毛狂吠，花容失色，在看向刘皓时，那眼中分明明白了什么。

你明白了什么啊？刘皓无语地接触到对方露出的凶悍眼神。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江润泽有多离谱呢？他以前最多爱答不理，现在竟然主动提议看电影，是某部略沉闷的文艺片，但是电视里播放的分明是某部GV！在片头就有提示，唐警花虽然挺震惊，但是能和心上人一起看片子，这有什么？要是刘皓不在旁边就更好了。

片子开头是一个男人在屋子里和他的爱人吵架，他的同性爱人气得夺门而出，这个男人等啊等，始终没有等到爱人回来，这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下一个场景是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在交谈，刘皓以为这是要出轨了，结果下一个场景是二人来到了一条被关在笼子里的狗面前。

你丢失的爱人在这里。

刘皓已经明白后面要上演什么了，脸色不好起来。江润泽没说他可以走，他不敢走。刘皓只好低头，想熬过尴尬，谁知正好和腿边被他喂熟黏着他的金毛对上视线，狗子的眼神特无辜，大尾巴摇得可欢了。

唐警花比他晚点明白，在电视里传出不和谐的声音后，猛地站起，呜咽着跑了。

刘皓再看看装得还挺像、屁股都不曾抬起、只有脑袋在转的江润泽，后者嘀咕了一句：“哎呀放错了？”

“小唐你……”重重的摔门声。

江润泽扭回头来，老神在在，毫无悔意。

这不是混蛋，说他混蛋太抬举他了。

这片的名字挺配他的。

《畜牲》

刘皓在日子逐渐平静下来之后，问起过江润泽当时怎么会去那里。

难道真是为了救他的？刘皓从不自作多情，这个念头刚一起便打消了。

那些蓝晶是小赖的遗作，存世很少，反正想让江法医现身，只要放出和已故毒枭有关的消息，江法医就会像警犬一样出动，拉都拉不住。

黑道上的人渐渐都看明白了这点，江法医一头热地追查，反置自己和身边人于危险之中，这次更是为了一包蓝晶，在没有搜查令的前提下，越俎代庖，僭越职权，凭着自己的威望、声名、人脉组织了那次突袭行动，连累了不少哥们，这次上头干脆借机让他好好搁家里冷静几天。

刘皓心想，我这还算是被他救了？

去他妈的。刘皓在心里呸，祸害遗千年。

刘皓在江润泽家心惊胆战地躲着，圈内的人他是一个都不敢打听，但是手机还是跟被轰炸了一样，不断有消息传到他耳朵里。

据刘皓的八卦同行们透露，那晚上进局子的衙内们，有的是被领回家，有的是进戒毒所，有的是连夜滚出国了，有两个难兄难弟进了精神病院，家里找人开的病历，不然怎么解释他们操动物？有个别是真进牢房了，还有一个刚下警车就上救护车，他爸打得，没人敢拦。

刘皓之前是有预感，现在确定了，他闯了一个天大的祸。

他都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了，就这么熬吧熬吧，熬到江润泽官复原职，那说明外界反应也淡了，但刘皓此时也反应过来，江润泽是技术人才不可或缺有人护着，那他呢？

刘皓你算什么烂泥啊？刘皓心惊胆战地坐在沙发上，边上是他的保护神。

刘皓自己快把自己吓死了。

保护神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次日，江家有客，刘皓还以为又是江润泽的同事，开门以后，双双一愣。

“刘……队？”江波涛迟疑。

“江……江队。”刘皓努力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江波涛恢复了淡定从容温文尔雅，拿出大老板的气魄，“前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刘皓笑得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请进。”刘皓没问什么“你怎么来了？”之类的呆话，都姓江，不出所料的话……

“哥。”江波涛是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来的，刘皓接过，江波涛还想帮忙，刘皓说不用，江波涛就就去客厅找他哥了。

“嗯。”江润泽头都没抬，还是在处理公事。

刘皓动作僵硬地抱着那堆沉重礼品，一一分类，因为分神，后脑勺还撞到了柜子上，撞出震天响。

“刘队，你没事吧？”江波涛关心地问，还想上来搀扶，刘皓强忍疼痛，连连摆手。

江润泽不动如山，闻所未闻。

江波涛也知道这个堂哥脾性，默默坐到一边，等待有何吩咐。

江润泽是江家全族的骄傲，相比江波涛这个在守旧族人眼中不务正业打游戏的，对方的光芒实在太耀眼了。

江波涛退役后，父母就曾想儿子能走堂哥的门路，跟在江润泽身边打打杂也是好的，哪怕没编制都行。

江波涛心气高，自然不愿意接受家里的安排，还和父母闹了一场，不过随着江波涛混出点名堂，用真金白银说话，证明做生意也能有出息后，父母的反对质疑也变成了一句悠悠的：

“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堂哥那样给爸/妈争口气，我死了也认了？”

江波涛心里苦涩，他那思想陈旧的父母只认江润泽这种公务员，拿的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贴满祖宗祠堂的，他是轮回的冠军副队又怎么样？做生意挣得再多又怎么样？

江家的长辈们都觉得，只有江润泽这样才是有出息的孩子。

面对江润泽，江波涛是有些心高气傲的，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想低头求人，尤其是从小比到大的江润泽。

江波涛只麻烦过江润泽两次，一次是他想退学打职业，被他爸吊起来用皮带抽了一晚上也不肯退却，江润泽过来劝了两句，他爸就同意了。

另一次是最近，周泽楷红得发紫，被某高干子弟看上，差点就给迷奸了，江波涛再长袖善舞，他也只是个小市民，远远没有实现阶级的跨越，权势压死人，江波涛走投无路，带着周泽楷找到堂哥，堂哥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你不是打荣耀的吗？”

“是啊。“

“那你问问兴欣的叶少。“

“您是说……叶修？”江波涛懵逼。这和叶修有什么关系？

“是啊，你们两好歹算是叶修的后辈，这么可爱的后辈都要被恶人强占了。”江润泽看了一眼乖乖坐在一边的周泽楷，调戏道，“谁舍得啊？”

周泽楷的脸有点红。

“不是……哥，叶叶……“江波涛跟个傻子一样。

江润泽给江波涛科普了一下叶修的家世，江波涛大受震撼。

在江润泽面前，江波涛是没有底气的，因为江润泽，他的人生轨迹才得以改变，他也确实不负所望，赢得了众人的赞美，让父母在家族中更有底气，但是他最想从之得到赞美的人却根本没留意过他。

是江波涛自己想从对方那获得，哪怕一点褒奖也好。

江波涛在江润泽面前有一种病态的表现欲，他急于证明自己的成功。

而现在这样忐忑不安地坐在可能需要自己的江润泽面前，江波涛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在刘皓给他端茶时，他接过后才发现自己的紧张，选择把杯子放下。

可谁知，在杯子还没放到茶几上时，江润泽悠悠然来了一句：

“你堂嫂泡的茶你怎么不喝啊？“

哐当一声，茶杯打翻在茶几上，两个惊愕的男人同时望向了说这话的人，江润泽还是一脸沉迷工作，视线都未曾移开。

直到江波涛的裤子被打湿，感受到不适，去抽茶几上的纸巾，刘皓才抢先去抽，给他按在腿上吸收水分，还嫌不够，跑去拿了干毛巾回来，捂到江波涛大腿上，“对不起啊。”刘皓满脸愧疚。

“烫伤了？“江润泽终于舍得从笔记本分出目光。

“对不起……”刘皓头都不敢抬，只是把毛巾按得更紧。

“怪我。”江润泽把罪责揽了过去。

“不怪您！”刘皓赶紧反驳，江波涛敏锐地觉察到这两人根本不像情侣，江润泽应该是在唬弄他。

“烫伤膏有吗？”

“有！”刘皓立马起身，“我去拿。”

“不用了，没事的。”茶水并不烫，即使真的很严重，江波涛也不想在堂哥面前承认。

“听你嫂子的吧。”江润泽跟看戏一样，眼中看不出一点关心。

江波涛脸上的诧异不加掩饰，江润泽唇角微翘。

当刘皓取回了烫伤膏，还想给江波涛上药时，江波涛极力拒绝了，“我自己来就好……嫂子。”

刘皓脸上那种愕然，江润泽的低低笑声，江波涛明白了什么。

而刘皓，也晚一步反应过来，但他什么都没说，还是露出那种担心的神情，明知被耍，那种佯装不知的低劣演技。

江波涛不知道刘皓是因为什么求到了江润泽头上，就觉得他怪可怜的。

江润泽还想留饭，江波涛想了想同意了，他也看明白了江润泽找他的目的——

解闷。

饭桌上，江波涛言笑晏晏，对刘皓那叫一个亲热，一口一个嫂子，喊得刘皓碗都端不稳了。

眼见刘皓露出那种窘迫神情，却只能借去厨房逃离饭桌，而江润泽强忍笑意。

江波涛有一种助纣为虐的感觉。

堂兄弟两一唱一和，拿刘皓开涮，就是等不到人爆发。

一顿饭吃到后来，江波涛都不忍了。

江润泽还没尽兴，还在给江波涛夹菜，“这你嫂子看你面上才烧的，我亏你才有这口福。“

江波涛再也忍不住了，“哥，你要玩到什么时候啊？“

闷头吃饭的刘皓猛地抬头，露出那种愕然，江波涛比他更愕然，他不会真以为江润泽要他……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啊？

“哈哈哈哈哈哈。“江润泽笑得喷饭，一顿饭算毁了。

“对不起对不起……”江润泽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看着刘皓，“开个玩笑。”

刘皓脸上还是那种虚假的笑容，这种笑这么多年都没从他脸上消失过，快要成为他的标配了。

江波涛觉得，不论刘皓是什么样的人，他对生存的认真值得一份敬意。

江波涛回家后，看到自己家楼下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他本想直接走过去，但车窗放下，副驾驶上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小江，过来。“

“叶队？“江波涛认出来后，颇是诧异，慢慢走到车窗前。

江波涛发现叶修精神很是不好，那张脸还是记忆中的虚胖，就是眼里布满了血丝，跟好几夜没睡一样。

“刘皓是不是在你堂哥那？“叶修定定地看着他，江波涛直觉有点不妙，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叶修那种压迫的气势让他说不出话。

“我问你，是不是？“此时的叶修对于江波涛是陌生的，让他想起曾经差点把自己整进牢里那个高干子弟。

“是……”

叶修的气势收了起来，又变回平常那个叶修，但还是紧盯着江波涛不放，就好像盯着砧板上的一块肉，是煎烹炸煮还是生吃好？

江波涛充满被凝视的感觉，还是强撑着站在窗前。

“好了，哥。”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声在此时响起，江波涛此时才注意到叶修旁边也坐了人，叶修的气势太惊人，江波涛刚刚只顾着注意他了。

“人找到了就没事了，江法医我也认识，人在他那你就放心吧，回头我带你去找他。”

叶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如释重负，还是不敢松懈，“你朋友靠不靠谱啊？”

“靠谱靠谱肯定靠谱，我嫂子这次能逢凶化吉不全亏着江法医吗？”

叶修像想起什么，脸色更不好了。

“哥，我求求你先去睡觉吧。”叶秋哀求道。

叶修静默了半晌，扭头看向傻傻的江波涛，“小江，刘皓先拜托你堂哥照顾着，别跟他说我的事。“

江波涛还呆愣愣看着二人如出一辙的面容，没有反应。

“听到没？”叶修的语气加重了点，江波涛这才听见，赶紧回答：“好的，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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