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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梦与非梦

小说:同生?重生? 2025-08-31 15:26 5hhhhh 2740 ℃

  良做了一个梦。

  梦带他回到九年前那个夏天,他在湖边做了另一个选择。

  那是曾经真切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

  他和满穗在梦里去刺杀豚妖了,即使自己也不知道结局会怎样。

  做过这个梦后,他只庆幸自己没有选错——

  因为脑海中的最后一幕是漫天的箭雨。

  “啊!”他猛然惊醒。

  冷汗将贴身的单衣浸透了,冰冷而黏腻。

  他急忙抬头看,头脑有些晕乎,似乎地面都在轻微起伏着;耳边却传来“吱呀吱呀”的摇橹声。

  “良爷?”

  紧接着是一个梦里也听过的声音。似乎是在询问他。

  “良爷……做噩梦了么?”

  良的目光与他想要寻找的人碰在一起。

  是噩梦啊……她还在。

  良松了口气。

  “嗯……没事。”

  正是夜半时分。河面上空空荡荡,只有这一杆轻帆飘荡着,划破水面,拨出丝线般的波纹来。

  小舫虽行得很慢,却甚是稳当。因此良睡得倒算安稳;

  只是被梦魇搅了清欢,他摇摇头。

  “你还没睡么?”他看着坐在对首的满穗,问道。

  满穗微微叩首,“想些事情……不知不觉就回忆了好多。”

  良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大概没有自己。

  满穗生命中绝大多数时刻,他都不在身边;算下来,和她真正在一起的,只有从华州到洛阳的几十日。

  这样看来,或许和这小崽子并肩的时光,还没和鸢在一块的时候长吧?

  良没仔细算过。他不想算这些,抬手抹了一把黏在额头上的冷汗,从床榻上坐直了。

  “我很怀念和良爷在一起的时候呢。”

  良愣了一下。

  他看不清满穗的表情;听这声音,他猜小崽子脸上是带着笑的。

  按理说过了近九年,他不该再叫满穗小崽子了;只是他心底里还是愿意这么叫,似乎这样,那个记忆里的满穗就从没离开过他似的。

  听满穗的话语,良虽然不能确信她也这么想,心底却还是隐约泛起如释重负的涟漪来。

  “你怀念什么?怀念被绳子捆着走还是怀念被打屁股?”良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当着满穗的面,竟然说出如此的话么?她会生气的吧?

  “良爷呢?良爷是很怀念被耍了的感觉么?”满穗笑了。

  “那我去解个手,很快就回来……”

  “不!”良脱口而出。

  满穗都被他吓了一跳,良看见对面的影子颤了一下。

  “良爷这么紧张呀……?”

  良不说话,他颤得比满穗还厉害些。

  “开个玩笑……以后不会再骗良爷了。”满穗低声说。

  良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满穗呛了一道。

  这才是那个聪明的小崽子该有的样子……

  像是戏弄猫,反倒被猫的爪子在手背上抓出几道不轻不重的血痕。

  良反而很中意自己刚被“抓”出的血痕。

  至少猫还在身边,只觉得从血痂里都能嗅出安心的味道来。

  “既然良爷也醒了,那就陪我聊聊天吧。”满穗说。

  良没反对,打心底里其实还有点期待;可是他还是有点不敢去回忆。

  满穗有一搭无一搭地和他聊着,他大多只是跟个木头似的应和。

  回忆摊开,满穗说起初见、旅途、影子戏。后来话题不知怎的扯到舌头身上,良沉默了一会儿,满穗倒是讲得详细,言说兴爷如何如何,还笑嘻嘻的。

  良惊觉自己对舌头的记忆也很淡漠了,印象最深刻的居然是砍他尸体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这并不好笑,但他不知受了满穗感染还是自己心里的想法,也流露出一丝笑容来。

  他觉得满穗像只与主人久别重逢的小猫,却又觉得猫不该是这样活泼的。谈吐间他反应过来,毕竟许久不见,满穗这些年里,大概也变了不少吧?

  他倒是能感觉到,满穗一气说了这么多,没有带着伪装和欺骗的意思。

  她很真诚,如同见了一个阔别多载的故人那样,向对方倾诉曾经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即使自己是她的杀父仇人,是手上沾着不少血债的盗匪,还是个曾经想把她卖给豚妖的人牙子。

  他逐渐不去听满穗说的是什么了,只是自己在脑海里走马灯似的跑那一千里的旅途记忆。跑着跑着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有黑暗晕染开来,紧接着便是意识被拖入深不见底的湖底。

  “良爷……嗯。……良爷?!”

  良恍然间听到的声音起先是疑惑,后来是不满。再后来染上了焦急。再后来他就什么也记不住了,最后的感受是一只冰凉的手覆盖在他的额前。

  满穗被刺了一个激灵,良的额头像是块烧红的炭般滚烫。

  良爷犯了寒热么?她有些慌了,大概是天太冷?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又或者是自己见他时他在洛河边淋的那场雨?

  她先将良扶到床榻上安顿好,急忙跑去前舱问船夫何时能到扬州。

  还要一日……虽说良爷身体较一般人健壮了不是一星半点,可也不能就这么叫他受着罪。

  “穗……”她听到良的嘴里吐出这么一个字来。

  是自己的名字啊。

  他怎么在喊自己的名字呢?满穗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顾不得这些了,她急忙踏步走到床榻边坐下,费力地抬起良的脑袋,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随后抚着良因寒热而滚烫的前额,又握住良垂在床边的宽大的手掌。

  “良爷……我在呢。”做完了这些,满穗轻轻俯身在良的耳边说道。

  求医问药一时是办不到了,有自己照顾着,她希望良会感觉好些。

  就着船舱外投入那一点月的微光,满穗隐约看到良的两片嘴唇翕动着。借此机会她终于可以好好看一看良的面庞,相较九年前削瘦了些黑了些,其他都差不多。

  船舱里有风吹进来,良被她握住的那只手在抖。满穗握紧了些,调整坐姿,用瘦小的身躯遮蔽着,尽量不让风直直吹到良的头上。

  换了九年前自己大概此时已经把刀刺进他的喉咙了吧?还是趁着他这么虚弱直接把他拖到水里淹死?

  「我想把你用刀捅穿!用绳子勒死!用毒药药死!用被子闷死!用水淹死!用火烧死!用拳打死!用脚踩死!」

  「我要把你剥皮!挖心!抽肠!生吃!活煮!车裂!凌迟!」

  满穗想起自己九年前对枕在自己腿上的男人说出的这番话来。

  可是人生真是吊诡啊。

  自己一路上明明有无数次机会下手,解开命运轮回的那一刀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他在山路上牵着自己的手?学影子戏时认真的面容?

  是因为糖球、肉馒头、风车、拨浪鼓和陶响球?

  又或者是因为在洛阳,他给那两个乞丐的碎银?

  最有可能的,或许是他昏睡之时,面对自己的询问,下意识吐出的那一句「后悔」?

  满穗一张一张检视着泛黄的回忆,她觉得这些破碎的片段被时间攒聚起来,成了一只握在自己腕上的手。

  从她在黑当铺找到荷包的那一天开始,她明明早就把刀刺进良的心脏了;可是这些回忆跌跌撞撞抓住她的手,她每想起一个,刺在良心底里的刀就被拔出半寸。

  良的心脏也随着她的收刀而愈合,肌腱抢占刀刃退却留出的空隙,组织疯狂地生长;血液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喷溅一般地浇灌在心室里。苍白的心逐渐有了血色,显现出完整的形状来。

  刀彻底离开良的心脏,随后缝起被切断的肌腱和绽破的肌肤。

  她明明记得自己刺入的是一颗狼的心脏,拔出刀时,却发现这心脏属于一个侠。

  这是杀了他么?还是生了一个新的他?

  说是杀了他倒也没错。她杀死了一匹刀尖舔血的狼;

  可是从狼尸上站起来的,却是一个无畏凛然的侠。

  所以自己最后动摇了,那一刀终究没刺下去,也无需刺下去了。

  如今枕在自己膝上的是一个侠么?而且是自己在人世间为数不多还熟悉的故人吧?那她会容许任何人再将刀刺进这个侠的心脏吗?

  满穗逐渐想明白了一切问题的答案,所有的所有汇聚在她的目光里,投射在良紧闭的眼眸间。

  似是感受到有一束目光拂过眼睫,良也睁开了眼。

  他只觉得自己头疼,之前的许多东西都忘了,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枕在一片温软之上。

  随后就是满穗绝美的脸庞映入眼帘,发丝凌乱地交错在鬓侧,小崽子眉目间却是掩不住的疲惫。

  天色已然大亮,良大概明白,自己昨晚是受了风寒。

  他下意识抬起垂在床边的手来,连带着抬起的却是另一只瘦骨嶙峋的苍白小手。

  良怔住了,手中是许久没体会过的柔软触感。

  一如九年前他牵着满穗的手走在天空下。

  “醒啦?”满穗轻启朱唇,言语间的困倦溢于言表。

  “你昨晚守了我一夜?”良皱眉。

  他现在倒是感觉好多了,可是满穗的小身板经得住么?

  满穗笑了,“我没事呀……良爷大概是生病了。昨晚正聊天呢,突然就靠在船舱上睡过去了。我一摸,额头那么烫……夜里冷,还有风,不能让良爷再被吹着。”

  良挣扎着坐起来,却被满穗按住了。

  他已经明白自己正枕在满穗的大腿上,急忙想要避免这偶然的尴尬,虽然未能如愿——

  “良爷感觉好了么?没好就不要乱动呀。”满穗说。

  “我这样躺着算什么样子……你都是大姑娘了。”良低声道。

  满穗的笑如晨曦初照,与船舱外天色亮起的微光一共照在良的脸颊上。

  随后是良所始料未及的清风拂面——

  满穗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良爷忘了当年我说过的话呀?”她笑靥如花,在良的耳边吐气如兰,“我说,那我以后嫁给良爷吧。”

  嗯?

  “不杀我了?”良下意识问出这几个字来。

  他随即苦笑。

自己的第一反应还是想知道满穗会不会要了自己这条命……

  这是苟且偷生么?明明九年间几度濒死时候都没想过这些的。

  “嗯……良爷这条命,我还是要取走的。”满穗说。

  果然还是要杀自己吧?家破人亡的仇恨岂是自己这些堪称可笑的所谓赎罪能够消弭的?

  良明明早知道这些,心头却还是忍不住颤动。

  “但是良爷的命要是被别人取走了可怎么办呀?那可不行。”满穗幽幽地说。

  “所以呀……良爷以后要跟在我身边一辈子,听到了么?”满穗自顾自说着,“不可以跑掉,不可以死掉,良爷的这条命只属于满穗一个人哦。等到我哪天看良爷不顺眼了或者不开心了……就一刀把良爷的小命取走。”

  “嗯,用绳子勒死、用毒药药死、用被子闷死、用水淹死、用火烧死什么的,也不是不行……虽然做一百件善事也难抵过做一件恶事犯下的罪孽,但作为良爷这些年做了这么多善事的奖励,到时候良爷……可以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死法哦。”

  “嘻嘻,既然良爷要一直跟在满穗身边,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嫁给良爷吧!”满穗像只雀跃的小兔子,“这样良爷还可以伺候我。”

  良已经完全呆住了。

  这次满穗按不住他了,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这次不骗我吧?”他的声音夹杂着疑问,显然对满穗所说的话不可置信……嗯,不过似乎还有一点激动。

  “良爷如果不相信的话,就算啦。”满穗眉眼间的笑压住了一夜未眠的疲惫。

  “那良爷……这次愿不愿意相信满穗呢?”

  愿意。

  良毫不犹豫给出了答案。

  读作“愿意”,写作一个久违的拥抱。

  他将满穗娇小的身躯搂入怀中。

  嗯,小崽子这么多年还是长了不少肉的。

  虽然总体依旧贫瘠,倒也不像九年前那样瘦骨嶙峋了。他依稀记得那时满穗的腰尚围不满一节麻绳,看着就让人心疼。

  “笨蛋……”满穗的声音也颤抖起来了。

  “良爷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木头……呆子……”满穗的小拳头无力地敲打良的脊背,“你都不想想么?乱世里,哪有人愿意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愿望,等一个人那么多年呢?”

  良低声:“你才是大笨蛋……”

  满穗怔然。

  “你忘了,咱们拉过钩的。”良轻轻说。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良爷也有一直想着满穗么?”她双唇微翕。

  良的手绕住满穗的纤腰,“拉过钩的事情,可不能轻易反悔的。”

  “嗯……以后也不许反悔!”满穗忍住泪,吸吸鼻子笑了。

  小崽子怎么突然这个样子……?

  良还有些不太适应。

  “我猜你是刚想明白吧?你这和昨天刚见面可不一样的。”良说道。

  “早就想明白啦,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满穗轻语,“看一个人要看他怎么做而不是怎么说呀,对良爷是这样,对满穗,也是这样的。”

  “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么?”良将怀中的小姑娘抱紧几分。

  满穗的嘴唇贴在良耳畔,“其实倒真的还好……”

  “嗯……也是。你是最聪明的小猫,我猜你不会让自己过得很难的。”良笑了。

  满穗也笑了。

  “良爷应该更不容易吧?”她问出同样的问题。

  良呼出一口气,想起自己几次濒死的经历来。

  “都无所谓了。”他不想让满穗难过,于是这么说。

  满穗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没再追问,只是搂紧良宽厚的脊背。

  “穗儿……”良轻吐出亲密的称呼来。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啦。”满穗说。

  这是家人对她的称呼,她在努力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既然还是要活下去,活着的也应当是一个新的满穗,像死去的“狼”和活下去的“侠”一样。

  而不是那只沉浸在仇恨和伤痛里无法自拔,只想着以怨报怨的猫。

  “那……我该叫你什么?”良一愣。

  “叫我穗穗吧。”满穗轻声说道。

  “这不是也差不多么……”良吐槽说。

  不一样的。满穗心里清楚,但她也没跟良过多解释。

  总之这算是个没人叫过的称呼吧,权当是她与良新的开始。

  良同样知趣,只当是满穗的偏好如此,便也没再说什么。

  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款款分开,满穗握住良的两只手,与他四目相对。

  “要干什么?”良突兀地问了。

  满穗的嘴唇动了两下,似是吐出几个字来,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良虽然没听清,却读出了满穗的唇语。

  那是个让人脸红心跳的请求。

  “我好像听到了……你确定你要你说的么?”他询问道。

  “嗯……”满穗面色染上一抹桃红,却如同受了触碰的含羞草般低下头来。

  话音未落,良猛地凑近满穗。

  满穗却没有如他所愿迎上来,反而向后退了半个身子,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

  “怎么,不行么?”良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

  “呼……”满穗长长出了一口气,抬眸对上良的眸子,眼波流转。

  紧接着她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再然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良的嘴唇。

  “唔……”良的唇被两片温软封堵住,湿润温热的触感如此真切。

  满穗的吻如同和风细雨,没显现出太多的热烈来,只是轻轻啄着良的唇,保持着唇齿相接。樱唇颤动,肌肤交接。

  良也未曾被冲昏了头脑,温柔地迎合着满穗的吻,没让情欲搅了这难得的温存。

  吻着吻着,便是十指相扣。搂在一起的身体抱得愈发紧了。满穗鬓角碎发挠着良的额颊,良伸手将几缕鬓发拨至满穗耳后,唇瓣却迟迟不愿挪动分毫。

  满穗紧紧抱着良,亲吻着,指甲渐渐嵌入良的脊背,如同落水者在湖渊中泛起的波澜里,抓住一块足使漂泊的浮木。

  温存良久,唇分。

  良品味着残留在唇齿间的一丝微甜,回忆满穗方才吐出的那几个字来。

  她说,“要亲亲”。

  “亲啦。”他说。

  “嗯。”满穗低着头不说话,只低低应了一声。

  这小崽子倒是害羞了……良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意来。他记忆里很少有小猫吃瘪的样子,如今这般羞怯却是稀见。

  “快到扬州了吧?”良试图遣除满穗的羞涩,换了个话题问道。

  满穗开口了,“今晚就到啦。”

  “你知道鸢的地方在哪儿么?”良问。

  “不知道呀……问一下不就好了么?”满穗说。

  良觉得这小崽子状态确实是不对劲了。还在害羞么?又或者单纯只是紧张?看她脸红的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抹了胭脂——实则却只是单纯的肌肤,嫩红清润,显出健康的血色来。

  不过满穗确实是绝美的。当年还是小姑娘时就生得水灵,他还记得当初馒头铺的老板把篮子都送给他们了。如今小崽子倘若略施粉黛,怕是不知要有多少人迷得神魂颠倒呢。

  这不是就迷住一个么?良不知怎的想起自己来,自嘲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小舟在河上泛波,渐行渐远划进碧空里了,一路向着扬州去。

  随后半日无话,二人偶尔温存一番;因为有着船夫在前舱,却也并未逾矩。

  船前后已行了数日,这天傍晚终于靠岸扬州。

  良与满穗一同入了城。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鸢的地方啊……良这样想着,牵着满穗的手走在扬州的街上。

  扬州不愧是江南名城,相较良多年来行走北方见过的城市,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良想起少时父亲教他背过的一阕《扬州慢》。淮左名都,竹西佳处,姜白石倒是所言不虚;因为少经战乱,也未曾显现出“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那般的景象来。总之是座繁荣的州府,街边茶肆、酒楼鳞次栉比,虽不至琼楼金阙玉砌雕阑,但也是相当热闹华丽了。

  嗯,正好也饿了,带着小崽子先去吃点东西吧。

  这是什么的香味么?良的鼻翼被一股气息占据,指引他走向街角的某个小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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