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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迢迢看望脖子中弹的知更鸟,被医生告知第一件事是要亲自给她擦拭身体?——《硝烟不浪漫》,3

小说: 2025-09-01 07:52 5hhhhh 5170 ℃

星期日沉默地走到了他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好这最后几天的工作吧。”他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等这几天结束,就带卡什娅回家。”

蝉鸣吵闹。

没了反复爆炸所带来的刺耳轰鸣,前线的夜晚被来自田野间低沉的喧嚣所替代。满山遍野的草地里,似乎在隐约之中,有青草和落叶被鞋底压过的声音传来。

两个纤细的、完全是少女模样的身影,行走在冷白的夜色之下。其中一个看起来壮实一些,从紧缚的军装之中,能够感受到她长久行军背后显露出的结实饱满的肌肉。她们是偷偷从里屋摸出来的,虽然有些不符合队里的规定,但也算不上犯了多大的错误。

知更鸟跟在卡什娅的身后,两个人穿过了层层叠叠的草径,来到了一处废墟之上。那是一个陈旧的、被炸的半烂的教堂。

玻璃彩窗零零散散碎了一地,也无人收拾,躺在地上,偶尔折射些许来自月亮的反光。

卡什娅带着知更鸟从吱呀不断的楼梯爬上了已经被炸成空顶的二楼,熟练地用自己的靴子内侧扫掉了地上的尘埃和碎屑,勉强整理出一片还比较空的地方。楼层的承重墙完好,所以二楼还算是稳固,卡什娅随随便便地就坐到了这个被炸开的地板上,毫不在意形象地抬起一只脚,眺望着远方。

跟随着她的动作,知更鸟也拢了拢自己的衣衫,就着一地的尘屑坐了下来。

看着女生如此干净利落、毫不在意地坐到了自己身边,卡什娅讶异地挑了挑眉。

“你知道吗,小鸟,当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是那种贵族人家出来的大小姐…还有你哥也是,完全的贵族精英大少爷。当时我真的以为你恐怕没呆一周就会走,但没想到,你愣是跟着我们吃了好几个月的苦,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听到这话,知更鸟温婉地笑了笑:“你高估我和哥哥了,我们是被收养的孩子。小时候…也是从战乱里面走出来的。”

“这样啊。”卡什娅抬了抬手,了然,“难怪你会来这里。”

“原来……你以前也经历过战争。”

“…怎么样?”

她将目光从知更鸟的面颊上挪开,落到了外面遥远的平地上。

知更鸟尽量以一种轻松的语气回应道:“我妈妈死了,后来,我和哥哥被收养,一直相依为命。”

“这样…啊。”

卡什娅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还真是和我很像…我是说经历,经历。”她笑了笑,“我爸妈也走的很早,反正在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走了。我也是一直跟着我哥,他又当爹又当妈的,明明跟我差不了几岁,但愣是把我给拉扯大。”

卡什娅眯着眼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烟。

她对着那个烟头看了又看,把它搓在手掌心拈来拈去,最后还是没有点燃。

“我不想让他参军,但是征兵令是强制的,所以就自己来了。”

“他辛苦了很多年,我不想让他再继续苦下去了。”

知更鸟看了眼卡什娅的手,看到里面她指甲缝里面蹭上的深灰色的枪灰,那双手非常地粗糙,

因为长期触摸枪械,指肚里面满是厚厚的茧子。“你不抽吗?不用在意我,我没关系的。”

卡什娅摇了摇头:“我哥说抽烟对身体不好。而且我也没抽过,他们都说烟呛。”

“那你还摸了一根出来的,哪儿摸的。”知更鸟笑。

“队里兄弟给的……那不是说什么嘛…聊心事的时候带一根最好,他们还给了我酒来着…但是我没要。”

“酒不好喝。”知更鸟摇了摇头。

“我知道,所以我没要嘛。”卡什娅也笑了,“不抽烟,不喝酒,光看风景,也能聊天,对吧?”

她说着,抬起头看向外面:“怎么样,这地方好看吧?”知更鸟顺着她的视线眺望出去。

那是一片、一大片深墨的绿色,从脚下向着远处平铺过去,期间伴随着山脉连绵的起伏,一直平铺到遥远的地平线。线外是黑色的,和上面所连接着的就是深邃的夜空,今天的夜里没有云,晴朗的夜空连缀着闪烁的繁星,放眼望过去,是星星点点无穷无尽的一大片。

卡什娅一边看一边说:“这儿,以前部队在这里驻扎的时候,我就经常偷偷来,可以算是我的秘密基地了。

“我本以为我很快就又会和这里告别,但好在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部队都没有什么战线推进的吩咐,也幸得我不用再吃日夜行军的苦。”

随即又笑了下:“这个教堂被炸烂了一面墙,所以我们才能有那么好的视野…怎么样,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吧?”

知更鸟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卡什娅沉默地看着天空,挂在膝盖上的那根手,双指夹着没有点燃的烟一晃一晃。“挺好看的。”知更鸟说。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卡什娅点头。

随后是一阵沉默,田地里,只有清浅的风踩着静谧的尾巴刮过。好一会儿后,卡什娅冷不丁地叫了一声知更鸟:“小鸟。”

“…嗯?”

知更鸟的睫毛轻微地抖了一下。然后,卡什娅说。

“你喜欢你哥吧。”

“……”

没有回应,知更鸟就这样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随后,她叹了一口气:“嗯。”

实际上,无论是知更鸟还是星期日都知道,这一切已经被卡什娅看出来了。他们所处的环境太过极端,帮忙擦浴、相拥同眠,这种放在平日会被兄妹二人竭尽全力规避的事情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成了无法拒绝的唯一选项,他们只得照办,但即便照办,也不能收敛住自己的情感。

有时候,那只是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

一次迟疑,一次温吞,任何一点稀松平常的异常落在有心人的眼里,都是山崩地裂一般的一

次海啸。所以,即便他们怎么欺瞒自己,欺骗他人,还是无法对自己的本能撒谎。卡什娅恰到好处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知道你哥也喜欢你吗?”“我看到他的眼睛了。”她说。

又过了好一会儿,知更鸟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随后,卡什娅叹了一口气:“真好啊,我们都喜欢自家哥哥。”她苦笑了一下:“我猜你早就知道了。”

知更鸟轻轻地弯了弯嘴角:“难怪你和我说我们俩很像。不过…我的确隐隐约约之间有所感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卡什娅是个大方热情的女孩,和谁的关系都很好,反而唯独是和她的兄长不对付。但哪怕口头上顶撞得再厉害,她也会像今晚这样,记住哥哥的任何一个叮嘱。这本就天大的一个反常。

“我跑出来当兵…一方面是我想代替我哥拿到军饷补贴家里,能不让他辛苦,又能挣到钱,另外一方面也是,你知道我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主,要是一直和他呆在一起…准出事。我想离他远点,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

“我哥那样笨,要是他知道我喜欢她,觉得我神经病不认我了咋办。我还想接着和他做兄妹

呢。”

“但是他真是个笨蛋,笨蛋啊……为什么,他非得追出来呢。”

“明明苦日子马上就要熬到头,我也马上快要收拾好我的心情了…但是他一来,我所构筑的一切防御,一切一切防御,全都在那一瞬间破溃决堤了……”

她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

下一秒,女生躺倒在了一堆的灰尘之中,呈大字型张开了双臂。她看着天上高悬的卡卫三号。感受着它洒下的冰冷的光芒。

“你还真别说,我真的有点想回家了,知更鸟。”

“可惜部队里有掌勺的师傅,我跟你说,我哥做饭老好吃了,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吃…………”

“…………”

“…………”

“…………”

短暂的一瞬间,知更鸟的感知迟钝了一秒钟。

有什么破空而出的声音,在那么微小的一个恍惚之间,迅速地撕裂了空气。

知更鸟想,她是应当回应的,虽然她现状和卡什娅几乎是处在同样的位置,也给不出什么足够有效的建议,但作为朋友,她起码能够坐在她的身边聆听,给予她足够的情感支撑。

但是、但是,她为什么没有回应……来着?似乎是被什么打断了。

有什么东西,飞速移动的东西,正在越逼越近,越逼越近。

太近了,是从哪里落下来的,天上吗,还是空中,还是不可知的、浑浊的黑暗之中…?

知更鸟只记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陷入了严重的耳鸣,嗡鸣声撕裂了她的鼓膜,从她的耳蜗一路传导到了大脑,刺得大脑生疼。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额角,任由鲜血从她的嘴角缓慢地流下。

有什么人在呼喊,有什么黑影在向着她扑过来,但是…是什么?是…什么来着?

好像有人在喊,Robin,也有人在喊,娅莎。是谁,是谁会这么喊来着……?

“嗡”的一声,远方传来刺耳又尖锐的鸣笛声,空警报被拉响的时候整个田野都变得吵闹无比,模糊蒸腾、四散而开的碎屑之中,她看到了不远处此起彼伏的火光和爆炸,接连不断的窜天火光照亮了那个无比深邃无比黝黑的天际线。

随后,她落入了一个无比结实的,温暖的,熟悉的怀抱。

有什么人飞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结结实实地把她压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知更鸟像是了然了一般,软软地栽倒下去。

断线前的一秒,她的意识迟钝而模糊地想着。

原来,是落在她们身边爆炸的炮弹,和向着她飞扑过来的,哥哥啊……

第七章

知更鸟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她是被眼前模模糊糊的光点所唤醒的,红黄色的、很快化作灰烬的火点,只短暂地存在一瞬后便逸散在空气之中,在黑色与湛色交织的天空之下明明灭灭。

是卡什娅嘴里叼着的烟头。……烟?

知更鸟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于是,便看到了坐在废墟之上干抽着烟的卡什娅。

瞳孔虚化又聚焦,少女的视线从一片模糊再度变得清明,逐渐苏醒的意识开始唤醒她的四肢,她感受到的背脊、胸腔以及四肢传来的钻心的疼痛。

“嘶……”

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而下一秒,卡什娅也注意到了苏醒过来的知更鸟。红发少女坐在一大片废墟之上,相对躺软在地的知更鸟而言处于高位,她低低地扫过来一眼,对上了少女碧绿的眼睛。

好像是只过去了一瞬,又好像在女生昏迷之后的不可知的时刻中,时间已经流逝了一个世纪之久。

卡什娅的眼神很冷,又冷又陌生,让知更鸟冷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怎么…回事?

少女勉强地撑起自己的胳膊肘,想要坐起身来,但因为胳膊上的擦伤被扯动,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看知更鸟这般,卡什娅没有三两下便从废墟跳上下来,伸出手拉了知更鸟一把。但是下一秒,她说的话却仿佛让她如坠冰窟。

“小鸟。”

她摁灭了自己的烟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女生。“亚伦死了。”

什……么?

知更鸟的瞳孔骤缩。…死了?

亚伦…死了??

她赶忙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子。也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们就躺在昨天晚上的教堂之上。但区别是,教堂已经不复存在了,玻璃彩窗化作了碎渣和粉末掉入了大片大片的废墟之中,他们定然是从楼上摔下来了,但是到底具体经历了什么,除了身上残留下来的青紫伤痕,知更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只能隐约地想起,昨天晚上,在爆炸发生的前一瞬,是星期日朝着她扑过来……

……哥哥!!!

女生赶忙着急忙慌地寻找起自家兄长的身影。“别找了,你哥在那,还活着。”

没想到,卡什娅像是看穿了知更鸟的动作一般,平淡地笑了一声,拿着自己的烟头朝那边比了比,也正是这时候,知更鸟才看到被放在不远处的兄长。他和亚伦躺在一起,早已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女生赶忙扑过去检查星期日的鼻息,在察觉到他的胸膛还尚有起伏后才松下紧绷的精神。

但即便是这般,躺在他的身边的另外一具躯体仍旧不可忽视。

那是亚伦,早已失去了一切意识的、曾经名叫亚伦的人的尸体。这让知更鸟产生了片刻的恍惚。

亚伦就这样平静地躺在了废墟之中,没有鲜花和礼藏,就像是昏迷了一般这么平淡地躺在黑暗里。他的四肢早已僵硬,像是失去了任何活力的肉块,被按照人类的模样所摆放着。除了卡什娅嘴里明明灭灭的火点,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亚伦早已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但它就那么普普通通地发生了,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时刻。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是那么短暂的一个瞬间。

知更鸟有些机械地想着。

原来死亡可以是这么轻易的一件事。

一个生命的消逝,有时候甚至迅速到让人来不及流出眼泪。

“卡什娅……”

少女跪坐在废墟之中,颤抖地抬起头。

卡什娅的目光闪了闪。纤细的、仍残留着些许女孩模样的睫落下又抬起。她的声音依旧不带着什么温度,或许,又可以称为难以带起什么温度。

但是,它嘶哑无比。

“昨天…晚上的时候,敌袭……爆发了。”

“一颗飞弹击中了这个教堂。”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她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或许他什么都知道了,又或许他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扑向我的时候,他和我说。”

“——他和我说。”

“——我永远是他最爱的妹妹。”

天边好像开始泛白了。墨色的、乌青色的、像是尚未被剖开的鱼肚子一般的天空。“知更鸟。”

卡什娅站在亚伦的尸体旁边,看了看自己已然“睡去”的兄长,又看了看面前的天环族少女,轻轻地唤了一声。

随后,她提了提自己手边的步枪。“我准备归队了。”

她又叫了她一声。

“知更鸟,我知道的。我们都该知道的…我们的爱意恒久远……”

“但是。”

她的目光落向远方,战火与狼烟于彼处点燃。“但是。”

她说,她苍白地笑着,说。“但是硝烟不浪漫。”

第八章

分别之前,红发少女站在曙光的阴影之下。她别过头,一身军装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我是将跟随着我哥哥的脚步死去,还是勉强地,机缘巧合地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幸存着,但我猜,我们或许不会再见了。”

"在毅然决然地奔赴毫无意义的死亡之前,先让你所坚持的一切被看见吧,小鸟。"

“这是我对你,或许也是对我自己的,最后的忠告。”

……

半年后。

星际和平暨匹诺康尼边境航贸发展特别行动组成立,发布通知,即将对寰宇中因资源匮乏而陷入连年战斗的星球予以调停协助和前端高精尖技术发展指导,首个帮扶星球,卡斯别林亚特-Ⅷ号……

宇宙知名歌星兼此次特别行动代言人知更鸟小姐,特为此献唱寰宇,其专辑售卖收入将作为和平基金全线投入特别行动组的工作之中。

一年后。

星际和平影视,专项发布会特别演播厅。

“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这是宇宙中的公理。但要知道,当前最为前言的科学研究对于量子湮灭和暗物质的利用能力尚且没有达到5%,广大无机、有机和能量生命对于宇宙资源的探索,还存在着非常巨大的发展空间。”

“对于如今宇宙大大小小的文明来说,如何有效利用和持续开发宇宙资源,是需要报以持续思考和决策的长期发展道路。而唯有加强贸易,充分合作,发挥各自的优势,才能够使得宇宙走向属于自己的繁荣。”

穿着礼服的知更鸟坐在演播厅的中央,正握着话筒优雅端庄地发表着自己的讲话,身为歌星,她嫌少站在这样隆重的舞台上,但经过了四个多月的特别训练,她现在也已经具备了发表重要讲话的基本素养。

而站在她的身边,她的兄长星期日同样衣着庄重,正在等待着接下来的发言。

知更鸟抬起头,用自己平和的眼光扫过台下数个闪烁的聚光灯,再度开口:“因此,将如何发扬同谐的宇宙人道主义精神,以合作共赢促进宇宙合作繁荣,也是匹诺康尼这段时间以来长期探寻的目标。”

“接下来,将由家兄代为公布,匹诺康尼联合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共同举办的,边境航贸特别发展计划二期进展。”

短暂的眼神接触下,知更鸟对着自家兄长轻轻地笑了笑,随后便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接替自己走上前来。

相较于知更鸟更加柔和平静的语调,星期日则有着常年训练的能力,发言虽然平静,但却带着强大的让人无可置疑的气场。

“在我和家妹这一年以来对于数个星球的考察中,我们发现,有许多的星球受限于个体科学技术水平落后,只能在本星球有限的资源上不断地做着无意义的斗争。”

“因此,回到匹诺康尼之后,我们便针对这一情况召开了五大家系特别会议。匹诺康尼身为享誉寰宇的盛会之星,在此想说,真正地帮助弱小,并不止于无私地给予弱小单纯的援助,而是帮助他们自我发展、自我成长,最终成长为可以助力宇宙经济增长的存在。”

“边境航贸发展计划意为,予部分长期因为战争导致经济停滞的星球以调停和发展的指导,再以特援贸易的形式,协助这类星球走上停战和发展的道路。而我们首个援助的星球,卡斯别林亚特-Ⅷ,正是这样的星球,因为资源的稀缺和掠夺,深陷于战火之中,如今,已经取得了战事调停,贸易航线再次开通的重大成就……”

“一切的斗争问题都是发展和资源问题,只有资源的开发和分配得到合理解决,生命与生命之间,才能达成应有的和解……”

发布会结束后,知更鸟和星期日并没有多作停留,便返回了匹诺康尼的家主外出公务特别专舰中。

回到了二人专属的休息室,知更鸟踢掉了自己脚上的小高跟,径直将自己整个人陷入沙发之中。星期日跟在她的身后,他刚坐下来,她便下意识地靠上去,圈过星期日的手臂,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发布会有哥哥你和我一起上台撑着,要是我一个人应付那个场面,恐怕我的压力比现在来说还要高个无数倍……”

“等一切都完事了,我们回卡斯别林亚特看看卡什娅吧…听说她在最后一段时间的战斗里负了伤,但是在战争结束以后,得到了很好的疗养……”

“亚伦的葬礼也举办了…是和那些烈士一起,我没有见卡什娅哭过,但听她说,她当时哭得很厉害…”

知更鸟看起来的确是累了,女生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喃喃道。星期日一下一下地顺着知更鸟的发尾。

“…好,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去看她。”

“真好啊…这个事情,和其他家系的家主、还有公司的那群人反反复复拉扯了这么久,终于有个结果了…”

“那是因为他们看中了你所带来的寰宇号召力和经济价值,Robin。”轻轻地抚摸着知更鸟的脑袋,星期日平静地说道。

知更鸟依旧闭着眼睛:“我知道。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是。”

“…这就够了。”

“一年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在卡斯别林亚特苏醒过来,得知亚伦死了以后,沉默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光是凭借这一点,我就知道,我们兄妹将会是一条线上的战士。”

“只是没想到,我们俩一起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梦主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她说着说着,轻轻地笑出声来:“好久没有像是小时候那样被先生批评成那样了。”星期日听到这话,也不自觉笑了笑。

他低垂下眸,目光变得失神了一瞬,又再次变得温柔。“或许在之前,他对我们有别的期待吧。”

知更鸟靠在星期日的怀里,她低垂着眸,用指尖缠绕着从星期日脖颈落下的发丝。

她嘟囔了一下。

“…但是在停战之后该如何发展,是卡斯别林亚特他们自己的事情,不应该由我们过度插手。”

“无论他再怎么说,我都是不会认同他的。”

“虽然比起当初从前来说,我学到了很多,也认识到依凭同谐所带来、响彻寰宇的力量,将要比歌唱更加强大…但他那种强盗一般控制弱者的思想,我也不认同。”

“……嗯。”

星期日点了点头。“我也不认同。”

他随后看向窗外的星空,感受到了心底许久尚未腾升起来的久违的平静。是啊,他终于可以这般说。他不认同。

而下一秒,知更鸟突然坐了起来,她翻过身,将自己的手扣在了星期日的手上。对上了知更鸟的视线,星期日看见了她的眼睛。

“哥哥,其实在再会以后,一直以来我都能感觉得到你似乎在忧虑着什么。”

“在卡斯别林亚特的时间里…虽然是很隐隐约约的……或许,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能从你大部分时候的沉默中感受得到你的痛苦。”

“我想,你应该是在观察着什么,亦或者思考、纠结着什么。”她露出小猫一般的笑容:“或许是我,又或许是别的。”

“Robin,你靠得太近了。”

看着自家妹妹,星期日无奈地弯了弯眉眼,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嗯。对于某些问题,我的确想了很久很久,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高兴,你行动起来了。…虽然有很多人借着你是新上任的家主的名义一直打压你,但你能行动起来,真是太好了。”

“或许…我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但有的时候,比起聆听和思考,我想…我们可以先行动。”

“行动起来,让人们看见,美好的,悲苦的,和谐的,不和谐的…我们都拥有着共同的情感,比起深谋远虑想要算尽一切,有的时候…或许,只要看见就够了。”

她露出温柔又明快的笑容。“只要看见就够了。”

当然,除了行动以外,还有一件事。

还有被排除在一切深明大义、高深莫测的大道理以及纠繁复杂的大事之外的事情,还尚且没有被看见。

那件,卡什娅站在曙光的背后回首望向她,所言之下被提及又掩埋的事情。

这是合理的吗?又是应该的吗?它是同谐的吗?又是正义的吗?

知更鸟的睫毛轻轻地闪了闪,她悄无声息地眨了眨眼睛。说实话,她不知道,但她也不想管了。

她莫名想起,卡什娅曾经和她这样骂道过:“要是这同谐连你们兄妹俩之间的爱意都囊括不了。那我看这个狗屁同谐也就那样。”

一想到这个,知更鸟就不免笑出声。是啊,她不想要充满遗憾的故事,寰宇之间的瞬息万变太多了,他们每一次的呼吸之间,都可能有一颗星星归于烬寂。

所以,只要看见就足够了。

于是,下一秒,知更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哥哥。”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自家兄长。

她本就牵着星期日,这下,索性就更近了一步,用自己的手掌去贴星期日的掌心,然后将指尖一点点地从他的指缝挤进去。

“嗯?”

星期日低低地应道。

她的呼吸有些短促,那或许是紧张,她想,她确实是很紧张。而不知是因为天环还是什么别的,她居然在冥冥之中莫名感觉到,自家兄长似乎和她心照不宣一般,也变得有些紧促。

但是,但是看见就够了。

她反复在自己的心底默念。她想被看见。

那被埋藏恒久的,压抑恒久的……她想被看见。

她的爱意,想要被看见。

身体比大脑先动了起来,耳畔传来了衣物摩擦的声音。

知更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她抬眸,倾身,扣着星期日的掌心压过头顶。热意在所有相贴合的地方流转。

他们就在这样一个暧昧的姿势下,四目相对。

随后,知更鸟说。

“哥哥,你看见我了么?”

那是漫长的,漫长的沉默。

沉默到似乎有人默不作声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随后,男人有力的臂膀锁住了少女的腰,他紧实地扣上,然后低下眸,翻身将她彻底地压入了沙发的凹陷之中。

唇齿触碰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人说话,只有彼此破碎又短促的呼吸声。

良久以后,才有含糊不清的声音裹着黏连的亲吻从中传来。

“嗯。”

“看见了。”

番外

他们可以说是跌跌撞撞地,跌跌撞撞地摔入床榻。

将身体撑起来的时候,星期日垂下脑袋,仍由自己的发梢从鬓角滑落,在两人之间的间隙低低地悬着。它们有部分落到了知更鸟的肌肤上,更多的仍旧像是吊索一般晃在空中。

在那短暂的、呼吸暂停的空隙中,像是有墨水滴入到了男人的瞳眸,深邃的棕色里有难言的情绪荡漾而开,一点一点地将他的虹膜缠裹。

他看着他的小鸟,唇齿潋滟,上面还残留着先前亲吻的痕迹。然后他呼吸。

知更鸟的头发本就没有扎起来的,此时肆意地散在洁白的床铺之中,恰到好处地弯曲着。少女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抬起,然后勾上了自家兄长的脖颈。

她就那样毫不避讳地、赤裸裸又脆生生地叫他。“哥哥。”

星期日的喉咙一紧。

就在一霎那,血液汹涌而热烈地崩腾起来,他感到自己的大脑有些发晕,却又不得不刻意地压住自己的呼吸。

“…Robin。”他勉强张开口,几乎难以辨认自己嘶哑的声音。它像是被某种不可知的欲望所彻底地浸染了。

他想说什么?……他想说什么来着?他很紧张,却又不知处于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视紧张为

何物,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又柔软。这是对的吗?

…对、对,他是想说这些来着,但却又觉得自己这般的禁锢和迟疑在这一切之下毫无意义,少女勾着他脖颈的手烫得像是要把他的肌肤灼燃起来。要知道,他们已经亲过了,热烈的、像是要冲破一切地亲过了。

那是已经破戒,已经尝到了禁果的象征。

吐露着蛇信子的翠蛇缠绕着荆棘蔓延而上,男人的瞳眸变得越来越晦暗,最后他低垂下,再一次轻轻地附上少女的唇瓣。

无比柔软的触感,比起先前干柴烈火般炽热的亲吻,这一次的触碰中,温存的感觉占据了大半个上风。他们闭着瞳眸,在湿漉中轻轻用温热包裹住对方的唇瓣,然后就此停留。仅仅就这般看,一切是那么地理所当然,似乎所有的束缚和禁锢着他们的一切,都在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之间变得毫无意义了。

时间停留了很久,很久。漫长到让人不可分辨。湿漉而温柔的呼吸落在了面颊上。

随后,少女的胳膊肘用了力,将自家兄长带入了床榻,他们像是普通的兄妹一般,毫无间隙地拥抱在了一起。

暖热的,紧实的,充盈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知更鸟微微眯起眸,纤细的睫毛轻轻地颤动。

“哥哥,好喜欢你。”

她说。用她婉转动听的歌喉,情不自禁地吐露着绵软又直白的情话。“嗯。”

“我也喜欢你。”

星期日毫不迟疑地低低地回应。

他轻柔而缓慢地用指尖勾过知更鸟的衣扣,像是在对待自己心爱的珍宝,衣裙自少女的肩膀滑落,保养良好的肌肤白皙而细腻。亲吻上去不过是情不自禁之举,虽然是短暂的落吻,但更像是一种盖章的印证。

少女低低地呼吸着,就连耳边的羽毛似乎都沾染了些许难以言述的嫩粉色。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生疏得很,禁欲至今,就连星期日都没有过多正式过自己早已破溃而出的欲望。他浅淡地探索着,顺着知更鸟的腰线一路往下,却在触碰到侧腰的时候换得了少女身躯猛得绷紧。

知更鸟一个轻哼,随即迅速地挺起了毫无一丝赘肉的腰肢。于是本还挂在身上的衣服大片大片地滑落下去。

空气是冷的,但掌心炽热。…亲吻更加炽热。

终归一切都是第一次,身体的反应是如此陌生而熟悉,知更鸟羞耻地用手挡住自己的面颊,却又忍不住从指缝中偷偷窥探自家兄长的状态。他依旧是如此沉稳,目光温柔细腻而认真,就和他时不时落下的亲吻别无二致。

男人没有什么表情,面色平静地就像是小时候在辅导她写作业,让知更鸟耻意大发。唯一的区别,便是可以从他柔和的五官中感受到他此时此刻心情愉悦。

真奇怪。知更鸟晕晕乎乎地想着,明明先前衣服刚刚褪去的时候她还觉得空气冷得让她瑟缩,但为什么此时此刻,一切都如此地燥热?

但她着实是来不及思考了,下一秒,男生整个手掌的包裹让她的大脑彻底地断了线。“Robin…?”

好巧不巧,星期日还在这种时候唤了她的名字。

他真是喜欢叫她Robin,似乎能从这短短的两个音节中听见他缠绵又酥麻的爱意。

知更鸟捂着脸摇了摇头,低低地哼了起来。如果现在有镜子的话,她脑袋空空地想着,她的脸肯定会比樱桃还红。

依旧是缓慢而轻柔的抚摸,像是安慰,又像是爱抚,更像是某个不可知的事情即将开始前的最后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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