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小敏还是回了家。站在家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推开门。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那是妈妈最喜欢的茉莉花香。

“小敏回来了！”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小敏放下书包，看见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烤好的饼干。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家居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快来尝尝，妈妈新学的曲奇饼干。”妈妈把盘子放在茶几上，拉着小敏坐下。

小敏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他却觉得有些苦涩。妈妈总是这样，把他当成一个小女孩来照顾，仿佛他还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

“好吃吗？”妈妈期待地看着他。

“嗯，很好吃。”小敏勉强笑了笑。

妈妈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小敏真乖，妈妈给你买了新衣服，待会儿试试。”

小敏的手顿了一下，心里涌起一阵无力感。他知道妈妈会买什么——一定是那些粉色的、蕾丝边的衣服，就像她一直以来的风格。

“妈，我……我不需要新衣服。”小敏低声说。

妈妈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怎么会不需要呢？你那些衣服都旧了，妈妈给你挑了几件特别好看的。”

小敏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捏着饼干的边缘。他想拒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从小到大，他从未对妈妈说过“不”。

“小敏，”妈妈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你知道吗？你长得真的很像她。”

小敏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妈妈。她的眼眶微微发红，目光有些恍惚，仿佛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像谁？”小敏下意识地问。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像你姐姐。”

小敏的心猛地一沉。他从未听妈妈提起过自己有个姐姐。

“你姐姐……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和你一样大。”妈妈的声音颤抖着，眼泪终于滑落下来，“她走的时候，才三岁。那天我带她去公园，只是转身买了一支冰淇淋，她就不见了……我找了她整整一天，最后在河边找到了她的鞋子。”

小敏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从未见过妈妈这样脆弱的样子，也从未想过她一直以来的偏执背后，竟然藏着这样的伤痛。

“你姐姐最喜欢穿粉色的裙子，扎蝴蝶结。”妈妈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所以每次看到你，我就觉得她还在我身边。你长得那么像她，特别是那双眼睛……”

小敏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妈妈总是把他打扮成女生的样子，为什么总是给他买粉色的衣服和发饰。原来，她一直把他当成了姐姐的替代品。

“妈……”小敏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是姐姐。”

妈妈愣了一下，随即慌乱地抓住他的手：“对不起，小敏，妈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想她了。”

小敏看着妈妈满是泪水的脸，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既心疼妈妈的痛苦，又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无奈。他从未想过，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扰，竟然源于一个从未谋面的姐姐。

“妈，我理解你。”小敏轻声说，“但我真的不想再穿那些衣服了。”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好，妈妈尊重你的选择。”

那天晚上，小敏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他想起妈妈哭泣的样子，心里既难过又释然。他终于明白了妈妈的执念，也终于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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