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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肉祭

小说:恋尸癖的人生 2025-09-01 11:00 5hhhhh 2840 ℃

绿皮的火车朝着西南国境飞驰,过了梅岭,气温一下子高起来,阳光普照,穿过模糊的车窗,落在学生们悲喜交集的年轻面孔上。这一车都是大学文科学生,有的互相认识,还有的是新面孔,列车很挤,一阵阵地,传出大家齐唱的歌声,浑浊的空气里尽是喧哗和兴奋。

我抱着我那只墨绿色的帆布挎包,坐在我的座位上,时而抬头看着坐在对边的女孩,女孩梳着双马尾,身材消瘦,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和我差不多大,肤色在阳光下仿佛春雪一般,细腻洁白,让我怀疑她化了妆,可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六十年代的尾巴,快晴的十一月天。

那些青年,男男女女,还在手舞足蹈地唱着慷慨和宏大的曲子,一首接一首,夹杂着大笑和大喊,没完没了了似的,我看向对过,那女孩总是把目光投向窗外。我第一反应是她也许是学文学的,大抵是古典文学,毕竟她周身都散发着古典美人的美丽,就像是从仕女图里走出来的唐朝人宋朝人。

她从挎包里拿出一册书,那书的封面是包过的,让人看不出名字来,大概不是什么「好书」,我心想,顿时感到我和她之间的距离近了很多,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大概我和她是一类人。

「你怎么不唱歌」她小声地问我。

「你不是也没唱么」我说着,会心一笑,她也微微笑了起来,于是我们开始聊天。

她叫小婷,和我想的一样,今年二十,比我还要大一岁,是我的学姐。车厢里很吵,而这样的谈话也无法大声进行,我们便都往前探出了身子,头碰得很近,头发几乎就要缠上,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讲话时,我便盯着她的脖子,后者从洗掉色的墨绿衣领里伸出来,像一根象牙的高塔,隐隐约约散发着香味,在这样的时刻,平常男女间交往的步骤,都不管用。

你是学什么的?小婷小心翼翼地问。我说我是学考古的。她一下子来了兴趣。考的什么古,她又问。

殷商文明,青铜器,甲骨文什么的,我说。在确认了没有人在看着我们后,我打开了我腿上的挎包,露出里面的一本线装本史记,还有甲骨卜辞的拓本,当然都用别的书皮包着,装作是别的什么书。想着在西南一隅,大概没有什么娱乐,无聊的时候,也许会看看这些甲骨文。

「你知道么,汉字的『卜』,就来自龟甲上烧出来的T型裂痕」我说。

「真的吗,你还懂甲骨文」

「这是我们专业的必修啦,虽然只懂一些简单的字」

你怎么会喜欢这些,她问我,我说大概是因为离现在比较远吧,我对那些遥远的时代总是充满了兴趣,想要去了解三千年前,四千年前,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发生着什么。

「听说商朝有人肉祭,是不是这样的呀」她好奇地问我。我又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到,说,从考古和文献来看,似乎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活人献祭的具体情况嘛,古书上没有详细记载,出土的文物也看不出端倪,我耸了耸肩膀,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所以我一直对商代的人肉祭祀很好奇,我想所有和我一起学殷商历史和考古的学生,没有一个对人肉祭祀不好奇的,可那毕竟是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周灭商后,周王制礼作乐,废除了人肉祭祀这样残忍的传统。我一度怀疑,汉字的起源,也许和人牲有关系,那些最早的文字,一个个都代表着残酷的刑罚,一个个都在滴着血。

「我还没见过甲骨卜辞呢」小婷说。

「有很多,大多在乌龟壳上,或者牛牲的肩胛骨,刻着要询问的问题,那火烤的裂痕就是神明在作答」我拿出那册拓本,给她指了指那些墨黑的文字,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无不是仿照着自然的万事万物而造的。

「和庙里起课算命差不多咯」她说。

我不晓得怎么回答,模糊地点了点头,没再把话题继续下去,生怕这会给我们带来危险。

「对了,你读的是什么」我问小婷,指了指她大腿上合上的书本。

「德文的书」小婷说,她是外文系的学生,学的是德文,「叫『西线无事发生』」

我接过书,翻了翻,果然是德文,我一个字都不认得,那些外文对我来说似乎要比甲骨文还难读懂。

绿皮火车像一条巨大的青虫,沿着铁的道路爬行,穿过一个个山洞,午后四时抵达目的地,我下车,伸了一个懒腰,舒展着筋骨,热带的空气居然出人意料地香,差不多要分道扬镳了。

分开前,我和小婷互换了住址,以便以后有机会联络,我身边没有废纸,她便把她的营地住写在了我的那册甲骨卜辞的拓印本上,她的笔记娟细秀丽,看上去就像一句中世的咒语。

在代表的领路下我们朝各自的营寨走去,路很远,走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营寨是夯土墙的茅草屋,七八个男生挤在一间屋子里。我们的任务是垦荒焚林,每天天一亮就上山去砍树,砍出一条足以隔离山火的线,再放火烧山,和原始的刀耕火种部落做的一样,那些烧山的焦炭,还能够为田地补充养分。

在砍树归来的夜晚,每隔一两个星期,如果条件允许,我会忍不住去找一次小婷。她住在离我们十几里开外的另一个营团,我们这里管的严,不让无故外出,大家都是偷偷地,在夜里溜出去。不过因为四周都是荒山,夜路没有路灯,只好选有月亮的三五夜,骑着脚踏车,偷偷去和小婷会面,再赶在日出早汇报之前赶回来。在夜晚的野地里,就着明亮的月光,我教他认甲骨文,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而周围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都立马闭上了嘴,紧张地要命。

月光下,棕榈树和芭蕉树的轮廓在黑暗里蠕动,经常会看见夜行的小动物,爬上田埂,沿着土路走一段,那些动物大概还不知道,再过一段时间,我们便要用一把大火,把它们视为整个世界的这座山头烧得一干二净,这么想着,几乎要为这些动物感到悲哀了。

在那许多有月亮照着的夜里,渐渐地我们之间萌生出了几乎是爱情的东西,可那更像是无可奈何里的相濡以沫,我想到了古书上说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她的甲骨文水平有了质的飞跃,已经可以解读卜辞上的文字和纹路了,我开玩笑地告诉她,解读甲骨占卜,那是商代的君王才能做的事,一般人要是私自解读,大概率要被处死。我跟她讲了最新的考古发现,在那些殷商的废墟里,总能找到残缺的尸骨,其中有一个青铜盆,里面盛着一个十五岁少女的头骨,还有一口古井,里面堆叠着几十具被分尸虐杀的骨架,都是年轻人,殷商的人牲,大多都属于武丁的时代,就是那个任用了傅说,让殷商中兴的那位高宗。

「武丁好吓人」小婷说。

「殷商的王权来自于信仰」,我接着说,「因为只有商王拥有解读甲骨卜辞的权力,他即是世俗的国王,也是宗教的祭司。殷商的人肉祭嘛,大概就是把活人献祭给那种残忍的信仰的」

人肉祭是四个多月之后的事情。

南国潮湿的春,天气热的要命。阳光下,两个粗壮的大汉一左一右押着小婷,登上了营寨中央的木台,引来了下边人群一阵欢呼,大抵我们这群人里,只有我一个认识她。

她做什么事了?我困惑,一下子便想起了她念的那本德文书,是不是被发现了?又或者,是其他我不晓得的事情吧,我胡思乱想着,想过了一切的可能性,却得不出一个有道理的解释。

小婷光着脚,那两只脚白得发光,踏在满是灰尘泥土的地上,简直是焚琴煮鹤,明珠暗投,让人心疼。那押着小婷的男人很明显在向大家说些什么,可即使我再怎么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一个字,只听得周围的欢呼一阵高过一阵,小婷没有说话,光脚站在台上,就像一只被俘获的猎物,大腿肉眼可见地在颤抖,双手在背后反绑着,低着头,两条马尾辫从两侧垂下,在风里微微飘荡。

她墨绿色的单薄上衣被男人粗暴地撕开,小婷还想挣扎,结果自然是被一圈击倒在地。我自己脱,我自己来,她对男人说说。

「脱快点,别耽误时间」男人说着,帮她解开了反绑的双手。那木台上,除了小婷,剩下的三个男人恶狠狠地盯着小婷,生殖器全都有了反应,下体勃起,把裤子撑起一支帐篷。

在那洒满阳光的木台中央,在我们这些毫不相识的青年眼里,小婷低着头,颤抖着把上身脱的光溜溜的,外衣和内衣都被掼在一边,太阳把她的肉体烘得雪白,仿佛古希腊的维纳斯雕塑,那两只发育完全的乳房鼓涨着,深色的乳头隆起,像两座小山,乳房下,紧致的皮肤包裹着的肋骨一根根分明可数,由于饥饿,腹部微微凹陷,随着呼吸起伏,引得台下的青年交头接耳,评头论足,连连赞叹。

「还有裤子,快点」

小婷的裤子,连同内裤一道,也被褪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向了她的耻毛,她一丝不挂地立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心,像美术教室里的裸体模特,又像一个陌生动物的标本,被大家的视线所羞辱,所奸污,没有一点尊严,而那也使得这场仪式越发色情。

多么完美的肉体,好像那是什么脱离了世俗的肮脏的,遗世独立羽化登仙的仙女。

然后两个男人把她摁倒,从背后反剪了她的手,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勃起的阴茎抵着小婷的后脑,第三个男的拿过了杀猪的刀,又用他粗燥的手掐住了小婷的脖颈,把她的头硬生生抬了起来,像是在评鉴,又像是在羞辱,那是我和她初见时一直盯着的象牙之塔。她的双眼紧闭,眼角流出的泪水反射阳光,而下体也由于紧张而失禁,金黄的尿液从松弛的尿道里喷出,顺着跪着的大腿流到膝盖,流满了木头的台面,毁掉了她最后一点尊严。

小婷却还是没有挣脱的意思,大概他也明白挣扎没有用,便对自己的命运安之若素了,如果我在她的境遇,会怎么做呢?我想到了在那些夜晚,在月光下,她解读甲骨文时的侧脸,那时的她脸上还挂着微笑,那时的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向她正式告白,不过在心里我也知道,这样的环境下,一切的告白都不能够作数,而爱情只会让人徒增烦恼,给人带来不必要的灾祸。

可若是我知道了她第二天就要被杀死,那么我还会向她保留心意么,我还会拒绝对她敞开心扉么。

那白花花的脖颈此刻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动脉和筋肉一根根凸起,像白桦树的树干,男人毫不犹豫地挥刀,在小婷有说话的机会之前,就断了她的劲动脉。那是过年杀猪的手法。

殷红又滚烫的血液像失控的喷泉一样,喷溅着男人的全身,汇聚成小溪,沿着木台的纹理流向远方,那台上握刀的男人满是鲜血,激动地对人群讲着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清,只觉得他是一位殷商时代的祭师,戴着龇牙咧嘴的面具,张牙舞爪,通体纹身,挥舞法杖,口里念念有词,我们这些年轻人在某一个瞬间真的悉数回到了商朝。

我看见在那杀猪刀砍出来的断口,那浓稠的血液渐渐形成许多的泡沫,那是气管挣扎着呼吸的结果,说明小婷尚未死透,那个男人又是一刀,把她的整颗头切了下来,落在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那颗头上,精致又富有古典美的五官由于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一个男人抓住小婷的两根马尾,把她的脑袋整颗拎了起来,后者还在滴着浓稠的血。

而那具失去了头的躯体,也由于剧痛而抽搐痉挛,肌肉高频地颤动,好像里头有什么东西想破壳而出。那个脖子的断口,还在若有若无地向上喷着血水,而她的肛门也在断头的一霎那失禁,使得茶色的粪便从她松弛下来的肛门里尽数流出。

「今天夜里终于可以加餐了」我边上一个男生喊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便看见男人们齐心协力把那句无头的尸体架了起来,小婷个子不高,一架,双脚就离了地,留下一滩血水,尿液和粪便。她那双缓缓失去血色的手又重新被捆绑,就像肉铺里挂死猪那样,他们把小婷的身体挂了起来,依旧在抽搐,阴道里不断有液体流出,大概是性高潮,人在死亡的瞬间,为了避免痛苦,大脑会分泌大量的多巴胺,让人瞬间感到剧烈的快感,而死亡便是这样一生中只能体验一次的最高的高潮。

手起刀落,那两只刚刚发育完全的乳房变被割了下来,露出乳房后橘黄色的油脂,那两只乳房是炼油的好原料,炊事员拿出了锅碗,将其收入碗内,女性身体的油脂含量要比男性高得多,我听到周围有人在说,可相反的,女性的肉都口感却比男性要骚臭油腻。

小婷被挂起来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扭动,更像肉铺里的一只死猪,一只苍蝇懒洋洋地飞过来,落在脖子的断口上,似乎也想和我们一块饱餐一顿,我们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搪瓷盆准备就位,一刀下去,她的躯干便从中轴线那里被劈开,从乳房之间,一直到被卷毛覆盖的,鼓起的阴部,像花朵一样,鲜艳地绽放,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腥臭味,就像你在鱼肆里会问到的气味。

最先流出来的是粉嫩的肠,分不清是大肠还是小肠,只觉得那肉质鲜嫩得仿佛刚出锅的云吞面皮,包裹着她上一餐尚未来得及消化的食物,她的大肠已经放空,里面的粪便已经随着刚才的失禁而排出了体外。

那原原本本被包裹在皮肤之下的种种器官居然是那样的怪异和陌生,有那么几个瞬间,我以为我们在杀的不是小婷,而是一只山捕获的野猪,而小婷正和我们一起,等着吃一顿丰盛的野猪肉呢。

男人把刀放了下来,自下而上,把手伸进了小婷的胸腔,在肋骨后面,似乎在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掏出来一颗殷红的肉,在阳光下搏动,我意识到,那是一颗新鲜的心脏,于是立即想起殷本纪里记载的段落,说比干死谏商纣王而纣王不纳,最后纣王挖了比干的心脏。据说,纣王当时忿忿地对比干说,我听说正人君子的心脏都有七窍,你的有没有呢。每读到这一段,我总会好奇,把一个人的心脏挖出来,那会是怎么样的情景。

聚餐会开始了,整个营地里顿时洋溢开了节日的快乐氛围,仿佛几个月的省吃俭用,就是为了在这时候美餐一顿。小婷的心脏和肝脏连同杂七杂八的下水被一营拿走,用来做炒菜;她的肠子和肋骨被二营拿走,肋骨煲汤,肠子水煮,加料酒和生姜去腥,他们便派人赶忙骑脚踏车去县城里买料酒和调味料。三营拿了一整条左臂,四营是一整条右臂,我们七营排在最后,只分到了左小腿,膝盖以下的部分,根本没有什么肉,完全不够我们七八个人分食,便想着和其他人去做做交换,这样大家都好吃到一些。不过有一点大家是公认的,那就是,说到肉,小婷身上倒真的没有多少。

吃肉的时候,我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很害怕若是情绪突然失控,周围的人未免不会怀疑我和小婷的关系,若是被查到我和小婷之间有男女的不正当来往,大概率下一次聚餐会,他们吃的就是我了。

「怎么样,好吃么」坐我边上的男生问我,嘴里啃食着小婷的一根脚趾,想把脚趾上的肉吃干净。

「好吃」我说,默默地喝着肉汤,那是一股十分怪异的味道,有点像鸡肉,又仿佛是什么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的东西。汤锅里,小婷的脚已经被煮烂,那只脚很小,棱角分明,除了脚掌心,也是没有一点肉,皮肤包裹下,足部的一条条肌腱和筋络清晰可见,不像是肉,倒像是什么白色的野菜或者菌菇。

「有点太腥了」那个男生说。

「这姑娘生前大概骚得很」另一个男的说,说完大家哄笑起来。

汤里突然和到一块硬物,吐出来一看,是小婷的骨头,不晓得是哪一部分,被煮烂了,脱落了下来,突然我感到一阵恶心,浑身颤抖。

「我出去一下」

我的头脑晕乎乎的,放下碗筷,走了出去,此时仍是下午,那是一天里最郁热的时刻。刚才还是热闹非凡的木台前,此刻空空荡荡的,只留下小婷的躯壳,没有四肢,也没有内脏,那样空空荡荡地挂在那里,无数的绿头苍蝇早已爬满了她的遗骸,地上散落的那些血液和粪便也被苍蝇占领,我一靠近,它们便如一团乌云,轰地一下散了开去。

小婷的头还落在那里,显得那么小,那么地孤独,那断口上,隐约见得许多细小的白色米粒儿,那是苍蝇的卵吧,抑或是新生的蛆虫,我想,苍蝇的速度真快。在那张泪水尚未干透的头颅上,已经找到自己的位置了。难以想象,在三四个小时前,她还是和我一样的活人。

我不敢去看那张扭曲惨白的脸,那让我想起了古希腊的人皮面具,感到恐惧。

小婷微微张开的嘴里,白色的浊液正缓缓滴落,有人似乎把她的头当作发泄性欲的工具,而她散落一旁的内裤上,也被射上了粘稠的精液。我感到我对她不起,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想到考古学的课上,教授说,殷商时代,人们认为骨头可以和死者与神明对话,刻在甲骨上的文字,也是通过这骨头主人的死亡,而被传达到天界。我摊开手心,那里面还握着刚刚我吃到的那块小婷的骨头。我要不要用她的骨头,占卜一下,问一问,她是否会原谅我?

七年之后,我结束了在这里的下乡,离开这里的前一天,时维农历十五。是夜月光如水,不知道是什么欲望驱使着我,让我再离开这里之前,再去看一眼小婷曾经的营地。

我骑着脚踏车,骑过那段仍旧没有路灯的夜路,到了那幢我七年间不曾重访的营房,找到了她曾经的房间,那间房间没有人,似乎一切都还保留着七年前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时间在这里停了下来,若是仔细闻,还能闻到淡淡的女孩的体香。月光就那样透过玻璃场照进屋子里来,把一切都蒙上一层银白色的雾,我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月光。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块小婷的骨头,后者已经在这七年里被我盘得油光瓦亮,站在房间的中央,想象着她的模样,她那雪白如象牙塔的脖颈,还有月光下温柔的脸,把骨头掷向空中,仿佛是上古的巫觋在问天。

啵咯地一声响,骨头弹到了床底,我弯下腰去,去拾那块骨头,突然发现在眠床下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放了一本书,我俯下身,把书勾了出来。

尽管积满灰尘,我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我和小婷在火车上初遇时,她正在阅读的那本德文书,我翻开扉页,就着月光,看清了些在那卷首的,类似于开场诗的文字,在那些文字的缝隙,留有淡淡的铅笔痕,那是小婷的笔迹,和留在我甲骨拓本上的地址相差无几,那是她对那段德文的翻译。

「这本书既不是控诉

也不是在忏悔

它只是一个尝试

尝试讲述我们这一代人

是如何被战斗摧毁

即使他们仍旧活在世间」

我叹了一口气,心酸和无奈涌上心头,尽管没有完全明白里面的意思,还是把它放回了原位。

第二天我搭上火车,两天两夜,终于回到了我阔别七年的故乡。十年后,我结了婚,又过了三年,在我三十九岁的那一年,我的妻子生下一个女儿,长得很像记忆里的小婷,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有雪白细腻的皮肤,好像小婷一直没有离去,而在我的身体里存活着一样。

我便用小婷的名字给女儿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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