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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文心雕龙一一风花雪月】【收服】【026】【完】,2

小说: 2025-09-01 14:47 5hhhhh 8190 ℃

  爸爸尴尬地圆场,「还不是她跟你蛮像的,看到她意气风发的,老让我想到你。」

  「再像也不是你老婆。何况像个头!我和那种人完全相反好吧。」妈妈鄙夷,「当初我就跟你说,这人傻得可爱,自诩正义,可网上怎么说的,出来混要讲背景,讲势力,她有啥?好嘛,现在没声儿了。」

  「没您老人家现实嘛。」爸爸又叹气,「去年最后还看过她报道。」

  「自己有理想,就不顾后果了,也不晓得她有没有小孩儿。」妈妈夹了块肉到我碗里,「反正啊,咱不管做啥事,可得学着掂量,收不收得起。」

  这餐饭吃得慢,男人女人又从经济哲学谈到世界格局,女孩男孩偶尔斗嘴。饭结束了,孩子们回房写作业,大人们在外头看电视。日复一日。

                (7)

  跆拳道馆,几个家长之间,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女人高声助威,喊着儿子加油啥的,热情之高,令其他家长为之侧目。

  她齐根短发,扎成了小小的短尾,探出她漆黑的鸭舌帽。于是那两个耳朵露出来,两边耳垂上分别有一点亮光。

  在一众中年女人之间,林莉显得鹤立鸡群。倒不是说她面相年轻。她不是唯一年轻的家长,却是长相好看的。

  更重要的是,她不如其他人母那般矜持,看见儿子表现,便蹦蹦跳跳的,像是学校里的拉拉队。那胸前的两座峰峦,上下晃荡。

  我感到羞耻,踢黄哥的力气小了许多。

  「使劲!」黄哥斥我,「你妈妈旁边看呢,不好好学,对不起她!」

  他一提妈妈,我更羞耻了。黄哥说罢,看了一眼场外那女人。她辨识度太高了,天热,可只有她穿着牛仔短裤,一双圆润的腿太修长,白亮白亮的。

  妈妈怕热,我从小见她穿的清凉,从未觉着不对劲。直到走出家,和其他家长有对比,我才发觉,好像自家那位的曲线确实出众……

  有阿姨曾问她,生孩子后怎么做得身材管理。妈妈不给人面子,说自己以前瘦削,身子没肉,反倒是生了俩后,脂肪在该囤的地方囤了起来。你说气不气人。

  也不晓得妈妈是否有虚荣,我想是有的,她又不是没心计,可是,她表现得却是自顾自地潇洒,目中无人的样子,赤脚踩着人字拖,指甲换着色的亮眼。

  当然,主要还是她的气质高傲,压倒一切。

  「看见没看见没,那是我儿子!」林莉满脸骄傲,嘴唇涂了色,她兴奋一笑,便是一抹挑衅的红。

  中间休息时,只见妈妈还在兴奋地叨叨,我儿子长我儿子短的,周围几个家长已经不是很愿意搭理了。

  「儿砸!表现好帅气!」她见我,也不嫌弃我身上的臭汗,作势就要抱。我看见她撅起的红唇,赶忙推开!突然理解了妹妹。儿子要脸,在家这样就算了,在外面,我肯定不由着她。

  「嘿!你这小孩,我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是吧?」林莉一记手刀砍我头顶。

  「这又不是在家,我也不是小……」

  「不是小孩不是小孩……」她撇起嘴,发出怪声音打断我,「你在老娘这儿,永远是小孩!」

  黄哥从后台走出来,给她倒了杯水。「姐,你好能说哦。」

  「刚好口渴了,」林莉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我打扰到你们上课了?」

  「倒也不是。只是一直听你在说话。」

  熊教练也来了,「这位美女是?」黄哥赶忙介绍,说她是我妈妈。熊教练挑了挑眉,看我一眼。「跟着黄教练感觉怎么样?」

  也不晓得为啥,他和上次比,态度好了很多。我以为他对妈妈也会摆臭脸的。

  熊教练转而面对其他家长,说下周道馆聚餐,就在商场天台,自费烧烤,欢迎大家带着小孩一起来,联络一下感情。

  林莉一听就起劲儿,在我背后拍我。

  我不乐意去。

  我怎么会乐意去呢?因为我想起那个壮小伙儿,他不也是这里的学员吗?他会不会也去?我不想见到他,我也不想妈妈见到他。

  林莉看得出儿子的不乐意。她突然抓住我的手,高高举起,作势报名!黄哥哈哈大笑,说给我们登记了。

  我看向这自作主张的女人,以表抗议,她却朝我眨眨眼,意思是回家再解释。

  课程下半段,熊教练拿着两个纸杯,在场外和林莉聊上了。她却不太采他,口中嚼着口香糖,注意力基本都放在儿子身上。熊教练说到一半,经常被这女人打断,她兴奋蹦跳,给我加油。我尴尬不去看她,黄哥全程笑嘻嘻的。

  下课后,妈妈给了一颗口香糖。这是新零食,会让舌头染色。她有时候也蛮潮的。我不感兴趣,她便叫我别扫兴。

  林莉蹲着给我擦汗,嬉皮笑脸地吐出舌头。她吃了颗蓝莓味的,把舌头染得发蓝。

  她把舌头伸得很长,唾沫都拉起了丝儿。我嚼了颗绿的,却不愿学她。她哈哈大笑。

  熊教练又来了,远远地看我们,妈妈便立刻闭上嘴。她干咳一声,也晓得不雅,有点不好意思。

  他又给咱俩倒了水,并开始讲让孩子上他冠军课程的好处。林莉反应平淡,接过水,没给太好的脸面,只是冷冷地说先不考虑。

  后来,我去了厕所里洗手,却听见里面两个男人的交流。

  「你看见没,那个姐,舌头有多长?」黄哥的声音。

  「舌头算个屁。长的是那双腿!我靠,哥几个蹲后台看一小时了。」熊教练嘴里叼着烟,「真他妈有料,那长舌妇。」

  黄哥没好气,「你们他妈饱眼福,我倒霉得给她小的上课。」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女的,儿子长儿子短的,你带她小孩,所以她只给你好脸儿。」熊教练粗鄙地笑,「妈的,她舌头又骚又长,给你舔两下,你撑几分钟?」

  黄哥看见门口的我了,诶了一声,示意别再说了。熊教练扭头也看向我,切了一声,掐了烟,低头抖了抖腰,差不多尿完了。

  我快步走了出去。

  我懂他们在说啥,可又不想懂。男人们在背地里却轻佻地评价我妈,完全没把她当回事儿……这让我不是滋味儿。

  林莉站在不远处等我,百无聊赖地挠自己胸口,见我来便朝我招呼。

  「懒人屎尿多!」她不耐烦地揉我后脑勺,我低着头,看她踩在人字拖里的赤脚,足趾紧并,脚背上有淡淡的青筋。

  这双长腿,此刻是男人们在厕所里的议题。我当然不会和妈妈说,我怎么和她说呢?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道馆,也不想去下周的聚餐。可不知为何,道馆像是有份魔力,我又想待在这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进步。

  从商场下楼出去的时候,那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出现了。这一回它是主动的。

  看到小猫,我的心情才算好些。我和妈妈说了这事,说我每天放学都会来挠它。她和我一样喜欢挠。可惜我们也只能挠挠了,都没有带回家的打算。

                (8)

  家里吃饭,林莉正在表达在道馆的兴奋:「看儿子上课真是过瘾。」

  「过瘾?」爸爸挑眉。妹妹不太高兴,撅着嘴吃饭。

  「你第一天没看么?」妈妈拍了拍桌子,「儿子拳脚有模有样的,帅气!」

  爸爸坦言自己跑商场逛街去了。妈妈翻了个白眼,对我办鬼脸,说还是妈妈陪你上课更好,对吧对吧?

  「你陪我上课的时候,就没这么激动。」妹妹心里不平衡了。

  「毛孩子,心眼儿多,」妈妈给她夹了块肉,「跳舞是个优雅活儿,妈妈也得优雅一点不是?」她补充,「再说,你那老师冷冰冰的,跟欠了她一样,教室里就咱仨,我再嬉皮笑脸,也要被她整尴尬了。」

  爸爸问妹妹,「瑶瑶,你是喜欢妈妈带你,还是爸爸带你?」

  妹妹倒是不给面子,抓了抓心口,「无所谓,反正只要能让我去跳舞,就好。」

  「嘿,你这小孩!就不能说喜欢我带你去啊?」

  「瑶瑶随我,你想让咱说不想说的话,没门儿!」林莉满脸骄傲。

  晚饭最后,餐桌的话题又绕回了课外班的事。林莉评价那几个跆拳道教练热情虽好,可过分的热情,让人觉着别有用心。

  「你就是想太多,」爸爸安抚她,「这又不是生意。」

  「这怎么不是生意?这就是生意。」妈妈呵呵一笑,「他们想我接着给孩子买熊教练的团课,我还不晓得?那个道馆头牌,粗人一个,看着就不像推销的料,皮笑肉不笑,别扭的。」

  不愧是做生意的人,看人还是辣。我想起在厕所里,熊教练私下里猥琐的声音。妈妈就算没听到,也晓得他是坏人。

  我问,「那你为啥还答应去道馆的聚餐?」

  「因为聚会上还会有小朋友啊、家长啊,你要多认识认识,」妈妈叮嘱,「未来说不定用得上。关系嘛,有一个,收一个。」

  爸爸立刻打断,「交朋友的事,你别对小孩讲那么功利。」

  「必须要讲。我是过来人,这些学校不会教的。」妈妈很坚持,「我当年愣头青,走了多少弯路?那会儿压力小,还好,现在没点功利心,怎么活啊?等他长大了,晚啦。」

  我会去道馆的聚餐,因为我觉着妈妈有道理。可我心里忐忑,希望不要看见那个壮小伙儿。

  饭吃差不多了。林莉抽了张餐巾纸,擦去唇角的油渍,「瑶瑶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有烧烤吃!」

  「我只想喝舞蹈室的果汁。」妹妹没兴趣。

  爸爸摊手,「瑶瑶去哪我陪到哪。」

  「谁问你了。」妈妈解开发尾的皮筋,晃了晃脑袋,齐直的短发盖过侧脸。

  她又笑嘻嘻地看向我,「那妈妈和你去。」

                (9)

  一个礼拜后,商场天台。

  长长的烧烤桌上摆着食物,淡淡的熏烟,风吹过烤肉的香气,令人心情大好。

  我心情不大好。

  壮小伙儿也在。他坐在长桌的一端,啃着手里的牛肉。那双眼睛瞄过在坐的每一个女人,在妈妈身上停留了一下,估计是因为她漂亮。

  聚餐来了约莫二十人,四个教练,十几个学员,剩下的就是家长。学员里年纪最大的就是那个壮小伙儿,剩下的多和我年纪相仿。家长中妈妈们居多,夹着一两个爸爸。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阴云密布,可也未必是坏事,阳光太烈的话,坐在天台就难受了。道馆比较穷酸,并没有太阳伞那样的东西。

  林莉是最热情的人,能活跃气氛,一时风头压过了馆长熊教练。和中年妇女们打好关系后,她打开了话匣子,多半讲自己儿子。「我儿子」,「我儿子」……快要成她口癖了。

  她一如既往,头戴鸭舌帽,聊天的时候手撑脸颊,侧着身,翘个二郎腿,一只小腿伸在桌外。她赤着脚,两个脚趾夹着人字拖的柄,晃啊晃的。

  壮小伙看着那只裸足。

  因为抹了指甲油,她的脚指甲很艳,像会反光的鳞片。

  他又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因为我的注意力在他身上,所以晓得他在看我,那眼神很阴邪,我看不懂。

  不过熊教练也殷勤,每次都先给妈妈串上肉串。他递过去还不忘讲两句,说林莉姐,你儿子很有天赋,未来上我的团课会更好。每到这时候,妈妈就轻描淡写地点头。

  她对谁都很能说,可只要熊教练给她推销,她就冷淡下来。

  后来妈妈在家里承认,她就是故意的。差别对待,就是告诉熊教练,开心的场合,你少搞推销。

  熊教练又问家长们要不要啤酒,烤肉配啤酒才爽!几个家长都叫好,只有林莉回绝,说喝水就好。于是熊教练给了黄哥一个眼神,让他回道馆拿水。

  即便我年纪小,也能发现妈妈竖着一道心防。她平日作风不是这样。她很少是那个被问酒的人,因为等大家伙反应过来要喝,她早已举着一大瓶吨吨往下灌了,很豪爽。

  不过,这不代表这女人现在表现多内敛。她和其他家长们谈天说地,聊就业聊大环境,聊父母聊儿女,很快与家长们打成一片,几位爸爸都忍不住对她打量起来,克制不住欣赏的眼神。

  她并不是啥都好,比如反复叨叨「我儿子」,可与她的热情相比无伤大雅。

  她也不忘和教练们寒暄,顺便问了问黄哥背景。

  「我们都队里出身。」黄哥端着水壶,给林莉倒水。

  「厉害了!」林莉竖大拇指。

  黄哥挠了挠头,又给我倒了杯水。「哪里,后来咱去了队里,也是托关系,唯一说得过去的,是以前打过比赛,考过证,所以平日里没事干,能有资格,给小耀传授点知识。」

  林莉说话久了,口干舌燥。她水下肚就是半杯,鸭舌帽下,脸上露出一点疑惑。

  「你们现在本职是啥?」

  「扫除坏人。」黄哥神秘地笑笑。

  「哟,」林莉挑眉,「卖关子呐?」

  「就是片儿。」熊教练咬了一大口肉,「没啥了不起。」

  「那你们还能搞兼职的?」林莉问题问得直接,「平时不用……站岗啊,巡逻啥的?」

  「林莉姐,你这就瞧不起咱了,」熊教练笑道,「站岗啊巡逻啊,那是保安。」

  「片儿也没差呀。」林莉嘟着嘴,自顾自地困惑,话里是一点面子没给人留。

  她就是这样,心直口快来,连我这小孩都晓得该收嘴。

  「嗨,就像我说的,托了点关系嘛,」黄哥嘿嘿笑,看了看身旁两个教练,「咱们这个中活儿,还不稳。」熊教练大快朵颐,哼了哼。

  林莉可能看他们讲得含糊,不再多问。她转头就眉开眼笑,再次和中年妇女们打成一片。

  有时我觉着这女人也挺神奇的,一般人可能会尴尬,诶呀刚刚气氛有点怪,诶呀是不是不该问那么多……她没有,扭过头就忘了,没心没肺的,就像刚刚啥也没发生。

  可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我晓得,她只是不在乎。打心底不在乎你,嘴上再在乎,也不会多在乎你的感受。

  妈妈又开始和小朋友们套起近乎,一个男生说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想要变强,妈妈就夸他好独立,说要和她家耀耀打好关系;一个女生说她是爸爸带来锻炼身体的,妈妈就夸她好上进,然后摸我的头说耀耀向你学习。

  我晓得她是为了我,帮我交朋友。可我的心情很复杂,紧张,又有烦闷,照她这挨个儿问下去,就要轮到桌子末端那个壮小伙儿了。

  壮小伙儿时不时看着林莉,看她饱满的胸铺……她好像浑然不知,红唇一咧,爽朗大笑时,脑袋后仰。于是那山峦也爽朗地向众人招呼,好是抢眼。

  在场的男人们都有这个眼神,是异性的欲念。可他又不一样,他的眼神里缺了样东西,我说不上来,可能是尊重,可能是敬畏;也多了样东西,是阴沉的,黑得我看不懂。

  我没有和妈妈说过壮小伙儿的事,自尊心告诉我不行,我来此是为了变强,有朝一日打败他的。

  可我不想她和那个壮小伙儿说话,却另有原因。啥原因我说不清,我就是不想。好像她和他一说话,我就要失去她了。

  「你呐,小伙子?」

  终于,林莉阳光灿烂地问那个壮小伙儿,「是不是上大学了呀?」

  壮小伙儿看着她,那眼神赤裸裸的,毫不避讳。当然,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因为我的心中已经充满敌意。

  「高中。」他说得简单。

  有位中年妇女笑他,说你看着可不小嘞。

  「你看着好成熟,」林莉打圆场,「阿姨怕别把你说老了。」

  「你才是把自己说老了。」壮小伙儿嘿嘿笑,「怎么会是阿姨,我该叫你姐姐才对。」那声音森森的,听得我难受。

  几个中年妇女诶呦诶呦地感叹,都被这个高中生的甜嘴惊了惊。可又过了,甜得不太妥当,众人都没接话。林莉礼貌地摆手,示意他言过其实。她也没再接话,又扭过头,转向其他家长们的聊天中去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没多大兴趣,转头就聊别的,也不在意刚刚的话题断掉。

  我被壮小伙儿的话恶心到了。一个揍过自己的人,当面奉承我妈妈,这让我恶心得想吐。我想揍他,我心想等着,总有那一天……

  好在血亲的直觉都很相似,妈妈对这个高中生不感冒,我感觉出来,她对小朋友热情,对壮小伙儿冷淡。

  林莉依旧松弛,手撑着下巴,翘个二郎腿。她听对面的妈妈们唠嗑,鸭舌帽下,双眼笑盈盈地,时不时对几个害羞的女生眨眨眼。

  她翘着的那只脚,晃悠晃悠,人字拖摇摇欲坠,脚拖在她的趾缝间缓缓剥离。

  壮小伙儿拿起了酒杯,不经意站起身。他始终看着那只晃悠的裸足。

  我觉着他要做啥。我看着他,全然听不见烧烤桌上大人们的聊天欢笑。黄哥正在吹嘘,说道馆从来不做过度推销,都是让大家感兴趣再来。

  壮小伙儿慢悠悠经过了妈妈的脚边,手不小心一抖,酒杯落了下去,砸在她的脚背上,啤酒泼了她一腿儿。

  林莉呀地惊呼,二郎腿立刻收下来。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酒液溅到她翘着的那条腿上,沿着白皙的小腿肚子滑落。壮小伙儿连声道歉,立刻蹲下身。

  在林莉还愣神的时候,壮小伙儿伸出大手,一把握住这位阿姨的脚,抬起来。

  她脚背上砸出一道红印。

  他连声道歉,说自己不小心的,然后不晓得从哪儿掏出纸巾,把妈妈脚上的水擦了又擦。

  真是不小心吗?肯定不是。可我又没证据,他演得真好。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吧。」

  妈妈很想把脚抽出来,我看出来了。壮小伙儿很坚持。她抽了抽脚,可壮小伙儿握得紧,她就忍着没动,何必下不来台。对方也不是啥大人,擦擦就擦擦了。

  「大小姐待遇啊?」林莉幽默了下,尴尬得要命。我很少见她尬笑,苦着嘴角,反复压低自己的冒尖。

  她的足趾纤细,紧致地并着,因为壮小伙儿手的压力,现在微微分开了些,压在他手心里。

  脚背如玉,指甲艳色便太显眼。壮小伙儿低着头,谁也不晓得他的视线在哪。

  他纸巾擦来擦去,甚至过了一遍脚趾缝。

  「好了好了!」林莉把脚抽走了。这回她不跷二郎腿了,老老实实曲着双腿。

  壮小伙儿把地上那只人字拖捡起来,摆到桌下。林莉难堪地笑笑,脚伸进人字拖。

  他低声说,「阿姨,你保养得真好。」

  林莉道谢都不再说了,扭过头,和其他家长又聊起来,想让这事儿过去。

  壮小伙儿离了场,走之前撞了我一下。妈妈没有注意到。我也不晓得他要去哪。

  我也不在乎,视线模糊,脑海里都是刚刚的场景。我只记得妈妈紧致的脚趾,和壮小伙儿手上的五抹艳丽。

  她旋身入桌时,玉腿还是湿淋淋的,搅乱了空气,让我闻见啤酒的麦芽味。

  不晓得怎么搞的,我胸腹开始发痒。

  林莉正在和一个中年妇女争论学区房的事,那位妇女也是豪杰,一口啤酒一口理论,见林莉杯子里装的是水,立马露出不屑的神色,说切切切,老妹儿你这没意思,大家喝酒你喝的啥。林莉可能也在兴头上,不装了,一拍桌子说你等着别得意,看向黄哥要酒。

  桌上的大酒瓶空了,熊教练下去取。走前还问我要不要喝点饮料,我胸口痒得难受,没功夫想,说白水就行。

  后来话题又聊回了孩子学跆拳道的事。几个家长都是自发来的,黄哥在一旁听着,很自豪地又说一遍,本道馆从不硬推销,只教有缘人。

  「我儿子那天不仅说要学跆拳道,连具体是哪家道馆都想好了,真当我傻呀?」

  林莉声音里满是玩味儿,「小黄,你有没有推我儿子一把,你心里有数。」

  黄哥额头有滴汗,「哎呦林莉姐,你这说的……」

  「可你瞧瞧,」女人摊开手,「我还是答应了,送他来学,」她明媚一笑,「你们又不是啥骗子,要吃饭嘛,可以理解,」她拍了拍另一个教练厚实的肩肌,「队里出身,货真价实!」

  另一个教练微微一凛,「姐放心,日后不管跟着谁,你儿子身子骨都要结实的。」

  林莉咧起厚厚的红唇,「跆拳道也不是打电子游戏,能强身健体的,对我儿子有好处,他那个妹妹,高挑的嘞,性格都比哥哥虎了。这哪行啊,得给我儿子长点自信。」

  她抬起手臂,勾上黄哥的肩膀,「小黄,你们可要把我儿子教好了,重点关照,不然对不起我把他送来啊。」

  「一定一定,一定一定!」黄哥拿起酒杯和她敬酒,另一个教练也双手抱拳。

  一旁其它家长在坐,冷眼看这火辣辣的女人称兄道弟,让教练多照顾儿子,也插不上啥话。

  我有些头晕,没明白他们在说啥。此刻心腹又胀又痒。

  妈妈虽然聊天火热,可会时不时照顾自己儿子。她见我揉肚子,「耀耀,胃不舒服?」她小声问。我没回答,径直去了厕所。

  天台没有厕所,道馆里才有。我得坐电梯下楼。一路上我晕晕乎乎的,倒不觉着肠胃不适,却觉着裤子漏风。

  我进了厕所隔间,发现自己并不想来大的。可是脱了裤子,却发现内裤湿淋淋的。我尿裤子了?

  「那个婊子……」隔间外有人说话。

  我一听就晓得,是那个壮小伙儿的声音。还竜竜窣窣的,像是衣服的摩擦声。我不明白。

  「我就猜到你感兴趣……」熊教练的声音。

  熊教练也在。他是下楼来拿酒的,怎么和那壮小伙窝在厕所里?

  「你先前抓那长舌妇的脚,故意的吧?胆儿真他妈肥。」

  「长舌妇?」

  「你不晓得,她有次对儿子吐舌头,吐到底,又长又骚,给老子直接看硬了,操,她妈的生下来就是口鸡吧的料,不然活着干啥。」

  「我以为你说那女的很能说。」

  「是能说,大嘴巴拉巴拉的,讲个不停。」

  两个人在外面说我妈妈。我听出来了。我虽然听出来了,却不为所动,胃部痒痒胀胀的。我口渴,我只是感到口很渴,我想喝水。

  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不晓得是我听错了,还是他们在喘息。

  衣服摩擦的声音,壮小伙儿在喘。熊教练也在喘。我不明白。两个男人在阴暗的角落里,羞辱那个口齿伶俐的女人。女人在乎吗?她肯定不在乎,只会用热情的阳光击退一切。

  「那女的,挺傻逼的,你不想操?」

  「你可以啊,欺作她儿子,还打她主意?」

  「一块表里不一的肉,闻就闻出来了,骚味儿……」

  「嘿,她嘴巴挺甜,说片儿厉害,心底里可看不起咱。」

  「那小屁孩真是她儿子?」

  「货真价实的婊子妈。」熊教练淫笑。

  这些对我妈的羞辱让我喘不上气。他们在做啥?我俯下身,沿着隔间的缝,朝外看去。

  只见壮小伙儿和熊教练挤在洗手台前。他们脱了裤子,手里高频率抽动着。壮小伙儿的龟头通红硕大,像一枚鸡蛋,而熊教练的整根肉根都偏暗色,又长又肥硕。

  洗手台上,摆着一大杯酒。他们正对着那杯酒撸动阳具。

  「她叫啥,林啥玩意儿?」

  「林莉。」

  「欠操的婊子。」

  壮小伙儿阴狠地说,挺了挺腰,那龟头尖射出一缕白色的粘液,进了那杯酒里,「最好当小孩的面操她。」我眼花了。我还不晓得那是啥东西,却晓得肯定脏,跟尿一样。

  熊教练喘息着淫笑,「也不晓得那女的挨操了,话还多不,」他也射进了酒里,「别只会骚叫了。」

  「先把这杯给她,」壮小伙儿提上裤子,指了指洗手台上混了他们白浆的酒,「给她喝。那个婊子,话挺多,还爱摆脸儿。咱们射给她,你问问她爱不爱喝。」

  熊教练也提上裤子,「他妈的馊主意……」他拿上啤酒。两个人走出厕所。

  厕所门一关,声音就听不到了。我却站不起来,紧紧闭着眼睛,满脸都是汗。胸腹的痒,像是蚂蚁在爬,沿着我的脊椎,一路爬到后脑勺。

  耳鸣。眼花。马眼泌出了一滴尿。

  我喘息着,视线在逐渐变得清晰。我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然后那人松开了手。

  我走出了厕所。镜子里的人脸面苍白,不晓得发生了啥。

  等我走到天台,远远地看去,那杯啤酒已经握在妈妈手里了。

  「你们这是给我倒好了,就一杯?」林莉撅了撅嘴,举起酒杯,「不给续的?」

  「哎呦姐,道馆就那么点存货,烧烤都是咱请的,不能再给你喝穷了。」黄哥跟她碰了个杯。

  我大喊了一声妈妈,可太远了。壮小伙儿坐在桌子另一端,阴森森地笑看她。

  林莉咧起红唇,飒爽一笑,「太小气了吧?」然后猛地灌下半杯,白皙的喉咙滚动着。

  旁边几位家长大声鼓噪,一个女生说阿姨好厉害。林莉放下酒杯,喘了几口气,朝那个女生龇牙一笑,「小孩子别学!」

  一个中年妇女狠狠拍了拍她,说老妹儿你行啊!熊教练和壮小伙笑了,笑得最大声。

  林莉不懂俩男的干嘛那么开心,又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地接着灌了几口。

  我又喊了一嗓子。可我不晓得自己为啥不上去拽她。可能是她已经喝了吧?还是我太胆怯?又或者……我还不懂,却早是局中人。

  「那个女的,话挺多,还爱摆脸儿……」壮小伙儿的声音。我脑海里泛起画面,他马眼微涨,射出一束白色的粘液。

  妈妈半张嘴,下唇微撅,又亮又湿,喉咙上下涌动。

  一道一道的白浆……我也可以射出来吧?脑子里浮想联翩。

  她喝罢,把酒杯往桌上一放,酒杯的边缘留下一抹口红印。她着嘴,轻轻打了个嗝。

  「怎么样?」熊教练不怀好意地问,「喜欢不?」

  问题很莫名。可林莉可能是想给个面子,毕竟他们请。

  「爽!」她竖起大拇指,笑嘻嘻的。

  林莉喘了口气,抹去唇角的白沫。这女人很得意,可能还以为自己很厉害,全然不知刚刚喝下了两个男人射出来的浓精。

  「货真价实的婊子妈……」淫笑声。

  我瘫坐在她身边,腹部一阵抽搐。她拍了拍我,「儿砸,你刚刚是不是在喊妈妈?」我摇摇头,无所谓了。

  我好像又尿了些在裤子上。

               (10)

  晚饭。

  妈妈取了鸭舌帽,扔到门口的挂钩上。她揉脑袋,散开齐根的短发,额头上有些汗,黏着几缕发丝。她伸手捋了捋。

  爸爸给她端了碗筷,她拿来盛汤。

  女人的手指灵灵巧巧的,捏着汤匙,搅动碗里的汤。她撅着嘴,吹了吹,把汤放到妹妹跟前,又给我打了一碗。

  「现在的高中生,小小年纪,油了吧唧的。」她把碗放到我面前,「你以后可不能变成那样!」

  她在批评那个壮小伙儿。

  今天回到家,妈妈就开始叨叨下午的聚餐。所以我说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嘴上笑得阳光灿烂,心里全是想法。

  「嗨,就年纪小怪了点儿,可夸你保养得好,你平时不臭美的?」爸爸笑话她。

  「你懂个屁!他那个眼神,贼遛遛的,像要图你啥,」妈妈双手抱胸,满脸恶心,「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怕是镇上来的。」

  我注意到妈妈没讲一件事。她没讲壮小伙儿给她擦脚的事。我心口又有些痒。

  「妈妈都这么说了,耀耀,」爸爸问,「你保护妈妈了没有啊?」

  他说得轻佻。可妈妈喝了别人鸡吧里射出来的东西,你一定想不到。我心虚,可还是点了点头。我是喊过她的,她没听到。

  「他先把自己保护好吧。」妹妹挖苦地说。我踢了她一脚,她没还手,笑话我急眼了。

  妈妈挽起脸庞的齐根发梢,低头喝汤。她的眼神却抬高,观察着我。

  「耀耀,你不喜欢那个小伙子吧?」她突然说。

  我没有和她说过壮小伙儿的事。可这女人比起孩子还是精,早就看出来我心里的抵触。

  「不喜欢。」我大声说。

  「老娘猜到了!」妈妈龇牙一笑,「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你呀,就像一个受惊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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