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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川爱的日记(六),8

小说:森川爱的日记森川爱的日记 2025-09-01 11:02 5hhhhh 4600 ℃

“你活着的这些时光,真是没白费呢……”

绯纱子这一生迈出的每个步伐,舞出的每个姿态,都在此刻凝成了对抗刀刃侵入的张力。处理肩部多少还能靠点蛮力,到了大腿根就必须得观察清楚肌肉纹理再下刀了。就算把这道工序当作对她所有努力的否定和摧残来激发干劲,我还是累惨了。真希望有把斧子。

卸下的四肢和我想展示的画面没什么关系,可供取肉为食。

“这是我的体和血,是为众人免罪而舍弃和流出的。”我赞颂着圣女的慈悲,从这四条“圣餐”上仔细割出好肉,凑齐塞满背包的份量。该说不说,把自己刚刚亲过舔过的地方切下来带回去吃的感觉还挺奇怪的。

我真不想对那鹅卵一样光洁平滑的小腹下刀,只恨不能枕着它睡上一千年。我不忍伸出猩红血手去玷污它,而是俯下身用嘴唇吻别。

破坏这么美的肉体简直是犯罪。啊,好像还真是犯罪来着。

绯纱子肚子上的肉也蛮结实,但是这里很容易发力所以好切得多。我先浅浅划下一道标准线,然后再一寸一寸沿着记号走刀,把神子的下腹连同肚脐一起割开,切出对称美观的破口。腹腔里的大多数脏器都要扯掉,因为赶时间所以动作潦草了一点——要是绯纱子在天之灵能看见,估计已经吓晕过去了。忍着腥味做完,用洒水管洗掉这一通折腾弄出来的血,主道具就大功告成。

“还以为神子的里面会和普通人不一样呢,真失望。”我开着俏皮的玩笑,想象着她听了后的表情。

四肢从根部平滑切除后呈现椭圆轮廓的躯干上面,顶着最能表达“你好,我是巫女小姐哦”的头颅;让人胃口大开的两只白玉团子也完好无损,只有肚子被掏空了作为容器。

“有个米袋的样子了呢。”

当时听神子讲完,我又去网上查了一下。永田Green Farm是一家复合型农产品经销商,目前的招牌商品就是由稻荷神社代言的这种原产于越后地区,十五年前引种到美山而成的“美光米”。根据官方网站的宣传文章来推测,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打入国际高端谷物市场,为此才更需要借助神秘和传统文化来附加品牌价值,把“美光米”宣传成在稻荷神的恩泽之下生长的,光泽饱满又健康的稻米。

明天要在神社举办的商业活动,是邀请全国各地的粮食采购商前来参加的新米发布会,神社的秋祭仪式也是其中的一个环节。从堆在院子角落里的精美包装大米来看,出席活动的采购方代表都会拿到公司赠送的产品吧,好像还有“十年大米任吃券”作为抽奖礼品。

看着那些“美光米”堆积如山的景象,不难想象神子的心情:稻荷神赐予的丰盛食粮已经多到可以一车一车运来免费赠送,人们却还不知满足,反而变得愈发贪婪、罪恶。顺便一提,我对这个场景的第一反应是……这么便宜的礼品,又重又难拿,不会被人嫌弃吗?我的确是现代病晚期患者了。

所以我想,这里不是有很多大米吗?如果往巫女小姐的肚子里填入大米,把她的身体做成那种老式的、敦实的装米口袋,象征稻荷神赏赐人类粮食的残酷方式,既对神明作出了污蔑诋毁,又浪费了粮食,寓意也足够丰富。

于是,我用小推车把大部分米都运到院子中央的拜殿门口,拿刀把它们的袋子破开,洒出一座小小的米山,再把做好的巫女米袋竖在顶峰中央。大米不像沙子那么厚实,如果只埋住下腹部,还不足以让沉重的酮体保持竖直。我又剪了一截注连绳下来,把神子的脖子悬吊在拜殿的门梁上,调整到让她的阴部刚好能沾到米的高度,让“少女米袋”在米山的支撑下维持住略微歪斜的不倒状态。绯纱子的头向右侧耷拉着,脖子上缠绕的绳子也恰到好处地扮演了米袋的封口绳,上面绑的纸垂就当是商标好了。

“好啦,让我也体会一下丰收的喜悦吧。”

我一把又一把地往神子腹部的破口里填入大米,直到肚子明显鼓胀起来……最后连嘴巴和阴腔里也都塞满了大米,到处都是,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哗啦、哗啦地漏米。走远几步看,仿佛这一整座小山的米都是从巫女破裂的肚子里倾倒出来的。这么一摆,应该就能达成我原本设想的结局——神子的死成为了亵渎神明的最佳材料。

可惜,我的追求已不止于此了。我所认识的神子,已不再是今天中午出发前的我眼里的“一顿美餐”,而是一位交了心的挚友,是仅次于那两位共犯的,古往今来最了解我的女人。我们结下了此番缘分,绯纱子把我当成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延续,才会把最后的心愿托付给我。即使是那个长着犄角和蝙蝠翅膀,手持三叉戟的,最恶劣的我,那个明知道让公司得势会令神子和她的神明大人更加难过的我,也宁愿对神子温柔一点,帮她惩罚那些庸俗的商人。

那么,仅仅做到这个地步还不够。要想办法把这家公司、这个品牌和本次事件彻底关联起来才行。既然“美光米”找上神子一家是为了做广告,那我也在广告上下功夫好了。

所谓品牌营销,就是对消费者传达一致的形象。“美光米”几则广告影片展示的内容大同小异:源自平安时代的天皇供米、受全国有名的稻荷神庇佑,在乡民们的祈愿和信仰中得到滋养的米……在这片土地上,人与自然相互善待,温柔和蔼的神明大人,愉快丰收的农民,胖乎乎的快乐孩童……

「日本之味——神明的祝福。」第一支广告是这么说的。

「处女之味——Freya的祝福。」我提笔在人肉米袋的小腹写道。

希望配合这个画面能让大家看见广告就想起“美光米”从神子的蜜穴里面哗啦啦流出来的景象。

「米是传统,米是故乡,米是辛劳,米是心意,米是恩赐,米是祝福……米是人与神明的联结。」第二支广告是这么说的。

「死是爱恋,死是美学,死是温柔,死是期盼,死是真理,死是超越……死是我与神子的羁绊。」我把这些短句零散却错落有致地写在绯纱子的胸部各处。

如果能把这座神社现在的主人,女神Freya的旨谕传达给诸位顾客就再好不过了。

「承大御之皇恩,纳稻荷之神佑——颗粒中凝结千年福泽,唇齿间满溢稻谷芬芳。」第三支广告片是这么说的。

「浸圣女之骨血,纳爱神之恩泽——颗粒中凝结垂死悲苦,唇齿间满溢肌腴鲜香。」神子身上没地方写了,只好写我在从社务所拿来的那些还没写字的许愿绘马上,把它当成产品标签丢在米堆的半山腰。

祝愿以后吃这种米的人,都能享受到这份真味。

“唔,作为包装袋好像还缺点什么?”

顾客的眼睛可是很刁钻的,身为商业设计师必须精益求精。我把洗过之后还湿着的松鹤千早给神子披上,找来簪子和玉串装饰她的头部,增加一点神道意境,又把她的右手拿来,往肚子上盖了个血印章。

日本的祈福仪式最忌讳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不洁”,尤其是死亡这个终极“污秽”。对不起啦,要让这么干净的巫女小姐扮演污秽,我也很是于心不忍。不过这样一来,大家就都知道“美光米”的包装袋是女孩子的尸体了。吃的时候一定感觉很不妙吧?想到神子的怨灵附在本地的大米上,久久不能散去……不知能蒸发这家企业多少商业价值呢。

巧合的是,永田Green Farm两个月前才和神社联合拍摄了一部微型纪录片,内容是本地自古以来的稻米种植历史和相关的粮食文化,用来衬托米的优良品质——本质上是个夹带广告的伪纪录片。神子本人在这个影片和另一段30秒广告里都有出镜,作为握着扫帚微笑的巫女和默默向神明祈祷的巫女。这是一件很好的事,大家都能看见她活着时的样子,事件的传播效应也会好得多,在网上传开后说不定还会有人做出好玩的恶作剧剪辑。

“哎,你说……”脑袋里某个脱线的人格向我发问,“会不会有很多爱好者专门购买这个牌子的大米,因为这是用美少女肉体的里里外外滋润过的大米……而且吃掉的话就会有美少女来附身对吧?哪怕是怨灵也太划算了——这种变态的想法,让公司的生意兴隆起来。”

“不会的吧,世上应该还是普通人比较多。”我正儿八经地推理道,“如果是因为这些猎奇者分享购买经历而出名,再继续传播的话,对企业来说更是灾难性的了。呃,假如真的能因为这种事而生意兴隆,那不也成了对神子和神明大人的究极侮辱嘛……”

我望着这堆布满鲜红点缀的白肉白米出神,想到食物所代表的意义的确被扭曲了。吃食意在延续生命,我却因为饱足而厌食、厌世……这也不全然是我的错。现代社会僵化的物质生产和资源膨胀将大家溺于盈余之中,又再生产出更多的欲望,让我们失去反思,失去灵魂和活力,变成欲壑难填的饕餮。这时,欲望的不断满足就成了一种诅咒——看呀,充满灵气的女孩,就这么被喂成了米袋子。

“绯纱子哟,你果然是被神明大人爱着的呀,能遇上我这样的行家。”

剩下的神子残肢和内脏也该派上用场。我把它们混着五颜六色的御守和朱印纸,装进刚才倒空的那些“美光米”原本的包装袋里,袋口用绘马的挂绳捆上,在每一块绘马上都写好“福气赏”三个字,整整齐齐码放在抽奖桌旁,坐实这个品牌的米里有人肉的形象。

“这样会不会对滞销的无辜大米们不太好呀……”神子的灵魂在我耳边念叨。

“米就是米,便宜点卖总会有人需要的。”我安慰她说,“让那些‘高档米’以低廉的价格摆上贫穷之人的餐桌,也算得上一件好事吧?”

库存的空白绘马用完之后,我又去架子上剪下几块别人写好的,用背面继续写字。与其让各路游客向神明大人强加各种俗不可耐、无聊透顶的期待,还真不如借我用用。

这些都忙完,留给打扫的时间不多了,好在我对洗地板、擦指纹这些老套步骤早已熟练得能媲美职业女仆。这一次能用酸性清洗剂浸泡破坏基因证据的时间很短,特意少带了一些酸液,换成一小瓶汽油,在院子里集中焚毁那些被我亲密接触过的被褥和衣服。户外容易控制火势,神社四周也没有居民,应该不会引人注目,重点是保证充分燃烧,身上别沾染烟味。

神社有监控,我闯入的时候肯定也被拍到了。但是我早就请水纪分析过,这种老系统只能把录像输出到值班室电脑的磁盘里,只要敲开那台电脑,把盘片扔进火里烤烤就好了。

神社的门栓就先不打开吧,值班室门窗也锁上,让这些小小的不便拖延宫司大人一点时间,等客人都到了,大家一起进去,才能让更多的人看见我的杰作。

临走前,我又回身望了望夜色之下静悄悄的神社。有点寂寞。

“二叶姬大人的神社要后继无人了呢……”是少女灵悲切的耳语。

“别担心了,会有别的巫女继任的。”我说。

“只有我才能当好二叶姬大人的巫女,才不要让给别人呢。”那空灵幽渺的声音抗议道,“让别人来,把二叶姬大人弄哭了怎么办!”

“你现在归天了,不就可以一直陪着二叶姬大人了吗?这里是人间,总要迎来变化的。绯纱子也该作为姐姐照顾照顾后辈嘛。”

“啊……也是呢。”

“好啦,去找二叶姬大人吧。我也该回家了。”

——

凌晨五点,用手把夜视仪举在眼前走路,一小时之内穿过里山从另一个登山口下去,在车站前喷好香水……就像预演过的那样。

从人口稀疏的区域撤离是毫无安全感可言的。人这种动物啊,如果满脑子光想着“一旦表现得不自然就会在警察的走访调查中被路人想起,然后结束这一生”,那就一定会表现得很不自然。所以,在最危险的时刻反而是要分心去忘掉这个状况才行。实在控制不住思绪的时候,我就会反其道而行之,打从心底相信我已经暴露了,开始细细回味前夜的极乐,确信我在这世上已无遗憾,做好了迎接结局的准备——只要这么一想,立刻就能放松下来。

若是没有之前的那几次侦查的锻炼,我的体力绝不可能支持这一夜的行动,这反过来也能看出事前准备花的工夫有多么夸张。坐在车上,我困得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一想到做下次之前还要完成如此恐怖的准备工作,油然而生的畏难情绪就会让我觉得现在死掉也挺好,而这样的心理状态恰好能被当下的我利用,来消解面对络绎不绝的目击者时的压力和种种事后担忧。

啊啊,这就是我人生的末班车吗,开得还不赖呢……

这么一放松,我甚至有闲情看看窗外的风景。我真的好喜欢这里。这片山林,这座神社,绯纱子与神明大人眷恋的故乡。

再会了,里山。我洒下汗水的地方。

——

转了好几趟车,回到八幡市时都快中午了,第一件事就是睡觉。半夜醒来浑身酸痛不说,还只能啃啃饼干维持生命。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穿好衣服准备去买食材和调料,就在民宿的楼梯口听见了如下对话:

“死了好几个人呐,太惨了!”管理民宿的老板娘指着电视说。

“是在八木町来着?”另一位好像是客人的阿姨好奇地问。

“是日吉町。”

是美山町啦。

“今天早上警署打来电话了。”老板娘又说,“让我们对独来独往的客人多加留意,一旦发现异常要马上报告。”

“不会吧,犯人还没抓到吗?”

“是个惯犯。说不定就藏在这附近呢!”老板娘故作夸张。

“瞎说,瞎说,大老远的!”那位阿姨惴惴然地摆了摆手。

我顶着几颗冷汗悄悄溜回房间,拨通电话。

“喂喂,小秋吗?快来……”

小秋中午就到了,还给我带了快餐。她才是我的神明大人呀,只要祈祷就会降临在我身边,有求必应。那我也要给神明大人准备供品才行,不知道冰箱里的肉有顺利排酸吗?

人生地不熟,光是采购材料就用掉了整个下午。

“大米,不是都一样吗。”小秋对我的偏执感到莫名其妙。

“区别可大了!”

我还特地问了绯纱子爱吃哪种米呢。她说,之前永田的人也给他们送过产品,她并不喜欢,可能也有情绪上的原因吧。作为京都稻荷神的巫女,绯纱子爱吃的却是北海道产的七星和梦美人——后者少有机会吃到所以觉得尤为珍贵。这就是我宁可多跑几家商店也要买到梦美人来配她的原因。

我也是讲究吃米的那种人,却没什么固定偏好。平时常吃黏性强却兼具弹性口感的胧月,偶尔也买秋田小町或者翁霞,还有泰国产的香味籼米,根据具体的料理来选择用米。

自打堆了那座米山,我就馋米馋得不得了。用房间自带的炊具一口气做了寿司、锅巴、盖浇饭……最棒的还是用烤肉捏的饭团。稻荷神的巫女被热腾腾的稻米包裹着进入我的身体,赋予我充沛的精力和健康的身体,Freya的神性也增长了几分。

连吃肉都会心怀愧疚和感激的神子,变成了我的盘中餐。她的肉没有一丝腥膻,嚼着很香的瘦肉被覆于其表面的少许脂质滋润得更加柔滑,初烹时撒上一点茶叶调味,再把面上一层浅浅炸酥,干湿分明的层次感与米饭、生蛋和薄盐酱油甚是合拍。

过去就算是神灵也吃不到这样的餐食。神佛合流以来,佛教的“不杀生”和神道的“祀以素为上”综合起来,形成了古代日本非常极端的排斥肉食传统。想来,绯纱子剩下的部分留在那里也算是献祭了,希望能给可怜的神明大人改善一下伙食吧。

“粗茶淡饭,招待不周……干嘛盯着人家?”

“在等你给我介绍这些吃的。”小秋摇晃着杯里的米酿酒说。

“哎呀,真拿你没办法。”

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听还是知道我喜欢说。

“现在的孩子可能不觉得,但大米在以前可是非常尊贵的食物。”

“这我知道。”小秋点点头。普通人不被允许吃大米是日本人的历史常识。

“那小秋知不知道,除了公卿贵族的肚子之外呢,大米还有一个重要的去处。”

“是祭祀用吗?”

“没错!就是用来喂小狗……啊不,是献给神明大人。”

传统上,水稻和它们蕴含的谷灵被视为生命的源泉。不仅是祭神的人们,连神灵本身也是通过稻子的力量来保持活力的,米也因此被当作神供。大多数情况下,水稻并不是作为普通百姓的日常饭食而栽培的,而是作为重大节日时“神人共餐”的关键食物而在神道祭典中占据着最主要的地位。

“现如今我们把米都留给自己吃了,是因为我们只信仰自己,我们的神明就是自己。”

“是这样吗?”小秋半信半疑。

“小秋还信别的什么吗?难道说,终于也皈依爱与美的女神了。”

“像你这种吃得少的,信一个也没什么坏处。”

“哎呀,我可是要活祭的。”

“给你便是。”

“好大方。”

“我的回报呢?”她又问。

“……大米。”

“有够便宜。”

“才不便宜呢,从古至今人们向神明祈祷几乎都是为了这个哦。”我用手指对着脖子比划了一下说,“献上活祭的时候,为的也是粮食。”

几乎在每个大洲都能找到用人类作祭品的传统,到了现代,活祭也仍是经久不衰的艺术主题,可见大家都很喜欢爱吃人肉的神。唉,我也想清闲一点,要是有信众每天牺牲女孩子献给我吃就好了。

“不过小秋是怎么想的呢,对于宗教。”

“你知道我是无神论者。作为文化遗产去进行保存和研究我不介意,但真心以过去的方式看待它们就太蠢了。”

“但是,不觉得很浪漫吗,假如真的有神明大人的话。”

“神只是蒙昧的早期人类为了对苦难做出合理化解释而需要的想象罢了。”小秋放下茶杯说,“更具体地说,宗教是自我否定的产物,人一旦开始自我否定,就结束了,这我是清楚的。就算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一旦开始仰赖那些神神鬼鬼,就是彻底的认输,放弃了自我和作为人的一切潜力。这种人哪怕不去想象一个神,早晚也会以别的方式成为奴隶,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真冷酷呀。小秋你就不能可怜可怜那些生活毫无希望的人?他们只是想要一种超越现实苦难的慰藉而已。”我惺惺作态地指责道。

“如果这种安慰建立在不假思索的顺从之上,我宁愿自杀。”小秋继续着她的尼采宣言,“如果真有某种超越现实的意志,人该做的也是研究它、参透它,最终战胜它。既然我们的血管里流淌着这种欲望和野心,那就没理由不这么做。”

小秋可能是冷漠了点,不过她说的我也大致同意——那些推崇安分守己、修行和苦难的大宗教和我这个享乐主义女神水火不容。但有神论也不全是这样,像绯纱子的那种泛灵信仰就亲切得多。

“可是,据巫女小姐所说,神明并非无所不能,而是有着和我们相似的社会结构和种种局限性的。大多数神与人的关系更像朋友,而不是主人和奴仆。”

“那就要有个朋友的样子嘛。有所给予就有所回报,平等交换,别搞那么多神秘和不确定。”

“不是这样的哟,如果神是严格按照善良之类的原则来行事,那它就只是个规律、现象而已,和物理定律也没什么区别。神的神性和威严恰恰是来自它对一切原则的随意背反——必须是随心所欲的,绝不能让人找到规律。”

“你是想说,所谓神就是拥有神力的婴儿?”

“我是想说,我拥有神性,而且比小秋更像神。”

“那我明白了。”小秋颌首道。

“明白什么?”我问。

“你是因为讨厌一切需要认真对待的东西,不想负一点责任,才不信教的。”

“才不是,我只是不喜欢被某种规则管束着而已。小秋不也一样吗?”

“别拿我和你比较,我可是重视承诺的。”

“这样啊,那你愿意一直爱我吗?”

“我又不是你。重视承诺的人不会胡乱许诺。”

“我的爱从来都是认真的。”我把手放在胸口郑重表态。

小秋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而是“呵呵呵”地嗤笑起来。

“喂!”

——

我是个善解人意的料理人。如果手工料理的量不多,也就不会让客人为“必须吃完”之类的义务感所困扰,或者感到腻烦。不够的部分用副食补足就好了,专门挑那些可以灵活控制用量的小吃和点心。实在因为做多了或不合胃口而吃不下的话,我也完全不介意啦。毕竟,又有谁能一顿吃完一个大姑娘呢?总不能说吃不完就是对她的不尊重吧。如果把我烤熟了端给小秋吃,而她只肯吃一点点,我大概也能原谅她。我就是心胸如此宽广的人。

出于上述原因,这次我只从神子的上臂和大腿切了少许精肉带走,没有一块骨头,我们很快就把证据一扫而空。

“神子肉这么神圣的食物要是没有特别的功效,我可是会失望的呢。“

“你想要什么功效?”小秋问。

“唔,果然还是通灵的能力吧?要是能召唤出那些被我害死的女孩就好了,超想听她们骂我,每晚睡前都想听。”

“你也不嫌闹腾。”

“那可是用最强烈的情感谱写的音乐呀。”

“那么想被骂的话,我也能骂。”小秋的后半句比前半句的声音小好多,可爱死了。

“小秋太喜欢我了,骂着没有味道。”

“不是这样。”

“好好,不是不是。行李没有落下吧?”

退了房,我们坐车到大阪搭上了飞往札幌的航班。大家都知道Freya是盘踞东京的杀人鬼,这个时候直接回去更容易被列为可疑对象,所以要从北海道绕个远。小秋完全没有顺便回一趟老家的想法,倒是答应带我去看看当年她做掉不良少女的那座山。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适逢周末,我们在札幌又逛了几天才回去。开学以来还没怎么去过学校,大家发来的关心消息塞满了手机信箱。在我最消沉的那段时间,是这群世上最可爱的同学对我照顾有加,约我出去玩耍散心;也是她们的鼓励帮我恢复精神,重拾信念。所以,说她们是这次谋杀的共犯也不为过。

啊哈哈,这么想真的好过分啊。

我在聊天群里向大家解释说,只是觉得东京太闷了所以出来走走,后面附上一张北海道萧瑟的秋景照片。

“哇,这是哪儿呀?”夏帆问。

“是我们太闷了,爱才不愿意回来的。”香子说。

“对不起!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吗!”小百合也跟着打趣。

“你们这样多给人家添麻烦呀。森川同学别理她们,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美绪还是那么善解人意。

“爱不在我旁边,就没有人能看见我了,有种隐身的感觉。去偷东西也不会被发现吧……”弥生在网上说话时倒是开朗得多。

“我们能看见你的!”夏帆慌忙制止朋友的犯罪企图。

“开心吗?”悠季问。

“很开心哟!但是因为太过想念大家,已经在回去的车上了!”我答道。

“那就好。”悠季发出一只乖乖仓鼠点头的动画表情。

放下手机,我的视线飘向窗外风景,看那一丛丛闪乱斑驳的色块向后方飞速流去,就像我无法挽回的那些故去的时光一样,被远远甩在身后。

开心吗?我撒了谎。

我的心被巨大的悲伤和悔恨蹂躏着。

明明这么简单就能做到,明明我有那么多时间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没能和洋子前辈也聊聊天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的死,也带走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和回忆——那也是我的一部分。

谨以本篇纪念我错过的那些美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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