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卡多和我开车前往位于雷加特的帕尔米拉学院研究生校区（本科院校位于格兰丁）。这里环境宜人，一群木结构建筑坐落在离海滩不远的树林中。当我们到达时，有几个人在四处走动，这个随机样本基本证实了大约百分之七十的教职员工和学生是女性。现在看到她们的裸体本该几乎变得平常了，但在这个高等学府亲眼见证裸体法的运作还是有点奇怪。

里卡多带我去了考古与民族学系。海登教授还是研究生院的院长，这表明了帕尔米拉人对他们的历史和文化遗产的重视。她身边有两个学生陪同，分别是来自加利福尼亚的斯蒂芬妮和来自新西兰的布兰登，他们在帕尔米拉生活了刚刚一年多，被丽贝卡委托带我了解挖掘现场的进展。

我工作的主要挖掘地点位于东海岸的西马龙湾。南海岸的汉密尔顿湾进行的次要挖掘已取得重要发现。西南部的格兰丁湾也有发现，但由于城市发展，调查受到一定的阻碍。不过，该地点目前仅被学院用于教学目的。岛上还有许多小型遗址。由于对自己过去的强烈认同，帕尔米拉人对当地考古学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大众主要关注殖民历史，特别是海盗的遗产，但政府则推动前哥伦布时期的研究。一个主要的焦点是与加勒比其他地区的历史和文化联系，有一半的人口来源于此。

虽然考古学是主要话题，但我们的讨论时不时会转到裸体法。我想知道它是如何影响现场人员和工作的。作为我们之中唯一穿衣服的人，布兰登起初一直保持沉默，尽管我对男性的观点很感兴趣。我描述了我的感受和看法，女士们则向我保证这些都是新来的人的典型特征。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大多数志愿挖掘者来自海外，像游客一样，而且大多数是女性。作为现场监督员，我的职责包括她们的健康、安全和福利。在准备现场项目时，你必须意识到并能够应对社会动态，甚至性动态。此外，对于像我这样的文化人类学家来说，考古遗址不仅提供了一个了解过去的窗口，它也可以成为当代研究的实验室。

丽贝卡强调，她的裸体对她作为高级学者的权威并没有负面影响。事实上，她显得非常有魅力，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她的学生们崇拜她，当她讲话时，布兰登显得神魂颠倒。她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裸体无疑增加了她的魅力。她显然意识到他的迷恋，但（正如我后来所理解的）在帕尔米拉，与男性下属打交道的女性对此类成年人的幼稚爱情都已然可以泰然处之。

回到澳大利亚，在完成我的博士论文的同时，我也教授本科课程，并偶尔遇到一些暗恋。即使在学术界，你也无法完全避免一些男生的"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的态度；但这种态度被压抑着。然而在帕尔米拉，这种态度因裸体的单方面性而被放大。男女之间的职业关系不会是无性的。你无法抑制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差异。而且由于女性不被允许遮掩自己的身体，丽贝卡和布兰登之间，赤裸的老师与穿衣的学生之间的性张力更加强烈了。

这些想法并没有用太多的词语表达，但对我来说似乎已经足够清楚。

斯蒂芬妮透露每次回加利福尼亚时，她发现穿衣服是一种奇怪而不安的经历，以此来缓和气氛。布兰登随后告诉我们，他起初对当地男性对裸体的淡然态度以及当地女性对其强制性的态度感到惊讶。我认为当他提出“对于外来者，男性更难适应，因为不仅仅是不知道该看哪里或看多久，还包括需要注意目光、凝视、盯视和色眯眯地看之间的区别”时会引起丽贝卡和斯蒂芬妮的某种反应。虽然大多数年轻男性的幻想是总是被裸体女性包围，但男性确实也会感到害羞，而且的确存在感官过载的情况。

女人们默默地倾听布兰登的观点，点头微笑。我觉得这些观点很有启发性。

当会面结束时，里卡多带来了令人失望的消息。我原定对帕尔米拉博物馆的考察不得不推迟。在玛尔西亚缺席的情况下，副主任哈兰·维拉纽瓦被指定为我的接待人，然而他被召去国会大厦与政府官员开会。不过会有很多机会可以参观，而替代方案也足以弥补。我被邀请与哈兰见面，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帕尔米拉人以他们的岛屿为荣，这里是世界上第四小的独立国家，拥有最古老的议会之一。尽管在1968年实现了自治，并在1974年完全独立于英国，但立法议会以一种又一种的形式召开已有两个多世纪。目前，议会有十七名成员，任期三年。帕尔米拉没有正式的政党，尽管成员们倾向于分成两个阵营投票——保守派和进步派，但从我所了解的来看，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投票日被视为一个节日，由于议员是通过比例代表制选出的，因此选举并不是赢家通吃的竞争。妥协和共识是帕尔米拉政治的关键词。

然而必须指出的是，性别平等在帕尔米拉的进程相当缓慢。女性直到1973年才获得投票权，并且直到1990年才与男性平等地享有选举权。但如今事情已经完全不同了！2009年，帕尔米拉人通过选举产生了一个多数女性议会；而今天，这个小而充满活力的岛国拥有一位女性州长、女性首席部长和一位女性大法官。这在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裸体法。女性掌控了自己的生活，当然，也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午餐后，里卡多和我驱车前往国会大厦。我告诉他不用等我，我会步行回酒店。国会大厦位于雷加特的东北郊区，是一座不起眼的建筑，符合帕尔米拉人的随和态度。哈兰在外面耐心等待。他用轻微的西班牙口音向我打招呼。他身材魁梧，引人注目，留着爱因斯坦式的发型，穿着鲜艳的狩猎服，与当地人轻松的风格相得益彰。他为博物馆撰写一份非常有趣的月刊，目前已经成为岛屿历史学者的必读书目。

哈兰仔细打量着我的身体，我想起了瓦莱丽的建议——这应该被视为一种赞美。我和他走到入口，向唯一的守卫（一个和蔼的老绅士）打了个招呼，然后走上二楼进入公共走廊。立法机构正在开会，人民代表们正在进行关于渔业的辩论。交流礼貌而轻松，几次插话引发了会议厅两边的大笑。首席部长詹妮弗·希伯特正在发言。她是一位引人注目的女性，身材丰满但优雅，与大多数帕尔米人一样是混血儿。

在岛上待了二十四小时后，如果看到那十位女议员并不是全裸的，我甚至会感到惊讶。她们温暖的肤色与她们所占据的权力座椅上凉爽的绿色皮革之间的和谐一致，似乎象征着帕尔米拉政治的温和特性，但也体现了当地文化的精髓——鲜明的对比。或许是因为空调似乎出了故障，她们穿着西装和领带的男同事们看起来要不自在得多。

想到这一点，我想起了詹妮弗·希伯特为旅行者指南撰写的一段关于裸体法的文章。

“追求平等并不意味着追求相同。在帕尔米拉，我们重视平等、确保正义和公正，让每个人都有适当的机会过上充实、健康的生活。但作为一个社会，我们必须理解并承认差异依旧存在；然而当我们实现平等时，我们可以庆祝这些差异。相同的权利并不意味着在法律下完全相同的待遇或义务。在这方面，在帕尔米拉，男性和女性是绝对不相同的。女性身体的美高于一切。作为女性，必须尊重自然赋予我们的权利和特权，永远不要隐藏它们。”

我想见见这个女人，但大会一休会她就去参加其他活动了。不过我还是得以旁听哈兰与几位政府部长的会议。其中一位，梅雷迪思·休斯，就是我在航班上遇到的那名女性。与议会一样，内阁大部分成员都是女性。会议气氛轻松随意，大家都用名字称呼对方。讨论的主题是将这个岛屿推广为高端旅游目的地，重点关注历史主题，因此我也被邀请发表意见。出于环境和后勤原因，游客的接待数量不得不受到限制，特别是来自游轮中途停靠的游客。起初我对他们对高端旅游的势利态度感到有些不满；但事实是，帕尔米拉需要限制以保护环境，同时不影响经济。无论如何，我想我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提醒大家这个岛屿的前哥伦布时期考古遗址与殖民时期的同样重要。

我沿着一条比较迂回的小路走回了安德罗梅达酒店，这让我有时间思考。我沉思着我的生活和观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是如何改变的。我刚刚参加了一个与真正的五位政府部长的会议，其中三位赤身裸体，然而这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而我，此刻也全身赤裸、不着片缕，漫不经心地走上山。

我再次想起马克·吐温的话。他还写道：“没有衣服，一个人什么都不是。没有衣服就没有力量。”也许他说得对，但女性呢？可以说，正是今天的她们体现了帕尔米拉海盗遗产的无阶级、民主精神。当裸体时，一些人造的区别也不复存在。当然，个体性和多样性是存在的，比如体型和肤色。但作为女性，我们都有乳房和阴道，当去掉衣物的装饰后，这种共同性显得尤为突出，而不是表面的差异。

话虽如此，你无法忽视裸体法中男性与女性之间的非对称性。这是这个奇妙而美丽的地方的讽刺之一。由于女性在社会和经济上实现了平等，并在文化、商业和政治生活的各个领域都有代表，因此她们被国家法律剥夺衣物的裸体无处不在、随处可见。你很难描述帕尔米拉社会的任何一个方面而不提及或评论这一独特特征。这就是帕尔米拉的特别之处：所有女性都是全裸的，只有女性是全裸的，我们一直都是全裸的，我们必须是全裸的。我们的裸体是我们女性身份的表达和庆祝。正如我之前提到的，体验裸体的快乐并不需要成为超级模特、大明星或运动员，只要你是一个女人即可。

幸好步行的距离并不算太远。我总是容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进而迷失方向。下午晚些时候，我终于回到了酒店。我简单梳洗了一番，然后下楼去了酒吧，并思考晚上该做些什么。我刚一落座，前台接待员瑞吉娜就走了进来。她和酒吧的服务员简短地聊了几句，看到我后问我是否可以和我坐一会儿。我欣然同意，我们一起点了咖啡。我对她印象深刻起来，因为她对我的考古工作有所了解。在这样一个相对小的社区里，她知道我的来访一般是可以预见的；但她实际上还引用了我几篇学术论文。从她优雅的口音我能判断出她在英国受过教育，现在还得知她父母是酒店的老板。这个家庭是帕尔米拉的精英阶层成员，并仍然对事务的运作有着影响力。

像这样一个紧凑、兼容的群体竟然存在社会阶层，这令我有点失望；但令人安心的是，阶级划分模糊到几乎看不见的地步。大多数帕尔米拉的本地人仅声称自己是海盗时代开拓者的后裔（这似乎不太可能），而没有人炫耀自己的财富或地位。而优雅迷人的瑞吉娜在接待处工作，正完美体现了这种平等精神。事实上，她的弟弟比她小两三岁，是那天晚上的酒吧服务员。他给我们端来了咖啡，瑞吉娜介绍我们认识。他仔细打量着我，我很快就习惯了，他这样做几乎是条件反射。然而我不禁想知道其他男人打量他赤裸的姐姐时他会做何感想。显然他们已经习惯了他穿衣服而她裸体的事实；但这仍然...

我决定不透露我家族的帕尔米拉遗产，我听说我的亲戚和雷吉娜的家族是传统的对手。无论如何，她对她岛屿的历史更感兴趣。我邀请她参与我负责的一个挖掘项目，她看起来真的很高兴（尽管从她那双完美无瑕的双手和完美无瑕的身体来看，她似乎并没有在烈日下进行过挖掘），然后她道歉说“职责所在”，起身离开时露出了微笑。

“我把你交给能干的人了，”她说道。

泰德奢华的衬衫和瓦莱丽雄伟的乳房在我面前显得格外突出。

小说相关章节：自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