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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鸭公馆鸭公馆 2025-09-01 07:51 5hhhhh 72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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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并不是她主动选择的情节事件,包括地点、时间、天气,以及会遭遇的人物。接待她的合伙人对她说,“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侧身悄悄把一张烫金的船票交给她,挤着眼坏笑。

其实她没有什么掩饰的必要,空荡的码头上连一只鸟也没有。但贴近身体压低声音的动作给她们的交谈增添神秘感和戏剧性。那位京都出身的女演员把她从更高的身位拉下来,亲昵地喊她的名字,下一句话是:“你真的需要这个。”

她真的需要吗?长崎素世不清楚。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登上地中海3天2夜旅行的邮轮,身边环绕着装满热带鱼的水箱。侍应生递上餐牌,用蹩脚的英文告诉她餐厅的招牌菜是麻婆豆腐。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穿着古巴式的短袖衬衣,露出里面清瘦不带任何装饰的肩颈。

素世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女人放空地盯着水箱里的鱼看,在听到素世的提问以后才转头。素世注意到她眼下有一颗泪痣。

“没有,你点吧。”她听起来兴致缺缺。

素世划开手机确认她的信息,椎名立希,22岁,体质健康,从业经验为1年。这就是“最好的”吗?不排除那位京都的朋友又一次在拿她寻开心。

如果换在素世自己的会所,不论多受欢迎的alpha,都不敢在工作中表现出一丝懈怠或者厌倦。

望着她疲惫、忧郁,漂亮的侧脸,素世没有特别的感觉。彼此沉默了片刻,熟悉的偏头痛找上了她,在靠近太阳穴的地方,疼痛会消耗素世的耐心,令她变得焦躁。

“现在我们刚刚离开法国,海水平均深度为1450米,平均风速超过10米每秒,由于气温下降,海水温度最低仅有5摄氏度。”

“...什么?”

“现在下船已经来不及了。”长崎素世叹气,不知椎名立希听不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

望向舷窗外没有尽头的湛蓝海面,素世希望接下来的3天她们不要给对方带来太多寂寞。

2

“给我看看你的体检报告。”

一份提前装订好的文书递到素世手里,她一页一页地翻阅。心不在焉的“患者”在她床前站着,视线投向窗外。

海上的夜与陆地不同,没有辉煌的灯火,只有一片漆黑的海、一片漆黑的天空,以及晴朗时铺满海与天的星斗。闭上眼睛静听,海浪推动海浪的声音,在流动时有一种奇怪的节奏。

“抱歉。”素世放下那叠纸,“为什么你总是在走神?”

“...对不起。”

无所谓了。素世的表情在这样说。她伸手示意alpha到她身边去。一只膝盖压上柔软下陷的床面。素世问她,“做过吗?”,立希俯在她上方点头。

素世看到她用手腕上的发绳束起长发,脱下短裤,露出两条白皙的紧致的腿。

立希说:“您有喜欢的姿势或者其他偏好么?”

素世说:“把灯关掉。”

室内的灯光被摁灭,不规律的透明的月光映着她们的脸和身体。朦胧中传来长崎素世叹气的声音,“快点做完吧”。海风的气息吹进密闭的房间,是素世的信息素。她听到椎名立希轻轻吸气,过后是她稍稍显得沙哑的询问。

“您是从哪里来的?玩得开心吗?”

“请您不要介意我分开您的双腿。”

“我正在为您做扩张。”

“您的乳房很美......”

长崎素世说:“闭嘴。”

充血的腺体埋入她的下体,被撑满的感觉令她暂时讲不出怨言。椎名立希缓慢地完全进入,她们都停下来适应。几秒钟以后,她重新开始有序地抽送。

3

她们都没在各自的“时期”。确保素世高潮足够多次以后,椎名立希撤了出来。长崎素世蜷缩在床头,将光裸的脊背贴向墙面。

“抱歉。”椎名立希说,她将最后一只套子打结丢进垃圾桶。立希重新靠近素世,察觉她紧闭双眼,眉间不自然地扭曲着。

这样忐忑地等待了一会儿,长崎素世没有回应。她只是保持着紧张和防备的姿势。有一瞬间,椎名立希担忧她是否是病了,直到听到她的呼吸从急促变得相对缓慢。

椎名立希做了一些清理,拉过旁边的薄被盖到她肩膀,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咸涩的海风还环绕着她,仰头望向邮轮22层高的穹顶,过分明亮的射灯刺痛了她的眼睛。立希不敢离她们的房间太远,也不敢在客房区游荡。为了消磨时间和她在夜晚过剩的精力,不如顺着扶梯一层一层往上,再一层一层往下。她没有什么有趣的念头,也找不出什么乐子给自己。

“很无聊”,不合时宜地,椎名立希想起前女友对自己的评价,握住扶手的掌心传来隐隐的疼痛。困惑地张开手,立希从掌心与手指的连接处取出一只薄薄的来历不明的玻璃碎片,细细的血流顺着指缝滴淌下来。

立希找到了免费医疗站,一位年长的菲律宾医生灵巧地替她处理、包扎了伤口。

“itai(いたい)?”医生善意地询问她。

“...No.”椎名立希摇头。

但她仍然向医生要了些止疼药。走出医疗站,旁边开着有名气的甜品连锁店,椎名立希经过的脚步顿了顿,停下来买了一份冰淇淋。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长崎素世已经醒了,她的睡眠既轻又不安定。面对着窗外的海,她看起来在放空自己,椎名立希进门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但她看起来还是被吓了一跳。

立希怀着抱歉把药品和冰淇淋放到桌面上,并排推到素世面前。

“这是什么?”

“冰淇淋...是巧克力薄荷的。”立希补充。

素世伸手取走了装止疼药的塑料袋,“谢谢。”她说。

一丝淡淡的失落还是划过椎名立希的心底。她把已经有些融化的冰淇淋拿回来,准备送进自己的胃袋。素世抬起头望着她。

“立希,”她说道:“你知道吗,薄荷香精并不是从薄荷里提取的。”

椎名立希没有反应,她继续说。

“你见过长在地里的薄荷吗?”

“没有。”

“它既没有香味,也没有甜味。只是辛辣得能够盖过其他植物的味道。”长崎素世像课堂上的博物老师,平静讲着椎名立希不明所以的话。

素世说:“你闻起来就是那样。”

某种后知后觉的尴尬和羞赧漫上椎名立希的脸颊,她不是为了向长崎素世传达某种暗示才挑选这个口味。

长崎素世脸上没有嘲讽的笑容,只是盯着她泛红的脸和脖颈看。

短暂的交谈以后,时间是凌晨3点。

椎名立希担心长崎素世的身体状况,从她简短的说明来看类似于偏头痛,可能和过度劳累有关。素世的解释充满敷衍和蹊跷,但椎名立希不敢追问。在她处在犹豫和思考的空档,长崎素世已经解开浴袍,平静地准备进行下一轮。

椎名立希皱起眉,说:“可你不是说——”

“是啊。”长崎素世看了她一眼,“还有什么可做呢?”

“可以睡觉。”

“你老板花钱是雇你来在我床上打呼的吗?”

椎名立希不打呼,除此以外她说的都不无道理。也许她是那种在性爱中迷恋疼痛、抑或是通过性爱排解病痛的人,椎名立希想,既是这样她更应该乖乖地对客人有求必应。

“我的信息素会有帮助吗?”她还是问了一句。

“不会有它有帮助。”长崎素世从椎名立希带回的药盒取出两粒白色的药片,示意椎名立希递给她手边的温水。

将药片服下,水杯搁到一边,素世拉住她的一只手,摸到自己浴袍内一丝不挂的下身,温暖的下体正在因alpha的靠近泌出新的水液。椎名立希屏住气,不自觉地用手指在中间蹭了蹭。“不如想想别的办法讨我开心”,长崎素世说。矛盾的信息和状况令椎名立希感到混乱,但如素世所说,她收了钱,应该有她要办的事。

暖黄色的灯再一次被摁灭。窗外的光在室内形成流水的形状,椎名立希喘息着将素世压向流水的中央。她维持着从背后抱她的姿势,并起四指抵上微微膨起的阴蒂,长崎素世在她怀里瑟缩了一下。察觉她垂下头向后拱腰,寻找着磨蹭在入口的一点硬物,椎名立希插入她的身体。紧致的甬道咬住了她,椎名立希咬住了牙关。她伸手到素世膝下分开她夹紧的大腿,小心地加快了进出。

4

素世骑到椎名立希身上的时候弄坏了她的伤口,鲜血冒了出来。椎名立希没有喊疼,主动和她十指相交扣。她的手指是凉的,血是热的,素世闭上眼睛发抖,椎名立希抱着她的腰轻轻放倒她,帮助她高潮。

血渗入素世的指缝,浸到床单上。过了一会儿,她发现椎名立希在看着自己。

这样的视角不会令人显得美观,素世在椎名立希紫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但她眼神的焦点并不一定在自己身上。素世环住椎名立希的脖颈,将嘴唇贴到耳边喊了她的名字。

“立希。”

alpha怔愣的瞬间,低下头狼狈地射精了。她匆匆撤出来,生怕精液会从套子溢出滴到素世身上。长崎素世怜悯地看着她。

素世说:“你真的是鸭子吗?”

椎名立希红着脸没有回应。她应该反击,“你的趣味好烂”“不要拿我找乐子”,假设椎名立希那样做,素世可能还会觉得更有趣一些。

椎名立希为她拿来了湿巾,用没被划伤的手替她擦去了手心的血迹,额前和鬓角的冷汗。

“你受伤了。”素世顺便问,“你去做什么了?”

“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

“你去买了冰淇淋。”

“是女朋友爱吃的吗?”长崎素世问。

素世有把握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但椎名立希没有倾诉情史的欲望。熟悉的疼痛困扰着她,素世向侧后方躺倒,拉过椎名立希的右手,轻轻分开无名指与食指,已变成红色的纱布洇出一块新的湿漉漉的地方。

“有点疼。”椎名立希说。

“我也是。”

沉默在蓝色的房间里流转,天快亮了。素世疲惫地闭上眼睛,立希冰凉且辛辣的薄荷味道留在她的鼻腔和身体里。她难以从极不匹配的信息素里获得抚慰。

“给我讲讲你的事。”长崎素世说。没有意义的闲聊往往能够起到转移注意力的效果。

椎名立希顿了顿,没有回应。长崎素世睁开眼睛望着她。

“我会加钱。”她说。

立希的眼神里还是充满抗拒,僵持了几分钟,素世放弃、重新阖上眼睛。立希的态度却刚好软化。

椎名立希说:“你想要听什么?”

“随便什么。比如,你为什么做这行?”

“因为我需要钱。”

“你欠债了吗?”

“不是。”

“你从哪里来?”

“东京。”

“你做这行以前在做什么?”

“读大学。”

“你攒钱是为了做什么?”

“我有想去的地方。”椎名立希停下来吸了一口气,小声说出了一个素世极度熟悉的地名。那是一座海岛,长崎素世就住在那里。

椎名立希不再说话,透过她忧郁的眼睛,素世猜测她已经陷入了某段不愉快的回忆。

素世说:“有人说过你很无聊吗?”

椎名立希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不出她所料露出受伤的神色。她垂下头时,瘦削的肩膀和因紧张僵硬的脖颈也让素世想起一个人。苦涩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漫过了她的额头,在脑袋里边留下针扎一般的痛觉。

素世吐出一句叹息,说:“我是从你说的地方来的。”

椎名立希黯淡的眼神亮了亮,但长崎素世已经陷入了古怪的沉默。她和椎名立希一样,找不出能够向陌生人倾吐的回忆和心事。

5

您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椎名立希收到的《员工培训手册》中“容易取悦客人的问题”TOP 1,余下还有99个。对此椎名立希并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人们总是渴望向陌生人倾诉,谈起围绕自己发生的种种事情。

那不会显得有些...超过吗?她们应该保持一种模糊的、看似近其实远的假性亲密关系。在性爱中获得的愉悦已经足够买方为卖方买单,在交谈中剖开自己,获得的痛苦让椎名立希倍感疲惫和厌倦。

立希原计划在会所工作3个月,出卖自己还算出色的性能力和外貌攒够旅费。现在她早已经攒够了钱,不知为何迟迟迈不出脚步,还被能言善辩的老板留下。

但她至少有要去的地方,如果长崎素世想要和她聊这个,她愿意多谈一些。

日出的晨光从窗外洒落的时候,长崎素世将手搁在她的掌心睡着了。指间的创口已经暂停流血,椎名立希没有睡意。她只能静静望着长崎素世在睡梦中也显得苦闷的脸。

素世没有睡多久又因噩梦醒过来,看到身边的椎名立希和自己没有松开的手,本就阴沉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了一点。她从床边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向浴室。

椎名立希在她背后说:“你自己可以吗?”

长崎素世没回答。椎名立希看着她转进浴室,淋浴间里如常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椎名立希站起来重新整理她们的床铺。过了一会儿,淋浴间里忽然传来什么事物摔到地上“啪”的响声。

椎名立希慌张地冲进淋浴间,撞上长崎素世惊愕的眼神,她同样慌张地把身体缩到一角遮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椎名立希埋下头闭上眼道歉。

她快速地退了出去。看一眼彼此之间的裸体不算什么,是一天前就已经做过的事。区别在于动机,椎名立希最好不要再加深素世的误会。

她对这个麻烦的、挑剔的、敏感的、多疑的、脆弱的、易受惊吓的,一身伤痕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

在细数长崎素世的错处的时候,椎名立希忽然意识到一件糟糕的事:她对素世的观察和了解已经远远超出了她为自己预设的额度。

素世说,她们不能一直待在只能看到大海的房间里。穿过云层的阳光很充足,椎名立希和素世沿着铺设灰色地毯的走廊慢慢地散步。

素世说:“你有没有注意到,这艘船上没有亚裔。”

立希摇头。

身边不断有其他旅客三两成群地经过,椎名立希留意片刻。的确,这里绝大部分旅客是白人,商铺里的店员和服务站的职工则是中东面孔。

立希沉吟了一会儿,说:“这有什么问题吗?”也许长崎素世有一些关于种族歧视,关于阶级格差的观点想要表达。以前也有客人热心这些话题。

“没有。”

她忽然停下来,示意椎名立希往后退,退到流动的人群里。她站到舷窗前看着立希。

素世若有所思地说:“这样你在这些人当中就会很显眼。”

椎名立希还是不明白:“...你讨厌这一点吗?”

长崎素世用感到不可思议的,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但是不明白就是不明白。椎名立希僭越地探身过去,伸手把素世从靠近海面的窗前轻轻拉回来,继续在人群里走着。长崎素世没有拒绝。

中部的餐饮层是人群最密集的,穿行在那些陌生面孔和高大肩膀之间,古怪的语言钻进耳朵。只有长崎素世冷淡的眉眼和抱怨是熟悉的,“你究竟认不认路”,她在说。椎名立希才后知后觉生出在这里只有她和长崎素世是同类的念头。

这一想法令椎名立希忽然陷入短暂的僵硬,手脚怎么摆放动作都感觉不对。

6

她们散步到位于顶层的影院看了一部冗长的电影,时间很快就被消耗过去。电影或许是不错的,素世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椎名立希倒是最后都在因巨大感情热泪盈眶。

明明是花钱雇她来陪玩,怎么服务员比雇主本人更加沉浸投入。她们两人现在在这艘到处是异邦人的大船上,是一种临时的同类关系。在长崎素世的想象中,这应该类似于鲁滨孙与星期五。

现在由“鲁滨孙”来决定晚饭要吃什么。素世和立希回到那间布满水族箱的餐厅,她没再问立希的意见,从排满胆固醇和脂肪的菜单里挑选相对健康的菜式。

当素世的眼神在刺身和沙拉之间来回的时候,她意识到椎名立希在看她。

“要点酒吗?”素世打断了她的注视。

“...我不喝酒。”

旁边的水族箱仍然发出咕噜咕噜的低鸣,一尾蓝曼龙追逐另一尾金曼龙,从素世视野的边缘划过。

沉默了几秒,素世把“你真的是鸭子吗”“你也太无趣了”这样重复的评价咽回自己的喉咙,转身向侍应生吩咐她们要一壶茶水。

也许是安静的氛围太过尴尬,立希说:“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

“电影。”

她提起她们一起看的电影。长崎素世已有6、7年没有靠近过电影院,正好她们今天看的也是一部重映的老片。

“我觉得不错。”素世没有太多观感,她已经忘了大半的内容。

素世说:“最后结局很感人。”

椎名立希说:“他们生死两隔了,但他们理解了彼此,实现了愿望。”

长崎素世注意到她还想要说点什么,但匮乏的语言表达似乎阻碍了她。立希皱眉沉默着。

素世替她换了一个话题:“你喜欢鱼吗?”

“...称不上喜欢。”

“你说这些水箱里的鱼会在乎自己同类的遭遇吗?毕竟就发生在她们面前。”长崎素世望向她们餐桌上的一碟鱼生,厨师将它片得薄薄的,看不出是否和水箱里的有物种上的关联。

“‘她们要么没有强大到可以看清餐桌的视力,要么不能理解人类的行为。也有可能对于同伴的受伤、被肢解,死亡,她们早已经习惯。’”

椎名立希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冷静,“我在书上读到的”,她说。长崎素世沉默地对上立希的视线,她的眼睛里有些伤感。

“你见过死人吗?”

“我见过许多,你呢?”

“还没有。”椎名立希摇头。

她们默默把生鱼片往嘴里塞。

椎名立希忽然说:“我想要去的地方,夏天有海上的焰火大会。”

她说着,抬眼看了一眼素世。长崎素世轻轻地点头,是的,是有焰火大会。

“以前我的姐姐去过,寄过信给我。当时和我在一起的女孩看到以后,一直嚷着想要去。”

“后来我们分开了,但我还是想要去一次。”

她平静地说着,好像故事本身就是这样平淡。但素世注意到她一直下意识交握、摩挲着自己受伤的手指。

椎名立希吸了一口气,说:“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长崎素世思考着。就和她多年不再去电影院一样,已经多年没有人再问过她类似的问题。

家乡的焰火大会,她最后一次去是在成年以前。焰火从海面上升起,在海面上落下,从陆地看是错误的,人们必须乘上一艘船——至少当时她和她的爱人有那么一艘船——后来爱人因为一些原因下落不明,她也再没有去看过夏天的焰火。

这些年来,素世要么在寻找,要么在等待,要么在人与人构成的洪流之中打转。中间具体的过程与情节她已忘了,回过神来时,已经有太多东西左右着她的目的地,她无法马上说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椎名立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她很快将它隐去。

“点酒吧。”

她对长崎素世说。

7

“真正吸引着我们的,是一种找到同类的错觉。那里总是有一种氛围,令人以为能掌握彼此共通的语言,拥有接纳别人的能力,同时也会被接纳。”

在那本讲述观赏鱼和生鱼片的书里,作者如是说。

为了这一种错觉,人们才源源不断地产生剖开自己、向他人袒露内心的渴望。“但是...剖开自己也是很疼的。”在书页的右下角,椎名立希曾用极小的字写下一句批注。

航船上的夜晚还在继续。

“还疼吗?”

椎名立希忽然靠得很近,盯着长崎素世的眼睛问。

她讲话的时候舌头比平常还要笨拙,眼睛因为酒精的缘故笼上了一层雾汽。关于她突然的过于近距离的提问,素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为了避免发生亲吻,她轻轻将脸偏向一侧。椎名立希好像已经冷静下来。

“抱歉。”她说。

“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素世说。

现在她们之间暧昧的错觉已经荡然无存,长崎素世耐心靠在床头等待。椎名立希一面深呼吸一面准备着她自己,望着她紧张得有些发白的脸,素世安静地替她把灯摁灭。

但是椎名立希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准备好她自己,意思是她既无力又疲软,同时,她也不敢问素世“可不可以用手”。

房间里流动着她不馥郁、不香甜,只是比其他人更加躁动不安的气息。

椎名立希忽然变得非常颓丧,她垂下视线看着旁边的地板,本就不算宽的肩膀现在垮下来,缩成一团瘦小的灰色的棉絮。

长崎素世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将她朝向一边的脸偏转回来,闭上眼睛和她靠在一起。椎名立希偏低的体温带来某种镇静的清凉,素世静听着她因为太过在意而加快的心跳,聊胜于无地收下某种纾解。

“睡觉吧。”素世说。

在沉入同一个睡梦以前,素世看到海水折射的月光,湛蓝的海面上积聚着一朵灰云,像一把巨大的伞。

8

在码头分别的时候,雨还下着。立希撑着伞站在素世身边。

素世说:“我会替你在老板面前多说两句好话的。”

椎名立希说:“不用了,这次回去以后我就会辞职。”她有些僵硬地说道:“我打算出发了。快一点的话还能赶上夏天。”

长崎素世笑了笑,说:“那就这样吧。”

椎名立希点点头,“那就这样”,她在心里默诵。

另一边,接送素世的游艇已经急促夸张地窜出来、停靠在码头。椎名立希倾斜伞面,小心地将素世送到海面上。

椎名立希在心底想着,也许素世会有什么话想要留给她,不自觉地留在原地等待。

她望得眼睛发酸,搭载着长崎素世的船只是不断变小,直至消失。

又是......对错觉的渴望。椎名立希想。伞状的阴翳下,笼罩她的寂寞正在不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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