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探索马虎性唤起机制的计划暂时搁置了。

　　原因之一是，之前的思路被证伪后，已有的线索不足以支撑合理的猜测，继续下去也只能是没有头绪的乱猜一气。

　　而更主要的原因是，随着学期过半，我又开始忙起来了，忙得没工夫喘气的那种，一方面是竞赛前的训练，另一方面是互联网+的省赛要我们实际做出来个成品，两个事情赶在一起，原本的空闲时间基本上不是在集训的机房就是在导师那边开会。在保证睡眠充足和基本锻炼以保证身体的运作效率的前提下，每天一睁眼就是满满的日程，连上下课的路上都得琢磨一下项目的内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琢磨怎么调教马虎。

　　大学就是这样，虽然生活方式因人而异，但如果想要提升自己，就总能找到忙不完的事情做，人总要寻找些东西来填充自己，虽然也不是不爱游戏和视频，但我还是更喜欢把时间花在能够提升自我的方向上。

　　虽然忙是忙了点，不过还是蛮充实的——当然，累也是真的累。各种事情堆在一起的代价就是几乎放弃了所有娱乐，疲劳和精神负荷也是越积越多。有时候练了几个小时或者开了场大会后，结束的那一瞬间，精神的张力便会像绷紧的琴弦一样猛然松弛下来，大脑里那些条理分明的逻辑链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连思维的运转都似乎卡顿了片刻，像是系统宕机后的“冷启动”过程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地慢慢重启，进程才一项一项地加载回来。走在上课路上的时候脑子也会时不时地卡顿一下，然后被马虎从电动车边上扽开才回过神来。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有人火上浇油——我真不知道大学为什么非要安排那么多的小组作业，把不知道什么星球出产的怪物挖掘出来和人绑定，完全成了针对愿意做事的人的惩罚。平时课程的小组作业也就算了，就算不能和室友固定组队，那点东西我一个人直接做完也无所谓，但是这种非强制的比赛既然要报名又不想做事到底是想干什么？

　　很不幸，我的互联网+课题组里就有这么一个极品组员，在分工的时候一把锁定了最轻松的活也就算了，每次要开组会时总会因为他“有事”而屡屡推迟，最后分配到的任务还一拖再拖，问起就是“我比较忙”，有用的意见一点提不出，但别人展示成果的时候就成了最严格的批评家，一边吹毛求疵一边提出些天马行空的建议要人修改——好吧，我可以接受小组分工是为了锻炼和检验大学生的团队合作和协商能力，但是奈何不是所有人都想合作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交流。

　　我只想对他使用电子竞技领域名言：“求求你挂机吧”——若他只是不作为也还好，最关键的是由于他乱搞导致的时间和精力都被浪费在了无意义的方向上，这才是我真正接受不了的，时常听得我想把他那张痘脸给锤进肚子里。

　　对此，马虎的评价是：“那你们找老师把他踢了不就好了吗？”

　　——废话，能踢早踢了还用你马虎在这放屁？

　　于是逐渐流于形式的每日鞭挞再次一丝不苟地执行，还把之前因事耽搁的全补回来了，在空余时间进一步减少的前提下完全承担了我每天的运动量，每一鞭都铆足了劲把马虎抽得皮开肉绽，搞出的动静听得室友们倒吸冷气。

　　……这么迁怒好像是有点不太地道，不过作为马虎的代理监护人我本来就有管教他的权力，只是这段时间刚好比较严厉管得狠了点也没什么吧！

　　不过即使这样，还是完全不足以释放不断积攒的压力，特别是课题组由于这么个神人的存在而矛盾频出，最后干脆定了个日期在此之前所有人各做各的直到完成了再集中交流的低效策略。

　　在约好的日期的前一天，室友们决定出去聚个餐。

　　毕竟正好周六，又刚好都没事干呆在宿舍，大伙一合计，就决定出去一起吃点好的，估计还得喝点酒。

　　作为宿舍的一员，当然也少不了我，不过他们都知道我最近忙得要死，问的时候语气还有点犹豫：“苏哥去吗？”

　　“大学霸，算我求求你了，你就休息一下吧，我看着都累。”史强说。

　　“是啊，苏哥真别卷了，跟兄弟们出去逛逛，换换脑子，你把兄弟们都卷死了不要紧，别把自己给卷成代码消失了。”

　　……我又不是布加拉提！

　　这么一会儿倒是确实抽得出空，本来也没有硬性的时间要求，和室友一起吃饭其实也挺有意思的；这种时候他们一般会选那种大排档一类的、露天摆着一大堆或大或小的桌子和塑料凳子的地方，对我来说还是蛮新奇的体验，虽然走在路上当然没少经过，但是选吃东西的地方的时候潜意识就会忽略过去，总会有点疏离感，真的体验了之后觉得也挺好吃，而且很有热闹的氛围。如果是和马虎单独，他就只会让我选，最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只不过竞赛的时间也快到了……这东西就是越练越能感受到差距所在，往往是在自己还在读题的时候别人就已经想好思路了，那些大佬就好像脑子里能直接像机器代码一样编译语言，打字的速度比你思考的速度还要快，根本不需要用调试器debug……明知道再练也追不上他们，但还是不想接受这种比别人差的感觉，能力止步在恰好能看到那堵墙却怎么也越不过去的程度，是最令人痛苦的，高中就是因为这种感觉才从物理竞赛逃来编程，却还是撞上了同一堵墙。

　　去还是不去？

　　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马虎已经悄悄走了过来，把手从背后穿过我的腋下，直接把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他说去，出发吧。”

　　“哎，还得是马虎才叫得动这尊大佛。”

　　“好哦！我们宿舍的释迦摩尼终于从菩提树上下来了，可真不容易。”

　　“行了别逗苏哥了，走走走，出发！”

　　虽然除了我之外基本都还光着膀子，但是随便套个T恤然后穿上袜子把脚塞进鞋子里就是出门前唯一需要做的准备，这几个人欢呼的功夫就已经顺便穿好衣服推开了门，我则趁机恶狠狠地在昨天抽出来的伤口上按了下，在马虎耳边小声骂了一句：“谁允许你的？我还没同意呢！”

　　“那你回来抽我。”马虎也小声回了一句，勒着我就跟室友们往外走，“来了来了。”

　　……嘛，算了，这段时间里确实都几乎没有娱乐，也是该劳逸结合放松一下了，明天之后还有的是东西忙，休息一晚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挣开马虎的胳膊，快步跟上前面的三个人：“去哪儿？”

　　……

　　就算我再不擅长人际关系，也看得出今天这一场就是为我准备的。

　　……虽然我觉得网吧五连坐一把没赢过和好好学习哪个比较放松还有待商榷，但是史强和张智超喜欢的台球从一开始就没有纳入考虑，打完英雄联盟之后连steam都没有的史强和和谢阳这个晕3d的还硬是入坑陪我打了两小时的csgo，实在是没法察觉不到室友们的心意，心里暖暖的。

　　宿舍五个人，那能选的不是lol就是csgo，除了张智超的英雄联盟技术还算不错，我和马虎也就是凑合的水平，剩下两个一个不用大脑思考只靠本能行动，另一个则是菜而不自知的点子王，一人一条成功地把张智超的后腿给拖得走不动路，再加上运气不好，成功地连跪了一晚上，而csgo更不用说，除了我和马虎都是纯纯的新手。

　　虽然大伙各有各的菜，但是都是脾气不错的类型，倒也不至于急眼上头相互推卸责任吵起来，吵吵闹闹互喷几句，输了也没什么不开心的。

　　我们是六人寝，有一个直接没来学校就退学了，只住五个人，正好凑齐五黑，不过上次这样一起出来开黑还得追溯到疫情之前刚上大学那会儿，说来还有些怀念，虽然疫情把我们这届大学生本该拥有的校园生活给搅得乱七八糟，但是能遇上这几个人彼此包容，一起玩闹、一起嬉笑，真的挺庆幸的。

　　“我这波肉身开团帅吧！！”

　　“帅在哪儿呢，我请问了，还不是我在打输出。”

　　“哪儿都帅！”

　　“少几把废话了赶快拆塔，你还刷个几把的野，一波一波！”

　　“别管人了，赶快拆塔赶快拆塔！”

　　“点塔点塔点塔，NICE！！！”

　　“NICE！！！！！”

　　“我们是冠军！！！！！！！！”

　　一顿狂乱的键鼠敲击声和陡然放大的兴奋欢呼中，史强兴奋地站了起来，振臂欢呼，与我们挨个击掌把其它人也都带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兴奋地相互拥抱，甚至还干脆把谢阳给扛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群人是并肩努力数年终于夺得了全球总决赛冠军的桂冠呢——

　　虽然终于赢了今晚第一把是挺值得高兴的，但是想到这只是一把匹配赛，我就很难憋得住笑。

　　好在是开了个包间，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几个弱智，几个人庆祝完结束了那股兴奋劲儿之后也渐渐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之中，史强的肚子传来一声哀鸣。

　　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声替大家把话都说完了，本来想着出来吃东西，结果进网吧打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没吃饭，没有人的肚子是不饿的。

　　我当机立断，把电脑一关：“行了行了，下机去吃饭吧。”

　　“下机吃饭下机吃饭”

　　“吃饭吃饭”

　　……

　　肴核既尽，杯盘狼藉。

　　一群饿鬼在糟糕的协作之后开始了剑拔弩张的相互竞争，竞争内容则是饭桌上新上的菜，不管是烤鱼还是生蚝都在端上来的瞬间被抢夺一空。

　　而上菜的间隔，就靠着一罐接一罐的啤酒，从刚刚的游戏聊到高中生涯又转移到俄乌战争，喝了酒的男人聊起政治来，那话就跟开闸泄洪一样停不住了，一边吹牛逼一边吨吨喝啤酒，一整箱啤酒很快就全干完了，毫无酒量可言的谢阳已经晕乎乎地用手撑着桌子做沉思者状。

　　饭吃饱了，酒喝撑了，要说还要来点什么，那就是饭后烟了，史强一掏兜拿出一盒利群，拿起一根叼在嘴上，然后娴熟地再抽出两根散烟。

　　我们宿舍抽烟的就两个人，史强和张智超，平时他们自觉从不在宿舍里抽烟，出来玩的时候我们也不会扫他们的兴。

　　咔咔两声塑料钮按下，两个人手中的烟头分别亮起火光，一吸一呼，烟雾散出。

　　剩下一个马虎拿着根烟，面对张智超递来的打火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尴尬地在我的目光下解释道：“之前学的，没瘾，不抽也行。”说着就打算把烟和打火机一块还回去。

　　……好像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见到他抽，也没从他身上闻到过烟味，应该确实没瘾，没想到这赌狗倒是能抵住尼古丁的诱惑。

　　“没事，抽吧。”

　　得到我的允许，马虎点燃香烟，然后把打火机还给了张智超。

　　看到这一幕的史强后知后觉地咂了咂嘴说：“完了，我好像把虎哥给背刺了，骚瑞虎哥，哥们真不是故意的。”

　　“唉，虎哥，烟都不敢抽了。”张智超说：“有点妻管严了吧，真惨。”

　　“滚。”“滚。”

　　在和马虎异口同声地说出同一个字时，我意识到完蛋了。

　　下一秒，三个畜生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冲我挑了挑眉，爆发出一阵张狂的笑声。

　　不用说，马虎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也照常融入进去，用暧昧的眼神和笑意对着我。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我感觉脸上有点发烫，在意识到他们暂时不打算停下来后，我起身逃跑：“……我去上个厕所。”

　　此时的我都想来根烟抽了。

　　在小便池前酝酿了半天尿意，在脑海里抽完了一根虚拟香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明明这三个畜生的同步率比我和马虎高多了，说男同谁是男同！

　　他妈的，每次都得事后才想得出回怼的话，气得我到最后也没尿出来，提上裤子去洗手池用清水抹了把脸，估摸着几个傻逼应该也笑完了，抬头从厕所往回走。

　　结果这一抬头，就撞上让我窝火的事。

　　不是刚才那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而是发自内心的愤怒。

　　两个醉得满脸通红的大汉一左一右地把服务员堵在桌前，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满脸堆着令人作呕的笑：“来嘛，坐下陪哥几个喝一杯吧。”

　　在桌上坐着的几个也同样满脸的猥亵，拍着桌子起哄道：“就是，咱几个爷们儿也不为难你，就喝个几杯，我们就当没事发生，怎么说？”

　　“咱们又不吃人，不要扫兴。”

　　服务员急得满脸通红，显然不知道怎么应对，身体在颤抖，挣扎着不想被硬压到凳子上。

　　就在看到一方的手开始往下三路伸的时候，我决定不再忍耐。

　　“喂，干什么呢？”我抓住那只脏手，阻止它的进一步行动。

　　“小白脸，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被我抓住的男人甩开我的手，骂道：“你小子算哪根葱？想英雄救美啊？”

　　“就是，这女的刚才把我们菜弄洒了，我们也没欺负她，倒是你，跑来找事来了是吧？”坐着的说。

　　而我则根本懒得理他们，转向另外一边抓着服务生肩膀的男人，冷冷道：“放开。”

　　胖男人衣服掀了一半，敞着肚皮，摇头晃脑，贱贱地说：“我偏不放，你想咋地？”

　　下一秒，我直接一拳打在了他抓着服务生的手臂上。

　　一声惨叫后，那人松手，服务员连忙逃开，而我则感觉脑袋上挨了一拳，顿时就觉得有些晕，耳朵有些嗡嗡的，本能地就向后回敬了一脚。

　　“他妈的，想死是吧？！”

　　矛盾激化，一桌喝醉的男人拍案而起，向我涌来，我偏头躲开面对的那家伙挥来的拳头，一只手却被身后的那人拉住了。

　　……现在好像有麻烦的是我了。

　　一桌面色不善的男人挤在我的面前，脸色因酒精泛着令人作呕的粉红油光，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好像要挨打了，别说亲自打群架了我都没见过呢更别说单挑一群了，他妈的我还没挨过打呢不会很疼吧别把我打出什么事了万一胳膊骨折了怎么办我还有竞赛要考呢这种社会人不会拿刀捅我吧……？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但是我又没有错我道什么歉这种社会的渣滓才是犯错该道歉的人吧不是我这才来了第几次这样的地方就遇到这种事情果然以前没来过是对的这都什么人啊怎么还能碰上这种烂人的他妈的要不还是先发制人吧不管怎么说也得给这种人一点颜色悄悄怎么能白挨了这种垃圾的打。

　　此事才意识到后果的我脑海迅速闪过一连串的想法。

　　正当我捏紧拳头，想着在挨打之前至少得咬疼他们一口时，一声清脆而响亮的玻璃破碎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哐”

　　我循声回头，只见马虎举着变成利器的半截酒瓶，带着史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他的动作并不快，但每一步都带着逼人的气势；史强很好地扮演了开道小弟的角色，将挡路的椅子踹翻在地吱呀作响，仿佛从黑道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样，充满压迫感。

　　此时的马虎光着膀子，满身腱子肉和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痕在灯光下触目惊心，像是一场场战斗的勋章，灿烂夺目；手里的半截酒瓶抗在肩上，尖锐的断角上闪着寒光，颇具威慑力——

　　“围着我兄弟干什么呢？”

　　马虎的声音不大，但低沉得像是从山顶滚落的隆隆巨石，震得周围都静了下来。他带着一幅不把这群人当回事的表情，挑了挑眉，眼神极其凶恶，带着猛兽的威严蓄势待发，倒真有点黑道头头的感觉。

　　显然，马虎的模样镇住了他们，这一群人说到底还没一个比我高，而马虎这个块头和姿态站在这里，颇有种鹤立鸡群感，几秒后，才有人回应道：“你兄弟上我们这来没事找事，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是吗？”马虎啐了一口，偏头看了我一眼：“怎么回事，说。”

　　虽然这幅把我当小弟的姿态让我稍微有点恼火，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趁机闪到马虎身边，开口道：“他们看服务员是个小姑娘就想欺负，我看不惯拦了一下。”

　　“听起来挑事的不是我兄弟啊。”马虎冷笑。

　　“放屁！我们就是陪那小姑娘玩玩，什么叫调戏？”

　　“你们也就三个人，狂什么？动手比划比划？”他们一边试图狡辩，一边底气不足地叫嚣起来。

　　“动手，你们也配？”马虎冷笑着将半截酒瓶伸出去，“来，想动手的滚过来。”

　　他举着断瓶对着这群人来回晃荡，竟然没有人敢往前一步。

　　“滚过来！”

　　马虎加大音量，又一声怒喝，像个炸弹一样爆开，震得耳朵都疼，把这群人的胆子炸得四分五裂，甚至还有人抖了一下，面面相觑着。

　　“呵，就这也敢学着人耍流氓？”马虎不屑地嘲了一声，而服务生也带着店里的人。

　　“滚。”马虎酒瓶一甩，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脸面的这帮人只好灰溜溜地结了账离开。

　　“有点帅”和“好好笑”，两个想法同时占满了大脑。

　　搞笑的不仅仅是灰溜溜离开的那帮人，还有我身边的这个“黑道大哥”，想到他那一身骇人的伤痕都是我玩SM虐出来的，再想到他这幅姿态不知道有多少是从当时上他家讨债的黑社会身上学的，实在是没法掩盖内心滋生的滑稽感。

　　但是，已经准备好挨打的我，被意外地突然救下来，要说没有被感动、没有被这样的马虎帅到，那是不可能的。

　　马虎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是一种傻气的帅，实在没想到这张一直觉得憨厚的脸上还能出现如此凶恶的表情。

　　事情解决，重新坐回桌上，谢阳已经俨然变成了迷弟的形状。

　　“我操，太牛逼了，虎哥，你这也太帅了。”谢阳又开一瓶啤酒，满脸的兴奋，哪里还有刚刚昏昏欲睡的模样，“虎哥，我敬你！以前叫你虎哥是因为你比我大，现在叫你虎哥是真服了，彻头彻尾的服了。”

　　“怎么，以前不服吗？”马虎嘿嘿一笑，“心寒了，以前帮你这么多，没想到你都不服我的。”

　　“哪有哪有，不是同一种服。”谢阳连忙解释，同时又不乏好奇地说：“你以前不会真混过当过大哥吧？也太猛了。”

　　“有天天被人按着抽的黑道大哥吗？”

　　马虎侧了侧身，亮出满是伤痕的后背，大家笑成一团。而他则把脱掉的上衣穿好，认真解释道：“对这种人，你要第一时间让他们觉得惹不起你。觉得你弱，他就要踩到你头上，就算觉得势均力敌，他们也要找机会恶心你，只有把他们吓住了，才能解决问题。”

　　“……嗯，这是我爸教的。”马虎补充道：“不带你俩也是这个原因，你俩往那一站，纯纯的负作用。”

　　“不是，我们搞笑男怎么你了？搞笑男吃你家大米了？”

　　“我长这么矮还真是抱歉了啊！”

　　“矮也有矮的好处嘛，之前封楼的时候装可怜骗宿管阿姨不就得你出手？”

　　“也是。”谢阳美滋滋的点了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不对，这不还是说我长得可怜吗？！”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笑作一团，而我还仍然沉浸在刚刚的那一幕中，直到马虎注意到我未曾移开的眼神，忽然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还没搞懂他要干什么，这个刚刚还一脸凶悍地震慑了所有人的猛男就这么双膝一并，笔直地冲我跪了下来。

　　“主人，我刚才干得怎么样？”

　　喝了酒的人声音很大，几乎是嚷嚷出来的。

　　我操，还有人看着呢！！

　　马虎你这个傻逼疯了吗？！

　　“可以可以，你快起来！”

　　我下意识地伸手把马虎拉起来，在担心地环顾四周观察有没有人发现的同时，心中诞生的不可否认的情感，是狂喜。“这种事绝对不能被别人发现”和“看吧就这么厉害的家伙是我的狗喔”两种念头在心里交锋。

　　在确认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一幕之后，后者瞬间势如破竹，把前者杀了个片甲不留——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哪怕刚刚出了大风头，回了座位之后也没有谁会一直盯着你看，至于马虎的嚷嚷——哪桌的声音不比这大！

　　而寝室的其它三人可能是已经对变态虐恋二人组脱敏了，除了跪下去的时候起哄欢呼了几声之外，竟然没对此做太多反应，刚刚被我们一通怼完自觉没面子灰溜溜走人的那帮家伙显然更具话题性。

　　趁着他们还沉浸在对胜利的庆祝中，马虎嘿嘿笑着和我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话说碰到这么个事，你厕所上成了吗？”

　　虽然几乎要把嘴贴到我耳朵上，但声音还是一点没小。

　　其实我想说我是从厕所里出来才撞见的，但是确实也没有尿出来，我摇了摇头。

　　下一秒，我收获了令我瞠目结舌的回应：

　　“要用吗？”

　　看着马虎带着喝多了的傻笑指了指自己的嘴，想到这个俨然以主角气势出场的“大哥”，要用一声吼就吓破了一群醉汉胆子的嘴巴给我当尿壶，我硬了。

　　裆部的布料与逐渐变得坚挺的器官激烈地对抗着发生摩擦，擦出的火花一点点地点燃理智，我说出了臭不要脸的话：“不用这个，有别的，要用你另一张嘴。”

　　“哈，就知道你忍不住。”马虎笑了一下，抓着我的手摸向他的口袋。

　　摸到了等下要用到的妙妙工具，负责思考的器官已经从头部向下转移了。

　　下一秒，我拉着马虎站了起来：“马虎说他有点晕，我带他找个宾馆休息下，你们先回去吧。”

　　这借口拙劣得我自己说都没憋住笑，话还没说完我就知道我会收获几声“懂得”以及在我俩之间来回流转的目光。

　　不过我已经没空去确认他们的眼神了。

　　憋了这么久，是该好好加一餐了。

　　我说的不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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