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千 近晓之夜 第一章 二节 飞鸟

“也不用急着回去，来都来了。” 亚拉莫尔把目光看向那个最亮的巨塔，“若我们直捣黄龙，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还能把陈晓杀了不成？”

“如果他们狗急跳墙……” 邓特娜薇还想反驳，但是被亚拉莫尔捂住了嘴巴，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邓特娜薇说:“我们不知道路，回不去，能做到的只有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快的，最好的我们没有办法，那我们只能用最快的试试运气，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呃……” 邓特娜薇毫无理由反驳亚拉莫尔的想法，“也是，如果发生意外也没有办法……”

亚拉莫尔没有说话，跑向那座发着明亮光芒的巨塔，有那么一瞬间，亚拉莫尔感觉自己在地球上，朝着统治一切的高塔前进，但高塔可比这个危险的多，这个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政治核心而已。

诡异的重力让亚拉莫尔和邓特娜薇在这里行进的很难受，连飞行都比以往更加费力，一瞬间整个重力突然上升，夜空中闪耀着青蓝色的光辉，整个夜晚被照耀的同时，所有建筑全部上升到天空，黑色的地面穿过两个人的身体，将整个天空覆盖为大地。

“哇啊啊啊啊啊！” 亚拉莫尔抱住邓特娜薇，两个人随着重力像是在摇篮中一样摇摆着落到天空所在的地面，青蓝色的光芒照耀了大地，属于这个星锥的白昼即将到来。

“在以前没有这个科技的时候，每次的昼夜交替都会有很多人被甩向很高的地方摔死，无数建筑被摧毁，人们只能紧紧的扒住那些岩洞，现在的这些科技和建筑都是几百万年的老祖宗堆积出来的。”

老人脱下那破烂的鞋子，露出那满是尖锐利爪的脚部，那些爪牙像是钻头一样，分泌着可以粘合石头的无色粘液。

“我们没时间听故事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快速移动的。” 亚拉莫尔拉起邓特娜薇就要走，老人飞速跑到两个人的面前，对两个人摇了摇头。

“干什么？” 邓特娜薇有点不耐烦了。

“归家者号的坠落方向在相反的位置，你们看到的，是两个恒星照耀下产生的镜像，这里的地面都是科技造出来的反重力地面，都市亦是如此，之前的人们就活在比这里还要久远的无数类似于悬崖般的岩洞里面，也就是这个星锥的真正地面，我们都是住在这个人造的星环之中。”

“那我们为什么在降落的时候，降落的地方就是那个蔚蓝色的星锥呢？” 亚拉莫尔只觉得稀奇，同时心里也很焦急，她想快点说完那些问题，只有知道这些问题，才能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科技把星锥包裹起来了，你们也根本没有必要急躁，把无色流体投到那个邮箱里，你们走进邮箱里面，邮箱就会自动把你们邮寄到应去的地方。” 老人扔出两条无色流体，“现在可以快了，因为归家者号，正式坠入地面了。”

“重力的原因吗？” 亚拉莫尔拉着邓特娜薇钻入那庞大的红色邮箱里面，亚拉莫尔还以为这是别人的房子，明明之前在的地方都没有这种东西。

星锥的引力撕开了时空，亚拉莫尔和邓特娜薇跌入老人选中的地点，一下子从归家者号的宿舍床底下甩出来，亚拉莫尔和邓特娜薇却发现这个房间空无一人，直到看见窗外大家正在愉悦的和那些士兵们交谈，还有诸多医疗队过来，貌似是想帮众人检查身体状况。

“挺好的嘛……”

“不行，他们肯定会死的，我们得想个办法摧毁那些医疗队和士兵。” 亚拉莫尔觉察到不对劲，“有了，邓特娜薇。”

“你说什么？”

“这个。” 亚拉莫尔拍了拍邓特娜薇拿着的包，里面是那些女人。

“什么……意思？”

亚拉莫尔的手指分出许多条黑色的流体，渗透进那些罐头里面，牵扯着那些女人的脊柱，控制了她们的神经。

“把包传送到那些士兵身边，然后……就该我了。” 亚拉莫尔示意纳托伊尔和希金斯。

“什么啊……” 邓特娜薇还在茫然，纳托伊尔和希金斯模仿星锥的引力，撕开时空，将那些罐子送入士兵的身边，士兵的身后源源不断的洒出那些罐子，那些罐子突然间破碎，数不清的裸体女人一时间涌出、变大，成了汪洋大海。

“遵循我的意志，但绝不是自由。” 亚拉莫尔操控着那些女人，肆意的衍生出自己的力量，那些粉色的流体从那些女人身体中涌动，钻出数百万条粉色流体贯穿那些士兵和赶来的医疗队，归家者号的大家吓得连忙跑回船上。

“我们出去！” 亚拉莫尔抱住邓特娜薇，希金斯和纳托伊尔双双交缠在一起的同时仿造星锥引力，撕开时空，飞向归家者号的最上面。

“砰！” 天蓝色的罩子直接盖在了归家者号上面，亚拉莫尔看着自己脚下盖住整个归家者的巨大天蓝色透明罩。

“好像传送太高了。” 邓特娜薇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刚才她一直在思考那些女人能干什么。

“这个宇宙只要用引力很容易撕开时空，传送的位置可以通过流体来调整，它们怎么确定位置的我不知道，先救他们出来吧！” 亚拉莫尔握着剑从天空中劈开这个巨大的罩子，但那个罩子似乎并非那么容易破碎，在破开的瞬间，罩子一下子合了回去，严丝合缝。

“果然工具最误事，两位工具，工具们知道在做什么吗？” 陈晓从远处走出来，他的眼神变得冷漠无情，身上穿着和那些士兵一模一样的黑色装甲，他们的装甲几乎没有任何防护功能，那些黑色的金属略微透明，里面全是那些调控重力的透明体。

“亚拉莫尔？邓特娜薇，别对那些士兵动手，我们不是来惹事的。” 肯尼拉看见两个人的身影，在罩子里面大吼大叫，后面还有好几个人跪下来乞求她们两个人不要出手。

“不出手等死吗？你们这群傻逼！” 亚拉莫尔的手中涌动出黑色的流体，刚才制造混乱的那些裸女横成一排替亚拉莫尔和邓特娜薇挡开飞来的刀片子弹。

邓特娜薇推开那些被子弹切成两半的尸块，蔚蓝色与暗红色的两条流体从她的指尖流动，金色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在邓特娜薇的眼睛中闪烁，邓特娜薇感觉到了什么，将进攻戛然而止，亚拉莫尔及时挡在邓特娜薇身前，挡开陈晓射出的子弹。

“犹豫什么呢？” 亚拉莫尔扭头问邓特娜薇。

“我不知道……” 邓特娜薇看见了刚刚自己眼前浮现的光芒，那是什么诡异的存在，那似乎不属于邓特娜薇自己的力量。

“算了，我自己解决。” 亚拉莫尔一剑又一剑的挡开那些子弹，迅速逼近陈晓和士兵们，漆黑色的剑刃流体化之后被亚拉莫尔甩出去贯穿数十人在半空中舞动，猛砸在地上，散落一地的断臂残肢在黑暗的地面上咕噜咕噜的滚动着。

“我知道你是陈晓，但你如果再不醒来，我就让你去陪你失踪的姐姐了。” 亚拉莫尔用流体贯穿装甲，分分钟将装甲全部卸下，一掌拍在陈晓的脸上，黑色的流体直击陈晓的大脑，烧穿操纵陈晓身后趴着的工具。

一个银色皮肤的女人突然在陈晓的后脑勺处变大，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在挣扎几下之后丧失了生命，这个女人一身都是精密的电子纹路，还有许多可以链接神经的接口。

“有点丧心病狂啊，幕后主使，还不站出来吗？！” 亚拉莫尔看向僻静的四周，邓特娜薇靠在亚拉莫尔的身后，握着自己的霸王龙尾巴，警惕的盯紧陈晓，陈晓已经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很显然，他们不敢贸然进攻了。” 老人出现在亚拉莫尔的面前，“无论用什么样的伪装，这个世界都是难以生存的地狱，那个罩子他们不会轻易……”

邓特娜薇的两条流体划破老人的脸庞不想等老人那样慢吞吞的解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助我们？为什么你能知道这里的一切。”

“直接说的话，我就会死，我只是想在我生前，看见万物解放的日子，外来者，我希望你们插手，不过……你们不插手的话，也走不了了。” 老人叹息道，他坐在冰冷的石砖阶梯上，不再言语，身后的那些道路开始密密麻麻的流动起人群了，这个星锥的白昼开始了。

“我知道，细说吧。” 亚拉莫尔坝黑色的剑刃插在地上，坐在扩大的剑柄上面，翘起二郎腿看着老人，眼神的敏锐仿佛要将老人的皮肉与骨骼穿透，只剩下那真实的、鲜红的心脏。

“没事吧，陈晓。” 邓特娜薇摇晃着陈晓的身体，陈晓依旧未能从昏迷中醒来。

“我们的祖宗曾是重视女性权力，热衷平权的存在，当时最大的威胁是各个地区分为无数个国家，每个国家的习俗和文明都不一样，我们的祖宗费尽心机将星锥统一，创造了现在这个巨大的平台……一位先祖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所有的权力给予了她，全星锥的男人都成了她权力的象征……”

老人谈论道，但这并不能让亚拉莫尔相信，亚拉莫尔站起来，拔出剑刃，直指老人的脖子。

“这与这里的自然之理不同，别想骗我。”

“如果不能征服自然之理，还算什么人？我们跨越了野性的长河、自私的大山，却跨越不了雄性必将统治雌性的自然法则？” 老人激动的反驳道，他站起来，一身破烂的衣服飘到一旁，只剩下光秃秃，浑身伤痕的身躯裸露着，他疲惫又天真的眼睛里积攒着泪水。

“可最后你们世界的女人，还是因为自然法则，成就了如今的景象。” 亚拉莫尔嗤笑道，轻蔑地傲视这个世界的一切。

“她们有得到自由的机会，都被她们自己给毁了而已，比起现实和社会，她们在营养罐子里的日子、在床上被男人使用的日子，都远比她们在生活中的日子要好的多的多。” 老人悲哀的说，他的双手颤抖着，“最有可能的未来……竟然是整个文明都渴望被关入足以活下一生的营养罐子里面，度过人生的一切。”

“谁在乎你们的世界，我只在乎我要做什么，那个罩子才能解除，让我们尽快的离开。” 邓特娜薇跑过来，抓起老人的脖子，抬起来，用手捏着脖子，老人被吓得浑身颤抖。

“去那个……呃……那个巨塔吧，我也……没什么好告诉你们的了。” 老人对着邓特娜薇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他不能指望另一个世界的游客来解放他赖以生存的世界。

“还是谢谢你，给我们讲了这样的故事。” 亚拉莫尔从邓特娜薇手中抱下老人，“帮我照顾好这个昏迷的朋友，我可能没有能力解放你的世界，但可以解决现在发生的问题。”

“你……？要干什么？” 老人有些感动。

“世界的囚笼与压迫，由我尽数切裂掀翻，他们来了！”

亚拉莫尔张开诸多黑色的流体，黑暗的剑刃游走于那些赶来的警察和士兵之间，剖开他们的腹部、划破他们的喉咙、斩下他们的头颅，她在人群中像潮海中游动的鲨鱼，从他们自卫的枪口之下夺走他们的生命。

“来吧。” 邓特娜薇涌动暗红与蔚蓝双色的流体，缠绕住自己的双手，撕开那些奔袭而来的士兵，高大的身材随意的掀翻那些围过来的人群，巨大的尾巴缠绕的荆棘被邓特娜薇甩开，银色的荆棘随着霸王龙尾巴的甩动变成一把利刃，切开那些士兵。

“杀过去！” 亚拉莫尔带头冲锋，手中黑色的剑刃化作粉色的流体，那些士兵手中的金属全部液态化，纷纷飞向天空，被亚拉莫尔拆散成一根又一根的细针从天空洒落，那些士兵没有了武器只能抱头鼠窜。

亚拉莫尔在那些逃兵之间狂奔，将他们一个又一个的手刃，一时间周围像是保龄球的批发市场一样，到处都是士兵的头颅胡乱的在地面上滚动着。

“轰！” 巨大的冲击波将亚拉莫尔轰入邓特娜薇的怀里，一道灰色的光芒坠落在地面上，她浑身焦黑，充斥着烈焰，沙哑的声音在呢喃着什么，手臂上有一个灰色的菱形盒子，盒子里露出淡紫色的光辉，隐约能看见里面正在流动的物质。

“是流御者，和我们差不多，但她为什么浑身像是被火焰烧过一样……它们不会保护宿主吗？” 纳托伊尔不明不白的说，老人在后面被吓得大喊大叫。

“不，那个灰色的盒子是合理使用流体的辅助器，有些宿主不能合理运用流体保护自己的身体，或者不适应应接不暇的战斗，用那个辅助器可以让流体和宿主更契合的战斗，这个很显然就是宿主无法控制了，辅助器远程控制流体，流体带动宿主战斗。”

希金斯科普道，老人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呼喊:“你已经毁了女性的自由！现在又要毁了自己同类的生活吗！？”

“如果……如果……她们解决了问题，我们女人就不会是货币……就不能服务男人永生永世，我……不想……”

“我想获得自由，同类” 一个天真纯洁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黑暗，一个裸体的女人，浑身是血红色的伤痕，她从旁边的花坛中走出来，身上沾满了花瓣和鲜花的尖刺，怪不得刚刚那些人有警察也有士兵，原来都是为了追杀这个女人。

“这是从罐子里逃出来的那个……” 邓特娜薇惊叹于这个女人的毅力和学习能力，明明上次看着她的时候，她还是一脸无知的模样。

“不行……不行……我要男人……养着我……养着我们……啊啊啊啊！” 女人用力拍动灰色的盒子，菱形的盒子从四面喷涌出紫色的流体形成一个巨大的x形在手臂中绽放、闪耀，淡紫色的流体顷刻之间包裹住了她的身体，瞬现到那个逃出来的女人身边，亚拉莫尔一剑挡开她的进攻，把那个女人拦在自己的身后。

“啊啊啊啊啊！” 淡紫色的流体裹紧她的身体，形成了紫金色的铠甲，上面满是絮乱且没有美观的花纹，铠甲毫无对称和美感，只有絮乱的花纹流动着淡紫色的光芒，朝着亚拉莫尔和邓特娜薇冲击而来。

“妈的，这里交给我吧，亚拉莫尔，你直接去巨塔，不能拖延了，越拖支援越多。” 邓特娜薇示意亚拉莫尔。

亚拉莫尔点了点头，飞向那座光芒闪耀的巨塔，回头都不回头，疯狂的冲向那座巨塔所在的方向。

“来吧，婊子。” 邓特娜薇的双手燃烧起暗红色的烈焰，朝着女人一爪挥去，被女人的铠甲弹开，希金斯的蔚蓝色流体从邓特娜薇的胸口刺出，也被淡紫色的铠甲弹开。

反倒是女人随意一拳给邓特娜薇轰出几十米开外，邓特娜薇在地上翻滚着，还没爬起来，女人已经把全身的流体涌动而出，刺向邓特娜薇，邓特娜薇躲避不及，整个右手臂都被刺穿、切开在地上。

纳托伊尔抢救及时，伸出流体连着右手臂重新给邓特娜薇接回去，邓特娜薇趁着她没有铠甲防护的时候，绕开那些准备回到她身体的流体，一爪子掏进女人的腹部，拽出那些肠子，但自己的手也被那些流体束缚在肉体里面。

女人反复几拳，游动的淡紫色流体又刺又割，直接把邓特娜薇的全身割出深深的伤口，喷涌着血液把邓特娜薇踢翻在地。

“疼死了！” 邓特娜薇赶紧爬起来拿起腰间的针管扎进自己的肉里抽出血液，扎在自己的脖子上，隔绝自己的痛感的同时长出巨大的蟑螂翅膀飞向青蓝色的天空，在天空中用脚下长出的尾针射出毒液，毒液被女人弹开，女人喷涌着流体直冲天际，撞进邓特娜薇的怀里。

女人手上的流体使劲捅着邓特娜薇的胸口，邓特娜薇每一爪都在撕裂女人身上的流体铠甲，疯狂的在天空中缠斗起来，两个人的血液像是雨点一样从空中洒落。

邓特娜薇的眼睛冒出金色的光芒，金色的光点浮现在女人的头颅，邓特娜薇的暗红色流体与蔚蓝色流体贯穿了淡紫色流体直击头颅，将女人轰到地面上。

纳托伊尔和希金斯早就紧紧裹住邓特娜薇的身躯来做防护，但是根本没有用，女人的流体总能贯穿她们两个的防御，邓特娜薇也回到地上，手上出现些许的光点。

“这是……什么……？” 邓特娜薇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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