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子一一把切割好的指甲贴在林檎的指尖，林檎轻轻活动了一下。

“还不错。能帮我稍微修一下吗？”

她把略微糙一些的手指伸向菲德尔，菲德尔从有希子手里接过小锉刀为她磨了磨。

林檎收回手指：“比想象中疼。还有脚趾。”

菲德尔又帮她修了一下脚趾。

“描述一下多疼——我参考一下。”有希子扶住林檎。

“找把锤子锤你的小脚趾。”林檎回答道。

菲德尔不由得动作轻了许多，林檎用脚跟踢了他一下：“快点！你动作慢还是会疼，不如快一点。”

也该到下一步了。林檎想。

“把酱汁最后拌一下吧。准备给我开膛。”

菲德尔从清洗机里拿出手术刀，有希子把酱汁放到林檎脚下，为林檎的身底下垫上防水布。

“从耻骨开始下刀，绕开我的筋膜，一路向上划开到胸椎的下侧。下刀浅一些，不要划到我的肺。”

林檎用手比划了一下，在身上画出一条线。

“以防万一，如果你不小心把我的肺戳开了——把酱汁均匀地涂在我的腹腔里，然后塞进填料就可以缝上了。”

菲德尔把刀用酒精棉球擦了一下。

“深呼吸。”

略微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林檎深吸一口气。她略微仰起头盯着菲德尔的手术刀。

“我下刀了。”

说完菲德尔把刀轻轻放到林檎的下腹部，随后用力划开她的小腹。林檎稍微顿了一下，但是一口气都没有喘。

“很好。”她慢慢说：“我们都是。这表现比想象中好。”

她一声不吭地盯着菲德尔的刀，断面不可避免地流出鲜血，但菲德尔避开了腹部的动脉。林檎就这样看着自己黄色的脂肪白色的筋膜和粉色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

“好疼。”有希子皱眉道：“看着就疼。”

林檎点点头，但这其实比她想象中更轻松得多。她预备过自己一边切腹一边跳舞的情景，眼下已经很轻松了。

菲德尔把刀片直接扔进黄色垃圾桶，拿起医用剪刀。

“开始切吧。把主要的器官都拿出来。”

林檎把头放了下来。但她仍然看着菲德尔从她的身体里取出器官，他先切开食管，从胸部的那一段打了个结，然后把整段肠子一点点剪开取出来。她感觉暖风吹进腹部也很凉，但是这不重要。她继续看着菲德尔把她的整个肝脏和胰脏取出来放在一边。

“很标准。”他评价道：“你比我用来练手的女孩都更健康。”

“对。那应该就会更好吃。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重要了。也许我是健康食品吧。”

林檎打趣道：“你觉得烧烤为什么不健康？”

“这是冷笑话吗？”

菲德尔取下林檎的胰腺。

“是的。因为她们都死掉了。”

林檎微微笑了一下。其实她很疼，但是完全在忍受范围内。

菲德尔也笑了一下，最后取出她的脾脏。

“好。”林檎比了个大拇指：“接下来涂酱料吧。里面外面都要涂到。”

她勉力把自己支撑起来做好。菲德尔和有希子一点一点地为她刷着烧烤酱。

原来是这个感觉吗…还挺舒服的。林檎感受到菲德尔的手伸进她的胸腔，几乎要贴近她搏动的心脏。她不禁感到一丝激动。

酱料都涂完了。林檎指挥他们往自己的腹腔里填进去填料。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容积居然这么大。低头数了一下，她发现自己的腹腔里至少有6个洋葱，差不多数量的土豆，20个小番茄，和200克以上的芹菜。

她挺了挺肚子：“帮我缝上吧。看一下时间。”

“十点多一点。”有希子回答道。

“十一点之前得把我送进炉子里。菲德尔，帮我把剩下的几个器官取出来。”

菲德尔意识到林檎的子宫还留在体内，肛门也没有挖掉。林檎叉开腿让他站到自己两腿中间，注视着他取下自己的性器官。

“一手全新。”她又笑道。有希子拿起来看了看：“你做得真的很好。——那我这个应该是旧货了。”

菲德尔嘴角的肌肉紧了一下。他把一个苹果沾上一圈果胶递给林檎，林檎轻轻地把它塞进自己被拿走的性器官留下的孔洞里。

随后她又躺了回去。菲德尔拿来肌腱线为她缝合腹部。他先把止血的材料敷到伤口上又取下来，随后飞快地为她缝上。

“真疼。”

林檎本想骂些什么，但她发现自己其实不会粗口，说出来也很不好听。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它仍然平坦，但是已经不再柔软了。

“外侧还要刷一层酱。”林檎把自己撑起来站到地上。她的腿有微不可察的发软。

“我还能撑两到三个小时。”林檎转了一圈。

“你在内出血。我们得赶紧给你接上放血阀。”菲德尔扶住她。

林檎点点头，有希子飞快地为她刷上很薄的一层酱料。

“换衣服吧。”

林檎看到菲德尔为她拿来非常简朴但漂亮的冬日礼服。有希子为她轻轻地打理了一下头发，用漂亮的樱桃发圈为她扎了两个小辫子。

“头发会焦掉的。”她挣扎了一下。

“不会——这也是可食用的。往你的辫子里插一小根束发棒就行。”

有希子为她插上束发棒，又一次递上镜子。林檎拿起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她现在什么都没穿，除了脑袋全身上下都被酱料的茶色盖住。

菲德尔拿出一件漂亮的白色衬衣：“这件怎么样？”

林檎点头：“非常好。代我向帕廖缅科先生致敬。”

有希子为她扣上内衣，林檎感受到胸口再一次被箍住。她摸了一下，感受到食用纤维极佳的质感。

“这也是定制的。很不错吧？”有希子弹了弹她的胸罩：“你的胸会比实际略微大一点。出照片的时候会很好看。”

林檎发现内衣是她刚来的时候穿的淡青色。她刚想穿内裤，就想起菲德尔还没有帮自己取下肛门。她提醒菲德尔帮自己用刀。

菲德尔把她的肛门取了下来。

“这个也是全新的。”林檎发现握起拳更疼，索性放松下来。

“这可不容易。”有希子接过它扔在一边，用另一个苹果帮林檎堵上肛门处的空缺。林檎随即穿上内裤。

菲德尔为她套上白色衬衫和黑色的短裙，有希子仔细地帮她整理袖子，扣上硬糖做的纽扣，又向衬衫上涂了一层烧烤酱。

林檎取下渐变绿色的丝袜，轻轻地套在自己的脚上。她不太能用力，所以套得很慢。活动了一下双腿，她又把外套套上，外套是漂亮的红色，有黑色的花边和蓬松的袖子。套上这件漂亮的衣服，林檎站到镜子面前，竟又一次发现自己和以前一样美丽迷人且充满活力了。她想要转动一下裙摆，却发现异常地疼痛。

有希子为她拿来制服的皮鞋，林檎像在学校的每一天那样把它套到自己脚上。她感受到皮鞋也是定制的，就像其他衣服那样，套在脚上非常合脚，不像廉价的成衣那样会在脚上融化。

“都好了。”

她走了几步。感觉就像上岸的小美人鱼那样，但是她甘之如饴。

“我们最后拍一张合照吧。”

林檎搂住两人，菲德尔取出手机，把焦段拉到最大。三个人在厨房里拍下最后一张漂亮的合照。

林檎仔细地看着合照，她点点头。

“帮你简单画个妆吧。”有希子从橱柜里拿出化妆品：“这样你出炉的时候会好看些。”

林檎坐到椅子上，静静地让有希子为她有些苍白的脸梳妆。菲德尔插进手，把放血阀固定到她的上胸，调整好放血量。

“陪我在房子里转一圈吧。”林檎突然起意。她慢慢地站起来，三个人走出厨房，女仆们纷纷对她挥手。她从厨房转了一圈，从楼下走到楼上，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卧室，在手机上发出一条告别消息。尽管没有人回复。

随后，菲德尔为她打开门，林檎轻轻地吸了一口门外的空气：“好了。”

她走回厨房坐到厨台上，看了一眼时间。有希子为她贴上隐形眼镜保护她的眼睛，然后把她扶进烤盘。林檎微微蜷起腿，自己用叶夫根娜送的丝带轻轻捆住脚踝。

她挪了一下，侧躺在烤盘里。有希子把其余的烤苹果放进盘子里，倒进去一点点淡奶油和苹果酒。林檎轻轻沾了一些尝了一口。

“到十一点了吗？”她问。菲德尔点点头。

“那，我们再见吧？”林檎轻轻地挥了挥手。

菲德尔摸了摸她的头，有希子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两人把烤盘托起来，把林檎放到烤箱里。

会很疼的，林檎想。她伸出手把烤炉的门关上。

菲德尔轻轻扭动烤箱的旋钮，把温度拉到230度。

温度渐渐从烤箱的上下传来，林檎感到剧烈的疼痛从四处传来。她寻找着菲德尔的面孔，他和有希子正从外侧看着她。

越来越热了。林檎努力地保持着状态。菲德尔仍然盯着她。

菲德尔拉开烤箱为林檎翻面。林檎努力伸出手，菲德尔轻轻地向她手里塞进一个新鲜的大红苹果。

“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林檎。”菲德尔和有希子笑着抱住她。

“谢谢。”她用有些颤抖的声线答道。

菲德尔为她扎上一个漂亮的绿色镶金边蝴蝶结。他再次关上炉门。

关门前他轻轻地亲了林檎。

“我也爱你。”他说：“永别了。祝你好运。”

圣诞节凌晨零点三十分，冬日林檎十八岁生日过去三十分钟，她抱着生日礼物停止呼吸。林檎这么想着，缓缓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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